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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汉血txt下载     汉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战阵之道(中)

    555555……电总算来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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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撞上了盾墙,沉闷的撞击声在满是喊杀的战场并不引人注意,马背上的胡人还没有被抛出去就被刺来的长矛穿透了胸膛……

    整个军阵的前方是真正意义上的盾墙枪林,胡人的冲锋先后遭到箭矢和投枪的洗礼产生大量伤亡,哪怕是有骑兵幸运地冲到阵前,他们面对的是难以突破的厚实方阵,少量骑兵的冲撞甚至没有让阵型出现混乱。

    不同角度竖立的长矛,它们并没有刻意地突刺,自有驰骋而来的骑兵会撞上去被穿透,死去的骑兵鲜血“嘀嗒嘀嗒”滋润着大地。

    看到冲锋没有效果的石世第三十三章:战阵之道(中)再次发出指令,数量大概为三千的弓箭手脱离本阵,他们踏着并不怎么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前。

    骑兵冲撞悍民军时,后面的步卒也在承受大量扑来的箭矢,中箭的步卒哀嚎着惨叫,与战马受伤后的哀鸣相映,成了一道道华丽的乐章。

    接连不断的碰撞在盾墙之前显得有些儿戏,持盾的悍民军偶尔被撞开一个空隙马上有人补上,冲进去的胡骑要面对的是泛着寒光的长矛,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几把长矛刺来,惨叫声中身体多了不少窟窿。

    为数约两万的羯军步卒在箭矢与投枪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后面的督战队不断斩杀逃跑的人,使他们明知道难以进攻也不敢放弃。

    当羯军步卒冲到悍民军阵前时,他们面对依然严谨的悍民军盾墙有些不知所措?在军官的驱使下,步卒吼叫着用血肉之躯撞向了骑兵都无可奈何的方阵,然后撞向大盾,被从大盾空隙突然刺出的长矛变成尸体。

    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战争场面并不怎么汹涌澎湃,可是刘彦还是被悍民军所表现出第三十三章:战阵之道(中)来的战斗力给深深的震撼到了!并不是说悍民军有多么的骁勇或者不畏生死,而是悍民军所表现出来的不动如山和严谨。他们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jīng兵,严格的执行冉闵的每一个命令,十分的果决和快速!

    刘彦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交战中的悍民军从一开始就没有喊过什么口号,他们就是用沉默来回应羯军的叫嚣,大盾的盾击、长矛的尖峰、箭矢的威力、投枪的恐怖,军阵之前的尸体不断在累加,慢慢变得堆叠的尸山,殷红的血液不足汇集着流淌。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绝对不是表现在什么空洞的口号,jīng兵也不是指作战骁勇的士兵,他们是一群用合格士兵团结起来的战争机器,在沉默中进行制造尸体的作业,用最直接的行动给予敌人死亡和恐惧!

    处于本阵的石世非常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他并不奢望樊坦和张才这两个废物能够战胜冉闵,甚至不指望后面加入的三千弓箭手会对悍民军造成大量死伤。

    悍民军出城作战对于石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哪怕广宗城再怎么残破那还是一座城池,自古以来攻城付出的代价一定比守城的一方多,悍民军出城作战虽然说有点出乎意料,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用车轮战!不断不断选出新的将领率领本部去攻,不停息的进攻,不要给他们休息的时间!直至悍民军变得疲惫,到时再给冉闵致命的一击!”

    张宾快乐的笑了,这位大儒根本没有直接领导的军队,他手下是一群自喻君子的儒生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士子。君子营是文人,只管出谋划策,至于其他人死多少,那和他根本没有关系。或许几个对头被冉闵杀了才是他最乐意见到的?

    羯军三千弓箭手的移动当然无法逃脱冉闵的眼睛,他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微笑:“命令:第二列左右列开,第三列的士兵退后,第五列补上第二列的位置。”

    当然不是用战鼓来进行指挥,鼓声只能发布一些简单的指令,太过负责是由传令兵下去通知。

    片刻之间,悍民军的军阵开始变样,弓箭手分成两部份向军阵的左右两边移动,投枪手原地转身相续退后,第五列装备圆盾和短兵的士兵补上第二列。

    这一刻,军阵变得充满了进攻xìng,第一列的盾手和长矛手甚至有限地在向前推进,他们每踏一步都会“喝!”地吼一声,长矛手的长矛猛地刺出去。

    战场态势的转变让刘彦看得聚jīng会神,这时肩膀却是突然被什么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来人说了一句“发什么愣!快与丙四曲换防,带着你的人下去城门处集结,准备出城作战!”,然后又快步离开了。

    “呃?”刘彦感到十分奇怪,“作战已经开始,在这个时候换防?”

    乞活军真是一支让人搞不懂的军队,几乎没人高级将领会选择在这个时机改变部署进行调动,可是乞活军的将领偏偏这么做了!

    刘彦带领本部来到集结地点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

    与他所猜想的一样,乞活军调集来准备派出城的军队并不是正规军,包括刘彦所部在内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

    “刘司马!”吕爽看到刘彦时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快步跑过去:“等下出城我们两个曲布置在一块吧?”

    刘彦颔首:“当然!”

    吕爽满是忧虑:“中将军(冉闵)在城外血战,后将军(张昕乐)却是选我们这样的人出城支援,这实在是……”

    这句话让刘彦有了联想,要支援不派jīng锐部队反而选乌合之众,张昕乐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居心?

    “我们只是小小司马,左右不了战局……”刘彦将声音放低:“以前你们是怎么做的?”

    吕爽皱眉:“出城之后会有督战队驱使我们直接向胡人冲去。”

    刘彦一脸的难以置信:“冲去?对面可是有三十万羯军!”

    “以前确实是这样!”吕爽顾不得与刘彦不熟,压低声音:“要不我们……”他想说什么已经用表情演示出来,送死的活不愿意干,想串联刘彦一起逃跑。

    刘彦扫视周围的几十个曲长和司马,看来这些家伙都打定主意要临阵脱逃了?!!!

第二十三章:他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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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弥漫在,血sè的田野上,昏黄的月光,永远照不亮挥不散的死亡。

    遗忘,被遗忘……

    剩什么?在心上!干枯的心脏。

    天,蒙蒙亮,苏醒在墓穴旁。

    丧钟镇的墙,只留下斑驳的痛与伤。

    回望,再回望,血与火的战场。曾经的荣光……

    壳,只剩下被屠戮的躯壳。

    空洞眼眶,没有血、没有泪、没有光。

    远方,看远方!

    幽暗城的辉煌,腐烂的辉煌……

    不要奇怪刘彦为什么会哼唱这首在这个时代听起来怪怪的歌曲,他们确实是走在田野上,当空血sè的月光照亮远处荒废的城墙,汉民族那仿佛遗第二十三章:他的坚持留下来的荣光,腐烂的辉煌。

    在现代,远古的传承早已失去,若不是职业需要或者有兴趣根本没人去研究诗词。新生代们或许连《诗经》是什么都不知道,唐诗宋词什么的也是为了应付考试死记硬背,至于诗词是什么意思估计没几个人在意。

    他不会吟诗也不会作对,虽然很怪异但只有按照自己的感受哼哼《亡灵序曲》。不合时宜,不过也算是应景吧?

    冉闵已经恢复了汉姓,预示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即将爆发。

    在那场大战中,没有太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所有用血泪堆积起来的事迹都是在哭诉汉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一个民族在残酷的、血腥的、屠杀中濒临灭绝(指中原,非南方),不管冉闵是不是一个汉民族主义者,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做了一件挽救汉民族的旷古伟绩,呼唤起被汉民族遗忘的血xìng,在绝地中奋起反击!

    曾经,一无所有的刘彦不断寻找可以追随的人物或势力,他先入为主的以为羯赵汉军既然起兵灭羯应该是可以第二十三章:他的坚持跟随的对象。可是所见所闻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历史上跟随冉闵起兵灭羯的讫活军是一支没有立场的军队,先是与胡人作战随后降了,做了狗腿子不说,残害起汉人来比胡人更加的残忍。

    得知“真相”的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那时候初步产生“靠人不如靠自己,他们与自己的观念根本不同,合不到一块去”的思想,不过只能小打小闹,进行流浪。

    他在无意间救下了鲜卑人简,不久后又在一场“抢劫”的过程中俘获了拓跋秀,新的故事也就这样开始了。

    羯赵太子石世发布《杀汉令》时,他自知无力改变什么,情绪变得异常低落,伪装得冷漠对一切都不在意。

    从一些信息中判断出,这场种族屠杀是因为羯赵内部的争权夺利才爆发,那时“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的想法更加强烈,刘彦已经不再奢望这个时的汉人们有民族的观念,不管是降胡还是反胡其实都是利益使然,跟什么保住民族血气,为了民族的重新崛起奋战,等等等……,根本没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刘彦早就认清楚了事实,跟这个时代的人们讲什么民族观念纯属脑袋被驴踢了。他们要的是利益,没有利益爱灭谁灭谁去,有利益呼着喊着“为了XXX”,口号震天响,其实就是想多哄骗几个替死鬼。

    建立势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力与运气缺一不可,刘彦自认还算有些能力,他有生存下去的保障(武力),有超越这个时代将近两千年的治理方法。

    如果说武力是保证生存的根本,那么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理念和知识就是崛起的关键,刘彦既然“闯入”了这个时代就没有想过要平淡、庸碌无为的度过这一生。他怀有重新让汉民族崛起的坚持,也必需要有这个坚持,生活也就有了目标,不管前路再怎么艰难都会走下去,直至死亡或者达成目标!

    有信念和坚持的人是快乐的,刘彦决定融合从拓跋鲜卑开始后有了第一个目标,他将崔浩和收拢起来的三百余人安排在深山中的一处山谷,带着拓跋秀、简等五十余名骑士踏上了前往草原的路途。

    拓跋秀说:“羯族人现在的主要敌人是冉闵等汉军,我们都是骑兵,想必亮出鲜卑的旗号羯人不会为难?”

    刘彦细想过后深以为然,羯赵自己家里着火,没有与冉闵等汉军决出胜负之前如果不是被逼得太难堪绝对不愿意再招惹鲜卑。

    此时此刻,鲜卑是北方当之无愧的霸主,其中慕容鲜卑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盛,不管是石世还是冉闵,他们唯恐鲜卑人趁乱打劫,尽管羯赵之前与鲜卑是处在战争状态,但是现在就算知道有一股“鲜卑”骑兵在境内大概都会当做没看见?

    几天过去了,一切迹象都在说明拓跋秀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们途中多次遭遇羯赵军队,无论是羯军或者汉军看见了基本是远远地避开,有时候哪怕无法避开都没有表现出敌意,双方人马甚至连交谈都没有就那么互不相犯地交错而过。

    “……,火,跳动着的绝望。谁在低声吟唱?说,遗忘者的哀伤。用战斗证明希望……”

    沉静的夜,刘彦低沉的哼唱声呼应马蹄声,远处偶尔传来了狼嚎。

    拓跋秀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旋律,她多次想开口讯问又怕打断。

    此时,她见刘彦注视远方不再哼唱:“郎君方才吟唱何曲,音律为何如此……”,老实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她所知,刘彦哼唱的旋律很怪,词很直白,似乎跟诗(chūn秋)和赋(汉)没一点关联。不过无法否认一点,这样的夜哼唱这种莫名的音律很吸引人。

    “用战斗证明希望?”拓跋秀的口音显得很奇特,不是方言的腔调,是有些读音不清晰:“此,便是郎君的坚持吗?”,她的意思是,在战斗中寻找希望,用铁与血重建属于刘彦族群的辉煌。

    刘彦的眼眸在月夜里显得很明亮:“我的坚持?是的,那是我的坚持!”!!!

第二十四章:战阵之道(下)

    逃跑?而且是选这个节骨眼临阵脱逃!刘彦一阵错愕,他深刻怀疑这些人脑子是不是傻了,面对三十万羯军想逃?

    “你们……”刘彦的声音很干涩:“已经决定了?”

    吕爽犹豫:“力战而死本是我等本份,可是对面有三十万胡人啊!”他喉咙有些沙哑,感到有些绝望,“后将军连一队本部人马都没有派,选我们出城明显是要我们去死。我们……不甘心啊!”

    其余军官开始缓缓靠过来,有些人甚至将手伸向兵器,似乎是只要刘彦不同故意马上就要动手。

    “三十万羯军将广宗城围得密密麻麻……”刘彦也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郁闷:“我们大多是步卒第二十四章:战阵之道(下),能逃得过骑兵?”

    “逃还有一线生机!”一个看起来很yīn狠的家伙:“总比被乞活军驱赶着去送死强!”

    军官们开始呱躁,唧唧歪歪发表自己的言论,倒是有几个明眼人听出了刘彦的意思。

    “胡人是骑兵,的确不好办啊!”

    “是啊,广宗城被胡人从四面八方围困,想逃很难。”

    渐渐地,军官分成两个部份,他们倒是为了逃与留互相争吵起来。

    乱糟糟的场面让刘彦看得更加郁闷,这些人火气一上来竟是大声喝骂,不说士兵怎么看,要是被乞活军的将领听见,估计还没出城就要先面临一场内部清洗了。

    乌合之众的确是这帮人最好写照,不过这似乎并不怪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是自愿加入乞活军,乞活军也没视这些人为自己人,差别的待遇和畸形的指挥,有归属感就怪了。

    吕爽脸sèyīn霾:“刘司马,你看你……”能看得出他憋着一把怒气:“我好心找你一块商议,你却!?”

    刘彦也没什么好脸sè:“吕司马,你们走不走我无法说什么第二十四章:战阵之道(下)。而我绝对不会走。”

    吕爽撕破脸皮:“你想死就去死吧!如果你敢……”

    刘彦毫不客气地打断:“你们的行为与我无关。临阵脱逃然后被胡人从背后砍死?我刘某人不傻!”近乎于怒吼:“愿意血战求生!”

    被这么一吼,争吵的军官全部看过去,远处的士兵表情更加紧张了,他们看周围不同归属的人有些疑神疑鬼,深怕这个时候闹出内讧。

    除了难堪还是难堪,那些决议要逃的军官走到吕爽旁边,他们杀气腾腾地注视刘彦,时不时还扫视那些意见向左的军官,似乎只要有人吼一声“杀了他!”就要刀兵相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十几名军官不约而同的走去站在刘彦身后,刹那间两伙不同想法的人分成两个阵营了?一方铁了心要逃,一方觉得留下比逃跑更安全。

    剑拔弩张的气氛直接让近五万的人马也分成了两边,他们将兵器直向对方,一旦军官们那边动武,那绝对是一场混战。

    在这个节骨眼,乞活军的将领们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他们领着亲兵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甚至根本没有问这是在干么。

    “很好!”身穿偏将军甲胄的中年人,他脸上泛着怪异的笑容:“既然已经完成集结,那就出城吧!”

    直接上司刘风没有出现,乞活军也没有指派校尉,各曲算是没有完成建制,这让刘彦留了份心思。

    他刚才已经和身边的十四名曲长、司马达成共识,决定同进退。

    “要将那些叛徒……”

    “不!”

    察觉到什么的刘彦直接拒绝,他不信乞活军不知道有军官要带队逃,乞活军或许早就意料到这种情况,所以才没有选派校尉。他甚至觉得乞活军根本就是为了某种目的故意制造这种情况,是单纯的军事行动还是设计出来针对冉闵,反正动机绝对不简单!

    “我们先出城还是让他们先出去?”

    “我们!”

    吕爽那帮人一出城绝对是撇开脚丫子就逃命,刘彦他们如果是在后面绝对会被城墙上的乞活军攻击。

    刘彦直接走过去向那名偏将抱拳:“将军,我部愿作为前锋!”

    后面的十四个军官面面面相觑后也是抱拳:“我部愿作前锋!”

    原本以为要被出卖了的吕爽差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要杀人,听不是要告密而是要先出城,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怪怪的。

    偏将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可以!”他凝视刘彦一会,对着把手城门的门尉挥手:“打开城门!”

    门尉也就是城门校尉,自先秦就有这个官职。门尉麾下没有多少部队,但是职责却很大,权力倒是没多少。

    城门在一阵“咔咔咔”响动中缓缓张开,刘彦释出安慰的笑容,招呼:“约束好本部,我们出城!”

    按照事先的约定,刘彦这一曲人马作为前导率先出城,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他们穿过城门洞时看到前方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发出欢呼……

    悍民军已经不是单纯的防御,他们的战线原本是在城墙前,现在已经将战线推进几百米,那些手持圆盾和短兵的士兵被分为每五十人一队,灵活地穿插着。

    刘彦一出城门马上命令麾下军官约束士兵,摆布阵型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只是尽量地使队伍不要走散。

    后面出了城门的军官,他们十分干脆地跟在刘彦所部后面,整支约两万人的部队缓缓地向悍民军本部接近。

    一阵乱糟糟的吼声突然响起,刘彦下意识转头看去,城门处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混乱这两个字来形容,决议要逃的那些人,他们一部份出城后果然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后面还没有出城的人见已经有人先跑开始恐慌,推挤和踩踏开始频繁,甚至有人动刀子在砍杀同伴……!!!

第二十四章:是痴是狂

    话说到一半,拓跋秀似乎看到什么似得神情一愣:“且看……”

    刘彦下意识往城池看去,整个城池没有半点光亮,破败的城墙在黑夜中耸立,月光之下犹如陷入沉睡。他回头疑惑地看着拓跋秀等待解释。

    拓跋秀抬手……

    东北方向,泛黄的荒野之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大量的黑点,坡地之间、田野之上,远远望去好像无数只蚂蚁在爬。

    漫山遍野的黑点是人,他们像极是在被什么人追赶?慢慢地,喊叫声传到了刘彦这里,黑夜中没命逃奔的人足有数千,不断有人在奔跑中倒下,有些人在次站起来踉跄地迈动双腿缓慢向前,有人倒下后再也没能站起第二十四章:是痴是狂来。

    “乱兵?溃兵?”

    苍凉的号角声突兀地在黑幕中被吹响,没命奔跑的数千人听到“呜呜呜”的号角声时脸上满是恐惧,他们背后出现了一道纵横的黑影,马蹄声在夜里滚动着。

    雨季停歇后,中原大地再次变成战场,羯族人血腥地屠杀汉人,兔子被惹急了还会蹬腿,最先举起反抗大旗的是一些小宗族,不过很快遭到血腥的镇压,当羯人将屠刀指向那些中型的宗族时,羯军与族兵之间的厮杀开始了,随后波及到了所有宗族,开始有宗族联合起来。

    自古以来宗族便是一种最古老的武装团体,宗族一般拥有一定的族兵,那个姓氏的宗族人口越多,实力也就越强。

    当无法忍受的各个宗族开始反抗,羯人的屠杀终于遇到抵抗。

    宗族的抵抗起了一个无法忽视的引导作用,特别是宗族族兵获得几次胜利后,汉人们终于记得自己也是有手、有脚、有牙的人,而不是温顺得屠刀刺来不懂躲避和反抗的羔羊。他们拾起被遗忘的血xìng,自行聚集起来或是加入宗族武装反第二十四章:是痴是狂抗残暴胡人。

    因为某些原因,刘彦根本不知道中原的情势再一次发生转变。

    数千人奔跑的方向正是他们这边,等那些人靠近了,他讶异的发现来人没有一点军队的特征。

    正在刘彦有些愣神期间,简却像是看到无数财宝那般两眼放光!

    简兴奋呼喝:“散开!列成直线,这些可都是奴隶啊,能抓多少就抓多少。”

    刘彦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五十余骑踏动着排成一条直线,骑兵与骑兵保持两米左右的间距,纵横约一百米。

    这是一个相对狭隘的地域,中间是一条不宽且长满杂草的泥路,左边是一个看上去很斜的陡坡,右边是一条不知道深浅的的溪流……

    骑兵们抽出武器,他们凶悍地盯视前方,由于地形的关系恰恰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慌张窜逃的人看见前方有骑兵下意识停下脚步,他们喘着粗气脸上布满了惊疑……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完了,全完了,前面也有骑兵!”

    吵杂的呼喊声中慢慢聚起了近五百余人。

    “冲过去!”

    “对!他们只有几十人,冲过去!”

    其间有人呼喝着尝试向前,他们迈动脚步的姿态看起来也不知道是谨慎还是举棋不定。

    人越聚越多,渐渐变成近千人。

    开始还怀着“长生天又送来财富”想法的简开始傻眼,他怀疑来的不是晋人,晋人是胆小怯弱的,这些人见到有骑兵挡路怎么还敢反抗呢?

    拓跋秀迟疑着想说什么时,刘彦夹动马腹驱马向前。

    战马喘着鼻息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踏动马蹄加速冲锋,可是它的主人并没有发出什么指令。

    骑跨在战马上的刘彦只是前进一段,在距离人群大约五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扫视着:“你们什么人?后面是什么军队?”

    窃窃私语的人停了下来,他们直勾勾地看着,没人回应。

    “……?”刘彦大声喊:“后面有多少追兵?”

    “嗡嗡”声又开始了,停驻不前的人发现挡路的骑兵似乎没有敌意,领头的人和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纷纷议论起来。

    有个看上去很强壮的男人推攘着走到最前:“这位壮士,能让你的人退开吗?”

    这一会说话的功夫,原本还是一小搓的人变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后面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前面却是因为有商量的余地停顿。

    那些骑兵看见追杀的对象停下来后反而没有继续追而是停了下来,他们勒马在远处观察,不断有落单的骑兵与之会合。

    “他们……”简吞一口唾液,“……人太多了。我们……抓不了……”

    那些成直线的骑兵也都迟疑了,他们才五十余骑啊,不可能挡住那么多人的。一时间,他们不断在心里咒骂简这个贪财不要命的家伙。

    刘彦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你们是徒步,他们是骑兵。这么逃,能逃得了吗?”

    他们不明白刘彦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股人原先也不是一伙的,他们之中有一帮人先是在与羯族人交战,打到一半时突然冒出一队骑兵,心慌之下选择逃跑。

    这一逃就像是在滚雪球,途中不断遇见同样在和羯族人厮杀的同族,那些在厮杀的人见到有人不要命的逃竟也是跟着跑,雪球越滚越大,逃着逃着就逃到这里了。

    一路上,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只是看见有人逃“随波逐流”地抬着脚丫子跟着跑,混乱的逃亡之路,那队骑兵跟在后面像是在割麦子那般,极度的轻松如意,屠杀得畅快淋漓。

    那男子一脸的纠结:“有人想停下来马上被杀了,所以不能逃也要逃啊。”

    刘彦有点明白了,这些人大概是首领被杀就算有能力与追兵对抗也没人指挥。他尝试:“你们这么逃最后一定会一个一个被杀光。”

    一脸的苦涩,男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这样吧?”刘彦像是一个傻大胆:“你们退到我们身后,由我们和那些起兵交战。如果你们觉得我们能打赢他们,就过来帮忙?”

    一片惊呼“啊???”,他们觉得刘彦疯了,而且疯的不轻。

    拓跋秀也觉得刘彦疯了,五十余骑去对抗几百骑,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反正这么逃下去你们也会被从背后杀死……”刘彦果然疯了:“以其死得那么窝囊,为什么不试试呢?”!!!

第二十五章:鏖战(上)

    烈rì骄阳之下,数万人的厮杀让空气变得更加闷热,大量人活动使得尘土飞扬,原本就难以呼吸的空气再被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一搅和,致使卖力搏杀的人有一种缺氧的难受。

    血腥味在这个满是仇杀的年代并不稀奇,战争更是家常便饭,而今天这场战争注定会被各方势力所关注。

    这是一场漫长厮杀中的延续,几个月来的厮杀需要一个终结,广宗城这个战场正是决战的场所,这里将会产生一个新的中原霸主。

    一具又一具看上去姿势各异的尸体,阵亡者摆着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永远的沉眠,他们死后有了一个新的利用价值,哪怕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搏杀也第二十五章:鏖战(上)无法干扰蚊虫去滋咬战死者的尸体。

    可以想象那该是一副多么恶心的场景,血淋淋的**上飞舞着无数“嗡嗡”叫蚊虫,它们啃咬着、爬动中进行繁衍的动物本能。下一个季节来临之后,它们的子孙后代将会有多么“繁荣昌盛”的王朝?

    刘彦率队出城后便领着愿意留下来作战的队伍向悍民军靠近,他们是一群不懂列阵的乌合之众,显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前方的悍民军一直在与羯军交战,虽然没有看到全程,但是从战场局势来看,刘彦能看得出悍民军并不处于劣势,相反还杀得羯军哭爹喊娘。

    “我们到悍民军的右翼!”

    刘彦有自己的判断,乌合之众不比悍民军,根本无法经受羯军骑兵持续不断的冲击,悍民军的右翼相对比较安全。

    广宗城是一个符合大规模交战的地域,它的周围虽有山脉海拔却不高,相对平坦的地势森林占地也不广,极度有利于排兵布阵。

    按照道理来说,地势平坦的条件下应该是对羯军一方比较有利,可是在悍民军前面这个第二十五章:鏖战(上)所谓的“地利”常识似乎变得不怎么靠谱?

    羯军的骑兵数次冲锋皆被悍民军抗下,骑兵的冲锋不但没有给悍民军造成大量死伤,甚至是连最基本的制造混乱都没有办到。

    悍民军之中,那些扛着大盾的士卒,他们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头大马,可就是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抵挡住骑兵的撞击。

    如果注意的话,会发现一个细微的情况。

    盾兵cāo控大盾并不是死硬的利用身体素质硬抗,大盾的下方有盾刺,两米左右的大盾被埋进土地大约半尺,控盾的盾兵在遭受撞击之前会横出一个向后的倾斜度,依借这个姿势卸掉大部份的冲击力,同时也让敌军的骑兵抛得更高。

    与盾兵互相配合的长矛兵,他们在某些时候是盾兵的借力点,感受到撞击力道的同时,手里的长矛总是在第一时间刺出去。

    很常看到一幅场景,先头的骑兵撞上大盾时,战马发出哀鸣,马背上的骑士被高高的抛起,这时一把或数把长矛刺来,抛出去的骑士瞬间被刺穿,而这并不是全部,后面冲来的骑兵会自己撞向刺来的长矛,与前方的骑兵被刺成一串冰糖葫芦。

    大规模的骑兵驰骋起来声势浩大,震耳yù聋的战马踏蹄声足以让胆小者吓得腿软,可是冉闵指挥的悍民军从头到尾没有动摇过,他们的统帅沉着地发出一个个针对xìng的命令,充当军阵零件的士兵们在军官的约束下执行军令,有效的配合产生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组织起来的是一部可怕的战争机器。

    由万余人组织起来的战争机器,哪怕是面对至少十万羯军,悍民军出战之后就一直处于上风,他们无愧于“悍”这个称号,整个军阵在战鼓的咆哮声中坚定的挺进,几乎每一步的移动都能带起阵阵腥风血雨,引发无数声来自于敌人临死前的惨叫。

    在石世,悍民军无疑是一头浑身长刺的刺猬,骑兵的冲阵没有效果倒也罢了,但是有绝对人数优势的步兵竟然也没有办法对悍民军产生威胁?这简直是怪事!他不止一次的派出弓箭手与骑兵和步兵配合,可是每次都被冉闵轻松的化解掉,这令他感到异常纠结。

    “不是让樊坦率领步兵正面攻击,由张才率领步兵威胁悍民军左翼!?”石世怒气勃发:“这两个废物这么久还没有执行我的命令!!”

    或许恼怒让他忘了一点,战争并不是儿戏,哪怕是统帅发出命令也需要传令兵去传达,而在混乱的战场想传达一项命令,难度似乎不是一般的大。

    石世环顾周边的羯军将领,他犹豫是不是要选出一部骑兵去加强对悍民军左翼的威胁时,广宗城的城门竟是在一阵“咿呀”声中突然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羯军将领们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谁都知道战争一旦开始,城池的城门就是命脉,不会随意打开。

    “嗯?是谁出来支援冉闵?”说话的将领被石世瞪了一眼,脸sè变得有些难堪,“出来的是乞活军的乌合之众。”

    乞活军的战斗力低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羯军的将领们先是感到迷惑随后却是大多露出喜sè,他们自认啃不动悍民军,聪明的将领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请战?当然,出击的对象绝对不会是“硬骨头”悍民军,他们的目标是比较好欺负的乞活军。

    多数的羯军将领基本是抱着“对上悍民军会有很大的损失,乞活军却是乌合之众。能立战功又不会有多大的损失,何不请战?”的想法。可是,没等他们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请战姿态,出城的乞活军除了一部份十分胆小地向乞活军靠拢之外,其余的乞活军竟是一出城就是撇开脚丫子四散,看上去不像是要作战而是想逃命?

    “嗯?!”石世表情有些诡异:“不用攻击那股向悍民军接近的乞活军,其余的杀光!”

    几个将领跑去集结本部,留下的将领开始马屁如cháo,他们哪能猜不出主子的意思呢?悍民军实在太难打了,乞活军这帮乌合之众主动靠过去必然会冲乱乞活军的阵型,一旦悍民军的阵型一乱,那冉闵的败亡也就不远了……!!!

第二十五章:杀胡(上)

    晕菜,写错章节数字,修改一下。抱歉哈……

    ·

    得到命令的五十余骑虽然搞不懂自己的首领到底怎么了还是把路让开,他们还在怀疑刚刚自己有没有听错,五十骑去和至少四百骑对抗,听着怎么像是梦话呢?

    刘彦“呵呵”笑着看人群从身边走过,这一刻他在想什么没人清楚。

    他们先是迟疑地挪着步伐,见没人拦时不由加快,议论声从来没有停止。他们相信这股不像友军的友军的确没有敌意,不过根本不相信那个奇怪的男人会真的用五十余骑和四百余骑作战。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或许,这是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叫通定第二十五章:杀胡(上)。”那个男子在刘彦旁边停下,他的身后站立了近百人:“你……真的要去和他们作战?”

    不管是疯了还是有自信,反正刘彦只是肯定地点头。

    后面传来了吵杂的动静,他回头看去,有几个家伙正在鼓动着什么,依稀能听见“有人抵挡追兵,不趁现在逃跑还等什么”“那些人疯了,我没疯,五十人怎么和四百多人打,赶快逃吧!”,诸如此类的话。

    刘彦像极没看见那般,他问:“有‘通’这个姓氏吗?”

    听见吵闹的通定看到不断有人不顾道义脱离队伍准备逃跑竟是羞红了脸,他被刘彦看的尴尬万分,咬牙:“我和我的同村不走!”

    刘彦惊讶了:“还真有‘通’这个姓氏啊!”

    他会在意那些只会逃命的家伙吗?经历数次救人没被感谢反而被无视和抛弃,可以说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再经历时根本没有愤怒的必要。

    倒是通定令他感到很意外和欣慰,在这个乱世有胆量的人不一定能活下去,不过连反抗和自救都不会的人,他们就算这次不死下次也第二十五章:杀胡(上)会死,而且是很窝囊的死去。

    通定和他的同村虽然也在害怕,脸上有恐惧很正常,但是他们至少知道抛弃愿意救自己的人逃跑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这是一场看起来没有胜利的厮杀,不过他们选择跟随刘彦一起战斗。

    数千人还在离散,他们用看傻瓜和白痴的眼神最后看一眼刘彦和他的骑兵,最后惋惜扫视决定留下来的人,如此叹息:“留下来有什么用呢?打不赢的,想活命只有一直逃……”

    简又开始在笑了,他注视留下来的人:“应该有八百余人没走?这次似乎赚到了!”

    不少人走向刘彦,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一些头目或者首领?

    当前一个看起来很瘦小的人拱手做躬:“壮士,如你所讲,徒步只会被追上杀死。”他笑得有些解脱,“壮士高义,我等不敢弃。如若被从后面杀死决然无脸去见祖宗,不如跟随壮士与胡人血战而死,以慰先祖之灵!”

    后面的人相续抱拳:“我等皆愿血战而死!”

    一种莫名的情感先是悄悄地,随后是浓烈地,最后是无法阻止地冲击着刘彦,事先他完全没想要会有人留下来,通定的停留已经让他感到欣慰,觉得汉人不完全是羔羊,只等做出解释让通定带人离开。没想……,愿意留下来的人会有那么多!

    近千人,尽管不整齐也没什么气势,他们先是略有些混乱地喊着“血战而死”,慢慢的汇集成洪流:“血战!血战!血战!”

    拓跋秀目瞪口呆,简惊疑不定,五十余名骑士彼此面面相觑……

    他们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以前不管刘彦再怎么努力和拼命地去救助晋人都是毫无意义,他们虽然嘴巴不说心里还是很埋怨,突然看到反差这么大的场面,怎么不惊,怎么不疑?

    一股暖流在刘彦的胸腔游荡,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有一种想要嚎啕痛哭的冲动。

    看到太多的麻木,无数汉人卑谦地跪倒等待羯人将武器捅进自己的身体,他们只会用绝望和泪水来埋怨残酷而血腥的屠杀……

    祖先的荣耀被抛弃被埋葬,失去自信的汉人们变得只会自怨自艾,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我会生为汉人呢?要是胡人该多好,就能像他们过奢华的生活,想要怎么欺凌汉人就怎么欺负了。”

    他们被胡人抢劫时要陪着笑脸,因为他们的身后没有强悍的军队……

    普通胡人抢劫朝廷的大臣,该大臣向君主投诉时只因为说“胡人抢劫”没说“国人”要说自己犯了死罪。君主原谅了大臣,该大臣需要谦卑屈膝感恩,说“抢得太好了”,他很愿意继续被抢。

    刘彦抽刀前指四十五度,咆哮:“杀胡!”

    拓跋秀脸sè变得很难看,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爱财且没什么族群观念的简乐呵呵:“杀胡?对,杀胡!杀光他们,抢光战马!”

    剩余的气势按照习惯驱马排在刘彦后面,他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杀什么都无所谓,有刘彦这个厉害人物在,只管跟着向前冲就是。死了拉倒,没死当捡回条命,反正如果没有刘彦他们早死了。

    远处的敌军早就察觉到异常,不过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行动。

    近千吼得颈部血管凸出的青壮喊着“杀胡!”,乱糟糟要往前冲时背刘彦出声制止。他们这么一窝蜂冲出去先不说能不能追上敌骑,没有配合没有阵型,只要那股敌骑有点智商,那么面临的绝对是一边倒的屠杀。

    “列队,排列成紧密方阵!”

    刘彦尝试指挥,不过效果很不好,没办法只能让其他人加入进来协调,最后总算摆出一个松散的椭圆形方阵。

    远处的敌骑有行动了,他们缓缓地向前移动……

    无可奈何地,刘彦没有时间再调整阵型,他拉扯缰绳让战马“噜律律——”立起来,长刀所指,再次纵声咆哮:“杀胡!”!!!

第二十六章:鏖战(中)

    生活一片胡忙乱,最迟周一恢复更新速度,到时候每天三更。见谅,请见谅。

    ·

    惨叫与死亡,战场上永远的主旋律,无数人就是在这种惨嚎的鸣奏中倒下。

    挥舞兵器的勇士,他或许在欣喜杀死一个敌人的同时,脸上泛着笑容然后被一把利刃终结生命。

    尽管战场显得极为胶着,可是依然无法从冉闵的表情上发现什么异常,那沉静如水的脸庞轻松惬意,仿佛身处的地方不是战场,而是踏青的所在。不断有人倒下的一幕幕惨烈场景,在他眼中似乎是风景秀丽的景sè,看的是那么的愉悦。

    自开战伊始,羯军已经发动了六次冲锋,难以想象看似单薄的第二十六章:鏖战(中)悍民军是怎么抵抗住攻击?他们不止承受住来自羯军的攻击还对羯军造成大量杀伤,原本在城墙边的战线不断往前推进,军阵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地的尸体。

    作为悍民军的统帅,冉闵有着一种奇特的魅力,一言一语都将牢牢地控制住由近万士兵组成的战争机器。高效率的杀戮机器就是在他看似简单但却极有针对xìng的命令中不断进行厮杀,如果说这台战争机器是由近万的士兵充当零件组装而成,那么他就是控制这台杀戮机器的大脑!

    “主公!”一个身穿偏将甲胄的将领手指右侧:“乞活军在向我们靠近!”

    这名将领叫周涛,是乞活军的主簿,同时也是冉闵的左膀右臂,极受冉闵信赖。

    周涛意有所指,乞活军派出的不是jīng锐部队,出城的是一帮乌合之众,这帮乌合之众没有直接冲向羯军而是靠近悍民军,极有可能会冲乱悍民军的阵型。

    冉闵转头看去,那部乞活军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奇异的是羯军似乎无视了他们的存在,或者是有意让那部乞活军靠近。第二十六章:鏖战(中)

    他观察了一会有了自己的主张:“无妨。那部人马只是靠近,自会在右翼停下。”

    周涛坚持:“派人看住右翼吧?”

    冉闵“呵呵”笑着没有反对。

    果然,正如冉闵所猜测的那样,刘彦所率领的乞活军在接近悍民军大约一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并且极力在约束士卒结阵。当然,他们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注定无法摆出什么像样的阵型,只是简单的围拢成一个椭圆形的阵型。

    “指挥那些人的是刘彦吧?”

    “是他。”

    “呵……,张昕乐不地道啊,怕我招揽先下手为强,招揽了却不重用。”

    “乞活军一向这样……”

    主帅在轻松交谈,悍民军的杀戮却是没有停止,一声声的战鼓声中,军阵一如既往地向前推进。

    在另一方,约束士卒结阵的刘彦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镇定,在十几位军官的要求下,他赫然成了将近两万三千人的指挥官。一个从来没有该类指挥经验的人一时间突然负责起两万三千人的指挥权,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军官们之所以愿意暂时听从指挥理由很简单,在冉闵为了提升本方士气的授意下,刘彦指挥近千步兵与四百骑兵交战的事情被广为宣传,刻意营造的“光环”笼罩下,身不由己的军官们都清楚不能各自为战,希望刘彦能够再创造出奇迹。这也就有了暂时服从的事情发生。

    石世期望的事情落空,乞活军没有冲击悍民军右翼,而是在右翼结阵固守,这令他感到很失望。在失望之下,他本想调集兵力去攻击那股乞活军,可是一观察才发现战场已经差不多饱和,如果想攻击那股乞活军必须抽出空间,不得不放弃。

    战场当然会有空间,也就是交战的场地,并不是说要投入多少兵力就能投入多少,想要攻击乞活军就需要降低对悍民军的攻击力度,得不偿失的事情石世不愿意做。

    在这种态势下,刘彦有时间慢慢适应过来,他指挥的手段显得极为简单,让各部结成方阵,数个方阵再叠加成一个大方针,看上去椭圆形的阵型或许没有多少进攻力,可是自保的能力却有了。目前他们也仅是希望能够占据一个空间自保,至于进攻,指挥协调xìng还没建立,进攻只能是奢望。

    整个战场的态势一直在发生改变,悍民军出城作战之后,羯军开始在其它三个方向对广宗城施加压力,直至悍民军开始向前挺进,广宗城城东的羯军不出意料的攻城了,随后城南的羯军也发动了试探xìng进攻。

    以广宗城为中心,喊杀声震天,如果从高空往下看的话,不断有军队围绕着广宗城在移动,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加入城北的作战,作战意图分明是想集结起优势的兵力消耗掉出城站在悍民军。

    人在城墙观看战场的张昕乐,他眼睛里满是羡慕的看着悍民军,乞活军由于本身策略的关系构造十分混乱,集全军之力也无法建立一支有如悍民军战力这么强悍的军队。

    确实,也正是因为冉闵有悍民军这支部队才占利益组合的领头羊位置,乞活军尽管不下于三十万人,但是却只能做从属,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冉闵麾下不止悍民军这支部队,除了一万余悍卒组成的悍民军之外,他手里还有一支由两万骑兵组成的飞骑军和一支十万步兵的杂牌部队。

    张昕乐对于外面被屠虐的乞活军所属毫不在意,甚至懒得管那股两万多人的部队为什么会待在悍民军右翼没有对羯军发动攻击。他抬头看了看天,呢喃:“差不多了吧?”

    站在张昕乐旁边的刘风回应:“后将军,狼烟已经准备完毕。”

    “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张昕乐注视拿悍民军无可奈何的羯军:“这一仗之后,中原又要变天了……”

    西方飘来了一大片的乌云,是的,要变天了!!!!

第二十六章:杀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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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队之所以是军队是因为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懂得战斗技巧并服从军令,他们的个人作战技巧不一定要很高超,不过阵型却是必须排练的。

    冷兵器战争极度依赖阵型,指挥官便是按照局势选择军队要摆出什么样的阵型才能获得胜利,一支不懂得摆布阵型的军队没有资格冠上“军队”这两个字,充其量也就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农夫,简单的称呼就是乌合之众。

    近千怀有战死觉悟的青壮,他们不会阵型,也许连基本的作战技巧都不会,甚至超过半数没有武器,哪怕是拥有武器也只是一杆被削尖了的木棍。

    经过长久的生第二十六章:杀胡(中)存与死亡相伴的夜,东方天际仿佛是为了观赏一场血腥的厮杀悄悄的泛白。

    rǔ黄sè的阳光之下,五十余名骑兵和近千的青壮背靠朝阳,左依斜坡,右伴溪流。他们或是紧张或是平静地立着遥看已经完成加速的四百余敌骑,很多人不自觉地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情绪紧张使得很多人互相靠向同伴,原本松散的椭圆形方阵在这种氛围下变得紧密。

    几百名骑兵驰骋的场面很是壮观,马蹄声有如响雷一般的奏响,大地在硕大的马蹄奔踏中颤抖。飞奔的战马前首不断地摇晃,马背上的骑兵随着摇晃的频率摆动身躯,他们喊叫着“哟呵——哟呵——”挥舞手里的兵器,气势逼人地滚滚向前。

    “稳住!稳住!”

    刘彦是第一次指挥近千连步卒都算不上的农夫与人交战,而且交战的对象还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骑兵!

    他们只有五十余骑,与四百余敌骑对冲根本没有胜算,因此在刘彦的排布下五十余骑被列在陡坡旁边,近千武装农夫占据中间的道路,独独让出土地松软的溪岸第二十六章:杀胡(中)。

    四百余高速驰骋的敌骑笔直向前,他们狰狞着脸庞喊叫,座下战马的马蹄踏动翻起了草屑,快速前进时背后吹起了灰黄sè的沙雾。

    五百米……

    排列成方阵的青壮神情紧张,他们死死地咬着嘴唇,任由鲜血沿着嘴角流淌犹不自知。

    三百米……

    很多人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若不是被包裹着无法脱离,相信会有人脱离方阵逃跑。

    一百米……

    惊恐的喊叫开始出现,更多的是壮胆般的吼叫,“杀胡!”与“血战”不是那么坚决和有底气的响彻,不过很快被滚滚的马蹄声掩盖。

    刘彦看一眼有些动摇的己方方阵,无法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一点什么。

    他和旁边的简交代几句,简得到命令后率领骑兵脱离阵型,他们不是径直向敌骑冲去,而是绕着前往敌骑的右侧。

    八十米……

    刘彦大吼:“准备……”

    通定颤抖着嗓子重复:“青壮上前……”

    方阵中跑出大概一百五十名手持木枪的青壮,不分先后他们奔跑着作势投shè手里的武器。

    “五十步!”刘彦的命令一如既往的响亮,他睁大眼眸,十分突然且正确地咆哮:“投shè!”

    通定率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里大约两米的削尖木枪甩出去,木枪脱离手掌的瞬间被一股惯xìng拉扯着翻滚在地。他举目望去,一杆杆木枪在空中飞舞,耳边传来了“全部向左右两侧跑!”,顾不得看有没有shè到人爬起来玩命的飞奔。

    “嗡嗡”的呼啸声在空气里奏响,飞舞的木枪无规律地直向翻滚着,它失去了向前的力道开始下坠,角度并不正确,前端率先破开泥土,枪身陷在地面,“噗”的一声仿佛是在发出失望的叹息……

    就在木枪插进泥土的瞬间,一个满脸错愕,前胸被一杆木枪穿透的敌骑轰然坠地,“咔嚓”一声枪身随着与地面相撞断折,死去的骑兵被一股力道抛着滚动,他的胸膛诡异地开了一个大洞,内脏、血液、排泄物开始涌出。

    敌骑无甲,直接中枪或者被擦中的骑兵相续坠马,滚滚的马蹄声中轰鸣的坠地声并不明显,却是震撼人心。

    简领着五十余骑游弋在旁,他刚刚看到了震撼的一幕,己方投shè出去的木枪并不算多,但是杀伤力却出乎意料的好。

    投shè出去的木枪大多数shè空,只shè中三十余敌骑,有些是shè中人,有是shè中飞奔的战马。shè人只是单体杀伤,shè中战马致使毙命的马匹在飞奔中倒地滚动,后面驰骋的骑兵根本来不及改变方向就一头撞上去,一时间人仰马翻。

    游弋中的简在寻找战机的同时,那边两方人马已经接触……

    许多投shè木枪之后没来得及跑开的青壮被迎来的敌骑凶猛地碰撞,他们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响着骨骼碎或折的声音飞出去,抛出去的尸体再被无数只碗口大的马蹄踏过,尸身成为一块破布,骨肉合鲜血溅得满地皆是。

    刘彦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死死盯着还在飞速靠近的敌骑:“举枪!”

    前排听见吼声的青壮下意识将手里的枪前举,还没反应过来时眼前出现黑影,随后脑袋一“嗡”身体传来了非人的疼痛,他这一生最后的想法是:“我被撞到了……?”

    一匹又一匹战马在马背上的骑士驱动下撞向人墙,惨嚎和猛烈的碰撞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就像是一首用死亡来演奏的交响曲。

    这一刻恐惧已经变得无关紧要,身在战场的大多数人脑袋一片空白,身躯与战马的相撞,从马背上飞出去的胡人摔在青壮的头顶,不少人被砸翻后愣愣地没任何动作,摔得七晕八素的胡人爬起来挥刀砍杀时,周边的人才像是回魂那般扑上去拳头猛砸。

    在很多人的想象中,骑兵就应该是骑跨在战马上潇洒地砍杀步兵,事实上如果步兵排成严密的阵型,骑兵第一波冲撞后场面就会变为徒步的厮杀。骑兵对步兵的威胁不外乎冲撞造成的杀伤,步兵的方阵溃败后变得松散骑兵驱使战马在后面追杀。

    骑shè?没有马镫的年代,有骑弩还行,没骑弩能奢望骑士坐跨颠簸的战马在马背上空出牵住缰绳的手去张弓搭箭么?

    面对看起来很混乱的局面,若是正规军刘彦的指挥或许还有效果,可是己方根本不是军队,他目下能做的是驱动战马在外围游走,寻机杀伤敌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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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鏖战(下)

    冉闵也在看天,西方飘来的乌云伴随着隐隐的雷鸣声,狂风开始呼啸,“呜呜”的鸣响声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他遥望前方的羯军,石世所在的位置向后退了百米左右,那杆绣着“赵(羯)——太子世”的大纛像极随时都可能被吹断。

    一出城门就进行逃跑的乞活军所部,他们将自己送向羯军的屠刀,四散之下几乎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除了少部份发觉不对返身凑向刘彦的战阵,其余皆被杀光。

    突然发作的风流让黄沙变得弥漫,身处战场的人们不得不眯起眼睛视物,这样一来战争的节奏竟是变慢了。

    因为风太大的关系越来越少,风沙使人难以睁开眼睛,第二十七章:鏖战(下)双方人马几乎是下意识进行脱离,战场上局势像极是一块麻木被撕裂开,缓缓地变成阵营分明的两块。

    他们在弥漫的风沙中立着,羯军那边一片喧哗,悍民军依然像是一头吞噬生命的猛兽沉默。

    “要变天了……”

    冉闵说出了与张昕乐同样的话,只是四个字含义却前所未有的重要,羯族已经占据中原数十年,残暴的种族政策之下,汉人可谓是生不如死。

    身为中原汉民的总领袖,他非常清楚需要面临的是一副什么样的浩劫,经过数十年的转变,中原成了胡人的牧场,汉人被屠杀震慑得几乎没有了血勇。也是时候变天了,家恨族仇无时无刻不在压抑冉闵的内心,他哪怕知道击败了羯族之后还要面对如鲜卑、氐族、羌族等等胡人的威胁,但他还是要报仇,不但是家仇还是族恨!

    “再不反抗北方汉人就要死绝了,以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我们要夺回属于汉人的江山!”冉闵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毅:“前阵变后阵,后阵变前阵;投枪手和弓箭手呼应。直第二十七章:鏖战(下)取石世大纛所在!”

    花费大量功夫进行沟通,确定别部司马以及下级建制的协调,刘彦终于能够有效的控制军队,他刚要配合悍民军进行有限的支援时,突如其来的风势卷来了大量的沙尘。

    观察战场的局势起了变化,悍民军已经变阵改成进攻姿态,目标直指羯军大纛所在,刘彦不假思索地控制麾下部队移向悍民军后面,希望借由悍民军这把锋利尖刀插向羯军本阵。

    变奏的战鼓声催动着战云,悍民军哪怕是仍然遭受羯军小股的sāo扰,他们的变阵依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流畅的队形变换中,随着盾兵与长矛兵的替换,投枪手渐渐移向军阵后方,弓箭手在军官的指挥下彪悍地脱离本阵疾速向前。

    军官不断挥舞黑sè旗帜,一声声“shè!”“发shè!”“shè箭!”中弓箭手借着顺风的风势倾力发shè箭矢,风将shè出的箭矢带的更远,那里传来了羯军不绝于耳的惨叫。

    在悍民军完成变阵时,刘彦所部也终于到达悍民军后面。

    由于不断有乞活军的人返回加入,此刻刘彦手底下已经有两万五千人,他们紧紧粘着悍民军,踏着尸体和血浆向前。

    冉闵拔出了战剑,他抚摸爱骑颈部的鬃毛,看向后阵的刘彦所部:“大丈夫杀胡尽在今朝!”

    他驱动战马在军阵的空隙游弋,慢慢地来到刘彦所部的阵前,洪亮的声音盖过了风的“呼呼”声,那道声音里满是兴奋……

    “我要说的话已经有人说过!他说的没错,‘你们的父母死了,他们被胡人砍下了脑袋!你们的妻女死了,她们遭受了胡人的jiān(河蟹)yīn屈辱而死!你们的兄弟死了,他们跪地求饶时被兵器缓缓地捅死!你们也将要死了,懦弱转身逃跑,然后被轻易从背后杀死!’。”

    “‘父母、妻儿、兄弟都死了,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他们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活着?都去死吧!’。”高高举起的战剑,威风凛凛的统帅,他殷切地注视被称呼为乌合之众的人群:“对!对极了!今天,就是今天!让我们一起并肩,一起勇敢的面对死亡!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冲上去与他们搏杀!”

    刘彦率先响应,他振臂高呼:“杀胡!”

    冉闵赞赏地看向刘彦,重复:“杀胡!富贵荣华,青史留名,皆在今朝!杀尽中原胡虏,彻底杀光他们!”

    喊完之后,冉闵调转马头直接领着亲兵加速驰骋,每战必斩敌百人的猛将要亲自冲杀了!

    低沉的吟唱率先从悍民军本部发出,深沉的歌声充满了厚重,它在昭示一支怀有必死决心的军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赴死疆场成为千秋雄鬼!

    《琅琊歌》全称《秦皇登泰山琅琊时刻》(注),它与《秦风·无衣》相比或许并不出名,但是其中的霸气却是昭然若揭!

    雄厚的歌声,属于华夏文明的四节音拍,来自华夏远古的传承,祖先在呼唤属于这个族群的子孙拿起兵器夺回失去的荣耀!

    四节音拍的诗歌,它在召唤,铿锵有力的呼唤!

    刘彦听到诗歌之初不明白,渐渐地他明白了诗歌的威力,同时也越加佩服冉闵的领兵能力,冉闵一个小小的措施让一群乌合之众有了求战意识,这便是名将与庸将的差别。

    **之内,皇帝之土。

    西涉流沙,南尽北户。

    东有东海,北过大夏。

    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器械一量,同书文字。

    rì月所照,舟舆所载。

    皆终其命,莫不得意。

    应时动事,是维皇帝。

    圣智仁义,显白道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那些原本并不怎么坚定的乞活军所部,随着歌声飘起竟是发生了令人意料不到的改变,阵阵的脚步声由混杂变为整齐,他们手握木枪,队伍奇异地变得严谨,吼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踏步向前。此刻,他们似乎听到了祖先的召唤,抛弃胆怯重拾血勇!

    ……

    《秦皇登泰山琅琊时刻》全文:

    维廿八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华,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rì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是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临察四方。尊卑贵贱,不逾次行。jiān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远迩辟隐,专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繁殖。黔首安宁,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寇贼。欢欣奉教,尽知法式。**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

    源自:《史记。秦始皇纪》!!!

第二十七章:杀胡(下)

    未知归属的敌骑第一波并没有将所有兵力投入战场,他们被投枪杀伤近五十余骑后立刻分为两个部份,大概一百五十余骑前冲的方向不变,剩余的两百余骑则是改变方向将注意力放在旁游弋的简等五十三骑身上。

    正确的布局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同时合理的分配总能用最小的代价给予敌人造成最严重的杀伤。除非骑兵愿意主动去与步卒发生接触,不然步卒根本追不上骑兵,所以步卒组成的方阵对他们的威胁最小。而战场除了步卒方阵之外还有一队骑兵,他们理所当然地想先解决掉那队骑兵,等待消灭同样机动力强悍的骑兵,步卒方阵还不任由宰割?

    两百第二十七章:杀胡(下)余骑转变方向的时候,简立即发现了他们的企图。

    简按照刘彦事先的指示并不与对方接战,他们座下的战马本来就是在运动状态,稍微调整方向后调转马头就跑。

    这个莫名其妙的的举动让敌骑感到迷惑后似乎有点措手不及?他们犹豫着是该追上去紧紧咬着不放,还是应该返回加入对步卒方阵的冲击。毕竟,双方都是骑兵,如果逃跑的那方不肯停下来,那么追逐就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追上几天几夜没能追上都有可能。

    步卒方阵的前方已经完全变形,交战的双方用不同的语言嘶吼着搏杀,身体素质和武器都处于劣势的武装农夫有勇气用血肉之躯去与战马相撞,可是他们无法扭转不利的局势,往往需要战死两三人才能杀死一名胡人。

    一个看起来十分老迈的农夫被一柄锈迹斑斑的剑捅进身体,下一刻因为痛的厉害脸庞变得扭曲,他用着最后的力气踏步向前死死的抱着敌人,捅进身体的剑从背后凸出,他死前的最后一刻仍然呢喃着“杀胡,杀胡……杀……胡!”,第二十七章:杀胡(下)失去灵魂的身躯还在执行最后的指令,骨瘦如柴的瘦弱身躯死死地缠住敌人!

    刘彦俯身挥刀,一颗头颅飘着喷洒血雨,动作迅捷且简单有效。

    两具尸体同时倒向地面,老迈农夫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无头尸体旁边的人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嘴角含笑……

    几十年来受尽的万般欺凌,忍受换来的是血腥的屠杀,发现再怎么忍让都无法活命时,他们长久以来遭受的耻辱需要用胡人的鲜血来洗涮,哪怕是几个换一个!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彻底杀死他们!”

    农夫不会作战技巧,他们抱着战死的觉悟,一个一个,一群一群,能看见活着的胡人就冲上去,前方有人倒下后面立刻补上,惨烈的一幕幕在战场的每个角落上演。

    每个人都在吼叫,他们发泄着恐惧,拾起被遗忘的勇气,唤醒了深埋的血xìng。

    对!杀光他们,杀死每一个能看见的胡人!

    一直躲在旁边观战的拓跋秀害怕了,那群人脸上的淳朴被狰狞取代,他们无视死亡争相向前。有时被扫视,她尽管知道他们不会冲上来,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恐惧。

    她看着用大量伤亡慢慢累积起优势的农夫,目光游离地呢喃:“狰狞咆哮,无视生命,只想杀死敌人。他们已经不是软弱的晋人了,是大汉天朝的汉人……”

    离战场大约一千余米的城池,破败的城墙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立一伙人,其中一名有着络腮胡的男子目光锐利地注视战场,他身材十分高大,在一身玄甲的衬托下显得威武非凡。一只有着老茧的手掌紧握腰间的战剑,从浮出的血管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激动或者兴奋。

    在破败城墙的后方,一队队赤luo上身只穿一条束裤的士兵砌成一列列方阵,若是一个方阵有五百人,那么这里足足排列着一万名士兵!

    整齐列队的士兵崇敬地看着站在城墙的威武男子,他们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响声,就是那么笔直的站着,给人一种jīng锐的感觉。

    在城池的东南方向距离城池大约五里的地方,森林间草丛里布满了士兵,这些并不是全部,就在刘彦厮杀战场的山坡后面,至少两万的骑兵像极是在等待什么似得无声无息的停驻。

    “永曾,他们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吧?”有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他也穿着玄甲,不过玄甲上的装饰却是比那名威武的男子少了许多。他不无担忧的看着东北方向:“若是让符洪的斥候发现我们埋伏起来的军队,那这些人就该死了!”

    “无妨!”不需要太多的悬疑,他是恢复了汉姓的冉闵无疑,“那场厮杀无意间吸引了符洪外遣斥候的注意力,我们埋伏的军队被发现的可能xìng变小。且耐心等待便是。”

    早在昨天傍晚冉闵就从斥候那里知道有一股人数大约六千的人正在被胡骑追杀,他没有想过是不是要派出军队营救,战争需要残酷无情,他们在这里设伏准备伏击符洪的军队,因为一股被追杀的农夫而暴露计划失去战机,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无法评判那么做对不对,站在被追杀的一方会想“口口声声为了吾族吾民,竟然见死不救”,而冉闵麾下的将领理所当然会答“为了大局,牺牲在所难免。”,不同的角度和定位有着不同看法,很难去说叨什么。

    冉闵原以为被追杀的人群很快会通过这里,在刘彦等五十余骑出现时甚至还惋惜“前后夹击,天意如此”,没想到后面出现的骑兵不但没有攻击反而组织溃逃的人结阵反击!这简直出乎他的意料,等待听见远远传来的“杀胡”咆哮时,他莫名的激动了。

    杀胡是他早就想喊出的口号,可是由于身份地位和现时局势的关系他不敢喊也不能喊,那一刻听见有人赤luo裸的咆哮“杀胡”,他一时间五味杂陈……

    “那名骑士真是骁勇!”有着山羊胡子的将领并不是冉闵的直系,他叫张昕(xin)乐,属于李农麾下的讫活军将领,“如此猛将若是不死,可招揽至麾下!”

    不知道什么原因,冉闵沉默了。

    战场的厮杀还在继续,刘彦发现还没有解决完冲阵的敌人,那边的两百余敌骑调转马头朝这里驰骋来时,深深的皱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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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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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从作战到此刻,悍民军终于喊出了口号,震天的“杀胡!”辉映着刘彦所部的“杀光他们!”,赤luo裸的杀戮号令声中,冉闵领着两百余骑率先发动冲锋,他们就像是一枝shè出的箭矢那般破开了被风沙吹得找不着北的羯军前阵,势如破竹地向着羯军主帅大纛方向冲杀。

    大风狂舞,羯军所处的位置正是下风的地势,在弥漫的风沙中他们难以视物,整个军阵笼罩在灰黄sè的尘雾之中,喧哗声和战马的嘶啸听去极为混乱。在这种情况下,羯军的主帅的命令无法有效的传达,各部之间也无法沟通,一时间陷入第二十八章:诗的力量无指挥的各自为战状态。

    羯军的将帅们,他们在风起的时候就意识到“大事不好”,打仗极度依赖天时,有时候明明占据绝对的优势,可因为风势的关系都将使得态势瞬间畸变,甚至是因为处于风势的下方导致战败。

    风势可以让箭矢飞的更远,而这并不是全部,最要命的是风会带着沙尘,士兵们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会紧张,失去战力倒是其次,致命的是很有可能因为无法视物和紧张,稍微一个不对就会互相残杀。

    当冉闵与两百着甲骑兵冲刺时,前方的羯军被杀得哀嚎不断,因天时改变而显得混乱的战场,哪怕是羯军想向主帅报告战况都无法马上通知,他们派出去的传讯骑兵不是被乱兵裹着就是失去方向,再被紧随其后的悍民军冲阵。

    前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简直吓坏了羯军的士兵,他们无法看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将领们也没有下达新的命令,将搞不清楚状况的羯军弄得手足无措,有个别的地方仅是士兵之间的互相碰撞就刀兵相向,自己人莫名其妙第二十八章:诗的力量的先杀了起来。

    弥漫风沙对组织严密的悍民军不是障碍,他们的指挥系统完善,军官挥舞的旌旗就是进攻的方向。

    刘彦所部则是临时编凑,尽管已经有了初步的协调xìng,受于局限也就只能牢牢跟在悍民军后便捡漏的。饶是这样,他们在冲锋期间还是杀死了不少羯军,看似简单的冲阵和对胜利的渴望,一群乌合之众竟也胆子大了不少,有限地主动去挡下左右两翼试图靠上来阻止悍民军的羯军。

    目前他或许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但是只要拥有一个舞台,在他领先于这个时代将近两千年的知识下,新的治理理念,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方式,等等,一定能够改变很多。

    现在,这场战争就是刘彦登上舞台的台阶!

    隐隐之间,浩大的喊杀声中诗歌再起,那句出自《诗经·小雅·北山》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像是魔咒一般,催动着汉人忘情的拼杀。

    不是古人无法理解诗歌的伟大之处,不管识不识字,有些诗歌就像是牢牢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几千年的累积和熏陶,特殊意义的诗歌一旦吟唱,能够给予华夏子孙涌出无穷的力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间所有的土地都属于君王的领土,既“宇内之土”。这里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包括中原以及华夏文明已经探知的所有土地最终都会变成“王”所在国家的疆土。寓意着征服,不断不断地进行征服,占据所有想得到的土地,将它变成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最好的写照就是华夏民族从黄河源头的一个小部落发展成一个大族群,不断开阔和征服的文明史中,适合生活的中原被华夏占领了,可以耕作的淮南被插上了王旗,就是在这种不断征服的前提下,华夏民族拥有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可以说,除了有限的几个朝代之外,几乎每个华夏朝代都有开辟或者从其他族群那里抢占土地。

    而在当时,“君王”其实就是“国家”,既是说所有土地都是属于国家的疆土,并不是说族群里的人不允许拥有私人的土地。

    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被创造出来的时代,它是属于chūn秋时期,那个时候君王之下还有臣(诸侯),臣就是领主,拥有土地治理权的权利,领主之下还有大夫、武士等阶层,他们只要有能力都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

    天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变成了“所有土地只属于君王”的奴隶式社会,一个充满了征服yù望的民族最终变得只剩下守成和不思进取。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所有已知的国家,包括异族建立的政权,他们都是华夏需要去征服的对象,在军队的征战下,所有国家都将被打得臣服,拜倒在华夏君王的脚下。

    如果了解这句话的历史含量,那么将知道是什么给予汉人力量,使得他们前后改变那么大。

    这就是诗的力量!

    正所谓将是兵胆,冉闵的骁勇使悍民军忘记疲惫只顾向前,同样有很高“武力值”的刘彦,他此刻却“受困”了,根本无法畅快地厮杀,无时无刻不是费劲心力在协调本部的动向。

    虽然没有率领数万人厮杀的经历,可是刘彦有自己的优势,他的优势是知识,晓得一些为将者的基本常识。

    为将者并不需要多么强悍的武力,将领的主要作用就是协调军队,约束部众不溃散的同时指明进攻和防御的方向。其实仅是这些也就够了,只顾冲杀不会协调的那叫斗将,斗将所指的是猛士、勇士,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为将者,懂得协调才是真正的将领,更高明的是帅才。

    悍民军刚刚防御姿态时是不动如山,转为主动攻击姿态的悍民军再次发挥出使人战栗的强悍攻击力,成锥形的攻击阵型不断破开挡路的羯军,他们冲杀而过留下的是遍地的尸体。

    遭受猛烈攻击的羯军前阵竟是一击即破,刘彦所部即将冲进羯军本阵时,他发现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羯军的混乱已经演变成在沙尘中自相残杀的局势,悍民军兵力少只能不断冲阵而无法将羯军的混乱扩大,这时只要稍微“推”羯军一把,混乱必将扩大。

    面对这样的好机会,刘彦没可能会错过。他当即改变冲杀路线,让那些司马率部冲击羯军混乱的军阵,制造更大的混乱。而他自己则是领着近一万人追着悍民军,径直杀向羯军最高号令台的所在地。!!!

第二十八章:睚眦欲裂

    从开始厮杀到现在时间也才用了大概两刻钟(半小时),不是很激烈但显得很残酷的搏杀让地面躺满了失去生命的尸体,其中大部份为汉人。

    骑兵对步卒的冲击有很强的杀伤力,战场最前沿倒地的大多阵亡者身上并没有太明显的伤痕,从口鼻不断涩出的殷红血液,还有尸体扭曲和凹陷的痕迹看去,他们是因为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在第一时间战死。

    视野越是往内延伸,搏杀的残酷更是明显,地面上布满了各种死状的尸体,鲜血汇成了一条条流淌的曲线,很常可以看见抱在一起被木枪穿透的战死者。那是汉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与胡人纠缠,然后他的同伴,也许是第二十八章:睚眦yù裂两个,可能是三个,一起持着枪杆奔跑着刺出木枪,尸体才串联起来。

    无法说明白武装农夫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战斗,刘彦看太多那样的场景,他们有时候根本是存心找死,差别就是死前想拉胡人垫背,只不过有人成功了,有人没有成功。

    战斗伊始,近千的汉人很多变成了尸体,同伴的倒下没有让他们崩溃,他们看见太多的死亡了,种族屠杀爆发后,可以说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死去,他们的家人大多已经惨死在胡人的杀戮之下。隐藏太久被爆发出来的血xìng,他们搏杀起来完全是以命搏命,抱着一个胡人一块死不亏,杀死一个胡人有赚的想法,他们觉得死了也不冤!

    两百余敌骑改变方向朝战场冲锋而来时,能站立的汉人已经剩余不到四百人,刘彦苦涩的发现在绝对的劣势下没有办法扭转局面。

    他很清楚一个事实,搏杀已经让方阵变得散乱,不用说还没有彻底解决掉第一波的敌骑。在这种情况下,两百余敌骑一个冲锋,还活着的汉人在敌骑反复驰骋几次第二十八章:睚眦yù裂后,他有战马或许没事,而那些徒步的同胞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在外游弋的己方骑兵身上。

    胡骑改变方向时,快速反应过来的简领着五十余骑紧随跟上,这个像极守财奴的家伙能看明白,要是没有他们的介入,那些“财富”就要被几个冲锋全杀了。而这结果是他绝对不答应的!

    发现有骑兵即将驰骋而来,最先紧张的不是汉人,而是与他们战成一团的胡人。

    骑兵冲锋起来可没有那个时间辨别战场上谁是友军谁敌军,飞速驰骋的战马只会进行蛮横的冲撞,哪怕cāo控战马的骑兵不想造成误伤,他座下的战马也认不出谁是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胡人十分清楚继续纠缠下去自己的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混战之中,二十余还活着的胡人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想要驱散不断扑来的汉人,他们必需在骑兵冲锋来之前进行脱离。可是,已经杀红眼的汉人根本不在乎,有骑兵冲锋而来也罢,冲上去被胡人杀了也罢,他们只知道趁还活着努力去杀死眼前的胡人。

    战斗进行到现在,第一波冲阵的胡人早被汉人不要命打法给震撼住了,他们完全没搞明白先前还有如丧家之犬般只会逃命的汉人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样。被唬住的胡人越打越惊,不断看见有汉人“丧心病狂”地抱着敌人一块死,他们难免感到惊恐,厮杀起来底气也不是那么足了。

    现在,他们想脱离战场被死死地缠住,原先的意气风发消失无踪,只感到yù哭无泪。如果不是停下来会被杀死,他们早不想打了。

    冲锋中的胡骑每时每刻都在加速,最前方的骑兵看到惨烈的战场时彻底惊讶了,他们原先还以为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当看见己方的人不但被缠住,汉人阵亡率超过一半还没有崩溃时,他们显得异常郁闷,之后是觉得难以置信。

    刘彦再次击毙一个胡人,他不断重复大喊:“向我x拢!”

    命令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双眼赤红的汉人只顾追着试图逃跑的胡人,追到后就是一起扑上去,用原始的方法张开嘴巴咬,直到把胡人杀死!

    在一旁观战的拓跋秀身躯早就缩成了一团,不断呢喃“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任谁看见嘴里嚼着人肉,浑身充满死亡气息的几十上百人赤红双眼拼杀都会感到恐惧,更别说她是一个胡人女子了。

    她现在最怕的是,那些杀红眼的汉人会不会向自己这边移动,忘记她是一伙的,给活生生的咬死,然后吃下去。

    冲锋的胡骑终于接近,不少汉人痴狂地吼叫着,他们不躲不避,发疯似得迈步奔跑,主动撞向胡骑。骨裂声和人体落地声再次响彻战场,躲开冲撞的刘彦露出了悲痛的表情。

    在他看来,汉人们不是不知道有敌骑冲锋,他们累了也不想躲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决定上演疯狂,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用燃烧的生命将胡人撞下马,给同伴创造机会也值了……

    城墙之上,观看战场的冉闵等人动容了!

    张昕乐看得膛木结舌:“这、这、这……血肉之躯奔跑撞向敌骑,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真是一群视死如归的勇士!”

    冉闵一如既往的沉默,他明白是什么给了那些人勇气,是父母妻儿的惨死,是胡人血腥的杀戮,是想要解脱的情绪……,太多太多了。曾几何时,在他父亲(冉谵)死后,他也有过这种疯狂。

    节奏很快的踏步声从城墙的马道传来,一名jīng壮的士兵来到冉闵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斥候回报,城东直道的十里处发现敌军前锋!”

    冉闵刚要说话,一道苍凉的号角声“呜呜呜……”的响了。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三个胡骑一边驰骋着一边吹响号角。

    从他们这个高度看去,在那三个胡骑后面约五里,一道巨大的黑幕移动着,那是密密麻麻的骑兵!

    那名禀报的士兵神情变得紧张,他刚刚回报敌军还有十里,话都还没说完,敌军的号角就吹了。这算是误报还是谎报呢?反正足够被拉下去砍头了。

    “你且下去休息。”

    这名士兵有种再生为人的庆幸,他感激地再次抱拳致意,不敢再说什么,倒退着离去。

    冉闵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是一名领兵经验丰富的将领,不会不懂得己方斥候发现敌军行踪回来禀告时,在路途上需要花费时间。己方斥候在返回的同时敌军也在前进,如果敌军急行军的话,和斥候前后抵达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实也就是那样,没有无线电的时代,探查敌情需要人亲自探索,发现敌人后不可能马上进行报告,还需要返回。而返回必然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敌军停驻也就罢了,敌军没有停止不前的话,双方前后到达并不让人感到意外。斥候的作用是争取率先发现敌军,以便本方的军队借着时间差进行战前准备,这是斥候的主要用途之一。

    另一边,看着不断有己方人马被敌骑撞飞的刘彦睚眦yù裂,他会合简等五十三骑要扑上去时,突然奏响的号角声却是让那些胡骑开始撤退。

    虽然恨不得追上去杀光胡骑,可是理智让刘彦选择没有追击,他看着残存不到百名的汉人,心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这就是战场,血淋淋的战场,两次碰撞,近千人只幸存不到百人,如果不是胡骑主动撤退,死绝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胡骑完全占据上风为什么还要撤退,不过可以肯定不走会全部死在这里,刘彦收拢还活着的汉人期间,一阵号角声又吹响……

    他转头看去,右侧方的溪流那边的地平线出现了一道会移动的黑幕,刹那间他脸sè彻底变了:“胡骑!密密麻麻的胡骑!”!!!

第二十九章:远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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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身在羯军后阵的氐人符洪,在石世决定率领全军前来广宗城之前,他就劝说:“广宗城的虽有地势(战略)意义,但却无关痛痒。悍民军和乞活军之所以在广宗城集结一定是有yīn谋,以其集结全军扑向广宗城不如牢牢占据邺城。”

    可是石世根本置之不理,石世觉得那是一个消灭冉闵的最佳机会,一旦击杀了冉闵,那么李农就成了板上的鱼肉。只要瓦解战力最强的冉闵所部,那么到时候就能空出手脚,到时候无论是“传统墙头草”乞活军还是那些宗族武装,还不是想圆就圆想扁就扁?

    公正的说,石世的策略没第二十九章:远大抱负?错,大多数胡人也赞同,然而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狗屁倒炉的混账事。

    任何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野心勃勃之辈,特别是战乱的年代,什么旮旯地方都能找出一两个“怀有抱负”的人,而这个抱负一般都不小。

    话说刘季(刘邦),他还是一个无赖在骗吃等死时,看见秦始皇的仪仗都能感叹一句“大丈夫理当如此”,然后整天嚎叫《大风歌》来向周遭的人展示心中的远大抱负(野心)。“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是谁都能想的么?那是皇帝才能干的事情!

    再说项羽,被通缉得犹如丧家之犬到处逃命,偶然间撞见始皇的东巡车驾,也来一句“吾可取而代之”。

    陈胜一个囚徒,因为徭役迟到犯了秦律将会被砍头,怕死之下破罐子破摔,嚎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扯旗造反。

    这三位开了一个前例,那就是得不到的可以用抢的,无数英雄豪杰眼前一亮,嘀咕“以后谁说咱是贼就和谁没完,咱这叫有远大抱负”,同时也给无数野心家挑起一盏明灯,秦始皇开创那么多第二十九章:远大抱负?前所未有的伟绩,那些推翻他的敌人在获得胜利后被诋毁为暴君,让这些野心家知道“无论用什么龌龊手段,只要胜利史书都将由我书写!”。

    世界由此变得多姿多彩,不管有没有实力有没有能力,只要不爽或者有野心都能扯大旗喊一句什么口号,然后干造反这份有风险但是成功了就能强(河蟹)jiān史书的光荣职业。

    在西晋崩溃之后,中原大地变成胡人的牧场,有“远大抱负”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得多……

    氐人首领符洪,他虽然是羯赵麾下的将领,可是一直以来也拥有自己的野心。他经常向儿子苻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羯人可以占据大好河山(中原),我们氐人为什么不行?”。这个苻健继承老子的遗志最后还真扯大旗造反,然后创建了一个王朝,国号秦(前秦)!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符洪哪怕反对也领着本部人马应招,虽然有出工不出力的事实,但是好歹还是来了。羌人首领姚戈仲更加干脆,在石虎的威势下他乖得像一只猫,可是石世根本镇不住这位羌人首领,他就干脆接诏不应招,来个保存实力。

    有眼睛能看的话,他们非常清楚这次作战石世所属已经显露败势,符洪这位有“远大抱负”的羯将无视石世“率领本部人马接替防御”的命令,他异常干脆地命令本部人马脱离大阵,然后在石世跳脚的破口大骂中回营收拾家当。

    其他羯将有样学样,他们领着本部人马玩“保存实力”的勾当,以至于冲阵中的冉闵越打越顺手,悍民军追着羯军像是追赶兔子那般轻松,刘彦所部这时候才发觉他们也挺厉害竟是打得不可一世的胡人节节溃败?

    站在城墙上的张昕乐一脸的愕然,他十分怀疑是不是上天在帮助冉闵,竟是在这个时候吹起了大风,用沙尘将羯军笼罩以至于陷入混乱,使得冉闵的悍民军轻易地突破羯军前阵,势如破竹地向石世所在的位置逼近。

    纵观战场走势,有绝对人数优势的羯军暂时陷入混乱,号令不通致使不但无法指挥还让局部出现互相残杀的情况。就是在这种态势下,悍民军以及一部份乞活军占尽了便宜,面对指挥不灵光和想要保存实力的羯军,他们在混乱中杀得畅快淋漓,挺进的速度之快绝对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

    张昕乐没明白羯军到底是在想什么,一整个大阵变得有些四分五裂,一些羯军竟是在这个节骨眼脱离战场,有悍民军的强硬挺进,再加上刘彦所部在阵中左冲右突,羯军混乱的局势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更加糟糕。往往是羯军的将领刚刚收到来自于石世的命令,等待他们想要执行命令时情势又产生变化,更别说那些无视石世命令的部队,使得战局变得越来越恶劣。

    似乎发现情势失去控制,在这种现状下石世选择命令军队战术xìng后撤。混乱的局势下,本来他的这个命令可以说是非常正确的,可是有了麾下将领的yīn奉阳违再加上有悍民军和乞活军的陷阵冲杀就不一样了。

    收到命令的羯军无法进行有次序的撤退,各部争先恐后的争夺位置时,他们本来就非常脆弱的防御体系终于崩溃,这样一来比各自为战更加糟糕,逐渐有全局崩溃的趋势。

    “升狼烟!”张昕乐看上去并不怎么快乐,他下完命令后,挥退闲杂人等,忧心重重地对刘风说:“这不是我们要的结果。羯军崩溃得太快,冉闵的实力没有太大的损失。”

    这场战役到现在已经可以说大势已定,有那两股奇兵夹击,羯军败亡是注定的事实。

    可是,大好的局势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不说因为溃败的关系不是全歼,羯族没有遭到毁灭xìng的打击,氐人和羌人保存完整。在讫活军诸位将领看来,冉闵的实力还是太强。

    诸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没有理清,大战就还没有最终的结果。

    可以预示,羯族经历这一败将变得弱小,而氐人、羌人将取代羯人的强势粉墨登场。

    中原战乱将一直持续下去,在这种现状下,汉人,无论是悍民军或是讫活军,乃至于是那些宗族,他们还是无法结成一股绳。

    太多有远大抱负的人存在了,割据无法避免……!!!

第二十九章:战端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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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烈的震动让溪流的水面泛起一道道涟漪,快速移动的巨大黑幕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骑兵群中竖立无法计数的旗帜,驰骋在最前方的一骑手持大纛作为整支部队的前导。

    大纛是一种用羽毛饰物做成的军旗,随着时代的演变,原本只有羽毛、兽尾、饰物的大纛被加上锦布,胡人按照中原文明的习惯将自己的姓氏加上去,它一般被作为军队主将的象征。

    密密麻麻的骑兵漫山遍野都是,不断呼啸驰骋的一队队骑兵充满了震撼感,他们像是一群蝗虫那般,马蹄踏过之处草皮撕第二十九章:战端再起裂,漫天的沙雾遮拦了阳光,让大地变成灰黄sè。

    由于太多马蹄在奔踏,频繁的响动致使空气发出了“嗡嗡”声响而不是马蹄踏动地面的“嘚嘚”脆响。驰骋之中的骑兵只有少量骑兵拥有制式的军服,大部份衣着混杂,他们的兵器也不统一,有些是拿着弯刀有些拿剑,更多的是挎着长矛。

    刘彦脸sè异常难看地收拢散乱的人群,四百余骑已经很可怕,出现至少五千骑……

    城墙之上的冉闵突然开口:“去将他们接进来。”

    一名小校应“诺”转身奔跑。

    张昕乐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战乱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中原大地的城池早被战争破坏殆尽,由于战争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许多城池的城墙根本是修缮了又毁坏,以至于后来根本懒得去修。防卫体系完整的城池,它的城墙不但会拥有齐砌的女墙,城门原本也是有千斤闸的,可是现在只剩下两扇厚重的木门。

    没一会,城门在“咿呀”声中打开,一队约百骑径直向刘彦那边驰骋而去第二十九章:战端再起。

    收拢人群准备逃窜的刘彦发现城门打开奔出百骑不由怔了怔,待他看清楚骑兵归属时,心里的苦涩被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取代。

    “原来……不是一座死城?”

    慢慢地,他似乎明白过来了,到处是战场的中原大地,他们再一次误入即将开战的区域。可是他无法理解,既然有汉军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同胞被追逐被屠杀?

    缓过神来的刘彦心里对汉军的鄙夷又加深了一层,说什么同族相依,说什么举族皆亲,说什么华夷之辨,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百骑很快到来,马上的骑士放慢了驰骋的速度,当中一人喊:“各位壮士,此处马上便是战场,我家主公欣赏敢战猛士,特地开恩让尔等进城!”

    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刘彦等人现在不进入城池就要在荒野中面对成千上万的敌军骑兵,他见敌军没有马上过河的yù望也不急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跳下战马,沉默着收割胡人的首级,一边招呼青壮拾捡兵器收缴战马。

    “喂!”刚刚喊话的骑士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

    刘彦手里提着数颗人头,微笑:“你要么?胡人的头颅。”

    骑士“呃……”了半响吐不出一个字。

    其实也没花费多少时间,刘彦最开始是自己动手,后面是青壮们争相收割胡人首级,不一会就人人提着还在滴血头颅聚成一堆。

    战后余生的青壮没有太多的哀痛,他们深陷“战胜”胡骑的喜悦之中,不自觉中开始以刘彦马首是瞻。等待刘彦呼喝“走!”,他们一手持着缴获的武器一手提着胡人首级,自然而然地踏步跟上。

    城墙不高,大约为三丈,长年的战争使得城墙多处塌陷,依稀能看见墙面上有斑斑的深歇sè,那是历来血战留下来的已经干枯的血液,偶尔甚至能看崩塌处泥土中露出的尸骨。

    刘彦举头往上看时,女墙之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士兵,一杆杆旌旗随风飘着飞舞。

    他看清了旗号,上书“后将军——张”和“中将军——冉”的两杆大纛被竖立在城楼处,显得特别明显。其中“中将军——冉”的旗号比“后将军——张”高,说明主将姓冉副将姓张。

    “冉?是冉闵吗?”

    城门又打开了一个空隙,那股骑兵率先进入城门洞,刘彦领着人紧随其后,走入的瞬间闻到了血腥味。

    昏暗的城门洞长度约三米,两边的藏兵穴被士兵塞得满满的。这些士兵是负责把守城门的守卫,他们沉默中注视疾速而过的陌生人群,没有议论,偶尔只是传出铁器的碰撞声。

    走出城门洞时,前方的视野变得开阔,刘彦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耳边传来了无意识“啊!”“呃!”等奇怪的叹息。

    他朝右侧方看去,霎时愣了愣,那里堆叠着大量无头的尸体,从尸体的装饰能看出那是被杀的胡人。在无头尸体的旁边,一座又一座由胡虏首级堆砌而成的京观排列着,之中男女老少都有。

    只是稍微一愣马上恢复正常,刘彦跟着骑士继续朝前一段距离后看到一大片赤luo上身的士兵,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些面无表情的士兵站成一列列,非要说他们给刘彦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这些士兵绝对是百战余生的jīng锐之士,浑身透着浓烈的杀气。

    人不满万,满万无边无际,刀剑枪林,一个又一个jīng壮的士兵,这种视觉冲击让刘彦情不自禁的勒马停顿。

    跟随刘彦的人,他们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惊叹声彼此起伏。

    列成方阵的士兵完全无视在旁张望的陌生人,每一名士兵的眼睛都牢牢地注视着城墙上的冉闵,眼眸里充满了狂热。

    刘彦随着他们的视线抬头看去,他第一瞬间就注意到那名身穿玄甲显得极其威武的将领,而那名将领也在注视他。

    他能从那名将领看来的视线里感受到压力,下意识要避开对视时强忍住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直至那名将领脸上露出笑容,先前那股莫名的威压才消失。

    “这……”可以说,刘彦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神也能给人带来压力,那种威势仿佛是一座大山那般沉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他就是冉闵!”!!!

第二十九章:远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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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身在羯军后阵的氐人符洪,在石世决定率领全军前来广宗城之前,他就劝说:“广宗城的虽有地势(战略)意义,但却无关痛痒。悍民军和乞活军之所以在广宗城集结一定是有yīn谋,以其集结全军扑向广宗城不如牢牢占据邺城。”

    可是石世根本置之不理,石世觉得那是一个消灭冉闵的最佳机会,一旦击杀了冉闵,那么李农就成了板上的鱼肉。只要瓦解战力最强的冉闵所部,那么到时候就能空出手脚,到时候无论是“传统墙头草”乞活军还是那些宗族武装,还不是想圆就圆想扁就扁?

    公正的说,石世的策略没错,大第二十九章:远大抱负?多数胡人也赞同,然而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狗屁倒炉的混账事。

    任何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野心勃勃之辈,特别是战乱的年代,什么旮旯地方都能找出一两个“怀有抱负”的人,而这个抱负一般都不小。

    话说刘季(刘邦),他还是一个无赖在骗吃等死时,看见秦始皇的仪仗都能感叹一句“大丈夫理当如此”,然后整天嚎叫《大风歌》来向周遭的人展示心中的远大抱负(野心)。“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是谁都能想的么?那是皇帝才能干的事情!

    再说项羽,被通缉得犹如丧家之犬到处逃命,偶然间撞见始皇的东巡车驾,也来一句“吾可取而代之”。

    陈胜一个囚徒,因为徭役迟到犯了秦律将会被砍头,怕死之下破罐子破摔,嚎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扯旗造反。

    这三位开了一个前例,那就是得不到的可以用抢的,无数英雄豪杰眼前一亮,嘀咕“以后谁说咱是贼就和谁没完,咱这叫有远大抱负”,同时也给无数野心家挑起一盏明灯,秦始皇开创那么多前所未第二十九章:远大抱负?有的伟绩,那些推翻他的敌人在获得胜利后被诋毁为暴君,让这些野心家知道“无论用什么龌龊手段,只要胜利史书都将由我书写!”。

    世界由此变得多次多彩,不管有没有实力有没有能力,只要不爽或者有野心都能扯大旗喊一句什么口号,然后干造反这份有风险但是成功了就能强(河蟹)jiān史书的光荣职业。

    在西晋崩溃之后,中原大地变成胡人的牧场,有“远大抱负”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得多……

    氐人首领符洪,他虽然是羯赵麾下的将领,可是一直以来也拥有自己的野心。他经常向儿子苻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羯人可以占据大好河山(中原),我们氐人为什么不行?”。这个苻健继承老子的遗志最后还真扯大旗造反,然后创建了一个王朝,国号秦(前秦)!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符洪哪怕反对也领着本部人马应招,虽然有出工不出力的事实,但是好歹还是来了。羌人首领姚戈仲更加干脆,在石虎的威势下他乖得像一只猫,可是石世根本镇不住这位羌人首领,他就干脆接诏不应招,来个保存实力。

    有眼睛能看的话,他们非常清楚这次作战石世所属已经显露败势,符洪这位有“远大抱负”的羯将无视石世“率领本部人马接替防御”的命令,他异常干脆地命令本部人马脱离大阵,然后在石世跳脚的破口大骂中回营收拾家当。

    其他羯将有样学样,他们领着本部人马玩“保存实力”的勾当,以至于冲阵中的冉闵越打越顺手,悍民军追着羯军像是追赶兔子那般轻松,刘彦所部这时候才发觉他们也挺厉害竟是打得不可一世的胡人节节溃败?

    站在城墙上的张昕乐一脸的愕然,他十分怀疑是不是上天在帮助冉闵,竟是在这个时候吹起了大风,用沙尘将羯军笼罩以至于陷入混乱,使得冉闵的悍民军轻易地突破羯军前阵,势如破竹地向石世所在的位置逼近。

    纵观战场走势,有绝对人数优势的羯军暂时陷入混乱,号令不通致使不但无法指挥还让局部出现互相残杀的情况。就是在这种态势下,悍民军以及一部份乞活军占尽了便宜,面对指挥不灵光和想要保存实力的羯军,他们在混乱中杀得畅快淋漓,挺进的速度之快绝对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

    张昕乐没明白羯军到底是在想什么,一整个大阵变得有些四分五裂,一些羯军竟是在这个节骨眼脱离战场,有悍民军的强硬挺进,再加上刘彦所部在阵中左冲右突,羯军混乱的局势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更加糟糕。往往是羯军的将领刚刚收到来自于石世的命令,等待他们想要执行命令时情势又产生变化,更别说那些无视石世命令的部队,使得战局变得越来越恶劣。

    似乎发现情势失去控制,在这种现状下石世选择命令军队战术xìng后撤。混乱的局势下,本来他的这个命令可以说是非常正确的,可是有了麾下将领的yīn奉阳违再加上有悍民军和乞活军的陷阵冲杀就不一样了。

    收到命令的羯军无法进行有次序的撤退,各部争先恐后的争夺位置时,他们本来就非常脆弱的防御体系终于崩溃,这样一来比各自为战更加糟糕,逐渐有全局崩溃的趋势。

    “升狼烟!”张昕乐看上去并不怎么快乐,他下完命令后,挥退闲杂人等,忧心重重地对刘风说:“这不是我们要的结果。羯军崩溃得太快,冉闵的实力没有太大的损失。”

    这场战役到现在已经可以说大势已定,有那两股奇兵夹击,羯军败亡是注定的事实。

    可是,大好的局势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不说因为溃败的关系不是全歼,羯族没有遭到毁灭xìng的打击,氐人和羌人保存完整。在讫活军诸位将领看来,冉闵的实力还是太强。

    诸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没有理清,大战就还没有最终的结果。

    可以预示,羯族经历这一败将变得弱小,而氐人、羌人将取代羯人的强势粉墨登场。

    中原战乱将一直持续下去,在这种现状下,汉人,无论是悍民军或是讫活军,乃至于是那些宗族,他们还是无法结成一股绳。

    太多有远大抱负的人存在了,割据无法避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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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介绍:
马踏匈奴,封狼居胥!
远征西域,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汉民族所有荣耀和尊严都伴随着“黄巾之乱”“董卓乱政”被彻底埋葬。
当三国的门阀豪强们为了争权夺利互相攻伐的时候,他们或许只看见站在高处手握生杀的权利。
所有的英雄故事、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黄图霸业……几乎耗光了汉民族的精血!
建立晋朝的武帝司马炎,他在窃喜获得天下的同时,北方的胡人睁开了阴森的眼眸露出了残暴的獠牙!
很多人并不知道那一段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历史……
你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汉人濒临灭绝的时代!汉人的地位比之猪狗野兽尚且不如!
冉闵,这一位为了活下去发出《杀胡令》的英雄,在一些人无视《杀汉令》为前提被刻意地塑造成残暴的代名词。殊不知,没有冉闵,他们怎么能够使用汉字去为胡人歌功颂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汉人连死后想要一抔黄土埋身都成了奢望?汉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