第一百三十四章 约定
沐易尴尬地笑了笑,晓雯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可他却没有这个心思,这种从天而降的艳遇,无福消受。
“对了晓雯,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呢,你不是云南人吧。”沐易怕她提起两人之间的事情,寻了个别的话题。
“嗯。”晓雯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是想在娶她前了解自己的家庭,“我老家是山西垣曲,父亲是个将军,母亲是大学老师,现在在太原定居。”
“你父亲是将军?”沐易晃了晃头,忽然脱口而出,“我以前也做过将军。”
“嗯?”晓雯一下子愣住了,之后扑哧一笑,“你才多大,还当将军呢。我父亲是少将军衔,你又是什么军衔?”
“我记得...好像是大将军。”沐易摸了摸脑袋,记忆就像一个个碎片,整理不到一起。
“还大将呢,咱国家就十个大将,全都是有名有姓的。看你的年纪,当初授衔时也就几岁,当兵都不要呢。”晓雯吃吃笑了起来,很是好看。
沐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脑子里闪出这几个词。”
“这也正常。”晓雯没有继续取笑他,温言道,“现在谁不想当兵做将军啊,只可惜成分不好的,根本没那个机会。估计你以前的梦想就是当将军,这才一直记着。”
“成分是什么?”沐易好奇地问道。
“就是你的出身,要是你家里是贫农、佃农,那就是根/正苗/红,当兵啥的不是问题。要是地主中农,别说当兵了,就是连个正常人都做不了。”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法令。”沐易皱了皱眉头。
“等你恢复了记忆就全明白了。”晓雯摇了摇头,满脸落寞。
“那你父亲是将军,为什么还要你来这里受苦,被...被人欺负。”沐易顿了顿道,觉得这事情完全没有道理。
“因为我父亲被打成了右派,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人都不知道押在哪。”晓雯低下了头,心情有些不好,“学校也关了,老师们都被当成臭老九,隔三差五地拉去批斗,母亲身体不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晓雯远远向北眺望,满眼都是热切。
沐易被她说的心中有些不忍,道:“那我带你回去看你爹娘,咱们反正已经不在林区了,想走就走。”
“那可别,”晓雯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要是我们逃跑被抓回去就麻烦了,轻则判刑坐牢,重则直接枪毙。我死没什么,可不能连累你。”
沐易张了张嘴,没想到跑都不行,这林场说是来生产的,感觉却像个监狱。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沐易便催促她早些入睡。他自己无所谓,可是晓雯累了这么久,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出问题的。为了让她安心,他自己也躺到了木板上,胡思乱想间竟然也睡着了。
天刚大亮,张大胆就回来了,村里人起得早,要赶着下地。沐易带着二女向他辞行,两人互相拍了顿肩膀,说了顿场面话,这才不舍地分开。临行前,沐易悄悄塞了一叠粮票给他老婆,让她不要告诉张大胆。
杜鹃为此一直对沐易竖大拇指:“还是沐哥会办事,瞧见张大嫂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我心里都舒坦,咱们不能白吃不住,这不是无/产/阶/级革/命/派的作风。”
沐易摇了摇头,这姑娘太小,不懂得做人做事,大道理倒讲的不少。
从高大乡到河西镇,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三人走路就慢多了,直到下午时分,才遥遥看到林场的影子。
沐易这一路上都在琢磨回去该怎么解释,走丢了两个女知青不说,还有三个当地人和一个林区最高长官鲍连长也失踪了,这事闹的动静肯定不会小了。
如果直接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是万不可取的。如今反/修反/封/建,几人贸然说出地下古墓有僵尸这类话,当兵的没人会信,估计要被当做杀害鲍连长的凶手直接拉出去枪毙了。
如今马上就要回到林场了,必须有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才行,否则几人回去就是送死。沐易心中做着计较,脚步也慢下来。
杜鹃见他在前面走的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了下去,睁大眼睛道:“沐哥,马上就要回到林区了,你怎么不走了。”
沐易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回林区送死啊。”
“这是为啥。”杜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年轻,心思少,还想着回去揭露鲍连长和两个小痞子的恶行呢。
“你准备回去咋说?说鲍连长和两个小痞子准备非礼你们,被我救了?”沐易苦笑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杜鹃扑闪了下大眼睛,不觉得有啥毛病。
“问题大了去了,其中漏洞太多。小痞子这件事还好说,之前有人看到过他们对你动手动脚。可是晓雯呢?鲍连长是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你说他**女知青?没有切实证据,他手下有几个信的?还有我,半夜不在营地睡觉,却去救你们?如何说的过去。”沐易摊了摊手。
杜鹃有些不忿:“鲍连长那个畜生不是还杀了那几个女知青了吗?咱们去寻她们的尸体不就行了。”
“这里问题就更大了。谁能证明那几个女知青是被鲍连长杀的?而且之后的事情怎么解释?进了古墓,遇到僵尸?如果不是你亲眼所见,你会相信吗?现在可是反封建,这种话说都不能说。”沐易摇头道。
杜鹃闻言耷拉下了脑袋,沐易说的句句在理,这种离奇的事情,几人只能越描越黑,最后被当成是摆脱嫌疑的借口。
沉默了半天的晓雯笑了笑:“那沐哥你说该怎么办啊,别卖关子了,你肯定有办法。”
沐易长吁了口气:“最好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逃,逃到别的地方去,这里不能待了,我就带你们去别的国家,这样至少能保一条命。”
晓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逃不出去的,很多偷渡香港的人都淹死或者打死了。越南缅甸老挝这些地方又不太平,去那也是找死。”
杜鹃也不同意:“我父母都在昆明,要是知道我失踪还不得伤心死啊,何况晓雯姐也说了,逃不走的。就是能逃走,我也不去。我的根就在中国,可不去当二鬼子。再说要被抓回来了,我父母都要跟着受牵连。”
沐易对二人的态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她们不想逃走,这么说也只是抱有一丝丝幻想。
“要是不逃,我们就得冒点险了。”沐易抬头道,“两个小流氓无所谓,关键是鲍连长。他的死我们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要是被认定是凶手,立马就会被枪毙。”
杜鹃哆嗦了一下:“可是他确实不是我们杀的,是...是摔死的,还想非礼晓雯姐呢。”
“那你得让他们相信你的话啊。”沐易轻笑了下,沉思道,“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或许能帮咱们的忙。”
“谁?”二人异口同声道。
“杨林杨指导员。当初鲍连长喊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对鲍连长很不屑,看样子两人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积累下来的。”
“对,”晓雯也眼中一亮,“杨指导员是党校毕业,中央派来的。鲍连长则是从底层干起来的,对他这样的出身既羡慕又不屑。指导员刚来那一年,鲍连长没少折腾他。姓鲍的是农民出身,心眼很小,什么都想一把抓,不给指导员权力,他们矛盾非常深。”
沐易听后身上一松:“这就好办多了,现在杨指导员就是林场最高长官,如果他想搞倒搞臭鲍连长,咱们就不怕了。”
“沐哥,你心眼多,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杜鹃崇拜地看着他,这两天的经历,让她觉得沐易无所不能。
“统一口径,绝对不能说出古墓和僵尸的事情。就说咱们掉入裂缝后,沿着溶洞乱走,在别处爬上来了,晚上太黑,咱们也没看清楚从哪里上来的。”沐易边思考边说。
“没问题。”二女点头。
“之前的事情,基本按照真实情况讲。杜鹃晚上给女知青看病,回营房的路上被两个小痞子劫持,我正好出来撒尿,看到后就一直追到了山上。晓雯则是被鲍连长胁迫到山上的,准备跟之前那几个女知青一样先/奸/后/杀,被我们撞见后想杀我们灭口,挣扎中跌进了裂缝。”
“好。”二女对他的说法都很赞同。
“记住,回去后不论别人怎么问,就是这一套说辞。地面上的事情,你们可以随便说,他们如何绑架你们,如何非礼都行。但是地底下的事情,绝对不能吐露半个字,只说在下面走了很长时间,然后出来了。”
“记住了。”杜鹃抢先回答,晓雯也点了点头。
“还有,晓雯你知道多少被鲍连长糟蹋过的女知青?”沐易问道。
“我相熟的就有十来个,她们个个也狠他入骨。”晓雯咬了咬嘴唇,脸上又是羞赧又是愤恨。
“那就好,张指导员要是问话,你就把她们的名字全说出来。就算不知道名字的,大概在几班,哪个营房,都尽量多说些出来。”
晓雯咬牙点了点头。
“这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了。看来我得好好跟杨指导员谈谈了。”沐易想了想,又将口袋中的那卷帛书取出,找个地方藏了起来,这东西也不能被人发现。
几人把整件事情又捋了两遍,这才打起精神,继续朝林区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返城
“你叫王永红?”一道冷冷的声音在审讯室中响起,对面坐着的女知青明显抖了一下,显然不知为何突然叫她过来。
“是...是的,我就是王永红。”女知青头埋得低低的,心中忐忑不安。
“丁晓雯你认识吧。”
“认识啊,我们是一个营房的。”女人小声道,边说边想着是不是该早些跟丁晓雯划清界限。
“丁晓雯揭发鲍连长强奸女知青,其中一个受害者就是你,你承认吗?”对方的声音不大,在王永红听来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响。
“什么!晓雯...晓雯她竟然...”
“有没有这回事!”负责审讯的人再次发问。
“我...我不知道...”一时间,王永红心烦意乱,既怕受到报复,又有些不甘。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不知道。”对面的人干笑了一声,“再提醒你一句,鲍连长已经死了。”
“什么,他死了。”王永红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本来很漂亮,这么一瞪眼却看起来有些狰狞。
“是的,他死了,现在能说了吧。”审讯者好像知道对方的心理,向旁边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让他准备开始记录。
王永红眼中愤恨之色渐浓,怒声道:“有,他就是个畜生,是个禽兽,是个王八蛋...”
这样的情景,在审讯室中已经发生几十次了,记录员麻利的捏起钢笔,开始记录这女人的证词。
很快,鲍连长**五十多位女知青,并杀害其中三位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林区。知道内情的仰头欢呼,不相关者议论纷纷,杨指导员又召开了批判鲍连长的大会,七八个胆大不怕丢脸的女知青站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下当初的惨状,下面的知青们无不义愤填膺,恨不得把鲍连长生吞活剥。
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据侥幸脱离了鲍连长魔爪的丁晓雯报告,鲍连长在跟见义勇为的沐易搏斗中跌下了山中的缝隙,一同摔死的还有当地来的两个小流氓。
至于鲍连长的遗体,由于缝隙太窄、太深,连队又没有相应的设备,无法下到缝隙底部,也就无人再管了。用杨指导员的话说,一个混在革/命队伍中的流氓,不值得连队再为他冒险。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沐易与指导员深谈了一夜后的结果,那一夜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沐易三人为此还立了功,享受到了干部待遇,虽然只是待遇。他们不是真正的军人,不可能真的成为干部。
但受益最大的还是杨林指导员,因为揭发鲍连长罪名有功,他连升了两级,成为了副营级。不过因为建设兵团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安排,就让他留驻五营三连,暂且负责全连事务。
鲍连长**案的风波很快平息,通海大地震的后续安置工作也完成了,高大乡的良田都被清理了出来,一万多劳力的损失让这些耕田无人耕种,于是通海县革/委/会又下了命令,让支援河西林场的劳力返回高大乡。
有了干部待遇的沐易其实可以不用回去,随便跟杨指导员打个招呼就能留下,可他依然坚持要返回高大乡,这让总缠着他的丁晓雯很是不理解,他只能找借口说想去老家寻找失去的记忆,这才好不容易脱身。
其实对他来说,找回记忆确实是最重要的,不论是高大乡还是河西林场,都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必须先搞清楚自己是谁,又该去干什么。
沐家村已经没有了,沐易被分到了五里村,正好还在话唠张大胆的院子旁边,这下可让张大胆乐坏了,每天没事就到沐易的木屋里闲唠,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每到晚上,沐易就会取出当初在黄肠题凑里找到的那卷帛书研究,这是是他在回乡前,特地去林区外取出来的。
帛书记载的是一种奇怪的修炼办法,名唤“尸解**”。沐易读了之后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沐家先祖死前要自己躺进棺材,原来是要尸解升仙,想必黄肠题凑中的人,就是修炼这种尸解**的吧。
尸解**认为人的躯壳是个累赘,会影响人的修行。因此在修行时,将周身灵气全部集中于头部丹田,逐渐将神识剥离出来,最终让神识完全脱离旧的躯体,塑造出新的身体,这样可以直接到达元婴期。
沐易对这一套将信将疑,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试着修炼起来这“尸解**”。虽然没达到帛书中记载的效果,但每次按照功法的要求打坐半夜后,总会感觉头脑情形不少,之前的记忆也慢慢有些回归。
寻找鲁班,寻找姜子牙,这是他记起的最清晰的东西,他好像怀揣着某种使命,必须找到那两个人。
日子就么一天天过去了,意外的是,林子再也没出现过。据张大胆讲,他去找林子的时候,发现木屋已经废弃,里面值钱点的东西也被拿走,看来是远行去了。
十月里的某一天,沐易正在屋里听张大胆瞎聊,忽听门板上有人“咚咚咚”敲门。
“请进。”沐易纳闷地应道,在这村子里,他还没遇到过知道敲门进来的人。
一个靓丽的人影闪入了视线,沐易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不是因为他对眼前的丽人有什么想法,而是感觉麻烦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没事就给他写信的丁晓雯。半年多的时光没让她忘了沐易,反而找上门来了。
“你...你怎么来。”
“还说呢,都半年多了,没看过我一次。”晓雯撅了撅嘴,接着又笑了起来,这一颦一笑间真是恍若天人。
张大胆虽然话多,但不代表他没眼色,看到这种情形便讪笑着离开了沐易的木屋。
“我正打算忙完了这阵就去看你的。”沐易挤出一点笑容,这个借口很牵强,乡下早就忙完了农事,还能有啥活干。
“不用啦,我来就是带你走的。”丁晓雯不识五谷,对沐易的谎话没一点怀疑,不过她的话却让沐易错愕了。
“带我走,去哪里?林场吗?我现在可不是林场的人了。”
“不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父亲被放出来啦,还托人开来了介绍信,让我回太原呢。你不是想见我父母吗?正好咱们一起去!”晓雯兴冲冲地说道。
沐易下意识道:“为啥要见你父...”
说到一半,感觉不对,立马改口:“为啥要介绍信啊?”
“真笨,介绍信就是工作调动手续。你也要有的,不过你放心,我都帮你办好了。”晓雯炫耀般从挎包取出两封信。
沐易立刻傻眼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能替我开介绍信,这...这符合规定吗。”
晓雯笑嘻嘻地解释:“还不是杨指导员帮咱们打的招呼么,上次咱们也算帮了他的大忙,这算是投桃报李吧,反正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沐易哑口无言,事已至此,他想不走都不行了,就算跟晓雯说明白对她没有感情,这介绍信也断没有再送回革/委/会的可能。
“走一步算一步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还能把我这老爷们吓着不成,反正也不吃亏。”沐易暗暗想道,随即简单收拾了下,跟隔壁张大胆打了声招呼,就随着晓雯踏上了返城的路途。
驴车换汽车,汽车换火车,火车又换汽车,倒腾了七八天,辗转了五六个地方,俩人终于来到了太原城,晓雯拉着沐易兴冲冲地赶回自家大院,刚进门就哭开了。
“妈!”
院里正在晾衣服的中年女人听到这一声喊,哆嗦了一下,随后便看到了梨花带雨的丁晓雯,母女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看得旁的的沐易一阵心酸。
晓雯的母亲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两鬓斑白,想必是受到了什么折磨。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人,当妈的自然也不会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依旧能从她那张久经风霜的脸上看到当年美艳的痕迹。
俩人哭了半晌,晓雯才想了旁边干看着的沐易,略带羞涩地介绍道:“妈,这是我的好朋友,沐易。”
“伯母好。”沐易乖巧地鞠躬问好。
“好朋友?”晓雯母亲见女儿带了个后生回来,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笑眯眯地道,“来来来,一起进屋,你爸还在屋里呢。咱们哭了这半晌,估计他早就听到了。”
沐易跟着母女俩进了这间不大的屋,一室一厅,房间虽小,摆设的却很讲究,书架洗脸架摆放的错落有致,地上铺了砖,打扫的很是干净。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桌子,桌旁坐了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的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一张轮椅。
兴奋中的丁晓雯一眼就看到了父亲身下轮椅,就像被泼了盆水似得,全身都僵住了:“爸,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哭什么,又不是真瘸了。”丁晓雯的父亲想拿出当父亲的威严,可话到嘴边忍不住又软了下来,“没事,乖女儿,就是受了些风湿,慢慢会好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假戏真做
到了晚饭的时候,一家人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景象,晓雯妈特地去了趟供销社,用半月的粮票换了半斤肉,做了她最爱吃的小炒肉。
“小沐啊,多吃点。”晓雯妈殷切地给他碗里加了几片肉,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伯母,您跟伯父多吃点。我年轻,吃面条就行了。”沐易赶忙客气几句。
“年轻人才要吃好的,长身体。我这一把老骨头,吃多了都不消化。”晓雯爸乐呵呵地笑道。沐易之前听晓雯说了,她父亲名叫丁磊,年纪已过六十,母亲叫刘春风,才四十多岁。两人虽是老夫少妻,感情却非常好。
一旁的晓雯也是满脸幸福,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日子,有自己的父母,又有心爱的男人,比起林场那暗无天日的生活,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小沐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平时工作忙不。”晓雯爸第一个话题就说到了这个,这个年代,最重要的就是成分问题,谁也不能例外。
沐易态度很好:“伯父,我就是个农民,分了二十多亩地,一年到头就忙四五个月,其他时间都闲着。”
“农民好啊,根正苗红,晓雯跟了你很不错。”晓雯妈满意地点了下头,女儿能过上安稳生活,是她最大的心愿。
可身为少将的丁磊就不是那么满意了:“农民是好,可也得有个奔头。老是田间地头的,以后怎么办呢。”
“我说老丁,你管的可真多,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升官发财呢。”晓雯妈突然变了脸,把筷子使劲往碗上一扔,把脸扭到了一边。
沐易一下子慌了神,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提起他的工作问题,老俩口就翻脸了:“伯父伯母,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们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道上进的人。”
这话一出,沐易就感觉不太对,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自己女婿的身份了吗。
果然,晓雯妈的脸立即又像积雪融化似得,露出了满面春风:“晓雯看上的人,肯定不会差了。我这闺女从小就心气高。别理你伯父,一辈子让我担心受怕,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省心。”
晓雯爸也讪笑了一声,毕竟是曾身居高位的人,见到年轻后生改不了想指点的习惯。见自己破坏了饭桌上的氛围,也不再说别的,只是一个劲地让沐易多吃点。
晚饭过罢,趁着母女俩收拾饭桌的空档,丁磊却悄悄把沐易唤进了里屋。
“伯父,您有什么事吗?”沐易率先开口,他还真希望这未来的老丈人对他不满意,这样他倒是轻松了。
可事与愿违,未来老丈人拍着他的肩膀道:“没啥事,晓雯我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可得对她好啊。”
沐易机械地点了点头,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说其实不喜欢人家的闺女。
“刚才呢,伯父就是给你提个醒。晓雯毕竟是城里出身的,我怕他受不了乡下的环境,这才到处托关系把她调回城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丁磊拐弯抹角道。
沐易怎么不知道他的意思,老丁是不想晓雯再跟他回到乡下种地。这正好给了他推脱的机会。
“伯父,我明白。晓雯在云南确实受了很多苦,我也不忍心让她再回到乡下。要是您觉得她跟着我不合适,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爸,你说什么呢!”晓雯一把掀开里屋的门帘,两眼通红,跟在她身后的晓雯妈也是一脸愤慨。
“老头子,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晓雯妈气的一把把门帘都揭下来了,“这还没咋地,你就想拆散他们俩了?是不是又看上哪位革/命小将了?”
“我,我。”丁磊一时间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只是想让沐易留在城里,不再回云南老家而已,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始作俑者沐易也很是无奈,谁能想到忙着收拾桌子的母女俩竟然在外面偷听,他只能帮腔道:“伯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
“沐易,你不用担心。我丁晓雯这辈子跟定你了,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晓雯赌气似的一把搂住沐易,向老父亲示威。
“唉,这都什么事啊。”丁磊使劲拍着轮椅的扶手,“我没有反对你们在一起,就是不想你以后再受苦。”
“跟着沐哥才不会受苦,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晓雯没听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还是不依不饶。
晓雯妈也是在一边长吁短叹,不停翻这几年的老账,什么官大了,就不顾家了,这些年自己在家里怎么怎么苦了,也没见当官太太有啥好的之类的。
丁磊被憋的满脸涨红,差点没背过气去。本来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应该高高兴兴的,却弄得满屋子火药味。
沐易暗叹了一声,事到如今,也没法置身事外了,只得道:“伯母晓雯,你们误会了,伯父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回云南乡下了,打算让我留在太原。”
“对,对,我就这个意思。”老丁好不容易逮到个明事理的主,赶紧点头同意。
“这...这也不太好吧...”晓雯妈停止了唠叨,老头子这话可说到她心眼里了,谁不希望自家闺女能待在身边啊,可瞅了眼沐易,又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小沐毕竟是男人,家里还有双亲吧,怎么能倒插门到咱家呢。”
晓雯赶忙接口:“沐易家里人都不在了,就还剩他一个。”说完后,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忙对沐易道:“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说说你家里的情况。”
事到如今,沐易也打算和盘托出:“伯父伯母,也怪我一直没说清楚我的情况。我来自云南通海的沐家村,上半年地震,沐家村就剩我一个了,而且我还失忆了,可我右手无名指一直戴着个戒指,这代表着我可能以前结过婚,妻子可能还活着。我也不想耽误晓雯,这事成不成,完全看您二老的意思。”
沐易刚说完,晓雯就在背后狠命地掐他。沐易戒指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的,她也说过,就算以后他的妻子找来,也绝对无怨无悔。可这事情不能当着她父母面说啊,这等于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
出乎所料的是,俩老人反而喜上眉梢,老丁考虑了一会道:“地震都快过去一年了,如果你以前的妻子真的还活着,不可能不回去找你。我娶你伯母之前,也结过婚的,这没什么。况且就算带了戒指,并不代表就结过婚吧。西方人的习俗,不太可能这么快传到村里。”
晓雯妈也点头同意:“没什么大不了的。要说起来小沐还真是可怜,家里都没什么亲人了,回去都孤苦伶仃的。咱们太原可有不少亲戚呢,过年都红红火火的,还有你伯父老家垣曲,好几个村子都姓丁,那叫个热闹啊...”
俩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个意思,不介意他之前结没结过婚,只想知道他想不想留在太原。毕竟倒插门这种事情可是很丢人的,如果不是沐易这种没有家人的情况,还真不好意思提及。
沐易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最后的托词竟然被这么简单化解掉了,他正打算硬着头皮说还是想回云南老家,晓雯却抢先开口了。
“沐易这次来就没打算回去,你们不用担心。”
晓雯妈立刻两眼眯成了一条线:“这样啊,那就好啊。”
“怎么不早说啊,你这孩子。搞得我费了这半天劲。”老丁眉开眼笑,“那就着么着吧。小沐的户籍工作什么的就交给我了。天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沐易被晓雯这句话唬的够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就差直接当面质问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晓雯调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骄傲地去院外的屋子里收拾床铺去了。
“真是让着一家老小给坑惨了。”沐易拍了拍脑袋,看着满脸幸福的一家人,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这么个大老爷们,怎么像被扭上了花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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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年,丁磊虽然当初胸脯拍的啪啪的,许诺要给沐易解决户口和工作的问题,却一直没有着落。一到过节的时候,他就感叹一句世态炎凉,当初的老部下理都不理他。
没有当地的户口,俩人结婚的事情就一直拖了下来。这时候结婚可不是件小事,不但要男女两方出具各种证明,还要单位出具专门的介绍信。
这年夏天,老丁又出事了,刚能下地的他又被带走了。到这时全家人才知道,他是被老领导以保外就医的名义放回来的,现在病也好了,只能又进去了。
晓雯妈就如惊弓之鸟,再也受不起惊吓,生怕晓雯跟沐易受到什么牵连。她思前想后,最终做出来个决定,让二人去垣曲老家去躲上些日子,避避风头。
为了让老人安心,晓雯流着泪离开了家,带着沐易登上了去垣曲的列车。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中条山下
晓雯的老家就坐落在中条山山下,依山傍水,草木葱葱,在这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上,竟有些塞下江南的感觉。
丁磊的家族繁盛,光叔伯兄弟就近百人,晓雯虽是然第一次回村里,却依然受到了盛情款待,俩人每天都能见到荤腥,比起云南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山西民风淳朴,这里也没被革/命的浪潮波及,每日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却踏踏实实。
傍晚无事,沐易便躺在村里打谷场的麦垛上,眯着眼望着远处黑黝黝的中条山。
“沐哥,你在这干嘛呢。”晓雯艰难地往麦垛上爬,只要沐易不在身边,她就会想方设法找到他。
伸手把她拉了上来,沐易跟她并肩躺在了麦垛顶上:“晓雯,最近我记起来很多事了,想慢慢捋清楚。”
晓雯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说出已经结过婚,要去找结发妻子这些话来,紧张地问:“你想起什么来了?沐家村不是已经没有了么,还想那些干什么?”
沐易瞧见她忐忑不安的样子,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不管我记起什么,都不会抛弃你的,除非你自己想离开。”
“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晓雯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嗫嚅道,“沐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嫌弃你,哪有。”沐易抱紧她的身子,“女人就爱胡思乱想,我平日里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么。”
晓雯把都深深埋在沐易胸前,两行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那这都多久了,你从来没碰过我,是不是觉得我身子不干净。”
“你想什么呢?”沐易哭笑不得,“还亏你是大学生呢,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我...我...”晓雯有些紧张,“我不是小看你,不过村里的人不都计较这些么,前几天五叔家的六哥娶了媳妇,结果因为晚上没落红,全家人都去娘家那边闹去了。”
“女孩家的心思就是多,六哥的事情都能想到自己身上。”沐易哈哈一笑,“我要是嫌弃你这个,早就跟你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啊。”
“那你怎么不要了我,难道我不漂亮吗?”晓雯支起上半身,瞪着大眼睛问。
“漂亮,漂亮,晓雯在哪都是最漂亮的,咱们这不是还没结婚吗。”沐易轻笑道,帮她抚了抚被风吹乱的秀发。
“沐哥,你别怪我不知道羞臊。我就是觉得跟你睡了,才真正成了你的女人。哪怕以后你不要我,我也安心。”晓雯脸颊绯红,如果不是下了很大勇气,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初鲍连长的事情在她心中留下了梦魇,更结下了心结。
沐易思索了半晌,最后笑叹一声:“好吧,姑奶奶。搞得我像大姑娘似得放不开,今晚你在屋里等我。”
“好,一言为定。”晓雯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含羞,把头重新埋在了他的胸口。
“对了,晓雯。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你说说。”沐易远望着天边的白云,思绪翻飞。
晓雯懒懒的翻过身去,把头枕在他的臂弯上,跟他一起看天上的白云:“说吧,我一直听着呢。”
“是关于我的身世的。我能确定,我根本不是沐家村的人。”沐易道。
“为啥呢,你不是在沐家村被发现的吗?”晓雯紧张道,“那你想起你是哪个村的了吗?你可别告诉我想起你以前的妻子了,我胆小。”
“嘿嘿。”沐易怪笑一声,“是啊,我以前有过女人,还是好几个呢,你只能当个五姨太。”
“贫嘴。”晓雯在他腿上拧了下,疼的他直咧嘴。
“疼疼,好了,不逗你了。”沐易拉住她的魔手道,“我没想起自己从哪来的,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我不是云南当地人。原因很简单,当初我嗓子坏了,声音不正常,大家都不注意。现在你听我说话,是那边的口音吗?”
“还真不是,我都没注意,还以为你也会讲普通话。”晓雯愣了下,“那你讲讲你家乡话我听听。”
沐易随口说了句,晓雯皱了下眉头道:“很奇怪的口音,不过天下方言多了去了,很难判定是哪里的。光山西这里,一个县一种口音,隔个县城大家彼此都听不懂呢。”
“还有这个。”沐易随身翻出那卷帛书,“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这是你从那墓里拿出来的吧,这是大篆体,是西周末年开创的,大致能看懂。”晓雯的专业就是历史,母亲教中文的大学老师,对文字和历史研究都很透彻。
“我也能看懂,你不觉得奇怪吗?”沐易道。
“你也能看懂?难道你以前也是个大学生?很有这种可能。”晓雯兴奋道,“我就感觉你不像村里人,肯定也是去云南的知青。”
沐易摇了摇头:“可是我读现在的书籍,感觉很多文字跟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啊。”
晓雯歪了歪脑袋想了会,惊叫道:“莫非你不是大陆人。”
说罢,她紧张地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
“什么意思?”沐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你不会是台湾来的敌特吧。”晓雯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大陆现在用的是简体字,跟台湾用的繁体字确实大有不同,你难道真是特务?这可咋办,我们...我们跑吧,去香港好不好,咱们忘了过去,你也别再回忆了,求求你好不好!”
沐易被她这一惊一乍搞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安抚她:“傻丫头,特务是要打入敌人内部的,怎么会连敌人的文字都不知道?别胡思乱想了,我肯定不是什么敌特。”
晓雯这才放下心来,擦把眼泪道:“吓死我了,那你为什么对现在的文字不熟悉呢...对了,我知道了,云南靠近金三角,你是不是从老挝缅甸那边跑过来的,那里有不少很早以前的汉民,肯定是这样!”
不能沐易有所反应,她倒先自嗨起来了:“还有你的戒指,早先的汉民确实有带戒指的习惯,只是为了装饰,不是代表婚姻,那是西方人的习惯!”
沐易哭笑不得道:“好了,姑奶奶,别推理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晓雯停止了手舞足蹈,转头问。
“我想起我是来干什么的了。”沐易道,“可能我确实不是大陆人,我来这里好像是找人的。”
“找谁?”晓雯睁大眼睛道。
“鲁班,姜子牙,还有孔丘...老子...什么的。”沐易努力回想起这段时间想起的记忆。
“什么!”晓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些人都死了一千五百年了,你去哪里找他们。”
“啊?”沐易愣了,“可我的记忆明显就是要找他们啊。”
“难道...你是考古的。”晓雯努力分析着。
“考古,那是什么?”沐易不太明白。
“就是去寻找古代遗迹,研究人类的历史。”晓雯解释道,“55年的时候,国家还挖掘了定陵。不过可惜的是,前几年定陵的文物都被破四旧的砸了,就连皇帝的骨头都没幸免。”
“考古?”沐易仔细琢磨着这个字眼,“好像是吧,莫非我来大陆是考古来了?”
“很有可能。”晓雯又开始了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可是缅甸老挝比咱们还穷,不可能还考古什么的。莫非你是英美的华人?偷渡过来考古了?”
沐易挠了挠头皮,晓雯把他说的越来越糊涂了。
“再或许...你是来盗墓的。”晓雯小声惊叫道。
“盗墓?”沐易的脑袋没她那么灵活,一会敌特,一会考古,这会又成盗墓的了。
“对啊。上次去沐王府的古墓,你一点也不害怕,遇到僵尸都敢跟它拼,肯定是经验充足,盗过很多墓了。还有,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沐家村?很可能就是去踩点的,不小心遇到了地震。”
“我说晓雯啊,你这脑洞可真够大的。”沐易翻了翻白眼,“好吧,我是盗墓贼,你还敢跟我吗?”
“敢,为啥不敢!”小姑娘舞了舞拳头,竟然很兴奋,“我最喜欢研究历史。要想获得第一手资料,考古挖掘是最重要的。盗墓其实跟考古没啥区别,上次咱们在沐王府中,不就大开眼界了吗?”
沐易无奈地叹了一声,心道上次没把你吓死,还想着起盗墓呢啊。
“对了,山西这边有很多西周和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呢,大多都是晋国的。据说这中条山下,就是一片墓地。”晓雯兴冲冲地说。
“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沐易笑骂道,“你还真打算去盗墓啊,就你这小身板,又得让我驮着。”
晓雯不服气,跟他在麦垛上打闹了起来,俩人嘻嘻哈哈了半天,天色渐渐发黑,沐易服软道:“怕你了,快回家吃完饭了,别让大家等急了。”
晓雯这才笑着站起了身子,跟他一起离开了打谷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绑架
俩人借宿的是晓雯二伯家,吃完晚饭,二伯特地叮嘱他们道:“最近来了不少外人,村里丢了不少东西,晚上你们就待在屋里,尽量少出来。”
晓雯嗯了一声,拿眼瞟向了沐易,似乎有些挑逗的意味。沐易心道,就算有贼偷的来了,还能把我这大老爷们吓着吗?
沐易吃完饭就去床上躺着了,晓雯晚上的约定让他有些热血沸腾。这种事情不想也罢,一旦有了念头,**就有些抑制不住。
院里的二婶不知道是故意跟他作对还是怎么的,大晚上洗起衣服来了,沐易在屋里听到外面哗啦啦的水声和搓衣板的摩擦声,辗转反侧,盼着她能早点洗完。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外才渐渐没了动静。沐易又在屋里待了会,这才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去了晓雯住的西屋。
轻轻敲了敲门,没动劲,小声唤了两句,还是没回声。难道晓雯睡着了?沐易挠了挠头,这可急坏他了,莫非晓雯跟他搞起了恶作剧,撩拨起了他的**,这会又不放他进屋了。
试着推了推门,竟然吱扭一声开了。沐易一喜,原来是给自己留门了啊,他满心欢喜地往床上一扑,竟然扑了个空!
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晓雯的踪影,再摸摸被窝,还是热的,衣服也都不在,看来是去厕所了。
沐易在屋里等了好半晌,慢慢觉得事情不对,这大半夜的上厕所怎么这么久,他心中焦急,便去院里西南角的旱厕去找她。
茅房里依旧没人,他心里打了个突,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墙角有几处挣扎的痕迹。
“出事了。”沐易心中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为啥有人会绑走晓雯,可他还是准确做出了这个判断。
来不及通知别人,沐易翻身出了院墙,他虽不精于观察人的脚印,但对任何东西都比别人要敏感,很快就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顺着一连串挣扎的脚印,追出了村子。
沐易心中后悔万分,如果不是一直在晓雯屋里等她,就能早些发现她失踪,追上绑架者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些。
对方看来不是一人,追到村外,脚印开始变多,足足有四五个人一齐离开了村子,向中条山的方向奔去。
沐易心中发狠,这等于触摸了他心中的逆鳞,不管天涯海角,他都要这几个人找出来!
又追了一段路,对方的脚印消失了,留下了一地车辙,看来这伙人准备的很充分,连汽车都准备好了,他有些迷惑,晓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对方为何要下这么大的功夫。
“劫色!”沐易心中闪出这么个词,晓雯的容貌在这村里太出众了,尤其是她的气质,不是乡下村姑能比得了的。这伙人很可能就是二伯所说的外乡人,在村里看到晓雯的容貌,就起了这个歪心思,想必之前都是踩过点的。
想到此处,他心乱如麻,开始发足狂奔,车辙印比脚印好找多了。没过多久,他就追到了山里面,车在山里远没有双脚好使,他心中的希望又大了些。
翻过了几座山头,沐易终于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肆无忌惮的浪笑声,他心头火起,几个大步跨过一处山脊,远远看到一辆吉普车。
车旁搭了几处帐篷,喊声就是从其中一顶里传出来的。沐易深呼了口气,快速跑到了帐篷外,抓起外面放着的一根铁棍就冲了进去。
铁棍像穿豆腐一样从俩人的喉间穿过,都没发出一点声音。正对着帐门的一人刚想惊呼,沐易已经抽出铁棍,将他砸出个**飞溅。
趴在地上的两人脱得赤条条的,沐易看到心中恨意更盛,双手各抓一人的喉咙,略一用力,喉结已经破碎,俩人捂着脖子在旁边直蹬腿。
沐易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女人果然是晓雯,她上身的衣服被撕得稀烂,双手死命的拉着裤子,撕心裂肺的声音还没停止。
“晓雯,是我。”沐易痛心地弯下身去,晓雯却像疯了一样根本不认得他。
沐易只得绕到了她的脑后,将她的脑袋放在胸前紧紧抱住,过了好久,她才从这种歇斯底里中解脱了出来,两眼有了神采。
“沐...沐哥。”
“是我,我来救你了,没事。”沐易见她终于清醒,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哇”的一声,晓雯哭出了声来,沐易拍着她的肩膀,心里也不是滋味,云南的经历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今天又遇到这档子事。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没事。”沐易小声劝着,“咱们得赶紧离开了,这里有四五顶帐篷呢,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同伙。”
晓雯乖巧地止住了哭声,披上了沐易递过来的外衣,帐篷里鲜血满地,她不敢多看,跟着沐易跑了出来。
沐易刚出了帐篷,就看到远处跑过来几个人,他拉着晓雯藏到了车后,在这深更半夜的山里不可能有什么路人,来人肯定是这些人的同伙。
等他们走近,沐易看到打头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失踪一年多的林子!
“怪不得这些人别的女人不抢,只瞅准了晓雯。”沐易目眦尽裂,万没想到甄林林会是这种人。
他暗暗握紧手中的铁棍,等林子刚一走近,一棒子抡向了他的脑袋。
林子的反应速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甫一见棒影,立刻就地打滚,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沐易的铁棍。
他身后的几人发现不对,立即摸向腰间,竟然拔出几支手枪!
沐易在林区的时候见识过枪支的厉害,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抗衡的,他顾不得林子,抡起铁棍挥向持枪的几人,没几下就将这些人放倒了。
一直躲在沐易身后的晓雯也看到了林子。她跟沐易想法一样,认为他跟绑架自己的人是一伙的,哭骂道:“林子,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滚向一边的林子听出了她的声音,刚想回头说些什么,就看到沐易拎着铁棍过来了,吓得他边跑边喊:“沐大哥,这是怎么了,你追我干什么。”
“少装蒜了,看我不砸死你个王八蛋。”沐易怒不可遏,拎起棍子就冲,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俩人你追我赶,很快便绕过了个山头,到了个三处都是峭壁的死路,前面的林子却突然身影一闪,不见了。
沐易诧异的左右找了找,都没发现他的藏身之处,身后的晓雯也赶了上来,张口问道:“林子呢,抓到了吗?”
沐易摇了摇头:“追到这里就不见了,肯定是藏到什么地方了。”
俩人在附近细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洞口。
“这群人是盗墓贼。”沐易啐了一口,“咱们现在就把洞填上,让他们憋死在里头。”
晓雯犹豫了下,拉住他的手道:“或许林子不知道绑架我的事情,刚才还冲我们解释来着。咱们当初也是一起逃过命的,就这么糊里糊涂害了他的性命我觉得不合适,还是抓住他问清楚吧。”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也要跟着下去。”沐易指了指洞口,“就怕他小子里面埋伏好了。”
“咱们就在上面等吧,他们肯定会再出来的。”
“不行,他们说不定还有同伙,这么等不是办法,这些人手上可是有枪的,万一被人从后面堵住,我们就完了。”沐易沉思道,“还是下去合适,我就是担心你,留在上面也不安全。”
“我跟你下去。”晓雯道,“咱们白天不是还说过要盗墓吗,我不怕。”
“这可不行。”沐易坚决的摇了摇头,“实在不行就算了,咱们先回去,以后遇到他再算总账。”
俩人商量半天准备先回村,刚转过身就听到一阵骚动,好像有不少人冲着他们这边来了。
“不好,他们的同伙还真不少!”沐易大惊失色,“赶快下去,他们肯定发现了帐篷那边的尸体,被抓住可就完了。”
晓雯一听立马就要下洞,沐易拉住了她,抢在她前面进去了,里面的林子动机不明,还是他在前面探路来的安全。
这处盗洞打的很结实,周围的洞壁都是后来夯实过的,可见这些盗墓贼已经在这里经营很久了。而且这盗洞跟别处不同,竟有一人高,俩人斜向下走了没多久就进到了墓室。
沐易扫视了下四周,并没有看到林子的踪影,他让目不能视物的晓雯紧紧拉住他的左手,跟着他的脚步走。
如今这形势,前有狼后有虎,万一林子和外面的盗墓贼联络上了,可就麻烦了。他心中急切地想先寻到林子,拉着晓雯不断向墓穴内部深入。
走了一会,沐易发现这地方不像是墓穴,倒像是人为挖掘出的地下洞穴,墙壁上很是粗糙,不但没有陵墓惯有的壁画,而且有很多修整墙壁时留下的铲子印,地面上放着的也不是陪葬品或者棺椁,而是一堆堆的箱子。
看到这里,沐易不由停下了脚步,将注意力转向了地上的箱子。这些箱子明显都是现代产品,箱盖上还挂着锁。
沐易用手中的木棍撬开最上面的一口箱子,赫然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枪,虽然他不懂的枪的型号,不过从外表的制造工艺上看,比林区的那些老式半自动步/枪强的多。
沐易从没用过枪,这些枪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他合上了箱盖,又打开了另一口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子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下密室
晓雯摸了摸这些枪和子弹后也吓了一跳:“他们哪来的这么多军火,河西林场都没这么多枪弹,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沐易小声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正规的部队,二是潜伏在国内的敌/特。”
“肯定是敌/特。”晓雯立即断定,“部/队里不会有那些败类,这里可能是敌/特在中条山的基地,国/名/党败退前在地底下挖了密室来藏军火。”
“很有可能。”沐易点了点头,实在没有其他解释了,如此多的军火想运到这里,实在太难了。
“这里既然不是古墓,那就麻烦了。”晓雯急道,“他们肯定会下来人检查的。咱们往哪里躲啊。”
“别担心,林子既然能躲在这里面,咱们也能躲。那边有个出口,咱们继续往里走。”沐易拉着她的手继续探路。
这条地下小路有两人宽,二人走到尽头,竟看到一扇巨大的铜门,铜门前蹲着一个人,正是之前跑进来的林子。
林子见避无所避,带着哭腔低声求饶:“沐大哥别动手啊,都是误会。”
沐易骂道:“什么误会,你小子怎么跟这群人混一起了,还打算非礼晓雯吗?”
“什么?非礼晓雯姐,我哪敢啊。”林子声音中带着委屈,“我是被这些人绑来的啊,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伙的。”
“绑来的?”沐易愣了下,“他们千里迢迢从云南绑到山西?图啥啊。”
“嘘,沐大哥你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林子急道,“他们看上我探路的本事了,让我给他们在地底下探路,这个坑洞就是这两年挖出来的。”
“这两年才挖出来的?”晓雯有些吃惊,“那些军火呢?也是最近运进来的。”
“可不是。”林子见二人相信了他,话也说得溜了很多,“就是这几天运进来的,说是要打僵尸用。”
“打僵尸?僵尸能打死吗?他们挖这地道到底是干嘛用的。”沐易将信将疑。
“看到这铜门了吗,铜门后面就有僵尸!是他们说的,我也不知道。”林子站起身道,“像这样的铜门还有八个,每个铜门前都挖了地下密室装弹药,说是等准备好了,八道门一同打开,冲进去先解决了那些僵尸,然后再挖墓。”
“果然还是盗墓,不过这些盗墓贼实力也太强了吧!如此多的枪支弹药和人,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了的。”沐易皱了皱眉,现在的形势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是啊,领头的是外国来的什么华人,还勾结了当地的大官。”林子尽量把知道的都告诉二人,“底下的人除了从外国来的,都是找来的流氓混混,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他们看上晓雯姐了,才去做的这种事情,跟我真没关系啊。”
沐易还想问些什么,忽然听到弹药密室里传来了噪杂的脚步声,不用问,肯定是上面的人下来了。
林子低声告诫他们不要发声,自己快步迎了上去,边走边哭:“弟兄们可算来了,刚才来个武功高强的家伙,打死了我们好多人,要不我躲得快,早死在外面了。”
马上有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看你那德行,七八个人被一个人解决了还有脸哭?那个人去哪了,没发现这里吧。”
“没有,没有,我躲得快,他哪能想到我藏到地下呢。”林子的话音中满是谄媚。
“那就好,吴老二那几个废物色迷心窍,这么关键的时候搞什么女人。看来这村里也是卧虎藏龙,竟然有人会功夫,你们以后注意点,少招惹那些村民,别坏了老板的大事。”
“明白。”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显然是离开密室上了地面了。
到这个时候,沐易才完全相信林子的话,这些人听上去不是很团结,像是东拉西凑拼起来的。
又过了会,林子返回密室将两人接了上来,嘱咐道:“刚才上头传过话来,明晚就要动手。这两天你们千万别进山,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沐易刚才差点一铁棍闷死林子,这会林子却不计前嫌,叮嘱他们要小心,这让他有些过意不去,挠头道:“林子你也小心点,要真遇到危险了早点跑,我看这些人不把人命当回事,你可得多照顾点自己。”
林子奸笑了一声:“我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可是一流。放下吧沐大哥,你们赶紧走,一会他们过来就麻烦了。”
俩人不敢再停留,避开刚才过来的方向,绕了远路回到了村里,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晓雯虎口逃生,也再没缠绵的心思,简单跟沐易说了几句就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天忙完了农活,俩人又凑到了打谷场,担心起了晚上林子的安危。
“沐哥,林子不会有危险吧。”晓雯有些愁,她本就天性善良,昨晚林子被他们冤枉,还帮他们脱险,让她实在过意不去。
“难说,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来路,死个人根本不当回事,晚上又要对付什么僵尸,像林子这样被抓来的肯定当炮灰使了。”沐易嘴里嚼着麦秸,若有所思。
“那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帮他逃跑吧。”晓雯急道。
“没那么容易,要不是他们急着今晚就要动手,咱们肯定会被盯上的。如果林子再跑了,说不定会连累整村人。”沐易摇摇头,“除非在今晚他们动手的时候跑,墓里的僵尸可不是好对付的,肯定得死不少人,没人会在意林子是死了还是跑了。”
“好主意,那晚上咱们去帮他。”晓雯转身趴在了他身上,殷切道。
“你好好在家待着,晚上我去看看情况。”沐易可不想让她冒险,晓雯本事不大,倒挺喜欢这些惊险刺激的事情。
“那好吧。”知道自己去也是个累赘,她吐了吐舌头,“那你小心点,那些人可有枪。”
沐易不以为然道:“放心吧,到时候我随便打晕个人,换上他的衣服就行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会认出我的。”
晓雯点了点头,之前在沐王墓里的表现,让她明白沐易是有大本事的人。
沐易思索起晚上的事情,不由想起了密室尽头的那扇铜门,那门上的雕刻很是精美,虽然在地底经过长时间的腐蚀,满是铜绿,可上面的花纹还是清晰可见,除了四周刻满了猛兽厉鬼,中间最显眼的是三道中间有缺口的横纹。
“晓雯,你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沐易坐起身,用麦秸在地上划出三道横线,又将中间摸去个缺口。
“这是八卦中的坤卦。”晓雯不假思索道,“中间缺口的一画代表阴,完整的一画代表阳。根据阴阳的不用组合,可分为八种卦象,两个八卦相互搭配,又变为八八六十四卦,这六十四卦据说能预知宇宙万物,是古人用来推算吉凶用的。”
沐易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八卦?你记得林子说过吗,中条山地下共有八道这样的铜门,是不是代表着八卦的八种卦象?昨晚那扇铜门上面,就刻着坤卦的卦象!”
晓雯也惊呼了一声:“这地下的陵墓竟然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来建造的!古时候的墓葬没听说过有这种形式的啊,肯定不是普通的墓葬。”
沐易皱眉思索了半晌,问道:“八卦是谁发明的?过去有哪个王公贵族最擅长或者痴迷八卦?”
晓雯对这些东西最是熟悉,立马回答道:“八卦据传是三皇五帝中的伏羲创造的,他根据阴阳变化的不同形式,创造了这八种组合,用来指代自然界的各种现象。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
说罢,她将八卦各卦的样式在地上画了出来,逐个给他解读了一遍。
“卦象上的长横叫阳爻,两短横叫阴爻。要细说的话,八卦能衍生出来的卦象就太多了,后人还将八卦调整为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我很难跟你全指出来。”晓雯接着道。
“那你拣最重要的,最原始的说。”沐易看出点门道来了,急忙催促。
“最原始的八卦,来源于 《周易》,讲究的是阴阳五行。乾、震、坎、艮为四阳卦,坤、巽、离、兑为四阴卦。乾、兑为金,坤、艮为土,震、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
沐易挠头道:“分成阴阳五行有啥用?好像看不出来啊。”
“《周易》中,八卦其实是从四象中衍生出来的,四象又是从两仪出衍生出来的。两仪则最终归为太极,意为混沌,也就是万物之始。阴阳就是两仪,五行则是四象的演变,其实四象原为木、火、金、水,后来又加了土,才变为了五行,四象的概念也变为了少阳、太阳、少阴、太阴。”
“阴阳的概念我明白,四象或者五行又代表什么呢?”沐易接着问。
“四象其实代表的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木为东方,金为西方,火为南方,水为北方,后来出现的土,则为中央。少阳、太阳、少阴、太阴则分别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第一百四十章 八卦与奇门
“是不是这样的,”沐易有些领悟,“这八扇铜门代表的应该是不同方位,估计有一个方位是正确的路线,其他的门都是错误的。所以那些人要八扇门一起进,从中选出一个正确的通道。”
晓雯摇了摇头:“八卦并没有这个功用,它只说明万物的衍变,混沌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卦象本身没有对错之说,只有归类不同。乾兑归于太阳,坤艮归于太阴,坎巽归于少阳,震离归于少阴;太阴和少阳归于阴,太阳和少阴则归于阳;阴阳融合,便是混沌。”
“明白是明白了,不过这跟古墓的八扇门没什么关系啊。”沐易叹了一声,“总不可能每扇门都能进去。”
晓雯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可能,这些铜门代表的不是八卦,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沐易好奇道。
“奇门遁甲。”晓雯道,“这是古时候的一本术数书。其中的奇门是用来布阵打仗的,按照八卦的八个方位分为开、休、生、伤、杜、景、死、惊等八门,其中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为中平。遁甲则跟八卦无关,主要用来占卜。”
沐易一听来了兴致:“这么说,这墓葬很有可能就是按照奇门之术布置的。墓主人生前估计也经常领兵打仗,才没有按照风水学布置,而是采用了生前最擅长的阵法。”
晓雯点头道:“很有可能,奇门术到后来又演变为八阵图,八门一开,变化万端,各处的门是不停变化的,闯入者很难判断是进了哪个门,往往会葬身阵中。”
“所以说那些盗墓贼要八门齐入,这样的话总会有一个门是对的。这种人海战术虽然残忍了些,却万无一失。这群人的首领看来是个枭雄样的人物。”沐易叹道。
晓雯朝中条山眺望了一眼,啧声道:“不知道古墓里埋得是什么东西,让谋划者肯下这么大的本钱。且不说那些送死的人,光是密室中军火的价钱就是个天文数字。”
沐易想了想道:“古时候善于用奇门遁甲或者八阵图的有什么传奇的人物吗?”
“黄帝、姜尚、鬼谷子、孙武、张良、诸葛亮、刘伯温。”晓雯边想先说,不一会就说出了一堆人名。
“那你感觉可能是谁建造的这座墓?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我觉得肯定在这些人之中。”沐易思索道。
晓雯也很赞同,分析道:“山西的大型古墓都是西周和春秋战国时期,最早不超过西周,最晚到秦前。从时间来判断,黄帝太早,张良以后的人太晚,有可能的是姜尚、鬼谷子、孙武等人,鬼谷子这些人人都是统兵将领,不可能有人力财力修筑这么大的墓穴,最有可能的是西周开国丞相姜尚。”
“姜尚?”沐易眼中一亮,“就是姜子牙吧,我记得我要寻找的人中就有他,看来这趟古墓之行,我是必须得去了!”
晓雯听他说要下墓,担忧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古墓,咱们上次去过的沐王墓虽然惊险,却没什么机关。这处墓穴既然是按照奇门八卦建造的,其中肯定少不了毒箭陷坑,你还是寻见林子就走吧,里面实在危险。”
沐易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的反应速度和体力比常人高出很多,不会有事的,明天一早就能回来。”
晓雯见劝不动他,灵机一动道:“对了,姜子牙的封地在齐国,也就是山东地界,不可能把墓修到山西的。这里不可能是姜尚的墓地,估计是晋国某位王室之墓,也是根据奇门之术建造罢了。”
“你呀,骗人都不会。”沐易打趣道,“看你的鼻尖都红了,肯定在说谎。”
“我...我哪有。”晓雯紧张地摸着鼻子,暴露了本心。沐易其实是诈她一诈,没想到她还真是在找借口。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一遇到危险就撤。”沐易轻轻揽住她的腰,嘿嘿笑道,“你说姜子牙的封地在山东,墓葬也在山东很正常啊,怎么感觉你这么不自然呢。”
晓雯这才明白是诈他的,恼怒地掐了他一把才道:“姜子牙虽然被封到齐国,却不想去赴任,后来也一直在丰京辅佐武王。他死后的墓地在丰京、咸阳,还有他的老家卫辉等地都有发现,不过都是疑冢,所以后世都认为他是故布疑冢,真的墓地根本不在这些地方,而是一处十分隐秘的所在,要说建在中条山下也不是没可能。”
“可若是山西不是姜尚的封地,他又怎么可能在别人的封地上建墓呢?”沐易这会倒怀疑起这墓穴的主人是不是姜子牙了。
晓雯这个大学生被沐易质疑,不由心气高了起来:“你懂什么,那时候山西这里的封地叫唐,分封的是周武王姬发的儿子唐叔虞,他的母后是姜子牙的女儿邑姜,也就是说,姜子牙是他的外公,做外孙的给外公一片没用的地修陵墓,没啥不合理的吧。”
“还是我家晓雯懂得多。”沐易由衷赞道,在这个年代遇到这么博学的人,确实不容易。
晓雯自得地扬起了头,却被沐易袭了胸,俩人笑着抱成一团,在遍地金黄的打谷场里打闹着,直至黄昏时分。
匆忙吃完了晚饭,沐易叮嘱晓雯反锁好卧室门,自己赶去中条山中寻找林子了。等他赶到昨晚帐篷附近时,那里早已空空如也,仿佛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对方的营地变了,可是地下密道的入口不会变,他不敢贸然前往,绕了个大圈后到了目的地,那里早已站满了人,领头的正在发放武器。沐易在人群中扫视了一边,发现了混在其中的林子。
武器发放完毕,领头的一声令下,盗墓贼们逐个进入了密道,林子故意落在了后面,看来是做好了逃命的打算。
不一会,地底下传来了沉闷的枪声,非常密集,“哒哒哒”的子弹声被大地传导出来,像是天边的雷声。
等枪声小一些,沐易便冲到密道口,翻身进了密室。刚一进去,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呛得他几乎窒息,稍作停留后才适应了里面的环境,慢慢向铜门走去。
此时的坤卦铜门已经被打开一半,零星的枪声时不时从门内传来,沐易没有犹豫,快速穿过铜门躺到地上,以免被这些盗墓者发现。
脑袋刚一触地,沐易差点被惊得跳起来,也怪他躺的位置太好了,一张干枯的脸正好跟他面对面。
这张脸他似曾相识,仔细回想,沐王墓后殿的那只怪物就是这样干枯的面孔,沐易向四周看了看,遍地的尸体中除了盗墓贼,都是这种人形怪物。
沐易从旁边一个死去的盗墓贼身上扒下衣服,套在了衣服外面,免得被对方发现有外人进来了。
等盗墓贼们离开了这里,沐易才站起了身,挨个翻看挂掉的盗墓贼,看看有没有林子。
刚翻看了两具尸体,林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是沐大哥吗?你怎么来了。”
沐易惊喜的转过头,看到林子正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沐易两步跨到他的身边,关切道
“嘿嘿,没受伤,我躺在地上装死呢,正打算他们走了就出去,没想到你来了。”林子还是那副猥琐的模样,装死这种伎俩也符合他的风格。
“真有你的。”沐易用拳头在他胸前锤了一下,笑了起来。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嘛。”林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跟他们进去肯定是死路一条,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像僵尸的怪物呢,这玩意真耐实,不打到头根本打不死。”
沐易用脚翻过来一具怪物的尸体,细细观察了一番。这些怪物手脚面孔跟人没什么不同,身上还挂着一缕缕的衣物,就连胯下的那坨,也跟常人没啥两样。
“沐大哥,有啥发现。”林子见他像是有啥发现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这玩意就是上次在沐王墓后遇到的那种怪物。”沐易又将脚下的怪物尸体翻了个个,看向它的后背。
林子嘴里嘶了一声:“还好上次咱们跑得快,手里没家伙根本干不倒这玩意。他们都叫这东西僵尸,真是僵尸吗?”
“是不是僵尸不知道,不过它们生前肯定是人。”沐易指了指怪物的后背,“你看上面的刺青,这些人被培养成这种怪物,放到墓里来防盗墓贼的。”
林子点了点头,道:“别管它们是什么玩意了,咱们快走吧。这地方多待一会就多分危险。”
沐易深以为然,转身跟林子向密道走去,刚爬进密道,就听到上面有人下来的声音。
“又有盗墓贼下来了。”沐易立即反应了过来,用脚踢了踢林子让他往后退,俩人刚退出密道,上面的人就到了。
“你们干什么的,怎么没跟上去。”来人头上戴着装有灯筒的头盔,看到俩人站在通道前很不满。
林子脑子反应不慢,站到沐易身前道:“弟兄们在前面遇到麻烦了,让我们上去找人,正巧遇到你们了。”
“嗯,我知道了,别的地方也是这情景,跟我走吧。”来人没再留意他们,带着一起下来的人走向了前面的通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重八卦阵
俩人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们去了下一处所在,穿过两人宽的通道,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空间。
古怪的是,这个地下空洞四周,又立着八扇铜门,铜门上也是雕刻着八卦的八种卦象,竟然是又一重八卦阵!
洞里的盗墓贼还有三十来人,领头的见有人过来了,抬脚迎了上来:“李先生,这里又有一处八卦阵,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被称为李先生的瘦高个男人点了下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别的铜门后也是这情况,看来这里不是简单的八阵图,应该是伏羲六十四卦演变出来的。”
沐易心头一动,六十四卦他听晓雯讲过,是由内外两副八卦叠加而成的,这里的情况确实有些类似。
“那我们全听李先生的。”领头的三角眼对眼前的瘦高个很是尊敬,马上让出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没有其他办法,每扇门都去几个人,碰运气吧。”瘦高个不以为然道。
这等于盲人摸象--完全靠蒙了,这些盗墓者进来前并不知道自己是炮灰,这如今被瘦高个这么一说,个个都有些明白,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林子凑在沐易身边耳语道:“沐大哥咋办啊,这里估计是七条死路,一条生路,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七分之一啊。”
沐易看了下周围铜门上雕刻的卦象,忽然想起晓雯说过的八卦是由四象演变过来的,其中坤艮归于太阴,这地方由外及内,八卦连着八卦,有些像卦象的演化。
沐易这边正思索着,已经有意志不坚定的盗墓贼起了逃跑的心思,脚步逐渐向进来时的密道移去,瘦高个看也不看,右手一抬,这人便身子一僵,倒了下去。
“再有想逃跑的,跟他一样。”瘦高个冷笑了声,“别忘了之前跟你们的许诺,有谁能带着墓里的东西出来,就能跟我们回美国去,美元金条什么的就在外面堆着呢。是想逃跑找死还是闯出个富贵,就看你们了。”
“拼了。”有金钱做诱饵,马上就有人应和一声,站到了一扇铜门前。
沐易见避无可避,急忙拉着林子站到了艮卦的门前,他觉得这处很可能是正确的路线,要是被别人抢先就麻烦了。
有了沐易等人的带头,剩下的人也三三俩俩的聚到了八扇铜门前面,合力将门推开了缝隙。
跟沐易一同逃入艮卦密道的,还有俩盗墓贼。四人手握钢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小心。”沐易感觉有几个东西向他们冲来,急忙提醒大家,随即拎起捡来的冲锋枪,对着前方一阵扫射。
他之前从没用过枪支,只知道对着目标扣动扳机,其他的都不懂。还好这把枪是之前死去的盗墓贼用过的,保险已经打开,枪口迅速喷出一条火蛇,射向前方出现的怪物。
“蹲下!”林子受过这些人的训练,知道一些简单的战术,拉着沐易在前排蹲了下来,给后方的两人开枪的空间。四个人两前两后,四条火蛇不停地舔着冲过来的怪物,在前方射出一道尸体墙。
“咔咔咔,”冲/锋/枪的子弹射光了,沐易愣了下神,林子立马将手中的枪递给他,接过他那没子弹的枪开始装弹。除了沐易外,其余三人都受过训练,配合还算不错,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终于看不到有新的怪物冲上来了。
林子擦了把汗,踹开面前的怪物堆到了新的房间中,让他崩溃的是,这里周围又是八扇铜门,只是更小了一些。
“这几把是什么玩意,”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骂道,“咱们可就剩下四个人了,八扇门怎么分啊。”
“要不咱们先退出去,问问那个李先生该怎么办?”沐易提醒道。
“对,对,先出去问问。”几人异口同声道,转过身向来时的通道走去。
“这里什么时候落下来一扇门。”率先行动的林子惊恐地喊道,不知什么时候,这处房间的入口处落下来一扇铜门,将几人彻底堵死在了里面!
“看来这古墓的设计者是想让咱们一直往前走了。”沐易踢开一个了挡在生前的怪物,忽然发现这个怪物跟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竟然穿着衣服。
“你们看这个...僵尸,好像不是千年前的。”沐易蹲下身,招呼几人来看。
众人凑上前来观看,果然看到这个被称为僵尸的怪物穿着一身当下流行的绿军装,脸上也还没干枯,背上的包里露出了把洛阳铲和一团绳索。
“我明白了,他...他也是个盗墓贼。”林子到户一口冷气,“出不去的人就会在这里变成鬼,帮着墓主守墓!”
沐易艰难地点了点头,只有这个解释了,其实这些僵尸模样的怪物是后来才形成的,这座陵墓陵墓的设计者真是巧夺天工,连盗墓者都被用来守灵了。
“我想起来了,我听那个李先生说过,这里是一片养尸地!能让死去的人变成僵尸。”一个瘦小的盗墓贼惊恐地喊了出来,“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接着往前走。”沐易冷静道,“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每人选择一条通道,这样有人能活下去的概率会大一些,起码有一半。二是一起走一条通道,这样彼此有个照应,不过走出去的概率只有八分之一,大家怎么选。”
“还是一起走吧,要死也要死一起。别人走出去了,我却死在这里,想想就窝囊。”五大三粗的汉子嗡声道。
瘦小个也马上附和,林子本来就跟沐易一伙的,自然不用说。
沐易轻笑了下:“那好吧,我自小也学过些周易八卦,或许能解开这古墓的谜题,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跟着我,信不过我,就自己找出路吧。”
那俩人连门上刻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选择相信他。沐易回想起晓雯说的八卦演化的顺序,坤艮合而为太阴,太阴与少阳合而为阴,那么下面走的应该是少阳对应的卦象了。
少阳由坎巽两卦组成,坎为水,巽为风。五行上坎为水,巽为木,水生木,沐易断定应该先走坎卦,便带着三人走向了刻着坎卦的铜门。
穿过通道,三人到了一个新的空间,果不其然,四周又有八扇铜门。这里只有三个人形怪物,很快被他们射杀了。
再下来,四人又沿着巽卦走了下去,这处空间没有成型的怪物,只有两具有尸变倾向的尸体,沐易给每具尸体的脑袋来了一枪,免得一会再变成怪物。
走到这里,沐易有些犯难,按照卦象的演变,走过的四卦合一变成了阴,可是两仪中的阳是由另四卦组成的,也就是说,他必须断定其余四卦的顺序,否则就会被困死在墓中。
阳由太阳和少阴二象组成,太阳五行为火,少阴为金。火与金是相克的关系,五行中金生水(太阴)、水生木(少阳)、木生火,再加上火克金,真好是四象的一个小循环,可这个小循环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终止,却不太好说。
沐易想了半天都没个眉目,最终决定从太阳和少阴内部卦象的五行来考虑,太阳中乾、兑两卦五行都为金,不太好办,他只好先考虑少阴的卦象,少阴中的离为火,震为木,木生火,震卦肯定是优先于离卦。
木生火,火克金。沐易心中一动,少阴中的离为火,太阳中的两卦都为金,照这么说,少阴应该是先于太阳的。
没有别的办法,沐易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下去,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确实算对了,四人又闯过了两关,到了第七关的门前。
后面这两关里再没看到过怪物或者尸体,看来之前从没人走的这么深入过。这也难怪,很少有这种靠人海战术盗墓的,大多数盗墓贼都是俩人一伙,一人望风,一人下墓,能闯过四关已经不容易了。
第七关这里其实是最后的选择,只要这一关选对了,下一关肯定是最后那个卦象了。可是同为金属性的乾兑两卦,实在没办法分出先后。
“反正都是五成的把握,那就试一试吧。”沐易心一横,带着三人进了乾卦的通道。
刚穿过通道到了第八个房间,沐易就感觉不对,房间里不再有铜门,而是一排排圆孔。
“不好。”沐易心中一闪念,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的铜门已经落下一半了,赶忙揪着林子的头发滚回到了通道中。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铜门快速关上,门内的两个盗墓贼拍打了两下铜门,就再无声息。
“怎...怎么回事。”林子吓的亡魂皆冒,顾不得头皮传来的疼痛感,战战兢兢问道。
“走错了,里面那些圆孔肯定是放毒气或者暗器用的。铜门落下就会放出。”沐易喘口气道,这一下也把他吓得够呛,再晚一瞬,他们也要葬身在墓穴中了。
“这里的机关真几把变态。”林子骂道,“再过段时间他们就会变成怪物吧。”
“不错,”沐易点头,“如果我所料不错,再过一段时间,这扇铜门就会再次开启,放里面的怪物到前一个房间对付新的盗墓贼。”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衣冠冢
俩人歇息了片刻,便按照着兑卦、乾卦的顺序,顺利穿过了最后两道八卦阵,进到了墓穴最中央。
刚一进门,沐易便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处空间内竟然有光亮,有光就代表着有人,在一处千年古墓中发现有人生存,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林子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不论对方是人是鬼,躲在这八重八卦保护的墓里,肯定不是善茬,俩人平白无故闯进人家的老窝,不被拍成肉饼倒还奇怪了。
沐易心中也是如此做想,不过到这个时候,逃已经没法逃了,来时的通道已经被铜门封闭,在这地下陵墓里,俩人就是插翅也难飞。
沐易感觉嘴里发干,过度的紧张让他汗出如浆,身体有些缺水,他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大着胆子朝亮光处喊道:“不知这是哪位仙人的洞府,我二人误入贵地,还望莫怪。”
这话说的有点假,不过他也没其他好的说辞,只能尽量把态度放端正点,希望对方不是穷凶极恶之辈,给他们一线生机。
沐易的话在墓中回荡了两圈,却没得到回应。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朝着亮光的仿佛挪去。
绕过中间停着的巨大棺椁,沐易才发现亮光处竟然是一盏灯,灯火如豆,光线很微弱,灯芯下面连着一口巨大的铜鼎。
“这...这是什么。”林子也跟在他后边探出头,十分好奇盯着那盏灯。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墓里的长明灯。”沐易四下里看了看,慢慢移动到灯旁,看向巨鼎内部。
若不其然,鼎内的放的是灯油,再往后瞅了瞅,沐易发现这种通鼎竟然有八个,彼此相连,怪不得经历了千年时光,灯依旧不灭。
“这里肯定有通风口,否则灯不会一直燃烧,咱们在墓里也早被憋死了。”沐易朝墓顶望了望,果然看到四个黑黝黝的窟窿。
俩人沿着中间的棺椁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陪葬品,只是棺椁的正前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会不会是陷阱。”林子瞅了瞅盒子的四周,不敢上前动手。
沐易也心有疑虑,将用手中的枪远远投掷了过去,盒子被枪砸中,掉落在了地上,并没有触动什么机关。
沐易捡起盒子,将盖口朝外,轻轻抬起了盒盖,却见其中也没什么强弩暗箭之类的,只有几卷帛书。
“这墓主也太抠了吧,费了半天劲,死了这么多人,就只有几卷破布啊。”林子不满道,“要不咱开棺吧,陪葬品肯定放在棺材里。”
沐易没理他,打开其中一卷仔细看看了,才恍然道:“这上面写了,这里只是一处衣冠冢。墓主姜子牙已经得道升仙,之前修的墓也没用了,他的徒弟便将他的衣服放入墓中,以作凭吊。”
林子抢过帛书看了看,连连叹气:“还真是啊,老姜的徒弟也算有良心,没有鸠占鹊巢。”
“嗯?”沐易顿觉不对,拿眼瞅向了林子,“你能看懂上面的字?这可是千年前的大篆文,就连晓雯也只能读懂大半。”
“我...我...”林子愕然了下,眼珠转了转道,“不瞒沐大哥,别看我是个山民,祖上传的东西可不少。就说这种字吧,也是我爹生前教我的,说是祖宗传下来的,有大用处,没想到在这里还真用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沐易略微思考了下,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原本对林子已经百分百信任的他心中又起了一些芥蒂,不过在这地底陵墓中,俩人贸然起冲突并不明智,他便含糊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就赶紧找出去的通道吧,以免夜长梦多。”
林子却坚持要打开棺椁:“沐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不能空手而归啊。姜子牙既然当了神仙,即使只是衣冠冢,肯定也少不了好东西。”
沐易警惕地避开林子两步,他的表现跟之前猥琐胆小的样子大不相同。
“姜子牙精通奇门八卦,他的弟子也不会差到哪里,万一棺椁中藏有机关,咱们就划不来了,林子你要考虑清楚啊。”
林子看见了沐易的动作,干笑道:“沐大哥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奇怪,其实我就是对这些土里的东西感兴趣。要是你觉得这棺椁不安全,就退后一些,我自己来。”
沐易巴不得离他远一点,点点头就闪到了一边。林子往两手上唾了两口唾沫,嘿呦一声推开了外层的椁盖。
沐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里面蹦出个什么东西,还好一切如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林子也好像没在棺椁的夹层中发现什么,搓了搓手又开了推里面的棺盖。
“还真是衣冠冢啊。”林子竟然没遇到任何机关,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棺材,“快来看沐大哥,这里除了姜子牙的衣服,还有很多石头一样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沐易心中有了顾忌,哪会去看棺材里的东西,万一林子真有啥问题,使个坏什么的,姜子牙的衣冠冢,就成他真正的坟墓了。
“我就不看了,林子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认识不。”
“好嘞,”林子没有拒绝,真用手捧出一把把亮晶晶的石头来,不一会就铺满了一地,最后又拿出一根手杖和一件袍子。
“就这么多了。”林子抹了把汗,“沐大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沐易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枚石块,发现这石块是乳白色的,呈六方柱状,像极了水晶,却没有水晶的质感和透明度,摸起来很是光滑,还有些温热。
“我也不知道,没有见过。”沐易摇了摇头。
“在这阴冷的墓穴里,还能这么暖和,肯定是好东西。”林子也抓起一块乳白色的石头,在手里揣摩着,“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咋样。”
沐易看了看手中的石头,摇了摇头:“你要是想要,就全拿走吧,我要这东西没用处,反正棺材是你打开的,我也没份。”
“谁说的,没有沐大哥你,咱们哪能进来。”林子没理会沐易的话,自顾自地将地上的晶石分为两堆,“我可不能沾沐大哥的便宜,来,这一堆是你的。”
沐易犹豫了下,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好驳了林子的好意,便脱下外套,将地上的晶石包了起来,整整包了一大包袱。
林子也学着沐易的办法,将自己那堆晶石收了起来,之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剩下的两件东西:“神仙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沐大哥,你挑一件,咱们还是一人一半。”
沐易本来想说这些只是姜子牙的衣物,还是放回去好,可是看到林子灼灼的目光后,他又把话咽了下去,想了片刻,拿去了地上的手杖:“我就选这个吧。”
“好嘞。”林子抓起袍子塞进了包袱里。沐易这才发现,这件袍子金光闪闪,经历上千年了时光,竟没有半点朽坏,再看向手中的手杖,雕刻极是精美,像是玉石雕刻而成,拿在手里却没有分量。
“果然是件宝贝。”沐易心中默念道,如果拿去黑市卖的话,肯定是天文价格。
林子分完了东西,还没有闲着,开始在墓室里转来转去,还不时用脚踩一踩。
沐易好奇道:“林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地底下也埋着东西?”
“沐大哥你怎么糊涂了,我在找出去的路啊。”林子顾不上抬头,继续在地上摸索,“你看这里只有进来的通道,没有出去的路,我想肯定有其他能出去的地方。”
沐易恍然,他这会一直把心思放在林子身上,都忘了正事:“上面的通风口连通着外面,从上面应该能出去。”
“有道理,不过咱们够不着啊。”林子边说边找,忽然惊喜道,“有了,就是这里。”
沐易打眼一瞧,见他手脚并用,使劲刨着地,那姿势说不出的古怪,不一会就将地上的土扒去一层,露出六个不大的洞口。
“咱们又不是老鼠,怎么能从这么小的洞出去?”沐易苦笑了一声。
林子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嘿嘿一笑,:“这几个洞的形状跟在咱们手中的晶石好像差不多,我试试。”
说罢,他从包袱中掏出几块石头,塞进了地上的孔洞中。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动作,地上显现出一个八卦模样的图案,随着晶石的增多,图案越来越明显,中间的阴阳双鱼开始缓慢旋转了起来。
“沐大哥,快进来,这里应该是能出去的传送阵。”林子这时已经取出了第六块晶石,挥舞着朝沐易喊道。
沐易听到传送阵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此时林子手中的晶石已经快接触到地面了,他来不及再想,斜跨一步进入了阴阳八卦的中心。
刷的一束白光亮起,沐易眼前一闪,周围的环境瞬间改变了。
沐易举目四望,这里应该还是在中条山中,想起守在外面的那些盗墓贼,便急切道:“林子,咱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万一被之前那群盗墓贼抓到就麻烦了。”
“沐大哥说的是,山水又相逢,咱们后会有期。”林子眼中闪过一丝笑容,不等沐易回答,便消失在一旁的灌木丛中了。
沐易一惊,林子这一手不像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斗,大致辨别了下方向,便向村里赶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金丹道
等沐易赶会村子,天已经放亮,村里的人大多起了床,成群结伙去地里干活了。沐易三拐两拐躲过熟人,这才折进二伯家的院子。
“雯子他男人,你一大早去哪了,饭都不吃。”晓雯的二婶一眼就瞧见了他,扯着嗓门嚷道,沐易有些尴尬,他这肩扛手提的,真是不好解释。往院里一瞧,方桌上果真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正在厨房里魂不守舍的晓雯听到二婶的声音,惊喜地跑了出来,扑到沐易怀里又亲又搂的,看的二婶都闹了个大红脸。
“院里还有人呢,大姑娘小伙子的,也不嫌害臊。”二婶别过脸去,却拿眼狠狠地剜自己的男人,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不知为啥总有点嫉妒的感觉。
无辜的二伯躺枪,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自家的婆娘,抽着旱烟袋转到了俩人跟前:“我说大后生,你这包袱里装的啥啊,鼓囊囊的一大包。”
沐易手里的包袱太大了,想藏都没法藏,他本来打算偷偷溜进来放回卧室的,没想到被逮个正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晓雯见他没有言语,立即接口道:“这个啊...这个...我昨晚跟他说想要些河里的鹅卵石,没想到他一大早就帮我去捡了。”
“不就是几块破石头嘛,上完地顺便捡些就不行了,还一大早不吃饭去捡石头。”二伯吧嗒两下吸了口旱烟,更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榆木疙瘩懂啥,咱俩好的时候,我让你帮我去集市买条绑头发的红绳,结果你倒好,去集市看人家耍猴了,害得我披头散发了一天。也就是我瞎了眼,还嫁给你。人家雯子的男人可不像你,懂得疼女人。”本来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的二婶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呱啦地开始数落自己的男人。
二伯一听女人唠叨,头都大了,也没心情看沐易包袱的东西,撂下旱烟袋就下地了,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二婶自讨没趣地收拾桌子去了,晓雯则趁机把沐易拉回了自己屋子。
“怎么样,没事吧,林子跑了没?”
沐易笑了笑:“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这不,还有一堆战利品呢。”
他边说边解开包袱,露出里面闪亮亮的一堆水晶模样的石头。
“还真是石头啊。”晓雯有些愕然,“难道这是水晶原矿?不过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啊,摸上去还有些暖和。”
“谁知道呢。”沐易从怀里摸出那几卷帛书,“你猜的没错,中条山里就是姜子牙的墓,不过是个衣冠冢,这上面说姜子牙成仙了。”
晓雯接过帛书,从头看了起来,大篆本就晦涩难懂,何况她又很久没接触了,过了半晌才读完第一卷。
“古书还曾记载黄帝乘龙升天呢,古人见识少,对自然现象有很多误解,当不得真。”晓雯轻摇了下头,对帛书的记载并不大信。
沐易知道晓雯信奉唯物主义,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也不以为意,只是沉思道:“这事真不真倒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
“什么事?”晓雯收回看向帛书的目光,盯着他道。
“昨晚在墓里发现这部绢书的时候,林子竟然也能看懂,你不觉得奇怪吗?”沐易细想了下昨日情景,接着道,“而且他比你看的快多了。”
晓雯心里打了个突:“不可能啊,这种大篆文,除非是专门研究古文字或者考古专业的人,否则是看不懂的,我还是占了我妈的光呢。林子才多大,怎么会擅长古文字。何况这种大篆还留有金文的痕迹,很是难辨。”
沐易深吸了口气,缓缓叹道:“谁说不是呢,而且他昨晚在地下开棺椁时可没有以前畏畏缩缩的样子,比我还干脆利落。”
晓雯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可我感觉他不像坏人,会不会跟你一样,也背着某种奇怪的使命来的?”
提到他自己,沐易也有些恍然:“你说的有道理,我同样也能读懂这些大篆。昨晚林子表现虽然奇怪,但并没有害我之心,还坚持要把墓里的东西分我一半呢。”
晓雯闻此也放下心来,顺便找了个包袱把地上的晶石打了包:“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地底文物,等以后学校恢复了正常,能拿回去研究。哎,这是什么?”
一根两尺长的手杖从晶石中滚落了出来,晓雯好奇地抓在手里挥舞了两下,一道火光突然闪现,吓了俩人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晓雯立马扔掉了手杖,结结巴巴道。
沐易警惕地把她护在身后,盯着掉在角落里的手杖看了半晌,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蹲下身拿了起来。
“姜子牙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小心收好,可不能随便碰了。”沐易小心翼翼地翻看了两遍,昨夜他拿起这根手杖时,只是简单地塞进了包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晓雯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翻出自己装衣服的皮箱,把里面的衣服首饰全都取出来,将晶石和手杖轻轻地放了进去。最后放心不下,又找了把锁锁上了。
看她那紧张的样子,沐易有些忍俊不禁:“不用这么小心,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了。来,咱们看看下面那两张帛书上写的是什么,会不会是这手杖的用法。”
沐易抓起床上的帛书,跟晓雯一起翻看,不久后他脸色就古怪了起来:“金丹道?我好想以前听过,好像真是修仙的法门。”
“古人整天想成仙,可结果呢?不是被铅汞毒死,就是辟谷饿死,当不得真。”晓雯撇了撇嘴,对这帛书的记载不屑一顾,转头拿起了另一卷书。
“这本书倒是有用处。”晓雯眼中一亮,“奇门八卦,这应该是姜子牙行军打仗用的,很有历史价值。”
沐易瞅了眼晓雯手中的帛书,见上面不但蝇头小字密密麻麻,还画了好多复杂的图案,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我看这本金丹道也不错。”沐易想了下,又从里衣中取出之前在沐王墓中得到的“尸解**”。现在“破四旧”闹的厉害,这东西他只能贴身收藏。
“你看这‘金丹道’和‘尸解**’,都是修仙的法门,而且里面叙述的头头是道,应该有几分道理吧。”
晓雯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这修仙之法要是真的,怎么没流传下来?我看不是修炼的人自己都练不好,就是被后人唾弃的。”
沐易又将帛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金丹道讲的是灵气化丹,丹碎成婴之法。除了其中记载的炼丹术不太好说外,其余对人体并没有害处,何况他总觉得之前对金丹道有些印象。
“要不咱们试试?”沐易讪笑道,“咱不炼丹,光修这个内丹,试试效果咋样。”
晓雯见他竟然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冷哼道:“试了也没用的,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沐易冥冥中对这金丹道很是相信,“对了,你不是凡事讲究实证吗?咱们就练一练,要是真没效果,不就正好证实这些都是骗人的了么。”
晓雯见他一直坚持,无奈道:“那好吧,我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打坐...屏气,好像也没啥特殊的。”
“既然没啥特殊的,就肯定没害处,来来,咱们一起打坐。”沐易拉着晓雯就上了炕,惹得她一阵白眼。
沐易按照帛书的要求,全神贯注、正襟危坐、意守丹田,两手捏着奇怪的指法,用来引气入体。可过了半晌,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还东西还真是没什么用。
他本想转头跟晓雯认了错,却看到她双眼紧闭,气息均匀,还真有副行气打坐的样子,便不好再去打扰她,只得自己跑去厨房下了把脸,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待得日落西山,跟着二伯回了自家院子,沐易才发现晓雯竟然还待在屋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雯子咋了,你不是欺负她了吧。”二婶也觉得情况不太正常,对着沐易横眉竖目,毕竟侄女是亲的,侄女婿就是干的了,何况都没过门。
沐易颇感委屈,也顾不上洗手洗脸,就跑到晓雯屋里查看情况去了。刚一进屋,仅看到晓雯周身有股淡淡的气息缠绕,吓了他一跳。
在门口呆站了半晌,沐易没敢打扰她继续行气,小步退了出来,对着二婶讪笑道:“没事的二婶,晓雯就是有些困,睡着了。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二婶上下打量他两眼,语重心长道:“看你也是个正经后生,二婶我跟你说啊,这有些事情没结婚是不能做的。雯子还小,不懂这些,你可不能打啥歪主意。等你们结了婚,想咋折腾咋折腾,听明白没?”
沐易支棱着个脑袋,半天也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二婶见他这副模样,反而放松了下来:“没折腾啊,那估计是她真困了,就当刚才二婶啥都没说,瞎嚷嚷了。”
沐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半天才想明白二婶说的是啥,一时间哭笑不得,要不是前晚出了事,俩人还真就折腾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地球修真界
时间一晃就是六年,中条山里的盗墓贼们再没来过,轰轰烈烈的革/命活动也没波及丁家村,沐易和晓雯便在村子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了这几年。
沐易一直还是老样子,晓雯却一飞冲天,六年时间内竟然跨过了金丹道的第一重炼气期,进入了化液期。进入这个境界后,她体内丹田已经有了液态的灵气,不但跟沐易一样夜能视物,而且体态轻盈,一跃竟能上了屋顶。
初时不肯相信修仙的晓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中,只是沐易无法修炼让她很是苦恼,对此沐易自己倒不是很介意,根据帛书记载,能有灵根修仙的凡人万中无一,有资质修炼到化液期的更是凤毛菱角,晓雯能有现在的修为说明她灵根甚佳,这不是后天所能改变的。更可况既然他能看到晓雯身上的灵气波动,就说明很可能他以前也是个修仙者!
这一年春天,省城传来消息,老丁已经获释,罪名也全部废除。晓雯迫不及待地带着沐易,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六年的村庄。
一家人团聚没多久,更大的变化又来了,全国各地开始拨/乱反/正,原先混乱的局面终于渐渐被控制住了,有门道的知青们陆续返城,受过迫害的老一辈人也开始慢慢平反。
到了秋分时节,被关了十来年的老丁终于扬眉吐气了,他不但恢复了少将的军衔,还被任命为北/京军/区副司令,一时间位高权重,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家人跟着他移居到了京城。
到这时,沐易的身份问题终于解决了,云南那边专程派人送来了沐易户籍和介绍信,俩人热热闹闹地举行了婚礼。北/京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官,有着老丁的脸面撑着,来的宾客数不胜数,在门口迎宾的二人鞠躬鞠的差点把腰给折了。
就在沐易觉得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道手续的时候,身旁的晓雯拉了拉他,眼光瞟向新来的人。
沐易侧头看了下,见来者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圆脸高鼻,眼睛奕奕有神,两道卧蚕眉极有神采,皮肤白皙,头型不是当下流行的那种大背头,而是刚从港台那边流传过来的中分。
再细看之下,沐易惊讶地发现对方身上也有灵气波动,不过比晓雯身上的弱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除了晓雯外的修仙者。
对方显然也看出了晓雯的修为,犹豫了半晌后走过来悄声道:“恭喜二位,没想到丁副司令的千金竟也是修真者,失敬失敬。”
晓雯讶然道:“你说修真者?难道现在还有不少修仙的人吗?”
对面听了晓雯的话,脸色颇有古怪,半天后方说:“修真者都是各有门派的,难道你没有吗?”
晓雯摇了摇头,沐易也在旁没有作声,对方的来历不明,他也不想过早暴露什么。
“在下谭渊,有幸拜在昆仑山赵洪道人门下,足下若是有意,日后自可来寻我。”对方口音一变,竟带了些古文腔调,让二人顿时错愕。
这个名叫谭渊的人没等二人说些什么,便取出名片交于了晓雯,转身去了大厅。
沐易跟晓雯对视了下,也牵手回了大厅,之后的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沐易感觉那个叫谭渊的,眼光总在晓雯身上瞄来瞄去。
洞房花烛夜什么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沐易没啥经验,可晓雯不是未经人事的人,俩人折腾了一宿,累的动弹不得。沐易这才明白了当初二婶为啥会那么想了。
俩人闹腾够了,一时也没睡意,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起话来。
“我感觉今天那个叫谭渊的好奇怪啊,他既然拜在什么昆仑山门下,有人指导应该学的快啊,怎么比我境界还低。”晓雯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沐易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新婚之夜谈其他男人,谁也不会好受,便开口道:“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贼眉鼠眼的。”
“什么贼眉鼠眼,那可是面如朗月,宛若珠玉。林子那才是贼眉鼠眼呢。”晓雯吃吃地笑了起来。
沐易听到这话更是不痛快了:“我就是觉得他不顺眼,那张名片你扔了吗?不知道他从哪来的,该不是来咱们婚礼吃白饭的吧。”
“怎么会呢。”晓雯听出来沐易是吃醋了,却反而继续调戏道,“人家老爹可是部长呢,比我爹还大半级。”
“是啊,就我是个农民,配不上你。”沐易心里突然堵得慌,不知为啥,俩人关系亲密到最后一步后,他突然患得患失起,再没了之前的洒脱。
晓雯见他生气了,赶忙哄他道:“吃醋了啊,我的好夫君,人家这辈子都是你的,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方才我就开玩笑呢,管他什么部长什么的,你才是天底下最好的。”
沐易翻了个身压了上去,恶狠狠道:“真的吗,那我可要试试了。”
晓雯惊呼着要爬走,却被他一把闷在了被子里,一夜无眠,到俩人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刚红着脸陪二老吃过早饭,屋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沐易一脸不情愿地打开门,却看到了他最不想见的人。
“有没有点脑子,哪有新婚第二天就来拜访别人的,回去吧。”沐易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根本没理会对方尴尬的脸色。
“谁啊?”晓雯他妈边收拾桌子边问。
“没谁,要饭的。”沐易随便扯了句,却让晓雯妈陷入了纠结。
“这大院里还能进来要饭的?门口警卫会放进来?看来这里也不是很安全啊,会不会以前整过咱们的人又来了。”
沐易吐了吐舌头,没想到随便一句话惹出这么多话来,还没等他想好说辞,敲门声又传来了。
这次晓雯妈离门近,占了先机,抢先打开了门,真看到一个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人站在了面前,惊叫道:“你...你是谁,真是来要饭的吗?”
谭渊用满是泥水的手抹了把脸,更像是逃荒的了,他笑着龇了龇嘴,露出一副大白牙,原先皮肤白皙的谭大公子,就剩这副牙白了。
“阿姨,我是谭渊啊,昨天跟您见过面的。”
晓雯他妈恍然大悟:“是小谭啊,你怎么这副样子,怪不得沐易说你是要饭的呢,快进来洗洗。”
谭渊心里有苦说不出,刚才门一开,他就抬脚准备进去,没想到沐易竟然又把门关上了。亏得他反应快,脸躲过去了,可身子还是被门板拍飞了出去,跌到门前刚浇过水的花坛里,成了这副模样。
带了满腹委屈,谭渊去卫生间简单清洗了下,随后便跟晓雯父母说明了来意,想跟沐易夫妇俩谈一谈。
毕竟对方家世显赫,老丁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回头招呼了俩人一声,扭头回了书房。
沐易老大不愿意地走到客厅,两眼瞅着天花板道:“被人撵出门了还好意思进来,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少说两句,人家是客人。”晓雯推了他一把,跟他一起坐到了沙发的主位上,“谭渊是吧,离昨日一见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晓雯虽然跟沐易打闹时说些俏皮话,可对着外人不会胡来,她知道沐易看着姓谭的不太顺眼,言语里就没客气,虽然人家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谭渊也不恼,对着空气打了个哈哈:“缘分,那肯定是缘分。二位别怪我太心急,只是就算谭某人现在不来,过会肯定也有别人要拜访。要是师傅知道我失去了这个先机,那得把我打出屎来。”
沐易一听这话,心中有些明悟,看来对方只是看重了晓雯的修行天赋,并非有啥非分之想。况且谭渊态度很好,话语间也没那些**的傲慢,沐易对他也慢慢产生了好感:“不知此话怎讲,我们夫妇俩无权无职,又有什么值得拜访的。”
谭渊干笑了下:“世俗界那些权力在修真界根本不值一提,谭某近日来,是要给二位带来一份大机缘。”
“大机缘?”晓雯轻抿着嘴唇笑道,“要真是给我们大机缘,你还用这么着急的来找我们吗?”
“相互成就,相互成就嘛。”谭渊被点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长话短话,我今日前来就是希望二位能加入我们昆仑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那你得说说你们昆仑门有啥优势啊。”沐易也被这家伙逗乐了,这人明显没啥脑子,一点也不懂得谈判的技巧,“你也说了,现在我们成了香饽饽了,想拉我们进什么门、什么派的多了去了,为啥我们就要进你们昆仑门呢?”
谭渊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嘟囔道:“我咋这么笨,一开始就露底了。我们昆仑门不过是个小门派,这可咋整。”
晓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觉得这个叫谭渊的还真是个妙人:“你也别自责了。说实话吧,我们并没有什么加入门派的心思,就是别人来,我们也是这句话。”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昆仑门
谭渊一听就急了:“二位可要想清楚,如果有了师门,修行那可是一日千里,多少高官大贾都是求之而不得啊。”
晓雯还是没被他的话打动,在她心里,能安稳过这一辈子就行。更何况沐易无法修行,她修为高了之后寿命会大增,沐易却不能,这在她心里是一根拔不去的刺,她宁可今后不再修行。
沐易却不这么做想,他对地球修真界非常好奇,冥冥中感觉自己的身世跟他们也有关系:“谭老弟莫急,凡事都有回环的余地,你且说说当今修真界的概况和昆仑门的优势,也好让我们有的选啊。”
“这个好说。”谭渊听了沐易的话,提了半天的心总算放下一半了,尽量做好自己说客的角色,“如今修真界中的门派屈指可数,就算再小的门派在世俗界中也是顶级的存在。要说门派的数量嘛,有八门十二派。大门派有三个,中等门派六个,其余门派都是小门派了。”
沐易琢磨了会谭渊的话,问道:“门派的大小是怎么分的?是按照修为人数还是传承?”
说到这个,谭渊突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当然是按门派人数的多少和修为的高低了。要说传承,我们昆仑门可是传自姜太公,修行的是最正统的金丹道!”
“姜太公,金丹道?”沐易心里打了个突,没想到哪里都能听到姜子牙的名字。
晓雯也感觉很意外,跟他交换了下眼神后问道:“既然你们是最正统的,为何会沦落为下等门派?”
“二位有所不知啊,我们昆仑门自古都是一脉单传,直到我太师祖这一代,才开始开枝散叶。在那之前,我们昆仑门虽然不显于世,地位却是超然,掌门的修为那是高深莫测,隐为天下道门之首。”谭渊感慨道,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既然你太师祖那一代就广收门徒了,就该更加兴盛才对,怎么会衰败至此。”沐易沉吟道。
谭渊没有经历过当初的事情,却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沐兄有所不知啊,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初姜太公创出我们这一门时,就算出日后若是门派兴盛,就可能遭遇灭门之祸,这才立下祖规,只得单传。传到我太师祖这里,因为受了大门派的气,他才不顾祖训,广招门徒,打算将昆仑门打造成修真界第一门派。”
“哦?”沐易斜眼瞅了瞅他,“看来你们昆仑门是昙花一现了?”
“可不是么。”谭渊说到兴处,唾沫星子飞溅,还真有几分话唠张大胆的风采,“我们昆仑门可是有着全本的金丹道。太师祖共收了一百多名徒弟,只要是资质高的全招在门下,六十多年后,个个都是金丹期的高手,比其他门派加起来都多,再加上三百徒孙,那风光真是一时无俩。”
沐易听后摇了摇头:“百炼方成钢,聚沙才成塔。凡事都要一步步来,你们昆仑门短时间内如此兴盛,内部肯定矛盾重重。”
“可不是,没想到沐兄还有如此见解。”谭渊不由对他高看了一眼,“平常师门收徒,少则一两个,多则三五个,哪有一下子收一百多个的。而且收徒讲究的不仅仅是灵根,更多的是个人品行。太师祖太过自负,自认为眼光独到,却没料到埋下了祸患。”
晓雯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想必是你师祖那一辈中出了奸佞之徒,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否则凭当时昆仑门的实力,不会短时间内衰败。”
谭渊叹了口气,语气中很是惋惜:“确实如此,当时太师祖修为已经达到元婴期,准备随修真界的其他大修士出去历练,临走时便想在自己这一百多个弟子中选出个掌门,结果就因此惹出了事端。他要是按照别的门派的办法,直接任命大弟子当掌门估计也没啥事,可太师祖非要别出心裁,搞什么掌门争夺赛。”
沐易摇头笑到:“往往精彩绝艳之辈都眼高于顶,不屑于祖训帮规,想必你太师祖是想选出修为最高深,灵根最好的弟子做掌门,以继续振兴昆仑门。”
“可不是。”谭渊点头道,“掌门位高权重,掌握全门派的修炼资源,谁不想当。这些师伯祖、师叔祖们都是太师祖同时招来的,本就谁都不服谁。这一争,更是让矛盾激烈化了。虽然最终还是大师伯祖当上了掌门,可谁也不服他。”
“你太师祖确实多此一举了,若不是他修为高深,当场就要弹压不住了。”沐易若有所思道。
“我师傅也是这么说的,”谭渊点了点头,“可更严重的时候在后面,就在太师祖准备出发的前一晚,有人毒害了他!”
沐易和晓雯面容耸动,实在想不到会是这样,他们还以为是太师祖离去后门派叛乱呢,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直接下毒毒死师傅。
“当时门派大乱,新任掌门将当晚见过太师祖的几名师弟抓了起来,要杀了祭奠太师祖在天之灵。这里面有没有真凶手不说,肯定有人是被冤枉的,不服的人便拉拢亲近的师弟跟掌门对抗,很快就演变成了厮杀,就连门内修为低下的徒孙们都波及了。最后好好一个昆仑门,竟因为自相残杀,几乎满门灭绝!”
“即使因为争位或者为师傅报仇,也不至于满门屠净吧?”沐易皱眉道,“我看是毒杀你太师祖的人从中作梗,故意激起矛盾,免得到时候风波平息,查到他的罪证。”
谭渊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沐兄不会是干公/安的吧,这分析的丝毫不差。当时我师傅看形势不对,躲到太师祖打坐的山洞里,这才免了被杀的厄运。他后来听到外面喊杀声停了,刚打算起身出去看看,就听到洞内传来了脚步声。”
晓雯听得津津有味,像听说书人说书一样,兴奋道:“这个人肯定是凶手。”
谭渊跟晓雯一唱一和,讲的也痛快:“那是肯定的。这人进洞后,开始咒骂太师祖。我师傅本就记性好,一下就听出是二师伯祖的声音,他不敢声张,直到对方走了很久后才悄悄留下了山,连师祖的尸首都没敢收。”
沐易暗地里骂了句怂包,可他不敢明讲出来,只是问:“你二师伯祖既然没死,那这么多年过去了,功力应该很深了吧。”
“嘿嘿,要说这个,太师祖可是留了一手啊。”谭渊干笑道,“我师傅听到二师伯祖骂的,就是太师祖在毒发身亡前,将手中的金丹派秘籍毁了大半。所以说他修为再高,也超不过太师祖,估计就是灵虚期的修为。不过他一直没在修真界出现过,这也很奇怪。”
“好了,地球修真界的事情我也大体搞明白了,你们昆仑门的兴衰我也了解了。”沐易问道,“那么,你们现在的山门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你师傅就不怕你师伯祖怕丑事败露,上门寻仇吗?”
谭渊不屑一顾道:“这事过去都两百多年了,既然二师伯祖没再出现,估计肯定在历险的时候死了。更何况我师傅修为也到了灵虚初期,在修真界也算是数得上的高手。所以他老人家才在去年重开山门,又招了我当入室大弟子。”
“噗,”正在喝水的晓雯一口水喷在了谭渊脸上,帮他洗了把脸,“去年新开的门派啊,这你都敢吹。现在就你师徒俩人吧,你出去说自己是昆仑门的,别人认你吗?”
“这你放心。”谭渊毫不介意地抹了把脸,“我师傅老人家人缘特别好,去年开山门,各门派都派人来了,正式承认了我们昆仑门的地位。”
沐易伸了下懒腰,有些好笑道:“谭老弟,你说了半天,净说的都你们昆仑门的短处,如何让我俩加入啊?我们可不傻。”
却见谭渊嘿嘿笑道:“不错,我们昆仑门在修真界排名倒数第一,功法也只到灵虚期,可我师傅有一点能耐却是别的门派做不到的。”
晓雯好奇道:“那是什么,跟我们有关系吗?”
“那当然有关系。”谭渊一脸自信,“他能让没有灵根的人生出灵根,修炼金丹道!”
“什么!”晓雯杏眼圆睁,满目错愕,“你的意思是,沐易也能修仙吗?”
“那是当然。”谭渊很满意晓雯的反应,“你看看我,本就是个凡人,经过师傅点化,现在也是修仙之人了。”
沐易仔细瞧了下谭渊,他身上的灵气波动非常淡薄,也就是最底层的练气初期,就算他真是靠后天得来的灵根,那资质肯定也不咋地。
晓雯却不在乎这些,能和心爱的人一同修炼,她已经很满足了:“那我们答应了。你师傅,不,咱们师傅什么时候来收徒啊。”
谭渊一听喜不自胜:“不需要师傅来,他还在昆仑山收拾山门呢。他老人家已经特许我代师收徒。来来来,沐师弟、丁师妹,咱们门派规矩少,拿着这两块符令,就是我们昆仑门的弟子了。”
沐易哭笑不得地抓起那块所谓的符令,却突然愣住了,这块符令的质地和温度,跟之前在姜子牙墓中得到的水晶石有些相似,不过看样子纯度差了很多,一旁的晓雯也发现了,俩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拍卖会
“这可是上好的仙玉做成的。”谭渊得意洋洋,“我可跟你们说,就这质地,别的修仙门派只有掌门一辈的令牌能用得上。”
沐易并不关心自己有啥超高待遇,只想知道仙玉的作用:“敢问谭...谭师兄,这仙玉是做什么用的,不会只用来制令牌吧。”
听沐易开口相问,谭渊不由得意起来,拿起了大师兄的架子,故作高深道:“二师弟啊,仙玉可是修仙最不可缺的资源,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用来吸收灵气。除此以外,还能用来为阵法补充灵力,或者直接在上面篆刻阵法。比如我给你的这块令牌,就是出入咱们昆仑门的凭证,上面刻了进出护山大阵所需的阵图。”
沐易闻此心中恍然,怪不得当日林子用那些水晶石能激发出传送阵呢,原来那些石头都是仙玉。
“那敢问大师兄,仙玉应该分等级吧,咱们手中令牌所用的仙玉,就是最上等的吗?”
“这个...这个...”谭渊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令牌用处不是那么大,自然不会用最好的了。不过跟别的门派比起来,咱们用的是最好的了。至于仙玉的分等,最上等的是仙晶,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中等的是仙髓,灵气稍次一些;最下等的么,就是仙玉,也是用的最普遍的。”
“咱们门派传送令牌用的仙玉都这么好,想必山门里定有不少仙髓吧。”晓雯睁大眼睛道。
“嘿嘿,这个么,”谭渊干笑了两声,“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师兄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咱师傅为了装点门面,令牌才用了好点的仙玉,其实咱们门派最好的存货就是这样的了。不过二位放心,修行靠的是自身,依靠外物总是不妥的。”
晓雯眉毛拧成了一股绳,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沐易则不以为然,他早就料到是这种情况了,师徒俩撑起的山门,会有什么底蕴。
“师弟师妹,那个啥,我知道你们对修仙还是一无所知,正好下午有场拍卖会,卖的东西是无所不有,包罗万象,师兄我正好带你们去见识一下。”谭渊见场面有些尴尬,赶忙找出个由头来。
沐易想了下,觉得这样也不错,不但能见识下修真界的种种,还能避免别的门派打扰,便点头同意。
沐易夫妇俩跟父母随便扯了个谎,登上了谭渊的红旗轿车,随着他去了传说中的修真界拍卖会。
汽车驶上马路,又拐过几条胡同,在一个很大的宅院前停了下来,谭渊跟司机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俩人走向了院子,边走边介绍:“这可是前朝王爷的老宅,前些年破四旧都没被砸,知道为啥吗?修真界的事,可不是世俗界能碰触的。”
沐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踏进了院门,甫一进去,立即有两人拦了上来:“不好意思,恭王府遗址正在维修,还请先回。”
谭渊没有做声,只是掏出了昆明门的令牌交于了来人,沐易和晓雯见样学样,照葫芦画瓢,拿出了刚捂热没多久的令牌。
“好的,请进。”门卫也不多话,做了个请的动作,又闪回了门后不显眼的位置。
这处宅院在门外看起来不显眼,很是残破。可绕过照壁后,眼前陡然出现了雕梁画柱的场景,本来应该摆在大门外的石狮子,竟然放到了正楼前,雕刻极是精美,楼阁上雕梁画栋,描金塑凤,好不气派,就连进屋的台阶,都是洁白崭新的汉白玉,端的是华贵。
进了内堂,气势更加恢弘,沐易虽然对老宅院不是很了解,但也觉得以前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内厅,长宽各有十余丈,比钓鱼台宾馆的宴客厅都大,想必是此间主人买下这处宅院后,打通了整个院落,才建起了如此大的客厅。
沐易这么想很正常,因为头顶处并不是传统建筑的房梁原木,而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被四根柱子支撑在顶上,四周的阁楼看起来风格各异,应该是不同建筑连在一起后的效果。
古时的建筑都不会很高,这处大厅依古而建,也只有二层。东西南三面的二楼上都摆着桌椅板凳,应该是给看客准备的,北面的二楼则高出许多,空空如也,只在中间放着一个立式话筒,应该是贵宾发言或者拍卖会主持人讲话的地方。
至于大厅内部,也就是沐易等人所在的地方,则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排排座椅,前半部分还有一些高脚桌,上面有些吃食。后面的座椅就没这待遇了,像火车上的座椅,一排连着一排。
谭渊领着二人到了最后一排座椅的角落坐了下来,离拍卖会的展台距离有三十多米,晓雯不满道:“咱们怎么坐这么远,哪能看得清啊,我看二楼上都空着呢,还有前排也没啥人,咱们坐那边吧。”
谭渊正在低声下气地跟旁边的人打着招呼,虽然没几个理他的。听晓雯问话,讪笑道:“修真界可不比现在的世俗界,对长幼尊卑很讲究,咱们坐这也没啥,反正我们都是修行者,视力比常人好多了。至于二师弟,我待会给他介绍介绍就行了。”
沐易到如今总算是知道昆仑门混的有多惨了,笑了笑道:“不用麻烦大师兄了,我自小眼力就好,看得清。”
晓雯冷哼一声,女人毕竟有些小小的虚荣心,对谭渊的安排很不满意,也就不再理他了。
谭渊也不恼,又忙着去跟别的门派打招呼去了,一边涎着脸说话,一边朝着晓雯指指点点。
其实自从晓雯进来,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二十多岁就能修炼到化液期的,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大家伙本以为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一听之下竟然发现是昆仑门这个不入流门派新招来的,脸上就颇有古怪了,有诧异、有不解、更有惋惜。
甚至有胆大的凑上来,准备横刀夺爱,想拉她去自己的门派,都被谭渊皮笑肉不笑地挡回去了,自始至终,都把一句“叛离师门可是修真界的大忌”挂在嘴上。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来着听的,实际上暗地里更说给晓雯的。沐易也不是笨人,被他烦的不行了,不耐烦道:“我说大师兄,我家晓雯不会背叛昆仑门的,不用说的这么明显了。”
谭渊被沐易呛了一句,也不恼怒,反而一副目的达到的模样:“我当然相信小师妹了,拍卖会也要开始了,咱们认真看,一会师兄我给你解读。”
沐易四下打量了下,果然看到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二楼的座椅上还是空落落地没坐几个人。
“我说大师兄啊,二楼是为谁准备的?怎么那么大的地方没几个人?”
谭渊小声道:“二楼自然是给三大派准备的了。不过他们家大业大,想必很多人看不起这拍卖会,所以没来。”
沐易点了点头,将目光集中在了刚走上拍卖台的妙龄女子身上。
这名女子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岁出头,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五官都很耐看,组合在一起更是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大家好,今天我们珍宝坊这一期的拍卖会如约举行,感谢各位修真界的前辈大驾光临。各位都是各大门派的修行者,拍卖会的规则想必大家都知道,少茹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我们就直入主题,开始看第一件拍卖品。”
谭渊自从女主持上台,两眼就开始迷离,嘴中啧声不断,连夸道:“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珍宝坊坊主的女儿呼少茹,那模样真是天下第一!”
晓雯又不满地冷哼了一下,对这个大师兄越来越不满了,沐易则拍了拍大师兄的脸:“我说,该给我们介绍介绍拍卖会的规则了吧。别犯花痴了。”
“师兄我这不是单身久了么。”谭渊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介绍道,“你要想报价的话,直接喊就行。每次加价不得低于起拍价的百分之一,要是你喊了最后却没钱买,那你就惨了,不但要向你们师门讨要,还会取消你拍卖的资格。”
“这么硬气?看来这珍宝坊的实力不虚这些修真门派啊。”沐易咋舌道。
“嗨,”谭渊又将目光瞥向了台上,“修真门派只是广收弟子的门派,并不代表所有的修真势力。除了二十个门派,还有四大修真家族和十余个小的修真家族。这些家族只在家族内部培养修行者,所以影响没有门派大,可论实力,绝不虚于这些门派。”
沐易听完不满道:“上午我问他地球修真界的事情,你只说了什么门派,也没介绍这些家族啊。我说大师兄,你靠谱不,还有啥没跟我是好的。”
“这哪是一时半会能说明白的。”谭渊含糊道,“再者说你只说了想知道修真界的事情,其实地球除了我们修真界,还有国外的异能者呢,不过跟我们之间的来往很少。”
“噢?”沐易挠了挠头,“这么复杂。”
“可不是,这些事跟我们关系不大,以后遇到了再说,来来来,第一件拍卖品已经抬上来了,咱们认真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等仙晶
沐易顺着谭渊的目光看向拍卖台,只见台上已经推来了一个钢架做的推车,上面铺着红布,红布上放着一本不太厚的书。
“黄阶下等功法一本:雷光诀。施术者可将雷电聚于身上,威力颇大。虽然不是什么高等功法,可对于炼气期的修行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有哪位师门长辈新收了弟子,用来当做拜师礼是最合适不过了,起拍价三百仙玉。”女拍卖师微笑着介绍道,她的声音温软动人,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听到适合当拜师礼这一句,谭渊不自然地干笑了声,心虚地对二人道:“这种功法华而不实,就是满身电光闪闪的好像很气派,其实根本没啥用。”
“我看你是抠门不舍得买吧。”晓雯横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谭渊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道:“刚拿出来拍卖的东西,都不是好货,你看都没啥人出价。”
沐易也感觉到周围的出价声稀稀拉拉的,对这件拍卖品也没什么兴趣了,只是疑惑道:“修行功法也能拍卖吗?”
谭渊摇了摇头,解释道:“功法分两种,一是修行功法,就是我们提升修为的法门,这都是各门派家族的根本,不会外传的。二是招式功法,这是各人自己摸索出来的对敌招式。像这本雷光诀,应该就是某位擅长雷电术的修士琢磨出来的,可能觉得鸡肋,就拿出来拍卖了。”
沐易一听便明白了,又接着问道:“那人黄级下等是什么意思,功法的高低吗。”
“对,招式功法按照威力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层次,每个层次又分上中下三等,这种雷光诀就是最低等的。现在天阶功法根本没有,低阶功法也寥寥无几,玄阶功法一般都是掌门长老类的才有资格学,普通修行者对敌用的基本都是黄阶功法。这分类是远古传下来了,现在人们自创的功法,能达到黄阶高等已经很不错了。”
谭渊虽然本事不大,懂得倒不少,这一番解释让沐易收获很大,这时雷光诀的拍卖也结束了,竟然卖到了一千仙玉,看来这个叫少茹的女人很擅长鼓动人出价。
“下一件拍卖品,中品仙髓。经过我们珍宝坊鉴定,这块仙髓所蕴含的灵气是下品仙髓的两倍,是提升灵力的最佳选择。起拍价五万仙玉。”悦耳动听的声音刚响起,下面便是一片惊叹声,好像对这件拍品很重视。
仙髓他听谭渊讲过,属于比仙玉高一等次的灵石,可用来吸收灵气或者篆刻阵法,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东西也要拿出来拍卖。
“谭师兄啊,仙髓也用拍卖吗?既然仙玉被当做货币在修真界流通,为何比他高一等级的仙髓就这么珍贵呢。”
谭渊一边盯着那块散发着青色光芒的石头,一边告诉沐易:“说的没错,可这是对于下等仙玉或者仙髓来说的。下品仙髓能兑换一千下品仙玉,可中品以上的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兑换了,纯度越高价值越大。最极品的仙髓,足足能兑换十万仙玉。”
沐易心里一动,想起来自己从墓里拿出来的玉石,看起来成色不错,很可能是仙髓一类的。
“大师兄,要是我想拍卖东西该找谁啊,现在还能安排上吗?”
谭渊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有好东西能拍卖?不会吧,你连修行者都不是。”
沐易故作神秘道:“谁家没两件传家宝呢。你就告诉我还能不能行吧,不行下次拍卖会再说。”
“行倒是行,你有啥好东西,让师兄看看?”谭渊上下瞅了瞅沐易,觉得不太相信。
说来也巧,前些天搬来京城的时候,沐易无意中翻出了那堆晶石。北京人喜欢玩石头,他也就顺手带了块在身上,想问问有人认识这东西没,没想到在这里竟用上了。
谭渊看到沐易从兜里掏出的那块石头,立马眼就直了:“这...这起码比台上那块仙髓灵气高啊。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他便说便左右看了看,还好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根本没人注意。
“走走,我带你去见珍宝坊的人,这玩意肯定值老钱了。我说师弟呢,你祖上是不是啥没落的修真家族啊,还有这好东西。”谭渊满面红光,拉着他们闪进了旁边的侧门。
进门左拐走到头,几人便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所在,门口的守卫听说他们是要拍卖东西的,便放他们进去了。
这宅院的拍卖大厅就够气派了,跟这里比就不够看了。屋内到处摆的都是古董花瓶,连架子都不是凡品。地上铺的是檀香木地板,隐隐散发着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穿过两道古董架子摆出的门,三人跟着仆人行到屋内最深处,不待对方开口,谭渊便深鞠一躬:“张老先生,后生有礼了。”
沐易抬眼看去,对方年过八十,修为大概在化液中期,比晓雯略高一些,脸上皱纹极深,老花镜的镜腿都深陷了进去,颌下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像极了五里村里百无一用的老秀才。
不过能坐在这,肯定不是破落的老秀才能比的,他抬起昏花的老眼看了看谭渊,便没好气地道:“又是你啊,上几次都拿着赝品来糊弄老夫,是觉得我老了没用了吗?”
谭渊陪笑道:“我哪敢啊,那不是后生我不懂吗?这次您放心,肯定是了不起的宝贝,要是假的,我自己打断自己的狗腿。”
晓雯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者被她的声音吸引,把头转了过来,眼睛立时就有了神采:“这小姑娘是谁啊,年纪轻轻就有了化液初期的修为,真让老夫汗颜。”
“这是我们昆仑门新招的弟子,这东西就是从她那来的。”谭渊搬出老北/京公子哥的口舌,吹得天花乱坠,“我这位师妹祖上也是修真家族的,不知为啥遁入了深山,这几年才出来见见世面,这东西可是祖传的,那是价值连城啊。”
老者显然对他这副腔调很熟悉了,不以为然道:“好苗子是好苗子,就怕被你们昆仑门糟蹋了。东西呢,拿来我看看。”
半天插不上话的沐易从口袋取出石头,递过去道:“老人家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价值。”
老头接到石块,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身手极是敏捷。他虽看起来七老八十,可化液期的修者,寿命到一百四五不是什么问题,对他来说这年纪算是正当壮年。
“这...这是仙晶?如今这地球上,还有仙晶存在?”老人仔细揣摩了半天,又从一旁拿出个放大镜一点一点的瞧了会,最终拿出个什么仪器,将石头放在了上面,结果仪器的指针一直在最大值那里晃动,显然已经超出量程了。
“这肯定是上品仙晶。”老人兴奋道,“我鉴定宝物快七十年了,第一次看见仙晶,还是上品,这辈子,值了。”
沐易翻了翻白眼,你这辈子值不值有啥用,你倒是说说这仙玉值多少啊。
谭渊也两眼冒光,扶着老者道:“古老您别激动啊,不就是快仙晶吗?我这师妹家里多得是,你先说说值多少。”
被称为古老的鉴宝师被他这句话惊得差点嗝屁了,两嘴一张一合,气都顺不上来了。
旁边的仆人赶忙上去帮他顺气,半天才缓了过来,刚舒服点就迫不及待道:“你说家里还很多?有多少?”
沐易心眼多,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真要说自己有一堆上品仙晶,没有门派会放过自己,便抢先道:“古老,你别听谭渊瞎说,他这人嘴上没谱。这块石头是我妻子祖上传下来的,就这么一块,谁家祖传的东西会是一堆。”
古老也觉得有理,指着谭渊骂道:“你这小子,来一次气我一次,这次拿的是真货,还忘不了折腾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咱们老皇城根上的人,不都这么说话么。”谭渊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陪笑道,“不吹句大牛,都没人信我是京城人。您老别见怪,这石头我可是一看见就拿来给您鉴定了,都没去亓老他们那边。光凭这情分,您也舍不得打断我的狗腿吧。”
老人没理他的胡搅蛮缠,沉思道:“两位年轻人,你们真要卖这石头?既然是祖传的,我劝你们还是留着好。”
“您别介呀,哪有您这么做生意的。”谭渊急道,他还想分杯羹呢,“既然拿出来了,就是要卖的,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沐易也点头道:“谭师兄说得对,既然这是个了不得的东西,我们更不敢留在手上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请老人家给我们估个价,也好去拍卖。”
“这仙晶可是无价之宝,真可谓有价无市、有市无价啊。”老人沉吟道,“按照自古传下来仙玉的兑换价格,一千仙髓兑换一仙晶,不过现在早就不能按照以前的兑换价格了。你们稍等下,我叫呼坊主来商议一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李先生
不多时,屋外折进来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丹凤眼卧蚕眉,留着一头当下不多见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单从面相上看,漂亮的简直不像男人,应该就是珍宝坊的坊主了,怪不得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
来者从灵气波动上看,大概在化液后期,也算个高手。他进门就看向古老手中的灵石,目光虽然热切,脸上却没有显出特别的表情,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舔了舔嘴唇。
“坊主,您看看这块仙晶。”古老伸过手去,将石头递给了对方。
中年男子慢慢品鉴了半晌,点头道:“果真是上品仙晶,真让呼某大开眼界了。”
一直没敢说话的谭渊小声道:“呼前辈,我们昆仑门可就是冲着珍宝坊的名头才敢拿出这块仙晶的,您给估个价,看看值多少。”
中年人瞧了瞧谭渊,又瞅了瞅旁边的二人,笑道:“刚才就听说你们昆仑门收了个资质绝佳的徒弟,没想到这个徒弟身上还带着这么珍贵的仙晶。你们的掌门赵老狗鼻子还真是好使,也不怕耽误了人家。”
对方叫昆仑门的掌门叫老狗,这可是明显的不敬。沐易虽然加入了这什么昆仑门,没啥归属感,可这样也太没面子了,便把眼瞧向了谭渊,觉得作为大师兄,他应该站出来指责下对方。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谭渊依旧笑嘻嘻的:“这次可不是我们掌教发现的,是小子我出面,拉两位师弟妹入门的。要不是您呼家从不收外人,我早就把他们介绍到您门下了。”
“你啊,就剩这张嘴了。”中年人的视线离开了仙晶,看向了一旁的晓雯,“你既然真想卖,那我珍宝阁自己就收下了,给你出价一百万仙髓怎么样?当然,你如果不想卖与我,执意要拍卖也可以,起价十万仙髓,最后能卖多少,就看情况了。”
晓雯对什么仙髓根本没有概念,被问到后茫然无知,只得把眼光投向了沐易。
“就按呼前辈说的办,我们就把这块仙晶以一百万仙髓的价格卖于您了,不过还请前辈为我们保密。”沐易很快便想好了对策,如果拍卖的话,这么大的数额肯定会引来一些宵小之辈的觊觎,不如卖给这有家族靠山的珍宝坊安全。
“没问题。”中年美男子点头道,“没想到你没有修为,头脑倒是不错。说实话,一百万仙髓的价格,并不完全能抵上这快仙晶的价值,无价之物,用价钱来衡量总是亏得。这样吧,以后你们在我珍宝坊拍卖东西,佣金打五折。”
“多谢前辈。”沐易施礼道,谭渊也赶忙叫道:“他们可是昆仑门的人。以后我们拍卖东西也是这个价吧。”
中年人嗤声道:“跟你师父昆老狗一个德行,好吧,就这么着。古老,你安排人给他们把仙髓拨过去,我先去忙了。”
说罢,他将仙晶揽入怀中,急匆匆离去了。晓雯虽有些担忧东西被人黑掉,可看沐易和谭渊二人都没什么反应,也就没发声。
“几位,一百万仙髓就是十亿仙玉。你们有玉卡吗?我给你们把仙玉的数额打进去。”老者道。
“有有有。”谭渊舔着脸地上自己的卡。
“我还没老糊涂,人家的钱,为什么要打到你的卡上。”老人又好气又好气,接着又对晓雯道,“姑娘,你要是没有,我帮你开一张卡。以后你们可以去任何修真界的作坊店铺消费,也能来提现。”
“那麻烦您了。”晓雯点了点头,没好气地瞥了眼谭渊。
玉卡很快就办好了,几人谢过了老者,转身出了屋门。
晓雯将玉卡塞进沐易手中,嘀咕道:“沐哥,咱们不会被他骗了吧。我怎么感觉咱们那所谓的师傅没什么本事啊,还被人说成是老狗。这谭渊嘴里没谱,说不定别的门派也能给你开灵根。”
这话声音虽小,却逃不过谭渊的耳朵,他立马叫屈道:“我怎么会骗你们。咱师傅是因为最擅长寻找宝物,这才被业界成为‘老狗’,我可跟你们说,那不是啥蔑称,可是行内对咱师傅的认可。”
“别说了,越描越黑了。”沐易忍不住笑道,“我相信你,能给人开灵根肯定不是小事,我们不会叛变的,你放心吧。”
“沐哥,他刚才可是想把咱们的仙玉都拿走呢。”晓雯不满地道,看来扯到钱,女人的怨念都很深。
“苍天可鉴啊,我就是为了方便点啊,怎么会占师弟师妹的培养。”谭渊继续叫屈,那模样倒像是被人占了便宜。
“行了,赶紧回大厅看看拍卖会吧,有什么能用到上的东西抓紧买,现在咱们是不缺仙玉了。”沐易懒得跟他废话,拔脚走在了前头。
“对对,沐师弟说的是。”谭渊跟在沐易身后连连点头,那模样反像个跟班的。
等几人回到座位,拍卖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层出不穷的宝物被搬上拍卖桌,沐易和晓雯也是大开眼界,像可以当做暗器的符箓,暂时化为灵宝的符宝,能传送人的传送符等等,都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沐易几人频频喊价,引来不少人侧目,到了拍卖会快结束时,几人旁边堆满了各种东西,就连谭渊也趁晓雯高兴,拿下了自己中意的几件宝物。
“接下来这件宝物是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卖品,会是什么呢?大家请看。”台上的美女很会吊人胃口,不一口气把话说完,而是招呼人又推上来一个手推车。
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最后压轴的东西都是最好,最有价值的。座下的众人纷纷伸长脖子,想看看车上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
女拍卖师轻轻掀开红绸布,一块不显眼的石头露了出来,沐易皱了皱眉,他感觉不到这石头有灵气发出,应该不是仙晶一类的。
沐易不认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识货,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叫道:“是陈石。”
“不错,是陈石。”台上的美女笑道,“陈石是天下最硬的石头,如果用来炼制法宝,是最适合不过的。这块陈石虽小,却可以炼制一些体积不大的法宝。如果炼制出来,起码是玄阶高级的宝贝。”
沐易从她的话中听出来了,这法宝竟然也分层次,应该跟功法的分类相同,也是天地玄黄的分法。
“确实是好东西,多少起拍,这东西我要定了。”
“赶快出价,我们形意门正需要这样的矿石。”
台下立马叫成了一片,名叫少茹的女拍卖师满意地笑了笑:“起拍价一千万仙玉,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仙玉。”
这价钱一出来,下面顿时安静了,很多叫嚷着一定要买下来的门派偃旗息鼓。一千万仙玉相当于一万仙髓了,几乎相当于小门派全部家当的十分之一,何况这只是起拍价。
过来好一会,大厅内还是没人出价,拍卖师眉头皱了皱,如果最后压轴的拍卖品流拍了,对拍卖场来说,损失可不小。
“倒数十秒钟,如果无人出价,这块陈石流拍。”又等了十来分钟,台上的姑娘无奈地宣布。拍卖会是有规矩的,不可能一直无限制地等下去。
“五千万。”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出,顿时惹来满堂大哗,这人不出价则已,一出价竟然提高了五倍!
沐易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就是当初在姜子牙墓内命令众人进入八卦阵的李先生!
沐易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张很熟悉的侧脸,消瘦的脸庞,隆起的颧骨,正是当初那帮盗墓贼的头目。
“谭师兄,你见过出价的那人吗?”沐易朝那人努了努嘴。
“只能看见背影,不好认啊。”谭渊仰起头试了试,觉得有些印象,可看不见正脸,不好确定。
这时台上的姑娘因为无人再出价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如果没有更高的出价,这块极为珍惜的陈石就归刚才的出家人了。五,四,三,二...”
“六千万。”沐易鬼使神差地报出一个价格,引得满堂大哗,纷纷看向最后一排的角落。
晓雯被他吓了一跳,谭渊则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频频向看来的目光投以无所谓的眼神。
“师兄快看,他转过头了。”沐易一直盯着那个人,见他有所动作,立马叫道。
谭渊转头的时候,对方也正好回头看向这边,他微微愣了下,随后便举起一根手指,边点边支吾:“我肯定见过他,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上半年,可就是想不太起来了。”
“不着急,慢慢想。”说话间,对方又将价码提高到了七千万,沐易目光一冷,突然喊道,“一亿。”
台上的女拍卖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沐易,这块陈石虽好,却太小了,他们珍宝坊预计的价格也不过三千万,真想不到有人会出一亿。
前排瘦脸高颧骨的灰衣人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没有再高的出价了吗?倒计时,三,二,一,成交!”美女拍卖师猛地砸下手中的小锤,宣告这块石头易主。
就在同一瞬间,谭渊猛拍大腿:“我记得了,他上半年找过师傅,说要师傅帮他去墓地寻找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