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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汉血txt下载     汉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哀其不幸

    突然出现的骑士呼喝“杀胡!”骑跨战马在杀斗场左冲右突,这时骑兵的优势在刘彦这里被良好的发挥出来,他根本不与羯人缠斗停留,每次击伤或者干掉一人后马上强横地脱离。

    骑兵之所以强就强在机动xìng上面,战马上的骑士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利用武器就能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杀伤,对付骑兵的方法是集中多人摆成紧密的阵型。

    刘彦加入战场之前这里就是一片混乱的局面,羯人哪有时间进行集结?其结果就是让他能够有穿插的空隙,蛮横地借用战马驰骋的速度进行冲撞。可以想象一匹战马驰骋的速度会有多快,战马的重量、人的重量加上速度的惯xìng,会对被撞的人造成怎么样的杀伤?

    羯族人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往刘彦的方向涌去,那股被围的汉人见胡人将注意力转开不由松了口气。

    失去压迫感的汉人也在喊“杀胡”,可是真正冲上去与羯人拼命的却极少,更多的是觉得暂时安全了马上软倒在地上喘粗气。

    有个别的汉人看见来援的只有一骑生出了“溜之大吉”的心态,其结果就是刚刚脱离人群马上被杀,有同样心态的人看见别人的惨况后吸取教训不敢独自离开,他们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老实地待在原地。

    也许这场厮杀是突然爆发,羯族人没有一支军队应有的协调xìng,他们在对付同样没有协调xìng的汉人时或许能依靠人数占据优势,但是一旦遭遇突发的事件就显得慌乱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羯族人之中没有骑兵,他们用两只脚根本无法追上骑跨战马的刘彦,这一追赶反而因为个人的体力不同被拉散,致使刘彦能够更加畅快的收割首级。

    绝对不是羯族人愚昧,其实就算有人想发出号令紧密结阵都十分困难,厮杀的战场不是游乐场,每时每刻的变化需要很强的判断能力。再则,因为同伴不断死亡已经让羯族人失去了理智,有人发布号令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汉人没有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发动反击,羯族人看见汉人们除了有限的人能够奋起血勇抵抗之外,其余人恐惧地龟缩成一团,羯族人对汉人的轻蔑又加深了一层。

    渐渐地,刘彦感觉到了压力,羯族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孤身一人能够左冲右突地杀敌,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不可能一个人就将所有羯人都杀光。

    击伤击杀二十余人后,他看到了一副令人吐血的场景,龟缩成一团的汉人是有行动了,可是他们并不是拼起血勇抵抗羯族人,而是分成了两部份。其中一股人待在原地抵抗,另一股人分明是想要趁着羯族人转移注意力逃跑。

    这样一来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本来就不占据人数优势的汉人分成两部份后处境变得更加危急,羯族人只用少数的兵力继续围住待在原地的汉人,那些试图逃跑的汉人则是被大量的羯人追赶。逃跑的汉人本来就胆怯,他们看见大量羯人追来竟是慌做鸟散,一个个被两个或者更多的羯人追上,羯人狞笑着杀戮进行地得心应手。

    一群散沙或许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场面,刘彦看得心里充满了失望,汉人不是没有血勇,可为什么这样的一幕总是不厌其烦的重现?递出去的战刀再次收割一颗羯人的头颅,刘彦有意识地向那边靠近,再次撞翻几个yù上来阻拦的羯人时,他怒气勃发:“龟缩一团等死,你们还是男人吗?杀胡!不想被屠杀就反过来杀死他们!”

    汉人原本还以为得救了,反应过来时那名骑士吼一句话后又控马调头,这种情况让他们觉得不可接受。他们会想:“他不是要驱散包围的胡人让我们得救吗?为什么又走了?”

    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的汉人就是一盘散沙!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懂得“人要靠自己”这句至理名言?

    叽叽喳喳的话语声开始出现,他们在抱怨,是的,他们在抱怨骑士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冲进来救他们出去。

    借着空挡刘彦再次扭头看去,近百的汉人被不到二十羯人吓唬的不敢前进一步,再看看自己的身后至少有三百余羯人在追。这一刻,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致,悲愤地吼“杀胡!!!”,控制战马回旋一个角度,再次冲向羯人。

    村落的边缘,简和拓跋秀等人隐匿在黑暗已经在这里看了有一会,他们注视战场有自己的感慨。

    简已经不止一次看过类似的场面,感叹刘彦武力强悍的同时又觉得纳闷。他的族群观念十分淡薄,杀胡不杀胡只要不是杀他都无所谓。他不懂刘彦为什么老是做那些无用功的事情,明明没有效果嘛。在他看来,那些汉人软弱极了,估计也就只配种种地放放牧,要让汉人鼓起勇气去厮杀,这似乎很难。

    “他在干什么?”拓跋秀只是轻蔑地扫一眼被二十余人围困的人群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刘彦身上,“纯粹的杀人发泄吗?”。她一直误会刘彦是皇汉(匈奴人),并不会往救人的方向想。

    “先生很厌恶羯族人”简理所当然地说:“杀就杀了,要不是需要看顾奴隶,我也去。”

    “是么?”拓跋秀若有所思的点头:“羯族确实惹人厌恶,占据大好江山(中原)却好杀成xìng根本不懂经营,要是我们(鲜卑)能统治这里(中原),必定能使繁华。”

    简也是鲜卑人,再次理所当然的点头。

    “杀胡”的吼声再次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不再交谈,他们无法理解刘彦此刻的心情。

    累了,也失望了,刘彦最后注视一眼被围的同族就将脱离战场,跟在他后面的羯族人已经不多,不是追累了就是被杀怕了,既然惹不起刘彦这个杀神,他们惹羔羊一般的汉人还不行吗?

    此时此刻刘彦自嘲无比,“我果然不是做英雄的料,只有冉闵能够改变吧?”,他本以为喊出“杀胡”能够激发汉人的血xìng,可是结果很明显。

    他控制战马再次加速,身影的背后,被围的汉人看见骑士脱离战场纷纷嚎哭。

    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人如果自己都不自救了,谁还能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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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荒谬绝伦

    潜行于野,由于情况与之前发生变化,刘彦等人已经无法径直往东而去。

    他们行走的路线因时而变,一路上刘彦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核心人物心情的转变直接影响到群体,一片压抑的气氛中根本没人敢于交谈。

    种族屠杀比战争更加可怕,战争是军队与军队之间的较量,虽然无法避免会伤害到平民,可是战争比起种族屠杀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石世引起的种族屠杀带来了恐怖的后果,城池是怎么样的一幅画面刘彦没有亲眼目睹无法描述,他们行走在荒郊野外不止一次的看到屠杀后遗留的场景,满是尸体的惨况已经没有必要再行复述,最让人震惊的是羯族不但大量屠杀汉人,更是将汉人当成食物烹煮!

    羯族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食人恶魔”。羯族军队行军时很少携带粮草,军队一般是拆取掠夺的方式进行补给,生产体系被破坏殆尽的年代哪里有那么多粮食供他们抢劫,于是他们就掳掠大量的汉人作为军粮。羯族称汉人为“双脚羊”,若是女子便夜间jiān(河蟹)yin,白天则宰杀烹食!

    种族屠杀进行了多久刘彦不清楚,他以前流浪的时候还能遇见大量的汉人,可是现在汉人成了“珍惜动物”,

    他们行走了两rì只遭遇不到三十个汉人,这些汉人还是为了躲避屠杀逃到荒郊野外小心躲避才得以活了下来。

    不用去大型的城池,仅是外郭(城外)的情景就足以说明一切,在荒野安家落户的汉人都是这样的遭遇,那么可以想象城市的汉人该是怎么样的惨况。活着的汉人几乎无法见到,能看见的只剩下尸体,这就是不敢或者无力反抗的下场。

    先前刘彦以为汉人之所以**是因为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偶然的一次交谈让他知道了原因。原来不是穿不起衣服,汉人有着先进的文明,这项文明其一便是“耕织”,若是有条件几乎每家汉人的妇女都有织布的习惯,有这种习惯怎么会**?

    他们之所以**的理由很让刘彦感到愤怒……

    “汉家衣冠会引来国人(胡人)掠夺、杀戮,我等为了活命只好脱去衣冠。”

    明白了,刘彦彻底明白了,他原先还在奇怪在淮水遭遇的汉人哪怕很寒酸都有穿戴衣服,那么羯赵腹地的汉人为什么穿不起?这些汉人抛弃汉家衣冠不是穿不起,而是天真的以为只要不穿戴汉家衣冠就不会惹来杀戮!

    刘彦yīn沉着脸:“祖宗传承下来的衣冠不穿,为什么不干脆将束发削去,学胡人扎辫子只留几条狗尾。”

    那个半路被收拢的中年人没有直接回答,他像是在歌唱一般的举动让刘彦愣了半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回过神来的刘彦反应过来,那人不是在唱歌而是述说(背书),而因为华夏文化的传承,复述的人会因为地域和语调的不同选择不一样的方式“说”出来,所以搞得场面很像是在唱歌。

    古代人把这种举动取名叫“唱言(倡言)”,例如三国的曹植《求通亲亲表》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只是那个时候曹植的神态比中年人所表现出来更加华美罢了,毕竟贵族与平民是不同的。不过这种“唱言”经历五胡乱华的黑暗时期后就没了,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屠杀和破坏让华夏文明出现了倒退和断层。

    不得不说,刘彦被唬住了,还是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给唬住!

    长久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向人拱手作揖,神态庄重:“受教了!”

    中年人其实没那么老,只是经历太多和其它原因使得他看起来很苍老,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五岁。

    惶恐地回礼,他心里却是迷惑极了:“这个人不像他们说的那么野蛮和凶狠啊?”,哪里知道刘彦尊重有“料”的人。

    文明的传承离不开有知识的人,虽然“jīng英份子”现在都争先恐后的去投靠胡人做狗腿子,可不也还有有骨气的文人宁死不屈。事情都是两面xìng的,哪里能那么简单就说清楚呢?

    刘彦知道这个时候拥有姓氏的人极少,有也只是名。平常人家只有一个小名(外号),比如男子叫某某地方的狗蛋,某女子叫某某地方丫头,只有豪强和富农会有姓氏这个讲究。

    他没有刻意的去过别人的姓名,那人却是主动报出了名字,说是叫彭源,祖居蜀地,宗族里曾经出现过豪杰,是中平(东汉末年)时巴郡、广汉太守太守许靖手下的大将彭羕。

    彭羕是谁刘彦根本不认识,不过许靖他却是知道的。

    彭源看起来十分落魄却是有些胆量和文化,刘彦思考后让他负责管理渐渐收拢起来的四十余人,彭源虽有些迟疑却也照做了,这样一来却是让简有些不爽。

    有了刘彦和简这两个shè术纯熟的人在,他们在荒野食物根本不是问题,而这是有原因的。

    残暴的石虎好shè猎,但因体胖而无法骑马,因而改为用猎辇。而他的石虎猎辇装有豪华的华盖羽葆,由二十人推行,座下有转轴装置,可以根据猎物的所在地转动。在出猎时,石虎会戴上由金镂织成的合欢帽、穿上合欢裤,手拿着弓箭。而石虎为了方便行猎,于是把黄河以北的大片良田为猎区,派御史监督,如有人在猎区猎兽则判“犯兽”,处大辟之刑,即为死刑。而这“犯兽”的刑法,又被各官员用来欺压平民,若平民家有美女或好的牛马等家畜,官员要求不给,就诬陷其“犯兽”,因此被判死刑者甚多。这里的平民自然是胡人眼中的劣等人——也就是汉人。

    汉人被欺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犯兽”这条刑法的存在,荒野的野兽过得十分滋润,野兽猖獗之下刘彦他们根本不用去为了寻找食物而苦恼。

    由于是夜晚才走动,黎明来临时刘彦等人按照惯例寻找了一个隐秘的所在休息,等一切安排妥当东方已经泛白。

    刘彦看着rǔ白sè的东方久久地沉思,他无法找到可以投靠的组织,一切种种都在表明太子石世和燕王石斌之间的战事规模已经越来越大,在这样下去别说一展抱负,哪怕是活下去都很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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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难以择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汉人连死后想要一抔黄土埋身都成了奢望?

    没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是汉人在自相残杀中变得虚弱才让胡人有南下肆虐的机会,一提起这个马上就要有很多人面红耳赤,他们不是羞愧,而是愤慨打生打死没有获得江山被胡人抢了个便宜。

    十分诡异的,从古自今汉人对同族远远要比对待异族残忍,这就像是一个诅咒那般永远加附在汉民族身上。

    是什么造成这样的结果?

    也许是汉人觉得“自己人”更有威胁,异族来了只是掠夺不会待太久。

    可能是软骨头不敢对异族凶狠,只有把屈辱发泄在同样是软骨头的同族身上。

    怀柔?那是狗屁,只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汉民族不缺乏铁血的领袖,孝武皇帝刘彻登上皇位之前,汉民族的生活空间并不大,仅是限制在中原地区,他掌权之后灭国无数,一举扩土数十万里,扩充的领地是原来的四倍!

    在他的领导下确定了华夏民族生活的疆域,这也是中国扩张道路上原始的版图。

    很多人会认为是孝武皇帝刘彻独尊儒术让汉人就此变得“欺软怕硬”,其实这些都是懦弱者的借口,不然为什么刘彻用儒术能驱逐匈奴三千里、扩充本身四倍的领土,别人依然是使用儒术却是国破家亡的下场?还不是因为自己无能导致!

    所有的事情都是两面xìng的,说某件东西不好问题大多不出在那件东西身上,其实就是使用者采取的方法不正确。

    弱小的一方总是会怀念强盛辉煌的过去,汉人喜欢回忆祖先做过的丰功伟绩,用强盛辉煌的过去来安慰自己,刘彦对此也不例外。

    此时的汉人苗裔在回忆祖先的荣光时大多是在抱怨,就像是穷人家的孩子抱怨父母为什么那么没用,他们本身只会抱怨却没有为了改变现状作出努力。

    刘彦也会回忆属于祖先的荣耀,不过那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激励自己向着认定的方向矢志不渝的前进!

    他为什么会流浪居无定所?一切只是想熟悉地形和形式的发展。他有着自己的抱负,决心干出一番事业。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一方投靠,那还不是因为看见了太多龌龊事,并不觉得他们值得自己报效。

    讫活军是汉人组成的军队,顾名思义是为了乞求能够活下去聚集起来才形成的军队,可是这支军队并不比羯族军队善良,在某些时候讫活军对待汉人甚至比羯族人更加残忍。

    一支原本被胡人欺凌得只剩下乞求活命的军队,他们觉得安全后选择充当胡人的狗腿子去压迫自己的同胞,为了得到胡人的恩宠无恶不作,所作所为残忍至极!

    不用过多的猜测,刘彦对讫活军的厌恶比胡人来的多,他还没有见过冉闵麾下的军队,可是也渐渐失去了信心。

    他虽然木讷但并不代表是白痴,现在的种族屠杀虽然离不开血统的分歧,但更多的是因为双方利益的冲突,可以说失去生命的汉人根本就是羯赵政权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世道如此,族群淡薄的年代千万不要奢求某某人去喊“因为我是哪族人,所以怎么怎么样”,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和坏,做什么都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也许……只有刘彦这个人会有那么深的族群观念。

    人们看见刘彦独自待在一边呆呆出神不敢打扰,他们其实也不是自愿跟随,多次有人想要逃跑却是被简重新抓了回来。渐渐地,这些人发现跟随刘彦等人也似乎没什么坏处。

    这些人在哪里都是奴隶,换个主人也没什么抵触,最重要的是他们慢慢发现跟随刘彦比自己逃亡更有生存的机会,纷纷怀着“只要不被杀死就好”的想法,于是rì子也就得过且过了。

    就在每个人都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呆呆出神的刘彦却是突然翻身俯卧地上,他jǐng觉地扫视周围,最后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一个方向。

    众人选择栖身的地方是在树林的深处,朝阳之下林内视线昏暗,杂草丛生的环境十分隐秘,可也注定会有被野兽袭击的危险。

    在过去的两天里,他们休息期间有被野兽袭击的经历,那几次都是刘彦率先发觉,能够杀死则宰掉野兽,不能杀死则是快速转移。

    因此,他们看见刘彦的举动无比紧张地随时准备逃命。

    简张弓搭箭对准刘彦注视的方向,那双锐利的眼眸在寻找着可能出现会移动的物体。

    没有身为奴隶自觉的拓跋秀却是神态轻松,她对刘彦神勇强悍的武力很有信心。

    这几rì,她看多了刘彦孤身与十数个敌人搏杀丝毫没有落于下风的英姿,不由自主的产生“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心态。

    “待在原地……”

    话声未落,刘彦快速地窜入草丛消失不见。

    待在原地的人显得面面相觑,有人蹲起来看去,草丛的空隙那边,大量的人影在树冠杂草中移动,由于离得太远和光线太暗看的并不真切。

    刘彦像是一头敏捷的豹子那般在树木与草丛间穿梭,长久没有人迹的树林环境显得很复杂,他们四十余人走动的痕迹虽然有人为隐匿,可是只要有心人一探查根本不难发现。

    他必需确定来的是什么人,人数有多少,若是敌人的话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决策。在这片复杂的环境里,如果敌人不超过二十个,那么他有信心在简的配合下利用先前预设的陷阱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来人显得很谨慎,他们并不是聚在一起散漫地行走。最前方有六人分成扇形探路,中间的人聚在一起,后面留着人jǐng戒。

    由于光线太慢和环境复杂,刘彦因为角度的关系无法看清到底有多少人,不过他至少得到了一些信息,来的人绝对不简单,普通人只会一窝蜂地乱窜,不懂得相关知识的人绝对摆弄不出“前、中、后”的姿态。

    一时间,刘彦有些难以抉择了,现在想要不发生交战撤离十分困难,四十多人行动起来必然被发现,继续躲着则会被撞得正着。这些人虽然来的方向不同,但是前进的路线却是躲避的地方。

    思考后,他突兀地站起来,刹那间来人发现动静……

    “什么人!”

第十九章:一头雾水

    “什么人!”

    突然发出的爆喝惊起了群鸟,原本还算宁静的树林顿时充斥着鸟类的鸣叫声,那句质问也在树林中回荡。

    没有听清楚喝问什么的刘彦站起来后又迅速窜入草丛,那股人则是紧张地收拢,刚刚发出爆喝的人作势要追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没有shè出的箭矢并没有让刘彦感到意外,羯赵的军队显然十分缺乏箭矢,这从屡次的大战没有使用就能看得出来。

    突然的事件开始让树林变得热闹,树干和草丛中人影频繁穿插,刘彦也总算探知来人有多少,不过由于光线和环境的关系只是大略的知道人数,至于是什么人暂时不清楚。

    这些不速之客大约有百余人,从刚刚爆喝之后发出的惊叫声来判断,他们是军队的机率很小,得出这样的判断让刘彦紧绷的心态轻松了许多。

    爆喝声提醒了处于jǐng戒状态的简和拓跋秀,他们这几rì已经与刘彦建立起了默契,由拓跋秀指挥着转移,简则是领着三人朝出事的方向摸索着靠近。

    此时的拓跋秀表现得极为不简单,她大概是有丰富的经验,将惊慌的人群指挥得井然有序,丝毫不显得慌张。也对,她好歹是拓跋鲜卑的公主,耳濡目染之下就算不熟悉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在草丛中穿梭的刘彦寻找一个好的角度重新停下,他俯卧在草丛中注视前方的人群,一个高大的男子正紧张地呼喝着组织防御,他们的防御看起来虽然不严密却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隐隐传来的说话声让刘彦得知了他们的身份,那些人交谈的语言是带有奇怪口音的中原话,种族屠杀开始之后大量的汉人被杀。逃难的人群刘彦不是没有见过,有些宗族为了避免被杀戮经常拖家带口地往深山老林转移,看来这股人不是整村的逃难就是宗族转移。

    刘彦曾经试过吞并大股的人群,可惜的是人数越多就越不好吞并,毕竟能够集结起来逃命的队伍基本有了自己的首领,至于吞并宗族更是笑话,在不使用武力的前提下,刘彦不被吞并就差不多了,还谈什么吞并别人。

    至于被吞并,其实刘彦也没多大的抵触,他想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只是那些人显得极为业余,没有指挥权或者话语权,他可不想内讧或者稀里糊涂的送死。

    自己人大约已经转移,刘彦本想悄声无息的退走,不过意外既然已经发生就由不得他了。

    简领着三人已经到了附近,他们无法找到刘彦的存在竟是开始进行试探,箭术纯熟的简张弓就是一箭shè出,他攻击的对象正是那股人的首领。shè完箭后,简故意惹出很大的动静,随后领着人往陷阱的方向撤退。

    shè出去的狼牙箭并没有引发惨叫,那个高大的男子武了一个剑花挑开shè来的箭矢,他爆喝一句:“他们有弓箭!”,没有脑袋发热径直追去,而是慎重地指挥人缓缓地移动。

    刘彦为了避免发生更严重的冲突只有出声:“简,带人退去!”

    可是接下来却更麻烦了,高大的男子惊恐地“鲜卑语!是鲜卑胡人!”,他稍前还有些领袖的风采,这一刻却是慌张,竟是连移动都不移动,摆出的是一幅完全防御的姿态。

    一脸无奈的刘彦觉得有必要教简学会汉语,他从隐蔽处现身:“这位宗人(宗族管事)。”这次说的可不是鲜卑语了,话声让那股人察觉了他的存在,“不必紧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们没有恶意。”

    刀削的脸庞,一身的灰绿sè华服(华夏衣冠),身材约七尺(汉尺,2米1左右)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大约三尺长(70厘米)的剑,听到话声扭头看着刘彦。

    此刻,他的姿态显得很紧张,眼神也有些慌乱。在他的眼中,**满是疤痕上身、没有束发、手里拿刀的刘彦给人是一种极为凶悍和危险的印象,第一瞬间就认定“这个鲜卑胡绝对不是好人!”,怎么会相信刘彦没有恶意,没恶意刚才还shè箭,分明是想杀人!只要是胡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简的诱敌计划失败又返转回来,他们见刘彦现身也干脆站了出来,手里的弓箭毫不客气地对准人群。

    惊呼声再次响彻,姓崔名浩的高大男子眼见无法躲过去了干脆大吼一声:“族中jīng壮何在?与此些胡人拼了!”

    远处传来了战马的嘶啸声,随后树林开始马蹄声滚滚,崔浩已经做好带领族人冲上去的心理准备,一听到马匹的嘶啸声又惊慌地退回去准备固守。他们注视着马蹄声的方向,脸上有绝望、有悲愤,更多的是一种对生的渴望。

    马蹄声中拓跋秀一骑当先,她捂着锈迹斑斑的兵器,后面是用抢来的近百匹战马凑起的四十余骑。战马上的人没变,依然是那些被收拢的汉人。

    天晓得拓跋秀这婆娘是怎么想的,她等了许久不见刘彦等人回来竟是让所有人上马,有那么点威风凛凛却十分没常识地领着临时凑起来的“马上农民”在树林里发动了冲锋。

    “杀杀!”清脆的女人声音,拓跋秀恶作剧般地拍打着战马的屁股:“英勇无敌的首领与你们同在,上去杀掉所有能看见的敌人!”

    刘彦表情古怪地看着那些“马上的农民”,脸sè一愕……

    拓跋秀还好,她的控马技术不错,其他人却是没有这么好的技术,原本应该是气势逼人的骑兵冲锋变成荒诞的闹剧,“马上的农民”骑着骑着不是掉下马背就是无法改变战马的方向一头撞向树干弄得人仰马翻,场面不但诡异且好笑。

    不过,有一点出乎刘彦的预料,在他的印象中,那些人是麻木和畏畏缩缩的,一时间看到他们骑跨在战马上表情显得兴奋,即时跌落下马也会重新爬上战马继续冲,撞上树干期期艾艾呻吟着听从指令,锲而不舍的jīng神要说多怪就有多怪……

    “他们……”刘彦一头雾水:“不会被逼疯了吧?”

第十八章:不合时宜

    刘彦本以为吃饭过后会有人来催促出兵,可是事情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发生,羯军只是来了五千前锋,这五千人还是骑兵,他们在等待后续的部队到来,一旦步军来到广宗城(冀州)下,那么战争就会拉开序幕?

    难以置信的,划给刘彦的这些人竟是没有任何建制,也就是说他们之中没有军官。他哭笑不得地抓紧时间整顿,将认识字的人挑出来充当文史,选择长得强壮的人作为军官。

    由于不知道乞活军的军队建制到底是怎么划分,他在拓跋秀的建议下决定使用武帝(刘彻)时期的编制,淘汰病患老弱后分别划为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为队、两百五十第十八章:不合时宜人为屯、一千人为曲。这一整顿之下,三千四百二十六人中符合要求(指看上去有战斗力)的竟是只有千余人!

    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惊慌了,他们担忧自己会遭到抛弃,后来刘彦为了稳定人心借鉴历来的惯例,宣布没有被挑选上的人将作为“准战兵”的辅兵,专门照顾“准战兵”的rì常生活。他很明白的告诉那些人,待遇必然会有所下降,不过并不需要他们上战场。

    听到没有被抛弃首先松了口气,那意味着还会有饭吃,至于不用上战场,他们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呢?

    华夏以来,几乎每次战争都是几十万在打,这几十万其实并不完全是军队,其中的战兵是指正规军,数量大约是整体兵力的八分之一左右,其余都是负责运送粮秣的民玞,有些则是民间自行组织起来打算跟着军队在后面捡便宜的武装。

    战兵,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作战的士兵,也是历史上最早的职业军人。秦时的“蓝田大营”,西汉时的“羽林军”“虎贲军”,三国时期的魏“虎豹骑”,这第十八章:不合时宜些就是代表。

    “战士”这个称呼出现于chūn秋时期,专门用来代表当时的武士。后来每年战争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繁的战争使得战兵也就是武士大量战死,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不得不走上战场,战争因为农夫也参加了,作战的规模理所当然越来越大。

    农夫没有经过长久的训练,他们的战斗技巧低下和作战不坚决只能依借阵型来弥补和约束,战阵的重要xìng被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刘彦懂得一些基本的战阵,现在却是没有时间让他来玩“布阵”这个高难度的艺术。

    整顿完毕后,一个下午刘彦几乎什么都没干就是让新编的千人队学习怎么排队,他也不奢望一个下午练出什么阵型,只是初步让这些人有一点军人该有的样子。比如说,学会什么叫“队”,什么是“列”。

    战鼓声依然在奏响,却是没有听见厮杀声,直至傍晚来临出战令也没下达。

    夜晚来临后,刘彦终于下达解散的命令,他似乎觉得离组建一支军队的梦想越来越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拥有千人以上的队伍,所以一整个下午都显得很兴奋。

    看到解散的士兵累得马上倒头呼呼大睡时,刘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这么对自己说:“如果粮食充足,我有信心将挑选出来的人训练成一曲jīng兵!”

    可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乞活军似乎极度缺乏辎重,除了中午发放少量的食物外,直至深夜再也没有任何命令传来……

    隔rì,天还是一片漆黑时,刘彦被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吵醒。

    来人是通知他们去领取朝食。

    刘彦从来人严肃的脸庞发现一种不寻常的信息,似乎今天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后面的发展让他深信自己的猜测,这一次乞活军竟然没有吝啬,几乎每个曲都领取到了足够的食物,除了大量的饼之外,那几乎看不见菜叶的汤没了。这次的汤中竟然有放盐,甚至还有油花!

    领了两张饼子和一碗菜叶充足的汤,战兵们欣喜的发现其他人只有半张饼和一碗汤汁,他们首次明白什么是战兵与辅兵待遇的差别。

    “哇!饼子两张,汤里还有肉!”

    “哈哈!这简直是神仙一般的rì子啊!”

    “幸亏我被选上了,不然就半张饼……”

    细心的人还发现了,刘彦这个司马做的和其他军官有些不一样,很多军官根本不会领取多少食物就下发多少,贪墨几乎是所有军官的共xìng。

    “司马……”

    “我听说昨rì去领取时,其他官长被打得不敢与咱们司马争食?在司马麾下干,应该不会错的!”

    “是啊。昨rì司马说的都做到了,我们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刘彦当然有听到议论声,不排除有些人是故意大声拍马屁,不过只要初步的互信建立起来,那也就达到目的了。

    拓跋秀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今天将有一场恶战!”

    “……”刘彦沉默了一会:“是啊,他们发放了足够的食物。”

    拓跋秀神秘兮兮:“你不应该将所有食物发下去,应该隐藏一些……”有些做贼心虚似得环顾四周,“开战后羯军的注意力会全部放在广宗城的悍民军和乞活军身上,我们应该趁着出城的机会跑掉?”

    刘彦挑眉,他十分怀疑战马被“骗”走后,光靠着双脚能不能走掉:“不着急。”

    知道一点历史的刘彦非常明白冉闵不会在这会就被消灭,他猜测这场大战后冉闵应该就占据了羯赵内部的优势,不管是清剿羯军的残部还是占地盘,那时军队都会被拆散分出去,那时根本不需要刻意的跑,或许还有机会能占据一块地盘,有时间能够发展壮大!

    拓跋秀直接无语,她很不喜欢待在这里,汉人已经大规模反抗了,在满是“杀胡”的中原极度缺乏安全感,迫切希望早点寻找到自己的族人……!!!

第十九章:华夏苗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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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兮归来,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九歌·离sāo》在崔浩的吟唱中自有一股悲壮的味道,他已经有战死的准备,只是哀愁死后族人的遭遇,尸身有没有一抔黄土埋身。

    诗歌是华夏传承的一部份,古时候每当有人吟唱一定有他的理由,神圣的含义。

    现在还不是诗词风行的唐朝时期,没有那么多的怀才不遇之士饮酒作诗,或者说现在根本没纯粹“吟诗”的理念。chūn秋时期有《诗经》但那更像是传记,诗经里的每一首诗都代表着一个故事一个含义。汉朝时期只有《赋》,既是一种有韵的散文,赋第十九章:华夏苗裔里面也有故事,不过大多追求华美,作为代表便是司马相如的《长门赋》。

    原本陷入恐慌的人群竟是神奇地镇定下来,他们脸上的彷徨被一种莫名的坚毅取代,一歌《离sāo》竟是让他们前后表现得判若两人!

    “嗯……唔……唔……”

    低沉的喉咙吟动,沉重的旋律开始回旋,从隐隐约约的陈诉到壮烈激昂,“騂騂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远矣。尔之远兮,民胥然兮,尔之教兮,民胥效兮……”,从远古扑面而来的气息,熏陶得刘彦露出庄重的神情,吟唱仍在继续,他听出了里面的含义,那是一种决然,“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那是《诗经·角弓》,寓意武士必须履行的职责,现在被他们用来诉说宗族青壮保护族人的义务。

    刘彦本以为胡人南下早已经摧毁了属于华夏民族的文化,可是听到还有人能够用《诗经》来激励自己不由痴了。

    那些气势汹汹冲锋而来的人,他们不第十九章:华夏苗裔由自主地勒马,听着结阵的人吟唱《诗经》,脸上的麻木似有改变,眼神里有怀念。《诗经》的内容让他们谨记自己也是华夏苗裔。

    胡人南下肆虐,中原政权的崩溃汉人陷入绝难的境地,不过根深蒂固的“宗族思想(氏族保守)”并没有让华夏文化遭到完全的破坏。每一个宗族都有自己教育族人的方法,他们有着大量的藏书,尽量使族人拥有知识,使得有文化的族人有与别人竞争的资格,这也是保证家族延续的一种方式。

    刘彦挥手示意简和拓跋秀带人退下,前面的这股人已经不是任人鱼肉的羔羊,他本来也不想爆发冲突,再进行对持难免发生意外。

    情绪的转变让崔浩的人抛弃软弱变得凶悍,从畏惧转为有进攻xìng只是刹那间的事情,那是《诗》的力量,一种jīng神上的升华。

    现代人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现代人所接受的教育不同,早已经没有了《诗》的“涵养”。

    其实,能够在惨烈的种族屠杀中得以幸存也说明了一点,这个宗族不完全是羔羊,面临危难时还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崔浩举剑大喝:“来吧,鲜卑胡!让我们狭路相逢!”

    刘彦的回应是沉默……

    他心里叹息不已,长久以来最常看见的是汉人任人宰割,很少看见有汉人面对敌人时能够做出有效的抵抗,更别说发出挑战。宗族(氏族)果然是宗族,他们有保护自己的yù望,面临危险时不像一盘散沙,敢于拔剑对敌。

    赤身、平发使得刘彦看上去没有一丝汉人的特征,他明白这些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或许,他应该把头发留长了?像一个真正的华夏苗裔那般,束发!

    气势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正纯在的东西,拓跋秀率先发现“磁场”的转变,本方的汉人因为情势的改变开始出现动摇,他们脸sè变幻不定,随时都有“举义”的可能,这让她感到很紧张。

    “郎君!或退或进?及早抉择!”

    刘彦笑了,他对着崔浩笑了,笑容里满是欣慰。己方的汉人爱跟谁跟谁,他要不是看到同族的份上进行施救,那些人或许早就死掉,至于他们选择跟谁那是他们的权利,如果他们觉得跟着眼前的这股人更有安全感,那便去吧。不过,宗族有一个特xìng,那就是排外,就算他们想跟随也没有可能在这节骨眼被接受。这些人之所以还在犹豫显然也是知道这点。

    《诗经》刘彦不会,唐诗宋词这个时候又还没有出现,他思索半天想到一个或许能解决眼前的麻烦。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念的语调没有崔浩吟唱时的“气息”,不过曹植的这首《七步诗》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表达出不愿意同族cāo戈的意思。他相信眼前的男子能看到自己的诚恳,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刘彦这时还有点迷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某一天需要用《诗歌》来进行沟通。

    崔浩听到刘彦的回复后果然露出迷惑的表情,他稍微收敛敌意,不过没有放弃防备:“君,何人也?”

    已经提过,“君”在这个时代是“你”的意思,一般被用在两人间直接的对答,与之相应的是“卿”。

    宋朝时期“君”与“卿”还在使用,蒙古灭宋后华夏传承断绝,所谓的“崖山之后无中国”不是说没有中国了,而是传承已久的一些礼仪和文化被毁灭。

    当然,真正断绝华夏文明的是满人入关后的“剃发易服”,还有在文字上的阉割,那部删删减减、篡篡改改的《四库全书》就是其中之一。

    刘彦的“文化层次”不高,无法用诗歌来证明什么。他直接答:“汉人。”

    崔浩还是那么迷惑:“匈奴之皇汉乎?”

    汉人、皇汉在这个时候早就被匈奴人搞臭了名声,以至于华夏苗裔根本不自称汉人。

    虽然有点不名思意,刘彦按照自己的意思:“华夏苗裔!”

    这下崔浩懂了,他沉默良久:“如此,君可退否?”

    刘彦完全没有意见,他目视拓跋秀等人,“走吧!”,说完回头看一眼还是防御姿态的崔浩他们,这一刻他心情复杂无比……!!!

第十九章:来自先辈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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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是不妙,而是非常的不妙!

    羯军后面的军队在当天的清晨就抵达广宗城下,刘彦从别人口中得知“羯军至少来了三十万!”,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谣言,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冉闵等汉军已经和羯军、氐军、羌军绕着邺城周围打了近两个月,大大小小的混战几十上百场,累积起足够兵力的双方,他们决战的时机似乎已经到了?

    现在悍民军与乞活军的主力出现在冀州的广宗城,这是一座怎么样的城池呢?它是一座年久失修,防御体系几乎被破坏殆尽的小城(纵宽不超过十汉里),这样一来正是石世消灭政敌的第十九章:来自先辈的呼唤最好机会,他们怎么会放弃!

    整座广宗城被一种临战的气氛所笼罩,压抑的氛围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这种局势下早前还在敲响的战鼓声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城内满是忙碌的人群,可以从人们的脸上发现一种叫作“沉重”的表情,他们对这场作战似乎并不乐观?

    根据刘彦自己的瞎胡猜想,大概是早上九点左右,辎重营的一队马车装载着某些东西来到他们这个驻地。

    等待麻布被掀开时,一杆杆木枪被捆绑着躺在车体内,这些木枪长短不一,有些足有两米多有些连一米半都不到,枪身没有经过磨砂显得很粗糙,不小心可能会被岔开的木刺伤到手掌,而前端的枪尖根本没有矛。

    刘彦拆起一把并不怎么笔直的木枪,他握着用力一折,“咔吧”声中木枪断了。显然,木枪的材质并没有经过特意的挑选,他十分怀疑木枪会不会打着打着自己给断了。

    “刘司马是吧?”负责发送战时物资的军官表现得很高傲,他丢出一个包裹:“这是校尉赏你的。”说完转身就第十九章:来自先辈的呼唤走。

    包裹里是一件看起来破旧的皮甲,外面的皮革已经损坏,看上去根本是被利器劈开,皮革上还有着深sè的血迹。至于内部皮革根本没有用兽毛铺垫,既没有多少防御能力穿起来又不保暖,不过刘彦早就不奢求什么了。

    他胸膛较为宽厚根本穿不下显得很窄小的皮甲,随手将它丢给在一旁发呆的拓跋秀,换来的是一张感激的笑脸。

    不久,乞活军终于下达了集结的命令,刘彦得到的指示是带人上城墙,与其他曲一起负责防御城北。

    “不用出城?呼……”这可是几万几十万人的战争,刘彦不免感到有些紧张,他转头吩咐:“集结战兵!发放武器后,我要训话。”

    被提拔为军官的人大多是跟随了刘彦一段时间的老人,这和任人唯亲没什么关系,只因为知根究底和互相熟悉,如果连麾下军官的名字都叫不上来,那才叫扯蛋。

    或许是一顿饱餐“收买”了人心,千余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聚集起来,他们乱糟糟的挤成一堆,窃窃私语声“嗡嗡嗡”一片。

    刘彦没有发怒,他不敢奢求只是一个下午就让麾下知道什么次序,嘱咐:“下去通知:军官马上整顿本部的队列!”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列队的时间比集结的时间耗得多。

    站在高处注视有点样子的方阵,刘彦声音洪亮:“我不会要求你们奋勇杀敌,更不会奢求你们遵从军令……”

    有那么点打击士气的开场白,他根本不理会下面士兵的满脸错愕,士兵们还没见过有军官不要求部下杀敌和守纪律的。

    “我只想告诉你们!”刘彦大着嗓门:“你们的父母死了,他们被胡人砍下了脑袋!你们的妻女死了,她们遭受了胡人的jiān(河蟹)yīn屈辱而死!你们的兄弟死了,他们跪地求饶时被兵器缓缓地捅死!你们也将要死了,懦弱转身逃跑,然后被轻易从背后杀死!”

    哗然,一片哗然,迷惑、哀痛、羞愧、愤怒使他们嘶喊、吼叫。

    “我马上也要死了!”刘彦几乎是在咆哮:“你们吵个屁!?全部噤声!!!”

    如同响雷那般,哗然声立刻停止,他们又长见识了,还没开战……一曲的司马,也就是他们的头目,他说什么?他要死了!?

    “我是要死了,但绝对会拼起血勇奋战而死!”刘彦的声线越来越高亢:“父母、妻儿、兄弟都死了,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他们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活着?都去死吧!”

    目瞪口呆是这些人最好的写照,司马都说他们都要死了,都应该去死,那吼声仿佛是亲人在冥府的召唤,使人恐惧让人悲愤……

    “死了,全部死了?我们也要死了……”

    “胡人杀了我的父母兄弟,现在我也要死了?”

    “妻子没了,丫头没了,他们都没了……”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奇怪的哭喊声听上去像极是鬼哭狼嚎,传到别的地方时,其他曲的将士,胆小的忍不住浑身哆嗦,大胆的家伙跑来观看,只看见一大群人抱头痛哭,像是疯了那般说自己要死了。

    聚过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高级将领也被惊动,他们原先还以为有人哗变,吓得聚集本部,就等着部队集结起来就开拔前往弹压。

    刘彦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火了,别没激励起拼死血战的血气倒先让麾下变疯,他无意义的咆哮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光会哭有用么!挺起你们的胸膛,祖先在召唤你们,英勇战陨沙场的先辈在看着你们!”他抽刀指天,“走向战场,去与杀死你们父母、妻儿、兄弟的胡人拼命!杀死他们,彻底杀光他们!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死战,杀胡!!!”

    全体一静,军官们扑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软蛋,一群软蛋,让你们哭,让你们再丢脸!”

    刘彦战刀下挥:“想活么?”

    谁想死啊?全体鬼叫:“想!”

    刘彦将战刀插进脚下的木桩:“想报仇吗?”

    一阵犹豫,开始不是那么坚决,然后稀稀拉拉,最后整齐一致:“想!”

    将战刀拔起来,刀刃抽起了木屑,刘彦刀锋指向城北:“杀死他们!彻底杀光他们!不死不休,杀胡!”

    先是被恐吓,后又被告知自己要死了,最后回忆起亲人的惨况,一曲司马都愿意死战,他们还能怎么样?

    一个人回应,然后是整齐的吼叫,他们被刺激得像是一头暂时失去理智的野兽,既然要死了,那就像司马说的,奋起余勇血战而死吧!

    集结起jīng锐过来的高级将领听到了,他们咧嘴:“不是哗变,是那个家伙在鼓舞士气。我说,这么鬼空鬼叫的,那家伙不错嘛!”

    旁边的将士被疯狂的气氛影响,他们跟着吼叫起来,然后是整座城池在咆哮……

    “不死不休!”

    “杀胡!”

    属于一个民族的血xìng,它——回来了!!!!

第二十章:可怜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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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今夕是何年……

    不是无病呻吟,自那天过去之后,yīn雨天气已经整整连续了四天。

    雨季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季节,靠天吃饭并不是说说而已,雨水会让道路变得泥泞,交通不便再加上雨天活动容易生病,中原大地各处的屠杀终于有变少的迹象。完全处于劣势一方的汉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有更多的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难。

    对于刘彦等人来说,雨季是一个脱离战场的良机,不过现实总是与渴望作对,由于身体虚弱缺少营养,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竟是染了风寒。

    最第二十章:可怜少年郎先,简和拓跋秀都建议抛弃生病的人,刘彦因为坚持某些信念没有同意,后面两人竟也是双双病倒。建议抛弃别人自己却也病倒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讽刺。

    因为队伍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病倒,他们不得不寻找山洞进行躲避。所幸的是山洞并不难找,唯一困难的是干柴非常难找,生病再加上吃冷的食物、喝凉水,体质虚弱一病如抽丝,有人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这是一个没有疫苗和药物缺乏的时代,生病就意味着随时都可能死去,刘彦虽然还是那副处事冷漠的姿态,可是看到有人不断死去难免感到哀伤。

    雨还在下,仿佛要用水冲散中原大地的污秽,驱散浓厚的血腥味,可它无法冲刷随处可见的尸体,反而让死去的人被泡的臃肿。

    水会带着尸体到处漂流,腐烂后的尸体再被无数种虫子寄生,食肉动物啃咬感染了病菌,动物再伤到人,一种奇怪的病状开始在中原大地漫延。这种病的症状是会有时发冷有时发热,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有一点十分奇怪第二十章:可怜少年郎,生病的大多是人,动物似乎对这种疾病免疫。

    刘彦怀疑是瘟疫,不过包括拓跋秀在内的人却说不是,他们的证据是战马并没有染上,瘟疫不是只针对人还包括动物。

    瘟疫是恐怖的存在,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国家因为瘟疫横行而灭绝,而瘟疫当然是因为尸体太多而引起。

    雨整整下了半个月,第十六天时天气总算放晴。

    站在泥泞的刘彦感到异常迷惘,他前面是简陋的三十四座坟墓,四十七人最后仅存的十三个人。他现在还没有搞明白既然不是瘟疫,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样恐怖的后果。实际上,战乱的年代,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体质虚弱之下哪怕是流行感冒都会使得不少人丧命。

    简和拓跋秀已经完全康复,那个叫彭源的人却是没能活下来,刘彦本来是想让彭源作为汉人的管理者,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活着的基本是身体相对来说比较强壮才得以幸存,对此同样幸存下来的简感到很开心,因为竞争对手彭源死掉了,他可以继续担当家老。同时,他觉得能活下来的人都是青壮,不管是干活还是作为奴隶兵都是非常不错的。

    正在人们看着墓群发呆时,一股显得十分落魄的人突然出现,走在当前的那人刘彦并不陌生,应该说那个家伙让刘彦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正是用《诗歌》和刘彦沟通过的崔浩。

    只是十六天,本来有一百三十人的队伍变得稀松。他们之中原本还有老弱妇孺,远远看去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十个青壮,一个个还显得有些病怏怏。

    崔浩的束发早已乱掉,身上的华服破落不堪,坚毅的脸庞被憔悴取代。他看见前方的人和马群先是一惊,那些人可比自己这些人好多了,虽然也是十分落魄,可是拥有武器和马匹,他们的行李早在途中丢弃。

    他似乎认出刘彦,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变得黯淡。

    “家主,乃是林中之人……”

    “正是。”

    “可否……,讨些吃食?”

    “……,可也。”

    语气不是那么确定,崔浩根本不认为刘彦有帮他们的义务。

    这些病怏怏的人就这么犹豫着、迟疑着,不是那么坚决地向着刘彦他们靠近。

    刘彦等人不是瞎子,他们当然发现有人在靠近,死里逃生的人大多比较容易狐疑和激动,包括简在内的七八个人立即举起兵器摆出准备厮杀的姿态,这样一来就是让原本就感到犹豫的崔浩领着人彻底停了下来。

    “是他们!”简开始兴奋了:“死了三十四个,长生天又给我们送来了五十个!”

    似乎,简已经进入家老这个职业的状态,并且十分的热衷?

    对方摆出来的姿态令崔浩心里发苦,他们在森林里整整待了十六天,会那么长的时间是因为迷路。

    可以想象雨季待在树林应该是什么样的环境,他们频繁地被野兽攻击,树林里蚊虫无法计数,叫不上名字的毒蛇时时刻刻都可能钻出来咬人一口,而被毒蛇咬了基本没救了。平时他们还能猎杀野兽补充,可是雨天狩猎十分困难,一来二去生活物资被消耗干净,偏偏大量族人生病,这样更是雪上加霜。

    别看崔浩长得高大,其实他十分年轻,算上虚岁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而已。这么一个少年担负起领导宗族的大任,熟知世事的亲戚和家老没死之前或许没什么,可是那么一死顿时让这个年轻的家主手足无措了,他的宗族会有什么下场不想而知。

    今天他们刚刚从树林出来,每个人都被饿得前胸贴后背,可以说无论jīng神还是**上都是处在最虚弱的时刻。而正是这个时间和地点,十余个手持兵器的人摆出恶狠狠的姿态,片刻就将他们围在中间……

    崔浩知道远处站立不动的刘彦是首领,用着干涩沙哑的嗓子吟唱:“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以燕乐嘉宾之心。”

    这首来自《诗经·小雅·鹿鸣之什》的歌是chūn秋时期君用来款待群臣的《诗》。在他吟唱,是想表达:“我们曾经见过,彼此没有纷争,这个时候遇见了,你是不是应该用款待客人的礼节来招待我呢?”

    刘彦不懂《诗经》,事实上就算懂他现在也没注意那边。他连rì来照顾生病的人几乎被累垮,反应显得很迟钝。

    崔浩见没有反应开始急了,他又吟唱:“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yīn威,将福孔夷。”,这首《诗经·有客》是记载殷后微子来周见祖庙的片段,在他看来已经是非常诚恳了。

    这时,刘彦终于转头看向他们……

    崔浩见刘彦看来赶紧拱手作揖,觉得应该让刘彦对自己的失礼感到羞愧,马上又唱道:“嗟嗟烈祖,有秩斯祜。……,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一歌《诗经·颂·商颂——烈祖》在他唱来包含着委曲,仿佛是在哭诉“既然我们是同族,为什么还要驱使武士动粗呢?”。

    回过神来的刘彦总算呼喝简等人退下,出于互相照顾的目的邀请崔浩等人同行,并且愿意提供食物让他们先行饱餐一顿。

    崔浩经过一连串的打击早就失去带领族人的信心,有了刘彦诚恳的邀请,再有简和拓跋秀等人在旁凶巴巴地做出威胁状,他再三犹豫后不得不同意,年轻的小伙子算是败在饥饿和彷徨无措之下。

    这样一来,不管刘彦有没有注意到,他总算是首次成功地吞并了一个宗族。虽然这个宗族经历一连串事情后只剩下五十人……!!!

第二十章:投骰,开局!

    灰尘遮拦了烈rì,不知道几月的天气,沉闷得使人感觉到受不了的炎热,空气里满满是泥土的味道,大风吹拂时一道由沙尘布成的黑幕在飘荡,它扑向了占满士兵的地面,偶尔传出了战马的嘶啸声。

    从三丈高的城墙向外眺望,密密麻麻的羯军排布着几乎看不到尽头。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他们徒步站立或是骑跨战马之上,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仿佛眼前残破的城池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轻易攻下。

    溪流两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座方圆排布数十里的军营,各式各样的帐篷和简陋的茅屋被随意堆放的杂物,看上去像极是一座因为战败已经丢弃的废墟第二十章:投骰,开局!。

    远远地看去,大量的人在溪流旁来回提水,数以千计的炊烟冉冉飘向天空……

    “看来……”早就上了城墙的刘彦将观察的目光收回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城楼随风飞舞的主将大纛:“胡人真的有三十余万啊!”

    几十万的胡人将整座广宗城围了一圈又一圈,破旧残败的城池此刻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艘危舟,仿佛在海浪的拍打下随时都可能舟翻船毁。

    这是一座难以防守的城池,他很想知道冉闵面对这样的局面会采取什么方法,担忧的同时心里竟是有点期待。

    胡人目前只是在城北和城东列阵,城西和城东只是单纯的进行围困,作为军队jīng神的象征,目前只看到石世(羯赵太子)、符洪(低人首领)、张宾(君子营创建人,君子营是汉人士子集中地)、樊坦(大将),李松(中书令)、张才(殿中将军)等人的旗号,而作为支持太子石世的两大巨头之一的羌人首领姚戈仲,他的旗号始终没有出现。

    当然,刘彦根本不知道石世手下有什么能人,而是从周围的第二十章:投骰,开局!谈论声中知道的信息。还没有“闯入”之前,他曾经刻意查过五胡乱华的历史,虽然看了很多,但是由于时间离得太久已经基本没有印象。

    有时候听到的基本是假的,哪怕是亲眼看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像是,刘彦看到了密密麻麻几十万的胡人心生担忧,觉得无法守住广宗城,可是冉闵和众多将领却是不觉得忧虑。

    在将领们看来,羯军是很多没有错,人多势众看上去声势浩大。可是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获得胜利,再则己方的人数似乎也不比羯军少!

    身为军队的高级将领不能不知道常识,强拉壮丁几乎是所有军队的共xìng,打仗之前每一支军队都会极尽所能的增加人数,临时凑起来的庞大数量看起来是很壮观,可是能有多少战斗力那是心里有数的。

    那些被强拉临时凑起来的人,打顺风仗或许会很勇敢一副很行的样子,可是一旦战事稍有挫折就会变成不稳定的因素,哗变啦、逃窜啦,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数量越多败得越惨。

    “以前的败仗吃的不冤……”张昕乐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他习惯xìng地抚慰山羊胡,笑眯眯:“顺风顺水的仗打多了,他们竟是连探查战场都不做了?”

    刘风也是一副兴奋的表情,这样子好像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他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两月来,我们临时凑齐几十万人给羯军‘喂刀’,为的就是让他们变得目中无人,所谓骄兵必败,就是为了创造广宗城下的战机啊!”

    他们在说什么呢?是有意强拉人与羯军作战,故意将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去与敌军交战。就那么将几千、几万、几十万人驱赶到羯军的屠刀下,让他们不断不断地被杀戮,一个一个惨死在胡人手里。

    这残忍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并不算什么,只要能使得羯军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头脑,使石世变得骄横,那么就是值得的。至于那些被忽悠去送命的人,谁会去在意啊?

    风吹拂着,带来了沙尘,灰黄的尘埃飘荡中冉闵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无视旁边的将领高谈阔论,全神贯注地注视羯军的营盘,不时将视线转向两个方向。那里有着他们的奇兵!

    这两个地方离即将成为战场的广宗城约有十里,看上去不高却面积很大的山背面,两万骑兵隐藏在山林之间,超过二十万步军则是藏在广宗城东北方向的森林腹地。

    广宗城内有将近七万的士兵,不过这些并不是这场战争的主力,他们是吸引羯军的诱饵,将羯军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广宗城。在恰当的时机,广宗城会燃起狼烟给出信号,那时两支藏兵会与七万大军夹击羯军,在推演中这种战法胜算极大。

    “按照计划行事!”冉闵的眼眸看起来很深邃,冷峻的脸庞使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时机到了便让辅兵出城吧。”说完迈着步伐走了,身上的甲叶在走动时发出了摩擦声,手握战刀的手臂很有力。

    不久,城内传出了冉闵的吼声“百年国仇家恨,杀胡当在今朝!”,紧随其后的是阵阵的欢呼。

    在这个时机,冉闵终于喊出了“杀胡”的口号,他的声音还在远远地传来,“杀一胡人者,赏粟一斗,官升三极!”,赤luo裸的命令:“杀尽中原胡人,从此战开始!”

    那道充满杀意的咆哮像极可以传遍全城再蔓延到中原各地,主将赤luo裸的杀戮号令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振奋人心,使人汹涌澎湃,霎时勇气倍增!

    一队队赤luo上身手持大盾或是长兵、短兵的士兵踏着步伐越来越近,刘彦注视着杀意凌然的队列极受鼓舞:“冉闵的八千轻兵死士!”他还看到队列中有不少弓兵,一股像是辎重队的人驱赶装载长枪和箭矢的马车跟在大队后面。

    “不依借城墙固守……”略微的疑惑,刘彦看到了骑跨战马领前的冉闵,呢喃:“要在城外交战吗?”

    那些即将出城作战的士兵眼神很坚定,迈出的步伐很稳重,一列一列在沉默的肃杀气氛场景里,他们从城门中列着整齐的队形鱼贯而出……!!!

第二十一章:被戏弄了……

    出乎意料之外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胡人并没有趁着悍民军出门的时候发动攻击,刘彦猜不透是胡人自信心太强还是觉得没必要?

    羯军甚至连派出小队试探都没有,仅是那么冷眼看着悍民军鱼贯出城,然后一个大型的平砌方阵缓缓成型。在这段期间里,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队列向后撤了大概一千米,为作战空出足够的空间。

    到底是胡人太自信,还是这个年代有这个规矩?刘彦被这情况搞得无比困惑。

    出城的冉闵领着同样骑跨战马的亲兵在方阵四周来回驰骋,他没有呼喝只是将目光放在将士们身上,每一名将士都能感觉得到主将在看着自己,他们挺第二十一章:被戏弄了……起胸膛站得更加笔直。

    直至冉闵抽出战剑调转马头指向前方的羯军时,整个方阵爆发出战意盎然的响动。

    不是喊杀也不是吼口号,持盾、持枪、持刀、持弓的士兵们,他们用盾、用抢、用脚一阵又一阵地敲击地面,“砰!”一声之后又是“砰!”,有节奏的轰然响声像是战鼓被敲响“砰轰……砰轰……砰轰……”,极具有震撼感。

    这时,“咚……咚咚……咚……咚咚咚!”快节奏的战鼓加进去,肃杀气息一片浓烈,压得人呼吸的节奏不得不放慢,心脏的跳动速度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观看和看到的一切让刘彦也勃发一种迫切想要加入战场厮杀一般的冲动,他情不自禁的昂首,然后发出犹如猛虎般的嚎叫“吼……”挥舞战刀,脸庞狰狞地对着羯军:“杀——胡!!!”

    冉闵突兀地回首,他巡视着,看到整个人站上女墙,不断向前挥舞战刀咆哮“杀胡”的刘彦,他的嘴角玩味地勾了起来。待看到城墙上的辅兵全部疯狂地挥舞武器喊叫“杀胡”时,他的第二十一章:被戏弄了……眼瞳一缩,重新将视线转向对面的羯军出声了:“冉闵在此,石世,你还不前来受死么!”

    渐渐地,战鼓声和喊叫声消失了,战场变得安静……

    胡人的本阵乱了一下,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个骑着白马身穿金甲的骑士慵懒地驱马前进,他的旁边还有数十骑,这些骑士都是穿着华丽的甲胄,有个别的骑士服饰显得很有“民族特sè”,除了一些佩饰之外竟是搭着不少猛兽的皮毛。

    金甲骑士说话前甚至打了一个哈欠,表现出一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骄横。这人就是羯赵太子石世,属于白人血统,鹰钩鼻再加上碧眼看去倒是显得极为俊朗?

    他用着轻蔑的目光打量冉闵,一边扫视没有甲胄的悍民军,一边有气无力:“石闵啊?喔……现在应该叫冉闵了。你那么着急想要去陪伴冉瞻吗?”

    冉瞻是冉闵的生父,同时也是乞活军的将领,在石虎和刘曜部队交战中战死于新绛,冉闵也就是那个时候被收养为义子。

    这样懒散的声线自然是无法传出很远的,旁边自然有大嗓门将石世的话重复大声喊出。

    “兄弟阋于墙……”石世那种嘲讽的语气有一种怎么装都不像的哀伤:“石斌值得你投靠吗?以其为了那个废物卖命,一样是为了荣华富贵,你不如投靠我。石斌那个废物能给的,一样是兄弟,我有什么不能给呢?或者……你也是为了那个位子?”

    哄笑声响成一片,胡人们笑得有些东倒西歪,他们用着鄙夷的目光扫视冉闵,一些人yīn阳怪气的喊:“乱臣贼子啊,燕王(石斌)一定是被软禁或者杀了,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只不过是石家的一条狗,他凭什么争夺大位!”

    骂战也是战争艺术的一部份,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要是能骂得敌方暴跳如雷算是小小的成功,骂得敌方主将“喉咙一甜”几加仑的血那么一“喷”,受不了打击当场吐挂了,那才叫厉害。

    一片讥笑声中,冉闵表现得极为平静和坦然,他好像不屑于石世做口舌之争,脸上挂着长辈对侄子辈宽容的微笑,似乎刚才只是一场孩子的闹剧,不值得在意。

    在他的身后,近万轻兵死士犹如雕塑那般站立着,他们虽然没有出口反击,但是能从眼神里看得到怒火。每一个战士心里都窝着一把火,开战之后要将憋屈发泄在胡人身上!

    城墙之上的乞活军,他们吵嚷着与胡人对骂,由于太多人在叫喊了,其实谁也听不懂谁在鬼吼鬼叫些什么玩意,反正叫喊得挺欢。

    等待吵嚷声慢慢变得微弱,还是挂着微笑的冉闵,他说出了一句很是让石世胸闷的话……

    他说:“还是没变,和小的时候一样,每次打不赢我,你就喜欢躲起来叫嚷。玩够了吗?如果还想继续玩耍,我愿意等待……。或者?像以前一样,将你从草窝里揪出来,狠狠地打你白花花的屁股。”

    石世的懒散不见了,他变得暴跳如雷。感情……刚刚的骂阵被当成小孩子因为害怕打不赢的戏耍?他脸sè难看地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些刚才还叫得欢实的胡人,他们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阉鸡那般,“呃、呃、呃……”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骂阵没有效果,反而被说成是一帮小孩子在玩耍,他们怎么觉得有一种倍戏弄了的错觉呢?尤其是自己的主将,也就是太子石世,他脸上挂着尴尬的表情……

    一片怀疑或者迷惑的目光之中,石世有着被拆穿了童年最难堪回忆的难堪,竟是被自己的部下们看得有些恼羞成怒:“樊坦,张才,你们这两个废物,不是说看见冉闵要把他碎屍万段,用来证明你们虽然是汉人但绝对忠心与我的吗?”

    两个被点名的将领根本不敢露出被叫“废物”后的恼怒,他们吼着叫着,与猎犬般无异,领着本部率先发动冲锋……!!!

第二十一章:合而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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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吞并崔浩这支宗族只是“大收获”的开始,雨季让更多的汉人能够进行逃难,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刘彦他们又相续收拢了荒野上的不少汉人。

    当然,他们也不是事事顺利,期间难免会遭遇厮杀,不过有刘彦这尊杀神的存在,战斗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损失,反而缴获了不少东西。

    刘彦不是莽夫,他一般是选择“弱小”进行欺负,总是一边倒的战斗倒是让队伍里的人慢慢有了厮杀的yù望,这尤其令他感到高兴。

    毕竟,刘彦再怎么武勇都还是一个人,战争中一个人并不能给予敌人多少的杀伤,只是领袖人物第二十一章:合而坑之起到jīng神鼓舞的作用。

    “刘哥,前方有人!”

    突然听到这么“现代化”的称呼是不是感到纠结呢?古时候“哥”是胡人的叫法,直至蒙元之前称呼应该是“大兄”与“兄长”。至于“弟”也不叫弟,而是“嫡”,比如兄长呼唤比自己小的血亲“胞嫡”。

    他们刚刚从山路中拐出来就发现前方有人,确切的说是有许多人被押解着走路。

    刘彦远远瞭望过去,那些步行的人虽然束发却有些特别,破旧的衣服上有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似乎有在哪里看过这种特殊的符号?

    “只有二十余骑!哎呀,又有人给咱们送来马匹了!”简最近越发有向财奴靠近的趋势?他兴奋地舞着手臂:“让我们去杀掉他们,获得他们的财产吧!”

    这几rì已经缓过劲来的崔浩“文化层次”很高,至少他会用《诗经》,不过其人却是一个愣小子。他听到简的“鼓动”立即兴奋起来:“是极是极!如此一来我等便有更多的马匹。何乐而不为之?”

    一直在培养同伴“尚武jīng神”的刘彦得第二十一章:合而坑之出没多大危险的结论自然不会反对。

    他抽出战刀回头看去,身后已经聚集了三十余骑。

    这些人大多是死里逃生的凶悍之辈,早明白不杀别人就要被杀的事实,有刘彦这尊杀神充当“刃首”,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那些还没有明白这个显白道理的人,他们近百人熟练地下马聚成一堆,一如既往地充当着需要被保护的角sè,由拓跋秀这个女流指挥着安顿。

    刘彦一马当先驰骋而出,崔浩和简二话不说跟上,三十余骑冲锋起来倒也气势逼人。

    马蹄声惊醒了胡骑,他们看到四十余个骑兵向自己冲来时感到惊讶,随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不是驱马迎战,也没有逃跑,而是跳下战马冲向押解的对象,挥舞着兵器血腥地砍杀。

    意外的一幕让冲锋中的刘彦看得眼瞳一缩,他控制战马加快速度,眉头却是紧紧地皱着。

    胡骑的砍杀让场面变得非常混乱,数百人被绳索捆绑的人互相推攘着,惊叫声和惨呼声响声一片。绑在一起的同伴被杀死使得他们行动受阻想逃根本无法做到,恐惧使得他们跪地不住请求饶命。有个别挣脱绳索的人,他们没有借着混乱的场面与胡骑搏杀,也没有脱离人群逃跑,而像是昏了头那般像极没有头的苍蝇在人群中乱窜。

    近千米的距离在飞速驰骋的战马跑来并不算什么,刘彦他们是到了,可是混乱的场面使得他们根本无法杀掉扑进人群肆虐的敌手。几次大吼并没有让混乱的人群安定下来,相反地激起了羯族白人砍杀的速度。

    简多次搭箭shè击,虽然难免造成误伤却也shè死两人,就在其他人打算有样学样时,刘彦率先跳下战马。

    他举刀踏步向前,随即快步地奔动起来,连续斩杀三名敌人后发现事情有些诡异,进行押解的羯族白人亡命地砍杀着没有抵抗的人群,根本不将主要厮杀对象放在刘彦等人身上。

    “全部向两边退散!”

    吼出来的提示依然没有作用,人群只会跪在地上进行没有意义的求饶,然后一个个像是羊羔那般被砍死被捅死。

    崔浩下马杀死一名敌人后,怒极抱怨:“此些‘工师’好生愚昧!”

    工师是什么?其实就是chūn秋时期齐、鲁等国设置的官名。战国时各国沿置之,为掌管百工及手工业的官职,上受司空领导下为百工之长,专掌营建工程和管教百工等事。而现在工师被用来称呼有特殊技艺的工匠(匠人),有时候乐师也这么称呼。

    己方的人下马追杀敌人时预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些跪地求饶的软骨头见有人相救竟是争相围去,其结果就是刘彦他们的行动受限,有几个十分冤枉地被想救的人困住手脚,然后被敌人杀死。

    简抬脚蹬飞几个想纠缠过来的人,气得哇哇大叫:“滚开!全部滚开!不滚开全部杀死!”,他喊的是鲜卑语,只想抓住救命稻草的匠人听不明白,其实哪怕听得明白,已经被吓得半死的匠人还是会纠缠过去。

    自然也有人围着刘彦乞求保护,他被拉扯着无法厮杀,有几次还差点被敌人yīn死。

    一直到完全解决敌人,原本简单的一次战斗刘彦这方却是死了七个,而且大多是被匠人困住手脚冤枉惨死,这令诸人十分恼火。

    “贱骨头!一群贱骨头!害死我们那多人!”

    火大的简和其他人怒气冲天地对匠人们拳打脚踢,刘彦这一次没有干涉,他看着己方阵亡的人死不瞑目的尸体,实在是被气得够呛。

    他们这股队伍可谓是蛇龙混杂到了极致,愿意战斗且有能力战斗的人本来就不多,坦白点就是死一个少一个。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激励四十三人成为士兵,这下一死就是七个,损失惨重不说,要是吓得其他人退缩,那就是真的是yù哭无泪了。

    刘彦举刀大喝:“这是一场胜利!”

    是的,死了七个同伴,轻伤十余人,重伤两人的胜利。

    不过,刘彦身为首领必需鼓舞士气,他扫视还显得怒气冲冲的麾下武装:“我们杀了二十四个穷凶恶及的羯人,拯救了两百多个同族!”

    族群淡薄的年代,刘彦有机会就向跟随自己的人宣扬族群观念,虽然现在还没有多大的效果,不过他从来没有放弃的打算。

    刘彦压制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你们是什么人?”

    劫后余生的匠人们面对满身战伤(伤疤)的刘彦大气不敢出一声……

    崔浩这个愣小子才不管什么同族,他观念中的同族是宗族,至于这些人啥玩意都不是。他一脚踹过去:“不答便杀了!”

    被踹倒的匠人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我等……我等乃是太子(羯赵石世)匠工……”

    断断续续的一问一答后,刘彦清楚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是为石世修建宫阙、玩物的工匠。

    刘彦指着羯赵白人的尸体:“他们要押解你们去哪?”

    匠人畏畏缩缩:“与其他匠人,合而坑之。”

    刘彦脸sè越发难看:“为什么乖乖被押解,为什么不反抗!”

    匠人曰:“会死的……”

    无语,刘彦前所未有的无语!

    明白了,羯赵骑兵是驱赶他们前往某处,与被押解来的工匠一起坑杀掉,难怪刚才羯赵骑兵那么玩命地砍杀……!!!

第二十一章:被愚弄了……

    出乎意料之外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胡人并没有趁着悍民军出门的时候发动攻击,刘彦猜不透是胡人自信心太强还是觉得没必要?

    羯军甚至连派出小队试探都没有,仅是那么冷眼看着悍民军鱼贯出城,然后一个大型的平砌方阵缓缓成型。在这段期间里,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队列向后撤了大概一千米,为作战空出足够的空间。

    到底是胡人太自信,还是这个年代有这个规矩?刘彦被这情况搞得无比困惑。

    出城的冉闵领着同样骑跨战马的亲兵在方阵四周来回驰骋,他没有呼喝只是将目光放在将士们身上,每一名将士都能感觉得到主将在看着自己,他们挺第二十一章:被愚弄了……起胸膛站得更加笔直。

    直至冉闵抽出战剑调转马头指向前方的羯军时,整个方阵爆发出战意盎然的响动。

    不是喊杀也不是吼口号,持盾、持枪、持刀、持弓的士兵们,他们用盾、用抢、用脚一阵又一阵地敲击地面,“砰!”一声之后又是“砰!”,有节奏的轰然响声像是战鼓被敲响“砰轰……砰轰……砰轰……”,极具有震撼感。

    这时,“咚……咚咚……咚……咚咚咚!”快节奏的战鼓加进去,肃杀气息一片浓烈,压得人呼吸的节奏不得不放慢,心脏的跳动速度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观看和看到的一切让刘彦也勃发一种迫切想要加入战场厮杀一般的冲动,他情不自禁的昂首,然后发出犹如猛虎般的嚎叫“吼……”挥舞战刀,脸庞狰狞地对着羯军:“杀——胡!!!”

    冉闵突兀地回首,他巡视着,看到整个人站上女墙,不断向前挥舞战刀咆哮“杀胡”的刘彦,他的嘴角玩味地勾了起来。待看到城墙上的辅兵全部疯狂地挥舞武器喊叫“杀胡”时,他的第二十一章:被愚弄了……眼瞳一缩,重新将视线转向对面的羯军出声了:“冉闵在此,石世,你还不前来受死么!”

    渐渐地,战鼓声和喊叫声消失了,战场变得安静……

    胡人的本阵乱了一下,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个骑着白马身穿金甲的骑士慵懒地驱马前进,他的旁边还有数十骑,这些骑士都是穿着华丽的甲胄,有个别的骑士服饰显得很有“民族特sè”,除了一些佩饰之外竟是搭着不少猛兽的皮毛。

    金甲骑士说话前甚至打了一个哈欠,表现出一副不讲人放在眼里的骄横。这人就是羯赵太子石世,属于白人血统,鹰钩鼻再加上碧眼看去倒是显得极为俊朗?

    他用着轻蔑的目光打量冉闵,一边扫视没有甲胄的悍民军,一边有气无力:“石闵啊?喔……现在应该叫冉闵了。你那么着急想要去陪伴冉瞻吗?”

    冉瞻是冉闵的生父,同时也是乞活军的将领,在石虎和刘曜部队交战中战死于新绛,冉闵也就是那个时候被收养为义子。

    这样懒散的声线自然是无法传出很远的,旁边自然有大嗓门将石世的话重复大声喊出。

    “兄弟阋于墙……”石世那种嘲讽的语气有一种怎么装都不像的哀伤:“石斌值得你投靠吗?以其为了那个废物卖命,一样是为了荣华富贵,你不如投靠我。石斌那个废物能给的,一样是兄弟,我有什么不能给呢?或者……你也是为了那个位子?”

    哄笑声响成一片,胡人们笑得有些东倒西歪,他们用着鄙夷的目光扫视冉闵,一些人yīn阳怪气的喊:“乱臣贼子啊,石斌一定是被软禁或者杀了,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只不过是石家的一条狗,他凭什么争夺大位!”

    骂战也是战争艺术的一部份,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要是能骂得敌方暴跳如雷算是小小的成功,骂得敌方主将“喉咙一甜”几加仑的血那么一“喷”,受不了打击当场吐挂了,那才叫厉害。

    一片讥笑声中,冉闵表现得极为平静和坦然,他好像不屑于石世做口舌之争,脸上挂着长辈对侄子辈宽容的微笑,似乎刚才只是一场孩子的闹剧,不值得在意。

    在他的身后,近万轻兵死士犹如雕塑那般站立着,他们虽然没有出口反驳,但是能从眼神里看出愤怒。每一个战斗都窝着一把火,开战之后要将憋屈发泄在胡人身上!

    城墙之上的乞活军,他们吵嚷着与胡人对骂,由于太多人在叫喊了,其实谁也听不懂谁在鬼吼鬼叫些什么玩意,反正叫喊得挺欢。

    等待吵嚷声慢慢变得微弱,还是挂着微笑的冉闵,他说出了一句很是让石世胸闷的话……

    他说:“还是没变,和小的时候一样,每次打不赢我,你就喜欢躲起来叫嚷。玩够了吗?如果还想继续玩耍,我愿意等待……。或者?像以前一样,将你从草窝里揪出来,狠狠地打你白花花的屁股。”

    石世的懒散不见了,他变得暴跳如雷。感情……刚刚的骂阵被当成小孩子因为害怕打不赢的戏耍?他脸sè难看地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些刚才还叫得欢实的胡人,他们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阉鸡那般,“呃、呃、呃……”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骂阵没有效果,反而被说成是一帮小孩子在玩耍,他们怎么觉得有一种倍愚弄了的错觉呢?尤其是自己的主将,也就是太子石世,他脸上挂着尴尬的表情……

    一片怀疑或者迷惑的目光之中,石世有着被拆穿了童年最难堪的回忆那般,竟是被自己的部下们看得有些恼羞成怒:“樊坦,张才,你们这两个废物,不是说看见冉闵要把他碎屍万段,用来证明你们虽然是汉人但绝对忠心与我的吗?”

    两个被点名的将领根本不敢露出被叫“废物”后的恼怒,他们吼着叫着,与猎犬般无异,领着本部率先发动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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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弟兄们,看得爽记得收藏和投票呐!!!!

第二十二章:战阵之道(上)

    抱歉,该死的停电,家里的发动机又没修,这章网吧码的,看晚上电能不能来,能来就再传一章。可能会比较晚,请书友们明天看了。再次致歉!

    ·

    这些被冉闵一手教导出来的战士,他们的训练方式十分特别,生存环境又极度恶劣。就是在这种条件下,他们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主将如兄如父,每次作战无不舍命拼杀以期报效。

    轻兵死士的正式称呼应该叫作悍民军,这支军队的人数不多,可是每个都是百战余生之辈。按照现代的说法,他们还是一群有信仰的战士,不惜为了信仰而血战而死,为jīng神领袖流尽最后一滴血!

    突然被吼叫出来的喊杀声,第二十二章:战阵之道(上)石世麾下的爪牙之樊坦、张才,两条猎犬为了表示忠心发动冲锋了。

    这两人麾下的军队由汉人与胡人混编,这也就造成一个奇特的现象,汉卒依然是穷酸模样,胡兵却是武装到了牙齿。谁叫胡人有抢汉人免罚的律法呢?胡兵不抢汉卒的东西是怪事,所以胡人的装备当然显得“豪华”一些。

    混编的部队像是两支箭头那般移动着,有战马的胡兵“哟呵……哟呵……”不断拍打马屁股加速,跑在后面的汉卒吃了一鼻子灰。汉与胡差别待遇时刻存在,哪怕是在打仗也一样。

    羯军发动攻击了,冉闵不再游弋鼓舞士气,他退到军阵之中,位置大概是在第十排也就是辎重营的位置。这并不是怕死,而是为了有效的指挥作战,同时也保证了身为主将的职责,也就是己身的安全。不然主将阵亡,那还打个屁。

    悍民军摆出的阵型很奇特,前面十排是盾兵与长矛兵交替的阵型,第二列是松散阵型的五排手持投枪的士卒,第三列是五排的弓箭手,第四列是负责补充投枪和箭矢第二十二章:战阵之道(上)的辎重营,第五列是十排拿着短兵和圆盾的士兵。

    军阵的每一排由三百人组成,这样的阵型几乎就是专门为了与骑兵抗衡而摆列。冉闵之所以待在辎重营的位置也是很有讲究的,他会视辎重营还有多少投枪和箭矢随时改变策略,这样一来不用传令兵报告就能第一时间做出恰当的反应。

    盾兵扶着大概两米的巨盾没有任何自卫的武器,长矛兵手里的长兵长度也超过了一般的要求达到了四米,羯军发动冲锋后不断有一个声音在报数“三百步……二百步……”,直至羯军骑兵到了两百步,改成“矛(枪)校手——投!”,两柄投枪先后从军阵中升空,它们飞出去一段距离后插在地面,之后又是“弓校手——shè!”,箭矢还是一前一后先后破空而出……

    那是在测试远程攻击武器的最长shè程和最短shè程,前方负责观察的令官吼叫“一百步!”,敌军已经快要到达最远shè程的区域。

    主将的周边有几台轮式的鼓车,几名手持巨号鼓棒的鼓手得到主将的示意后猛地将手里的鼓棒挥向牛皮鼓,“咚!”,单节的战鼓声仅是一声,顿了顿鼓手们眼巴巴的看着冉闵。

    这时,羯军的第一个骑兵已经进入shè程,前方令官突然抬起一面黑sè的旗子,冉闵看到后发出指令,鼓手不断不断地挥击鼓面,“咚咚咚……”的鼓声中,军阵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呼啸,密密麻麻的长形物体“咻”一排一排地扑向天空……

    人还站在女墙上的刘彦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之前汉军与羯胡作战很少大量使用弓箭兵,他还以为是整个方阵的弓箭手时整齐将箭矢shè出,看到悍民军分成波段一排一排发shè不由惊讶了。

    旁边的一名曲长情不自禁的咋呼:“好厉害的箭阵!”

    刘彦总算知道这就是箭阵,而不是电影里为了视觉效果而全阵shè击的“儿戏”。当看见波段的shè击既节省箭矢的消耗又将因为冲锋速度不一的羯军骑兵全部shè杀时,他跟着发出欢呼声。

    一个又一个羯军骑兵在箭阵之前倒下,冲驰中的骑兵有些被吓得勒马不前,随后一骑踏腾着撞来,两骑绊倒在地上滚葫芦。

    没等他们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马蹄的轰鸣踩踏而过,不但早先中箭身亡的人就是相撞倒地的,他们全部变成了大地的一部份,唯一存在的证明是那些变成肉屑的残渣。

    奔跑在后面的羯军步兵被前方的动静吓了一大跳,他们之中有人放慢了冲锋的脚步,一大群人跑过之后,刻意放慢脚步的人显得极为明显。

    后方的胡人突然奔出几个骑兵,他们狰狞地扑向怯战的汉卒,嘴里骂着“该死的晋人”挥出手里的武器,之后留下的是胆怯者的尸体。

    爬上巢车观战的石世骂骂咧咧:“樊坦和张才果然是废物!他们难道不懂将骑兵和步兵分开用吗?用骑兵去攻击左右两翼,步兵正面进攻。你说,这样没有安排的胡冲,这不是找死吗?”

    第一狗腿子,头号大汉jiān,君子营的创建者,也就是自喻大儒的张宾,他没有一点兔死狗烹的觉悟,很是理所当然的:“晋人动动嘴皮子可以,打仗不行的……”

    石世怔了怔:“也对。冉闵自称汉人,不是晋人,所以悍民军也不是软弱的晋人。”他脸上的表情里充满了嘲弄。

    这位大儒膛目结舌……

    冲锋在前的羯军骑兵刚刚遭受箭矢的打击,等待再也没有箭矢飞来时更加不要命的驱动战马加速,他们十分清楚被箭矢拦截是必要的“手续”,可是一旦他们冲锋成功,那时发出哀嚎和惨叫的就该是悍民军了。

    “咚咚……”又是“咚咚!”,两个音节的战鼓节奏被敲响,悍民军的方阵爆发出一阵吼叫,一千五百名士兵短距离助跑着将投枪甩出去,由于太多投枪被shè到半空,它们就像是一道乌云那般的移动,然后下坠插进快速驰骋的人或马身体里,深深地穿刺骨肉,冲击力将马背上的骑兵撞得倒飞出去。

    直接被shè死的战马前蹄一软,马首率先砸向地面,骑兵被抛了起来,他在空中手舞足蹈时,一杆投枪神奇地飞来,闷哼声中投枪穿透了他的大腿,受力的身躯猛地向下坠落。

    由于大腿被投枪穿透成倒立状,他凄厉的哀嚎在看到奔驰而来的骑兵群时变成恳求:“绕道,求求你们绕道……”

    这名幸运没有被踩成肉泥的胡人刚要庆幸,呼啸声中一杆投枪从脑门船插而过。倒立的尸体,脑汁混着血浆,那双凸出来的无神眼瞳倒影着一群群被投枪毙命的骑兵……!!!

第二十一章:任重道远

    知道会死,可是晚死总比早死好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刘彦无语的是这帮人明知道要被坑杀还乖乖地不做反抗。

    其实,表现得强势的刘彦不会明白弱小一方的感受,没有人天生麻木和胆小,而是生活的环境让他们不得不麻木,不得不小心翼翼。

    胡人南下几十年了,拥有强悍武力的胡人对待汉人苗裔是粗暴且残忍的。不是没有人振臂一呼带领人反抗胡人的残暴,只不过那些起兵的义士大都兵败身死,大多敢于反抗的汉人被杀,汉人们开始觉得:“不是胡人的对手,反抗也没有用。那么为什么还要反抗呢?能活且活吧!”

    长时间这么杀着杀着汉人被杀没了第二十一章:任重道远尊严,为了活下去只有学会谨小慎微,害怕胡人一个不满意就大肆杀戮。再过一段时间,有骨气的汉人被杀绝,第二代的汉人们慢慢觉得被胡人杀才是正常的,胡人哪天不杀汉人了才是不正常。认知和价值观出现了这种“偏差”,他们彻底成了被圈养的“羊羔”,面对杀戮时大多数人还懂得什么叫抵抗吗?

    作为“闯入者”的刘彦,他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汉人们的生活,按照胡人的观念就是他还“野xìng未除”,还没有被驯服,不会乖乖地引颈就戮。

    工匠们得知自己被救后欣喜若狂,不过当得知刘彦等人不属于燕王石斌一方的势力(汉军)时,他们又变得若丧考妣。

    “本以为是冉将军麾下,没曾想……”

    “是啊是啊,我们是匠人,只会匠技。他们不会白养活咱们这么一大群人吧?”

    以上还只是迷惑自己能为这个团队做什么,那么下面则是他们最担忧的问题了。

    “他们什么人都有,有晋人(汉人),有鲜卑人,还有氐人,到底……”

    “待人粗暴又缺第二十一章:任重道远乏食物,他们不会是把我们当成菜人圈养吧?”

    实际上刘彦现在没有选人的条件,只要不是羯人又愿意服从他都收拢,这还是听了拓跋秀的建议。

    拓跋秀一直将刘彦当成匈奴人,虽然还是不明白刘彦为什么厚待晋人(汉人)可也没什么意见。

    她的建议是,任何一个势力在崛起的过程中必然有着很强的包容xìng,唯有这样才能够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如果将族群分得太过明细,那么别谈能不能建立势力,一定会被其它种族合力歼灭。

    这一段话彻底提醒了刘彦,汉人在中原地区属于“少数民族”,光靠汉人不是没有崛起的可能xìng,只是难度大到无法想象。现在的天下是胡人的天下,如果与所有胡人为敌,那么只会被剿杀别提建立势力,恐怕想活都成了奢望。

    孔子说“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就是使用文化融合胡人,让胡人从jīng神上被征服。再来“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只要汉人最后占据强势的地位,最终的领导权一定是掌握在汉人手里。

    华夏华夏……

    华者,人取jīng粹广纳之意,物取绚美繁盛之相,无论文学,历史,经济,都要世界第一才是真真正正的华章。

    夏者,国从利益相承之出,家有千年源流圣贤传,而国家继吾国吾民之利益而世代传承,这也是真真正正的夏章。

    衣必jīng美,物必丰盛,人必礼学,国必利益,君臣必称吾国吾民,这才能是真正的华夏!

    这就是汉人的优势,胡人没有自己的文化,只要有条件,刘彦有绝对的信心主动的去融合胡人,而不是胡人用刀、用血、用强(河蟹)jiān汉人妇女来进行所谓的民族大融合。

    想通了的刘彦一扫心里的忧郁,拓跋秀在他的心目中地位理所当然的提升。

    他曾经听拓跋秀讲过,拓跋鲜卑虽然战败了,但是拓跋鲜卑并没有被灭绝(吞并),她的父亲拓跋郁律战死之前派人将她和她的兄长拓跋什翼犍双双送走。她被族人护送往南,进入羯赵前遭遇慕容鲜卑的追兵,与护送的军队失散才会这么狼狈。而她的兄长拓跋什翼犍则是往北,目前草原上一定还有拓跋鲜卑的部众。

    听完拓跋秀的过往,刘彦心思活络了,他觉得既然打算主动去融合,那么就从拓跋鲜卑开始。

    从此之后,刘彦开始有目的地善待拓跋秀,有时候也会赏几个笑脸,只是……那笑容要有多怪就有多怪,要有多么牵强就有多么牵强。

    “简?”刘彦习惯了冷漠,笑起来很不自然:“拓跋秀是拓跋鲜卑,你呢?”

    “啊?”简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财产上,等刘彦重复一遍问题,他大咧咧:“宇文,我是宇文鲜卑的部众。”

    拓跋鲜卑和宇文鲜卑都是战败在慕容鲜卑之下,刘彦对这个消息还是知道的。他搞清楚后哑然了又一会,突然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习惯了狰狞杀戮的脸庞笑起来让人看去觉得非常恐怖。

    “简,你在宇文鲜卑的地位怎么样?”

    “……。小人物,不然我也应该姓宇文,而不是连名字都没有了。”

    “你的箭术非常不错!”

    “本来我也有机会姓宇文的,后面部族被灭就没了。”

    “……”

    刘彦给人的印象不是健谈的人,大家看他今天说的话特别多不由感到奇怪,不过也只当是因为缴获了两百余“工师”感到高兴。

    想清楚应该怎么发展的刘彦虽然不改冷漠的xìng格,但是起码会笑了,只是笑起来很吓人……

    “收拢足够多的人之后……”刘彦认定了就展开行动:“我们就往北走吧!”

    旁边的拓跋秀大喜,以前她不管怎么劝怎么诱拐刘彦都无动于衷,这时刘彦“开窍了”怎么能不让她有种计谋将要得逞了的愉悦感?

    她尽量表现得含蓄:“善!此地非久留之处,若无意外恢复冉姓的冉闵必与羯族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此时远离乃是上上之举。”

    “冉闵……”刘彦脸sè变得黯淡:“他……是个英雄,希望他能坚持更久一些。”

    后面的话他不会当着拓跋秀和简的面说,他不断在祈祷冉闵不要那么快战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可能会带着大股的骑兵回来,回来参与那场绝地反击!

    只是……这似乎有点任重而道远啊!!!!

第二十二章:任重道远

    知道会死,可是晚死总比早死好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刘彦无语的是这帮人明知道要被坑杀还乖乖地不做反抗。

    其实,表现得强势的刘彦不会明白弱小一方的感受,没有人天生麻木和胆小,而是生活的环境让他们不得不麻木,不得不小心翼翼。

    胡人南下几十年了,拥有强悍武力的胡人对待汉人苗裔是粗暴且残忍的。不是没有人振臂一呼带领人反抗胡人的残暴,只不过那些起兵的义士大都兵败身死,大多敢于反抗的汉人被杀,汉人们开始觉得:“不是胡人的对手,反抗也没有用。那么为什么还要反抗呢?能活且活吧!”

    长时间这么杀着杀着汉人被杀没了第二十二章:任重道远尊严,为了活下去只有学会谨小慎微,害怕胡人一个不满意就大肆杀戮。再过一段时间,有骨气的汉人被杀绝,第二代的汉人们慢慢觉得被胡人杀才是正常的,胡人哪天不杀汉人了才是不正常。认知和价值观出现了这种“偏差”,他们彻底成了被圈养的“羊羔”,面对杀戮时大多数人还懂得什么叫抵抗吗?

    作为“闯入者”的刘彦,他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汉人们的生活,按照胡人的观念就是他还“野xìng未除”,还没有被驯服,不会乖乖地引颈就戮。

    工匠们得知自己被救后欣喜若狂,不过当得知刘彦等人不属于燕王石斌一方的势力(汉军)时,他们又变得若丧考妣。

    “本以为是冉将军麾下,没曾想……”

    “是啊是啊,我们是匠人,只会匠技。他们不会白养活咱们这么一大群人吧?”

    以上还只是迷惑自己能为这个团队做什么,那么下面则是他们最担忧的问题了。

    “他们什么人都有,有晋人(汉人),有鲜卑人,还有氐人,到底……”

    “待人粗暴又缺第二十二章:任重道远乏食物,他们不会是把我们当成菜人圈养吧?”

    实际上刘彦现在没有选人的条件,只要不是羯人又愿意服从他都收拢,这还是听了拓跋秀的建议。

    拓跋秀一直将刘彦当成匈奴人,虽然还是不明白刘彦为什么厚待晋人(汉人)可也没什么意见。

    她的建议是,任何一个势力在崛起的过程中必然有着很强的包容xìng,唯有这样才能够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如果将族群分得太过明细,那么别谈能不能建立势力,一定会被其它种族合力歼灭。

    这一段话彻底提醒了刘彦,汉人在中原地区属于“少数民族”,光靠汉人不是没有崛起的可能xìng,只是难度大到无法想象。现在的天下是胡人的天下,如果与所有胡人为敌,那么只会被剿杀别提建立势力,恐怕想活都成了奢望。

    孔子说“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就是使用文化融合胡人,让胡人从jīng神上被征服。再来“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只要汉人最后占据强势的地位,最终的领导权一定是掌握在汉人手里。

    华夏华夏……

    华者,人取jīng粹广纳之意,物取绚美繁盛之相,无论文学,历史,经济,都要世界第一才是真真正正的华章。

    夏者,国从利益相承之出,家有千年源流圣贤传,而国家继吾国吾民之利益而世代传承,这也是真真正正的夏章。

    衣必jīng美,物必丰盛,人必礼学,国必利益,君臣必称吾国吾民,这才能是真正的华夏!

    这就是汉人的优势,胡人没有自己的文化,只要有条件,刘彦有绝对的信心主动的去融合胡人,而不是胡人用刀、用血、用强(河蟹)jiān汉人妇女来进行所谓的民族大融合。

    想通了的刘彦一扫心里的忧郁,拓跋秀在他的心目中地位理所当然的提升。

    他曾经听拓跋秀讲过,拓跋鲜卑虽然战败了,但是拓跋鲜卑并没有被灭绝(吞并),她的父亲拓跋郁律战死之前派人将她和她的兄长拓跋什翼犍双双送走。她被族人护送往南,进入羯赵前遭遇慕容鲜卑的追兵,与护送的军队失散才会这么狼狈。而她的兄长拓跋什翼犍则是往北,目前草原上一定还有拓跋鲜卑的部众。

    听完拓跋秀的过往,刘彦心思活络了,他觉得既然打算主动去融合,那么就从拓跋鲜卑开始。

    从此之后,刘彦开始有目的地善待拓跋秀,有时候也会赏几个笑脸,只是……那笑容要有多怪就有多怪,要有多么牵强就有多么牵强。

    “简?”刘彦习惯了冷漠,笑起来很不自然:“拓跋秀是拓跋鲜卑,你呢?”

    “啊?”简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财产上,等刘彦重复一遍问题,他大咧咧:“宇文,我是宇文鲜卑的部众。”

    拓跋鲜卑和宇文鲜卑都是战败在慕容鲜卑之下,刘彦对这个消息还是知道的。他搞清楚后哑然了又一会,突然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习惯了狰狞杀戮的脸庞笑起来让人看去觉得非常恐怖。

    “简,你在宇文鲜卑的地位怎么样?”

    “……。小人物,不然我也应该姓宇文,而不是连名字都没有了。”

    “你的箭术非常不错!”

    “本来我也有机会姓宇文的,后面部族被灭就没了。”

    “……”

    刘彦给人的印象不是健谈的人,大家看他今天说的话特别多不由感到奇怪,不过也只当是因为缴获了两百余“工师”感到高兴。

    想清楚应该怎么发展的刘彦虽然不改冷漠的xìng格,但是起码会笑了,只是笑起来很吓人……

    “收拢足够多的人之后……”刘彦认定了就展开行动:“我们就往北走吧!”

    旁边的拓跋秀大喜,以前她不管怎么劝怎么诱拐刘彦都无动于衷,这时刘彦“开窍了”怎么能不让她有种计谋将要得逞了的愉悦感?

    她尽量表现得含蓄:“善!此地非久留之处,若无意外恢复冉姓的冉闵必与羯族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此时远离乃是上上之举。”

    “冉闵……”刘彦脸sè变得黯淡:“他……是个英雄,希望他能坚持更久一些。”

    后面的话他不会当着拓跋秀和简的面说,他不断在祈祷冉闵不要那么快战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可能会带着大股的骑兵回来,回来参与那场绝地反击!

    只是……这似乎有点任重而道远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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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介绍:
马踏匈奴,封狼居胥!
远征西域,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汉民族所有荣耀和尊严都伴随着“黄巾之乱”“董卓乱政”被彻底埋葬。
当三国的门阀豪强们为了争权夺利互相攻伐的时候,他们或许只看见站在高处手握生杀的权利。
所有的英雄故事、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黄图霸业……几乎耗光了汉民族的精血!
建立晋朝的武帝司马炎,他在窃喜获得天下的同时,北方的胡人睁开了阴森的眼眸露出了残暴的獠牙!
很多人并不知道那一段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历史……
你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汉人濒临灭绝的时代!汉人的地位比之猪狗野兽尚且不如!
冉闵,这一位为了活下去发出《杀胡令》的英雄,在一些人无视《杀汉令》为前提被刻意地塑造成残暴的代名词。殊不知,没有冉闵,他们怎么能够使用汉字去为胡人歌功颂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汉人连死后想要一抔黄土埋身都成了奢望?汉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