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逮捕
回到家里，林萧像谭嘉嘉一样，将整个案情记录下来，咬着笔杆思索着。
刘广义、张明德、刘清……三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又或者，三人仅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为何死神将目光同时瞄准他们呢？
莫非……林萧眯起眼睛，他想起了那起酒吧里的案子。
万一他们就像崔浩和康龙一样，因某件事而产生了联系？那么按照常理来讲，三份快递应该会被一起放置在他家门口吧？如此看来，难道刘清的死亡快递是死神临时起意的吗？
林萧瞪大眼睛，望向天花板。
若是临时起意的话……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死神看清了刘清的真面目？
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
魏晓雅。她说，她昨日采访一位明星，却因那位演员耍大牌而浪费了很多时间。
当时她并没有透露那位明星就是刘清，而在谭嘉嘉电话确认时才说出了刘清的身份。
难道魏晓雅和死神……不可能吧。
他还记得康平安自杀那晚，他和魏晓雅一起缩在门后，她不可能和死神有什么关系。
林萧皱起眉，强制自己否认这个观点。但是最终，他按耐不住，拿起了手机。目前最快的方法，就是向魏晓雅确定这件事。
“魏晓雅，请认真听我说。”林萧严肃而迅速地说道，“是这样的，死亡快递再一次出现了，张明德收到了死亡快递，我和谭嘉嘉前几天去见他，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而在你采访刘清之后，她也同样收到了死亡快递。”
“所以，你和谭嘉嘉在怀疑我？”
“我相信你，魏晓雅，毕竟，咱们曾亲眼目睹康平安自杀，彼此都能给对方作证，但此刻，我需要你的解释，包括采访的全过程和刘清当时的态度。”
魏晓雅沉默了，她没想到，林萧竟然会如此不计后果地询问调查，不过好在，这种小问题，她一个人还是能够化解的。
只要打消他心中的疑虑就可以了吧？
“……就是这样，她讽刺我的每一个问题，让我在摄影师面前都抬不起头。”说罢，还不忘补上一句，“她真是活该。”
“原来如此，”林萧缓缓点头，笔却没有停过，飞快地记录着，“是刘清刻意刁难你……”
“没错，但我不是死神，而且和死神也绝对没有任何关系。”魏晓雅闷声说道。
“当然，这是肯定的，但是魏晓雅，我想给你一个任务，可以吗？”林萧停下笔，认真地问道。
“什么任务？”
“你可以帮助我们调查刘清吗，也就是说，再去采访她一次？”
“你说什么？”魏晓雅怪叫道，“怎么可能？她讨厌我，我也不喜欢她！”
“但是，你是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人，魏晓雅。”林萧诚恳地说道，“你知道的，死亡快递的目标人物大都有一段不可揭露的过往，一旦揭露，他们就要蹲监狱，我想，刘清也会是同样的命运。再说，如果你肯帮助我们调查，你不仅可以获得第一手的信息，我和谭嘉嘉也会感激你的。答应我，好吗？”
过了良久，魏晓雅不再反驳，她点点头，握紧手机：“那我试试看，我会尽力的。”
“谢谢。”林萧感激道。
看来，魏晓雅和死神真的没有什么联系，他可以放心了。
同时，把调查刘清的任务交给魏晓雅，也能给他和谭嘉嘉节省时间。另外，刘清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情况。
一举两得。林萧咬着笔杆，微微一笑。
而此时此刻，谭嘉嘉正驾车驶向警局。
一路上，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咬了咬牙，她推开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
“局长，”谭嘉嘉谨慎地说道，“我回来了。”
欧阳恒抬起眼睛：“回来了？你今天迟到了，知道吗？”
谭嘉嘉只得尴尬地笑笑。
“林萧之前跟你在一起？你们又去做调查了？”
“是的。”谭嘉嘉垂下头，小声回答，“我们去见张明德，却发现他已经失踪了。”
“失踪还是跑路，或者是畏罪潜逃？”
谭嘉嘉心里一惊，她垂下眼睛，沉默了良久。
“究竟是怎么回事？谭嘉嘉，就算你不说，警方也能调查得出来。”欧阳恒放下手中的文件，仰脖问道。
没办法，谭嘉嘉只得全盘托出：“是昨日我和林萧给张明德送快递，说了死亡快递的事情，然后……他就不见了。”
“谭嘉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欧阳恒恨铁不成钢地站起身：“这很明显，是你和林萧把他吓跑了嘛！你们就会瞎搞，给调查添乱！”
谭嘉嘉哑口无言，只好垂下头。的确，张明德的失踪，是她和林萧的责任，但想想张明德得知情况后平静的模样，明明是作好了一有警察问话就跑路的准备嘛！
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无论是哪个警察问话，张明德大概都会偷偷溜走吧？
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谭嘉嘉的情绪愈发低落。
果然还是没人肯相信他们。
“还有林萧，那小子肯定有问题，我不是没提醒过你！”欧阳恒重重拍着桌子。
谭嘉嘉只得装聋作哑地继续忍受着欧阳恒的咆哮。
死神第一次同时发出三份快递，刘广义，张明德，刘清，三个身份不同而命运相同的人，关于他们的调查足以让警察们手忙脚乱。
随后，谭嘉嘉被命令带着同事们去文化广场进行戒严。
广场很大，周围的风景也很秀丽，店铺不多，但商品却琳琅满目。
远处有一尊洁白的天鹅雕塑，翅膀展开，模样很是华美。
那尊雕塑的确雕刻精致，想必是花了大价钱吧！
然而谭嘉嘉却被雕塑下方的其他东西吸引了。
果然，又是刘广义。
还是那身装备，蓝大褂，茶色眼镜，桌前摆着签筒，放着八卦镜和八卦图。
“呦，小警察？”刘广义发现了他们，“怎么，想来算一卦吗？”
谭嘉嘉摇摇头，懒得理他。
刘广义耸耸肩，扶扶眼镜：“小警察，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婚姻和前程吗？”
谭嘉嘉瞪了他一眼：“刘先生，我们在广场戒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依我看呐，你命里火旺，缺金，喜水，是佛灯火命，我说的对不对？”
谭嘉嘉愣了一下，之前确实有个算命的说过，她是佛灯火命，但“佛灯火”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便不得而知了。
望着谭嘉嘉有些异样的脸色，刘广义得意地一笑：“准吧？小警察，咱们接着测测？”
谭嘉嘉攥紧拳头，心想你一个算命先生一口一个“小警察”也就罢了，既然刘广义收到了死亡快递，说明他曾经也是个杀人犯吧？
正好，借此机会，把刘广义带到警局里问话，说不定还能得到有用的情报，何乐而不为呢！
谭嘉嘉满意地转过身，望着刘广义微笑道：“不好意思，刘先生，请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刘广义扶扶眼镜，神情很平静：“为什么呢？”
此时已有警察架着他起身，朝警车走去，然而刘广义却依旧很镇静。
“我们可以回到警局慢慢谈，我相信给你问话的警察会给你解释的，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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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审讯
很快，押送刘广义的警车驶回了警局。
审讯室里依旧是那位老警察。他皱着眉，打量着刘广义——藏蓝色的大褂，袖口有些脏，黑色布鞋，茶色墨镜，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
“刘广义，文化广场的算命先生，对吗？”老警察翻看着眼前的资料。
“是的。”刘广义咧嘴微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刘广义摘下墨镜，依旧咧着嘴：“警察先生，我一介算命先生，只想凭祖传本事混口饭吃，这没错吧？”
“混口饭倒是没错，可我听谭警官说你蓄意扰乱警方的巡逻？”
刘广义顿时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不过是犯了职业病，见到面相有问题的人，便多说几句罢了……”
“你是说谭警官的面向有问题？”老警察抬起头来。
“没。”刘广义慌忙摆摆手，“我是说，我是出于好心，才搭讪那位警察的。”
“算了，咱们说点正经的。”老警察铺垫完毕，便啪地合上资料，“刘广义，对于死亡快递，你有什么看法？”
“我？”刘广义耸耸肩，将脸朝向别处，“你知道，警察先生，我们算命这一行呢，对他人的命运了如指掌，对自己的命运也大概能摸清个一二吧？”
“你是说，你不相信死亡快递的事情？”老警察反问道，“那好，你看报纸吗？”
“有时候看。”
“那你应该清楚，目前为止，死亡快递已经害数人死亡。相信不久之后，你的名字也将在他们之中。”老警察满意地说完，打量着刘广义。
但刘广义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忧的神色，相反，他微微一笑：“是吗？我倒是很期待呢！”
老警察皱皱眉，提起笔在桌上轻轻敲打着：“你知道吗？张明德也收到了快递，而他的那份被裹在你的快递里，你怎么想？”
“大概……是死神搞错了？”刘广义歪头思索着，“按照地位来讲，张先生的快递远比我的贵重啊，怎能把他的快递塞在我这寒酸的算命先生的快递里呢？”
老警察望着姿态放松的刘广义，眯起眼睛。
刘广义，他是最难搞定的那类罪犯，故作配合，看似说了很多，却始终没有实质的内容。
老警察垂头望着资料，眉头蹙起：“是这样，我们根据调查，总结出了死亡快递受害者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曾经都是杀人犯。”
他抬起头，盯着刘广义的瞳孔：“杜岩，康平安，崔浩，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刘广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哼，所以，由此看来，刘广义，你身上是否有什么内情，值得警方调查？”
刘广义听闻此话，面露难色，但很快，他咧开嘴，嘻嘻笑着：“哎呀，警察先生，我就一算命先生，能有什么内情？”
“我说过了，杀人或者是像康平安那样贩卖人口，你很清楚。”老警察一字一句地问道。
“警察先生，我呢，平常靠着本事吃饭，遇到顾客，都是诚心诚意为其指点迷津，但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我从没做过，也不敢做。”刘广义收敛笑容，谦卑地说道。
“你平时除了摆摊算命，还去哪里？”
“这个嘛，我整日待在文化广场。不过，有时会去逛逛菜市场，拣点烂菜叶什么的。”
自始至终，刘广义一直表现得相当放松，弯着腰，翘着二郎腿，左右摇头，四处打量。
他和一般的罪犯很不一样，老警察敏锐地注意到了。
由此看来，刘广义倒是真的很可疑，但问了半天，他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吗？
真难办呐！老警察揉了揉太阳穴。
“你知道吗？杜岩掉进锅炉里烧死，康平安自杀身亡，崔浩跳楼，他们全部收到了死亡快递，你难道不害怕吗？”
没想到，刘广义慢吞吞地换了个姿势，歪嘴一笑：“不好意思，我相信死亡快递不会对我造成影响，毕竟，我是算命的，我算过自己的命，要到八十九才能寿终正寝呐！而且就算我不相信，你们警局也不能强迫我相信吧？”
“刘广义，我警告你，你今日之所以来，是因为扰乱警方巡逻，外加你收到了死亡快递，所以我们来对你进行常规的问话。”老警察瞪着刘广义，缓缓说道，“但是，一旦警方找到你曾经犯下命案的证据，我相信你离监狱，或者地狱，都不远了。”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只见刘广义伸了个懒腰，双腿一伸，站了起来，“感谢你们的招待，警察局内部我还真没来过，权当参观了，哈哈！”
他自顾自地离开审讯室，直奔警局大门。
老警察没说话，眉头却越皱越深，他整理着桌上空白的纸张，哀哀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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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访
听罢林萧的请求，魏晓雅放下电话，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刘清。现在可好，她不仅要登门拜访，还要摆出一副微笑的模样恬不知耻地继续采访。
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
不过，按照林萧的说法，死亡快递的目标都是有罪之人。难道刘清也是如此？
这倒是个不错的新闻素材！
如果刘清不愿意见到自己，那么电话采访怎么样？魏晓雅想着，拨通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魏晓雅咬咬牙，说道：“您好，刘小姐，我是浩瀚传媒的记者——魏晓雅。我们曾见过一面。”
“哦，抱歉，我现在不接受任何采访。”刘清干脆地回绝。
魏晓雅能听到她对助理低声警告的声音：“以后这种骚扰电话你来接！别让任何记者知道我的私人电话！”
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魏晓雅尝试着拨了几次，却一直无法接通。
大概，已经把她丢到黑名单了吧！
魏晓雅一瞬间有点怀疑，林萧给她这个任务真的靠谱吗？
但很快，林萧的请求又在耳边回响：“你是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人，魏晓雅，我和谭嘉嘉都会感激你的。”
真是的，魏晓雅翻了个白眼，但脸却微微发红。
思索罢，魏晓雅缓缓闭上了双眼，飞快地把准备好的问题默念了一遍，其中还包括林萧的嘱咐——调查刘清曾经的过往。
不多时，魏晓雅便出现在了刘清家的大门口，此刻，她正尴尬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些水果和营养品。
“刘清小姐，浩瀚传媒的记者来了……”
“请她离开！”里屋传来一声低吼。
“刘小姐，我只是特地来道歉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找您谈谈！”魏晓雅急忙大声说道。
就在这时，门响了，只见刘清穿着睡袍，外面披着毛衣，缓缓走出里屋，但目光却一直在怒视着魏晓雅。
“我警告过你，别来烦我！”
“刘小姐，请息怒，我给你带了些营养品……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采访，只是替一个朋友问些问题。你看——我连话筒都没带。”魏晓雅摊开手。
“你的朋友？他有什么问题？”
“他是……一名警察，你知道么？你收到了死亡快递。”魏晓雅并未逃避她凶狠的目光，说道，“介于我是记者，才直接派我来调查。”
“死亡快递？哼！”刘清不屑地笑笑，“谁会相信那种幼稚的东西，你说要调查我？”
“是的。希望您能好好配合，我很快就走。”魏晓雅诚恳地把东西放下。
“真烦人。”刘清翻了个白眼，“小李，带她去客厅，魏记者，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三人来到沙发前坐下。刘清望着魏晓雅，抱着胳膊不满地说道：“你不是有问题吗？那就快点，别耽误时间。”
魏晓雅尴尬地咧咧嘴：“那好吧，第一个问题：你曾经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经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曾经犯过什么事？”
“当然不是，”魏晓雅果断回绝，“但‘犯事’这个词，是刘小姐你提出来的……”
刘清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您可以讲讲自己曾经的经历，新鲜的，有趣的，都可以。”魏晓雅避重就轻，从另一个角度发问。
“新鲜有趣？呵呵，也是，明星的经历倒是比记者有趣得多。”刘清懒洋洋地回应着，“大学期间因代言食品广告而出道，后来签约，成为艺人，最后如你所见。”
“请问你大学期间代言的是哪类食品广告？”
刘清犹豫了片刻，说道：“果味铜锣烧。”
“那是何时与大公司签约的呢？”
“大学毕业后的半年，雅莉唱片公司。”
“那么之后呢？自从出道，你都参加过哪些活动？”
“拍戏，演唱会，我样样没落。”刘清不耐烦地说道，她垂头看了眼表，“时间到了，你走吧。”
魏晓雅一愣，她的问题还没有问完。毕竟，林萧的委托，不是十分钟就能搞定的。
“但是……”她结结巴巴地回答。
刘清并没有搭理她，起身便朝里屋走去。
当魏晓雅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刘清的别墅门口。
“我警告你，未经我的允许，不许你再随便进入我家！”这是刘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这算是完成任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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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直白
在跟魏晓雅通电话的过程中，林萧一直提笔记录，最后望着纸上寥寥的字样：“铜锣烧”、“演唱会”、“大学期间”等，他干脆把纸团丢进了垃圾桶。
算了。林萧赌气地想。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一辆出租车里。
他的目的地是文化广场旁边的写字楼。
林萧是这样想的，张明德跑路，可以说是临时起意，他和谭嘉嘉找到他时没有任何预兆。而第二天，他便失踪了，也许会落下什么重要物品呢！
比如手机，钱包，连充电器林萧都想到了。
于是最近，他一直坚持到写字楼张明德的办公室门口蹲点，希望张明德能突然出现。
他不是相信他们么！那就别逃跑啊，真是个懦夫，伪君子。望着路边飞驰而过的一幢幢高楼，林萧心里暗骂。
他每天早晨一睁眼就去看手机，希望能看到谭嘉嘉的来电提醒，或是短信。可惜，什么都没有。
自从谭嘉嘉那天回到警局，她好像就把他忘了。
于是，林萧并没把这件事情告诉谭嘉嘉，毕竟她有工作，不像自己。林萧垂下头，神情落寞。
而且，魏晓雅那边传来的消息更是坚定了林萧的想法——万事都要靠自己。
“铜锣烧”和“演唱会”并不能帮助他，看来，他还得亲自拜访一趟刘清，顺便，把那份死亡快递也一并送去。
他乘坐电梯登上张明德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望着仍旧紧锁的门，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想去办公室内部看一看。
张明德失踪，外加他是死亡快递的收件人，这些理由可以让他进入办公室去看一看吧？
谭嘉嘉不在，无法用警察证唬住他们，林萧很清楚，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他来到一楼门卫处，准备索要张明德办公室的钥匙。
“大爷，我是调查人员林萧，最近正在调查死亡快递的案件，能否麻烦您把经理办公室的钥匙给我？”林萧客气地对看门大爷说道。
“调查人员？你是警察吗？”大爷问道，放下茶杯。
“不。我朋友是警察。”林萧微笑道，“我就是类似私家侦探那样的调查人员，你懂吗？”
大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私家侦探在中国其实是违法的，便半信半疑地将一串钥匙交给了他。
“谢谢。”林萧感激地说道，攥着钥匙，他急忙回到了张明德的办公室前。
“当啷”一声，门开了。
放眼望去，办公室的内部十分整洁，桌面光滑，沙发平整，衣帽架连件大衣都没有，玻璃书柜也已落了些许的灰尘。
看来，张明德没有回来过。林萧简单打量了一下，便开始翻找抽屉。然而，抽屉大多都上了锁，连玻璃书柜也是一样。
林萧叹了口气，如果是谭嘉嘉，应该更懂得如何搜查吧？可他却不懂，既然如此，那也就只好把办公室翻个底朝天了！
林萧撸起袖子，刚要动手，却注意到书柜顶部摆着的一个相框，他咬了咬牙，踩着办公桌将相框拿下。
相框里放着一张照片，有几个男人，站在最前面的两位——林萧一看便知那是年轻几岁的张明德，还有一位方脸男人，眉毛很粗。
他们勾肩搭背，看上去感情很好。朋友吗？林萧疑惑地将照片掏出，看着反面，上面写着照片中几个人人的名字。
跟张明德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名叫张川。
古怪的名字。林萧耸了耸肩，将相框丢回到书柜的顶部。
在一番地毯式的搜查之后，林萧可谓是一无所获。
真糟糕！林萧手插裤兜朝电梯走去。
希望能从刘清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刘清家。
林萧拘谨地按了下门铃。
“你是哪位？”小李打开房门，谨慎地问道。
“我是调查人员，林萧。”林萧微笑道，“我想来问问刘小姐关于死亡快递的事情。”
“噢，请稍等。”小李应道，看上去竟显得有些惶恐。
“又是谁啊？还有完没完！”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蹬蹬的脚步声，刘清一转眼便出现在了林萧的面前。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
“我是快递员，林萧。”林萧摘下口罩，“刘小姐，这里是你的快递。”他将怀中的快递掏出，被刘清一把接过。
“你可以走了！”她驱赶他，像驱赶一只苍蝇。
林萧耸了耸肩：“抱歉，我不仅是一名快递员，我还是一名死亡快递案件的调查人员，请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好吗？”
刘清愣住，转而警觉地望着他，“魏晓雅说的警察就是你？”
林萧思索片刻，很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回答道：“不，我不认识她。”
“要问什么问题，快问！”刘清催促。
“你是杀人犯吗？”
如此直白，令刘清的瞳孔陡然缩小：“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
“抱歉，这是死亡快递的收件人的共同点——都制造过命案。”林萧平静地回答，“我想，你也一样吧？”
刘清瞪着林萧，手指一根根弯曲起来，似乎想掐断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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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因素
“你居然敢污蔑我？”刘清愤恨地叫道。
“抱歉，这是事实。”他直视刘清的眼睛，发现那里黯淡无光。
“问我是不是杀人犯？”刘清重复道，“如果是警察，请把警察证拿出来，否则，马上给我离开！”
她把门重重关上，差点夹断林萧的鼻子。
林萧叹了口气，把外套裹紧，准备回家。他舍不得再掏车钱，便打算徒步回去。
春日寒冷，林萧有点感冒，不停地吸着鼻子。
他忙碌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果然，没有谭嘉嘉，他什么也做不成。
事已至此，只能看谭嘉嘉那边怎么样了。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谭嘉嘉那头的调查也是回归到了原点。警局的人依旧在忙碌，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然而谭嘉嘉却并没有丝毫的气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刘广义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点信息？没问题，谭嘉嘉微微一笑，走向附近的店铺。
“你好，想选哪类的衣服？”
谭嘉嘉环视一圈，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想问一下，你们店位于雕塑前方，又是落地窗，你每天能看到雕塑下的算命先生吗？”
售货员愣了愣：“就是穿蓝大褂的那个吗？能的，他每日从早到晚都坐在那里。”
“他顾客很多吗？”
“嗯……倒是挺多，而且大都是老年人。”售货员回忆道。
谭嘉嘉点点头，继续询问，最终，她得到信息：在刘广义的客人中，有两位客人很是奇怪。
“有一个男人，掀了算命先生的桌子，最后灰溜溜地离开；还有一位妇人，在算命先生面前直抹眼泪，最后被他狠心地赶走了。”
在不断的调查走访中，谭嘉嘉终于搞清了事情的本末。
那个男子姓孙，据说有万贯家产，却听信刘广义的话，拿钱去赌博，结果输得倾家荡产。
而那位妇人，名叫谢兰，经常在文化广场采购，却因跟丈夫的感情出了问题，求助于刘广义，买下了很多价格昂贵的护符。
原来如此，谭嘉嘉暗想，看来他们都是被刘广义坑过的人。
她拨通警局的电话，拜托同事帮她查找一下两人的资料。不到半分钟，同事便回电话道：“谭嘉嘉，那位姓孙的先生去了外地，他因闹事被扭送到警察局是在半个月前；至于那个谢兰——她于去年八月份上吊自杀了。”
谭嘉嘉震惊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是自杀，没有惊动警局，谭嘉嘉，你怎么了？”
“没事，谢谢，我先挂了！”谭嘉嘉慌忙挂断电话，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那位妇人——谢兰，于去年八月上吊自杀……
这一定跟死亡快递有联系！
她终于抓到了刘广义的把柄，确切的说，刘广义一定是间接杀害谢兰的凶手！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谭嘉嘉精神抖擞，大踏步走在街道上，她望着前方的那尊天鹅雕塑，嘴角勾起。
“刘先生，咱们谈谈，您不介意吧？”
刘广义睁开眼：“小警察，我想，咱们讨论得够多了吧？”
“不。”谭嘉嘉轻松地笑笑，“这次的事情，跟死亡快递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就说来听听。”刘广义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经过调查，你有两位特别的客人。孙先生，还有——谢兰。”谭嘉嘉说着，直视刘广义的眼睛，
“你看报纸的吧？”谭嘉嘉扫了一眼刘广义身旁的一厚沓旧报。
“当然。”刘广义简短地回答。
谭嘉嘉随手拿起一沓，翻找起来，她仔细查看，随后眼睛一亮。
报纸上有一则不起眼的新闻，一名妇人于家中上吊自杀。新闻下方还附有谢兰的照片。
“看看这张照片，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谭嘉嘉伸直手臂，将报纸展示给刘广义。
刘广义眯眼望着报纸，之后讽刺地说：“抱歉，小警察，我客人太多，不记得。”
“哦？”谭嘉嘉狐疑道，“那你能否解释，这是什么东西？”她指着照片上谢兰戴的一串护符。
铜色的外壳，透明玻璃下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一看便知是刘广义的祖传护符。
“这……”刘广义顿时哑口无言。
谭嘉嘉勾起嘴角：“说吧，谢兰是婚姻出了问题吗？”
刘广义点了点头，模样很不情愿。
“刘广义，我可以告诉你，谢兰的自杀，一定与你有关系，警局已经在调查了。”问罢，谭嘉嘉说道，“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刘广义瞪着她，没再吭声。
果然，刘广义与一件命案扯到了一起。虽说谢兰是自杀，但刘广义却脱不了干系。
她总算找到刘广义的把柄了。但是……
谭嘉嘉很清楚，即使证明了谢兰的死与刘广义有关，也无法给刘广义定罪。
如何定罪？间接杀人罪吗？谭嘉嘉很清楚，故意杀人罪的前提是明知行为可能导致当事人死亡，但……刘广义赶走谢兰，这能算是危险行为吗？
想到这里，谭嘉嘉的心情有些沉重。
等她回到警局，进入办公室，便得知关于谢兰自杀案件的调查有了很大进展。
同事向她报告，谢兰的确是自杀，而且，她临死前还握着一封遗书。
遗书内容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我本对刘半仙的护符有很大信心，可到现在，它们也都不管用了……
谭嘉嘉望着电脑中的图片，陷入沉思。但仅凭一封遗书，无法推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谢兰对那些护符很是在意。当她因护符不起作用而向刘广义哭诉的时候，刘广义却把她狠心地赶走了。
谭嘉嘉完全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
谢兰坐在刘广义的摊位前，没说几句，声音便有些哽咽。
刘广义不耐烦地说道：“谢太太，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你还是想想自己做了哪些亏心事吧。”
谢兰用纸巾擦着眼泪：“刘半仙，我买了那么多的护符，怎么就不起作用呢？”
“你亏心事做得多，没办法，这是天意。”刘广义随口说道，翘起二郎腿，“我看你那买护符的几千块钱，都打了水漂喽。”
“刘半仙……”谢兰瞪大眼睛，“我没有做亏心事，请您再帮帮我吧！”
估计刘广义没见过如此难缠的客人，便三言两语将她打发走，收拾东西，直接回家。
此后，他一星期都没在雕塑下出现。不久，便传来谢兰自杀的噩耗。
但是，任谁都想不到，算命先生刘广义是导致谢兰自杀的间接因素。
真是可恶！
她掏出手机，拨通林萧的号码。
“谭嘉嘉，什么事？”
“林萧，警局的调查有进展了，而且，关于刘广义的罪行，我想已经找到了。”
于是，谭嘉嘉便将案件的详细情况讲给了林萧。
“什么？最后谢兰因憋屈而自杀？”林萧在电话那头惊叫道，“也就是说，这是间接杀人？”
“有可能，”谭嘉嘉肯定道，“目前还需进一步的调查，以上仅是我的猜测。”
“我相信你，谭嘉嘉！你说的一定是真相！”林萧的鼓励令谭嘉嘉有点脸红。
等挂断电话，林萧将谭嘉嘉所说的案情整理到笔记上，他相信她，凭借她的推理，真凶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林萧咬着笔杆，皱起眉头。如此看来，刘广义的罪行已经确立了，但逮捕他，却仿佛不太可能。
那么下一步呢？张明德和刘清的过往他们还一无所知，而且，张明德失踪，刘清不配合调查……这比对付刘广义要艰难得多。
张明德的办公室差不多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唯一的信息只是张明德有一个好友，名叫张川。想到这里，林萧懊恼地捶捶脑袋。
真是讽刺，这点信息，还没刘清的广告“果味铜锣烧”有价值呢。
想到张川，林萧眼睛忽然一亮。
他是张明德的好友，他应该能知道此时张明德的去向吧！没错，这才是有价值的信息！
林萧下意识地在搜索框中输入“张川”两个字。
而就在电脑显示页面的一刹那，林萧却是瞪大了双眼。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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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显露
电脑页面上，不是普通的社交网站，也不是个人资料，而是一则案件新闻。
张明德的好友张川因贪污罪被判死刑。林萧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新闻旁边是一张男人照片，方脸，眉毛很粗，正是张川，那个张明德相框里的男人。
林萧挪动鼠标，将新闻浏览一番，最后看了看时间，去年的六月份，也就是说，张川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萧顿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新闻里提到，整起案件线索明朗，而且是张川亲口承认的。看来跟张明德似乎没什么关系。
林萧裹起被子，望着照片上的张川，陷入了沉思。
张川于去年六月份因贪污被判死刑，而如今，张明德收到了死亡快递。这会是巧合吗？
既然张川已亲口承认，那应该不是张明德的杀人罪行吧？
林萧情绪低落地关掉网页，把思绪重新整理一番，最后将目光挪到自己的笔记上。
谭嘉嘉真厉害，仅用一天时间，就调查到了刘广义的罪行，那么自己呢？
林萧咬着笔杆，伏在桌前一动不动。而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告诉他，离三人的死亡日期已经不远了。
如果他不能及时找出线索，那么就会跟1月23日的结局一样，眼睁睁地望着崔浩从楼顶跳下，狠狠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总之，他必须尽快赶上谭嘉嘉调查的步伐。
林萧苦恼地拨拨头发，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想到寻觅，林萧沉思了片刻——张明德失踪了，为什么会跑路呢？明明是一位公司的经理，能够说走就走吗？
虽说文化广场的情况不容乐观，但好歹马上就要为其筹备拍摄宣传片，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好吗？
林萧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张明德的失踪，对案件调查很不利。
目前，唯一的线索，大概就是刘清了。
林萧冥思苦想，忽然，他想起谭嘉嘉在电话里说的话。
“首先，我去广场上的店铺打听情报，搜集信息，最后得知，刘广义有两位比较怪的客人。我打电话给警局，拜托他们帮我调查，证实其中的那名男子目前在外地，而上吊自杀的谢兰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没错，结果证明，谭嘉嘉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蓦地想起魏晓雅提供的信息：在大学期间，刘清曾为一档果味铜锣烧的食品拍摄过广告……
没错，就是这里！林萧激动地拿起鼠标，在搜索框中输入刘清的资料。
新晋明星，生日，血型，林萧急切地浏览着，终于，他看到刘清毕业的大学：南陆戏剧大学。
很好，林萧勾起嘴角。很快，他就找到那档铜锣烧的食品广告。
广告中，刘清脸庞略显稚嫩，她和另一人搭档，摆出各种有趣的造型。
谁能想到，曾经可爱的女大学生，如今竟成为耍大牌的泼妇，真令人感慨。
看罢，林萧拿起电话，拨通了谭嘉嘉的号码。
穆海广告公司。
“二位好，请问你们找哪位？”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道。
“我们是警察，前来调查一下刘清的基本情况。”
“刘清？”前台小姐惊讶地重复道，“她好像在我们公司拍摄过广告，但仅有一档而已。”
“没关系，我们想要有关那档广告的全部资料，比如导演是谁等等。”
“导演……”前台小姐回忆道，“我记得是杨导演吧。喏，他就在那里。”她指指正从楼梯上下来的一位男子。
杨导头发披肩，却胡子拉碴，戴着眼镜，令人感觉很容易接近。
“杨导演，你好。”谭嘉嘉撇下前台小姐，朝导演走去，“我们是警察，想来问问您关于刘清的事情。”
“警察？刘清怎么了？”导演反问道。
“她收到了死亡快递，所以我们想来她拍摄第一档广告的公司看看。”
“原来如此。”杨导演点点头，他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
“刘清……我记得她曾在大学期间跟我们合作过一档广告，但仅此一次。”
“没关系，请告诉我们更为详细的资料，比如，当时拍摄广告的演员是？”林萧问道。
如果能问出刘清的大学同学，他们的调查将更为顺利。毕竟，刘清前几年才刚刚大学毕业。
“演员……除了刘清，还有一位女生，好像是叫张薇吧？”
“张薇？两人是大学同学吗？”
“没错，她们是同班同学。”杨导演眯着眼睛回忆道，“当时在试镜的时候，我一眼就挑中了他们。”
“为什么呢？”谭嘉嘉在一旁询问。
导演微微一笑：“那部广告需要两位女演员，在展现两人友谊的同时，要把对食物的喜爱表现出来。当时来面试的有十几名学生，许多人都能把后者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前者——”他停顿了一下，“几乎没人能像刘清和张薇她俩表现得亲密无间。”
没等林萧回答，杨导演继续说道：“我事后询问她们，才得知两人从小感情便很好，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同班同学。”
“原来如此……”林萧点点头。谭嘉嘉疑惑地望着他。
“请问你如何评价她们？”
杨导演犹豫了片刻：“两人感情亲密，但差别还是有的。比如刘清，演技到位，表情丰富，面对镜头十分自信；而张薇对角色理解更加透彻，有创新能力，依我来看——两人实力相当。”
“那么请问张薇现在发展得如何？”谭嘉嘉心生好奇。
杨导演摇了摇头：“抱歉，我并不清楚。”
“看来，如果能调查到张薇，说不定能从她嘴里获取一些线索。”林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喃喃道。
“你真天真。”谭嘉嘉哼了一声，“人家情同姐妹，关系要好，很可能会包庇刘清。”
林萧咂咂嘴：“没想到你对女生的友情如此了解。”
“林萧你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女的啊！”谭嘉嘉猛地扭过头，眼珠瞪大，目光直逼林萧。
看来，这次调查还是很有收获的，如果张薇能透露刘清的情况的话。
问题是，到哪里去寻找张薇呢？林萧蹙起眉，既然连杨导演都不知道，那么张薇很可能毕业后并没有从事演艺方面的工作。
如此一来，找到张薇就如同大海捞针了。林萧之前想用手机搜索，没想到，那个破手机又没电了。
谭嘉嘉是这么解释的：“张薇嘛，这名字很普遍，单单用网络搜索是查不出结果的。”
林萧表示肯定，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张川那么倒霉。
林萧思索片刻，提议道：“我记得刘清是跟一家大公司签约的，从此正式出道，要不然咱们去那里看看？”
“你确定？”谭嘉嘉扫了林萧一眼，“那可是大公司，跟穆海公司完全不同。”
的确，在穆海广告公司遇见导演很容易，但在大公司里，能否调查还是个问题。
如此看来，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但林萧很淡定，表情轻松，掏出手机查看起来。他曾记下过刘清家中的电话。
“你要干嘛？”谭嘉嘉匆匆望了他一眼，“别乱来啊，再惹恼刘清，调查可就相当麻烦了。”
谭嘉嘉的想法他明白，但林萧勾起嘴角：“你怕她也跑路，跟张明德一样？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谭嘉嘉尖刻地问道。
因为——刘清有个小尾巴，小李。她寸步不离刘清，照顾她的起居，唯唯诺诺，是极佳的调查对象。
她很有可能知道一些娱乐圈的内幕。
没错，是娱乐圈。林萧是这么想的，像张薇那样有演技有能力的演员料子，怎么可能不从事演艺工作呢？
下定决心，林萧按下了拨通键。
果然，电话被小李接起，她小声地说道：“抱歉，刘清暂时不接受打扰。”
“我是林萧，快递员，兼调查人员，你见过的。”
小李“啊”了一声，又慌忙捂住嘴：“抱歉，林先生，刘清……”
“不，我们不找刘清，我们找你，小李。”
“什么？找我？”小李很吃惊。
“没错，你是刘清的助理，想当然会知道一些娱乐圈的内幕。”林萧委婉地说道。
“但是，一定要调查刘清吗？”小李很为难，“刘小姐虽然有些高傲，但她不像是坏人。”
林萧叹了口气：“你听我说，收到死亡快递的人，基本都是杀人凶手。”
小李吓得一哆嗦。
“如果不将刘清的过去揭露，整天待在一个杀人犯身旁，你能安心吗？”
小李慌忙摇头，虽然林萧看不见。
“我……我知道了，我会配合调查的。”
“那么，请回答我，你知道张薇吗？”
“她是……刘清的朋友，她们关系很好。”小李有些犹豫，“我以前经常能看见她。”
“那现在呢？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林萧耐心地等待着，谭嘉嘉也集中精神地听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
“张薇她……去年自杀了。”小李缓缓说道。
林萧大吃一惊，谭嘉嘉差点连人带车撞在电线杆上。
“你说什么？张薇自杀了？”
“是的，”小李低声回答，“这件事情，只有娱乐圈内部和张薇的亲属知道。”
林萧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怎么也没想到，刘清的闺蜜——张薇，居然自杀了？
那么，按照死亡快递案件的套路，就是刘清……林萧咽了口唾沫，是刘清将张薇陷害的吗？
他无法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既然刘清收到了死亡快递，那她就一定与某件命案有所关联。
谭嘉嘉手握方向盘，缓缓将车停在路边。
“这是怎么回事？”她嘀咕着，“明明是被杨导演慧眼相识的姐妹啊？”
女生的友谊，亲密、而又暗自提防。如此看来，谭嘉嘉果然不了解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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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秘书
林萧挂断了电话，顿时，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天色渐暗，林萧和谭嘉嘉都没作声。
最后，还是林萧率先打破了沉默：“谭嘉嘉，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刘清是杀害张薇的凶手，一定是这样。”
林萧无话，他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的确，谭嘉嘉的想法很正确。他也是这么想的，刘清或许也是间接杀人，就像刘广义一样，她的某些举动促使了张薇的自杀。
那么原因呢？这是他们最不愿提及的一点。在听完杨导演的陈述后，林萧几乎相信，刘清只是个简单的人物，虽说性格高傲，但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毕竟，她是能跟张薇相处十几年的朋友。
果然，女生之间的友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林萧撇撇嘴，现在，刘清只是个杀人凶手罢了。
“也许……我们应该调查张薇自杀的始末？”谭嘉嘉提议，“张薇有可能是因演艺圈压力太大而自行了断了啊。”
怎么可能。林萧翻翻白眼。他觉得基本可以确定了，刘广义害了谢兰，而刘清害死了张薇，很简单，两件命案，与他们联系在一起了。
现在要做的，是设法找出张明德的罪行。他是最狡猾的那一个。
“如果要调查的话，那就交给你了，谭警官。”林萧打了个哈欠，“送我回家吧。”
望着林萧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谭嘉嘉真想把他丢出车外。
现在，只要揪出张明德的罪行就足够了。随后，便是死神的裁决之日。
他和谭嘉嘉是否有能力阻止死神呢？林萧翻看着日历，日历告诉他，离三人的死亡日期还有九天。
在九天之内，他能找到张明德的踪迹吗？
林萧坐在电脑前，搜索张薇的资料，果然，如谭嘉嘉所说，网络上没有张薇自杀的任何信息。
他再次打开张川的新闻，默默查看着，经历过白天的事情，他突然意识到，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疑点。
如果说张川与张薇、谢兰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都死了。
林萧皱起眉。不，他们还没有证据。
他企图在网络上搜索更多的信息，谢兰的，张薇的，张明德的，却始终没什么收获。
而谭嘉嘉那边，也同样在忙于调查。
如此看来，刘广义和刘清都找到了跟他们有关的命案，但刘清将张薇杀害，却始终令谭嘉嘉难以理解。
是嫉妒吗？刘清嫉妒张薇的才华，诱导其自杀？谭嘉嘉点开张薇的资料，发现她和刘清是同时出道的，并在同一家公司签约。
也许，从小学到成年，刘清一直暗暗嫉妒张薇的才华？这种情绪发展成命案，说明张薇不仅是刘清从小到大的闺蜜，更是她的宿敌。
谭嘉嘉微微点头，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吧。真可惜，明明是两个相当耀眼的女生。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张明德究竟去了哪里？还没有被调查清楚的就剩他了。
谭嘉嘉握紧拳头，等着吧，难道张明德还能逃到天涯海角去？
这一晚，她辗转难眠。离三人的死亡日期还有八天，她越来越感到忧虑了。
杜岩和崔浩的死，他们谁都没能制止，但这次，谭嘉嘉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依旧无法阻挡死神行凶。
忽然，她想起林萧跟她提起过的张川。
“知道吗？张明德有个朋友叫张川，他们关系很好。我在想，张川会不会是另一个张薇？”当时在车里，林萧随口说道。
朋友……谭嘉嘉凝眉思索，难道张川也自杀了？她撇开同事，兀自搜索张川的信息。
结果令她有些失望，张川只是个贪污犯而已，虽说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不过，这好歹也是个线索，还是值得调查一番的。
于是，谭嘉嘉来到了资料室，她翻找着文件，企图找到有关张川的资料。
贪污罪……谭嘉嘉的目光落到一叠资料上，拿起第一份，仔细审查起来。
据说，张川对其罪名供认不讳，承认对自己公司的财产起了贪念。这么说来，张川是张明德公司的职员？
这一信息在新闻里并没有提到。谭嘉嘉眨着眼睛，她本以为张川是在另一家公司的，如此一来，不就等于偷窃好友张明德的财产吗？
又是背叛朋友的，谭嘉嘉眉心一皱，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资料很短，谭嘉嘉索性再看了一遍，这时，一行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警方本以为是公司经理张明德贪污，随后张川便主动承认罪行，并提供相应的证据，警方便提前结束了调查……”
原来如此。警方一开始的怀疑目标是张明德，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张川为何要主动承认罪行呢？
将祸水引到张明德身上，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他们是朋友。谭嘉嘉忽然想起，林萧说过，他们的关系很好。
真难办啊！谭嘉嘉揉揉额头，难道张川自首，是看到朋友遭到怀疑而于心不忍？
但是，张川被判的可是死刑啊。
或者张川并不知道贪污的下场？的确，贪污罪的刑罚视贪污数额而定，严重者可判死刑。但，这明明是一笔数额惊人的存款，哪怕是清洁工，也明白最好不要随便承认罪行吧？
谭嘉嘉扣上资料，塞进文件夹，丢进抽屉。
看来，还要从张川着手调查，虽然他已经死了。谭嘉嘉掏出手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来到警局的前院。
想给林萧打电话，就不能让任何人听见。毕竟，在局长和一些同事眼里，林萧就是犯罪嫌疑人。
“林萧，我查了资料，张川是张明德公司的职员。”谭嘉嘉解释，“在张明德遭到怀疑时，张川主动承认了罪名。你认为这合理吗？”
林萧沉思片刻：“如果张川不知道贪污罪的下场就说得通了。”
谭嘉嘉叹了口气：“张川的资料我也查了，他是大学毕业，本科生，你觉得他像是不懂法的人吗？”
还真像。林萧眼前模糊地浮现起张川方脸粗眉的模样。
“好啦。那接下来怎么办？”林萧盘起腿，推开被子，“你想去哪里调查？带上我吧。”
谭嘉嘉沉默片刻：“张明德的办公楼，那里的员工应该知道些什么。”
文化广场，天鹅雕塑依旧矗立在那里，以及那个蓝大褂的身影。
“请问，你们的经理来了吗？”
“张经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来了，抱歉。”
谭嘉嘉耸了耸肩：“走吧，林萧，咱们上楼。”
他们来到张明德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环视一圈后，谭嘉嘉扯扯林萧，指着秘书的办公室。
“门开着！”林萧小声说道，朝门口凑近，办公室里，一个女人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着。
“不好意思，我们是警察。”谭嘉嘉将警察证亮了出来，“介意我们问问张明德的事情吗？”
女人慌忙摇了摇头。
“你们经理失踪了，请问你知道什么内情吗？”谭嘉嘉问道。
“不知道。”秘书望着谭嘉嘉，“我是秘书，但我跟张经理没有多少交集。”
“为什么呢？”
“因为张经理工作很轻松，不需要我过多的帮助。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职员，兼当秘书而已。”
谭嘉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明德在他失踪的期间内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可林萧却注意到，她正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关机键。
“你在干嘛？”林萧质问道，一把夺过手机，
他煞有介事地解释说：“你们经理收到了死亡快递，涉嫌杀人，调查你的手机也在情理之中……”
谭嘉嘉急忙凑过去，手机上显示的正是跟张明德的通话记录。
“为什么说谎！你之前明明在跟张明德联络！”谭嘉嘉怒目而视，“看看最近的通话记录，上午十点——就在一个小时前！”
秘书睁大眼睛，顿时哑口无言。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萧缓和着语气，攥着手机，弯腰问道。
谭嘉嘉则抱着胳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惠，是张经理的秘书。他失踪后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女人垂着头，“他忘了东西。”
“忘了什么？”林萧警觉地问，这似乎与他之前的设想有点雷同。
“充电器。”金惠抬起头，“他拜托我帮他找找，我借来钥匙，打开抽屉，四处寻找，却发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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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嫁祸
“我发现，抽屉里有很多张经理贪污的文件……”
林萧和谭嘉嘉吃惊地对望一眼。难道说，贪污的是张明德？那张川的自首怎么解释？
“你们可以去看看，文件我原样放了回去。”金惠擦擦眼睛，“将充电器送给张明德后，他警告我一段时间内不用来公司，并让我带薪休假。但是……”
“送给张明德？他在哪里？”谭嘉嘉警觉地问道。
“抱歉，我不能说。”金惠攥紧手腕，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张明德要给你带薪假期？”林萧问道，“既然你明知道警察会来调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金惠沉默了片刻：“说实话，我恨他。全公司辛苦挣来的钱被他吞入囊中……他让我感到恶心。”
林萧和谭嘉嘉不禁面面相觑。
“去张明德的办公室看看吧？”林萧提议，谭嘉嘉点了点头。
而就在打开办公室房门的时候，谭嘉嘉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这么乱？”
林萧知道无法再隐瞒什么，只好道出了实情——他曾把这间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
“林萧，我说你什么好？”谭嘉嘉埋怨道，走到桌前，查看文件。
林萧自知理亏，便来到书柜前，打量着陈放在其中的书籍。
此时，门被推开，是金惠。她肿着眼睛，递来一串钥匙：“这是抽屉的钥匙，刚刚忘了给你们。”
“谢谢。”林萧感激地接了过来。
“快，给我钥匙。”谭嘉嘉抢过钥匙，急忙弯腰开锁。而林萧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相框上。
抽屉开了，谭嘉嘉翻找着。果然，有一些来路不明的银行票据。
谭嘉嘉急忙掏出电话，通知警局的人，立即调查张明德的银行账户。
趁谭嘉嘉打电话的空档，林萧再次踩着办公桌，将书橱顶部的相框拿下。
张明德和张川勾肩搭背，笑得很是开心。
朋友吗？刘清和张薇也是朋友，十几年的同窗好友。不是吗？
“林萧，你在干嘛？”谭嘉嘉望着办公桌上的林萧，惊讶地问道。
林萧跳了下来，将相框递给谭嘉嘉。
“这不是张川和张明德吗？”谭嘉嘉打量着相片，“一个贪污，一个杀人，真是物以类聚。等等！贪污的应该是张明德！”
“是啊。”林萧严肃地说，“可以判断，张川替张明德顶罪了。”
真的是这样吗？作为经理，让他人顶罪？谭嘉嘉难以置信，而且，还是死刑啊。
“如此一来，张明德果然是杀人犯。”谭嘉嘉总结道。
回到车上，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听说张川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会为了哥们义气而替张明德顶罪吗？”林萧哼了一声，打破沉默，“肯定是张明德作为经理，威胁他，或者拿丰厚的回报诱导他，向警方自首！”
“没错。”谭嘉嘉肯定，“张明德贪污大量钱财，自知一旦被发现将自身不保，于是张川就成了替罪羊！”
想不到，朋友之间的陷害竟如此丑恶。刘清嫉妒张薇，张明德陷害张川，表面是朋友，背地里却随时计划将对方置于死地！
真是恶心，谭嘉嘉紧握方向盘。
死神的报应？那是他应得的。贪污罪，外加栽赃陷害，足够他到阴曹地府报道几个来回了。
林萧望着窗外，一样心神不宁。由此看来，三人的罪行基本上都被揭露了。
刘广义欺骗谢兰，刘清诱导张薇，张明德陷害张川。
能调查到这个地步，真是不容易啊。
而张薇和张川的死，竟都是熟人作案。朋友……真是危险的词汇。
林萧情绪有点低落，世界很大，然而凝结到两个人身上，便如同几张薄薄的银行票据那样狭窄。
“我说，咱们去吃顿饭吧？”谭嘉嘉不动声色地提议，“张明德的罪行也解决了。”
“嗯，好啊。我也饿了。”
“那个问题，你想通了吗？”
“什么问题？”
“死亡快递。死神为何要一股脑全部发来呢？”谭嘉嘉不无忧虑地问道。
“是啊，而且，死亡时间也相同。”
“所以，我想这三人一定有联系。”
“但是他们并没有。我想刘广义不会认识刘清吧？”
张明德和刘清倒是认识，但他们不是因为宣传片的拍摄，而刚刚见面吗？
真无奈啊！
三起截然不同的案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凶手借刀杀人，给受害者施加压力，其中，刘广义可以说是无意的，但张明德和刘清都是有意加害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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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朋友
朋友是分种类的，其中有一类叫作真正的朋友。
你有真正的朋友吗？
那些愿意在各种情况下知道你的苦境后，放弃一切向你赶来的朋友，你有吗？
相反地，“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你要振作”，有能让你说出这些话的真正的友情吗？
闲话家常，聊的都是没有重点的话题，烦恼的是异性关系还有自己的未来，互相交换电视节目中看到的信息。这种程度的话，应该不算是真正的朋友吧？
人的一生中只能有一个或两个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朋友，最多也只有一两个，又或者遇不到。
人生好似一场戏，朋友就像人民币，有真有假。有些好朋友，真的是不知不觉就疏远了，自己连原因都不知道是什么。一辈子的朋友，一杯子的朋友，一被子的朋友。得意时，朋友们认识了你；落难时，你重新认识了朋友。有些朋友，曾经无话不说，现在无话可说。突然发现，原先不少要好的朋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联系。难过时吃一粒糖，告诉自己生活还是甜的；心烦时，告诉自己算了吧，没关系，会好的。
喜欢一个人呆着是一种感觉，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孤独一定要够坚强，要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如果能回到过去，一定要选择不认识很多人。不能轻易把伤口揭开给别人看，因为别人看得是热闹，而痛的、难过的还是自己。要知道，这个世界，看你笑话的人，永远比在乎你的多。
第二天一早，谭嘉嘉来到警局，将调查结果一一汇报，很快，警局的调查重点转移到了张明德身上。
此外，关于谢兰和张薇的案子，上级一直没有发出逮捕刘广义和刘清的指令。
谭嘉嘉明白，警方是缺少证据。
但是张明德的情况不一样。无论他是否诱导张川顶罪，他贪污的证据都好端端地摆在那里，负责调查的下属今日报告谭嘉嘉，张明德的银行账户里有很多来路不明的汇款。
张明德一旦出现，警方即可立即逮捕！
而唯一知道他动向的人，便是他的秘书——金惠。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们。”金惠低声回答，“我已经透露很多张经理的秘密了。”
“那好，一旦他回到公司，请务必通知我们。但是，你为何要瞒着我们呢？”谭嘉嘉回应道。
金惠的嗓音听起来很疲倦，的确，若是张明德回到公司，那么她——透露张明德贪污的秘书，一定会被炒鱿鱼，甚至更糟。
“抱歉。”金惠轻声说道，“但我想说一件事情。可能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嗯，请讲。”谭嘉嘉不禁挺直了腰板。
“我觉得……张经理背后有靠山。”金惠小声说，“我偷听到他的电话，他叫对方‘林先生’。”
“有靠山？怎么回事？”
“那天，我去他的办公室找充电器时，他对我说‘看到那些票据了吧，没关系，警察他们奈何不了我……’”金惠的声音逐渐减弱，“他说他有靠山，根本不怕警察。”
听到这里，谭嘉嘉紧握话筒，难道张明德真的有靠山吗？假如真的有靠山，为何要畏罪潜逃呢？
谭嘉嘉的直觉告诉她，金惠没有说谎。
她思来想去，决定给林萧打个电话。
“嗯……靠山嘛，谭嘉嘉，你还记得康龙吗？”林萧冷不丁地问道。
“当然，怎么了？”
“康龙的靠山是星海集团，我肯定。”林萧严肃地说道，“我记得星海集团的董事长姓林是吧？”
“没错，叫林星海。金惠说，张明德曾经跟一位‘林先生’通过电话。”
显而易见，张明德的靠山就是星海集团。
但，那又如何？康龙的父亲是康平安，他应该跟星海集团也有关系吧？可最后，康龙因精神崩溃，死于监狱。
林萧冷笑一声，被谭嘉嘉敏锐地听到了。
“林萧，你要知道，星海集团很难对付，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林萧应承道。
谭嘉嘉沉默了片刻，据说当时警方提前结束对张明德的调查，想必是迫于星海集团的压力。
无法调查张明德，也无法审讯，此时，张川主动替张明德顶罪，警方便顺水推舟将其逮捕。
为了灭口，法院便提前宣判张川的罪名，死刑。听到自己的宣判，张川大概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他只是一介公司职员，如何能敌得过有星海集团撑腰的张明德。
哥们义气，最终使张川成为一只替罪羊。
真悲哀！
一连过了几日，一点张明德的消息都没有。
现在该怎么办呢？
而就在此时，一个名字，令她眼前一亮——
魏晓雅。
给她打个电话吧，但愿她能知道些什么。谭嘉嘉按下拨通键，不安地等待着。
“魏晓雅？我是谭嘉嘉，你知道的，刘清他们的死亡日期快到了，我这边的调查却没有什么进展……你能提供一些关于刘清的信息吗？”谭嘉嘉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啊，”魏晓雅轻蔑地说道，“最近，都没有什么关于她的消息，其实这很反常。”
的确，以刘清的性格，在拍摄宣传片之际，很可能会大肆宣扬吧。
“为什么呢？”谭嘉嘉问。
魏晓雅耸了耸肩：“总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她是被死亡快递吓得不敢出屋了呢！”
不可能！谭嘉嘉十分确信这一点。
那么，唯一的原因是，刘清得知警方在调查她。因为林萧说过，收到死亡快递的人都曾制造过命案。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与康龙崔浩联手杀害少女的案子有本质的区别。
谭嘉嘉凝眉思索，间接杀人……也就是说，刘清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言行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她和张薇是朋友，当然不会轻易加害于她。
接着，谭嘉嘉急忙摇了摇头。
不对，刘清性格高傲，善妒而易怒，这都是林萧告诉她的。
谭嘉嘉思考着，一个想法逐渐呈现：刘清陷害张薇，很可能是一场计谋。所以，害怕计谋被戳穿，便躲在家里不敢出屋！
“谭警官？”魏晓雅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谭嘉嘉露出一个微笑，虽然魏晓雅看不见，“对了，后天就是刘清的死亡日期，你跟我和林萧一起行动吗？”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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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地点
随着离死亡快递单标注的日期愈来愈近，谭嘉嘉的调查却一无进展。
诚然，他们知道刘广义三人的死亡日期，但是他们即将遇害的地点，究竟在哪里呢？
在此期间，林萧、谭嘉嘉和魏晓雅在一家咖啡馆碰面，彼此商量着对策。
“刘清的死亡日期，就在明天晚上9点28分，当然，刘广义和张明德也一样。”
魏晓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晚吗……”
林萧抿了一口咖啡，紧皱眉头：“在那之前，咱们必须要找到他们的死亡地点。”
这很重要，如果他们在案发当天还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那么之前的调查就是一场空。
谭嘉嘉的神情严肃起来。
“你们觉得——最有可能是哪里？”魏晓雅问道。
“文化广场。”谭嘉嘉立即回答，“刘广义在雕塑下摆摊，张明德的办公室在文化广场旁……”
“那刘清呢？她会来吗？”林萧插嘴。
“这个……”谭嘉嘉一时语塞。
“之前他们都是在哪里死亡的呢？”魏晓雅接着问，“我知道，崔浩在酒吧楼顶，那篇报道我看了；康平安在储藏室里；杜岩呢？”
“锅炉房。”林萧阴沉地回答，“我发现他们都在曾经的杀人现场被杀害，但现在，情况有点不一样。”
的确，要说杀人现场的话，谢兰，张薇和张川的死亡地点都太过分散。而加害他们的凶手明明将在同一时刻死亡。
难道死神有分身术吗？不，这不可能。
林萧喝空咖啡，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谭嘉嘉和魏晓雅都被吓了一跳。
很快，第二日下午，谭嘉嘉给林萧打了个电话，要他通知魏晓雅去警局门口集合。
“还有几个小时，咱们必须商量出对策。”她说道，“目前，有三个地点可供选择：文化广场，写字楼，还有穆海广告公司——”
“关穆海广告公司什么事？”林萧反问道，抬高音调，“如果是咱们调查时去过的地点，那么把刘清家算上如何？”
“我是说它们有可能是死神选择的地方，因为一般人都会将此地忽略！”谭嘉嘉瞪大眼睛反驳。
“二位，别吵了。”魏晓雅急忙插话进来，“谭嘉嘉，我认为文化广场最有可能！”
“为什么？”谭嘉嘉猛地扭头，问道。
“呃……直觉。”魏晓雅望着谭嘉嘉的脸色，急忙补充道，“因为刘广义在那里啊，如果咱们看紧他，也许能看见死神。”
谭嘉嘉相信了魏晓雅的理由，驱车带他们来到文化广场。此时已是傍晚七点，广场上的店铺都关门了。而林萧径直来到天鹅雕塑下，却发现刘广义并不在。
他抬起头，望见天鹅漆黑如墨的眼睛，泛着亮光。仿佛是在嘲笑。
林萧后退了一步，他蓦地觉得，他和谭嘉嘉、魏晓雅都被耍了。
但随即，林萧摇了摇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广场守株待兔。
毕竟，这是最可能发生命案的地点。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萧知道，是谭嘉嘉。
“刘广义不在，你在干嘛？”她问道。
林萧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对不起，谭嘉嘉，最近我太冲动……”
他在为刚刚的事情道歉。
谭嘉嘉摆摆手，咧嘴一笑：“我知道啊。”她看看手机，“还有两个小时。林萧，你觉得魏晓雅的判断正确吗？”在话语末，谭嘉嘉为难地问道。
说实话，希望不大。林萧叹了口气：“看天意吧，谁知道死神是否会来呢？”
此时，魏晓雅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守株待兔吗……魏晓雅望着周身的店铺，都打烊了。而张明德的写字楼里，职员们也可能都下班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明德，刘清，刘广义会来到这里吗？她表示怀疑。
的确，此刻广场很清静，适合杀人。但她总觉得，以狡诈著称的死神，不会轻易让人猜到刘广义等罪人的死亡地点。
是的，罪人，魏晓雅认为，这个词对刘广义那类杀害他人毁灭证据逍遥法外的人，很合适。
对自己呢？说不定也很合适呢！
“魏晓雅，我们刚刚得出结论，这里可能并不是他们的死亡地点。”林萧跺跺脚，示意脚下的广场。
“哎？”魏晓雅愣了一秒，林萧背后的青铜色雕塑，墨色的眼睛仿佛闪了一道光。
魏晓雅瞪大眼睛，那尊雕塑，太可怕了！仿佛预示着某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魏晓雅，有在听吗？”林萧关切地问道。
魏晓雅猛地点点头：“咱们离开这里吧，林萧。”她拽起他的衣袖，朝警车走去。
记忆中渐渐浮现出康平安自杀时的场景——
她和林萧缩在门后，康平安神情可怖，青筋暴露，他一把将刀子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顿时，血液喷涌……
她一直都没有说，连林萧都没说，那种场景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次遇到。
但是，就在刚刚，魏晓雅望着天鹅雕塑的墨色眼睛，那双眼睛仿佛在跟她说：你害怕的事情，会再次到来……
“赶紧离开吧，把事情交给林萧他们，他们能够处理好。”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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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联系
“林萧，”回到了车里，谭嘉嘉严肃地问道，“怎么办，咱们该去哪里？”
“呃……”林萧皱起眉。
他明白，要想找到正确的死亡地点，就要知道三人之间的某种关联。
但是，他和谭嘉嘉的调查一直一无进展，直到今日，直到此刻。
刘广义等人之间的联系，究竟可以通过什么来实现呢？林萧紧闭眼睛思索着。血缘，身份，工作，还有……他倏地睁开眼睛——
被害者！
他们都制造过命案，而被害者也有三位，谢兰，张薇和张川。难道三位被害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谭嘉嘉，”林萧的嗓子有些干涩，“我想看看谢兰他们的资料。”
谭嘉嘉疑惑地调出手机新闻递给林萧。
“不，”林萧在手机上翻找着，“我想知道他们的家人是谁。”
“像谢兰张川这样的小人物，新闻不会报道太多的，林萧你别费功夫了。”魏晓雅解释道。
“小人物？那张薇呢？她的资料……”林萧眯眼回忆着，眼睛猛地一亮，“在穆海公司！”
谭嘉嘉微微张开嘴，望着林萧。
“拜托，谭嘉嘉，我们需要去一趟穆海公司，调查张薇的资料。”林萧恳求道。
“那里很远，你不怕浪费时间？”谭嘉嘉反问，却早已发动了车子。
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着，林萧暗暗祈祷，那家广告公司千万不要关门。
待车停下，林萧第一个下车，冲进穆海公司。谭嘉嘉和魏晓雅紧随其后。
“抱歉，我们想见杨导演。”林萧开门见山，气喘吁吁地对前台小姐吩咐道。
而此刻，一部广告刚刚结束拍摄，林萧瞥见杨导演的身影，急忙凑了上去。
“杨导演，抱歉，现在情况很紧迫，我们想查看一下张薇的资料！”
“啊？”杨导演扶扶眼镜，“张薇的资料？”
“是的，”谭嘉嘉从林萧身后闪了出来，“我是警察，您应该记得我们。”她递上警察证。
“杨导演你好。”魏晓雅微微欠身。
此刻，杨导演彻底震惊了，没想到魏晓雅也来了。她采访过他，也算是老熟人了。
“你们等等！”杨导演带他们来到办公室，打开抽屉。
“张薇的资料应该在最底下！”杨导演卖力地将一摞资料取出，林萧急忙上前帮忙。
终于，林萧看到了张薇的那份资料。
一存照片上的女生模样俏丽，马尾，脸庞白净，然而林萧却定定地望着父母那一栏：张川，谢兰。
“他们是一家人！”谭嘉嘉克制着低声喊道，“谢兰和张川是张薇的父母！”
魏晓雅摸着下巴，弯腰望着资料内容：“原来如此，他们一家三口都被灭口了。”
林萧站起身来，攥着那页资料：“我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在这里！谢兰，张薇和张川的案子都是冤案，他们是一家人。而刘广义，刘清和张明德则是杀人凶手——他们肯定会出现在同一地点！”
谭嘉嘉走上前，扶住林萧略微起伏的肩膀：“林萧，你别激动。现在的问题是，地点究竟是哪里？”
“也许……”魏晓雅望着天花板，“他们是一家三口，难道是跟家庭有关的场所？”
林萧猛地一拍手掌，把谭嘉嘉吓了一跳。
“家里，魏晓雅，你说得对。但是——刘广义的家在哪里？”林萧轮流望着两人。
魏晓雅摇摇头：“张明德的咱们也不知道。”
林萧皱起眉，那就只剩刘清的家了？他看看表，不行，没时间了。
他们向杨导演谢过，急忙驱车离开穆海公司。
“谭嘉嘉，直接去刘清的家。咱们需要确认一下。”林萧说道。
谭嘉嘉默默点头，然而心里却十分犹豫。若是刘清敷着黄瓜片来开门……她无法想象那副场景。
而魏晓雅不安地望着窗外，她相信林萧，他的推理应该是正确的。但是，把目标都集中在刘清家是不是太冒险了？
万一刘清敷着面膜在家看电视，他们浪费的时间可就亏大了。
没错，还有半小时。魏晓雅望着谭嘉嘉，她是警察，林萧跟她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吧？
“我要下车。”魏晓雅突然说道。
“你要去哪里？”林萧疑惑地问。
她得去刘广义的家，如果可能，张明德的家也要一并调查。他们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如果……待会真的发生血腥事件，谭嘉嘉能处理得更好，自己只能是个累赘。
而且，林萧和谭嘉嘉很可能失望而归，而等他们找到真正的死亡地点，显然为时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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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内斗
林萧望着前方的道路，握紧拳头，额上冒出汗珠。眼前，刘清的别墅愈来愈近。
谭嘉嘉瞪大眼睛，警惕地望着别墅的窗子——
灯亮着。
车在前院门口缓缓停下，两人悄悄走下车。
林萧瞥了一眼栏杆，没办法，只能翻墙。此刻，谭嘉嘉已坐在墙头，一跃而下。
“快点。”谭嘉嘉一边小声嘱咐，一边朝别墅走去。林萧却注意到前院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他皱起眉，那是……张明德的车吗？
突然，“咚——”的一声闷响。
他们对视一眼，慌忙朝别墅跑去。门掩着，一个黑影坐在门口的走廊，瑟瑟发抖。
谭嘉嘉拔出手枪，一脚将门踢开。
只见小李捂住嘴说道：“林萧！——你们快上楼，救救刘清，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什么？”林萧焦急地喊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谭嘉嘉将小李扶了起来。
“张明德来了。他们不让我说漏嘴。”小李哽咽着，“他们上楼，把门反锁，结果……”
“只有刘清和张明德吗？”谭嘉嘉急忙问道。
“不，还有一位穿着蓝色大褂的男人。”小李哆哆嗦嗦地解释。
“刘广义！”林萧和谭嘉嘉异口同声道。
谭嘉嘉转身朝楼梯奔去，林萧扭头嘱咐小李一句：“去报警。这里很危险，报警后别再回来。”
小李怔怔地望着林萧和谭嘉嘉消失在楼梯口，她哆嗦着，掏出手机，却摁不下键。
此时，林萧身处黑暗的楼梯口。在他前面，谭嘉嘉登上二楼，模样小心翼翼。
他们听清楚了，的确，有打斗声，从书房传来。
林萧皱起眉，会是谁呢？难道是刘清，张明德和刘广义吗？他们为何要碰头？而且是在刘清的家里？
此时，谭嘉嘉朝林萧做了个手势，林萧听话地猫腰来到书房门前，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废物！”张明德怒吼着，“算得不准就别当算命先生，免得自己倒霉！”
“喂喂，我跟你讲，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商业广场办得不成功，先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吧……”
不用猜，这声音是刘广义。
“你说什么？”张明德低吼，顿时，轰隆隆，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林萧用口型问谭嘉嘉。
谭嘉嘉摇了摇头，她的手枪还握在手中。
此时，刘清说道：“两位，请问你们还要在这里闹腾多久？这是我的家。”
刘广义冷笑一声：“呵呵，刘小姐，你是宣传片的女主角？可惜，拍摄泡汤了，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你够了！”张明德打断他，“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在广场投资那么多！”
刘广义耸了耸肩：“张先生，照你的意思，是要我补偿你广场的损失喽？呵呵，我刘广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有胆就来拿拿看啊！”
咣当，又是桌椅的翻倒声。
“呃！”刘广义被推倒在门口，林萧和谭嘉嘉吓了一跳。
吱——刘广义把房门撞开一条缝，林萧和谭嘉嘉急忙凑过去观察屋内的情况。
刘广义倒在门边，挣扎地爬起来；张明德身穿西服，站在房间中央，胸脯不断起伏着；而刘清，则抱着胳膊，表情很难看。
在房间中，一把腿脚断裂的椅子横在地板上，几本书籍也在地上摊开。
此时，刘广义站起身，指着张明德大骂：“我咒你……”
可话还没说完，张明德眼疾手快他拾起椅子腿，朝门口砸来，“敢咒我？我杀了你！”
林萧和谭嘉嘉缩头一躲，椅子腿砸在门框之上。
刘广义朝张明德冲了过去，张明德被撞得踉跄，他拾起厚重的书籍，猛砸刘广义的脑袋。
“谭嘉嘉，怎么办？”林萧低声询问道，“如果任由他们胡闹，是会出人命的！”
谭嘉嘉紧皱眉头，她握着枪，却迟迟不肯进屋。张明德眼神诡异，布满血丝，他们不能贸然行动。
刘广义伸手抓挠着张明德的面部，两人扭打起来，撕扯着对方的衣领，挥舞拳头，不久，体格健壮的张明德便把刘广义压在了身下。
林萧注意到，张明德表情扭曲，眼神怪异，咧着嘴，像个精神病患者。
“谭警官！”林萧再次提醒谭嘉嘉。
“没事……屋内没有尖利的物品，他们闹不出人命。”谭嘉嘉轻声解释，盯着屋内。
忽然，张明德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林萧瞪大眼睛，是那尊天鹅雕塑！
青铜色的雕塑，天鹅的翅膀根根锋利、坚硬、沉重，很有分量。
像是慢动作镜头一般，张明德高举天鹅雕塑，最长的羽翼直指刘广义的眼睛。
“你在干嘛？”刘清见状急忙劝阻，“想闹出人命吗？”她上前拉扯着张明德的胳膊，却被一把甩开。
“少啰嗦！你再啰嗦，我连你一块杀！”张明德瞪着通红的眼睛，刘清吓得后退一步。
张明德高举着雕塑，一把将天鹅坚硬的羽翼插进刘广义的眼窝。
顿时，黑红的液体四处喷涌。
刘广义惨叫着，满地打滚。林萧不忍直视，谭嘉嘉则看呆了。
门虽然被刘广义撞开，但仍是锁着的。而且，此刻把暴怒的张明德放出来，也不是明智之举。
张明德冷笑一声：“算命的都是瞎子，刘广义，你不知道吗？你不是最称职的算命先生吗？”
也许是受到鲜血的刺激，张明德把雕塑丢到一旁，双手掐住刘广义的脖颈。
刘广义眼眶处是一片模糊的猩红，他伸手抓挠张明德的脸，用脚踹，用膝盖顶，使出了浑身解数。
“都疯了！”刘清惊叫道，“张明德，快住手！你想在我家闹出人命来吗？”
她拉扯着张明德，揪他的头发，掐他的手臂，企图阻止。而此时，刘广义嘴角淌着黑血，显然，已经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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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惨状
刘广义瞪着张明德，脸色煞白，嘴角缓缓淌血，血很快流到了耳朵里。
他的眼珠墨黑，肢体僵硬。待张明德松开之时，刘广义却是早已没有了呼吸。
“算命先生，哈哈……真是讽刺！”张明德阴笑着。
“你……”刘清手足无措地指着张明德，“你疯了！滚出我的家！”
张明德扬起下巴，傲慢地盯着刘清：“刘清，你算什么明星？我早就想说，为什么我的电影要由一个丑婆娘来拍？”
“你说什么？”刘清难以置信地反问，她瞪圆眼睛，“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张明德拾起雕塑，朝刘清逼近：“我的意思是，我看见你就想吐！凭什么由你出演宣传片，媒体眼睛瞎了吗！”
林萧看到，刘清脸色煞白。她后退着，张明德却伸直手臂将染血的雕塑抵住她的喉咙。
“你这杀人凶手！”刘清咬牙切齿，在抽屉里不断翻找着，很快，她举起了一把刻刀。
“谭嘉嘉，咱们怎么办？”林萧扭头问谭嘉嘉，脸色煞白，“要出人命了！”
“镇静，林萧，别出声。”谭嘉嘉咬牙说道。
而在屋内，张明德举着雕塑红着眼睛想攻击刘清，却因刘清手握刻刀而有所顾虑。
但是，刘清是抵挡不住张明德的。终于，张明德找准时机，高举雕塑——
然而就在此时，刘广义却诈尸般地爬起来，把林萧和谭嘉嘉吓了一跳。
他抓起一尊沉甸甸的奖杯。顿时……
“铛——”纯金奖杯摔在地上。
张明德猛地弯腰，捂着脑袋，却跌倒在地，没能再爬起来。
而刘广义却觉得还不过瘾，不断蹂躏着倒地的张明德的躯体。
林萧看到，刘广义满脸是血，门牙被打偏，一只眼睛也失明了。
张明德已经死了。刘广义在确定了这一点后，转而瞪向了刘清。
刘清握着刀，警告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她的语调微微颤抖。
刘广义咧咧嘴，露出狰狞的表情，他刚伸出手，却如同雕塑一般不动了。几秒种后，他后仰着倒在地上。
刘清瞪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急促呼吸着。不久，她无力地瘫倒下来。
她浑身溅满血污，疲惫不堪。林萧松了一口气，虽然张明德和刘广义死了，但刘清仍毫发未伤，她应该没事。
而此时，魏晓雅的预言却再次发生了。
刘清呆滞片刻，忽然拿起刻刀，开始割腕。顿时，血液喷涌，伤口之大，让林萧和谭嘉嘉不由得张大嘴巴。
“开门，谭嘉嘉！”林萧站起来，此时，张明德和刘广义都已经死了，他们应该把刘清救出来。
谭嘉嘉踹门，蹬门，几乎要把门砸烂。最后，门开了，林萧冲进去，却发现刘清也已停止了呼吸。
她死了。林萧望望手机，时间刚好是9:28分。他和谭嘉嘉惊恐地对视一眼。
没错，死神的预言又灵验了。
他们死于同一地点，并几乎于同一时间死亡。
林萧和谭嘉嘉仔细查看屋内的三具尸体。不久，警察赶来，小李也在其中。
“刘清小姐……怎么会呢！”小李难以置信，她想靠近，却被警察阻拦。
“喂，谭嘉嘉？”魏晓雅焦急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刘清他们已经死了？”
魏晓雅说，她查到了刘广义的住址，进去查看却未发现任何人。随后，在走访调查中了解到貌似有人看到张明德曾驾车驶入刘清的别墅前院。
看来，那就是张明德的车。
镇静，谭嘉嘉安慰自己，他们无法进入屋内，无法阻拦刘广义等人自相残杀。
“谭嘉嘉？”林萧讲述完案发状况，朝她走来，安慰道，“别难过，咱们已经尽力了。”
谭嘉嘉没吭声，手指却越攥越紧。林萧叹了口气。
“要相信自己，你不是说过吗？”林萧喃喃道，他拍拍谭嘉嘉的肩膀，“谭嘉嘉，打起精神来。”
谭嘉嘉闭上眼睛，没错，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调查结果，整理新的线索，以此抓住死神……
“林萧，康平安临死前，是不是也是自杀？”她冷不丁地问道。
林萧点头：“是啊，剖腹自尽，跟刘清的割腕很像。但是要比她做的更为残忍。要知道，他可是拖着自己的肠子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
奇怪了，谭嘉嘉皱起眉，他们知道，康平安自杀是冰毒引起的致幻作用，那么刘清呢？难道她也被注射了冰毒？
不仅刘清，张明德和刘广义的举动也很反常，尤其是张明德，仿佛早已准备好了凶器，居然用雕塑来杀人！
那尊雕塑还躺在张明德身旁，谭嘉嘉望着它。
它是文化广场的象征，她不相信该商业广场的经理会用它来杀人。
总之，也许张明德等人没有注射毒品，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定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除此之外，他们为何要在今夜、要在刘清家里碰头？谭嘉嘉皱起眉，没错，这些都是异于常理的事，需要进行仔细的调查。
如果她当时踹门及时，说不定刘清就不会死……
那么，目前还活着的人，谁能提供确切的信息呢？谭嘉嘉四处张望，很快，她看到了小李。
“小李，请问能将案发当时的情况对我说说吗？”
小李擦擦眼睛：“你要问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当时在楼上，门锁着，不让我进去。”
“那他们是如何进门的？”谭嘉嘉继续问。
小李愣了半响，回忆道：“刘清抢着开门，邀请张明德上楼，我以为他们是朋友，便没多问。不久，蓝大褂来了。我去开门，他却不理我，径直走上楼，好像来过一般……”
谭嘉嘉瞪大眼睛，等着小李说完。
据说，刘广义从没来过刘清的家，一进门，却径直朝楼上走去？还有张明德，为何在晚上九点来拜访刘清呢？约会吗？虽然有些荒唐，但谭嘉嘉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如果是约会，张明德没必要骂刘清是“丑婆娘”吧？
“你怎么想？”她问林萧，“那三人的情况正常吗？”
林萧沉默片刻：“只能等鉴识科的调查结果了……说不定张明德的体内会发现冰毒一类的东西。”
“如果是那样，死神就太可怕了。”谭嘉嘉嘟囔着。
林萧一笑：“谭警官，我发现自从死亡快递的案件发生以来，你越来越没自信了。”
谭嘉嘉翻了个白眼。
“别这样嘛，要相信自己，我会帮你的。”林萧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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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挣扎
刘广义和张明德在刘清的别墅内一同毙命时，从头到尾目睹整个现场的林萧，在那一刻，他的心是被人狠狠揪着的。
刘广义和张明德因为旧日的纠葛恩怨，最后同归于尽，下场惨然。
本来已经脱离危险的刘清，却是像中了癔症似的，竟然自己割腕，最后选择了自杀这一条不归之路。
林萧想不明白，谭嘉嘉也想不明白，警察们更是想不明白。林萧也好，谭嘉嘉也好，警察们也好，他们不明白这些已经死了的人，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刻到底经受了些什么？
死亡，或许是种最直接、最干脆、最解脱的办法。对于那些已经死了的人，这不仅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以死赎罪的救赎。
这些人，固然该死，这种伸张正义的死神做法，解决了法律之外不能解决的案子，老百姓们自然也就拥护和爱戴，也的确是令人感到万分的欢喜和开心。
可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就是这样嘛？死神真的就是惩恶扬善为蒙冤者还一个迟来的正义？
怎么可能！
林萧对此十分的肯定。他似乎已经在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总觉得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觉得死神也并不是那么的可靠。可是真的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林萧又没有太多的头绪。
有时，林萧也会在想，倘若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估计也会和大多数人一样去支持死神，支持死神那“伸张正义”的做法。
可是现实呢？他却是要承担更多来自良心上的谴责。
他抬头看着外面已经漆黑如麻的星空，思觉良久，心里的那份担心久久不能平静。
屋内响起了声异动，林萧的心不由得一紧。他转头看去，房间里空荡荡的，黑漆漆的屋子此刻安静的如流水般，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可是为什么林萧自己却不这么觉得呢？
假，太假了！
这不是真的，这是障眼法。没有死神，没有死亡快递，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们天马行空杜撰出来的。
林萧瘫软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了，颓废地看着天花板，眼睛里出现的是迷茫与彷徨。
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梦得太逼真，以至于令人傻傻的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戏还是人生？
林萧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睛里含着泪水。
哭了……
怎么会哭呢？
林萧又接着揉了揉眼睛，泪水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林萧很奇怪这种现象，自己心里没有悲伤到如此泪水泛滥的地步，那这又是为什么？
滚滚而下的泪水瞬间就把林萧面前的衣服浸湿了大半。
林萧自己已经不能控制了，他找了块围巾把自己遮挡起来，匆匆下了楼，趁着夜色去药房看了医生。
药房的人告诉林萧，他得了一种病。
林萧很淡然，问这是什么病？
医生和他说，他这种病是因为长时间处在黑暗之中、没有接受正常的阳光照射而导致的。
这种病也不是很危险，只要多出来接触接触阳光就行了，时间一久，自然也就恢复了。
林萧心中不免苦笑，想说些什么，却只是略微顿了顿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萧仿佛看见了藏在黑暗之中那无数双诡异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在那一双双怨毒恐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幅幅血腥的画面。
林萧仿佛看见了死神，看见死神在召唤着他。他一步步走上前去，一张带有恐怖獠人的血面却突然张口向林萧扑了过来。
林萧猝不及防，吓得瘫软在地，随手拿起地上一块板砖照面砸去。林萧觉得自己虎口一麻，像是打中了什么硬物，借着黄晕的路灯才发现原来是条野猫。
那野猫被林萧一板砖打得是脑浆并裂，鲜血淋淋，早已死绝，没了气息。
林萧扔了板砖，不禁暗自苦笑，居然连野猫现今都敢来欺负他。
他一脚把死猫踹开，回到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才发现这一刻的自己如是从地狱里刚出来的血人，脸上沾满了野猫的鲜血，根根站立的头发上流下了一滴滴血水。
林萧无奈的叹了口气。算算时间，下一个目标应该也快要确定下来了吧？
打开了淋浴，林萧也不脱衣服，任由着花洒里的水洒遍全身上下。
他已决定再次过上那种深居简出的日子。这或许根本没有多少实际性的用处，可是面对形如鬼魅，甩脱不掉的死亡快递，他能想到的办法，恐怕也就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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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模仿
第二天，正在迷迷糊糊睡梦当中的林萧被一个电话吵醒。林萧看了来电显示，是谭嘉嘉。他按下接听按钮，电话那头的谭嘉嘉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乱骂，彻底是把林萧骂得不知所措了。
林萧等谭嘉嘉骂完，这才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嘉嘉问林萧为什么要把事情瞒着她？到底还把不把自己当朋友？
林萧不明白，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生活已经乱的是一团糟了，快递公司也许久未去了。每天过得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敢见人，不敢正大光明的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如今，本以为死神现在消停了，却怎么又出了事情？
谭嘉嘉说道：“乐平大学出现新情况，据群众举报反映，有学生收到匿名快递。”
“匿名快递？”林萧的心头一颤，惊讶的问道，“难道是死亡快递？”
谭嘉嘉也是奇怪，问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吗？除了你，有谁还能得到死神的死亡快递？”
林萧摇头说不知：“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家里，因为自己的敏感身份。如果有关于死亡快递的事情，我不可能不会和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这样吧，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谭嘉嘉听闻后如释重负，心里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果然不是林萧。
“还是我去接你吧，这样稳妥点。”谭嘉嘉想了想说道。
林萧心头忽然咯噔一下，情况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坐在谭嘉嘉的车上，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林萧的注意力却怎么也无法集中起来，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死亡快递”这四个字。
死亡快递再一次出现了，却并不是出现在他的家门口，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当事人的手里，这代表什么？代表自己终于解脱了吗？
他本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可是为什么竟会有种淡淡的失落呢？
林萧被这种情绪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差点从副驾驶席上跳起来。
“你干嘛啊？就算不同意我说的，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好不好？”谭嘉嘉猛地踩下刹车，气呼呼地等着林萧，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啊？”林萧稳住身体，不明所以地扭过头，随即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谭嘉嘉，我之前在想死亡快递的事情，所以走神了，抱歉。”
谭嘉嘉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踩下油门，说道：“你到底去不去理发？”
“去啊，当然去了，这个样子还真的没办法出去见人。”林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谭嘉嘉生气的样子，心里面却是一阵温暖。
在这个时候谭嘉嘉还在关心他的外貌……
果然女孩子的心理难以揣摩啊，不过这不也说明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要嘛！
谭嘉嘉把车停在一家理发店门口，带着林萧进了理发店。理完发顺便刮了刮胡子，林萧又恢复了以前帅气的模样，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很是虚弱不堪。
“这下看着顺眼多了。”谭嘉嘉一边开着车，一边得意地笑着。
林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情很复杂——他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之前理发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憔悴，头发乱七八糟的样子，实在无法相信那就是他自己。
他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眼睛中的酸涩感再一次传来，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谭嘉嘉打趣道：“怎么还哭了，至于这么感动吗？”
林萧没有傻到告诉她自己的眼睛出了点小问题，是被阳光刺激才会流泪，擦了擦眼泪，认真地看着谭嘉嘉说道：“谭嘉嘉，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幽暗地窖的幽灵，在一个地方不停地徘徊，永远都无法走出来。直到现在我才能够确定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着这话，谭嘉嘉沉默了。她很清楚死亡快递给林萧的生活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本来忙碌却快乐的生活突然被打乱，成为人人指责的死神使者，如果换做一个心理稍微脆弱一点的人，恐怕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自杀了。
她不顾警局方面的安排执意要调查死神，除了心里的正义感之外，也许还有林萧的原因。
谭嘉嘉打开了车里的广播，各大电台都在播报着关于死亡快递的事情，毫无疑问，林萧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谭嘉嘉问林萧看新闻了没有？林萧摇摇头。谭嘉嘉把手机拿出来登上新闻网页，然后递给林萧。
林萧接过手机，里面关于乐平大学学生收到死亡快递的案子的大标题赫然矗立在首页。
林萧看了看谭嘉嘉，谭嘉嘉让他点击进去看底下网友的留言。只是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以往对于死亡快递的事件，网友多数表示赞同，希望死神能够伸张正义。可恰恰此次出现了反常。
网友的留言大致分成了两派，一是死者的同学、朋友以及老师的控诉，二是广大网民朋友们的支持。
林萧合上了手机，颇有心事地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事件过去之后，关于死神的死亡快递就暂且没了动静。我曾以为，可能是自己当初的不肯合作，死神便就弃我不用，重新另找人选去了。如今想想看来，这种说法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谭嘉嘉看着林萧沉闷而又压抑的表情，心下戚然。她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可谓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坏事。”
林萧看着谭嘉嘉，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谭嘉嘉说道：“死神如果真的放弃了你，转而去找别人，这是好事，你终于摆脱了纠缠，可以做回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了，再也不用每日都活在风口浪尖。可坏的是，如果死神是打着你的名号继续干这种事情，相信后果你心里清楚。”
林萧愣愣的看着谭嘉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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