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突如其来
平昌城是平昌郡的首府,其城池的规模很大,可是与中原的其它城池一样,长年的战乱再经过这一阵子的种族屠杀,城内人口不多。
刘彦攻伐平昌只有一个理由,这是一座由羯族人占据的城池,在满是讨伐残暴羯人的呼声中,攻击平昌占了道义,同时不会太刺激青州的世家宗族。
博阳是小城,不适合作为基业,若是强行开发,先不谈刘彦有没有那个实力,时间上也是不允许的,因此只能暂驻。想要有所作为必需占领一座已经被开发妥善的大城,平昌城符合刘彦所需要的条件,周围皆是平整地面利于开垦,拥有足够的土地分发给收拢来的流民。
华夏民第五十章:突如其来族对土地的渴望从来没有断绝过,万金不如百亩田的思想深入人心,自古以来土地一直是激发矛盾的关键,只要在土地上执行的策略没有出现偏差,吸引人口是最简单的。有人耕作就意味着有产出提供军队作战,人口充足就等于拥有足够的兵源。
以刘彦的身份注定无法去争取世家宗族的支持,只有将目光放在最基层的庶民身上,没有什么比分发土地更能够快速快速人口。人口是发展的关键,有能力没劳力,一切皆是枉然。
想要达成以上战略目标平昌城必需拿下,现在平昌派出交涉官员,刘彦倒是很想听听他们有什么目的。
刘彦原以为来人会是白种羯人,等待使者进账后一看,来的竟是一个穿戴儒生衣冠的少年郎?
若是其他人保准会发怒,以为派出少年是在侮辱,刘彦却根本不在意,没等少年按照规矩行礼:“汉人?”
少年没有一点拘束:“只要读书人便能穿戴儒冠,在下是氐人。”
刘彦恍然,似乎是有哪个至圣先师说过,接受教化便是化胡为汉的证第五十章:突如其来明,而读书人穿戴儒冠确实没什么值得好惊讶的。他看着没有一点紧张,甚至表现得大大咧咧的少年,示意落座并让人送上茶水,心里猜测平昌派出这么个人是什么意思。
“既然将军礼待史家……”少年拖了一个尾音,石破惊天:“史家便把平昌城送予将军?”
帐内诸将一片愕然,刘彦也是一怔,上上下下瞧了有一会,不接茬反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史文通。”他有点狡猾地补充:“平昌右衔领将军便是家父。”
没有被斥出帐外的赵松眼皮子眨了眨,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得狡猾的少年又说了一句“将军麾下校尉史辩是家叔。”把这位没回过神来的赵特使差点晕眩,看刘彦的脸sè彻底变了,随即恍然刘彦凭什么大摇大摆的来攻打平昌,原来是有内应!
天地良心啊,刘彦就算想策反平昌守将也没有那个时间,他之前部署的攻取平昌的策略没有提到过有内应,这也是为什么帐内诸将一片愕然的原因。
这时,刘彦乍听之下非但没有喜悦反而皱眉。他麾下的辅兵之中是有一名叫作史辩的氐人校尉,可是史辩之前并没有透露过相关信息,哪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惊喜”是真的,这也并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史文通没有捕捉到刘彦刚才一闪的皱眉姿态,他见其没有反应,按照事先的腹稿:“冉逆起兵反叛伊始,中原汉军排除异己不分青红皂白残杀异族。唯将军帐下不缺胡将,由此可见将军有容人之量。”
那边,赵松在末座听见“冉逆”两字差点跳起来,忍了忍专注地看着刘彦,看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凭空出了一个内应,刘彦自顾思考哪会专心听是在讲些什么。招募氐人、羌人是无心之举,他那是真正算得上是无人可用,情非得已罢了,哪是什么容人之量?
成军时间短,再怎么整顿刘彦也不会清楚麾下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物,其中有其他势力的亲族在红巾军并不让人意外。危机感驱使他不得不想“今天平昌城有内应,它rì自己军中何尝不会出现敌人的一个内应?”,有意招来史辩,现在却不是好时机。
那边,史文通仍然在口若悬河,最后以一句:“……自古,无广大心胸者不足以成事,将军以为然否?”
见其铺垫了那么久,必然不会只是那么简单,刘彦颔首说了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没有主动谈及怎么献出平昌城的事情,借口有军机要务让人带史文通下去歇息,“将史辩寻来!”
帐内诸将一片喜sè,他们原本对攻打平昌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见自家主公在平昌安排内应,显然是早有安排,刹那间再无忧虑。
刘彦说了句,“你们也退下。”,诸将应“喏”喜滋滋的离去。他看向赵松,“你都听见了?”
赵松现在还拿捏不定,他本不想答,一旦有答必问,那么就是表态愿意投靠,在刘彦炯炯的逼视下,应了句“自然。”,再也不肯说话。
平白出现变数,刘彦也没想从赵松这里确定什么,刚才那一句以其说是在问还不如说是无意识的作为。他站起来走到舆图前方,定定地扫视平昌与章丘周边的地势,一时间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史辩很快到来,他似乎来前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进帐马上单膝跪地:“羯人已经无法挽回局势,以其与羯人陪葬,不如协助主公共成大事。卑下只是粗略向家兄一提,本想等有结果再禀告主公……”
刘彦挥手打断,“你们怎么联络?”
史辩惶恐地掏出一叠书信,“请主公过目!”
刘彦接过之后粗略看了几封,眼角仔细观察史辩,见其惶恐神sè并不作伪,猜测史家这么做也是仓促而为,不然家族有决断后不该是以这种形势“突袭”。他想:“平昌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十章:突如其来
还欠两章,凌晨之前补全。
正文:
平昌城是平昌郡的首府,其城池的规模很大,可是与中原的其它城池一样,长年的战乱再经过这一阵子的种族屠杀,城内人口不多。
刘彦攻伐平昌只有一个理由,这是一座由羯族人占据的城池,在满是讨伐残暴羯人的呼声中,攻击平昌占了道义,同时不会太刺激青州的世家宗族。
博阳是小城,不适合作为基业,若是强行开发,先不谈刘彦有没有那个实力,世间上也是不允许的,因此只能暂驻。想要有所作为必需占领一座已经被开发妥善的大城,平昌城符合刘彦所需要的条件,周围皆是平整地面利于开垦,拥有足第五十章:突如其来够的土地分发给收拢来的流民。
华夏民族对土地的渴望从来没有断绝过,万金不如百亩田的思想深入人心,自古以来土地一直是激发矛盾的关键,只要在土地上执行的策略没有出现偏差,吸引人口时最简单的。有人耕作就意味着有产出提供军队作战,人口充足就等于拥有足够的兵源。
以刘彦的身份注定无法去争取世家宗族的支持,只有将目光放在最基层的庶民身上,没有什么比分发土地更能够快速快速人口。人口是发展的关键,有能力没劳力,一切皆是枉然。
想要达成以上战略目标平昌城必需拿下,现在平昌派出交涉官员,刘彦倒是很想听听他们有什么目的。
刘彦原以为来人会是白种羯人,等待使者进账后一看,来的竟是一个穿戴儒生衣冠的少年郎?
若是其他人保准会发怒,以为派出少年是在侮辱,刘彦却根本不在意,没等少年按照规矩行礼:“汉人?”
少年没有一点拘束:“只要读书人便能穿戴儒冠,在下是氐人。”
刘彦恍然,似乎是有哪个第五十章:突如其来至圣先师说过,接受教化便是化胡为汉的证明,而读书人穿戴儒冠确实没什么值得好惊讶的。他看着没有一点紧张,甚至表现得大大咧咧的少年,示意落座并让人送上茶水,心里猜测平昌派出这么个人是什么意思。
“既然将军礼待史家……”少年拖了一个尾音,石破惊天:“史家便把平昌城送予将军?”
帐内诸将一片愕然,刘彦也是一怔,上上下下瞧了有一会,不接茬反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史文通。”他有点狡猾地补充:“平昌右衔领将军便是家父。”
没有被斥出帐外的赵松眼皮子眨了眨,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得狡猾的少年又说了一句“将军麾下校尉史辩是家叔。”把这位没回过神来的赵特使差点晕眩,看刘彦的脸sè彻底变了,随即恍然刘彦凭什么大摇大摆的来攻打平昌,原来是有内应!
天地良心啊,刘彦就算想策反平昌守将也没有那么时间,他之前部署的攻取平昌策略没有提到过有内应,这也是为什么帐内诸将一片愕然的原因。
这时,刘彦乍听之下非但没有喜悦反而皱眉。他麾下的辅兵之中是有一名叫作史辩的氐人校尉,可是史辩之前并没有透露过相关信息,哪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惊喜”是真的,这也并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史文通没有捕捉到刘彦刚才一闪的皱眉姿态,他见其没有反应,按照事先的腹稿:“冉逆起兵反叛伊始,中原汉军排除异己不分青红皂白残杀异族。唯将军帐下不缺胡将,由此可见将军有容人之量。”
那边,赵松在末座听见“冉逆”两字差点跳起来,忍了忍专注地看着刘彦,看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凭空出了一个内应,刘彦自顾思考哪会专心听是在讲些什么。招募氐人、羌人是无心之举,他那是真正算得上是无人可用,情非得已罢了,哪是什么容人之量?
成军时间短,再怎么整顿刘彦也不会清楚麾下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物,其中有其他势力的亲族在红巾军并不让人意外。危机感驱使他不得不想“今天平昌城有内应,它rì自己军中何尝不会出现敌人的一个内应?”,有意招来史辩,现在却不是好时机。
那边,史文通仍然在口若悬河,最后以一句:“……自古,无广大心胸者不足以成事,将军以为然否?”
见其铺垫了那么久,必然不会只是那么简单,刘彦颔首说了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没有主动谈及怎么献出平昌城的事情,借口有军机要务让人带史文通下去歇息,“将史辩寻来!”
帐内诸将一片喜sè,他们原本对攻打平昌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见自家主公在平昌安排内应,显然是早有安排,刹那间再无忧虑。
刘彦说了句,“你们也退下。”,诸将应“喏”喜滋滋的离去。他看向赵松,“你都听见了?”
赵松现在还拿捏不定,他本不想答,一旦有答必问,那么就是表态愿意投靠,在刘彦炯炯的逼视下,应了句“自然。”,再也不肯说话。
平白出现变数,刘彦也没想从赵松这里确定什么,刚才那一句以其说是在问还不如说是无意识的作为。他站起来走到舆图前方,定定地扫视平昌与章丘周边的地势,一时间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史辩很快到来,他似乎来前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进帐马上单膝跪地:“羯人已经无法挽回局势,以其与羯人陪葬,不如协助主公共成大事。卑下只是粗略向家兄一提,本想等有结果再禀告主公……”
刘彦挥手打断,“你们怎么联络?”
史辩惶恐地掏出一叠书信,“请主公过目!”
刘彦接过之后粗略看了几封,眼角仔细观察史辩,见其惶恐神sè并不作伪,猜测史家这么做也是仓促而为,不然家族有决断后不该是以这种形势“突袭”。他想:“平昌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十一章:何氏长子
人说chūn秋战国是一个大争之世,现在的形式和东周末年何其相似,特别是在段氏鲜卑南下意图这么明显的当口,用光yīn似箭分秒必争都不为过。
时至今rì,刘彦再一次意识到没有谋主的苦恼,若是身边有可以商量或者提供主意的人,他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弄得犹豫不决。
攻取平昌城续而占领全郡,随后发兵南下夺取东安郡,一举攻占两郡加大战略纵深,以此建立谋夺青州的基石,这是刘彦经过一个月思考得出来的方略。
这一次发兵对于红巾军来说意义重大,不是崛起就是毁灭!
刘彦并不认为自己的名声大到可以让人见到领军来攻便要输诚,第五十一章:何氏长子不是平昌城发生了什么令史家迫不及待想要寻找靠山的大事,那便是存在yīn谋!拥有优越两千年的知识如何?在这件事情上,他哪怕知道未来大略的历史走势也是没有作用,这需要的是有相关的经验来做判断。
思前想后,刘彦决定按两步来办,之前的方略不变,史家照样接洽。
休息一rì,大军再次开拔,十里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早晨行军到正午便行军至平昌城下。
大军扎营并不是胡乱找个地方就能安置,地面平整仅是次要,一两万的大军吃水不得不谨慎,因此必需寻找提取水源方面的地方进行扎营。
手起刀落的杀人简单,军旅的扎营却是充满了学问,刘彦在现代爆炸信息的熏陶下自然是略懂一些扎营的技巧,亲率战兵于西门城墙的两箭之地列阵,以便于辅兵专心驻营。
在建立起木栅之余刘彦又命民玞加入挖掘壕沟的作业,瞧那拼命稳固营盘的架势,使人怀疑是不是要打一场旷rì持久的酣战。
平昌城与之其它小城并不相同,它并不是直线的四方城第五十一章:何氏长子墙,若是从高空往下俯视,看去更像是一个五角城池。这样的城池并不显得奇怪,凸出部其实是增设的链接瓮城。
瓮城的存在不但增加敌军攻城需要拔除钉子的难度,城墙不是直线意味着防御时增加shè击的角度,能够在shè击上形成交叉。若是有足够的箭矢,想要攻下这座城墙足有三丈高城墙的城池,敌军不付出多于守军五倍以上的伤亡根本不可能轻易攻下。
这座一郡首府的城门足有八个,除开东西南北各有一个之外,菱角处设有几个甬道特殊的城门,在军事学上它们被称呼为兵门,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专门提供给守军出城打反击时用。
刘彦所部前来之时,这座“八门之城”诡异的没有响彻招集守兵的战鼓声,他见城墙上面没有守军的身影正要派出军士尝试突袭,“咚咚咚”的战鼓声姗姗来迟,城墙之上总算出现守兵的身影。
在博原出现的那个儒生,也就是博阳高氏长子高护,他情不可闻的说了句“错失良机”,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一眼刘彦,随后偷偷捅了一下旁边的卢焕:“你家将军真的有把握攻下这一郡首府?”
“不被杀头还能随军已经是万幸……”卢焕偷偷看向刘彦的方向,战战兢兢:“我现在屁股还疼着,你再别来害我了。”
高扬眼神灵动的打量平昌那高厚的城墙,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意。
古时作战,特别是城池攻防战并不是全然的顾城而守,人除了粮食之外还需要水,几万大军再加上相当数量的平民,哪怕是挖再多的井也不可能水源充足。
说句实话,如果真的死闭城门坚守,那么粮食哪怕再多,一旦向城内输水的渠道被破坏,那就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城池攻防战并不是一味的一方死守一方攻击,防御的一方除了在城墙与瓮城安排守军之外,城外也会布置一直与城防形成掎角之势的军队。城外的守军驻扎的位置离城墙极近,不会轻易脱离城墙作战,他们的作用一方面是协助顾防,另一方面是防止敌军破坏水源。
派出去斥候回报羯军没有在城外布置兵力,这个信息让刘彦稍微除去史家匆忙投靠可能是个yīn谋的疑虑,他再结合城墙上的守军数量似乎也不如想象中的众多,得出平昌城估计真的是出现内乱的结论。
刘彦无意识的扫视到高扬的身影时停留了一下,猜想这个“冒充”高人不成的高氏长子一定是知道什么,打算用那个消息来换取博阳高氏的平安,因此才会在博原上演那一幕。
“何家小子!”
何槮幼子,尚未行冠礼却已经开始蓄须的何仲,xìng格就有如长相一般的木讷,闻言应了声:“在!”
刘彦问:“说说高扬以前的事情。”
何仲瞪着眼睛想了良久,竟是嘣出“不知道”三个字。
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刘彦直白问:“他长年在外游历?”
若是机灵一点的人肯定借着上位者问话好好把握机会,可是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该说憨厚还是少根筋,竟是惜字如金,点头只说个:“是。”
那就解释得通了,刘彦几乎可以断定高扬出现在博原之前有在平昌城待过,那个所谓的“攻取平昌良策”是根据所见所闻的优势结合起来的策略。他见平昌没有派出军队袭扰的意思,后方的营盘也初步形成,于是下令收兵。
回到刚刚搭建起来的营帐,刘彦命人将高扬带来,等待这个似乎很有傲气的何氏长子行礼方罢,一如既往的没有拐弯抹角,径直问:“你那所谓的良策是平昌内乱,策动城内带兵将领作为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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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一章!茶几上的杯具……!!!
第五十一章:高氏长子
人说chūn秋战国是一个大争之世,现在的形式和东周末年何其相似,特别是在段氏鲜卑南下意图这么明显的当口,用光yīn似箭分秒必争都不为过。
时至今rì,刘彦再一次意识到没有谋主的苦恼,若是身边有可以商量或者提供主意的人,他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弄得犹豫不决。
攻取平昌城续而占领全郡,随后发兵南下夺取东安郡,一举攻占两郡加大战略纵深,以此建立谋夺青州的基石,这是刘彦经过一个月思考得出来的方略。
这一次发兵对于红巾军来说意义重大,不是崛起就是毁灭!
刘彦并不认为自己的名声大到可以让人见到领军来攻便要输诚,第五十一章:高氏长子不是平昌城发生了什么令史家迫不及待想要寻找靠山的大事,那便是存在yīn谋!拥有优越两千年的知识如何?在这件事情上,他哪怕知道未来大略的历史走势也是没有作用,这需要的是有相关的经验来做判断。
思前想后,刘彦决定按两步来办,之前的方略不变,史家照样接洽。
休息一rì,大军再次开拔,十里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早晨行军到正午便行军至平昌城下。
大军扎营并不是胡乱找个地方就能安置,地面平整仅是次要,一两万的大军吃水不得不谨慎,因此必需寻找提取水源方面的地方进行扎营。
手起刀落的杀人简单,军旅的扎营却是充满了学问,刘彦在现代爆炸信息的熏陶下自然是略懂一些扎营的技巧,亲率战兵于西门城墙的两箭之地列阵,以便于辅兵专心驻营。
在建立起木栅之余刘彦又命民玞加入挖掘壕沟的作业,瞧那拼命稳固营盘的架势,使人怀疑是不是要打一场旷rì持久的酣战。
平昌城与之其它小城并不相同,它并不是直线的四方城第五十一章:高氏长子墙,若是从高空往下俯视,看去更像是一个五角城池。这样的城池并不显得奇怪,凸出部其实是增设的链接瓮城。
瓮城的存在不但增加敌军攻城需要拔除钉子的难度,城墙不是直线意味着防御时增加shè击的角度,能够在shè击上形成交叉。若是有足够的箭矢,想要攻下这座城墙足有三丈高城墙的城池,敌军不付出多于守军五倍以上的伤亡根本不可能轻易攻下。
这座一郡首府的城门足有八个,除开东西南北各有一个之外,菱角处设有几个甬道特殊的城门,在军事学上它们被称呼为兵门,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专门提供给守军出城打反击时用。
刘彦所部前来之时,这座“八门之城”诡异的没有响彻招集守兵的战鼓声,他见城墙上面没有守军的身影正要派出军士尝试突袭,“咚咚咚”的战鼓声姗姗来迟,城墙之上总算出现守兵的身影。
在博原出现的那个儒生,也就是博阳高氏长子高护,他情不可闻的说了句“错失良机”,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一眼刘彦,随后偷偷捅了一下旁边的卢焕:“你家将军真的有把握攻下这一郡首府?”
“不被杀头还能随军已经是万幸……”卢焕偷偷看向刘彦的方向,战战兢兢:“我现在屁股还疼着,你再别来害我了。”
高扬眼神灵动的打量平昌那高厚的城墙,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意。
古时作战,特别是城池攻防战并不是全然的顾城而守,人除了粮食之外还需要水,几万大军再加上相当数量的平民,哪怕是挖再多的井也不可能水源充足。
说句实话,如果真的死闭城门坚守,那么粮食哪怕再多,一旦向城内输水的渠道被破坏,那就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城池攻防战并不是一味的一方死守一方攻击,防御的一方除了在城墙与瓮城安排守军之外,城外也会布置一直与城防形成掎角之势的军队。城外的守军驻扎的位置离城墙极近,不会轻易脱离城墙作战,他们的作用一方面是协助顾防,另一方面是防止敌军破坏水源。
派出去斥候回报羯军没有在城外布置兵力,这个信息让刘彦稍微除去史家匆忙投靠可能是个yīn谋的疑虑,他再结合城墙上的守军数量似乎也不如想象中的众多,得出平昌城估计真的是出现内乱的结论。
刘彦无意识的扫视到高扬的身影时停留了一下,猜想这个“冒充”高人不成的高氏长子一定是知道什么,打算用那个消息来换取博阳高氏的平安,因此才会在博原上演那一幕。
“何家小子!”
何槮幼子,尚未行冠礼却已经开始蓄须的何仲,xìng格就有如长相一般的木讷,闻言应了声:“在!”
刘彦问:“说说高扬以前的事情。”
何仲瞪着眼睛想了良久,竟是嘣出“不知道”三个字。
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刘彦直白问:“他长年在外游历?”
若是机灵一点的人肯定借着上位者问话好好把握机会,可是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该说憨厚还是少根筋,竟是惜字如金,点头只说个:“是。”
那就解释得通了,刘彦几乎可以断定高扬出现在博原之前有在平昌城待过,那个所谓的“攻取平昌良策”是根据所见所闻的优势结合起来的策略。他见平昌没有派出军队袭扰的意思,后方的营盘也初步形成,于是下令收兵。
回到刚刚搭建起来的营帐,刘彦命人将高扬带来,等待这个似乎很有傲气的何氏长子行礼方罢,一如既往的没有拐弯抹角,径直问:“你那所谓的良策是平昌内乱,策动城内带兵将领作为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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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一章……!!!
第五十二章:一点都不急
自在博原被直接道出来历,高扬便知道刘彦传言不实。在传言中,刘彦是一个粗鲁的武夫,其人好杀且不重视礼仪,除了明显表现得维护汉人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然而,高扬亲身见证下,传言不攻自破,一个粗鲁好杀的武夫自然是头脑简单,能够攻占博阳也只是依靠纯粹的武力,那样的一个武夫怎么可能从卢焕的一个小动作就思索出他是博阳人,更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判断是高氏子弟!
这时,刘彦刚刚率军抵达平昌城下,在事先不知道消息的情况下,只从平昌对待敌军来犯的举动上察觉出不对劲,断言平昌城内部出现混乱……
本以为能一言道出第五十二章:一点都不急高氏子弟的身份很不简单,现在高扬不得不推翻之前的判断,重新瞩目眼前这位显得锋芒毕露的将军。
在外名声那么不堪,真正见到其人却是锋芒毕露,两种不同的反差只有一个解释,高扬是一个敢于在乱世出外游历的人,在战乱不断还胆敢出外游历绝不是增加见识那么简单,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出外游历只是一个公开的说法,那么做真正的目的想寻找可以使高氏富贵的豪杰。这个年头,抱有这样念头的人并不少。
战乱之秋,锋芒毕露并不是一个贬义词,那代表有锐气有进取心。一个锋芒毕露的人刻意营造出粗鲁的名声,这点很值得玩味。这不,表现得没有扩充地盘野心的刘彦,一举攻下博原不算,大军不是驻扎在平昌郡首府城下了吗?
“将军洞察秋毫。”脸上再无傲气的高扬使人看去顺眼许多,他虽然将傲气收敛,态度却依然不卑不亢:“平昌城内确实发生祸乱,然……扬所说策略并非单指平昌一城。将军睿智,自有攻取平昌战策第五十二章:一点都不急,扬之计谋可为将军锦上添花,谋取平昌全郡,闪击东安,再取一郡。愿以小谋小略替高氏赎罪,望将军不吝。”
这个说法无疑比在博原口出狂语顺耳许多,其实只要有用刘彦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表达,他也不是不会拐弯抹角,而是要看面对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在实力相差太大的情况下拐弯抹角不但浪费时间还显得很白痴,平等实力的对话自然不能直来直往,委婉也要看什么人。
刘彦听见“闪击”二字情不自禁的眉头挑了挑,随后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
博阳高氏受了无妄之灾,高扬为了家族平安很是费了许多脑力,见刘彦感兴趣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帐外有人通报……
来人是史辩,脸上的表情很紧急,刚行礼开口说了“主公”两字突然看见帐内还有其他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进去。
刘彦情知史辩这么急急忙忙跑过来必然是和平昌右衔领将军有关,他看向明显有满腹韬略要说的高扬,嘴角不由莞尔。
两件事情都是大事,刘彦虽说很想听听高扬说什么,不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氏长子显然很懂得礼仪,虽是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化解博阳高氏的危机也知道这个时候待着不合适,等待刘彦看去过,索xìng请先告退。
“你先在帐外。”
走到帐帘的高扬听到这句连忙应声“是”,出帐后看着忙碌的军士,仔细观察军容,心里在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再无旁人,史辩:“家侄来见主公之后没有回去……”小心翼翼的看刘彦的脸sè,见没有不悦:“家兄遣人来问,不知主公?”
刘彦莫名其妙的说:“大军一路浩浩荡荡行军,平昌郡的其它势力想必已经知道战事将起?”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史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诸余势力蠢蠢yù动,明天就该有人会率军前来。”刘彦看着不知所措的史辩,“你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吗?”
史辩虽然是氐人,但由于家境不错也是有读过书的,对于《汉书》中关于chūn秋战国记载的那段典故并不陌生,可是还没明白自家主公话里的意思。
“会讯给你家兄长。”刘彦笑了笑:“我不会亏待了史家。”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史辩哪还会不知道自家主公并不急于攻城?他请示后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带来一个人。
来人是史铳的家将,他无非是先介绍城内的情况,最后恭敬的问:“将军攻城之后,我家主人应当怎么配合?”
墙倒众人推用在如今的羯人处境上一点都不假,自广宗城之战羯军溃败后中原各城兵力空虚,羯人贵族为了自保不得不重新征召。可以想象这个年代谁的手里有兵有粮,各家族豪强瞬间就充斥庙堂,新贵一多利益也将要重新划分,这就埋下了冲突的种子。
手里有兵有粮的豪强早先还有慑于羯人几十年累积下来的威势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当他们发现冉闵控制邺城,中原各地割据,依附在羯人身边的豪强对利益的追求变大,羯人不让出利益,那么小冲突不可避免。
情势一改再改,最终他们发现羯人已经虚弱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小冲突演变成大冲突,当羯人被*掉后,豪强们自己又攻杀起来。
听到来人介绍平昌城的情况,刘彦很是感叹的说了句:“羯人真的是rì薄西山了。”
·
越欠越多,努力还债!!!!!!
第五十三章:兵道之诡(上)
豪强林立,一郡首府内乱,这莫不是夺取平昌的最佳时机?
自平昌出现乱象,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座一郡首府,怎奈豪强太多,各方互相虎视眈眈,诡异的平衡中没人敢于当那个出头鸟抢先动手。
现在,冷不丁的冒出一支外来的军队想要攻取平昌城?这道消息仿佛是一声炸雷那般在各方豪杰脑袋里面轰然作响,他们早就眼巴巴的盯着平昌城,一旦时机到了就会出兵,现在熟了的桃子马上就要被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摘走,他们还能坐得住吗?
红巾军浩浩荡荡的抵达平昌城下时,整个平昌郡的各方势力无不跳脚,他们不假思索的集结兵力,带着雄心第五十三章:兵道之诡(上)壮志或者浑水摸鱼的想法,相续向平昌城开拔。
仿佛是一颗小石子丢在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道涟涟,刹那间平昌郡的各方武装杀气腾腾,八方云动下原本在互相提防尚算平静的局势被打破,到处都有军队在集结,随处可见数千或数万的士兵在行军,一旦有两支不同的势力遭遇,那就是一场遭遇战。
扎营之后,刘彦连一次试探都没有,将近三万人就忙活着加固营盘,着实让人想不出这是想干什么。
而斗得不亦说乎的平昌豪杰们,他们一直等到红巾军在城外驻扎才发现外头来了一支大军,惊愕之后是更加猛烈的厮杀,谁都怀疑那是敌对招来的援军,一边骂着对方出卖平昌一边想着是不是能联系上,达成什么协议引为奥援。
这场内斗都很有默契的封锁消息,可是现在明显潜规则被打破了,他们打生打死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没分出胜负突然冒出一个实力更大的,何苦为人做嫁衣,猛烈的厮杀没有消灭对手,反倒平昌的实力更加虚弱,他们罢战后舔着伤口,霎时第五十三章:兵道之诡(上)什么心思都有了。
史家在平昌城内并不是什么大势力,虽是有右衔领将军这个官职,可是在羯赵政权败亡之际,什么官职都是虚的,只有手头上有兵有粮才是真的。
自觉以史家排在下游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去争夺平昌城,他们本来的打算是依附城内最强的势力,摇旗呐喊也罢,装腔作势也罢,反正只要能够不伤元气就行,没想一封来信来史铳的心思活络起来。
一样是依附,以其充当一个无关重要的小角sè或是被人当刀子使,哪怕是依附的对象获得城池的最终控制权也没有多大的好处,史家这样是赌那样也是赌,何不博一把打的?赌输不是还能突围投靠刘彦,一旦赌赢了,平昌城落在刘彦手里,那时就是一场富贵!
原先只是抱着尝试念头的史铳,他得到回复后远没派出联络使者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待城内攻杀稍微停止,那些豪强偷偷摸摸的派人出城试探时,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些互相残杀得虚弱的家伙们自今还没能完全获取控制权,红巾军又挑关键时刻冒出来,惊惧之下谁都知道哪怕是夺取了城池的控制权也无法守住。他们派人去联系还能有什么事?
驻营的第二天,刚刚拂晓之际史辩又跑到中军大帐,引荐之下这次来的可不是什么家将,看上去老朽的人分量极重,赫然是一族之耋老!
刘彦好言招待这位七老八十的史家长者,交谈之余辕门来报,有四个自称平昌使者的家伙求见后竟是一言不合在军营门前厮打。
还没有等刘彦派去查看的亲卫回报,辕门尉竟又派人来报,据称自称平昌交涉使者的人数增加到八个。
早猜到今天会很热闹的刘彦故作惊讶:“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话,这个表面功夫装得实在有够做作,可是史家的那位耋老就吃这一套。
只见,耋老扶着银sè苍苍的美须,赞叹:“将军虎威,引军来罢,尚未攻城,各方来投,取城易矣。”
四字一拍,十分符合华夏的节奏,可见这一家子自称崇尚华夏文明并不是糊弄人的,这也是刘彦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儒家化胡为汉的成果。
刘彦的神sè很是喜悦,至于真假无从可辨。他思索一下,曼斯条理:“史公一家读圣贤书,是可用的大才。”史家的两位露出喜sè,“传令下去:辕门胡人华夏衣冠者请入,余者好言劝回去。”
按照目前的中原局势,完全依靠汉人不可取,毕竟北方汉人经历那么多血腥屠杀,不是被杀得没了脾气就是勇夫太少,那么想要成事便不能拘于一家一族。
儒家不是说化胡为汉吗?那么只能尽量招揽汉化的胡人,这是几天来刘彦细想后的定论。等待实力强悍或是定鼎天下,全盘汉化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几十上百年过去,谁还记得是胡人?
刘彦见见那些所谓的使者也只不过是做做姿态,等待斥候根本不避开那些使者说是四面八方都有部队在向平昌开拔,那些原本还哭天抢地表态什么的使者纷纷闭嘴,收起眼泪干巴巴的说几句马上告辞。
原先是只有红巾军这么一支军队在,想选都没得选,这下有了更多的选择,那就不一样了。
史辩yù言,耋老看见刘彦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诡异,未见老态十分迅速的拉住想说话的史辩一瞪眼:“主公自有定论,哪轮到你说话!”
史辩还没明白过来,耳朵里传来刘彦轻飘飘的话,那意思让人难以琢磨。
“果然该来的全来了!”刘彦转向耋老,“还请长者入城告之令族长耐心等待,切勿轻举妄动。”
耋老行礼,浑浊的目光里满是敬佩:“史家这一次跟对人了。”振奋过后慎重,“老朽会转告将军的意思,定然照办,只盼将军早rì归来。”
刘彦笑了笑,突然大喝:“传我军令:全军整备,一个时辰后放弃营盘,开拔!”
拼命的修建营盘,四面八方都有军队汇集平昌,只待了一rì连试探攻城都没有,这就撇开脚丫子走了?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破骂:“看样子气势汹汹,原来是个软蛋!”
盼着盼着,盼到耋老归回,史铳一问,得知刘彦率军退走先是愣了老半响,想到什么似得一拍大腿:“说的没错,这下咱们史家真的跟对人了,想不发达都不行了!”!!!
第五十四章:兵道之诡(中)
气势汹汹而来,匆匆忙忙而去,留下一座建造尚算工整的营盘,孤溜溜的立在那里诉说大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红巾军这一撤退可谓是潇洒之极,一时间平昌豪强们无不心情复杂又是惊愕交加,大骂雷声大雨点小小的有之,嘲笑胆小如鼠的亦是不少。
乱世豪杰,敢于争夺上游的也并不全是蠢货,个别人惊愕后细细一想,平添一颗石子投入泛起涟涟,已经激起水花后又莫名其妙的退后,若说没有目的那是谁也不信的。
他们得知全郡排得上号的势力大多向平昌城出兵,左思右想之下还真有人琢磨出来了,这些聪明人暗骂一声“狠毒”或者“狡猾”,不第五十四章:兵道之诡(中)管是抱着什么目的谁也没有伸张。以他们的聪明哪会不知道说了那些眼巴巴率军开拔的人也不会信!不但没用反而得罪人?
仔细观察城内情况的史铳自觉不能等着功劳从天而降,探查出有人在刘彦撤军后还试图联系,知道这些人大概也猜出撤军的目的,他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假装不小心透露有家族子弟在红巾军军中担任要职的消息。
果然,那些心有盘算的人立刻用着奇奇怪怪的理由上门,史铳再来一个被逼无奈承认史辩在红巾军任校尉之职,结果那些人连试探都省了,纷纷暗示将会出一份力,只求史铳能够创造机会搭线。
腹中暗骂“聪明人真多”的史铳一点矜持都没有,撑起堂堂右衔领将军的威风,无形中平昌城内结起一股势力。
若是平昌没有内乱,城外那些人永远也别想入主这座一郡首府,可是城内豪杰先前已经互相攻杀,这就不止是矛盾而是死仇。矛盾重重之下,虽说都知道守不住,可是到底投降谁也是个难题。
眼看着杀到城下的军队越第五十四章:兵道之诡(中)来越多,平昌城内的豪杰们什么想法都有了,大多是暗中差人出城联络,渐渐出现一支投降派,后来投降之风演变的无法控制,竟是没人想要去固防!
这时,刚刚结成一股绳的史铳等人跳了出来,态度强硬的吼叫:“城内诸位谁敢说一句外面没有仇家?哪个敢于没有得到大伙同意就放人入城,举城共诛之!”
这年头谁敢说自己没一两个仇家?正当他们犹豫不决或者惶恐不安时,城外的各支势力竟是互相攻杀起来,而起因……
虽说是乱世之秋,可并不是带兵的人都熟读兵书,建造营盘不是过家家,懂得驻营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十个里面有九个是选个地方,然后随着麾下士兵乱糟糟的搭起帐篷,几千上万人聚成一堆就是一座军营。
先后抵达城下的各支武装本来就互相仇视,本着谁先动手谁先倒霉的道理,他们抵达城下后泾渭分明的各自占领一处,起先都是盯着平昌城和周遭不对盘的武装,唯恐被人yīn了,而似乎谁也没有注意红巾军留下来空营,或者干脆是投鼠忌器。
后来来了一支人数不多的武装,其头领又是一个二愣子,发现那是一座没人的营盘,不管不顾的就住了进去,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很多冲突往往只是为了一件意气之争的小事,二愣子领着不到三千多人就住进去,叫那些麾下有一两万人的头领情何以堪?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纯粹的证明也是个好汉,先后又有四支部队挤了进去,不同势力甚至没有交情的人挤在同一座军营,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布置城防的史铳看到先后有人住进红巾军留下的营盘,冷笑:“‘二桃杀三士’这么明显的典故都不知道,他们还想来夺取平昌?”
话声未落,那边喊杀声就响成一片,为了争夺营盘的人一旦互相攻杀,本来投鼠忌器的局面瞬间就被打破了,哪怕不想被卷入攻杀,一旦局势混乱,那也就由不得他们了。
“这帮蠢货!还没攻城就自己杀了起来,难道不知道这会便宜守军吗?”
这些个明白人刚刚寻思着要怎么联络其他头目稳定局势,摒弃以前的仇恨先攻取平昌城,那边有人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吼一句什么玩意,他们要么铁青着脸要么就是愁眉苦脸,部下已经卷入厮杀,那也只有反抗了。
外面杀声震天,可偏偏不是攻城,史铳举目扫视先后投靠过来的势力:“看见了吧?这便是主公的计谋!”
原本只是抱着权宜之计的人看见外面杀成一团的军队,他们脸sè变幻不定,最终丧气的觉得,先是以平昌城为饵引蛇出洞,再又留下营盘致使诸方势力自己混战,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布下大局……
他们在心里想:“如果真的是yīn*他们来到平昌城下,而后趁其空虚去夺得基业,这也不难。可是偏偏能引得他们互相攻杀,等待取得各家的基业再回军收拾残局,投靠这样的人倒也不失是一个好结果?”
战火一旦被点燃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得平息的事情,向平昌城开拔的各个势力先后卷入混战,然后像是星火燎原那般向周遭漫延,在各方势力交战不断的这段时间,刘彦先是率领全军退回博原,留下民玞后又会合后期增援的一万辅兵。
总共六千战兵两万辅兵,差不多三万人只带十天的口粮,在刘彦的大手一挥下再次浩浩荡荡的开拔,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因为带兵扑向平昌城,家里兵力显得空虚的城池……!!!
第五十五章:兵道之诡(下)
兵家常言“以正合,以奇胜”,刘彦没有读过兵书,至少是没有认真的研读过。
其实,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兵书都是传说中的“玩意”。每一个朝代无不禁止兵家书籍传播,在古代有兵书的一般是世家大族,这便是世家大族的优越xìng。
生长在信息爆炸的年代,刘彦哪能不知道正奇相辅无往不利的这个道理?小到战术大到战略,自古以来充满冒险与收益,他利用知识的优越xìng尝试布下一个局,原本只是抱着尝试的念头,哪怕没有成功也没损失什么,当是武装游行便是。可是!一旦成功就是一举将平昌郡收入囊中的绝佳机会……
这样的计谋在真正的兵第五十五章:兵道之诡(下)法大家眼里或许微不足道,可是胜在用对地方!
一个平昌城吸引了各方势力出兵争抢,既然出兵那么便意味家里哪怕是有兵力也多不到哪里去,在这种态势下,有心算无心的刘彦像是一头饿极的猛兽张开獠牙,仅在两天之内连续拿下坞滕堡、林家寨、出云县、远扬城……等十七处。
红巾军没到一处看见的都是惊慌失措的守军,攻击几乎没有什么难度,有些守军更是异常干脆的投降,结果一场又一场偷袭更像极是受降仪式的展览。
轻松的拿取诸多城池之余,除了必要的城池留兵驻防,其余类如山寨、堡垒一类的人口和物资不断被送往博原。
这场掠夺盛宴的顺利程度出于许多人的意料,经过初期的讶异与兴奋后,全军看待刘彦的眼神不再只是以前治军之严的畏惧,在接连不断的轻易获胜之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开始产生。
闪电般的速度去攻击兵力空虚的诸城,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丰富的战果,这就是刘彦这次作战的核心。他们攻下各家据点后第五十五章:兵道之诡(下)没有轻易的举起屠刀,而是尽量俘获各方头目的家人,其用意不足言道。
而在刘彦率军四处攻掠时,平昌城下的混战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信息传递缓慢的年代,哪怕是得到信息再行确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再则,那些先后被卷入厮杀的各个势力哪怕相信自己的老家被攻击,交战一旦开始,想要停止作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在满是混乱局势中抽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于刘彦来说,这一场战争并不是完全是为了领土的需求,能够养活一支军队必然有着一定的基础,工匠以及相关的资源缺一不可。
相续占领那么多的据点,刘彦满意的不是舆图代表领土扩张的线条,而是那些俘获的工匠和原材料!
虽是参与制定攻略,赵松和高扬却有些不太明白刘彦的想法,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古人”,哪怕都有自己的韬略也不会明白刘彦身为一个现代人的思想。
对于“古人”来说,战争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土地,领土是否广阔代表该支势力的强大与否,至于人口和资源那是次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妨碍快速扩张的累赘。
“只是掠夺人口和钱帛?一些大城攻下后也不留守,他到底想干什么?”
钱帛是个总称,其中包括铜铁等金属,五谷等粮食。
赵松的嘀咕被高扬听见,这位高家公子带着一样的疑惑……
打仗不是为了领土扩张,那与土匪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吗?在他们看来,以其说刘彦是在攻城掠地不如说是在进行武装抢劫!
态势在第五天发生了转变,刘彦收到平昌城陷落的消息……
聚集起众将,刘彦第一句话是:“平昌城内出现内贼,开启城门放任敌军进入。”
一脸满足的将校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他们现在才不管平昌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期待的是接下来应该洗劫哪里。
赵松虽说还没有正式宣布效忠,可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平昌城陷落了吗?”
这次出兵刘彦是打着攻取平昌的口号,如果平昌城被其它势力夺取,不管红巾军是抢掠了多少东西,那还是败了。
“十余个势力先后趁乱进入城内……”刘彦十分平静:“城外城内一片混乱。”
赵松不再吭声了。
“敢问将军!”高扬根本没有矜持:“什么时候向平昌开拔?”
这一问,所有将校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过来,目下平昌城正是混乱的漩涡,十几万人在那边杀得不亦说乎,当下挥军平昌似乎不怎么美妙。
高扬劝谏:“虽说是诱饵,可是一座战后破败的城池,与一座完好的城池,将军要哪个?”
这位高家公子认为现在是挥军收拾残局的好时机,一旦有一股势力完全控制平昌,那是再挥军就晚了。并且,刘彦扫荡那么多据点已经竖立无数,一旦那些人回过神来同心敌忾,那时报复一定会来得非常猛烈,不趁各家都元气大伤的时候一举消灭,难道等着那些人都串联起来?
刘彦乐了,自一同商议平昌攻略,他已经认同高扬的才华。
一直以来,刘彦吃够了没有谋主的苦头,高扬表现出那副模样虽然大部份是因为夺取平昌城换取刘彦对博阳高氏的谅解,可多多少少也有靠拢的意思吧?
本就有挥军去收拾残局的刘彦,索xìng颔首:“自然是一座被破坏得不严重的平昌!不过……”
商议大事时,最讨厌的就是话说到一半突然蹦出一个“不过”,高扬刚要表现出痛心疾首的姿态,那边刘彦却是霍地站起来……
“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第五十六章:变数?变数!
遥看崇山峻岭,迷雾之中那些连绵的山脉,远方的五岳头顶云层,遥遥看去淡绿sè显得模糊,犹如拓跋秀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是期盼中充斥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迷惘。
“怎么会这样?”
军中没有职务,民政的庙堂亦是名不正言不顺,非亲非故,非妻非妾,偏偏刘彦将看顾博阳的重任压在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胡人女子身上……
旁边的袁单也在看景sè,不过他看的是恢复生机的博阳城,那些忙碌中脸上有了希望的庶民。
大肆收拢流民,建立在不损害既得利益者的前提下,刘彦将土地分发给无家可归的人们,尽管仍然是面有菜sè,可是有了土地等于有了第五十六章:变数?变数!活下去的盼头。
对于那些获得土地等待chūn天的人来说,以前他们生无可依,走到哪里都是一无所有的黔首。现在不一样了,被告知刘彦一天是这块土地的守护者,他们将永远拥有可耕之田。土地是希望,给予他们土地的就是希望的保护者……
拥有了牵挂就没有人想去冒险,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刘彦征战下的既得利益者,不但没人会冒着失去一切的惩罚惹事生非,他们反而会更在意稳定。
袁单转头看一眼显然在挣扎什么的拓跋秀,情不可闻的呢喃自语:“没人能破坏这一切……”
拓跋秀怔怔地出神,她充满了困惑与茫然,她也在喃喃自语,只不过变成了“他到底有没有联姻的心思?”这段疑问句。
从始至终,刘彦对拓跋秀十分放纵……,错了,是刘彦对待每一名女子都带着这个时代稍有的尊重,正是因为这样,拓跋秀才无法确定刘彦待他是否特别。
同族(族群)结亲,胡汉联姻,婚姻一直是不同势力改善关系的最佳桥梁,姻亲的结盟被看成是可以第五十六章:变数?变数!信赖且稳固的象征。
“他会娶我吗?”没有患得患失,有的只是一种出现端倪的危机感:“如果不娶,我应该怎么办?”
没有排斥甚至是重用鲜卑人,一直以来也都很尽心的在探查拓跋鲜卑的下落,她能感觉出刘彦这么做并不是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笑的承诺,而是带着明显的目的,为的是进行赤luo裸的吞并!
“看呐……”袁单低声说:“主公在外征战,后方稳固,谁可以击败我们!”
拓跋秀听清了,她知道刘彦安排袁单留在博阳管理军队是为了稳定,可是何尝没有监视她的意思在内呢?
袁单像极是在自言自语:“前些天来了一伙流民,他们是从北方来的吧?”
在以前,身为拓跋鲜卑的公主,她不但对刘彦表现出来的姿态不排斥,甚至是觉得那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毕竟拓跋鲜卑已经战败了,传承千百年来的习俗和规矩,在战争中失败的部族将会被其他势力吞并,那么她身在红巾军,刘彦吞并拓跋鲜卑其实是一个理想的结局。
时至今rì,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拓跋秀开始出现动摇,她听见袁单的话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压抑不住的爆发,大吼:“你在监视我?”
袁单答非所问,指着人来人往的下方:“主公可以去征战去掠夺,但是谁要来破坏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只要几张布告,他们将会奋起拼命。”
“对!我是从流民那里知道部族的消息,并答应他们会……”说着说着,拓跋秀也不知怎么地,竟是理直气壮:“想依借郎君的力量帮助我的族人,这有错吗?”
“主公征战顺利,战利品不断送向博原,相信不久后将会攻取平昌……”袁单的语气显得极为平和:“在主公回军之前,两万辅兵会牢牢钉在博阳,一兵一卒不会向外派遣,不允许任何外来者携带兵器靠近博阳。这一点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拓跋鲜卑的战败没有导致败亡,拓跋什翼收拢了失散的部众,他们退往东木根山(内蒙)修生养息,段氏鲜卑南下时一些拓跋鲜卑的部众混杂其中,不知怎么地知道拓跋秀在青州的消息,一股人寻来,告知拓跋鲜卑已经和段氏鲜卑结盟的消息,并问拓跋秀和刘彦是什么关系。
来人直接告诉拓跋秀:“拓跋部在段部有五千骑兵,那些是您的族人,您应该帮助他们。”
什么关系?似乎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影响刘彦?又怎么可能劝刘彦放弃攻略青州率军北上,去攻击中原霸主冉闵,协助段氏鲜卑南下?
“崔氏的三千石粮食已经运来博阳,那些护送粮车的人驻扎在城外。”袁单沉默了一小会,“我已经将崔氏的消息快马禀告主公。”
拓跋秀烦躁喝:“赵松已经不见了,以前协商的条件作废,现在郎君又在攻伐平昌郡,怎么可能出兵帮崔氏夺取泰安?再说……”脸上泛起冷笑:“你也将我的消息告诉了郎君,回信之后,我就该什么都不是,应该被关押在牢房了!”
“那些人我收押了。”袁单直视像极一头母老虎的拓跋秀,“是那些和你接洽过的鲜卑人。”
拓跋秀勃然作怒,没等她有所反应……
袁单淡淡的说:“这是主公的意思。另外宇文简被任命为博原守备,他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只不过是和北方稍有联系,拓跋秀实在不明白刘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拓跋鲜卑和段氏鲜卑结盟是大势所趋,事实上如果刘彦足够聪明还能从中获利,怎么可能会不假思索的做出最不恰当的措施,竟是连宇文简也遭殃了!
脑袋一嗡,拓跋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怀疑刘彦是不是反应过度,或者袁单假传命令?一有这个这个想法,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的袁单,十分怀疑袁单是不是被崔氏收买了……!!!
第五十七章:横扫之势(上)
“主公一直自称汉人而非晋人,更非南人?”
“高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呵呵,这事有点奇怪……”
“你不做想?”
“名不正则言不顺,大汉虽已灭亡,却有万民仍铭记汉时天朝威风。为图谋计,需得计议!”
两人相视而笑,照这样的形势下去,刘彦取得平昌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一个认为苻健与段氏相续发难,中原态势必有大变在寻找后路,一个却是为了高氏安危绞尽脑汁……
尘土漫天,遮云盖rì,人一满万无边无际,旷野之中身穿灰绿sè军装的士卒成蛇形缓缓前进,军旅中旌旗猎猎,与之一望无际的平原相映,其场景甚是壮观。第五十七章:横扫之势(上)
“轰轰轰……”
步伐踏动地面,青草消失不见,此起彼伏的行军脚步不绝于耳,转战半月历经数十场攻防战的红巾军全体将士看去似有疲惫之态?不过,疲惫的神态里有着别样的东西,无法掩盖眼眸里面慢慢累积起来的坚韧。
没有坚韧的意志,哪怕战技再怎么高超,仍然是一个不合格的军人。长达半月的不间断奔袭,造就了幸存者的韧xìng,使他们与之以往相对比,平添了一丝军人应有的风采。这些自出征以来便不断作战的军士,从此刻的行军姿态已经能看出,他们已经渐渐从一个农夫转变成一名士兵的过度。
攻城掠地,军人之本份,战阵哪有不亡人?便是再怎么顺利的战斗,只要有厮杀必会有人受伤与战死。敌人的死亡与同伴的战陨,一旦习惯了面对死亡,人的心态必定一定会有变化,惊惧与害怕变淡,学会不是杀死敌人就是被敌人杀死。
当初的六千战兵,历经征战只余四千六百。随军出战的辅兵伤亡率更高,两万人活着的仅存一万四千余人。第五十七章:横扫之势(上)或许“弃其糟糠,留下jīng华”对于人命来说太过残忍,然而这是军人,天下间从来没有不死人的军队。不死人的军队叫摆设,不是军队。
虽是攻其空虚,是攻必有死伤,经历半月的征战,出征前浩浩荡荡的军容已然不存,厮杀淘汰弱小幸存强大,数十场交战养成了生存者来自不易的的血xìng。有杀过人和没有杀过人,有经历过交战和没有亲身参与交战,气势决然不同。不到两万的军队,看去数量虽少,却是比之以前更加雄壮,军容更显威武。
勒马路边,刘彦注视缓缓而过的麾下军士,那张被风尘扑打而显得沧桑的脸庞泛着欣慰。
这半月个的征战收获极大,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比掠夺更能快速的囤积钱帛,战兵手上的铁制兵器来自掠夺,辎重营粮车上的粮秣来自掠夺,送往博原的器具珠宝更是来自掠夺……
“主公!”骑士风尘仆仆而来,下马之后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竹筒:“博阳尉遣鸿翎急使来报!”
刘彦掀去蜜蜡从竹筒抽出一条写满字体的白布,仔细看完脸上再无表情:“风雨yù来啊……”
鸿翎急使源自西汉,专门用来向主上传递紧急军情,骑士背上的旗子越多,代表军情越紧急,现今早已经没有人用这个称呼。刘彦军制继承汉制,这个用来紧急报信的传令兵再次出现。
骑士犹豫了下:“主公?”
刘彦挥手:“你且稍候!”
骑士舒了口气,应“喏”之后退到一边。
拓跋鲜卑竟是和段氏鲜卑结盟,拓跋什翼不知道怎么知道亲妹远在青州的消息派人来寻,袁单将拓跋什翼派来的人拘押,问出拓跋什翼令其妹诱使刘彦北上攻击冉闵……
“诱使?他们拿什么来诱惑我呢?”
刘彦对于拓跋什翼派人联系拓跋秀感到迷惑,拓跋鲜卑战败后龟缩在内蒙草原,等待恢复实力至少要十年,在此期间拓跋鲜卑只能搞些小动作。瞬间,他想到了什么,对旁边的人喝:“传我将令:全军加速前进,rì落前赶到平昌城下!”
数名亲兵应“喏!”拍马而去。
“书记官!”刘彦自然会写字,不过却没必要亲自动手,口述军令后拿出印信盖章,对着鸿翎急使吩咐:“速去!”
还是应“喏!”,一骑再次绝尘而去。
“两支鲜卑势力结盟?拓跋什翼派人找拓跋秀,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刘彦自是不会知道有五千拓跋鲜卑的骑兵协同段氏鲜卑南下,其实谁会想到已经有些自身难保的拓跋什翼敢于支援段氏鲜卑五千骑兵助其南下呢?
若是刘彦知道拓跋什翼询问其妹是不是嫁给了麾下有数万士卒的“豪杰”,并且有意借着姻亲的关系引荐给段龛,使之间接成为同盟关系,那么一定会惊讶得掉了下巴。
后方似乎有不稳的迹象,本来想扫荡几天再向平昌城开拔的刘彦改变了主意,当即率军扑向城头大王旗不断变换的平昌城。
世间多变一点不假,刘姓本是“国姓”,匈奴人之中刘姓尤其多,先有拓跋秀以为刘彦是皇汉,既刘渊的那个皇汉,并认为匈奴人有喊过“灭晋复汉”的口号,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近半月来,刘彦率军横扫平昌郡,新的流言再生,因为他极为厚待汉民,对待羯人斩尽杀绝,竟是有人谣传他是所谓的“汉室之后”,这次起兵是为了光复大汉江山。
刘彦原先并不在意,可是等待流言被广为流传,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平昌首府,先是有一支三百多人的武装见旗奔投,很是痛哭流涕的模样。随后,不断有小股的武装来投,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第五十八章:横扫之势(中)
大军行至距离平昌城十里,路途中见到红巾军旗号前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若是审时度势晓得局势变化前来投奔,那么刘彦会以为是这半个月来打出了名声,然而那些前来投靠的人讲的不是红巾军的军威也不是刘彦的冥王,而是说效力于汉旗之下!
连续接见几名投效的人,刘彦心中的惊讶越浓,人说效力于“汉旗帜下”,意思相当的明显,他们之所以来投靠是因为流言。他不是一国,没有那个资格去执掌汉室旌旗,本来还只是疑惑,有人露骨的询问是不是汉室之后,这事情也就不能当成平常处理,需得谨慎对待。
汉室灭亡已久,现在执掌正朔的是司马晋第五十八章:横扫之势(中)室不是刘汉室,虽说因为生存环境艰难有人怀念汉时天威,缅怀六夷宾服的过去,对待汉室仍然有所憧憬,可是那也只是怀念和缅怀而已。
刘彦细想过去,举起汉室大旗的势力似乎都是被群起而攻,落个兵败身死的下场,现在有流言说他是汉室之后……
“将高扬与赵松寻来!”
不得不担心,刘彦一直想从晋室那里获得援助,以前是想让拓跋秀以拓跋鲜卑的名义去,现在则是想用抵抗段氏鲜卑南下的理由去建康,一旦晋室从哪个旮旯地方听到这个谣言,那时晋室一定会号令天下,他也就该像之前那些“继承”汉室大旗的人一样被群起而攻了!
赵松与高扬匆忙赶来,进账还没等他们行礼……
刘彦问:“最近有小股武装不断前来投奔,这事你们知道?”
两人齐声答:“知道。”
刘彦再问:“有谣言说我是汉室之后,这事你们也知道吧?”
若是还看不出刘彦不悦,那他们也就白长那双眼睛了。
高扬组织一下语言:“主公,可是有什么不第五十八章:横扫之势(中)妥?”
刘彦的目光在高扬与赵松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叹了口气:“我治军严厉,待你们这些文士却太优厚。”
应该说,除军纪整顿之外,由于生长环境的关系刘彦平时并不太重视上下尊卑,总是会下意识的平等对待他人。他或许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可是难免会种下祸根……
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人人平等”的时代,他也不再只是一个满世界乱跑的盗墓贩子(以后外篇会介绍),已经是一个势力的首脑,宇文简的事件已经提了个醒,现在高扬和赵松不经请示私自传播流言,这无疑是一记震天响的醒钟了!
“能言善辩,游走于各个势力舞动三寸不烂之舌,赵松你是个很出sè的纵横家。”刘彦再看向一脸忐忑的高扬:“饱读诗书,四方游历,有足够的阅历的知识,更难得的是善于筹划,你也会是一个不错的谋臣。”
按理说两人得到这样的评价应该感到欣喜才是,可是他们印象中刘彦是一个情绪波动变换很快的人,上一刻可能还会笑嘻嘻的与人交谈,下一刻大手一挥数万人被坑杀,这么一个矛盾综合体,谁知道赞扬之后是不是落下大棒?
“至今,仍然不断有人前来投靠,你们进账之前是不是在欣喜这个?”
赵松与高扬面面相觑,两人心里暗暗叫苦。
组织一下语言,赵松硬着头皮:“晋室无能,窃失中原,天子被俘,伺胡夜壶。苟且偷安,无心北伐,残喘于南,王师已卒。胡人当道,岁有数十,中原哀鸿,(汉)人如猪狗。冉帅檄文,赦命杀胡,天下响应,无不从者。当今天下,战乱纷纷,称雄称霸,惟有正名。空有其勇,华夏以降,东征西讨,莫如昙花。汉室乃亡,余威仍在,人皆诛胡,犹可假(借)名。”
刘彦被这种四言一拍的说辞给愣住了……
高扬见刘彦一副怪异的神情,以为被赵松的言辞打动。他急急补充:“主公!不断有人前来投奔不正说明流言有用吗?”他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再则,谣言可以混淆视听,只要主公不承认,便无伤大雅。”
匈奴人刘渊自称汉统喊出“灭晋复汉”的口号,当时北方响应者无数,起兵后攻占洛阳俘虏晋怀帝司马炽,晋室慌忙之下抛弃臣民南迁,北方汉人当时还高兴汉室得复,可是还没等好rì子到来,氐、羌、羯、匈奴、鲜卑露出了残暴的獠牙。
自刘渊取国号为汉,之后假借“汉”立国的国家亦不在少数,可偏偏真正的汉人在这些国家里面又是低等人,饱受欺凌与杀戮,可以想象汉人们会怎么厌恶“汉”这个名号。
刘彦疑虑的是,既然“汉”已经被搞臭了,为什么还有人听到“汉室之后”还会选择来投奔呢?
赵松解开了刘彦的疑惑:“汉室已经被胡人玷污不假,稍前羯人号召杀汉,无论北方庶民是否承认,胡人眼中我等仍然是汉人。冉帅号召汉人杀胡,唤醒汉人血脉里的骁勇,特殊的时间内,我们假借汉室不但不会让汉人痛恨,反而会获得他们的好感……”
高扬见刘彦脸sè缓和,再下一剂猛药:“胡人之所以屡次取国号为汉,是因为骨子里害怕和羡慕。平昌城内势力众多,有谣言说您是汉室之后,对您攻取平昌城极为有帮助。事后,主公有意澄清只不过是一道布告,绝不会耽误主公联系晋室。”
事情还能这么干?刘彦刚想说什么,帐外的亲卫通报声传来。
话声刚落,史辩急急忙忙的进账:“平昌、平昌城……”!!!
第五十九章:横扫之势(下一)
“主公!家兄说、说……鞠昂要放火烧城!”
全帐皆静!
自平昌内贼放敌军入城,十余股大小势力在城内互相攻杀,拉锯战一直打了半个月,谁也奈何不了谁。
由于进城的势力实在太多,以往为了地盘没有少互相拼杀,眼见已经城城,城池几乎是措手可得,全部红着眼睛想要消灭对手占据城池,这样一来谁都无法全面占领城池,这座一郡首府便陷入割据的局面,刘彦自是预料到短时间内谁也无法完全掌握平昌才敢于率军横扫其余城县。
现在,史铳派人来说有人要放火烧城?这分明是抱着“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想法,玩一出玉石俱焚的第五十九章:横扫之势(下一)损人不利己戏码!
鞠昂是谁?中原被胡人占领几十年,这个北海人不是汉族血统,而是氐人。他麾下的将兵是占领平昌局部最广的势力,在有可能全面占领城池时,突然冒出一支生力军,怎么会甘心?
刘彦虽然也感到惊慌,但是仍然平静:“其他人呢?听见鞠昂要放火烧城是什么反应?”
史辩迟疑了一下:“家兄,没说?”
布下那么大的局,刘彦绝不想最后得到的是一座被焚毁的城池:“你家兄长还说了什么?”
“回主公。”史辩急声道:“鞠昂丧心病狂要烧城,城内已经陷入恐慌,家兄请主公快快入城!”
城池是一定要进的,刘彦心里却是感到有些失望,史家虽然有献城的功劳,可是有人要放火烧城,史铳竟是除了派人催促入城其余都没有说,这样的人难堪大用。
刚才被逼得满头大汗的高扬一听有人要烧城心里就急了,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保博阳高氏平安,其中以攻取平昌城的功劳最为重要,一座焚毁的平昌城哪还有什么大功?第五十九章:横扫之势(下一)
语气急切,高扬说:“主公,不能再等了,我们……”
赵松倒是很平静:“将军,大军方才扎营,突兀弃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sāo乱?为军心士气计,将军先派红巾军入城,辅兵可随后而至。”
史辩大急:“城内有数万敌军,红巾军只有不到五千人,这怎么成?”
赵松侧视,语气有些不屑:“史家要献平昌,手中没有军队?”
史辩一愣:“自、自然有!”
不再理会,赵松面向刘彦又说:“城内虽有数万敌军,但是互相攻杀,诸余头目不会任由鞠昂烧城,定会群而攻之。将军,目下不能太逼迫敌军,逼续鞠昂之后再有人要放火烧城,便不美了。”
高扬明白了,正是他们这股大军的到来引起恐慌,鞠昂这厮才放言要烧城,徐徐而进才不会逼得更多人狗急跳墙。他立即赞同:“五千战兵人数虽少,可是战力强悍。主公命史铳率军协同,可以成事。”
刘彦颔首:“你二人留在军营统筹,务必依计行事,不放走出城的敌军。”随后看向史辩,“你随我一起进城!”
三人应:“喏!”
不稍片刻,军营号角吹响,战兵快速集结,在刘彦大手一挥中快速向平昌城扑去。
行军途中,道路两旁满是被丢弃的包裹之类的东西,倒毙路旁的无名死尸亦是不少。随着越来越靠近平昌城,地上的死尸数量越多,从姿势各异的尸体来看,这些估计是在混战中战死的人?
大军行至平昌城下,这座“八成之门”防御力强悍,不过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突破,眺望城墙并没有发现多少作战的痕迹,入侵者是围绕城池郊外进行作战。
军队刚刚抵达城下,城门在一阵声响中打开,一股人“呼啦啦”的涌出来,走在最前的是一名四旬左右的人。
史辩低声介绍:“主公,他便是家兄史铳。”
刘彦一直在注视,他看的不是史铳,是那些手持兵器的兵卒,等待目光转向史铳……
但见,一名身着皮甲腰悬铁剑的武将,只见那人靠近后推金山倒玉柱的单膝跪地:“末将史铳,拜见主公!”
“哈哈哈!”很是古人xìng质的,刘彦豪迈笑罢跳下战马上前扶起:“史将军劳苦功高,快快请起。”,说着又很现代拍着史铳的肩膀,“你的功劳我记住了,大军先行入城,等待拿下平昌再叙如何?”
哪怕有觉得被怠慢和不重视也会被亲切的拍肩动作给驱散,史铳当即抱拳应:“喏!”
大军入城,方走出城门洞,展现在刘彦眼前的是一大群脸sè殷勤的人,其中不乏身着甲胄腰悬兵器的武人。他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史铳收买的助力?
“恭迎主公入城!”
声势颇大,刘彦露出笑容,抱拳回应。
史铳引荐:“主公,此些人乃是平昌各族士绅。”
“嗯……”刘彦策马路旁,让路给进城的军士,随后沉声问:“史卿,当务之急是阻止鞠昂烧城。不知道史卿有何打算?”
史铳听闻刘彦以“卿”称呼很是jīng神大振,觉得这是看重啊!他态度越加恭顺:“主公入城之前,属下已经派人联系其余势力……”
刘彦很注意在听,史铳说的没错,前来的势力大多是在混水摸鱼,鞠昂丧心病狂想要烧城,一旦起火必定会有很多人遭殃,那等于是得罪所有人。
“除了氐人鞠昂和晋人杨恭有意占领城池,攻进城的敌军不是所有人都想占领平昌,很多只是为了抢掠。”史铳看见刘彦点头心里更加有把握:“主公何不交好其余人等,承诺攻取平昌后会放他们出城?这样一来,那些混水摸鱼的人不会与主公为敌,城内的豪杰为了保住基业不付之一炬也会全力对付要烧城的鞠昂,这段时间主公可以专心对鞠昂,收取平昌人心,而后再战杨恭?”!!!
第五十九章:横扫之势(下一)
“主公!家兄说、说……鞠昂要放火烧城!”
全帐皆静!
自平昌内贼放敌军入城,十余股大小势力在城内互相攻杀,拉锯战一直打了半个月,谁也奈何不了谁。
由于进城的势力实在太多,以往为了地盘没有少互相拼杀,眼见已经入城,城池几乎是措手可得,全部红着眼睛想要消灭对手占据城池,这样一来谁都无法全面占领城池,这座一郡首府便陷入割据的局面,刘彦自是预料到短时间内谁也无法完全掌握平昌才敢于率军横扫其余城县。
现在,史铳派人来说有人要放火烧城?这分明是抱着“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想法,玩一出玉石俱焚的第五十九章:横扫之势(下一)损人不利己戏码!
鞠昂是谁?中原被胡人占领几十年,这个北海人不是汉族血统,而是氐人。他麾下的将兵是占领平昌局部最广的势力,在有可能全面占领城池时,突然冒出一支生力军,怎么会甘心?
刘彦虽然也感到惊慌,但是仍然平静:“其他人呢?听见鞠昂要放火烧城是什么反应?”
史辩迟疑了一下:“家兄,没说?”
布下那么大的局,刘彦绝不想最后得到的是一座被焚毁的城池:“你家兄长还说了什么?”
“回主公。”史辩急声道:“鞠昂丧心病狂要烧城,城内已经陷入恐慌,家兄请主公快快入城!”
城池是一定要进的,刘彦心里却是感到有些失望,史家虽然有献城的功劳,可是有人要放火烧城,史铳竟是除了派人催促入城其余都没有说,这样的人难堪大用。
刚才被逼得满头大汗的高扬一听有人要烧城心里就急了,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保博阳高氏平安,其中以攻取平昌城的功劳最为重要,一座焚毁的平昌城哪还有什么大功?第五十九章:横扫之势(下一)
语气急切,高扬说:“主公,不能再等了,我们……”
赵松倒是很平静:“将军,大军方才扎营,突兀弃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sāo乱?为军心士气计,将军先派红巾军入城,辅兵可随后而至。”
史辩大急:“城内有数万敌军,红巾军只有不到五千人,这怎么成?”
赵松侧视,语气有些不屑:“史家要献平昌,手中没有军队?”
史辩一愣:“自、自然有!”
不再理会,赵松面向刘彦又说:“城内虽有数万敌军,但是互相攻杀,诸余头目不会任由鞠昂烧城,定会群而攻之。将军,目下不能太逼迫敌军,逼续鞠昂之后再有人要放火烧城,便不美了。”
高扬明白了,正是他们这股大军的到来引起恐慌,鞠昂这厮才放言要烧城,徐徐而进才不会逼得更多人狗急跳墙。他立即赞同:“五千战兵人数虽少,可是战力强悍。主公命史铳率军协同,可以成事。”
刘彦颔首:“你二人留在军营统筹,务必依计行事,不放走出城的敌军。”随后看向史辩,“你随我一起进城!”
三人应:“喏!”
不稍片刻,军营号角吹响,战兵快速集结,在刘彦大手一挥中快速向平昌城扑去。
行军途中,道路两旁满是被丢弃的包裹之类的东西,倒毙路旁的无名死尸亦是不少。随着越来越靠近平昌城,地上的死尸数量越多,从姿势各异的尸体来看,这些估计是在混战中战死的人?
大军行至平昌城下,这座“八门之城”防御力强悍,不过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突破,眺望城墙并没有发现多少作战的痕迹,入侵者是围绕城池郊外进行作战。
军队刚刚抵达城下,城门在一阵声响中打开,一股人“呼啦啦”的涌出来,走在最前的是一名四旬左右的人。
史辩低声介绍:“主公,他便是家兄史铳。”
刘彦一直在注视,他看的不是史铳,是那些手持兵器的兵卒,等待目光转向史铳……
但见,一名身着皮甲腰悬铁剑的武将,只见那人靠近后推金山倒玉柱的单膝跪地:“末将史铳,拜见主公!”
“哈哈哈!”很是古人xìng质的,刘彦豪迈笑罢跳下战马上前扶起:“史将军劳苦功高,快快请起。”,说着又很现代拍着史铳的肩膀,“你的功劳我记住了,大军先行入城,等待拿下平昌再叙如何?”
哪怕有觉得被怠慢和不重视也会被亲切的拍肩动作给驱散,史铳当即抱拳应:“喏!”
大军入城,方走出城门洞,展现在刘彦眼前的是一大群脸sè殷勤的人,其中不乏身着甲胄腰悬兵器的武人。他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史铳收买的助力?
“恭迎主公入城!”
声势颇大,刘彦露出笑容,抱拳回应。
史铳引荐:“主公,此些人乃是平昌各族士绅。”
“嗯……”刘彦策马路旁,让路给进城的军士,随后沉声问:“史卿,当务之急是阻止鞠昂烧城。不知道史卿有何打算?”
史铳听闻刘彦以“卿”称呼很是jīng神大振,觉得这是看重啊!他态度越加恭顺:“主公入城之前,属下已经派人联系其余势力……”
刘彦很注意在听,史铳说的没错,前来的势力大多是在混水摸鱼,鞠昂丧心病狂想要烧城,一旦起火必定会有很多人遭殃,那等于是得罪所有人。
“除了氐人鞠昂和晋人杨恭有意占领城池,攻进城的敌军不是所有人都想占领平昌,很多只是为了抢掠。”史铳看见刘彦点头心里更加有把握:“主公何不交好其余人等,承诺攻取平昌后会放他们出城?这样一来,那些混水摸鱼的人不会与主公为敌,城内的豪杰为了保住基业不付之一炬也会全力对付要烧城的鞠昂,这段时间主公可以专心对鞠昂,收取平昌人心,而后再战杨恭?”!!!
第六十章:横扫之势(下二)
率军前来平昌,刘彦对城内的局势早有意料,原先以为会成为众矢之的,没有想到氐人鞠昂会有那么愚蠢的举动,竟是扬言放火烧城?
外来的入侵者只是想要掠夺平昌城的财富,没有夺取平昌城的想法,现在城内形式出于割据,八个城门基本是被几支实力强大的武装占据,一旦鞠昂真的放火烧城,他们岂不是要成为陪葬?
对于平昌本地人来说,他们的基业都在城内,城池被烧肯定会变得一无所有,更加别谈火势无情会有xìng命之忧。
鞠昂要放火烧城不能说是一个意外,毕竟眼见城池到手有望,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他们怎么会甘心?所以第六十章:横扫之势(下二),将平昌城付之一炬虽然有点损人不利己,但是人在气愤时哪还会考虑许多?
这样的一个意外因为有史铳的存在成了刘彦的机会,暂时与各方势力达成协议,同攻鞠昂的机会!
前来迎接的士绅大多穿戴汉家衣冠,不过从言行举止看去却不是汉人血统,使得刘彦没有来由的一阵黯然。仅是几十年的时间,自胡人南下之后北方汉人血脉竟是衰弱如斯,堂堂的一郡之首府没有了汉人的容身之地,稍有实力的都是胡人。
平昌城只是中原大地的一个写照,如今胡人当道,当今天下胡强汉弱,在这种时代想要以一族之血统崛起等于得罪其余诸族。情何以堪?刘彦清楚的知道若不是自己身份模糊,分不出胡汉之辨,胡人将自己当成匈奴人,晋人当成汉人,以至于行事方便,想要建立现在这种基业根本是困难重重。
汉与胡千年对立,双方有着说之不尽的血海深仇,冉闵高举汉族旗帜诛杀诸胡本无对错,那只是在报复胡人的残暴,可是现在汉人孱弱不堪,冉闵过于强调第六十章:横扫之势(下二)华夷之辨的结果是受到四方围攻。
有了冉闵的前车之鉴,刘彦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根据形势调整自己的策略,借用所有能够形成助力的种族,以汉治胡。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过份强调血统只能招来围攻,何不等待实力强悍之时再明示身份?
不能说是虚伪以蛇,只能说是灵活变更,刘彦稍微安慰平昌士绅便扑进军务,请史铳详细述说城内势力分布,一听之下无不咋舌。
“平昌本有人口十七万,羯人杀汉之后剩余九万,历经内斗人口锐减,仅存不足五万,以氐人、羌人、鲜卑居多,羯人不足两千。”史铳思索了一下,“稍前,涌来平昌城的军队足有七万,城外混战之后实力大减。此番城内蒲赞氏引外敌入城,其他家族也不甘寂寞,进城的敌军约有四万余。”
再经动荡,交战不断,平昌城内的人口必然再次锐减,其实这也有利于战后刘彦从博阳和博原移来流民,使平昌的人口分布重新划分。当然,前提是刘彦这次能够夺下城池。
所谓不破不立,平昌之战死的人越多,对刘彦的好处越大,这也是他为什么迟迟不来的原因。
一座无主的城池远比一座豪强众多的城池要好管理许多,就算这次平昌的豪强损失不多,刘彦在掌控城池后也会打击本地的豪强,空出更多的土地用来招揽可以利用的豪强,尽可能的收拢更多的流民。
“以末将之见,鞠昂扬言烧城已经得罪城内豪强,若是主公运用得当,他们便是助力。只是不知主公是否愿意承诺不损害余人利益,尽得其心?”
“攻取博阳之后,史卿可见我损害当地人的利益?”
“如此,主公得平昌易矣。末将愿为主公劝说城内豪强投靠主公,可借其盘根错杂的关系再交好其余头目。”
“鞠昂已经是众矢之的,想要击败他不难。唯一可虑者,不可让鞠昂放火。既然他们愿意投靠,想得到重要便要发挥其价值。”
“主公率百战雄狮两万前来,众人无不惶恐。他们得以为主公出力,又可保证既得利益,必然卖力。”
从善如流的同意史铳结好其余头目的建言,刘彦命史铳负责联络城内势力,保证占领平昌后会放诸余势力离城而去。
待史铳离去后,刘彦招来众将校,指着城内的地形图,为众将解说势力划分。
因为有史铳和诸多士绅的投靠,红巾军算是得到了地利、人和,现在又有史铳劝说其他势力合击鞠昂,打败这支氐人武装不难,唯一忧虑的是该怎么阻止鞠昂放火。不过,刘彦得到史铳的保证,猜想史铳大约是会收买鞠昂的手下,估计哪怕着火也不会整个城池受灾,这件事也就稍微放下。
“城内势力错综复杂,鞠昂犯了众怒,败亡在即。”刘彦手指杨恭占据的城东,“这个人麾下有六千士卒,牢牢控制城东。观他所作所为,不像其余武装,已经收买不少本地人,当是一大劲敌。”
众将校脸上皆是兴奋神sè,这半个月的横扫平昌郡已经达到练兵的需要,这个劲敌正适合建校军队战力。
赵松一听到杨恭这个名字马上脸上变sè:“将军!”
刘彦被打断不悦的看过去,见赵松一脸怪异神sè,用眼神询问。
“将军知道崔氏想要攻取泰山郡,才有松前来行那结盟之事。”赵松见刘彦露出迷惑的表情,解释:“此人正是崔氏攻取泰山郡的大敌!”!!!
第六十一章: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一)
刘彦对崔氏的结盟一事向来不怎么感兴趣,如此一来也自然不会去关注崔氏东进的敌人到底是谁,霎时一听杨恭正是崔氏夺取泰山郡的强敌,对杨恭的重视程度又加深了几分。
需知崔氏是宗族体系,在这个战乱年代宗族的实力不可小觑,依照刘彦过去的所见所闻,宗族的族兵战斗力一点也不比正规军弱,在装备上面比之使用削尖木棍几乎全是铁器的族兵更是非常有优势。
杨恭能被崔氏这个济南大族视为强敌,那绝对值得重视,刘彦甚至在考虑是不是改变策略,不以抢攻为主。
“既然杨恭是崔氏的大敌,崔氏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攻击泰山郡,杨恭怎么第六十一章:yù先取之必先予之(一)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
泰山郡的周围是济南郡、北海郡、乐安郡,平昌郡与之泰山郡隔了一个五岳,杨恭如果想要扩充地盘直接攻击上述三郡才合理,攻取相隔一个山脉的平昌,这个道理有点说不通。
刘彦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哈哈”大笑:“有意思,相当有意思,这个杨恭是个聪明人啊!”
根据史铳所讲,杨恭入城之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肆意劫掠,进城后杨恭先是牢牢控制住可进可退的城门,向城中心徐徐而进,期间不断交好平昌本地人引为助力,表现出一幅对平昌势在必得的姿态。
然而,等待刘彦出现后,杨恭开始龟缩防区,摆出一副“你进城可以,但是别来惹我”的架势,与之前的表现互相矛盾。杨恭若是真的想要占据平昌不应该是这样的形势发展,应该阻击刘彦才是。
“有所求啊!他这是以平昌为筹码,想要有所得!”
赵松也是一个心思敏捷的人,他被刘彦这么一提醒马上恍然。
崔氏为了攻取泰山郡一直第六十一章:yù先取之必先予之(一)努力交好周围的势力,刘彦正是崔氏交好的对象之一,既送粮又给兵器,诸多努力只为刘彦帮助崔氏攻击杨恭的后方。
“将军是说……”明白归明白,还未归心的赵松忍不住叹了口气,“松,确实小看此人了。”
泰山郡与平昌郡相隔太远,杨恭占下平昌城也只是得到一块飞地,他在崔氏发动攻击之前前来平昌搅这趟混水必有深意。
既然已经明白杨恭兴师动众是为什么,刘彦不得不思考其中利弊,宗族底子深厚且人脉盘根错节,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得罪。
博阳传来消息,崔氏三千石粮食运抵的消息,只是因为刘彦和赵松都不在没有被接收,结盟的事情虽然已经互相谈妥,但是还没有最终确认。
现在,刘彦已经差不多明白杨恭前来平昌城摆明是想试探,毕竟隔着一个山脉杨恭哪怕占据了平昌城没有多大用处。有鞠昂扬言放火烧城在前,为敌杨恭必会破坏平昌城,刘彦得到的将会是一座废物,不存在实力大增的事情。牢牢控制城东,为友杨恭自会将城东送予刘彦当成友善的礼物。
就目前形势看来,氐人鞠昂还没有解决,暂时与杨恭达成协议似乎合者两利,为敌则有可能会得到一座废墟,顿时刘彦有点难以抉择。他认为现在远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在蓄积好力量之前为了得到平昌城而与崔氏交恶,这样到底划不划算?
“报……”
拖着尾音的喊叫,它打断了刘彦的思考。
一名小校步入大厅,“启禀主公!有一人自称杨将军的特使,特为平昌安危前来求见主公!”
赵松的脸sè越加难看了,这边刘彦察觉意图正在思考利弊,那边杨恭马上出现,这样一来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刘彦的抉择。
目前刘彦对杨恭算得上是一无所知,很想听听那个所谓的特殊想说些什么:“带进来!”
自有小校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带着一个三旬左右,身穿灰青sè深衣,发竖汉家贤冠的文士进来。
文士踏入厅堂第一眼看的不是刘彦而是赵松,显然他是知道赵松的身份,故而看到赵松脸sè难看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待站立,他不卑不亢地拱手作揖:“小可,翎军将军麾下主簿房彦祖,参见都护将军!”
翎军将军为九品中正制的四品将军,都护将军也是四品将军,两者官衔相等,不存在上下级之分。不过,翎军将军为zhōng yāng衔,都护将军主要职责是戍边,显然房彦祖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杨恭这个翎军将军是谁所封?
刘彦并不熟悉五胡乱华期间的官职,他从来就不知道都护将军是几品衔和什么职责,那就更加不知道翎军将军是干什么的了。他注视眼前这个看起来颇有魏晋风度的文士:“你来,何事?”
房彦祖拱手为礼,深深一拜:“为将军获取平昌而来。”
果然,刘彦一听证实了方才的猜测,杨恭率军前来平昌根本不是为了占地盘,而是为了破解崔氏的合纵之策。
房彦祖见刘彦沉默不语,身为说客自然知道不能使气氛僵硬,随即道:“以平昌城为饵,诱使一郡贼匪相续来攻,再行挥军击破之策,一举扫平郡内几十城。将军如此虎威,当得我家主公遥向一贺。”
刘彦眉头挑了挑当是回应。
有反应就是成功,房彦祖再说:“如今,将军大军已抵平昌城下,此战即将收官,却有氐人鞠昂不明其势,行那玉石俱焚蠢事yù与将军为敌,我家主公与将军同为汉人,深恨此等不明天时的胡虏之贼。此番在下前来,只代我家主公愿与将军结一善缘,不知将军纳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