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张松策反邓贤 刘循大战赵韪
次日,大军开拨,一时间旌旗飞扬,烟尘蔽日。
这一日到了成都城外,张任传令,军队就地在城外驻扎,雷桐带五百亲兵护送张鲁的使者,飞报刘璋。
与此同时,张松带着雷桐的信使,快马加鞭,直奔赵韪府,两边分头依计行事。
“这个邓贤,竟然敢背叛于我,私通刘循。若非雷桐报告及时,老夫就要被他算计了”,赵韪看着面前的一匝书信,怒火中烧,“来人,传邓贤前来见我,看他有何话说。”
“赵公且慢,这事得慢慢来”,张松在旁察言观色,及时进言,“让我先去探一下邓贤的口风,再传唤他不迟。赵公先在府中暗伏下刀斧手,如果邓贤确是叛逆,等他来时,当堂擒下。如果不是,杀了他,无异于自毁长城,赵公三思。”
“永年这话,很有道理,就依你的办法办。我这边先伏下刀斧手,你去探他口风,如果他确有叛逆之心,就骗他前来赴宴,我正好在席中把他当堂擒下。如果他没有叛逆之心,也密切派人监视,以防有变。”赵韪略一沉吟,同意了张松的计策。
这边张松一路小跑来到邓贤府中,邓贤正悠闲地在花园赏花,浑不知大祸临头。
“大祸临头了,邓贤兄,你还有心情赏花?”张松见到邓贤,单刀直入道。
“永年兄为何说这种话,好端端的有什么祸事?”邓贤有些不信。
“赵韪怀疑你私通刘循,要杀你全家老小”,张松一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
“竟然有这种事,赵公平时待我不薄,竟然会无端想杀我。张松,莫非是你心存不轨,想离间我和赵公的关系”,邓贤想了一想,变了脸色。
“我张松好心前来报信,想不到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你若不信,自己派人去赵韪府中看个虚实,看府中是否埋有刀斧手”,张松装出气愤的样子道。
“永年兄你误会了,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邓贤连忙陪笑,一面派人前去赵韪府中察看。
不多时,手下人前来回报,赵韪的府中确实埋有刀斧手。
“想不到我对赵韪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邓贤仰面长叹,泪流满面。
见火候差不多了,张松才道:“邓兄,赵韪为人生性多疑,今天对你动了杀心,就算这次不杀你,往后你也难逃他的毒手。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你得早做打算。”
“事已至此,只好和他拚个鱼死网破”,邓贤手按剑柄,悲愤地道。
再过片刻,赵韪的亲兵到了,传了赵韪的口信,让邓贤前往府中赴宴。
“大丈夫当断则断,不要再拖泥带水了”,张松激将道。
邓贤听了这话,眼看剑在弦上,哪里顾得了许多,抽出佩剑,一剑就取了赵韪亲兵的性命。
张松道:“为今之计,将军不如集中军队,假传刘璋命令,说赵韪意欲谋反,带兵包围赵府。我这就去面见刘璋,说赵韪意欲谋反,让他下令诛杀赵韪。”
“刘璋会听信你的话吗,就算他听信你的话,城中还有吴兰的军队,刘阐一向和赵韪站在一起,加上赵韪的军队,我可一点胜算没有。”
“杀了赵韪的使者,你已没有了退路。实不相瞒,我是大公子刘循的人,刘循的五万大军,这时候已经到了城外,消灭赵韪,在此一举。”
“刘循的使者,估计这会儿早就该就到了刘璋府中,正在向刘璋陈述赵韪勾结张鲁,意欲里应外合,颠覆益州的事实。刘璋是个没主意的人,我过去不过是帮他组织一下亲兵,以防他被赵韪手下的人挟持而已。”
当大军到了成都城外不远时,消息传到刘璋府中,刘璋急道:“终于回来了,传我的命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手下赶紧去准备,一时间猪羊哀嚎,马嘶人喊,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城门洞开,百姓敲锣打鼓,夹道欢迎。
刘璋丝毫没有意识到,从他下令张任班师那一刻起,一场战争已悄然拉开了帷幕。现在,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
张松离间邓贤和赵韪之时,刘循的亲兵正在面见刘璋,向刘璋讲赵韪勾结张鲁,意图引狼入室,颠覆益州的阴谋。桌上摆着的一匝书信,正是赵韪勾结张鲁的证据。
刘璋面前,张鲁使者杨松的证词,证明了刘循的亲兵说的是事实。雷桐的现身说法,让刘璋明白了土牢刺杀刘循的真相,他以前虽然明知如此,却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的一切都变成了事实。
刘璋身边的人早就飞报赵韪和刘阐,刘阐带着一队三千人的亲兵,包围了刘璋府,要交出叛徒雷桐。
这时候,邓贤假传刘璋命令,宣布赵韪为叛徒,邓贤和赵韪二人的军队展开了厮杀,吴兰闻讯,领兵前来为赵韪助阵。
成都城中,乱成一团。
城中杀声震天,城门口列队欢迎的百姓一哄而散,哭爹喊娘,高呼救命。
刘循的军队早就把住了城门,等候刘循下令。
“弟兄们,赵韪图谋不轨,狼子野心,阴谋叛乱。我奉益州牧的密令,擒拿赵韪,诛杀他三族”,刘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假密令,下令三军进城,诛杀赵韪。
三军进城,一部分围住南门、西门和北门,只留东门不围困。另一部分冲向赵韪府,和邓贤的军队汇合一处,包围赵韪府。
这样一来,优劣之势马上逆转,本来邓贤的军队占少数,现在一下子增加了数倍,人数上占了上风。
“赵韪阴谋叛乱,我奉益州牧的命令讨伐,只诛首恶,甘心附逆者,诛三族”,刘循提气叫道,声闻三军。
赵韪和吴兰的军队闻言,只有少数放下了武器,倒戈投降,大部分人竟然纹丝未动。看来赵韪阴谋叛乱,已非一日,军中士兵很多竟然甘心为他卖命。
“赵韪,事到如今,赶紧放下武器,我保你不死,并饶了你的三族,如何?”刘循叫道。
“无知小儿,我赵韪岂会向你投降,今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赵韪气极败坏,嘶声叫道。
“拒不投降,弟兄们,诛灭叛党,一个不留”,一声怒吼,刘循跃马舞刀,直奔赵韪。
“你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赵韪切齿道,手中宣花大斧闪着寒光,对着刘循当胸劈来。
刀斧相交,一阵大力传来,刘循大刀显些把持不住,“好家伙,这姓赵的竟然至少是虚劲境,看来我有些大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赵韪的第二斧又劈了过来,刀斧相交,刘循的劲力被卸去了大半,这就是虚劲境的可怕之处,实劲境的武者,对上虚劲境的武者,根本无从着力,任你力大如牛,也被轻松化去。
要命的是,刘循根本连实劲境都不是,不过一气劲巅峰而已。
刘循的雷光真气全力击出,却感到大部分击到了空处,赵韪的一斧劈来,竟然锁定了刘循的气机,让他避无可避。
“糟糕,刚得了《势吞天下玄功》,只不过粗略的翻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习练,就要一命归西”,刘循大感懊恼。
第十四章 赵韪兵败成都 枭雄崛起益州
眼看赵韪一斧直劈刘循的面门,虽然刘循的雷光真气是天下一绝,毕竟实力悬殊,两个境界的差距,短期内是很难弥补的。
斜刺里一杆亮银枪飞掠过来,荡开赵韪的大斧,枪尖一撩,扎向赵韪的心窝。
赵韪顾不得伤刘循,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大斧横劈竖斫,与使亮银枪的人缠斗在一起。
“原来是张任救了我一命,张任的武技竟然如此出众,与那个赵韪半斤八两,难分轩辕”,刘循喃喃道。
这时双方厮杀到了白热化阶段,赵韪的军队吃亏在人数太少,只有刘循军队的三分之一,反叛名不正言不顺,阵脚终于有些乱了。
趁此良机,刘循挥军猛攻,吴兰见势不对,带领少数亲兵,杀开一条血路,往东门方向逃窜。
赵韪眼见大势已去,虚晃一斧,引身边数十个亲信往西门方向逃去。
刘循正想引军去追,张任及时道:“穷寇莫追,赶紧去看刘益州。”
赵韪和刘循二人引军大战时,刘阐也正引兵和雷桐厮杀。虽然雷桐曾经阿附刘阐,这时因中了刘循的毒药,需要解药,不得与不认真与刘循厮杀。
刘阐大骂:“背主之贼,纳命来”,长刀直奔雷桐的要害而去。雷桐舞双锤敌住刘阐,刘阐身后的五千精兵一拥而上,其中更有二员战将的武艺不在雷桐之下。
雷桐的五百士兵抵挡不住,四散溃逃。他本人被刘阐和一个黑脸的将领截住厮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着”,刘阐一声大喝,长刀一挥,雷桐颈血四溅,头颅飞出老远,眼睛睁得溜圆,死不瞑目。
“叛徒,这就是你的下场”,刘阐一声冷哼,长刀一指刘璋,“给我拿下。”
左右一拥而上,把刘璋挟持了过来。
“阐儿,你连我也要杀”,刘璋战战兢地问,更多的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父亲大人,对不住了,我要借你号令三军,平息刘循的叛乱”,恰在此时,刘循派的援军到了,刘阐且战且走,退到东门边,和吴兰的败兵混合一处。
这时刘循和张任的追兵也到了,“益州的将士们,你们听着,刘循和张任阴谋叛乱,刘益州有令,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既往不咎。”刘阐先发制人,把反叛的帽子扣在了刘循和张任的头上。
“刘阐你给我听着,挟持父亲,犯上作乱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弟兄们,给我上,擒住这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刘循一声怒喝,手下将士一涌而上。
他自己大刀一扬,直劈刘阐的脑袋。刘阐一侧头,长刀截住了刘循手中的厚背大刀,硬碰硬的厮杀起来。
兄弟二人积怨已久,这下都恨不得杀了对方,偏偏实力相差不大,一时杀得难解难分,竟暂时平分秋色。
吴兰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是实劲顶峰,和张任的武艺差了一大截,手下士兵又是残兵败将,惊弓之鸟,如何是张任之敌。
不多时,吴兰手下的军士,大部分被杀死在长街上,余下脚长马快的,早就逃散。吴兰欲走,被张任轻舒猿臂,活捉了过来。
刘阐一回头,手下的士兵已经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长叹一声,抛下手中长刀,束手就擒。刘循带人把刘阐押解回刘府议事厅。
不多时,刘阐的母亲张夫人也被士兵五花大绑,推到了刘循的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刘循头一昂,讥笑道。
“我只恨没有早点杀死你这个奸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和你娘那个贱人一起去死”,张夫人咬牙切齿道。
“该死的贱人,我母亲是被你害死的”,刘循一耳光扇向了张夫人。
“我的原配夫人竟然是死于你手,不是说是死于难产吗?”刘璋不可置信地道,“莫非那个胡说八道的算命先生也是你的人?”
“不错,那个贱人早就该死了。你这个昏暗无用的东西,早就该传位于阐儿,却迟迟不传,还让这个小畜生占着嫡长子之位,终于酿成今日之祸。”张夫啐了刘璋一口,骂道。
“贱人,你杀我母亲,又多次谋害我。我今天要血债血偿,生生剐了你们母子”,刘循摸出一把尖刀,逼向张夫人。
“哈哈哈,小畜生,我好歹是你的庶母,你这辈子坐上州牧之位又如何?还不是要背上弑母杀弟的恶名?”张夫人一声长笑,状若鬼魅。
“贱人,去死吧!”刘循举起了尖刀。
“且慢,循儿,我愿意上表朝廷,推荐你继任州牧之位。求你放过她们母子吧。她说得没错,杀母杀弟不祥,要遭天遣的”,刘璋突然道。
“你要我放过她们,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刘循愤怒地道。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为父对不起你。你杀了他们,我也活不成了”,刘璋泣不成声,“你不答应,我就给你跪下了。”
“扑通”一声,刘璋竟真的跪下了。
“这……,你这是干嘛”,刘循扔掉手中的尖刀,伸手去搀刘璋,刘璋却死活不起来。
“主公请起,我代大公子答应了”,张松见状,伸手搀起刘璋道。
“张松,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循愤怒地道。
“我这是为主公着想,杀母杀弟,对主公的名声不利。目前赵韪的余党未除,人心不稳,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乱。公子需要益州牧的名份来稳定民心,益州也需要一个明主,这是人心所向。但是,益州牧不能由个人私相授受,应由朝廷任命,方才名正言顺。主公向朝廷上表任命你为新任州牧,这样就不会落人口实。”
“永年兄所言极是,请大哥三思,一切以大局为重。目前,你一人身系整个益州,个人恩怨事小,益州前途为重啊”,张任也发话了。
“既然如此,就把刘循迁出成都,贬为平民好了”,刘循也是个明白人,目前的形势,确实如张松分析的那样,不容乐观。再说,自己这个刘循不过是个冒牌货,真的早就死了,犯不着为他报仇而放弃自己的霸业。
“而短时间内,主璋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自己还得利用他来稳定成都的人心”,刘循暗自盘算,“真刘循啊,对不住了,霸了你的身体,还暂时不能为你报仇,实在不好意思啊。”
处理完刘阐母子的事,刘循回过神来想起,“赵韪逃走,必然会去绵竹向孟达、法正二人搬救兵,情况不妙啊。”
张任捻须微笑:“大哥不用担心,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会儿赵韪应该在府外不远了。”
“来时,我早料到赵韪会败逃,事先埋伏了一支军马在北门外不远处的一处山丘边。赵韪要去绵竹,那是必经之地。”张任道。
“但愿如此吧”,刘循将信将疑,却没有说出来。正狐疑间,一个人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不是赵韪是谁?
“赵韪奸贼,你竟然想杀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邓贤看到赵韪,气不打一处来。
“赵公,没想到吧?我是大公子的人”,张松摇头晃脑道。
“赵韪,枉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居然有谋逆之心,你的良心哪里去了,都被狗吃了吗?”刘璋气不打一处来。
“刘璋,你这个昏暗懦弱的东西,早就该让位了。想不到,我赵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刘循你这个小免崽子”,赵韪长叹一声,“不过你们也别得意,法正和孟达很快就会攻陷成都,为我报仇。到时候你刘璋刘循,还有张松邓贤等一干背主之徒,都会死无葬生之地”,赵韪恨恨地道,“我准备多年,却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之手,我不甘心哪。”
“还想等法正和孟达前来为你报仇,做你的狗屁春秋大梦吧”,张松道,“不出五日,法正和孟达就会来成都,不过却不是来攻打的,而是来弃暗投明的。他二位可是我的生死之交,早就厌恶了你这个恶毒的东西。”
“你这个背主之贼,不得好死”,赵韪气极败坏,最后一个翻身的希望也破灭了,他恨极了张松。
张松用轻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曾几何时,自己像狗一样被此人呼来喝去。想不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现在自己是胜利者,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那个如今反倒成了阶下囚。
“世事真是奇妙啊,自己若非识时务,及时改换门庭,这会儿跪在下面的,就是我了。”张松暗自感叹。
“赵韪,你这个背主之贼,这些年欺上压下,坏事做尽,报应到头了。我说到做到,灭你三族”,刘循冷冷一笑,目光中杀机大增,“来人,把赵韪拖出斩首,赵家老小连同不肯投降的亲戚部属,全部押赴东市,斩首示众。”
“小畜生,你好狠,你要遭报应的”,赵韪歇斯底里地一声长嚎,被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这就是反对我的下场”,刘循哼了一声,心道,“如果今天失败的是我,你又岂会放过我的家人。”
他初掌威权,如今成都人心浮动,必须要杀人立威。既然刘阐现在还不能杀,说不得,就只好拿赵韪一家立威了。
在这个乱世时代,如果心不狠,就真的无法立足。后人评价三国三大巨头,曹操心黑手辣,举世无双,可以说是心黑如煤炭,所以三分天下得其二。刘备脸皮奇厚,后人评介他的脸皮厚如城墙,故得以偏居巴蜀一隅之地。孙权黑不如曹操,厚不如刘备,却身兼二者之长,既黑又厚,才能坐拥东吴之地,依托长江,与曹刘两家抗衡。
奠定三国基础的这三个人,可以称得上厚黑学的老祖,一代枭雄。
英雄和枭雄的区别,有时就在于他们脸皮厚薄的程度和心肝黑的程度。
“身处乱世,我刘循既然不能成英雄,也要做一名枭雄”,刘循在心中发狠道,“刘璋众叛亲离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他过于软弱无能。”
他还有一个目的,要在益州推行新政,巩固统治。这项新政一推出,将彻底改变这个时代,蜀军要崛起,这是一个关键的步骤,赵韪一家及那些顽固不化的部属不得不杀。杀赵韪等人,只是一个开端,刘循主政,注定了,蜀中从此有更多的人头落地,血雨腥风已起。
成都,已经有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第十五章 张松劝降老友 献帝问政董卓
赵韪的家人亲戚及部属不肯投降的全部被押往东市,一时间哭爹喊娘,闻者心酸,整个长街上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午时三刻到,杀!”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齐刷刷地举起屠刀,上千柄鬼头刀一挥之下,上千颗人头同时落地,鲜血染红了半条长街。
与此同时,刘循的亲信带人把赵韪府团团围住,赵韪家中的金银财宝被一件一件的搬出来,堆积如山,看来他这些年搜刮的钱财实在不少。
“赵韪家里的财帛,全部分给张任、张松、邓贤等人”,刘循暗中盘算,“张任功劳最大,就多分一些,张松及时投诚,巧献釜底抽薪之计,功劳次之。邓贤的反正对这次擒拿赵韪,作用也不小,也要分他一些。其他的大小将士,一一有赏。”
按照刘循的想法,命令以刘璋的名义一道道地发了下去。
“州牧有令,张任将军,平叛有功,官升一级,代替赵韪的官职。赏黄金五百两,锦帛二千匹。”
“州牧有令,别驾张松,智谋无双,忠心不二。在平定赵韪之乱中功劳巨大,官升二级,同时任命为州牧的谋士,赏黄金三百两,蜀锦一千匹。”
“州牧有令,邓贤及时反正,弃暗投明,赏白银五百两,锦帛五百匹。”
“州牧有令……”。
对于赵韪及其亲戚部属的田产,刘循派人清查了一下,仅赵韪一人的田地,就有三千亩之多,还有吴兰、张夫人一家的田产及赵韪亲信部属的田产,这一笔笔数目惊人。
“来人,先将这些账目封存,本官自有处置”,刘循发布命令道,“是,州牧大人。”目前刘璋名义上还是州牧,但已经早就不在州牧府里议事,同时已经上表向朝廷推荐刘循为新的州牧。整个成都无人不知刘循已是实际上的州牧,至于那个名存实亡的东汉朝廷到底任命谁为州牧,并不重要。
现在摆在刘循面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劝法正、孟达二人来降。
州牧府中,刘循招来了张松。
“永年兄,现在赵韪的叛乱已平,但是法正、孟达囤兵绵竹,隐隐有威胁成都之势,只有辛苦你走一趟了”,刘循对张松道,在这个时代,张松还算不上顶级谋士。不过,他那张嘴舌灿莲花,无疑是个顶级的说客,何况他还和法正、孟达二人是生死之交,由他去劝说法正和孟达二人来降最为合适不过。
“主公放心,我这就动身前去,叫法正孟达二人来降”,张松保证道,他如今在益州地位大增,说起话来容光焕发,声如洪钟。
张松自去备马,带亲兵数人,前往绵竹。
“万一张松游说失败,少不了一番大战,得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以免被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刘循暗忖,一面吩咐张任,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出兵绵竹。
绵竹,守备府中,法正和孟达正在商议,“孟达兄,日前赵韪来人,说他准备杀掉刘璋等人,自为益州牧。如今消息传来,赵韪失败,一家老小及亲戚部属被刘循斩杀,这刘循杀伐果断,与刘璋大不相同,你我得早做准备才是。”
“孝直兄,刘循目前已经控制了益州局势,手下张任能征贯战,更有颜严、邓贤等一干人的支持,羽翼已丰。如果开战,实力悬殊,不如带领举城之兵,投降他人吧。我看刘表为人不错,坐拥荆州之地,向来礼贤下士,就投降他好了”,孟达道。
“当今之世,能称得上英雄的人,实在不多。刘表徒称名士,不过虚有其表,迟早为人所擒。听说张松目前很得刘循的信任,刘循迟早会派他来招降咱们,咱们不如静观其变”,法正道,与孟达相比,他显得更加沉稳一些,“这段时间,先派出人去探听,防止刘循的大军来攻。如果他假意派人来劝降,暗中带人来攻,咱就弃城出走,改投刘表好了。”
“咱们的根基在益州,家人田产全在此处,刘循心狠手辣,对反对他的人残酷无情,赵韪就是例子。不到最后关头,改投他人,不是好办法”,法正道,“何况真要改投他人,能不能得到重用难说,弄不好还会被人视为反复无常的小人。”
“孝直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孟达恍然大悟道,“咱们这就去准备。”
不出法正所料,没过几日,守城军士来报:“城外张松求见。”
法正喜道:“快请。”
跟着又道:“等等,待我亲自出城前去迎接。”
城门大开,放下吊桥,法正和孟达率领手下军士,前来迎接张松。
“永年兄,这些日子,我和孝直左盼右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孟达道,“今天是刮的什么风啊,竟把老兄你给吹来了。”
“二位兄长,刘益州礼贤下士,待地差兄弟前来,请二位兄长前去相见,准备委以重任啦。”
“兄弟这口中的刘益州,到底是指刘璋还是刘循?”法正明知故问道。
“孝直呀,当然是指刘循。实不相瞒,如今刘循对小弟很是器重,倚为长城,但凡军政大事,都让小弟参与,且对小弟言听计从。小弟向刘循保举了两位兄长,刘循求贤若渴,定要小弟前来请二位兄长前往益州相见”,张松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开始了劝降。
“这个嘛,永年兄远来是客,先到府上奉茶,军国大事,稍候再提不迟。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也该叙一下旧了”,孟达道。
“那好,咱们就府中说话。”
到了守备府中,分宾主坐定,张松旧话重提,“二位兄长,刘循雄才大略,必非池中之物,不要再犹豫了。”
“永年兄,刘循的才能比起荆州刘表如何?”不正面回答张松问题,法正反问道。
“与刘循相比,刘表就是一蠢货而已,不可相提并论。”张松不屑道。
“哦,那与董卓、公孙瓒、袁公路、孙坚等人相比呢?”法正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董卓,豺狼而已,徒有枭雄之狠辣,却无枭雄之谋略。只知一味的残暴,不知施恩于民,西凉兵马虽精,终不过昙花一现而已。公孙瓒贪婪匹夫,袁绍多谋无断,终将为人所擒”,张松侃侃而谈,“放眼当今天下,能与刘循并肩的人物,实是不多。”
“哦,愿闻其详?”孟达道。
“足智多谋,料敌先机,古之名将难及。刘循曾经预见到张鲁必会来犯,结果和他所料的一样;宽宏大量,能成大事,小弟曾在赵韪门下,刘循知我之才,不计前嫌,量才录用;有大气运,去年慧星降落蜀中,精通天象的人都说圣人在蜀,益州当兴,左慈大仙曾收他为徒,此事小弟亲眼所见,益州数万士兵亲眼目睹;此外,杀伐决断,恩威并用,大有枭雄之姿。有此四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等英主不归顺,还要到哪里去寻明主?”张松朗声道。
“想不到这刘循竟然如此雄才大略,让永年兄如此佩服。刘循提到我二人时可有说法?”法正问道。
“刘循曾说,孟达可为良将。法孝直上马可提军,下马可治国,实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今天治理蜀中,他日治理天下,还要多多倚重孝直”,张松道,实际上刘循是提过法正之才,有些话却是他自行添加的。
“想不刘循竟然如此看重我法正,我愿意誓死追随”,法正有些感动了。
“我孟达也愿意全力辅佐刘循,开疆拓土,成万世基业”,孟达也表态道。
“太好了,二位兄长能这样想,刘益州肯定非常高兴。咱们这就启程前往成都,小弟以人格担保,刘益州必会重用二位。”张松高兴地说。
“我二人这就去收拾一下,交待好守城事宜,即刻随永年兄出发”,法正爽快地道。
打发走张松后,刘循又来到驿馆,对张鲁的使者杨松百般笼络,“杨兄,久仰你是汉中第一谋士,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啦”。
“哪里,哪里,州牧过誉啦”,杨松一付受宠若惊状,“杨松不过一俗士而已,蒙我主不弃,加以重用,实在是惭愧。”
“还请杨兄上达你家主公,以后,咱们益州和汉中结盟,决不相负”,刘循道。
“州牧这番心意,杨松必然上达我家主公,从今往后,咱们两家罢兵,友好相处”,杨松道,心下却想,“看来刘循到底年轻,怕我们汉中兵马前来进攻,所以讨好咱们。外间传说此人如何英雄,看来未必尽然。”
“刘循本想多留杨兄在成都盘桓几天,恐怕你主焦急,你就即日启程,上复你家主吧。临行之际,我有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杨兄笑纳。”刘循手一招,左右抬了一个箱子上来,沉甸甸的,一望而知是金银财帛。
“既蒙州牧错爱,在下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杨兄一双三角眼笑开了花,见到金银,他就什么都忘了,什么使命等等,通通丢在脑后。
杨松随即辞别刘循,起程回报张鲁,刘循设宴饯行,说了很多拉笼的话。
“张鲁竟然重用此人,实是昏庸无能。汉中我早晚必取,只是现在益州兵弱,时机未到,杨松此人,贪财好利,以后大可利用。”刘循暗自谋划,规划好的自己未来的蓝图。
过不多久,张松和法正、孟达二人来见刘循,刘循大喜。和法正一番长谈之后,觉得此人治国方面很有见解,当即让孟达返回绵竹,决定留法正在成都,辅佐自己处理政务。
自此,刘循一心操练兵马,安抚人心,等待时机。除此之外,刘循就是整日钻研左慈所传的道术武技,炼制丹药。
光阴似箭,不知觉中,一个月过去了。
洛阳,朝堂之上,汉献帝战战兢兢地问道:“董太师,刘璋上表请辞益州牧,推荐他儿子刘循继任,您看如何?”
“刘璋这个混帐东西,益州牧是朝廷任命,岂能容他私相授受,简直反了他了。陛下,应传旨荆州刺史刘表,汉中张鲁,共伐刘璋”,董卓勃然大怒道。
第十六章 州牧府刘循炼丹 黑龙湫公子遇美
董卓话音未落,旁边转出皇甫嵩,叩头奏道:“臣以为,董太师此言不妥。刘璋乃是宗室,和陛下同宗,都是高祖皇帝的嫡系子孙。如今刘璋年迈,传位给他的儿子,正是天经地义之事。况且我听说那个刘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连番破张鲁,平赵韪,实有治国领军之才。任命他为益州牧,正得其人。”
献帝心中,完全赞同皇甫嵩的话,但是他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朝政把持在董卓的手中,他哪里敢吱声。
董卓正要发火,旁边李儒对他连使眼色,他一向知道李儒足智多谋,心知有异,当即宣布退朝,来日再议。
回到府中,董卓召来李儒,问道:“我今天在朝堂上反对任命刘循为益州牧,你为何反对?”
“太师你想,益州地处偏远,有剑阁之雄,巙门之险,易守难攻。况且太师目前主政朝中,朝中大臣,海内诸侯,莫不虎视眈眈。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太师就算反对刘循为益州牧,也改变不了他掌控益州这一事实,反倒没来由的与他结仇。如今刘循来朝,太师正好以朝廷的名义,任命他为益州牧。然后派一心腹之人,前往益州颁旨,顺便观察一下刘循这个人。今天太师封了他的官,以后若太师有事,就以天子的名义召那刘循前来救驾,他岂敢不从?”
“依你之见,派谁去合适?”
“贾诩这个人,足智多谋,派他为使者,最为合适不过。”
“高见,就这么办”,董卓道。
次日早朝,董卓出班启奏:“益州牧刘璋之子刘循,年少才高,请陛下派人传旨,任命他为益州牧。”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就依太师所奏,太师派人前去宣旨就是”,献帝道,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臣代刘循谢皇上隆恩”,董卓道,“臣手下贾诩,较有才干,可让他前去宣旨”。
“太师看着办就是了,准奏”。
董卓召来贾诩,一番密谋之后,才让他前往益州。
刘循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炼制丹药,打通自己左脚的筋脉,让左脚恢复正常,同时完成势吞天下玄功的筑基。
左慈传下的道书很神奇,刘循天资聪明,但是他毕竟以前从没有学过炼丹,偏偏这筑基丹又很难炼。
动用益州牧的权力,发动手下,炼丹的材料到是找齐了,可是动手炼丹之后,才发现这丹不好炼。
“哎,都失败了五十次了,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失败了吧”,刘循道,经过了几十次的失败之后,他炼丹的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已能炼制一些普通丹药。
眼看这一炉丹又到了紧急关头,刘循书符作法,踏罡步斗,仗剑指天,天空忽然现出了异象。
一阵大风席卷而至,跟着又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聚集在空中,“不错,风从龙,云从虎,风云聚会,正是龙虎通脉筑基丹即将丹成之象。”
大风绕着丹炉怒啸,团团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天空中乌云滚滚,丹炉上方的天空漆黑如墨,正是龙虎交汇之象。这种情景,和左慈所传的《道术总汇》上描述的景象一模一样。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龙虎大丹一成,筑基成功,我刘循在这个世界上横着走的时代就要来了”,刘循一阵狂喜,禁不住放声大吼,“我,刘邦,终于要崛起了。”
情不自禁之下,把自己的真名都叫了出来,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他第一次喊出自己的真名。
好在,听到这句话的小兵根本不疑有他,只是心中佩服,“主公果然胸有丘壑,自比高祖刘邦,壮志凌云啦。”
正得意间,万丈云天之上,粗大的闪电不断闪烁,一阵阵惊雷猝然暴响,直击丹炉。
“我的天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就要炼好一炉丹,结果却招天妒,引来天雷,看来这次的辛苦又白费了”刘循叫苦不迭,只好继续踏罡布斗,书符投于炉下的火中,希望躲过一劫。
他已没有了退路,一方面不甘心,另一方面,这炉丹和心神相连,一旦中途停下,心神受创,要萎靡好几天。
还好,那些天雷都只奔丹炉而去,没有击他,否则,就算他身具雷光真气,能否再遭一次雷击而不死,还真的难说。
丹炉开始剧烈颤抖,忽喇喇一声响,丹炉倾倒,压熄了火苗,雷光停止,云淡风轻。
“天亡我也,我不甘心”,刘循仰天长啸,郁闷难消。忽然,他的眼睛放光,地上炉边,一颗金灿灿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儿。
丹药像鹌鹑蛋大小,和《道术总汇》上描述的小了好几倍,书上可是说有鸡蛋大小,颜色也不全对。
道书上说“龙虎通脉筑基丹”通体金黄,晶莹透亮,可这颗丹药金黄中泛绿,竟然泛着一丝幽光。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炼成了一颗丹,这可是几个月,五十次失败才有的结果啊。最后炼成的这枚丹药,明显发生了变异,这变异后的丹药,还有没有原来的效果”,刘循陷入了两难之境,“时不我待,要再花几个月来炼丹,自己可没有耐心。别的不说,今天这阵仗,差点连命都搭上了。如果下次炼丹,再引来天雷,自己能否逃过一劫,还真难说。”
“服了吧,万一这丹有毒,自己这条命就挂了”。
“不服吧,万一这丹真有筑基通脉之效,自己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
把丹药拿在手中,刘循绕着丹炉转圈,心中天人交战,举棋不定。
“左慈啊,左慈,你也太不负责了。甩下一本破书就走,把难题留给了我,世上有你这样教徒弟的吗?”刘循心中对左慈不断的腹诽。
“既然重生在这个乱世,就要活出人样,做一代枭雄,否则不过苟活一世,我可不甘做个庸庸之辈”,刘循暗下决心,“不成功,便成仁,服了吧。”
一仰脖,把那枚龙虎通脉筑基丹纳入口中,一咽口水,“咕咚”一声,吞下肚中。
丹药入腹,身体燥热异常,刘循按照势吞天下玄功的运气方法,盘膝坐下,功行九转,全身真气运气九个大周天,引导着丹药之力,伐发洗髓,冲击着五脏六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每运行一周,左腿都剧痛之极。
强忍疼痛,继续行功,直致功行圆满,方才停止。
刘循站起来走了几步,奇迹般地发现,自己的左脚已经大部分恢复如常,只要每天坚持练习,用不了多久就不会跛了。
挥拳踢脚之际,感到力气大得异乎寻常,每一拳击出,虎虎生风,力气大如龙虎,且拳脚中夹着“滋滋”的雷光,其中蕴含的雷电之力比先前强了数倍。
“好家伙,这丹名为龙虎通脉筑基丹,果然不可思议,竟然有龙虎的大力”,刘循咂舌道,“还好有左慈师傅所传的势吞天下玄功护体,寻常武者服用这丹药,早就撑破筋脉,暴体而亡”。
一时间,刘循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舒服,使不完的劲。
这段时间,军务都托给张任,政务都委托法正、张松,刘循一心炼丹,遇到大事,才去州牧议事厅上议事。
这会儿趁着精力旺盛,刘循在府中找了个安静的房间,看起了左慈所传的《势吞天下玄功》来。
“本功以‘势’命名,盖天下功法,尽皆有势。势者,道也,道可道,非常道,势可明,亦难明。”
“本功法以明‘势’开始,最后回到‘势’结束,与禅宗三重境界有异曲同工之效。”
“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明了各种武功兵器的优劣,知其强弱,懂其走势,是第一重境界。”
“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修炼玄功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明白各种武技修炼境界,因人而异,同一武学在不同的人手中,有不同的‘势’。这一境界真正参透,道心开始通明,到达‘道劲’境界。如无相应心法,且天赋异常,大多数武者到达这一境界之后,就会停滞不前,终身再无寸近。这一境界,可称‘武圣’。”看到这里,刘循暗自点头,关云长被后世称做“武圣”,还是有道理的。
“第三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此境界后,道心进一步通明,此时纵横世间,已是难逢对手。这个境界,称为‘势劲’,只要初窥‘势劲’境,高处不胜寒,世间已难逢对手。如同疱丁解牛,游刃有余。但是,要真正做到道心完全通明,必须到达‘势劲’巅峰。那时,天人合一,明心见性,世间任何武学,已不看在眼中,此中真妙,未到境界,难以尽述。”
接下来,左慈对各种武学的特点,开始了详尽的描述,刘循越看越入迷,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益州赵氏‘五虎断门斧’,大开大阖,威猛无俦,其势在于……”,原来如此,印证赵韪的斧法,刘循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果再次面对赵韪,自己就算不敌,也不致三招即败。至少支撑个三五十招不成问题。”
“可惜的是,赵韪已死,自己和他再战的愿望无法实现了。”
……
“草木虫鱼,飞禽走兽,风雨雷电,乃至天下万物,莫不有‘势’。一个真正的武者,一开始就要创出自己的‘势’,才能逐渐道心通明,最终明心见性”,看到这里,刘循心中一动,自己的雷光真气与众不同,但要明天雷之‘势’,岂是人力所及?如果用其他办法,创出自己的势,那又如何呢?
天雷,刘循目前是不敢去尝试的,那如何创出属于自己的“势”呢?
“疱丁解牛,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刘循眼前一亮,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那疱丁,花了一生的功夫,才明白牛的‘势’,自己对杀牛一窍不通,用这个办法行不通。”
“人们不是常说‘势如破竹’吗,劈竹子,这种办法应该可行吧”,跟着头一摇,又否定了这个办法。
思来想去,刘循最终把目标定在了“在水中练功”这个想法上,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事实上,上次在葭萌关青龙潭练功,刘循已有些心得,只是当时没有“势吞天下玄功”的心法,很多道理不明。
“找个大瀑布吧,最好是那种气势逼人,声闻数里,下方有水潭的地方”,刘循自言自语道,“符合这条件的,只有半里外的黑龙湫了”。
当即找来亲兵,吩咐道:“我要到黑龙湫练功,如果张任将军和法正大人有事,就到那个地方来找我”,说完之后,刘循急不可奈地奔黑龙湫去了。
黑龙湫是个不输于青龙潭的地方,四周景色秀美,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条大瀑布隆隆飞泻而下,下有一深潭,潭中水波汹涌,波涛翻滚。
“好地方”,刘循叹了一声,跳入潭中,开始舞拳弄脚,连续二个月,几乎天天如此。
练罢拳脚,又练枪法。本来刘循原来是使刀的,可是学了左慈的玄功后,他开始明白,自己不适合练刀,如果改练枪法,更加容易悟到其中的“势”。
经过这两个月的练习,刘循的拳脚,枪法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突破到了实劲境界。
今天,阳光明媚,上午处理政务,耽搁了一些时间。眼看中午快到了,左右无事,又来到黑龙湫练拳,习惯成自然,刘循踊身一跃,跳入水中。
突然,一个曼妙的身影从水下钻了出来。
刘循及时收势,慌张之下,双爪握住了两团温软,浑身如遭雷击,一阵酥麻。
第十七章 龙湫公子戏少女 州府刘循说贾诩
刘循大惊,定神看时,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瓜子脸,眉毛弯弯,细如柳叶,皮肤细嫩光滑如蜀锦,胸前坚挺的一对小白兔正握在自己的手中。
“登徒子,讨打”,少女又羞又怒,粉脸胀得通红,一掌击向刘循的面门。
“喂,有话好说,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动不动就打人”,身子微侧,双手一用力,推开了少女,刘循本能地躲开了少女的一掌。
不过一推之际,用力过大,狠狠地捏了对方胸前的微软一把。
少女越发愤怒,双拳势如狂风暴雨,没头没脑地打将过来。拳上劲力吞吐,刚柔相济,竟是名家手法,比起赵韪的武技,明显又高了一筹。
“你这女子,好没道理,跑到我的黑龙湫来洗澡,我没收你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打人”,刘循也有些动怒了,虽然自己是有些鲁莽,毕竟是无心之失,你这动不动饱以老拳,寻常人中了一下,还不筋断骨折。
一面还击,一面出言调笑,“姑娘,你这下反正被我看了,就嫁给我好了,不过你这打老公的脾气可得改改才行。”
说到在水中打架,那少女比起刘循可就差远了,刘循这几个月来在水中练功,岂是白练的,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一般。
反观那少女,几招之后,就见生涩,显而易见,她的功夫在水中大打折扣。
这也不难理解,一方面,少女不习惯在水中战斗,另一方面,她毕竟是个青春少女,全身不着寸缕,要防春光外露,不敢全力施为。
三五招后,少女一拳击来,一按一勾,刘循顺势擒住了那少女,扭住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这下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了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若真是你口中的什么登徒子,你这下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少女紧张之极,贴着她的后心,刘循感觉到她心跳得厉害之极,饶是如此,她还是小嘴一翘,倔强地一撇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才不信你的话。明明偷看人家洗澡,还不承认,偏偏诬蔑人家跑到你的家里来洗澡,真没见过你这种无耻的人。你要是今天敢动我一根毫毛,小姑奶奶决不会放过你。”
说是这样说,少女到底害怕之极,娇躯微颤,惊惧的眼神更是完全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姑娘,咱们还真是有缘,要不然你怎么会跑到我的家里来呢?”刘循童心忽起,决定吓一吓她,“你是罗敷未嫁,我是使君未娶,今儿就要了你吧。”
一席话说得那少女更加害怕,娇躯颤抖得更厉害了,心想:“糟了,落到这个坏人手里,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心里虽说害怕,却一滴眼泪未掉,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
“这是谁家的女子,竟然这般倔强,倒是少见。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如果不是在水中,要擒她还真不容易”,刘循有些后悔适才的轻薄,“开句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在下刚才真是无心之失,决非有意冒犯。”
刘循放开手中的少女,一退老远,不多时已经退到岸上,“姑娘,得罪了,在下益州牧刘循,有事请到府上找我。”
“竟然是他,刘循竟然如此年轻,风流倜傥,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他所说不是故意偷看我的,应该不假。刚才明明已经制住了我,却主动放开了,竟然是个正人君子。”
“嗯,这次自己来益州,本打算会一会这个刘循,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交手,羞死人了。”
“这该死的小子,竟然说自己闯到他的家里洗澡来了,简直强辞夺理。不过,他是益州牧,全益州的地盘都是他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这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该死的东西,竟敢调戏我,看小姑奶奶我怎么炮制你”,小姑娘一时愣住了,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
正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看到刘循,马上的人滚鞍下马,翻身拜倒,“主公,献帝派贾诩来到益州,正式封主公为益州牧,使者已经安排在驿馆歇息。估计明天就到成都府了,法孝直叫属下前来禀报主公,请主公火速回府。”
刘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竟然真的是刘循”,少女喜道,想到刚才的事情,一丝毫羞恼又上来了。
四看左右无人,少女迅速上岸,穿好衣服,牵出拴在路边的马,上马而去。
回到府中,和法正等人商量一番之后,刘循已定好了对策。
第二天,刘循大开府门,迎接汉献帝的使者到来。
使者四十岁上下,三绺长须,一双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带着一个少年跟班,走进了州牧府的大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益州刘璋,年纪老迈,体弱多病,自愿辞去州牧之职。朕体会他一片苦心,特准辞去州牧之位。刘璋长子刘循,天纵神武,才堪大用,特任命他为益州牧,钦此。”长须使者照本宣科地念道,一面观察着刘循的反应。
“臣刘循,领旨,谢恩”,刘循的话很简短,但铿锵有力,磕头之后旋即起身。
“此子坚毅果断,鹰视狼顾,果然不是寻常少年”,使者暗叹道。他一路行来,进入蜀中后,听到的全是赞叹刘循的声音。心中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本人,还未交谈,先有几分信了。
“刘益州,恭喜,恭喜,这么年轻就任州牧之位的,放眼我朝,也就只有阁下一人而已”,贾诩拱了拱手,恭维道,“董太师很欣赏州牧大才,极力在皇上面前保举大人。皇甫嵩那老贼,在朝堂上极力反对,若非太师一力保举,这一纸任命,可没有那么顺利啊。”
“多谢太师美言,刘循铭感五内”,刘循道,暗骂,“皇甫嵩为人正直,世所共知。董卓奸诈如狐,莫非以为我不知道。”
表面上嘻嘻哈哈,神色如常。
“这一路上行来,赞美刘益州的话不绝于耳,想不到刘益州年纪轻轻,却是深得民心”,贾诩道,“听说左慈仙师也收了你为徒,可有此事?”
一面说,一面观察刘循的反应。
“蒙益州士民拥戴,左慈仙师错爱,实是愧不敢当”,刘循谦逊道,“文和兄有国士之才,与文和兄比起来,刘循这点本事,不算什么,让文和兄见笑了。”
刘循言语表面上谦逊,却是自吹自赞,抬出左慈,并且称为神仙,更是自高身份。
贾诩素来狡猾,这时未得到重用,才能还不大为世人所知,听了刘循的口气,暗想:“此子好大的口气,你那些神仙之说,愚弄一下无知的世人还可以,竟然想蒙我。”
不过刘循一句“文和兄有国士之才”让贾诩吃惊不已,他一向自负才高,却无法得到他人的重用,心中不免郁闷不乐。
“刘循这话到底是真知我的才能呢,还是客套话呢?听说这小子竟然能预知张鲁会犯益州,不知是真是假,我且试他一试”,贾诩暗道。
“刘益州说笑了,想我贾诩,一介书生而已,岂有州牧说的这般厉害?”打了个哈哈,贾诩试探道,“听说州牧曾经预言张鲁会进攻益州,可有此事?”
“不错,刘循何幸,蒙左慈仙师授以仙术,上下三百年间大人物的休咎未来,都略知一二?”
“好大的口气?”贾诩暗道,“敢问州牧大人,可否算一下贾某的未来?”
“贾兄大才,一生却命运坎坷,屡换主人,却难以得到信任。眼下便有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等贾兄决断”,刘循正色道,这贾诩日后是曹操手下五大谋士之一,本领非凡,人称“毒士”,才能不在郭嘉之下。他打定主意,定要想办法让贾诩来归。
“哦,州牧到是说说,我贾诩的大难从何而来?”
“董卓为人,残暴不仁,虽挟天子,却不能令诸侯,实是无能之极。此人不以仁义待人,即使是亲厚之人,也想反他。据我的观察,不出半年,必然死于手下人之手,到时,天下必将大乱”,刘循言之凿凿,听得贾诩将信将疑。
“董太师天下英雄,凉州兵精,世所共知,州牧这话,有些过了吧?就拿这次来说,如果不是董太师力排众议,朝廷又岂会任命使君为州牧?”
“以董卓的愚蠢,岂会有这想法?这事多半是李儒出的主意,此人虽然有点鬼主意,不过跟错了人,多半不得好死。”刘循哂道,益州离洛阳较远,董卓要想来攻,必然借道他人的地盘,哪有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算起来,这会儿离吕布杀死董卓,时间也不远了。
“这小子,竟然如同亲见一般,董卓叫我来安抚他,如此看来,倒是小看了此人”,贾诩暗惊。
“州牧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董太师岂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贾诩矢口否认。
“文和兄,董卓残暴之徒,非可托之人。刘循愿意与兄结拜为兄弟,共图大业,如何?”刘循诚恳地道。
“董太师让我为天子特使,贾诩不忍背弃,谢谢州牧的好意”,贾诩沉思良久,坚决地说。
“文和兄高义,小弟佩服之极。这里与文和兄打个赌,如果董卓兵败,李傕、郭汜相争之时,文和兄即来投奔小弟,如何?到时,小弟恭候文和兄大驾光临”,刘循道。
“好,一言为定”,贾诩对刘循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贾兄信人,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刘循哈哈大笑,“来人,设宴,为贾兄接风。”
“且慢,贾叔叔,这人根本就是一个骗子,咱们可不要上当”,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道。
“此人好大胆,竟敢在我的地盘放肆?”刘循心头有些微怒,若非贾诩在旁,当场就要发作。
一抬头,却见这话是贾诩的跟班发出的。这个人一身儒生打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相貌很是英俊。
“一个小小的跟班,竟敢如此放肆!”刘循定神细看一下,一惊非小,竟然是他。
第十八章 绮玲用怪拳 刘循使龙爪
这个人虽身着男装,但是一颦一笑,难掩小女儿情态,不是在黑龙湫遇到的那个刁蛮少女是谁?
也不点破,刘循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谁?为何说在下是个骗子?”
贾诩忙道:“这是吕奉先的公子吕麒麟,麒麟素来鲁莽,州牧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吕麒麟,恐怕是吕绮玲吧”,刘循暗道,“果然是将门虎女,有乃父的风范。”
想到黑龙湫的一幕,刘循愣愣地看着吕绮玲,一时有些痴了。
见刘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很是无礼,吕绮玲哼了一声,暗道:“这家伙好生无礼。”
贾诩不知刘循与吕绮玲在黑龙湫有过一场艳遇,见状,还以为刘循好那一口,这种事在达官显贵之中很是普遍,想不到这个益州牧也是这种人而已。
当下干咳了一声,假笑道:“看来州牧大人与吕公子很是投缘啦,州牧大人精通术数,不妨为吕公子算算前程如何?”
这话一方面解了围,另一方面,却有借机观察刘循本领的意思,刘循对贾诩说的那一番话,他总有些将信将疑。事实上,换作是谁,都会心存疑惑,毕竟这事违背常理,事事透着诡异。
刘循回过神来,见贾诩和吕绮玲都望着自己,一脸的期待,心想:“糟糕,这个吕绮玲不是什么大人物,三国演义中只提了她的一件事情。就是吕布危急之时,曾经想把女儿许配给袁术的儿子,袁术要见到人才肯出兵。结果,吕布没能杀出重围,结亲之事做罢,后来就没下落了。”
“如果直说肯定不行,那太没有说服力。如果说不知道吧,自己这个左慈大仙弟子的身份,就显得太没有水准了”,刘循陷入了沉思,略一迟疑,道:“仙家有言,善《易》者不可轻易言《易》,不可说,不可说”。
这话是抄袭人家平原管辂大师的,大意是说,擅长《易经》的人,不可以轻易用《易经》来为他人推算前程,否则上天会降下灾难。
在东汉时,常有所谓世外高人,用这种话搪塞别人,以显得自己莫测高深。
贾诩一听这话,还真有几分大仙弟子的味道,当下不再言语。
“哎,我就说嘛,有些人装腔作势,冒充左慈大仙的弟子,这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吕绮玲小嘴一撇,不屑地道。
这一句话让刘循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哼了一声,故做生气的样子,怒道:“看来吕公子是瞧不起在下了,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是左慈仙师的弟子。”
“这个嘛,听说左慈仙师阴阳术数,奇门遁甲,十八般兵器,无所不精。你既然是左慈仙师的弟子,名门高弟,武艺定是不凡,在下不才,想要领教一番,只要你在武艺上胜过了我,我就承认你是左慈仙师的弟子,如何?”吕绮玲道。
刘循一抬头,见贾诩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不用说,吕绮玲这番话,也是他心中所想,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挑衅”,刘循暗道,当然这番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好歹也是个州牧,还是要爱惜一下面子。
“好,既然吕公子有此雅兴,刘循就陪你玩一玩”,刘循道,这话说得很是暧昧,内中含义,只有吕绮玲听得出,偏偏刘循说得大义凛然,她也不敢发火。
“登徒子,好色之徒,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本姑娘,待会儿我要你见识我的厉害”,吕绮玲心头暗怒,口中却道:“州牧大人肯赐教,那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刀枪无眼,要是在下一个失手,伤了州牧大人,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我已想好一策,既可以比武,又可以避免双方有所损伤”,贾诩道:“咱们不妨准备两杆大枪,去掉枪尖,枪头包以石灰。比武之时,点到为止,谁身上的白点多,谁就算输,如何?”
不愧是“毒士”,一句话说出来,大有见地。
“好,就按贾先生的意思办。我补充一点,咱们不妨先比拳脚,后比兵刃”,刘循道,他说这话,大有深意,吕绮玲的拳脚功夫,他是见识过了。如果到时候兵刃上比输了,在拳脚上赢了对方,也可以算作是半斤八两,多少可以挽回些面子。
“好,就依你的话,先比拳脚,再比兵刃”,吕绮玲爽快地道,心想,“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姑奶奶会不知道。昨天被你擒住,不过是心有顾忌,没穿衣服的缘故,你莫非真以为姑奶奶的拳脚功夫不如你?”
不知不觉中,来到较场边,左右早就准备好了两杆大枪,去掉了枪尖,并在枪头上都包了白布,白布上都粘满了石灰。
刘循将身一跃,进入了较场,这一下身手干净利落,哪里有半点跛足的模样。
“左慈仙师果非凡人,这才多长时间,主公的左脚就完全好了”,张任暗道。
“好”,观战的有不少益州军民,他们都希望刘循获胜,见刘循这一手露得漂亮,当即叫起好来。
“绮玲公子,你远来是客,你先请吧?”刘循做了个“请”的姿势,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让吕绮玲先出招。
“州牧大人雅量,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吕绮玲道,当即左掌一斜,左腿一躬,亮了个起手势,立即锁定了刘循的气机。
“好拳法,不愧是将门虎子”,张任暗道,一面向较场中靠拢,准备万一刘循不敌,以便把他救下。
吕绮玲动了,一拳直击刘循的肋下,当真是迅如奔雷,让人们不禁为刘循捏了把汗。
刘循手腕一沉,一按一勾,就想擒住吕绮玲的手腕,上次在黑龙湫,他就是用这招把吕绮玲擒拿住了。这番故伎重演,又想擒住对方。
吕绮玲伸指一弹,刘循的手背如同遇火烙一般,看时,已起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得势不饶人,吕绮玲一道旋风腿向刘循踢来。存心试一下自己的功力,不避不让,刘循也是一腿扫向对方。
双方身形一晃,这硬碰硬的一招,竟然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辕。
吕绮玲猱身而上,展开一套惊鸿拳法,四面八方都是她的身影,拳出如山,呼呼生风。
反观刘循,出拳很慢,却是招招寻暇抵隙,找准对方的弱点,闪电般地一拳,跟着迅速收回。
左慈精通天下武功,这套惊鸿拳法,自然也不例外。刘循的势吞天下玄功,最拿手的就是找对方的弱点,然后顺势而击,一击奏功。若非他所练玄功的时间不长,这会儿早就胜了。
饶是如此,已经好几次逼得吕绮玲险象环生。总算吕绮玲自幼练武,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躲开,已是惊得花容失色。
斗到激烈处,刘循的雷光真气全力展开,全身雷光缭绕,雷声隆隆,偶而双拳相交,吕绮玲只觉浑身一麻,好歹仗着自己是虚劲境界,总算化去了对方的劲力,却也难受之极。
刘循在黑龙湫中练拳的好处显现了出来,拳势展开,直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拳紧似一拳,压得吕绮玲娇喘吁吁,汗透重衣。
“我好歹也是虚劲境的武者,这小子却不过实劲境界,老是斗不过,岂不是堕了我们吕家的威名”,吕绮玲一想到吕家的名声,银牙一咬,拳势一变为掌,如风中柳枝,任刘循的攻势如何猛烈,都被她轻易化去。
吕绮玲这时展开的是一套“乾坤互易掌”,是吕布的看家本领。吕布传这掌法时曾经谆谆告诫,“不到生死关头,这掌万不能用,这是咱们家的不传之秘。”本来这掌法传子不传女,可是吕布没有儿子,又经不住宝贝女儿的要求,这才传了她这套掌法。
这套掌法与寻常掌法大不相同,刘循虽然练了势吞天下玄功,毕竟时间尚短,吕绮玲却是自幼练拳。刘循所倚仗的,不过是雷光真气独特,洪水中练出的拳法无穷无尽,力大无穷。
吕绮玲的掌法善卸对方的劲力,任你力若奔马,着手处如一团棉花,软绵绵的无处着手,看你如何打倒敌人。这姑娘的虚劲已经练到了顶峰了。
武道五境,一个萝卜一个坑,那是半点假不来。实劲练到登峰造极之后,自然阳极生阴,进入虚劲境界。虽只差了一个境界,二者的差异决不是一点半点。顾名思义,虚劲讲究化实为虚,遇上实劲境的武者,任你多大的力气,都能被对方化为虚无。而虚劲顶峰,和一般的虚劲境又大不相同。
也就是遇到了刘循这种怪胎,一般的虚劲境的武者,三拳两脚就被吕大小姐打趴下了。
这套“乾坤互易掌”一出,形势登时逆转,刘循立马落在了下风。
吕绮玲得势不饶人,家传七十二路弹腿使出,刚猛异常,这一刚柔相济的打法立即迫得刘循转攻为守,好几次都显些中招。
吕绮玲的家传七十二路弹腿一腿紧似一腿,手中拳法也不闲着,破解着刘循的反击。
刘循心中暗暗叫苦,“早知这妞的拳法如此厉害,比一下兵器就算了,自己比什么拳脚呀”,当下苦苦支撑,苦思破解之法。
好几次,眼看情势危急,刘循双爪齐施,龙爪手直袭对方胸前温软之地,迫得吕绮玲粉脸一红,急忙收招,暗骂:“这个混蛋无耻。”
旁观者不知吕绮玲是女子,还以为刘循这招龙爪手出手不凡,连声叫“好”,羞得吕绮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又斗数招,眼见刘循招数已经有些散乱,吕奇玲左掌一圈,右掌一带,一阴一阳两股大力相互激荡,这招有个名目,叫做“阴阳双撞掌”,刘循只觉立足不稳,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晃荡。
抓住这个时机,吕绮玲左脚一蹬刘循胸口,刘循险险躲过,正好撞在她的左掌上。
“来得好,给我躺下吧”,吕绮玲娇叱一声,真气狂涌而出,左掌按向刘循的胸口。
第十九章 刘循败绮玲 民心归州牧
“躺下吧”,眼看吕绮玲的左手就要按上刘循的胸口,刘循突然胸口内陷,让她按了个空。
“你就这么想和哥哥躺下”,刘循哼了一声,左掌一按一刁,擒住了吕绮玲的左臂,跟着右手也抓住了她的右臂,把她双手反剪到了背后。
“你使诈,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身子一歪,站立不稳的”,吕绮玲嘟着嘴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那点推力算什么,哥哥我整天在洪滔中练功,冲力可比你那点推力大多了”,刘循不以为然道,“要不要再比过?”
刘循这话充满了自信,要知道,他的势吞天下玄功最善于察知对方武功的弱点。
吕绮玲的“乾坤互易”掌虽然算得上武林绝学,却已被他摸出了门道。
“不用了,本姑娘可没你想象那么输不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放开我,咱们兵器上见个真章”,吕绮玲倒是挺硬气。
“那哥就陪你再玩一玩”,刘循擒着对方光滑粉嫩的小手,心中一荡,忍不住在吕绮玲的耳垂边吹了一口气,羞得她满腮桃花,这才放开了她。
“姓刘的小子,看我的八荒**戟”,吕绮玲抢了一把没有枪头的大枪,迎风一晃,向刘循的胸口扎来。
“这就是吕布纵横宇内的戟法‘八荒**戟’,似乎也不过如此嘛”,刘循道,当下举枪相迎。吕绮玲抢枪之时,他也迅速拔枪在手。
“八方风雨”,吕绮玲娇喝一声,手中的长枪激起无穷气浪,密密麻麻的枪影向刘循压了过来,一时压力奇大。
一面招架,一面细察对方的招数,“果然和左慈在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刘循心中升起一丝失望。
“八荒**戟算什么,小姑娘你打起精神,不要睡着了,看一下我的势吞天下枪”,刘循一声虎喝,一时雷光闪闪,枪影如滔滔飞瀑,连绵不绝,暴击而出。
他终日在瀑布洪滔之中练枪,已深得瀑布之势,化到枪中。吕绮玲只觉得对方的枪法神出鬼没,难以捉摸。这也罢了,刘循的枪上传来一股雷霆之力,每次两枪相交,自己的臂上都是一阵酸麻,难受之极。
“好大的口气,势吞天下枪,我看你这枪法之名是你自己取来唬人的吧”,吕绮玲心中虽惊,口中却不示弱。
二人枪来枪往,不知不觉间已斗了半个时辰,期间吕绮玲多次中枪,刘循也被她刺中了几次。
“停,二位罢斗”,张任几人对视了一眼,及时叫停。
刘循和吕绮玲二人罢斗,刘循这时若无其事,气定神闲,一付波澜不惊的样子。反观吕绮玲,却是娇喘吁吁,明显气力不支。
吕绮玲身上斑斑点点,到处都是石灰,特别是心窝等几处要害都有石灰。刘循的身上虽也有几处石灰,但都是不重要的地方。
“主公胜了,贾兄你没有异议吧”,张任道。
“没有,没有”,贾诩忙道,他虽然不懂武功,谁胜谁负还是看得出来的。
“主公好枪法,从今天起,你的势吞天下枪注定了名扬天下”,张任赞道,这句话由衷之言,倒也不全是吹捧。
“这下吕公子相信在下不是骗子了吧”,刘循转向吕绮玲,语气中不无得意。
吕绮玲破天荒地保持了沉默,暗忖:“这小子到底是何方怪物,我父亲的八荒**戟纵横海内,未逢敌手,今天竟然会栽到他的手里。”
“州牧文武全才,了不起呀”,贾诩服气道。
“既如此,文和兄何不来归”,刘循道,“相信有了你的辅佐,我更是如虎添翼。”
“州牧的实力虽说不错,放眼当今天下,实力在你之上的太多。不说凉州军,就是汉中的张鲁,真实实力也在蜀中军之上”,贾诩直言道,“当今各方豪杰并起,贾某人要投真英雄。”
“哦,据文和兄看来,当今天下有几人能称得上英雄?”刘循反问道。
“曹操、袁绍、孙坚、公孙瓒,当然还有我家主公董卓”,贾诩道,“这几个人可称得上真英雄”。
“贾兄一句当然,看来你对自家的主子也不是十分看好啊。至于你说的其他几位,曹操可称枭雄,不过他阴险有余,仁义不足。孙坚勉强算半个英雄,却没有气运,不过是个短命的英雄。其他人嘛,实在是微不足道”,刘循故作高深地道。
“请问州牧,我的父亲吕布怎么样?”吕绮玲第一次没和刘循抬杠,客气地问道。
“吕布命中有劫难,不出数年,难免有灭顶之灾”,刘循一捋胡须,却摸了个空,他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公子听我一言,你父亲的命运可能会从此改观。”
“还请州牧大人救我的父亲,小女子在此谢过”,事关吕布的生死,吕绮玲关心则乱。
“本来嘛,天机不可泄露”,刘循叹了口气,看吕绮玲脸色发白,不忍再耍她了,“看在你一片孝心,我就破一破例好了,你附耳过来。”
吕绮玲当即把耳朵贴近刘循的嘴边,事关父亲的生死,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事实上,她自幼习武,常年和那些粗鲁的凉州军汉混在一起,本就比寻常的闺阁女子更为大胆。
这一耳须厮磨,闻到她身上处女的幽香,刘循一阵意乱情迷。他压下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悄声道:“日后,在下坯城遇到曹操,情况危急,直接来投奔我,可以免去灭顶之灾。”
吕绮玲将信将疑,心中只是牢牢地记住了刘循的话。
见贾诩暂时无意投奔自己,刘循也不着急,当下招待贾诩和吕绮玲住了几天,好酒好肉招待,好言好语结交。
这样过了几天,贾诩和吕绮玲告辞回洛阳,刘循率众相送,长亭送别,如同对待多年老友一般,让贾诩很是感动。
送走二人后,刘循接下来做了一件件让整个天下都瞠目结舌的事。
“自己新任州牧,对普通百姓没有恩惠,那些士族豪强自恃在益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想看我的笑话”,刘循暗忖道,“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如何治理益州。”
“州牧令,赵韪横行不法,已经被杀。赵韪和手下不法将领名下的土地,全部分给佃户。”此令一出,整个益州震动。
赵韪是益州有名的大地主,他和手下的土地,不下于数万亩,刘循把这些土地全部分给穷苦人民,你叫大家如何不惊。
“州牧令,**一家,不遵法度,欺压良善,没收其全部土地,分给佃户。”**就刘璋的岳父,他是益州的大族,手下的田产着实不少,刘循手段毒辣,当即抄了张家,把**等大小人等押赴东市斩首。就留下了张夫人一人,张夫人气极之下当场撞死,一命呜呼。
“州牧令,刘阐阴谋害兄,田产全部没收,分给佃户”,刘循一声令下,把刘阐名下的田地分给了佃户。
虽然答应了刘璋,留下刘阐一条命,刘循不会傻到让他有机会翻盘。这一下除去了刘阐的全部家产,刘阐就算有心反自己,却没这个实力。
刘阐一声长叹,单人匹马,反出成都,自投荆州刘表去了。
刘循也不阻拦,心想:“你不反出成都,我还没借口除掉你,你这一反,以后就名正言顺的可以除掉你了。”
本来益州的土地兼并非常严重,把那些异己势力的土地分给百姓之后,益州的阶级矛盾一下子缓和了不少,人民一片安居乐业之象。
益州的豪门士族,一时间,对刘循卑躬屈膝,纷纷表态拥护,生怕一个得罪了他,会招来灭族之祸。这家伙的手段毒辣,人所共知,一提起他,豪门士族都害怕不已。
至于那些穷苦百姓,家家把刘循这个州牧大人视为再生父母,一时间刘循的威望在百姓中空前提高,成了万家生佛。
益州境内的山贼,很多人都是穷苦人出身,刘循一方面派兵清剿,一面诱之以利,许诺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回家种田。
一下子,益州境内的山贼大部分被肃清,一片安宁的景象。
不过,在天下士族的心目中,刘循的形象一下跌落千丈。他一点也不在乎,任何时代,得人心者得天下。百姓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但人数最多,得到了百姓的真心拥护,何愁大事不成。
刘循无意进行土地改革,让百姓真正当家作主。但是,“百姓是水,官吏是舟。水能载舟,也能沉舟”的道理他却是体会深刻。这也得感谢他的初中历史老师。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秘密进行的了,这个事情让刘循大大加强了自己的权力。
“现在自己所处的东汉时代,士族势大,很大程度上是皇权衰落的结果。具体到益州,就是自己这个州牧的权力太小。我得组建自己的间谍组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刘循暗忖。
“这个组织就叫风影吧,风的影子,无处不在。”
“风影一组,负责搜集天下大事,由女子组成,目前初步以青楼女子为骨干,网罗一批美女,培训之后,分布到全国各地,刺探天下大事。”
“风影二组,在军队中选忠于自己的人组成,随时报告军队情况,防止将领反叛。”
“风影三组,渗透到各大诸侯军中,刺探军情。”
“这个世界的传讯之法太过落后了,训练一批信鸽出来,以便全国各地的风影成员都能及时传讯。”
做好这些事后,刘循仰天大笑,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休养生息,把益州兵马训练得兵强马壮。等到天下进一步大乱,就是我刘循逐鹿中原,争夺天下的时候了。
一年后,刘循的武道已成功进入虚劲境界。这一天,他正在府中处理州务,突然,一人来报:“葭萌关杨怀将军来报,葭萌关闯入大批流民,杨怀将军请示如何处置。”
实际上,在这之前,风影二组的成员就向刘循飞鸽传书,汇报了这件事,他只不过在等杨怀的报告而已。
第二十章 流民入葭萌 刘循议屯田
刘循当即道:“叫张松和法正马上到议事厅来见我,有要事相商。”左右亲兵领命而去。
不多时,张松和法正来到,刘循开门见山地问道:“近日数万流民涌到葭萌关,永年兄,你有何主意?”
“数万流民涌入,一要防止敌方的军队混在其中,趁机夺取葭萌关,另一方面,又要解决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张松道,“目前财政吃紧,再接纳这批流民,实在很难安置。”
“永年兄的意思是叫杨怀、高沛把住关门,不准放流民入关,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刘循道。
“我也是为了主公的大业着想,这么多的流民涌入益州,一个处置不当,还会激起民变,黄巾之乱就会重演”,张松不无担忧道。
“孝直兄,你以为呢?”刘循见法正沉吟不语,知他老成持重,于是问道。
“我以为,永年这话有道理,不过,如果把这些流民拒之关外,弊大于利”,法正慢悠悠地道。
“哦,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把这些流民拒之关外,就是弊大于利”,刘循知法正有治国之才,于是进一步问道。
“主公请想,这些流民为何会到处流浪?他们来自何方?为何那些诸侯都不愿接纳他们?”法正反问道。
“我已接到报告,目前洛阳一带,董卓遇刺,李傕和郭汜引军与吕布交战,民不僚生,人民纷纷逃亡。这些流民,大部分都是关中来的。”
“至于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他们不愿意接纳这些流民的原因,恐怕和永年兄的分析差不了多少。”
“他们为什么会涌到益州?大概是一路流浪,顺便路过吧?这个原因我一时还猜不透。”刘循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道。
“下官恭喜主公,这是一个天大的喜报”,法正说完这句话,离开座位,向刘循一揖。
“孝直你这是干什么,我喜从何来?”刘循被法正弄得百思不得其解,如坠五里雾中。
“这都是一年来,主公行仁政的结果。主公把益州境内不法豪强的土地分给贫苦百姓,仁义之名远播,如今已是天下无人不知,这就是这批流民涌入到益州的原因。”法正的一番剖析,入情入理,听得刘循心中暗喜。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主公把豪强土地分给百姓之举,老实说,一开始,法正也不以为然。如今看来,这一举措的意义深远,下官越想,越觉得当日主公的决定非常英明”,法正说到高兴处,简直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那么,孝直,依你之见,是应该开关接纳这批流民了”,刘循道。
“不但要开关接纳他们,还要广设粥棚,周济他们,他们远到来投,绝不能拒之门外”,法正掷地有声道,“这关系到主公的名声,更关系到主公的宏图霸业。”
“这以后的问题怎么解决?如今财政空虚,州里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安置他们,总不可能老是靠设粥棚来救济他们吧。一开始,那些流民会感激咱们收留了他们,可是时间久了,如果他们的生存状况得不到改善,必然生乱?”刘循道。
“这些问题,孝直可有解决的办法?”刘循问道。
“主公所虑,不无道理。我光顾着解决这些流民的眼前问题了,还没想到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法正讪讪道。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孝直以为如何?”刘循卖起了关子。
“主公原来早就胸有成竹,倒让我白担了半天心”,张松道,“如果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流民的吃饭问题,我也同意放他们入关。”
“我这个办法,不但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流民的吃饭问题,还能让咱们益州从此丰衣足食,兵强马壮”,刘循道。
“有这种好事?”
“二位请想,这些流民从关中而来,如果不是战乱,是关中富足一些呢,还是咱们益州富足一些?”
“当然是关中富足一些,长安、洛阳是历代皇帝定都之所,除了战略位置重要外,就是看中了那个地方的富庶。自古就有得关中者得天下的说法。”
“关中的富庶,除了土地肥沃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地方的耕作技术比其他地方相对成熟一些,二位同意这个说法吧”,刘循诱导道。
“我明白了,主公是要把这些流民组织起来开垦荒地,让他们自给自足”,张松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主公,我没猜错吧。”
“英雄所见略同啊,永年兄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和”,刘循道,“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流民的吃饭问题,还可以让他们上交多余的粮食,这样州府也就富足了。”
“咱们需要提供的,无非就是一些无主的荒地,加上赵韪等不法豪强名下还没有处理的土地,以及一些耕牛、农具、种子等”,法正也开窍了,“这真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不仅如此,我还打算把一些平时不打仗的军队也组织起来干农活,让军队尽量做到自给自足”,刘循大胆地设想,“这样一来,可大大减轻财政负担”。
“我把这个办法,叫——做——屯——田”,刘循一字一顿地道。
“好办法,我有一个建议,可以专门设一个官职,负责屯田”,张松建议道。
“好,这个官职就叫做屯田官吧,这个职位很重要,二位有何人选,可以推荐?”刘循询问道。
“我有一个人选,这个人因直言劝谏,得罪了老主公,剃去头发,除去官职。这人较有谋略,让他为屯田官,应该能担当重任”,张松道。
“莫非是彭永言么”,刘循依稀记得这个人,三国演义中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正是这个人,预见到邓贤会掘涪江大堤,水淹刘备大军。
刘循记得彭永言,就因为这一件事,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
“正是彭永言,主公听说过他?”张松一脸的疑惑。
“听说过此人,却没有见过面,明天,你就叫他来见我。我要考察一下,如果这个人真有才能,我一定量才录用。”
主意打定,刘循当即飞鸽传书,让杨怀、高沛放流民入关,同时严防敌军趁机混入。
令中同时指出,临时搭设账篷,为流民提供住宿。广设粥棚,为流民提供饮食。
杨怀、高沛接到指令后,虽说心中一千个不愿意,还是大开关门,放流民入关。想办法为流民提供住宿、饮食。
葭萌关前,一时间流民人人欢呼,称颂刘循的仁德。这些人见惯了董卓大军的烧杀掳掠,一路行来,又看清了各路诸侯的残暴嘴脸。
虽然后来听说益州牧刘循以仁义待人,把豪强世家的土地分给贫苦百姓,心中存了一线希望,数万人马往益州行来。
即使如此,在很多人的心中,对刘循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仁义,也是将信将疑。
这下,亲眼见到,葭萌关守关将领传刘循命令,不仅放他们入关,还为他们提供食宿,传令之人还说要他们耐心等候,州牧大人还会好好安置他们。
“州牧大人真是活神仙啊!”不知是谁率先叫了起来,顿时一片感恩戴德之声。
“活命之恩,永不敢忘,州牧大人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州牧大人治下百姓,咱们要誓死保卫州牧大人。”
可惜,这感人的情境,刘循并没有看到。他可能永远没想到的是,自己无意中帮贫苦百姓做的一些事情,正在逐渐地改变这个士族世家占统治地位的时代。
……
刘循这个时候,正在考虑如何面对当前的形势。益州虽然地处偏僻,现今天下大乱,要想不卷入是不可能的了。
想入非非之际,手下来报:“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自称彭永言,前来求见主公。”
“快请。”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汉子,趿着一双拖鞋,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进入了刘循的视线。
从那汉子及颈的短发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受刑之人。因为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丝毫损毁。这人的头发自然不可能是自己无聊时剃去的。
“州牧大人,听说你召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看来来人故意装傻,这也难怪,此人一片忠心,却被刘璋贬官剃发,换谁都有些不舒服。
“永言兄,让你受苦了,刘循父子有罪啊”,刘循赶紧离座,取下身上披的大氅,改披在彭永言身上。
“州牧大人如此厚爱,叫彭永言何以克当。永言这里谢过不敬之罪,唯州牧大人马首是瞻”,彭永言想不到刘循如此礼贤下士,眼睛有些湿润了。
“流民的事,想必张永年已经和你说了,不知永言兄有何高见?”刘循放下架子,诚心请教,当然也有借机考察对方的意思。
“依草民之见……”,彭永言正准备慷慨陈词,一只信鸽飞来,落在了刘循的案上。
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暂时中断了彭永言的话语。
刘循从鸽腿上取下一张纸团,展开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的眉头开始紧锁。
满腹狐疑地看着刘循,凭直觉,刘循遇到了一件棘手之事。
第二十一章 治疫病流民归心 报大恩梆子效命
“风影报告,进入葭萌关的流民,不知何种原因,昨夜很多人都病倒了,还有一些人暴死。”
“风影报告,葭萌关流民中盛传流行疫病,目前葭萌关人心浮动,个个自危。”
“竟然有这种事,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数万流民一进葭萌关就病倒了。虽说无巧不成书,可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刘循看着眼前的纸团,一时陷入沉思,半晌方有了主意,回过神来,见彭永言态度尴尬,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永言兄,地方上出了一点小问题,我正在想办法处理。你接着讲”,刘循掩饰道。
“对于流民的处理,我非常赞同州牧大人的想法,最好是让他们在益州垦荒屯田,由官方提供农具、耕牛等物,年终之时,流民和官府四六分成。”
“四六分太高了,流民没有积极性。这样好了,第一年,五五分账。第二年后,六四分,流民得六成,官府分四成好了”,刘循道,他深知下面各级官吏的习性,如果按彭永言所说,收成最后能到流民手中的,有三成就不错了。
“这样也好,州牧大人如此体恤百姓,这是益州子民的福份啊”,彭永言道。
“为了方便管理,建议对这些流民进行军事化管理,免得他们到处流窜”,彭永言道。
“这话大体上没有错,但要注意,他们进入到我们益州境内后,也就是益州的子民,和其他百姓没有两样。应该把他们登记在册,但是必须保证他们自愿留在土地上。”刘循补充道,“我们收留他们,但绝不能奴役他们”。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妥善安置好这些流民,你得给我办好”,刘循道,“从今天开始,我正式任命你为屯田官,这事关系到益州的生死存亡,你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听刘循说得郑重,彭永言一改玩世不恭之态,躬身道:“下官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彭永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你当这个屯田官吗?”
“下官不知,请州牧大人明示。”
“因为你刚直不阿,且又办事干练。要办好屯田这件事,负责的官吏自身必须廉洁奉公,决不可中饱私囊。”
“现在我给你授权,发现有人在这件事情中中饱私囊,立斩不饶。可以先斩,再禀报我。”刘循道。
经过考察,他发现彭永言这个人头脑敏锐,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刘循知道,屯田这件事,最后往往坏在官吏的贪腐上,因此事先给彭永言敲了警钟。
历史上曹魏的屯田,一开始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随着官吏的贪污,世家大族对屯田土地的兼并,时间久了都名存实亡,就连军屯最后也不得不取消。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刘循一开始对官吏防范就很严。下一步,他的风影就会渗透到屯田的事务中,对包括彭永言在内的官吏进行监视。
“永言啦,现在流民中发生了疫病,你就和我一起,前去看个究竟吧”,刘循对彭永言道,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随即带了一队兵马,快马兼程往葭萌关赶去。
一行人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赶往葭萌关,三天后便到了关前,杨怀、高沛忙放下吊桥,接刘循等人进关。
葭萌关这一年来,在刘循有意扶持下,加上杨怀、高沛的着意经营,已经变成一座雄关,关中商铺林立,也较为繁华。
如今的葭萌关,却有些凄凉景象,到处都是流民的账篷,三三两两的流民躺在地上唉声叹气,不时可见被抬走的流民尸体。
军医正在给流民检查身体,那些家伙哼哼哈哈的,也没见查出个什么名堂。
“州牧大人来了,州牧大人亲自来为大家号脉了。大人一身医术,传自左慈仙师,大家有救了”,刘循的亲兵一声吆喝,立即为那些面带菜色的流民打了一针强心针,大家的信心马上起来了。
更多的,则是感激涕零。
“州牧大人何等尊贵的身份,竟然纡尊降贵,前来为我们这些草民治病,我等何以为报啊。”
“大人如此待我们,我们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一州之尊,竟然甘冒染病的危险,这是何等的胸襟啊。”
刘循逐个看了那些发病的病人,又检查了一下那些死者的尸体,已经了然于胸。
“这些流民不过是饥饿的时间太长,进入关内后,突然吃到一顿饱饭。暴饮暴食,才导致了死亡数百人。至于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多半是偶感风寒,加上心中害怕,才会造成这种状况”,刘循想了想,开了些清热解毒的药物,同时下令把流民的账篷移到关内一个空旷的山谷之中。
这个山谷离葭萌关不远,关内的粮食等物品也接济得上。
“州牧令,对原来关内搭过账篷的地方一律洒以板蓝根水。”
“州牧令,流民的衣物全部放到沸水中煮过,然后再晒干。”
“州牧令,准备数十口大锅和干柴,为流民烧热水洗澡。”
刘循发布这几道命令的目的是防止死人引起瘟疫,在古代,因为瘟疫引起的死亡人数并不比战争少。
古人并没有消毒的意识,不过,刘循左慈大仙弟子的身份,已让他的医术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加上他州牧的身份,这些人虽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不折不扣地去做。
没过几天,那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流民,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其实这些人本就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暴饮暴食之后感染了风寒之类,又被庸医误诊,才会有上述类似瘟疫的症状。
经过这件事后,刘循在流民中的威信空前地提高,他左慈大仙弟子的身份更无人怀疑。
刘循的医术被这些人传得神乎其神,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对于这些,刘循置之一笑,也不辩解。
“啥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这些古人讲现代科学,根本行不通,上千年的差距,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再说,刘循的内心,也隐隐有一种渴望,希望自己左慈大仙弟子这个身份越传越远。
倒不是这小子贱,天生就想当神棍。
这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目前,和当今几大割据势力比起来,刘循的势力相对弱小,他需要借左慈大仙弟子这个身份来凝聚人心。
事实上,如果单以医术而论,就算是左慈本人,也无法和刘循相提并论。
左慈的一生所学包括医术,早就传给了刘循。加上这小子本就是中医世家出身,又有着生物学博士和化学博士的身份,传统医学和现代知识相结合,在医术上谁还是他的对手?
号称东汉末年第一神医的华佗,如果和刘循比医术的话,只配给他提鞋而已。
一连几天,刘循都在流民的驻地走动,他发现,这些流民虽然个个面带风尘之色,不少人是老弱妇孺,其中也有不少年轻力壮的汉子。
由洛阳步行到益州,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是生存能力较强的。如果让那些汉子们吃饱饭,再加以训练,假以时日,这就是一支精锐之师。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屯田,解决好他们的吃饭问题”,刘循盘算着,他已经派了彭永言去办这件事去了,同时命令法正和张松从旁协助。
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和药品,不断地从葭萌关周边地区,源源不断地运到流民驻地。
流民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孩子们的欢笑,不时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天,刘循照例来到流民驻地观察,突然,一个颤微微的老人,在一个壮汉的搀扶下,来到刘循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人家,你有什么要求吗?说出来,我会为你做主”,刘循看这架势,老人可能有话要说。
“梆子,跪下,给州牧大人磕头”,老头对壮汉喝道,那个壮汉依言跪下了。
“州牧大人,你是十世修行的大好人,神仙下凡啦。你这次救了老汉一命,老汉无以为报。我这个孙儿王梆子,年方十六,从小力大无穷,能徒手撕裂狮虎,我让他从此跟着大人,保卫大人的安全”,老汉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你的好意,刘循感激不尽。你的孙子王梆子,我就收他做亲兵好了”,刘循忙伸手扶起老人。
“多谢州牧大人,梆子,还不谢谢州牧大人”,老人坚持给刘循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起来之时,还不忘叮嘱孙儿给刘循磕头。
“是,爷爷,州牧大人,王梆子给你磕头了,爷爷说你是神仙下凡,让我以后保护你。你既然是神仙,为何还需要我来保护啊”,王梆子给刘循磕了一个头,憨憨地问。
“神仙下凡,没修炼圆满之前还是凡人之身。当然需要人保护啦”,老人连忙喝止,又连声解释道,“我这个孙儿天性质朴,州牧大人不要见怪。”
“老人家这个孙子很可爱啊,我喜欢”,刘循被这爷孙俩逗乐了,他还第一次遇见王梆子这样的人。
刘循仔细打量起王梆子来,这小子浓眉大眼,眼神坚毅,一张国字脸如刀削而成,双臂肌肉虬结,身形高大,往那儿一立,就像一尊铁塔。
这样一个大汉,咋一看起来,挺英武的呀,怎么说话像个孩子一样傻乎乎的,不会是个傻子吧。
“梆子,你练过武艺吗?”刘循盘问道。
“啥叫武艺?俺不懂,你是说那些蹦来蹦去卖艺的吗?那玩意有什么用?”
“爷爷说你力大无比,能撕裂虎豹,是真的吗?”刘循问道,有意露出一付不信的样子。
“俺从来不骗人,我爷爷也是”,王梆子被激怒了,向一块巨石走过去。
“那块巨石少说也有五百斤,这傻小子要干嘛?”刘循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十二章 神功折憨人 鬼斧传少年
梆子绕着那块巨石走了几圈,不时捋了捋袖子,冷不丁一声虎吼:“嗷!”声震山谷,几只雀鸟受到惊吓,“扑棱棱”地从树丛中飞起。
“起!”仿佛晴空响起了一声惊雷,梆子双脚立定地上,已深深地陷了进去,脸庞胀得通红,双手死死抠住那块巨石,“天哪,那块石头离地啦!”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可不是嘛,那块石头正一点一点地离地而起。“呼”地一声,那块石头竟然被梆子举到了头顶上。
“去吧!”
梆子呼喝一声,猛地一挫身,双臂前推,“轰隆”一声,尘沙飞扬,那块巨石被梆子掷出五步远,砸到泥土中,溅起无数尘土。
竟然是天生神力,可惜不会武艺,不然真是一员虎将。
“瞧王梆子天性质朴,悟性多半不怎样,再简单的武艺,恐怕他都记不住”,刘循眼珠子骨溜溜地乱转,怎生找一门适合梆子练习的武技呢?
“咦,左慈在《势吞天下玄功》中留下了好多的别门别派的功法,其中有一种武功,竟然只有三招。”
“以前自己不解,这种武功无任何变化,哪有什么用?现在想来,这完全是为梆子这种天生神力,头脑单纯的人量身定做的”,刘循眼前一亮,“有了,只要自己如此这般,不怕梆子不学自己的武功。”
“徒有蛮力而已,不懂武艺,终是无用”,刘循故意撇了撇嘴,一付瞧不起的样子。
“什么?你瞧不起俺?”梆子气极了,胸脯急剧起伏,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大恩人,早就饱以老拳了。
“你别不信,梆子,不懂武艺,只有一身蛮力,终究是没有用的”,刘循淡淡一笑道,“你敢和我比武吗?只要打倒了我,我就收你做亲兵队长。”
“就你那身板?我一个打十个”,梆子上下打量着刘循,头摇得像拨琅鼓,“不行,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不能打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你是打不倒我的?”刘循一声轻笑,指着几步开外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道,“这样吧,咱们先来比一比,谁能把这棵树打断。”
“这个容易,看我的”,梆子憨憨地道,毫无花巧地一拳击出,“咔嚓”一声,那树应手而断,偌大的树冠倒了下来,惊起一群飞鸟。
“凭蛮力把树打断,那算什么本事。梆子你看好了,我不用多大力气,轻飘飘的挨一下大树,就能把它打断,你信不信?”刘循指着不远处的另一根碗口粗的大树道。
“俺不信,你的力气会比得上俺?”梆子气呼呼地道。
“你瞪大眼睛,看我出手”,刘循柔声道,眼神中透出无比的自信,心如古井无波,缓缓提起手掌,如同一个年轻妈妈抚摸自己的婴儿般,以温柔无比的姿势,向大树轻抚过去。
手掌离大树还有一尺远,刘循的手就停了下来,然后把手收回。
“怎么样,梆子,这回你相信了吧?”刘循微笑道。
“你搞什么?这树动都没有动,天上有头牛在飞,地上有个人在吹。”梆子刮脸臊道。
话音未落,那大树轰然倒地。
“怎么会这样,咦,不对,这大树断口处竟然有烧焦的痕迹,原来你早就知道这是棵被雷击过的树”,王梆子走近一看,立即叫了起来,他只是为人质朴,心思单纯,其实并不是傻瓜。
“竟然把我的虚劲看成是雷击”,刘循有些哭笑不得,心念一转,已有计较。
“梆子,你检查一下这树的下半截,看它遭雷击没有?”刘循指着断树的半截桩子道。
“好,我就检查一下,看你搞什么鬼?”王梆子依言走向半截树桩,用力摇了摇,“没有遭雷击,你再试一次给我看。”
“你可看仔细了”,刘循哼了一声,照例轻飘飘一掌,如抚婴儿般,在离树桩一尺前就停住了。
这次刘循在最后一刻,特意用了一点阳劲,掌心真气喷出,那树桩上半截飞出老远,断口处一片焦糊,如遭雷击。
这次梆子的眼睛从头至尾都睁得大大的,确信刘循没有弄鬼,不由一脸茫然之色。
“你不信是吧,好,咱们再来比过”,刘循左脚一起,在脚下划了一个圈子,刚好把自己包在圈子中。
“梆子,我双脚站着不动,你只要把我推出圈子,就算我输了,如何?”刘循一付挑衅的表情。
梆子上前一推,刘循举掌一带,把他的劲力卸在一边,顺势一拨,王梆子跌了个四脚朝天。
“你出全力吧,你伤不到我的”,刘循道。
“好,得罪了”,王梆子爬起来,看了一下刘循,想了一想,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拳向刘循击了过来。
“好大的劲力”,心里暗赞一声,刘循运起势吞天下玄功,卸开了王梆子的拳力,手臂一阵酸麻。
双掌一带,王梆子立脚不稳,身子旋了一圈,“啪”一声摔倒在地。
王梆子躺在地上想了几秒,忽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刘循看了几秒,双膝一屈,磕头道:“我服了,州牧大人,俺要拜你为师,学习武艺。”
“好,好,好”,刘循大笑三声,心情爽极,“起来吧,我收你为徒就是了。”
势吞天下玄功暗自运转,表面上还是一付云淡风轻之色,一股大力把王梆子托了起来。
这下可是真实功夫,一点做不得假,王梆子感觉到这股大力,不由自主的起身,心中对刘循佩服之至。
“梆子,你过来,看为师传你武艺”,刘循叫道,当下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把斧头,向前走了几步。
“你给我把守住这里,不准他人过来打扰”,刘循对亲兵道,虽然这套斧法简单,他也不想被人偷学了去。
“是,属下领命”,亲兵领命而去。
五个亲兵站成一排,把刘循、王梆子二人与那些流民们远远隔开。
“王梆子,跪下磕头”,刘循面色一整,严肃地道。
“第一个头,拜左慈大仙,这是我们这一派的祖师爷”,刘循的话音中充满了神圣的意味,随着自己玄功的进一步深入,他心中对左慈的感激之情日增。
“王梆子拜见左慈祖师爷,求祖师爷保佑我师傅刘循大人顺利修仙,早登仙界”,王梆子双膝跪倒,口中念念有词,宝相庄严。
刘循见王梆子这个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也有一丝感动,这个徒弟对师傅,可是恭敬得很。
“第二个头,拜见师傅,从此以后,必须誓死保卫师傅,听师傅的话。师傅但有所命,就算舍弃性命,也要完成”,刘循接着交待道,这小子现在还小,又是璞玉一块,正是洗脑的最佳时间。
要知道,刘循是要让王梆子做自己的亲兵队长的,这个可是关系到他的生命安全,自然要求王梆子绝对忠诚。
“王梆子拜见师傅,从此听师傅的话。师傅叫俺干啥,俺就干那啥,就算师傅让我去死,我也甘愿”,王梆子掷地有声地回答,完全发自内心,一点做伪的神态都没有。
“好,王梆子,起来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刘循伸手扶起王梆子。
“为师传你这武艺,叫做斩鬼三斧。只要你用心习练,以后战场上所向披靡,连鬼都可以斩,何况是人。记住,没有经过师傅我的允许,这套斧法不能转授任何人,就算是你的儿子也不行”,讲好师门规矩之后,刘循开始传授武艺。
这斩鬼三斧非常简单,总共只有三招,第一招“开天斩”,不过是自上而下的直劈,中间无任何变化。
第二招“拦腰斩”,顾名思义,就是把斧横着斩向对方的腰间。
第三招“回风斩”,就是扭头一斧,斜斩向对方的脖子。这招类似于“回马枪”,打不过就跑,冷不丁,回头一枪,没准还能偷袭成功。
这“斩鬼三斧”的运气法门也是非常简单,不到十分钟,刘循就教完了。王梆子却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算勉强把这路斧法学会。
不过,王梆子硬是有一股子蛮劲,翻来覆去地把刘循传授的三板斧练了无数遍。
本来生涩无比的斧法,被王梆子练了几百遍后,竟然开始有些得心应手了。
“这个梆子,真是个实心眼,这也好,以后做为我的亲兵队长,倒不担心有人谋害我”,刘循看着王梆子练武,自嘲地笑道。
看了一会儿,一个念头闪现在刘循的脑海中,“左慈玄功通神,在书中品评了各种武功绝学,为何会把这种不入流的功法珍而重之地录在书中。”
刘循越想越觉得不对,左慈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除了吕布的八荒**戟略为首肯之外,莫不嗤之以鼻。
这路武学,左慈竟然未说明来路,只在最后点评了两个字“返璞”,这实在是反常之极。
当时刘循以为左慈是开玩笑的,如今回想起来,以左慈武学大宗师的身份,竟是大有深意。
“返璞归真,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大道至简,这路平凡之极的武学莫非蕴含着极深的武学道理”,看着王梆子练武,刘循心中若有所悟。
这几路“斩鬼三斧”的运劲法门,看似极其简单,细想之下却是极为高深。
这三招斧法,没有任何花招,环环相扣,可谓简洁之极。
正因为简洁之极,所以凶猛无比,力量可说极为纯净,无一丝一毫的浪费。
王梆子心思单纯,质朴到极点,一门心思练斧,眼中除了斧法之外再无别的东西,正暗合上乘武学心如古井无波的至理。
这门斧法完全是为心思质朴之极的山野少年打造的,在尘世间经历越多,心思越复杂,点染就越深,就越是无法领会到这门斧法的精髓。
双眼渐渐迷离,刘循陷入了武学中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之中。这种状态百年难遇,若非机缘巧合,刘循现在的武学境界,根本无法体会这种玄妙。
“师傅,你看俺练得怎么样?咦,不对,师傅,你怎么睡着了”,王梆子推了刘循一把,他立即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醒了过来。
“真是可惜,眼看自己的武学就要突飞猛进,却被这个傻小子打断了,莫非这就是天意”,刘循暗叹了一声,却见王梆子把手一指,“师傅,那些人怎么全都跪下了,莫非他们也要抢着拜师?”
“有些人还哭起来了,看来是怕师傅你不收他?”
“爷爷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这种动不动就流眼泪的男人,师傅你可不能收他当徒弟。”
可不是,几万流民,怕有三分之一都跪下了。
“他们想干嘛?莫非真像王梆子这傻小子所说的那样,都想拜我为师?”刘循的脑袋一下子大了。
第二十三章 千里寻明主 刹那闻绝学
“大家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刘循愿意为大家效力”,刘循默运玄功,提气说道。
“大家快快请起,不要跪着了”,见众流民不为所动,刘循再次提气扬声道。
“我们要投军,为大人保卫益州。”
“我们誓死保卫益州,请大人恩准我们参加益州军队。”
“大人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愿为大人效力。”
……
这时候,人丛中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这人满面风霜之色,虽然不过才到中年,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偶尔一凝神,一双眸子中精光湛然,一望而知是个武功高手。
这人一站出来,摆了摆手,那群叫嚷的流民马上不说话了。
看得出来,中年汉子是这一群流民的首领。
“真是想不到,原以为这一帮人不过乌合之众,竟然有这么一个首领,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一群人跨州过界,走了那些么远的路,千里迢迢来到益州,原来是有人率领”,刘循心下吃惊,表面上不动声色。
“州牧大人,他们是真心想参加益州军队。大人不答应他们的请求,这些人就会长跪不起”,中年人拱了拱手,单膝跪下,竟然是军队武将请求长官的标准姿势。
刘循心知有异,这些流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挑这个时候要参加益州的军队?若说他们是敌方的奸细,却又不像?
因为这批人若是奸细,先前进入葭萌关的时候就应该斩关夺城。那时自己虽有防备,但这么多人入城,里应外合之下,夺下区区一座葭萌关,应当轻而易举。
“阁下是谁?好深厚的武功,你应该在军队中干过吧。”
“主公还是先答应他们的请求吧,在泥土中跪久了,恐怕有伤身体。主公的问题,请允许末将稍后回答”,不知不觉间,中年汉子已改了称呼。
刘循心念电转,当即下了决定,吐气开声,声闻山谷,“大伙儿请起,我刘循答应你们,让你们加入益州军队。”
“大家都起来吧,还不谢谢主公的大恩大德”,中年汉子仍然半跪在地,扭转头喝道。
“谢谢主公,我等愿意从此誓死追随主公”,一众流民高声回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阁下请起,这下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刘循伸手相扶,默运玄功,一股大力把大汉托了起来。
“主公好深厚的玄功,徐晃遵命”,中年汉子赞了一声,也不运功抵抗,顺势站了起来。
“你是徐晃徐公明,你这时不是应在曹孟德军中吗?”刘循吃了一惊,这个世界乱了套了,莫非由于自己的穿越,真的引起了那啥的蝴蝶效应。
看来自己培养的风影组织毕竟还是不够专业啊,居然连徐晃在流民中这种大事都没有探听到。
“主公明鉴,那曹操确实对我有招揽之心,但我观察他的行为,并非真心为了天下苍生。这样一个一心只为自己谋利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徐晃不屑为伍”,徐晃正色答道,“主公竟然知晓徐晃这种小人物,看来外间传言,主公是左慈仙师的弟子不假。”
徐晃望向刘循的目光惊疑不定,充满了敬畏。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徐晃名声不显,古代信息落后。
徐晃虽在洛阳勉强做过几件大事,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再说他也不是那些事件的主角。
刘循竟然能知晓他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你叫他如何不惊。
“公明兄,看来你是这帮流民的首领啊,这些人中,有你的部下吧?”刘循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今天这个跟头算是栽到家了。
看来自己初掌权柄,在政治上还是幼稚得很哪,打算在言语中找回点面子。
“主公目光如炬,末将佩服,实不相瞒,这帮流民中,有我的八百铁骑”,徐晃咂舌道。
“你如何能指挥这数万流民来投,你是什么时候想到来投奔我的”,刘循有些好奇,这事儿他必须问清楚,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这些不过是巧合而已,属下在关中,见惯了诸侯混战,民不僚生。好不容易董卓去了,又来了李傕、郭汜,本以为曹操是个英雄,接触之下,却又大失所望。这时听到关中有人传诵主公把豪强土地分给百姓,种种事迹,让人心头一亮,便产生了来投主公的想法。”
“哦,原来如此,你永远不会想到,那些事迹,有些虽说是真的,却是我让手下的风影有意散布出去的”,刘循心中暗笑。
“这一路上要经过各路诸侯的地盘,我便让手下打扮成流民。哪知遭逢战乱,流民越聚越多,路上遇到好多股山贼流寇,都被我率领手下人打跑了。这种次数多了几次之后,那些流民都很服我,便奉我为首领。后来流民越聚越多,便成今天这种局面了”,徐晃老实回答道。
“这才差不多,这和我手下风影掌握的情报,虽说有些出入,大体上还是一致的”,刘循渐渐放下了心。
毕竟这流民可是数万人马,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话虽如此,这些流民数量如此巨大,稍后还是要把他们分散编入蜀军。一来用老兵带新兵的办法,方便他们迅速掌握行军打仗的本领。二来,也可以用军队中的风影监视他们”,刘循暗地里计算得滴水不漏。
情况发生了变化,原计划也要变动。
原来刘循打算把这数万人全部交给彭永言,让他开垦荒地。如今他打算把其中的精壮汉子编入军队,真正能交给彭永言用于屯田的,只有一半左右了。
明白了来龙去脉,刘循心中放下了心,在史书中,这个徐晃本也是个忠义之士。
目前的情况虽和书中所说的略有不同,那也是正常的嘛。从徐晃那双眼睛看出来,此人一身正气,非一般庸俗之人可比。
刘循忽然想到了什么,人可以做假,武功却做不了假,何不再试一番,以辩别真假。
“听说公明兄武艺高强,一柄大斧世间无双,刘循不揣冒昧,想请公明兄演一下武艺,不知兄台意下如何?”刘循假装不经意间,提出了这个问题,意存试探。
“既是主公有令,公明岂敢不从,抬斧来”,两个汉子抬上一长柄宣花大斧,少说也有七八十斤。
刘循手一招,四周的人马立即散开,为徐晃腾出一大片空地来。
“主公,徐晃这就献丑了”,徐晃一斧在手,气势立时不同,凝神而立,气吞山河,霸气流露。
飞身一旋,徐晃动了,手中斧影上下翻飞,翻江倒海,气势如虹。短短五六分钟,徐晃已经使了七八十招。
大家只见斧影晃动,却看不清人影。场中除了刘循外,无人能看清徐晃的招数。
转瞬间,徐晃收斧而立,冲刘循一抱拳,朗声道:“见笑了,主公是左慈仙师高足,请主公指点一下徐晃的斧法。”
话是如此说,语气中却充满了自信。自从出道以来,徐晃一连杀了几个高手,现在还没有遇到敌手,他这样说,无非是平时说惯了的套话。
在徐晃的心中,并不觉得刘循真有指点他的姿格。
哪知刘循却大咧咧地一点头,品评道:“公明兄这套斧法,是洛阳白马寺‘飞龙在天宣花斧’,这九九八十一路斧法,确实是神鬼难测。尤其是最后一招‘飞龙在天’,霸气外露,威猛无匹,刚才公明兄为何不使出来呀?莫非以为刘循浅陋,看不懂你这路斧法?还是公明兄一心藏私啊?呵呵!开个玩笑,公明兄不要见怪”。
一番话说得徐晃失魂落魄,半晌做声不得。
“想不到刘循竟然真的识得我的斧法,还知道最后一招是‘飞龙在天’。当年师傅传我这路斧法之时曾说,这本是一路天下无敌的武功,可惜自上代方丈起,这最后一招‘飞龙在天’就失传了”,徐晃忆起,师傅说到“飞龙在天”那一招时,目光是多么的热切,多么的神往。
“师傅修佛多年,早就心如止水,竟然为了一招“飞龙在天”如此耿耿于怀,可见此招是多么厉害。刘循是什么人,竟然知晓这招绝招”,徐晃感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少年。
这人明明清清楚楚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却总有一种云遮雾罩的感觉。
“公明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回答我的问话?”刘循一番发问,徐晃在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主公明鉴,并非是徐晃有意藏私,实在是,从我师祖开始,‘飞龙在天’那一招就失传了”,徐晃欠身答道,语气中满是遗憾。
“原来如此,我师傅左慈仙师,正好传了我这路斧法的最后一招,说不定正好填补了你的遗憾”,刘循淡淡地道。
“若蒙主公传授我‘飞龙在天’,徐晃铭感五内。从今往后,我徐晃死心踏地跟随主公,愿为主公扫清寰宇,荡平四海”,徐晃听说刘循竟然会“飞龙在天”,翻身跪倒,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看来这徐晃是个武痴,一招‘飞龙在天’就把他的心完全收服了”,刘循暗暗点头,却伸出手来,扶起徐晃,“公明兄请起,一招武功而已,不算什么,你且看好了。”
刘循从徐晃手中接过宣花大斧,暗运势吞天下玄功,一时间,他身上雷光夺目,气势磅礴无边,虎目一扫,睥睨天下,滔天杀气暴涌而出。
第二十四章 飞龙在天惊公明 贼胆包天邈不群
刘循运起势吞天下玄功,气势陡然攀升,一刹那间,他如同一头久蛰深渊的蛟龙,仿佛随时都会一飞冲天,一股慑人心魄的压力,以他为中心,开始扩散开来。
“呔”,刘循陡地一声大喝,平地响起一声霹雳,跃起空中,以奇诡绝伦的弧度,连续劈了三斧,每一斧都能开山裂石,洞金碎铁。
正惊疑不定间,三斧霍然叠为一斧,三重劲力,化为雷霆万钧的一击,战力一下增加了三倍。
犹如狂涛怒卷,天河倒流,似万千飞瀑,席卷而下,荡尽人间不平,尽吐胸中抑郁。
大家仰头看时,只见刘循双手握斧,神威凛凛,从天而降,直劈向地面。
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过后,尘沙飞扬,等到灰尘散尽,现出了一个宽两尺,深三尺的坑来。
“好家伙,州牧大人真的是神仙转世,这一下要是在战场上,得砍掉多少人的脑袋。”
“大人不仅医术高超,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让人佩服。”
“师傅好高深的功夫,徒儿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和你一样”,王梆子看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是仙术,仙家的功夫,当然不同凡响。”
……
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实,刘循这一招,已经不能简单地看做是白马寺“飞龙在天宣花斧”的最后一招“飞龙在天。”
那是他以左慈所传的势吞天下玄功驭使,以他在瀑布洪滔中练功悟出来的“势”,结合“飞龙在天”的招式使出来的。
不过,这“飞龙在天”也的确不弱,徐晃以师传的斧法相印证,一时获益不少。
“公明兄,对这招‘飞龙在天’可有不明白的地方?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提出来好了,我会一一给你解答”,刘循转向徐晃,一脸的真诚。
“多谢主公,徐晃确实有几处地方不很明白”,徐晃赶紧求教,当即把不明白的几个地方提了出来。
要知道,这“飞龙在天”明虽一招,实际上这一招可是整个斧法的精华,真正弄明白了这一招,八十一路“飞龙在天宣花斧”就能融会贯通,武技真正上一个台阶。
刘循当下耐心讲解,这一招的重点在如何化三为一,短时间内把劲力提升三倍,确实是深奥无比。也就是左慈这种奇人,才能把这种绝学深入浅出的写出来,传给刘循。
大约花了一个时辰,徐晃才算勉强把“飞龙在天”这招学会了,他觉得战力上了一个台阶,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层窗户纸,相信离捅破它的日子不远了。
“主公,我觉得卡在虚劲境的瓶颈有所松动,这么多年了,我卡在虚劲顶峰无法前进一步。现在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突破到道劲境界了”,徐晃道。
“恭喜公明兄,这个世界上,以后武功能够绝对压制公明兄的,恐怕不超过五个了”,刘循道,他这样说,可一点没有夸张。
原来徐晃的武功,大抵上和张辽等人在一个档次上,和关羽大概能战个四五十回合。
这下把武功学全了之后,一旦突破到道劲境界,再遇到关羽,就算战不过,也相差无几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否成功突破到道劲境界,不光看招数,还得看徐晃的运气悟性,这事儿谁也帮不了他。
有件事,刘循没对徐晃说,徐晃的斧法虽然也算不错,还是有不少漏洞的。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刘循总得留几张底牌。
接下来的几天,刘循把那些体质看起来不错的流民,都编入了军队之中,初步统计了一下,竟有万人之众。
平白无故地,多了上万人的军队,刘循心中不禁大乐。
至于剩下的一万左右的流民,都是体质较弱的,刘循全部把他们交给彭永言,让他自去组织这些人屯田。
刘循在军队中挑选了五百精兵,做为自己的亲兵,提拔王梆子做为亲兵队长,每日训练亲兵。
王梆子每天督促手下士兵训练,自己也每天把刘循所传的“斩鬼三斧”练习数百遍。
就是有一点,王梆子从不骑马,他说要保护刘循,在战场上时刻不离刘循左右。
为此,王梆子每天练习跑步。这小子天赋异禀,可能是从小在山间奔跑的缘故,竟然能追得上刘循的战马。
王梆子嫌斧子太轻了,不顺手,刘循特地给他打了一把宣花大斧,重一百斤。
“太轻了”,王梆子拿着斧头在手中不住地把玩,明显不满意。
“这估计已是最重的兵器了,如果再换一把重兵器,你就算拿得动,在战场上就追不上我了”,刘循道。
“哎,只好将就了,保护主公要紧,兵器稍微轻点也就算了。”
最令人头疼的流民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反而让刘循借这事儿实行了民间屯田的举措。
“军队屯田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等民间屯田有了收益后,再在军队中推广好了。到时候,有了前面的经验,做起来阻力就没有那么大”,刘循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好久没有亲自处理政务了,左右无事,就到州牧衙门去坐一下,了解一下治下的民生问题”,刘循打定主意,自往州牧衙门而来。
坐在州牧衙门,品着香茶,翻着账本,看着一年来,财政帐簿上增长的那些数字,刘循的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府库收入明显增加,盗贼日渐减少,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三五年,益州就会强势崛起”,刘循看了面前的法正一眼,对这个股肱之臣很是满意。
“这都是主公治下有方,下官相信,用不了几年,主公就可以荡平诸侯,扫清宇内了”,法正由衷道。
“哈哈哈,孝直啊,你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今天的益州如此繁荣,和一年前大不一样,也有你法孝直的一份功劳啊”,刘循哈哈一笑,心里特别高兴。
“主公信任属下,士为知己者死,下官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法正谦逊地道。
“孝直啊,只要境内百姓耕者有其田,大小冤狱,秉公办理。扫清境内盗贼,百姓自能安居乐业”,刘循告诫道。
二人正说得高兴,忽然手下来报,堂下有人击鼓。
“何人击鼓?”
“大邑卓家的老太爷”。
“这卓家,莫非是卓文君家?”刘循问道。
“正是,卓家是益州的世家大族,一向居住在临邛,去年搬到了大邑,骑快马到成都只半个时辰”,法正道。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还真点缠绵绯恻。一曲《凤求凰》,感动了多少痴男怨女,这卓老爷子莫非又有一个文君一样的女儿被人拐走了,竟然来成都府鸣冤?”刘循调侃道。
“卓家是世家大族,以冶铁起家,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名下的酒楼、钱庄、青楼、商铺无数。卓家与整个益州的军、政、士、工、商、农等各方面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主公可得有个准备,卓老爷子此来,恐怕来者不善”,法正提醒道。
“你这一说,我对这个卓老爷子,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到底是什么事,弄得这个手眼通天的卓老爷子,竟然要到州牧大堂上鸣冤,我倒是要会一会他”,刘循冷笑道。
“传卓老爷子上堂”,刘循道。
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儿走进大堂,老头儿衣着考究,举止较有气度,一望而知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这个老头儿容颜憔悴,看样子遭到了什么打击。
原以为这卓老爷子是来找碴的,刘循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
他自上任以来,对世家大族严加打击,这些世家大族如果有什么反弹的举动,那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卓老爷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你今儿是闹的哪一出嘛,有什么话递个信就是了,哪用得着来堂上击鼓啊”,法正忙迎上去。
“法正大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事儿你得给我做主啊”,老头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显然是心中气苦。
“老爷子放心,有州牧大人在此,只要你的要求合理,大人自会为你主持公道”,法正一指堂上的刘循,开口安慰道。
“草民卓不群,见过州牧大人。州牧大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哇”,卓老爷子一见刘循立即双膝跪下,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
“这帮世家大族,仗着势力强大,平时不大把我放在眼里,很多时候都是敷衍我而已。且看这个卓不群说些什么,再做计较”,刘循暗地里寻思,表面上却大义凛然道,“给卓老爷子看座,老爷子有何冤枉,但说无妨。”
“谢州牧大人,草民谢座”,卓老爷子侧身坐在椅子上,“大约一个月前,草民名下的商队贩运一批良马,结果在离成都大约一天的路程时,遇到一伙贼人。这伙贼人把我的良马全部抢走,还放出话来,叫咱们把家里的金银全部献上。”
“事隔十天,草民名下的船队又在长江上被截,还是那伙贼人干的。”
“昨天,这伙贼子竟然闯到我的家中,放下话来,三天之后,让我们奉上黄金千两,锦帛二千匹,外加把我的小女儿送给他当押塞夫人。如果不从,就要屠我卓家满门”,说到此处,卓不群身子颤抖,气愤不已。
“很明显,卓不群这是怀疑我了。这些世家大族,都养有私兵,等闲的山贼草寇,根本不敢去捋他们的虎须。一般情况下,对付得了他们的,只有官兵。前段时间,自己对这些世家大族的打压,让这些世家大族开始警惕自己。这件事情,卓不群明显是怀疑是我指使官兵做的”,刘循心中雪亮,“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稍有暧昧,这个卓不群恐怕就会邀集那些世家大族来反对自己了。”
“怪了,何方贼人这么大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如果是军队做的,决逃不过自己的耳目,这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刘循暗中思量,表面上大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本州牧治下做出这种事情。卓老爷子请放心,这事,本官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第二十五章 刘循游卓府 思君戏州牧
卓不群满腹疑惑地看着刘循,凭直觉,他认为这个州牧不是很可靠。毕竟,刘循做了太多损害士族世家利益的事情。
像卓家这种世代商贾之家,甚至算不上士族之列。
虽然财大气粗,但历来士、农、工、商。卓家的政治地位并不高,还比不上一般的士族。
眼前,卓不群只能选择暂时相信刘循,毕竟,离强盗定的期限只有三天了。
“来人,备马,我要到卓府去察看一番”,刘循叫道。
“大人,要不要属下派人护送”,法正小心翼翼地道。
“不用,成都府地面,还没有人这么大胆,胆敢对付本官”,刘循艺高人胆大,“通知徐晃,稍后带八百铁骑前来接应。”
“卓老爷子,走吧”,刘循出了州衙,飞身上马,招呼卓不群一起走。
“我上自己的马”,卓不群道,想不到这个州牧如此热心,“莫非这事真的和他无关,还是他别有所图?”
卓不群在前面带路,刘循纵马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不多时,来到了卓家庄。
“好大一个庄子,看这样子,占地至少百亩,这卓家还真会享福。四周高墙深沟,庄丁护卫森严,贼人竟然能轻松攻破卓家庄,这伙贼人还真不简单哪”,刘循四面环顾,打量着卓家庄的地形。
大门上有刀剑的痕迹,四周院墙上有几处明显被破坏的地方,好多工匠正在赶着维修。
“看样子,贼人竟然是强攻进去的,这伙贼子很是自负。”
“小子好生无礼,竟然敢打探咱们卓家庄,多半是山贼,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拿下”,墙垛上,一个年青人用箭指着刘循,正指挥手下准备擒下刘循。
“放肆,小畜生,还不过来道歉,这是州牧大人”,卓不群恼怒地喝了一声,扬手给了几个准备拿人的家伙几记耳光。
“啊,州牧大人,草民卓思雄,不知州牧大人驾临,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墙垛上年青人一听是州牧到来,慌忙丢了弓箭,开了庄门,拜伏在地。
自从杀了赵韪一党后,刘循在益州的威名如日中天,世家大族对他是又恨又怕。
一听自己居然得罪的是州牧大人,卓思雄生怕为家族招来灾祸,伏在地上,惶恐不已。
“这是犬子卓思雄,不成器的东西,让大人见笑了”,卓不群连忙为刘循介绍,看到儿子如此脓包,老脸不禁一热。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刘循暗中把这对父子进行了一下比较,口中却道,“不知者不罪,贤侄快快请起。”
刘循本来想说“贤弟”,忽然想到自己是益州的父母官,可不想比卓不群那个老东西矮一辈,话到口边就变成了“贤侄”。
明明眼前的人年纪比自己还小,却称自己为“贤侄”,卓思雄脸上挂不住了,偏偏又不敢发作,还得说一句“谢大人。”
“州牧大人,请庄上奉茶”,卓不群一脸的殷勤,谄媚之态见于言表。
“那本官就叨扰了”,刘循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一拱手,迈步进了庄门。
“州牧大人肯赏光,敝庄蓬芘生辉”,卓思雄忙道,父子俩一个天性。
“我想先在贵庄四处转转,不知方不方便?”刘循对卓不群父子道。
“方便!方便!州牧大人想走任何地方都可以”,卓不群忙道。
刘循背着双手,四处察看了一下卓家庄,“这些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假山鱼池,都是经过了精心修饰,花费巨大。卓家如此富有,怪不得招贼人惦记。”
转了几圈之后,才到厅堂之上,奉上香茶,香气缭绕,一闻即知是顶级名茶。
刘循不懂茶道,也不想显得自己无知,不去管茶叶,直接开口问道:“那伙贼人做何种打扮,是什么形貌,每次抢劫都有什么特点?二位可知晓?”
“这伙人衣着华丽,为首之人头插鸟羽,腰佩铃铛,二十岁左右年纪,相貌比较粗豪。他手下的喽罗出现时大都蒙着面,此人却从不蒙面。”
“哦,莫非是他?不错,此人本来居住在益州,后来才改投刘表,最后投在孙权麾下,立下不世之功”,刘循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被我碰到了,当然不会让他再为别人所用。”
“府中有谁近距离与这个人接触过,却没有死的,传他前来问话?”
“这个……”,卓思雄踌躇了一下,鼓起勇气道,“舍妹卓思君曾与这个人在川江上有过一面之缘,应该对他有所了解”。
“传我的话,马上叫思君小姐过来拜见州牧大人”,卓不群一声令下,丫环迅速传话去了。
“州牧大人稍候片刻,小女马上就到”,卓不群低眉顺眼,一门心思地讨好。
刘循呷了一口茶,有一碴没一碴地和卓不群聊天,等卓思君到来。
这个卓不群还真健谈,可能由于常年在外经商的原因,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各大诸侯的秘闻轶事,信口道来,如数家珍。
“这卓家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如果吸收进风影,对于获取各大诸侯的情报,倒是一大助力”,刘循坏坏地打起了主意。
过了好大一阵子,卓思君还是没有到来,只是来了一个丫环。
那个丫环见了刘循,欠身道:“我们小姐偶感风寒,暂时过来不了,小姐请州牧大人到闺阁中相见。”
料不到卓思君来这一手,东汉时的礼教虽说不像后世那样严,也讲究一个男女之防。
像卓思君这种行为,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这事想想,总透着些诡异。
“太不像话了,思君简直越来越放肆”,卓不群一脸黑线,当着外人面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小姐说了,州牧大人不是迂腐之人,应该不会在意这些酸腐的礼教”,丫环再次欠身道,神态落落大方,并无寻常人家丫环那种故意做作的小儿女情态。
“哦,想不到思君小姐倒是很了解我啊”,刘循有些意外,“既如此,姑娘请在前面带路。”
跟在丫环后面,过七弯八拐,经九曲回廊,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来到了小姐的闺房外面。
一阵铮铮的琴音传出,看来此间主人情趣较为高雅。
“小姐,州牧大人驾到,还不出来迎接?”丫环掩口笑道,语气中毫无主仆尊卑。
“死丫头,州牧大人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琴声骤然停止,“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出现在了刘循的面前。
高挑的身材,水嫩的肌肤,面庞姣美,一双淡淡的柳叶眉如同两弯新月,剪水双瞳似嗔似怨,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
“州牧大人,房中请”,那个女子落落大方,柳腰轻摆,夸张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个卓思君,如果不是有意相试,就是个阅人无数的娇娃”,刘循面不改色,目光在对方的脸上身上扫过,便移向它处,大踏步走进房中。
房中摆了一张凤尾琴,四面墙壁上,挂满了书画,字迹龙飞凤舞,崩浪雷奔,与寻常闺阁女子端庄秀雅的书法大大不同。
刘循前世是理科生,这一世整天练习武功,对这些书画着实一窍不通。
眉头一皱,很快就舒展开了,双手负于身后,装出一付风雅的样子,假装悠闲地欣赏起面前的书画。
“听闻州牧大人师承左慈大仙,武功医术俱是上上之选,想不到也精通诗赋书画,文武全才,真是难得”,卓思君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婉转,极为好听。
“哪里,哪里,在下不过一介武夫,诗赋书画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刘循表面上挺谦虚,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骨子里有股傲气。
“请州牧大人不吝赐教,我房间里挂的这些诗写得怎么样?”卓思君娇笑道。
刘循在房间中踱来踱去,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
“这些字怎么都是些狂草,这女人怎么搞的,这里面老子认识的字不超过五个,怎么点评?”
心里直犯嘀咕,口中却不认输,胡诌道:“这些诗写得扭扭捏捏,像小脚娘们走路,实在不怎么样?”
“哦,原来本朝高祖皇帝的《大风歌》,也不过像小脚娘们走路?”卓思君开始放刁。
“糟糕,我怎么没看出来这首是汉高祖刘邦的诗,都怪这娘们字写得太草了”,刘循心知不好,表面上却是死鸡撑硬脚,“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高祖的诗不怎么样,《大风歌》不过有些故作豪放。高祖不过是一个过气的英雄罢了,不值一提。”
“身为高祖皇帝的嫡系子孙,却这样评价自己的祖先,真不知怎样评价这小子”,卓思君心中不断腹诽刘循,不过也为这小子蹦出来的怪句子吓了一跳。
“好句,州牧这句‘大江东去’意境高远,豪气逼人,可惜句子中字数长短不一,不像诗,倒像是歌”,卓思君拍手道。
“不知州牧能否做诗一首,让小妹开开眼界?”卓思君咄咄逼人。
“这个死娘们,你那老爹和大哥对我可是客气得很,你却敢如此戏弄本官,可恨”,刘循暗恨,“原打算凭苏东坡的一句千古名句就能震住她,可是自己忘了一件事。”
“都说是唐诗宋词,这会儿离宋代还远,词这种形式好像还没有兴起,难怪苏东坡的玩意不好使,那就来两句唐诗吧。”
“也不好,自己所会的唐诗,就剩下当小孩子时背的‘鹅、鹅、鹅,,曲项向天歌’那几句话,说出来有点寒碜”。
“怪原来中学那个语文老师文大妈,老是打我屁股,害得我对语文一点不感冒,这下出洋相了”。
“有了,曹操不是有名的大诗人嘛,文大妈讲到汉末文人时,曾提到过什么‘三曹七子’,曹操好像就是那三个姓曹的其中一个嘛。”
想到文大妈,刘循马上有了主意,以前文大妈逼自己背曹操的“观沧海”,全班就自己一个人不会背,接果被文大妈当众脱下裤子,愣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了屁股。
“那一回,自己发了狠,硬是花了三天时间来背曹阿瞒这首诗,结果把这首诗背得滚瓜烂熟,文大妈夸奖我时,脸上的肥肉都笑成了一条条牛肉干。”
“算一算,这首诗应当是曹操晚年所做,这会儿还没有在世上流传。曹阿瞒,对不住了,哥要拿你救一下急”,刘循干咳了一声,“既然如此,本官就献丑了。”
第二十六章 刘循文采飞扬 小姐春心萌动
刘循当即朗声吟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好一个‘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州牧好大的气魄”,卓思君赞道,“这首诗写得慷慨悲凉,气魄宏大,当今天下,除了曹孟德之外,只有州牧能写得出来。‘三曹七子’应该改为‘三曹八子’才对”。
“不敢当,思君小姐召在下前来,该不是为了试在下的文采吧”,刘循马上把话题从诗方面岔开,绞尽脑汁,自己也就这一首拿得出手,再谈下去要露馅了。
“州牧大人莫怪,小女子听一个闺中好友谈起公子念念不忘,一时心痒,才起了试一试大人的想法,小女子在此谢罪”,卓思君对刘循施了一礼,脸上写满了敬佩,再无刚才那种浪态。
“无妨,小姐免礼。本官只是好奇,哪来的女子,会对我念念不忘”,刘循的好奇心被撩了起来。
“你们男人,莫非都这样薄幸,红颜薄命哪。大人莫非忘了‘龙湫戏水,较场比武’之事了”,这个女人的脸色说变就变,语气转冷。
“原来你说的是吕绮玲,她最近怎样?你在哪里见到她的?看来吕布又被人打败了,这次依附的是刘备吧”,刘循恍然大悟。
“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就知道争霸天下,打打杀杀,一点不懂女人的心思,枉人家对你一片痴情”,卓思君咕哝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
“绮玲姐姐,这会儿应该在徐州吧。我们卓家的商队经过徐州,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她,当时他父亲正依附徐州刘备。”
“这包红豆,是绮玲姐姐叫我转给你的”,卓思君手一翻,拿出了一包红豆。
“哦”,接过红豆,刘循随口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想不到我和吕绮玲不过相见两面,她就对我如此念念不忘”,刘循喃喃道,“吕绮玲也不错,就是稍微大胆泼辣了一点,不太理想。”
听到刘循随口吟出一首红豆诗,卓思君佩服得不得了,可是后面的话她就不敢恭维了。
“莫非男人都是这个德性,从他先前那首四言诗来看,刘循有并吞天下之心。这种男人,看来不会把一个小女人太过放在心上,绮玲姐姐命苦啊”,心中念头转了数个,卓思君暗替吕绮玲感到不值。
“对了,听令兄说起,你与那个贼人有一面之缘,你倒是说说,那个贼人的情况?”被这个女人胡搅了半天,刘循才开始进入正题。
“大人的话,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小女子这就遵命,把那个贼子的情况跟大人报告”,卓思君冷冷地道。
“这个小娘们,本官可是为了你们卓家的事情,专程前来拯救你们的。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甩脸子给本官看”,刘循暗自愤愤不平,却不好发作。
“说起那为首的贼子,还真是个奇男子,大约一个月前,我们的商船在川江中遭到了拦劫”。
“咱们商船的护卫中,着实有几个高手,一般的贼子,根本不敢打咱们卓家商船的主意。”
“可是,遇到了这伙贼人,咱们商船上那几个高手根本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家打发了。”
“这伙贼人衣着光鲜,为首贼子更是头戴鸟羽,腰挂铃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打劫的。”
“这伙贼人当即把咱们船上的货物抢劫一空,我当时也被推到了贼首面前。”
“贼首对我评头品足了一番,大意是这女人长得不错,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押寨夫人。”
“那你是答应了?”刘循问道。
“那种情况下,不答应行吗?”卓思君道,“我当下假装欢喜地答应下来,却说这事儿不能草率,必须明媒正娶,否则我宁死不从。”
“那个贼首当即同意了,马上把夺去的财物还给了我们,放掉了那些没死的护卫和水手,并约定十天后来卓府提亲”。
“后来,你们卓家就设下埋伏,想把那人擒住,是不是?”刘循大致猜到了后面的情节。
“不错,咱们卓家设下埋伏,那人如约孤身前来,结果受了些伤,却还是被他突出重围。临走时放下话,卓家如果不把我交出去,他就要抢光我们卓家的财物,把我强抢过去。”
“那人也真是英雄了得,这么多人都制不住他,如果不当盗贼而去从军,定然声震天下。”
“后来的事情,大人都知道了。”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应该反悔,更不该设计陷害。这人好歹也是个人物,嫁给她也不错嘛”,刘循半开玩笑地责备道。
“大人说哪里话来,兵不厌诈,我那不过是一时的权益之计。那人虽然勇猛,却不过是一介武夫。我们卓家的女人自文君以来,哪个不是饱读诗书,岂能嫁给一个草莽匹夫?”
“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下开个玩笑,不必介怀。”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千古绝配。一曲凤求凰,传为佳话,不知感动了多少痴男怨女啊”,刘循感叹道。
汉初卓文君死了丈夫,禁不住落魄文士司马相如的勾引,与司马相如私奔,这事很为当时的主流社会不耻。
在封建社会,女人死了丈夫,女人应当从此守寡,才能得到尊重。
想不到刘循做为一州的最高长官,毫无世俗之见,言语之中竟然对卓文君很是欣赏,而且语气自然,并非作伪。
这等胸襟气度,在汉末社会,可说绝无仅有。
身为益州子民,对刘循的事情,也算耳熟能详。
刘循那些传奇事迹,借神仙之说强化自己的行为,卓思君并不以为然。
“子不语怪力乱神”,饱读诗书的卓思君,不但没像普通愚民百姓那样对刘循顶礼膜拜,反而对他有了一丝厌恶感。
后来邂逅吕绮玲,获知刘循的那些艳遇之后,心中更认为他是登徒子之流,才有了故意请刘循进闺房,请他品评诗画这些考验他的举动。
至于刘循是否会借机行不轨,卓思君倒是不怕。从先前刘循的种种举动看来,这应当是一个想成大事的人。
这种人应该还是比较爱面子,大不了有点过份的举动,也不至于对一个民女用强。
刘循一首“观沧海”让卓思君大吃一惊,先前认为对方不过一介武夫,想不到对方的才情,竟然足以与当今最顶尖的诗人比肩。
刘循对待吕绮玲的态度,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薄幸的感觉。
如今,刘循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让她联想到,“那个贼头对自己一见倾心,自己对他没有半点感觉。吕绮玲只懂得舞枪弄棒,哪里懂什么诗赋书画?她对刘循,说不定就像那个贼头对自己一样,一厢情愿而已。”
“这个男人雄才大略,文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又身居高位,手握雄兵,这样的男人,可是奇男子啊。那个贼头儿和刘循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时思绪万千,对刘循的感觉,有了奇妙的变化。
“关于那个贼人的事,姑娘不用担心,三天之后,我要亲自会一会他。以他的行事风格来看,应是光明磊落之辈,不会在这两天来偷袭,下官告辞。”
刘循一拱手,举步出门,再不回头。
“绿燕,送州牧大人出门”,想到刘循马上就要离开,卓思君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绿燕就是先前引刘循过来的丫环。
“是,小姐,大人请随我来”,绿燕应了一声,自行在前面带路,这卓府的路还真不好找,地方太大,若没有人引路,一时半会儿还真可能迷路。
知道刘循就是州牧大人后,卓府的一干人等看他的眼光就大大不同,全是一种仰视的目光。
卓不群父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刘循的后面,恭送州牧大人离开,临别还送上五百两黄金的银票。
徐晃早就带领八百铁骑候在庄外,一见刘循出来,立即有人过来扶他上马,疾驰而去。
送走刘循后不久,卓思君的闺房之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嬉哈之声。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卓思君和绿燕这对主仆在打闹。
“小姐,人家刚才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挽留一番?”
“一个州牧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要挽留他?”
“哟,一个州牧而已,刚才是谁说州牧大人好才情,放眼当今天下,只有曹孟德能写出这种好诗的?”
“死丫头,敢贫嘴,看我怎么收拾你”,卓思君假装生气,把脸一板。
“小姐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绿燕装出一付害怕的样子。
“好你个小蹄子,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看我饶不了你”,卓思君伸手去呵绿燕的腋窝,主仆二人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绿燕正色道:“说真的,小姐,这个州牧大人文武全才,如果能嫁给他,做个州牧夫人,还是不错的。”
“就怕人家看不上咱,你没见他出门之时,那付趾高气扬的样子,想想就叫人生气?”
“小姐那是关心则乱,我看他虽然极力掩饰,看到小姐的美貌时,眼神中还是有一丝震动。只不过,他是州牧大人,要假装一下清高而已。”
“你这话当真?”卓思君的话语中有一丝颤抖。
“相信我的眼光,这些年跟着卓家的商队,走南闯北,阅人无数,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
“要不?我去跟老爷说说,让他找人上门去提亲?”
“你还不知道老爷那德性?再说,哪有女人这样巴巴地拚命往上贴,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咳”,门口响起一声干咳,绿燕赶紧垂手侍立,变得循规蹈矩起来。
不用说,是卓老爷子来了。
第二十七章 卓家议结盟 刘循谈擒贼
“老爷”,春燕看到卓不群后,怯怯地叫了一声,显而易见,卓不群平日在家还是比较威严的,这些丫头才会如此害怕。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卓思君道,与刘循一番谈话后,这小妮子有些心神不宁。
“嗯,春燕,你下去吧,我有话和小姐谈”,卓不群道,看到这情景,春燕知道主人不想让自己知道谈话的内容。
“是,老爷,春燕这就去帮小姐洗衣服,等会儿再过来服侍老爷和小姐”,春燕知趣地退了出去。
“君儿哪,据你的观察,卓家几次遭劫这些事,到底是不是刘循叫人做的?”卓不群道。
“决不可能,咱们可能对刘循有些误会。这人极为自负,心气极高,如果他真要动咱们,也不会采取这种办法”,卓思君肯定地道。
“看来我儿对刘循倒是满有信心的嘛,你长年在外走动,爹相信你的眼光。你说不是刘循干的,就多半不是。”
“这些年,咱家的生意,有一大半是你在打理。你大哥那个不器的东西,整天除了吃喝嫖赌外,啥正经事都不会做。你虽然能干,终究是个女儿家,我担心自己百年之后,这卓家的基业,还能不能保住。”
“爹不用担心,大哥不过一时糊涂,他会改掉那些坏毛病的”,卓思君体贴地道
“但愿如此,爹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咱们卓家虽然富可敌国,却不过商贾之家,为人不齿。这次的事件说明,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做后盾,咱们这点家财,随时都可能不保啊。”
“孩儿不太明白爹的意思?”卓思君的脸皮毕竟有些嫩,声音都变了,她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孩,这些年随卓家的商队,足迹踏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识人无数。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婚姻大事,心头还是难免有些慌乱,这叫当局者迷。
“爹看那个刘循,杀伐果断,是个成大事的料,有意想招他为婿,不知孩儿意下如何?”一看女儿的神色,卓老爷子哪有不明白的,马上就提了出来。
“爹,这事儿可急不得,弄不好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万一那个刘循不识抬举,一口回绝,咱就没有退路了。”
“若依你之见,又应当如何?”卓不群知道这个女儿很有智计,对她一向言听计从。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女儿的意思,咱们不妨先和刘循谈一下合作,刘循在很多地方还是需要咱们卓家的?”不愧是卓家的顶梁柱,最初的慌乱过后,卓思君马上回过神来。
“刘循这小子,前段时间对益州的世家大族极力打压,对那帮穷小子,倒是极力帮助。咱们和他合作,会不会与虎谋皮啊”,卓不群说出了自己心头的担心。
“这个不用担心,刘循那些花招,不过是收买人心而已。要想在益州彻底立足,还是离不开咱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他那些诡计瞒得了别人,休想骗过女儿”,卓思君目光中闪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女儿想怎样和刘循合作?”卓不群疑惑道。
“爹,你说争霸天下,靠的是什么?”不答卓不群的话,卓思君反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兵马了,咱们现在不得不看刘循的脸色过日子,不就是他有兵马吗?”,卓不群不假思索地道。
“答对了一半,其实依女儿看来,主要是马”,卓思君道。
“何以见得?”
“爹爹你想,西凉兵精,天下闻名。前有董卓把持朝政,玩天下英雄于股掌之上。今有吕布的铁骑天下闻名,他们靠的什么?不就是马多马好吗?”卓思君分析道。
“这话有道理,贩马也是咱卓家的生意之一,咱们可以拿这个和刘循交换条件”,卓不群高兴地道。
“这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咱们卓家富可敌国,可以和刘循谈条件的地方很多”,卓思君叹道,“可惜咱卓家几代以来,男儿们全都不思进取,才不得不仰他人鼻息。”
一席话说得卓不群怪不好意思的,讪讪道:“咱家思君若是个男儿身,这天下诸侯,又多出一家姓卓的了。”
跟着又自嘲道:“等到咱们和刘循结了亲,将来刘循做了皇帝,我女儿就是皇后,到时母仪天下,比诸侯可强得多了。”
“结亲的事,还是等到将来再说吧。眼下的事,是和刘循结盟,爹可想好了,这件事交给谁去办好?”卓思君笑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交给你去办。从今天起,爹把和刘循结盟的事,全权委托给你,无论什么大事,你都有权自行决定”,卓不群断然道,他心里明白得很,除了这个女儿,其他人根本办不好这件事。
“爹尽管放心好了,我不会损害一点家族利益,相反,咱们家还可以从这件事情中捞到大量的好处”,卓思君道。
“这就对了,老夫这个女儿,胜过别人家男儿无数。等那个贼子抓住后,你就负责去与刘循谈判结盟的事”,卓老爷交待了几句,哼着小曲离开了。
老爷子前脚刚走没多久,卓思雄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妹妹的房间。
“我说老妹,你让我把刘循引到你房间来,我都照做了。你答应哥的事,可别忘了啊”。
“哎呀,哥,我说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就是几间铺面嘛,你妹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卓思君没好气地道。
“你知道,哥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就随便问问,我说妹呀,你让我把刘循引到你房间来,是不是想让他当我妹夫啊,哥全力支持你”。
“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当你妹夫你有什么好处?”卓思君奇怪地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大哥,不知他为何会愣头愣脑地问这个问题。
“他当了我妹夫之后,至少我可以报复他一下,出口恶气呀”,卓思雄恨恨地道。
“出口恶气,出什么恶气呀”,卓思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大哥,心想,“别人上了你妹,你还出了口恶气,这都什么人哪,这是?”
“哎呀,老妹,你是不知道,这口气不出,哥心里憋得慌。你知道,今天在庄门口,那个刘循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怎么称呼你的?叫你大舅哥?”
“要真叫我大舅哥倒也算了,他竟然叫我贤侄。这小子年龄还没我大,怎么就这么促狭?偏偏我还不能不答应。”
“什么?叫你贤侄?”卓思雅指着大哥,再也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妹妹,你笑什么呀。哥是想,这小子要当了我妹夫,我就叫他贤弟,不就扯平了嘛”,卓思雄一脸认真的说。
撇开卓家兄妹的事,暂且不谈。
这会儿,刘循正和一帮手下商量如何对付闯进卓家庄的贼子。
“孝直兄,你认为三天后,那个贼首真的会再来卓家庄吗?”刘循问道。
“我以为,这个贼人多半不会来。”
“何以见得?”
“道理很简单,今天主公闹这么大的动静,徐晃带八百铁骑浩浩荡荡地奔赴卓家庄。这事儿肯定早就传到了贼人的耳朵里,我想贼人肯定早就躲了起来啦。”
“法孝直这话有道理,是要防止贼人逃窜。”
“永年兄,你怎么看这个贼人”,刘循转而面向张松,“他到底会不会来卓家庄?”
“主公的目的,恐怕不会是帮卓家抓几个蝥贼这么简单吧”,张松不答刘循的话,反问道,“抓几个蝥贼,派一员偏将前去就行了,何须劳动主公大驾?”
“永年兄的意思是?”
“我猜主公的意思,恐怕一是要借机收服这些世家大族,让他们感恩戴德。二是趁机扫平境内的山贼,以后大军出川才没有后顾之忧”,张松道。
“永年兄不愧是我的股肱之臣,但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但要借此事趁机收服这些世家大族,与他们结好。另一方面,我还要得一员虎将。”
“主公口中的虎将,指的是那个山贼首领?”徐晃道。
“不错,此人务必生擒活捉,我有大用”,刘循斩丁截铁道。
“既然如此,主公可在卓府内伏一支兵马,守株等兔。另外,再派出一支人马,在成都附近搜索贼党”,张松献上一计。
“不仅如此,出动衙门内的所有捕快,提供此人线索者,赏百金。传令益州各大隘口守将,派兵把住水陆两路各个出口,严格盘查过往行人。一经发现可疑之人,先抓起来再说。若有人玩忽职守,不认真盘查,致使贼首从他管辑区逃出了益州,提头来见。”
“传令各地守军,各个衙门,有了贼首线索,立即飞鸽传书给我。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生擒此人来见我。如果有谁不遵命令,把贼首妄加杀害,立斩不饶。”
“传令各家商铺,把最近前来销赃的货物上报,让卓家人负责辩认。如果胆敢不报,一经查出,商铺关门,店主下狱。”
“带领卓家家丁到各大商铺辩认,看哪些是贼赃,顺藤摸瓜,找到贼首。”
“徐公明何在?”
“末将在。”
“徐晃,令你立即挑选五十名健卒,埋伏在卓家庄,等到贼首出现,就把他擒来见我。”
“末将遵令。”
“主公如此兴师动众,也要生擒此人,看来主公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张松捻须笑道。
“不错,我已经有九成把握知道这人是谁。如果真的是他,这可是一大将才啊。这种人才,既然在我益州境内,怎能让他投入别人的怀抱”,刘循道。
“主公做事,一向神鬼莫测,像这种先知先觉的本事,当今天下,有谁能及?”张松感慨万千。
“这个人是谁?”法正突然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