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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十二编     裁决txt下载     裁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见鬼的天花板

    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石正抬头望去,在树木掩映之下,前面竟出现了一个仿佛是绿色的洞窟。高大的树木在这里向天空伸出庞大的树冠,遮住了多半个天空,因此也遮得住风雨。地面时石头铺成的,大概是两只手掌长度的卵形石头,被竖着铺陈入了泥土,只露出光滑的顶部。这些石头密密的排列成行,在广阔的空间中形成了井然有序的平整地面。石头四面上,是四五人高的石头雕刻。这些雕刻刻画在一个个独立的巨石之上,沿着巨石原来外貌的曲折变化,只有三五刀鬼斧神工的人为痕迹,却栩栩如生的出现了一个个高鼻深目,面容沉静的形象来。这和石正胸前矮人雕刻的瑞亚大师雕像大相径庭。矮人的雕刻,充满了精雕细琢的刀法,堪称是呕心沥血,而双性人的雕刻,却大刀阔斧,浑然天成。大概,是因为两个种族不一样的审美与价值取向吧。叮咚声来自石头地面的远端。几名老年的双性人,正带领着一群孩子在一块石头上学习雕刻的技艺。老人很老了,老得身躯都无法支撑黑色的背带裤,那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了身上,唯一的作用是昭示他们年轻时曾拥有何等强健的身体。孩子们却还很小,有个孩子连走路都还摇摇晃晃,但他也拿着一把奇怪的小锤子,那锤子绝对不是金属的,因为连石正都看不出锤子的材质。小孩子都没有戴面具,他们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发育,这个时候,他们看起来与外面的人族并没什么两样。他们无一例外的认真聆听着老人的教诲,神情严肃而专注。大概是因为一行人落在石头地面上咯咯的脚步声,老人与孩子们都转过头看了过来。他们的神情是平静的,既没有对勇士归来的欢呼雀跃,也没有对那些伤残战士的怜悯哀痛。一切,就像最平常的一天那么平常。他们对于命运的看法,从生之年少到老之将去,都是一样的漠视吗?只有那个最小的孩子——他小得大概还不不能记住全部的规矩,他蹒跚着向众人走来,伸手想去够一名双性人战士胳膊上的伤痕。那个战士蹲了下来,任由孩子轻柔的小手在自己的肌肤上轻抚。“大哥哥不要痛,铁锤给你疗伤了。”那么童稚的声音,竟让石正一阵心酸。很多年前,自己也像这么大的时候,曾经也有个声音这么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吧?不过,那个声音是低沉的,那里面没有天真,只有收藏到最深处的伤痛。那个人,是自己的叔叔。石正突然像开了窍,想起了一些根本就不记得的过往。那是一个个漫长的黑夜,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自己瑟缩着不敢睁开双眼。无数利器划过的声音在身前身后,而怀抱自己的那个男子依然在对自己说:“睁开眼睛,记住这些敌人。睁开眼睛,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去面对他们。”小石正睁开了眼睛,不能视物的黑暗中,武器相击撞出了星点火光。那些流萤一样的火光,是石正最初是的记忆:一定要快快长大,一定要帮得上叔叔,一定不要成为包袱。那是一天逃亡之路吧。石正在回想中分析。他想不起来具体的敌人的形象了,但他耳畔还有叔叔忍住伤痛,低低的一声声呼喝。“他们,就是我们战斗的唯一原因。”阿瑞斯站在石正身边,仿佛自言自语:“而你,是你叔叔战斗的唯一原因。”石正瞬间被惊呆了!阿瑞斯,竟然知道自己和叔叔的关系!阿瑞斯看着石正:“等下会有时间。”石正茫然了。他下意识的跟随大家来到了石头地面的最深处,那里是一个天然的洞穴。穴顶很高,钟乳石挂在上面,间或滴答下来一些白色的液体。地面很干燥,一些木头制成的器皿,呈现着各种形状。有的像工具,有的像动物,最多的,像是武器的坯子,它们被放置在钟乳石之下,容纳着白色的汁液。一个老人端出来两个大大的木头圆盆,里面盛放着色泽鲜艳的各种植物,埃尔瓦示意大家席地而坐,围在一张石头的台子前。他自己先伸出手,抓起一片菜叶,蘸了蘸零一个老妇人端上来的一小碗深棕色的汁液,放入了口中。他的咀嚼很仔细,一点都没有饥饿后的狼吞虎咽,反而是在特别耐心的品尝。“这是最好的食物,你也尝尝。”嘴里嚼着,龅牙三看石正没有动静,立即提醒他不要放过眼前的机会。与双性人交道甚多的龅牙三最清楚,双性人善于烹制各种美食,现在,在他们族长的餐桌上,上来的一定是顶级美食啊!石正这时候才慢慢从恍惚中缓过神来。既然阿瑞斯暗示还会有时间向自己解释,那么,自己就耐心等待吧。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他学着龅牙三的样子,抓起了一根青翠的植物,蘸了蘸深棕色的汁液,也放入了口中。首先入口的,是一股火一样的辛辣。那种感觉立即让石正感觉到全身的热量都冲向了头顶,鼻腔里似乎有火焰要喷出来,而他竟不敢呼吸,似乎一呼吸自己的胸膛就会随之爆炸。这种感觉来的强烈,去得也快。匆忙闪现然后消失,给石正留下了身心的放松。然后,一股清甜慢慢在口腔中出现,淡淡的,不可捉摸又似乎无处不在。接下来,清甜味变得有些生涩,有些酸酸的。但那种感觉很好很美味,让石正心情舒畅。“我们生活在森林里,虽然与世隔绝,但也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埃尔瓦向石正说:“比如,我们这里有很多植物变异得很少。你刚吃的叫做苦荟,是一种附生在千年苍松下的草本植物。它的味道苦涩而多汁,原本并不适合食用。这种调料,却是从数十种植物的汁液中提取的,本身就含着很多层萧杀味道。苦荟经过加热,去除生涩之后,再经过调料的润色,苦涩变成了甘甜,清脆的口感却一点没有损失。这是我们食物中的上品,可惜苦荟极少,只有这么多了。”听说苦荟不多了,晏七他们都收回了正要去抓取的手,只有石正还大模大样的又抓起了好几根,放在了自己的嘴里。苦孩子石正,只在梦中品尝到过所谓的美食。那种齿颊留香,梦醒后还是念念难忘的。现在居然可以在现实世界享受,虽然味道与材质都不一样,但美好的感觉一样。谁会对美好的感觉袖手不理呢。“不要着急,苦荟虽然不多,但别的美食还是有不少的。我们双性人活得虽然艰苦,但我们很喜欢享受活着的每一刻光阴。”“生命,不是放逐,而是热爱。”阿瑞斯念出了一句双性人的谚语。他也没有停下口中的咀嚼,吃相比石正还有过之。接下来,是这些伙伴们一生中仅见的盛宴。枯星草经过泡制,变成了浓郁多汁的嫩芽,口感香甜;碧树叶在火上烤制后,是一种脆脆的爽快利落;南离箭竹被剥去了外壳,里面竟然是鲜嫩的肉芽……没有人会想得到,在高耸入云的青阳山深处,在双性人蜗居守护的洞穴里,会有这样的一个美食世界。而制造出这样世界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双性人,他们不管活着多么艰难,但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之热爱,对大自然的崇敬与服从。…………山风吹在石正脸上,有时猛烈,有时柔和。山林间的气候是无常的,回转在山林间的风也是如此。这倒有些像人世间的无常,绝处往往会有生机隐伏,坦途未必就是阳关大道。阿瑞斯也坐在峭壁的高处。日已过午,他放下了双性人种族内的还参与的一些纷纷扰扰,拉着石正来到了这个高处。“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它们,就像是和我的呼吸血脉相连一样。我们共命运。”石正已经大致了解双性人对生命的态度。他们爱得热烈,爱的是生命和命运的本身,却不是具体到某一个具象的生命。所以他们的心灵手巧都展现着一种浓烈的爱意,但却不拘泥,不着痕迹。这正如他们漠视个体的死亡,孜孜不倦的追寻一个宽阔的胸怀一样。阿瑞斯既然带自己到了这么个渺无人迹的地方,自然是会有些隐秘的话语要对自己讲。石正已经不着急了,他只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要听闻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秘密,关于自己。“我过去常常在这里聆听,嗯,你也来听听看,看你能听到些什么。”阿瑞斯吩咐石正,他对石正的态度亲切中带有些长者的倨傲。石正听话的释放出自己的感觉。于是,他首先听到了风的声音。耳边是时快时慢的风,疾风劲草的刚烈与和风细雨的柔顺,这样的矛盾在这里共存。然后,稍远一些的地方,是有些空旷的风的回音。那里的风似乎把空间都变成了它们自己的,在那里的空间里,风是充满的,又是空洞的。它们流溢着翻滚着,活泼泼的洋溢着生之喜悦。然后,是远方。远方静悄悄的,没有声音。石正的感觉延伸得很远,远到了几乎已经不能眺望的远方。寂静之中,石正突然听见了一些别样的东西,那声音非常细微,细微得微不可闻,或者说,也许它们本来就不存在。那是视野里,茂密的参天大树发出的声音。不仅是树梢的树叶,它们确实在风的摩挲下沙沙作响。但石正听到的不是那些。也不是树干,皴裂的树皮确实有时也会在风中发出些噼啪声,但那些太明显了,也不是石正感觉到的。他感觉到的,是一个类似圆形的存在。风声、树木的生长声、落叶的摩擦声,甚至连石正和阿瑞斯的呼吸声心跳声,血液流动声,所有的这些都融会在一个圆形的空间里,互相依存,生生不息。石正的心情很舒畅,从未有过的舒畅。他沉迷在一个只能感知但并不存在的圆形中,轻声地说:“我听见风的声音,听见树叶的声音”,他看了看阿瑞斯,阿瑞斯的肌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我听见了一个圆。”石正闭上了双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然后,他再次睁开了眼,直视阿瑞斯的眼睛。残破的面具上,那双眼睛有些混沌。“我还听见了你的声音。你的心跳很不规律,你的血液流动在很多地方都受到了阻碍,你的呼吸,好像是被外力控制,并不能自如。”他握住了自己的刀柄,问:“现在,你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阿瑞斯来到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我叔叔的事情?”即便在这样的时刻,石正还是没有放下内心的警惕。他一直是一个刺客,他永远不会彻底的去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因为,他才是设置圈套的猎人,而不是踏入圈套的猎物。***********************************************************************************今天第二更来了。要推荐票。

第六章 陷阱

    “我当然不是阿瑞斯,天才少年阿瑞斯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阿瑞斯假装没看见石正抚在刀柄上的手,“现在的我,可以被称作最平凡的阿瑞斯。”石正没理会他话语中的玄机,沉默着等待他自己来解答。但阿瑞斯却开始讲起了故事:“我来和你说一个小故事吧。天色还早,今天下午我们有时间聊聊好多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两只小鱼的,是两只很普通的食草鱼。“从前,有一个人从怒河中捞到了两只小小的食草鱼,他把它们带回了家,放进了一个小小的鱼缸里。这个人是一个很粗心的人,食草鱼放进水里以后,他就把这件事忘了,当然也就忘了喂它们食物。“开始的时候,这两只小鱼很害怕,因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它们相依为命,互相给对方壮胆。慢慢的,也没人理会它们,似乎它们的生命还不算有危险,于是,它们开始感觉到了饥饿。这时间的生物,没有一个不害怕饥饿的,没有食物就意味着生命会渐渐枯竭。它们在小小的鱼缸里到处寻找,但一无所获。它们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两只小鱼中较大的那一只,它的嘴无意间碰到了另一只的背鳍,饥饿已经让它产生了幻觉,一切河水不一样的物体,只要在它的嘴边,感觉就像食物。于是,它张嘴猛啄小鱼背上的肉,真的是食物啊!它惊喜的想。“当它慢慢从饥饿中恢复过来,它发现自己的伙伴背上的伤痕,它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了饥饿的眩晕。它在心里歉疚的同时,却回味起来,原来,肉比水草还要别有一种鲜美。这种回味在它的心里越来越强烈,迫使它再一次张大着嘴冲向了自己的同伴,同病相怜的同伴。“开始的时候,它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样的行为其实是为了活下来。活下来,对于任何暴行都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当它一点一点的啄食着同伴的血肉后,它已经彻底变了。它甚至不再为自己找任何借口,而只是向往着同伴肉体的鲜美。“小小鱼很震惊,它也很伤心。当它终于快支持不住的时候,那个粗心的人终于发现了这个情况。他小心的把两只小鱼分开放进不同的鱼缸里,给它们丰盛的水草作为食物,让它们能够过上不再挨饿的生活。“小小鱼终于活了下来。它没有埋怨自己的同伴,反而坚信同伴对自己的伤害,是出于求生的不得已。它一生都没有再看见自己的同伴,它并不知道,在尝过了鱼肉的鲜美之后,自己的同伴再也不愿意吃那些生涩的水草。它一直盼望着小小鱼会回来,但它没有等到那一天,就在另一个水缸中饿死了。”阿瑞斯将这个故事的时候,石正一直手抚刀柄。虽然他早习惯了废墟中的弱肉强食,但阿瑞斯低沉的声音还是把他带入了一个血腥的世界,对于小鱼和小小鱼的命运,他不能无动于衷,但却不能判断对错。不过没关系,阿瑞斯的故事还在继续,石正还有时间去判断。“那只小鱼就是从前的我,天才少年阿瑞斯。而那只小小鱼则是埃尔瓦。“三十多年前,双性人中出现了三个天分都很高的少年。一个是阿瑞斯,他好奇心极强,同时悟性极高。任何复杂的知识,他一学就会。第二个是埃尔瓦,他性情平和,在聪明才智不输于人的同时,他还有一颗善良而热爱的心。他很小就懂得了双性人一生的艰辛,那发誓要用自己的全部努力,换来双性人不一样的命运。第三个叫做鲁伊斯,他表面上虽然不如前两个聪明,但他做事极其专注,有着双性人最难得的坚韧性格。要知道,双性人身具男女的特征,聪明都是绝顶,这也注定了他们做事情如蜻蜓点水,很难沉浸到一种知识中。“这三个少年很快就在同龄的孩子中显得出类拔萃起来。双性人中有一些不一样的传统,比如,因为他们认为成年生活是最辛苦也是最难捱的,所以希望给每个孩子一个最快乐的童年,也因此对进入老年后依然健在的双性人倍加尊重,希望给他们最幸福的晚年。对于孩子们中的一些资质聪颖的,则安排他们进入很苛刻的训练。因为这些孩子长大后,将成为双性人的脊梁,支撑整个种族的命运。“这三个孩子,他们很幸运的被当时双性人唯一的金面长老收为了弟子。金面长老是双性人中能力最强的人,他掌握的制造工艺、种族能力都远非五个银面长老可比拟。他也因此成为了双性人中独立于族长之外的另一个领导力量。“这三个孩子在金面长老的教育下飞速成长。任何的技能,包括烹调、制器、武学甚至难度最高的炼器,他们都一学就会。渐渐的,他们也展现出了不一样的特质。“鲁伊斯最专注,而且他对武学的领悟有着与生俱来的天分,因此他被金面长老安排重点接受武学的技能。他也不负众望,不到二十岁就突破了双性人武学绝技三叠浪第二重的束缚,开始向最高境界迈进。“埃尔瓦则最博学。他以一颗善良的心对待一切。他在学习中感知一切自然的力量,虽然表面上进境较慢,但前途不可限量。因为一切技艺,在最后的成就都取决于是否有一颗敏锐的心,取决于与自然的沟通能力。“阿瑞斯则最好强。他从小就被誉为天才,也就注定了要忍受天才的孤独。他努力学习一切知识,不愿意两个师弟的任何一个超过自己。为了这个目标,他夜以继日的钻研双性人的知识宝库,当他发现不管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的强大时,他开始设计各种圈套,希望影响另外两个师弟的学习进程。“他成功的诱使鲁伊斯迷上了石雕艺术。鲁伊斯的性格是那种一旦进入状态,就难以自拔的天才。所以鲁伊斯放弃了对三叠浪的继续追求,迅速成为了一个雕刻大师。他的作品简约而不简单,往往三刀两斧就赋予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以无穷的生命。那些作品,是双性人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但阿瑞斯却没有办法引诱埃尔瓦。埃尔瓦的善良与从容,造就了他内心的淡定。与大自然的密切沟通,使他了悟生命的真相。不管阿瑞斯给他怎样的诱惑,他都在接受后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对待。这也反而使得他呈现出更加快速的进境。“这时候,三个孩子都已经成年。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选择,他们无一例外的成为了男性双性人。接下来,就是族里对他们未来的安排了。“对于双性人来说,炼库秘境无疑是最高的机密,同样也是最高的权力象征。很多年以来,先辈中聪明绝顶的人物,就为后代立下了规矩。那就是只有族长可以进入炼库秘境的最深处,据说那里有着崇高无比的知识。但这样的知识,竟然被明令后人不到种族最危急的关头,不可以学习,不可以开启。所以,历代的族长,都要选择那种意志坚定,能抵御诱惑同时又要聪明善悟的成年人。因为他们既要坚强,又要有在关键时候迅速掌握新知识的能力。“阿瑞斯知道自己在这个原则上已经输给了埃尔瓦。所以,在他刻意打探出即将公布的结果后,他找到了埃尔瓦。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世人都知道双性人雌雄同体,心灵手巧,知识体系庞大而复杂,是一个最优秀也是一个最变态的种族。但他们不知道,双性人为了他们的聪明才智所付出的代价。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那样痴迷各种奇技淫巧?因为他们在成年后,不得不用这些东西来分散注意力,来缓减最刻骨的痛苦。“世间的痴男怨女,他们都梦寐以求着情侣之间的同心同德,追求着男女灵肉会合那一瞬间的强烈快感,认为那是人间仙境。但双性人则完全不同。他们的成年人,不管男女,都有着双性的特征。每年春秋两季,他们都要经历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那就是灵肉都在同一个身躯里面会合。那种完全熟悉到了如指掌的感觉,那种雄性激素与雌性激素同时在一个身体中迸发的感觉,取代了陌生感,取代了快感。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别人的仙境,就是双性人的炼狱。“你现在还感觉不到那种快乐,因此也无法想像那样的痛苦。一个人生在世上,有很大的原因是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当他找到的时候,他的生命才会完整。可是,双性人不需要另一半,他们本身就是完整的,因此也就失去了追寻的得失悲喜,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孤独疼痛。“这样的伤痛,阿瑞斯经历过,埃尔瓦也经历过,所有成年的双性人都经历过。所以,阿瑞斯对埃尔瓦说,自己决定悄悄离开青阳山脉,违背卡俄斯大神定下的法则,独自去承受失去所有能力的结局。只为了去探求改变双性人终身孤独命运的可能。“阿瑞斯是了解埃尔瓦的。果然,一向怀抱着要解救族人决心的埃尔瓦立即试图劝阻阿瑞斯,而决定由自己来完成阿瑞斯的计划,由自己来面对所有的惩罚。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如果阿瑞斯的计划到这里就听任它自行发展,那么结局完全就不是后来的样子了。“阿瑞斯不放心埃尔瓦,怕他中途会变卦。因此,他说服了埃尔瓦,表示要与埃尔瓦共同去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为了顺利的出走,两个伙伴选择了在公布族长继承人之前的一个黑夜出发。他们都有着双性人中罕见的知识与能力,自然对那些黑暗生物有足够的应对办法。他们循着早已商量好的路线,星夜兼程,一路扔下可以指引方向的指南石,向着远方奔去。“指南石的方向,是要依靠双性人的能力牵引才能发挥作用的。由于越临近青阳山脉的边界,双性人的能力就越弱。为了避免在森林中迷失方向,两个伙伴到最后的时候,都由一个人不是负责在树木上刻画下痕迹来定位。这个任务,当然是由早已经成竹在胸的阿瑞斯来完成的。“终于,他们抵达了边界。越过最后一条低矮的山岭,他们就将失去所有的能力,变成最垃圾的双性人,忍受外面世人的欺凌。这时候,阿瑞斯在指出了方向后,向埃尔瓦提出由自己走向通往外面世界的左方,而埃尔瓦去向回到原地的右方。他用了华丽的语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向埃尔瓦说明,脆弱的双性人种族,实在不能承担同时失去两个优秀青年的道理。因为,失去了他们,双性人将失去未来族长的人选,失去领导他们继续前行的未来力量。“阿瑞斯几乎用痛哭的哀求,终于说服了埃尔瓦。埃尔瓦答应他回到种族中间,去完成孤独的使命。为了不让埃尔瓦看见自己的惨状,阿瑞斯请求埃尔瓦两人同时行动。当然,方向早已经被阿瑞斯动了手脚,埃尔瓦的右行方向,才是失去能力的世界。“阿瑞斯与埃尔瓦同时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在这一步之前,阿瑞斯似乎看见了炼库秘境中那些至高无上的秘密,它们将立即向自己昭示一个最强者的道路。“但是,两个人同时迈出了一步之后,结果却截然相反。阿瑞斯失去了所有的能力,而埃尔瓦悲痛欲绝的看着自己的师兄,一个他以为有着最伟大牺牲灵魂的双性人。”原来,自己杀死的那个六级双性人战士叫做鲁伊斯,原来,阿瑞斯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种族利益才出走的,原来,沉着的埃尔瓦族长还有这么一段经历。石正听故事听得入神,渐渐放开了刀柄。***************************************************************************************说几件事情:1、几乎快变成年刊的《紫川》昨天了,喜欢的书友可以去看了。(我昨天看的时候,很花了些时间才想起之前的情节……)2、两只小鱼的故事是真实的,就发生在我蜗居的公寓里——除了结局:我发现惨烈的现状后,它们现在分居在两个鱼缸中,鱼食丰富,寂寞并快乐的生活着。3、想猜一猜为什么会是阿瑞斯失去能力吗?你可以在书评区留言,答案下午六点前揭晓,对错我一律加精。(不喜欢现在那里全是广告的样子,不过我自己看书也不爱发言,所以,大家随意啦)4、昨天有人批评我的书没情节!真的是这样吗?我有些郁闷……5、继续推荐好书:《网游之混沌初开》书号164226.简介:一个利用游戏bug进入游戏而被系统惩罚的玩家,如何在所有属性都为0的情况下生存下去?书链接:

第七章 放弃城堡!

    阿瑞斯机关算尽,到头来自己失去了一切。他一心认为是埃尔瓦洞悉了自己的阴谋,甚至,是埃尔瓦早就抱有和自己同样的初衷。他失去能力之后心灰意冷,心伤欲绝。也不再理会自己一路精心留下的线索,按计划,那些线索将指引族人找到他们越界的地方,证明埃尔瓦才是出走的那个人,而自己,将是被挟持欺骗的另一个。阿瑞斯迅速离开了埃尔瓦,他沿着青阳山脉的边界徘徊,无数次重新走回到界线的另一边,却发现自己失去的能力再也找不回来了。终于,在他绝望的哭得连眼泪都已经没有的时候,在他决定结束自己从此垃圾的生命的时刻,他的老师,金面长老出现了。金面长老告诉阿瑞斯,从他诱使鲁伊斯迷上石像雕刻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再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了。鲁伊斯的一切不可逆转,发生了就发生了,可是金面长老还是希望阿瑞斯可以自己觉悟,自己醒悟,重回到知识的阳关大道,而不是算计机关的阴谋人生。但是金面长老失望了。他目睹了阿瑞斯一次次变本加厉的对待埃尔瓦,窃听了他和埃尔瓦关于出走的对话,他认为阿瑞斯的说法有道理,不过,这件拯救双性人的任务却应该由阿瑞斯这个倡议者去执行。于是,他一路跟踪他们的行迹,并悄悄修改了阿瑞斯的标记方向,最终引导阿瑞斯走向了青阳山脉之外。“你不要怨我,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金面长老这么对阿瑞斯说:“知道你的计划后,我一直在查阅资料。发现外面的世界,确实可能存在拯救双性人的方法。所以才没有阻止你的行为。不过,埃尔瓦不适合执行这个任务,他太厚道。而你则不同。你的贪欲可以让你去做一切事情。现在,为了恢复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也可以承受一切痛苦,去寻找到那个渺茫的机会。作为回报,我将向族人隐藏事件的真相,等待你的荣归。”金面长老给了阿瑞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既给予了阿瑞斯以希望,也用此后无尽岁月的折磨给阿瑞斯最大的惩罚。这就是双性人的价值观:他们很功利,但他们赏罚分明。从此以后,阿瑞斯的一生将尝尽屈辱,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历尽所有最悲惨的人生。果然,金面长老没有看错他的学生。阿瑞斯的确是一个为了目的可以做出一切牺牲的双性人。他离开了青阳山,来到了广袤的人族世界。他漫漫的游历,饱尝了世人,甚至是最低贱的种族的白眼。有时候,他为了一顿饱饭,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守望在某个富贵人家的门前;有时候,为了苟延残喘,逃避突然到来的没有理由的杀戮,他宁可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丧失所有的尊严。他游走在末世猩红的天空下,时光长得令他心碎,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还是在寻找到那时还没有一丝线索的希望。但是金面长老同样也看错了阿瑞斯。他不仅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双性人,同时,他还曾经是这个种族中千年不遇的天才。一个天才的想法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猜度,所以金面长老还是犯了错误。阿瑞斯在漫长的寻找未果后,他想起了末日世界里面的传奇人物,一个千百年来都在挑战最强者鬼族——骷髅战士拉布拉多。阿瑞斯从人族的地界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传说中鬼族的圣地——黑暗深渊。在那里,他如愿以偿获得了拉布拉多的消息。这期间的阿瑞斯在鬼族中忍受的痛苦,他费尽了心力的算计,自称平凡的阿对斯在讲述的时候只字没提,但石正却完全可以想象。一个人族,在鬼族的世界中穿行,还要去寻找他们中的强者……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阿瑞斯获得了拉布拉多的消息,但却很难找到行踪飘忽不定的拉布拉多。于是,他放出话来,说双性人中的天才少年前来挑战拉布拉多。果然,拉布拉多也听说过阿瑞斯的名字,虽然奇怪他怎么会跑出了青阳山脉,但还是找到了阿瑞斯的所在,前来迎战。拉布拉多一眼就看出了阿瑞斯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力,它根本就没有出手。拉布拉多虽然是鬼族,虽然喜欢杀戮,但它从不作无谓的杀戮。阿瑞斯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向拉布拉多讲述了自己的苦衷,当然,那是所谓拯救种族于水火的苦衷。拉布拉多站在黑暗深渊的边缘,它的目光空洞,似乎想起了千百年来自己与命运的苦苦抗争。它离开的时候,只对阿瑞斯说了一句话,却改变了阿瑞斯以后的命运。那句话就是:“人也罢鬼也罢,众生皆棋子。忤逆命运的结果,是遭到命运更大的嘲弄。”阿瑞斯明白了,原来拉布拉多认为根本就没有改变命运的方法,这就是那个孤独的骷髅用无尽的生命无尽的寂寞换来的答案。阿瑞斯这一次真的是死心了。他这次决心求死,可是曾经想死过一次在自己手里的他,知道自杀的痛苦,他已经没有毅力可以忍受那样的痛苦,因为他的毅力早就在漫漫的长路中消耗殆尽了。于是,阿瑞斯寻找一切机会去挑衅他所遇到的所有种族,希望他们随时都会沾满鲜血的武器,可以沾上自己早已污秽的血液,结束自己卑贱的一生。但是谁曾想,一个据说已经挑战过拉布拉多的双性人天才少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可以下决心去和他搏杀的。他漫无目的的行走,穿过已经了无生趣的世界。枯叶落在了他的肩头,雪花迷失了他的双眼。四季的轮回,轮回不回他心中的希望,年月的变迁,变迁不了他垂垂老矣的心。一个夜晚,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阿瑞斯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次转折。“在无所谓疲惫与不疲惫的状态中,他似乎听见了隐约的喊杀声。”自称平凡的阿瑞斯放慢了语速,让石正觉得自己等待的故事高潮终于快来了。****************************************有点事要出去,晚上回来上传这一章的下半部分。召唤推荐票,石正的部分身世会出来了。

第八章 谁?

    自称平凡的阿瑞斯放慢了语速,让石正觉得自己等待的故事高潮终于快来了。“黑暗中,阿瑞斯看见远处有些快速移动的火光,正在向自己的方向疾驰。朦胧中,一个硕大的身躯跑在最前面,他的口中还唱着一种奇怪的歌谣。他后面的火光,看起来是追赶他的人群。他们的距离正在拉近,手中怪异的武器是阿瑞斯所未见过的。“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寻求死亡的机会。阿瑞斯从天才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天才的寻死者,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去死的机会。所以,他立即从衰弱的状态中复苏,迎着那些迫近的武器冲了上去。“如果不是阿瑞斯的这一冲,逃亡的那个人必定会倒在怪异的武器下,这以后的所有故事都不会发生。在那个时候,逃亡者的歌谣即将唱完,而追逐者们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因为一旦歌谣唱完,局势就将立即逆转。“艾瑞斯并不知道这些因果。他拼尽全力地冲向武器发出的寒光,将自己胸膛的柔软暴露在凶厉的杀气之下,以血肉之躯阻挡了追兵的致命一击。阿瑞斯倒下了,在他倒下之前,他似乎听见了卡俄斯大神的召唤,他心情平静,坦然接受了双性人最终的命运。“但是,阿瑞斯并没能如愿以偿。在一阵低沉的吟唱中,他又苏醒了过来。他的眼前,是一个英俊男子的脸庞。那个男子半闭着双眼,口中乐声清晰而悠远。他的歌声中,有广袤的平原,有辽阔的天空,有险峻的高山,有数之不尽的生命……他的歌声,给了阿瑞斯复苏的生命力。“阿瑞斯看清了,因为这时候天早已大亮了。这是一个行吟,一个右手心中还藏有一颗眼睛的行吟。在这片土地上,行吟极其稀少,几乎是存在在传说中。传说他们同时身负黑暗与光明的力量,他们原本可以成为高高在上最强大的种族,但他们拒绝了圣族的安排。他们的先祖曾经许下宏愿,如果这片大地上还有一个种族不能得到平静的生活,他们的后代就将永远行走在光明与黑暗的边缘,用歌声去唤醒尘封的旧事,用自己生命的力量去弥补生命的损伤。“阿瑞斯同时也看见了,那个行吟并不肥胖。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皮肤白皙,确实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此刻,孩子正睁大着乌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阿瑞斯。“‘谢谢您的帮助,可惜这首生命歌谣只能帮助您恢复伤势,不能帮您恢复您的能力。’那个行吟洞悉了阿瑞斯身体的情况,这给了阿瑞斯另一个希望。因为,传说中的行吟,他们是具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的。于是,他恭敬的向行吟请教,究竟有没有方法可以帮自己恢复到青阳山脉中的情形。“‘按说,世间的万物,有立就有破。您这样的情况,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恢复。但是一则我现在有急事在身,无法仔细参详,再则,治疗这样的能力衰退,仅有歌谣是不够的,我还要准备些材料才行。’“行吟说完这些,微笑着告诉阿瑞斯,在刚才为他吟唱生命歌谣的时候,自己的生命印迹已经融入到了他的体内。以后,不管阿瑞斯身在何方,只要他一息尚存,自己都可以找得到他。“‘好好珍惜自己,我会回来找你的’。行吟说完这句话,抱着孩子匆匆地离开了。阿瑞斯看着四周没有丝毫大都痕迹的地面,不由得相信了关于行吟的战斗歌谣无可匹敌的传说。原来,自己的这一次挺身而出,不仅可能救了自己,救了行吟,可能还得罪了一个强大的势力啊。要知道,能把行吟追得逃亡的势力,那绝不是一般强大的势力。“于是,阿瑞斯开始隐姓埋名,混迹在世界的最底层。他小心地躲避着可能存在的强大势力,虽然那个晚上他没有看清他们的面目,但他还记得那怪异而强大的武器带给自己的震惊。他默默的期待着,期待信守承诺的行吟回来的那一天。”“他真的没有看清那些追杀者的容貌?”石正问。“没有,”阿瑞斯停顿了一下:“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鬼族。”石正陷入了沉思。追杀自己和叔叔的,究竟会是谁呢?“终于,在藏身匿迹七年之后,行吟在一个破落的小镇上找到了阿瑞斯。但这时候的行吟,已经是满身的伤痕,连他自己都已经不能拯救自己的性命了。他虽然找到了救治阿瑞斯的方法与材料,却不能施行。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一块小小的黑色石头交给了阿瑞斯,并对他说,这块石头,可以有三次机会帮助阿瑞斯短暂的恢复能力。如果阿瑞斯想要真正的恢复,他必须去找到那个曾被他怀抱的孩子,去帮助他完成他应该走的路。”“这个孩子,就是你,石正。”阿瑞斯看着石正说:“因为你的身上,也有行吟的生命印迹,所以,我学会了方法,可以在千万人中轻易的把你分辨出来。“从时光走廊开始,我就一直悄悄地跟着你。我虽然失去了能力,但这些年东躲西藏的功夫却学会了不少,嘿嘿!你一路的能力都在提升,但是,你的能力中还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我才把你带到了这里。”阿瑞斯说最后的几句话时,身子在风中屹立,像极了一个绝世高手。石正这才想起,这个漫长故事的叙述者,自称平凡的阿瑞斯的双性人,他曾经是被誉为千年仅见的少年天才。在双性人这个多灾多难又聪明绝顶的种族中,能享有这样的美誉,他的眼界,又怎么可能低得了呢!话题,就像石正所听见的圆形一样,又从起点回到了原点。****************************************************************************要票,要票!循例推荐,这是我的书友群里一个作者的新书,说实话我没看过。不过新人最不容易,就好像我一样。所以有空的请去收藏推荐一下:《超级武尊》,类别:异世大陆链接:

第九章 袭击铁伦

    “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种攻击技能。物理杀伤为主的武学、利用生命中不可知的神秘潜能的魔法、来源于种族特性的本源力量、沟通天地自然的玄学。以我这么一个曾经浪迹天涯的废人看来,林林总总起码不下千种流派,万种招式。”阿瑞斯沉静的向石正解说。确实,以他曾经天才的身份,曾经浪迹的经历——他甚至连黑暗深渊都接近过了,他说这样的话是很有力度的。所以,石正还是选择了聆听。自从听见风的圆形之后,石正比以前沉默了很多。不是他的好奇心消失了,而是他隐约已经感觉到了有种境界,正在内心里面扩散。那是一种极微秒的预感,就好像水源之于沙漠中的骆驼,潮汐之于深海中的游鱼。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感应。“我之所以先要你听风的声音,其实,我是想看看你的心境究竟已经接近了什么样的程度。要知道,武功招式这些都是死的,只要肯下苦功夫,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对于你我这样的聪明人,有什么不能学会的?鲁伊斯那么个执着的聪明人,一生都相信只要有不懈的努力就可以达到强者的巅峰,可是他遇到了你,不是一样轻易的送了命吗!我倒不是为自己从前的错误开脱,现在看来,当初即便我没有诱惑他放下对三叠浪的追求,他今天的结果业还是会死在你的手下。为什么呢?因为,心境决定了一切。”阿瑞斯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师长,或许是因为双性人身上男女共存的特性,他描述起事情来的时候,既有男人的理性,又有女人的感性。他的话深入浅出,是眼睛之后,第一个让石正觉得茅塞顿开的人物。“三叠浪固然是双性人中顶级的绝学。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三叠浪制造的幻象,说到底不过是利用了人心的弱点。它的强大正是在于每个人心中都有柔弱的一面,但它的缺点也正是在此。你想想,对于一个心志坚强,眼光见识都不见得低于你的对手,这样的以幻象攻击对方的精神,这难道不是以卵击石吗?所以,他败了。即便他掌握了第三重的三叠浪,他的结局还是一样。因为,你比他强。因为,你的心境,只怕已经强大到了一个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境界了。”石正莫名其妙。心境的意思,自己大概是懂得一些的。三叠浪之所以强大,在石正看来,大概是双性人貌似单调的世界中,实际上有很多丰富细腻的东西。比如美食,比如雕刻艺术。这些是外界所少见的深刻内省的东西,再加上双性人敏感善悟的天性,他们对世间一切的细腻更加善于把握。因此他们制造出来的幻象,也恰好是利用了他们本身的长处。可是,要因此说自己的心境有多么高明,未免有些牵强吧?石正忽略了一点。末日世界,虽说也是个七彩纷呈的大千世界,但未必就比石正梦中的那个世界还要精彩。况且,眼睛向石正展示的,是那个远古世界最喧嚣热烈的一面,最昂扬精彩的一瞬。那样的东西,即便末日世界中也有,但一个人,穷其一生也只不过是一生的路程,又怎么比得过华彩的浓缩!“所谓心境,看似一种玄妙的东西,但其实也很简单。”阿瑞斯陷入了冥想。看不见他面具下的神情,但石正感觉到他的心跳变得宁静和缓。“天空,是因为它的辽阔,才能有云彩自由的飘浮。大地,是因为它的广袤,才能有万物滋长其中。长江大河,如果失去了河床,再汹涌的洪流,都会渗透到泥土之中。心境,就是云彩的天空,万物的大地,河流的河床。”石正有些恍然。阿瑞斯所说的,其实是一个海纳百川的道理。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命运牵系着阿瑞斯的能力恢复,而眼高于顶的他又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三角猫功夫,因此才把自己拉来接受教育的吧。“过去,我们曾经无数次的来到这里。我们的老师也让我们聆听,看看听到了什么。那时候,每一次都是鲁伊斯听得最细致,埃尔瓦听到的最多,而我听得最远。老师曾经说过,所谓的天才,恐怕也就只是在族里面说说罢了。那时候我不懂,以为老师是在激励我们。等到我真的失去了能力,在惶惶不可终日中目睹世间百态之后,我有些明白了。老师是在感慨我们的心境注定了我们无法达到巅峰啊。“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听见了风声,听见了树叶的声音,听见了一个圆。今天的我,当然已经明白了所谓圆的奥义。可是明白了是一回事,要感受到却是另一回事。当年的老师,就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却感受不到其中的玄妙,才寄望于我们。可惜我们都被那些眼前的事物羁绊,看不见事物的本质。”“什么是圆的奥义?”石正郁闷得不行。阿瑞斯的话绕来绕去,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可是就是不告诉自己最关键的。这也正是阿瑞斯想说的另一部分,有些人,感知到了事物的本质,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世间万物,其实都是一个圆。在一个完美的圆形中,各自经历其应有的轨迹。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例来说,生命本身来自尘土浮云,他诞生了,经历一生的种种,最后在死亡的那一刻,再次回归尘土浮云。这就是一个圆。不过,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生命,他的一生都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些痕迹,所以当他回归到原点,这个原点和起点毕竟有了不一样的意味。但,这还是一个圆。”是的,起初自己听到的声音,经过由近到远,再回到近处。经过细微到宏大,在回归到几近渺茫。当自己的知觉感悟到那个循环的圆形后,风声还是风声,树叶声还是树叶声,只有自己的高度不一样了。自己似乎能够在那个圆形中把握一些什么。石正用经历验证阿瑞斯的理论,发现原来如此。最初的时候,对于自己而言,握刀法就是握刀法,出刀法就是出刀法。当自己在战斗中成长,握刀发与出刀法经常被自己信手拈来的融合使用,似乎形成了一种圆形。可是说到根本,握刀发还是握刀法,出刀法也没有本质的改变。改变的,是自己收发由心的心境。这么简单的一想,石正立即看见了一个成长的无限可能,也发现了自己的误区。************************************************************************************这一章码得很辛苦,后半部分中午发上来。大家投票支持吧。《青阳炼》这一卷,其实是炼的石正的内心,让他可以从一个懵懂少年变得有七情六欲。故事贵在有合理性,为了这点小小的合理性,我真的是绞尽了脑汁。

第十章 死亡之路

    这么简单的一想,石正立即看见了一个成长的无限可能,也发现了自己的误区。庖丁刀法、侠客行武功,甚至刚刚起步学习的金字十四诀,那些东西,最后都要汇聚成一个圆形。当它们汇聚成功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融会贯通的那一刻。一直以来,自己总是在孜孜不倦的学习各种新知识,就好像模仿拉布拉多的步伐,研究甘尼米德的气势,甚至自己有时还在为不能领悟魔法的感应而懊恼。现在这么回头一看,其实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巨大的宝库,宝库中的每一样宝物,自己还仅仅是略知皮毛而已。或许,自己应该沉静下来,好好的深刻自己已经窥得门径的东西。毕竟,只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真正是自己的。“行吟让我一定要转告你一句话。去看世界,去世界里面生活,去爱世界,你才会终有所获。”阿瑞斯看着石正,不知道他对于这个似乎比他还要有天分的青年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既然他的命运已经被拴上了石正命运的车轮,倒也不怕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一路潜伏跟随着你,发现你的武学与这个世界的技能迥然不同。比之这个世界的搏击技巧,你的行为更加简单更加讲究效果,更加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与资源。这是很难模仿的,也是你的对手难以捉摸的。这就是你一次次面对强于你很多的对手时,你还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但是,你不会永远都遇到不了解你的对手。随着你的战绩越来越好,你的敌人会越来越重视你,你也终于会遇到那些对你有些了解的人。比如拉布拉多,现在的它,虽然对于你就像一块试金石,但你以为它真的和它表现的能力一样么?它的强大,要远远超出你现在的想像。相信我,它目前还愿意与你周旋的唯一原因,只不过是你的表现,让它看见了自己未来的某种可能罢了!”石正从来不相信运气,他也从不认为自己踏入这个陌生世界后的一切是因为运气的原因。现在,阿瑞斯的说法恰好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是的,末日世界对于自己来说是陌生的,可是自己对于他们,又何尝不是陌生的!废墟中,除了眼睛的基地,一切都还是遵循着末世的法则,所以相比之下,自己竟然是依靠这一点点多出来的经验活到了今天的。想到这里,石正的背心有些发凉。不可以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啊!“而且你的武功,棱角分明。虽然想象力丰富,但似乎还不能圆转自如。”阿瑞斯失去了能力,但眼界还在。再说,躲在暗处的以有心酸无心,自然明白石正的缺点。“我看你的为人处世,虽然比同龄人多了一些成熟稳重,但你也是有些过于拘泥于自己的原则。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这世界上太过鲜明的个性,太过刚强的性格,也是容易折断的原因。”阿瑞斯停了一下,发现石正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批评而有任何不悦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所以我说,你的武技中其实是确实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圆润。圆润是天空的飞鸟,天空有多大,它就可以飞多远。圆润也是大地上的古树,大地有多深厚,它的根茎就可以深入多厚。”石正听明白了,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办法立即解决自己的问题。因此,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或许也是他聪明之处。“依你所见,行吟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阿瑞斯的眼里露出了笑意,竟然是温柔如水的笑意。眼波里波光荡漾,这才让石正想起他双性人的身份来。双性人,是男人的刚毅与女人的柔媚奇妙结合的怪物啊。“心境与天赋有关,但也与眼界有关。纸上得来终觉浅,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去感受这个世界,去痛苦的恨,去痛快的爱,去经历所有在你这个年纪应该经历的一切情感,去享受用你的双手可以获得的一切享受。只有当你经历了一切浮华,你才会明白烟云的理由,只有当你承担过承重的责任,你才会懂得解脱的快乐。我想,行吟其实是要告诉你,一切由心,不要拘泥自己的过去,不要放弃自己的未来。重要的,是一定要享受快乐。”还从来没有人向石正这样的戏说过人生的种种。阿瑞斯首先给石正讲述了一个曲折的故事,既给他看见了双性人作为一个种族的痛与快乐,又给他知道了阿瑞斯作为一个天才少年个体的得失沉浮。这样浓烈的情绪,是石正所没有经历过的。他本可以还像对待梦中那些故事一样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可是,偏偏他刚刚经历了杀戮,经历了美味。在齿颊留香的时候,他身不由己的把自己代入到了双性人的世界中,暂时还不能自拔。现在,一个遥远而朦胧的记忆,却被只言片语的描述勾起了石正对于叔叔的情感。在阿瑞斯关于原的奥义之后,石正接受了有时候也应该放任自己的理由。阿瑞斯关于武学的理论,其实还远逊于眼睛。可是阿瑞斯深入浅出饱含情感的讲述,却最容易打动年轻的心。这一番交流,对于石正的成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从今以后,他将渐渐的真正成为这个末世的一员,喜怒哀乐,这些都将流过他的生命,成为深刻浅划的痕迹。对于未来,石正第一次有了憧憬。他甚至是很期待,当自己把梦中的那些阅历与现实完全融合的时候,自己,究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可能。*********************************************************************************晚了,等的朋友,不好意思哈。早上9点才睡,昏倒。继续推荐好书:《戎马王国战记》,书号是169104

第十一章 激怒

    山里的天色变化很快,尤其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无数的光彩在被风飞速移动的云层影响下,一束束光芒不停的移动位置,煞是好看。山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凉飕飕的寒意。石正搀扶着阿瑞斯向山下走去,汗水瞬间就被风干,只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片沁凉。行吟给阿瑞斯的那块小石头,那块可以暂时恢复三次能力的小石头,已经被阿瑞斯用过了两次。第一次,他是为了测试石头的时效,可能也是因为对能力恢复的梦寐以求以及对行吟还不能彻底的信任。结果那一次机会白白的付出了。第二次就是在昨夜的大战中。自己的种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这个昔日天才要想骗得过圣师加布里埃尔,不付出牺牲怎么可能。这一次使用的效力现在已经渐渐消失了,阿瑞斯真的回归到了一个平凡的阿瑞斯,一个连下山都需要搀扶的阿瑞斯。石正慢慢悠悠的享受着山间的景色。随着山路的下落,这里的树木慢慢高大了起来。金黄与枯黄,碧绿与深绿的树叶颜色渲染在一起,是一幅尺寸巨大的斑驳图案。而且,这幅图案还随着自己的视线的移动而生机勃勃的变化着。石正的心思从听完阿瑞斯的讲述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的感觉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扩大范围也没有更加细致。但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敏感,随着环境周遭的改变而敏感。现在,这种敏感还有七分刻意,因为那是石正自己去夸大了来的。不过石正相信,保持着这种敏感,自己就可以做到像叔叔说的那样,去痛苦的恨,去痛快地爱。他想着嘎嘎,想着晏七,甚至想着龅牙三,想着自己与他们之间的情感交集。有好多的想法在心中掠过,他在想着如何重塑一个爱憎分明的自己。石正是善于学习的,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石正也是年轻的,因此这样刻意而且荒谬的想法,才会在他身上出现。他并不知道,情感的流溢,是人类身上最深刻的东西,那是无法学习不能假装的。只有当一个人亲身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创痛,只有当一个人亲身经历了爱欲情仇的折磨,情感,才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山路蜿蜒总会有尽头。石正就在自己的臆想中,回到了双性人避祸的山谷。青色鹅卵石的山径与地面都还在,但远远的没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心里的平安喜乐也就突然消失了。野兽的直觉重新回到了石正身上,因为山风过处,有些血的惺甜。他的身边,阿瑞斯也是一震:“不好!”确实不好。山谷中,那鬼斧神工的石头雕像歪歪扭扭的倒下了,一些明显是孩子们用的工具,还有他们正在制作中的半成品,零散杂乱的掉在了地上。沿着道路小心的前行,越来越多的断胳膊断腿被砍到了地上,上面的血迹已经还猩红,但已经没有流淌的血液。山谷深处,原本是和煦宁静的一大片人工开凿的山洞,现在依然宁静。但那是一种渗人的宁静,悄悄地没有一点生物的动静,就像是这个世界在两个人回来后,已经死亡了。石正把阿瑞斯放在了山谷内的入口处,那里目前还比较安全。他并不想有人会影响自己的行动,即便那个人有敏锐的眼光,还曾经是个天才。在战斗中,石正只会依赖自己。他放轻了脚步,足尖充满了弹性,在坚硬的地面上悄无声息的慢慢搜索。他搜索的第一目标,还是嘎嘎。石正的心里有种荒谬的感觉。难道,自己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发生变故?西蒙老爷的失踪还没有答案,这里又来了这么一出!这究竟是末日世界朝不保夕的特色,还是自己的命运早已在冥冥中被注定?所有的山洞都已经没了人迹。正所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石正心头的苍凉来不及萌生,就被地面上一根黑色的羽毛吸引了视线。这是一根长长的羽毛,有一只胳膊那么长。石正拿起来握在手中,羽毛非常坚硬,边缘甚至锋利得拉手。这是嘎嘎的羽毛。嘎嘎一向是一只爱惜羽毛的乌鸦,平日里,它除了睡觉,就是孜孜不倦的整理自己的羽毛。这么多年了,石正还没见它掉落过一根羽毛,不论是在废墟中,还是在陪伴自己一次次的战斗中。石正的心有些发紧。多少次的危险都经历过了,但那都是自己直接面对着敌人。16k手机站.16k.cN战,或许会失败,但那种失败起码自己明白。可现在跟随着自己命运的,是潜伏的厄运,就算自己有再高明的能力,也无法用拳头打疼一团棉花。嘎嘎,它真的出事了吗?非常仔细的搜寻了一圈,除了双性人的残肢,除了满地散落的物件,既没有敌人的痕迹,也没有伙伴们的消息。在石正先前痛享美食的山洞深处,石正面对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块显然不是来自本地的岩石有着光滑的外壁,在它的上方,却有石正最熟悉的东西:七盏本来应该明灭的灯光,现在全部都暗淡着。“这里面就是炼库秘境了。”阿瑞斯已经跟了上来,他气喘吁吁的说。果然是另一处基地。但似乎已经被封闭了。石正没有转身,他头也不回的问:“这上面的灯光,从来就是这样吗?”“不!通常都会有一盏亮着。现在这样的情形,只能说明埃尔瓦启动了秘境的封闭程序。”“你是说,大家都在里面?”石正迅速回头,扬了扬手里嘎嘎的羽毛。“我不知道。”阿瑞斯很吃惊石正还能保持这样的平静。他自己是因为看过了太多生死,一颗心早已变得麻木,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难道他是天生的冷漠?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攥着马根黑色羽毛的手,青筋都已经绽了出来?“你随我来。”阿瑞斯领着石正走到了山谷的入口处。入口处,那几尊石像的前面。阿瑞斯在一个石像的背后奋力一拔,石正一看,竟然是自己给了龅牙三的那根狼牙刺,来自鲁伊斯的狼牙刺。“想不到,鲁伊斯不仅成为了雕刻大师,他的机关学也迈入了大师的领域!”阿瑞斯感叹道:“这些石像,表面看起来只是些艺术品,实际上,鲁伊斯在他们里面隐藏了极巧妙的机关。当外敌来侵时,这些机关不仅可以预警,而且,一旦插入鲁伊斯的武器,这些石像还可以出其不意的发出攻击。”他示意石正抬头去看是向对面的山壁。山壁上,有不少色泽鲜亮的坑洞,仿佛是刚刚被人开凿出来的。那些,就是鲁伊斯暗藏的机关造成的。“来人很强大。”阿瑞斯继续领着石正回溯:“能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避开这样的攻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敌人早在事先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机关。第二,尽管没有准备,但敌人的能力高强,使得他可以绝对游刃有余的避开这些暗算。你看看这整片区域,除了显示了双性人的慌乱,并没有一丝来人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他们不仅有备而来,而且实力非常强大!”“会是什么人呢?”石正问。游历过的阿瑞斯,眼界与判断都是一流的,这个问题问他,恐怕最适合。“应该不是鬼族。”阿瑞斯看了看暮色刚起的四周,“虽然鬼族中据说也有些不惧光明的强大存在,但它们在白天的能力还是会削弱。再说,眼前的这些,说明双性人根本就没有防范,唯一发起过攻击的,恐怕只有你的那只乌鸦。所以应该是不会让双性人警惕的人族。”“圣堂?”石正又问。他对圣堂没什么好感,一个加布里埃尔就让他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做虚伪,所以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没有一点的惭愧与尊重。“以圣堂一直想更大范围的扩大实力的野心来说,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双性人虽然痴迷于各种奇技淫巧,但搏击之术还是不弱的。他们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完全占据了优势?”“我知道了,或许不是圣堂。”石正打断了阿瑞斯,“有个人,她自己就可以做到这一点。”“阿尔忒弥斯?”阿瑞斯毫不犹豫地接口,看来,在他的心目中,这个掌握了时光停顿技巧的奇迹强者,无疑也是最大的可能。现在的问题是,动机呢?是什么样的动机才会促使夏卡帝国的战神来进行这样的屠戮呢?

第十二章 月落星沉

    “要说,鬼族前来青阳山脉攻打双性人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阿瑞斯坐在鹅卵石地面上,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阿瑞斯生起了一堆火。暂时的,他们二人还不想离开这里。因此,阿瑞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前,大概你们也发现了那些树木的变化吧?”看石正点了点头,阿瑞斯问:“你们是怎么认为的?”“伊奥怀疑是鬼族的献祭典礼。”石正一边添加着柴火,一边回答:“但我不懂这些。”“献祭典礼?哈哈,西蒙的那个宝贝儿子还真有想象力!献祭典礼是要在黑暗深渊最深处,借助最本源的黑暗力量才可以进行的。其实,那应该是因为有人施展了衰老术。”“什么是衰老术?”石正的头已经很大了。嘎嘎的再次失踪,伙伴们的失踪,已经让他处于快暴走的边缘。一直以来,自己习惯了一个人,但没想到走出废墟后遇到的这些伙伴,竟然会给自己另外的一种感觉。自己也许不需要他们在自己的身边挡住不知名的对手亮出的刀光剑影,可是,自己也似乎习惯了他们在身边的存在。有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了他们,这个人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石正看着自己莹白肌肤上时隐时现的青筋,这是因为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有力,因为他的愤怒燃烧了太多的养料。“衰老术是一种面积法术,它的作用是大面积的造成目标的生命力加速流逝。但这种法术有个致命伤,就是它不能对移动的物体施法。可是谁会傻乎乎的站着不动来等待敌人这样攻击自己呢,所以会这种法术的人非常少。通常,他们都生活在朝堂之上。大概是因为只有帝王使用皇权时,他的臣民才会战战兢兢的去接受这样的命运吧。”“你是说,夏卡帝国有人会这种法术?”石正的眼睛亮了。现在缺少的,就是线索。如果夏卡帝国的人真的施展了衰老术,那么阿尔忒弥斯到过这里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个,我并不能确定。掌握衰老术的人,他是不能学习其他能力的。并没有人会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的。不过,历来都有传说,有个隐秘的门派叫做刃。据说这是一个专门为帝王服务的门派,门派中的人,他们专门修习一种技艺。因为他们居庙堂之高,出入既隐秘又都有重兵护卫,实在没必要学习太多东西,只要专精一项就可以了。我想,刃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他们中一定有修炼衰老术的家伙。”“可是,他们到此的目的是什么呢?”石正不解。如果是为了所谓的通往传承起点的通道,以阿尔忒弥斯的能力,绝对不会有机会给埃尔瓦封闭了大门才对。这讲不通的。除非他们的目的本身就是要关闭这个通道。“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阿瑞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在多年流浪的时光中,他已经养成了随时享受眼前温暖的习惯。谁知道明天自己还在不在呢?“这件事情里面错综复杂的线索太多了,几乎已经涉及到目前大陆上最主要的几个利益集团。我想来想去,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哦?”石正很配合的应答。其实,他只想知道是谁掳走了嘎嘎和自己的伙伴。“青阳山中,一定有个什么样的秘密——那绝不是炼库秘境,因为它已经存在太久了——这个秘密至关重要,重要到可能会立即改变天下的大势。所以,任何一个势力集团都不能放过它,也不会放过它。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首先是最针锋相对的两个势力集团,人族的圣堂和鬼族的祭社,他们都得知了这一消息。不知道圣族使用了什么办法,让鬼族能在匆忙中组织力量,前来攻打青阳山。而圣族则藏身其后,想做那螳螂后面的黄雀。加布里埃尔故意夸大鬼族的力量,一定是为了进入炼库秘境中,也就是说,那个秘密,它是存在炼库秘境之中的。”阿瑞斯叹了口气:“唉,我以为我是隐藏得最深的一个人,所以在加布里埃尔就要得逞的时候,我才站了出来。现在想来,即便是当时我不站出来,也一定会有人来阻止加布里埃尔。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后来来到这里的那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因为你我的在场,结局不会这么糟糕吧。”什么时候开始,阿瑞斯已经把刚踏入五级高手行列的石正归入了能够改变局面的决定因素了?石正扫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夸张或者讥讽的意思,也就默默不语的等待他的下文。“假定,如果夏卡帝国介入了这次事件,而阿尔忒弥斯真的是最后出现在这里的外人,那么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圣堂和祭社,他们都想得到这里的秘密,而夏卡帝国则出于自身的利益,不愿意他们得逞,甚至希望永久的封印这个秘密。一直以来,夏卡帝国领导着人族世界的多数普通人,而圣堂则有着控制人族精英的力量。表面看起来这并不矛盾,但谁不愿意有更大的权力,有更多的利益呢?所以夏卡帝国与圣堂之间,只不过也是一种合则两利的短暂利益关系罢了。所以,谁也不敢肯定说,夏卡帝国的高层,就和鬼族的祭社没有什么秘密往来。这一次,夏卡帝国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而且这个危机及可能来自圣堂,所以他们也派出了自己的力量,而且一直隐藏在事件的最深处。最后,他们获得了成功。”“可是,施展衰老术的目的是什么呢?”石正问阿瑞斯,阿瑞斯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衰老术目前看起来对这次事件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暴露夏卡帝国的力量,确实是个问题。”阿瑞斯一拍自己的大腿:“除非,在暗中还有第四股势力,衰老术是针对他们不得不施展的才对!可是,大陆上哪里还有这样的势力存在?”“西蒙老爷他们的镇长联盟,算不算得上一种势力呢?”石正提醒阿瑞斯。阿瑞斯并不知道这个联盟的存在,于是石正又向他转告了伊奥的说法。“如果夏卡帝国知道这个联盟的存在,他们确实有能力不动声色的把这批人调动到这里来,而且,他们也确实不愿意这样的联盟存在。把他们调动过来,利用鬼族攻打青阳山的时机,用衰老术无声无息的屠杀这批潜在的可能叛逆,这也确实符合夏卡大帝的风格。夏卡铁骑在获得最后的成功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只留下一个鬼族曾经出现的战场。嗯,谁都会把这笔账记载鬼族头上吧!”其实,这个解释有些牵强,连石正都感觉到了。要杀死西蒙老爷他们,办法多的是,没必要留下衰老术的痕迹吧?不过以现有的线索,可以推论到这个地步,也不得不说阿瑞斯具有强大的逻辑思维和见多识广的经验了。石正无可奈何之际,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操控时间的技能,整个大陆上,只有阿尔忒弥斯一个人掌握吗?”阿瑞斯笑了,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笑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正心里发毛。“阿尔忒弥斯并不是那个小美人儿的名字,那是一个家族的封号。这个封号源自上古神话中美女猎神的名字。阿尔忒弥斯的家族,和夏卡帝国的第一任帝王据说有极深的渊源,所以尽管这个家族一向洁身自好,但对于残暴的夏卡大帝,他们依然表现出绝对的忠诚。时间操控,是他们的家族技能,还从未听说过有别的人可以掌握。”石正听阿瑞斯说到“小美人儿”,立即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高大的人首马身兽上高举镰刀的美女,当时自己因为太过震惊于她让时间停顿的技能,满脑子都是如何破解的念头,现在被阿瑞斯提起,这才意识到那个七级强人,她那身滚着金色花纹的袍子下露出的肌肤是何等的美妙,她那一直只露出了半张的面孔是何等的清秀。在深夜的青阳山谷地,被山风轻拂的石正竟发现自己有点渴望再见那一个美女一面,即使穿过千山万水,即便时间会再次停顿,成为横亘在二人中间不可逾越的障碍,这也不能阻止石正去想象自己与那个美女之间的因果,不能阻止石正发出喃喃自语:“也许,是该区夏卡帝国见她一面的时候了。”阿瑞斯的笑声又响了起来,似乎,这笑声一直都没有中断过。“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那里,你当然要去走一趟。不过,你不能再穿这身武士装了。”石正抬头看着阿瑞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夏卡帝国的都城黄金城,号称是这片大陆的中心。在那里,权力欲望产生的血腥与财富汇聚展示的繁华交织在一起,是人族世界中最美丽也是最阴暗的地方。那里兼收并蓄,什么样的种族都可以存在,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有权,甚至鬼族都可以活得好好的。不过,任何在那里的种族,都必须遵从夏卡大帝制定的法则,那就是一切必须按照他的意愿进行。非常可惜,据说这一代的夏卡大帝年轻时曾经是一个不成功的武士,所以他憎恨天下所有的武士。你若要以这身装束进入黄金城,恐怕还没走到城门,就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前途与后路了。”哦,原来是这样。“你不跟我一起吗?”石正问阿瑞斯,他的话有些奇怪,好像命运已经榜上了自己车轮的阿瑞斯,另有别的打算。“我还要在这里找找别的线索。”阿瑞斯回答:“不过你放心,你我的身体内,都共享着行吟生命之歌的生命印迹,不管你走多远,我都会找得到你的。”对于阿瑞斯,石正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这个双性人看起来多少都有些自私的样子,可是他对自己又很坦诚——他的过去并不光彩,可是他坦白的告诉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与行吟叔叔之间的某些联系,石正应该是会选择离开这个家伙的。不过,现在既然是他自己不愿意跟着自己,那就太好了。石正站起身来,山风吹来,他身后的披风猎猎的响着。从今晚开始,他又将要开始一段一个人的旅途,这将是一段逆风的旅途。石正并不害怕逆风中的孤独,他也愿意享受在孤独中成长的宁静。但是,既然这个世界并不能给予他这样的机会,那么他就选择取抗争,选择在逆风的喧嚣中成长,选择最后可以让自己或得宁静的机会。嘎嘎,请你在前面等着,我立即就会跟上来。石正前所未有的坚定。第三卷《青阳炼》终************************************************************************传了个作品相关,里面有本书的一些东西,有兴趣地去看看吧!下周要上架了,支持本书的VIP书友请留月票支持。

第十三章 索菲娅出战

    尽管托德和随后接到消息的扬克有些犹豫,不过,他们还是很快下定决心,遵从罗伊的命令,放弃驻守的城堡,集合东西两线所有的索兰守军将士倾巢而出,向着北部的红蝎峡谷进发。

    虽然离开了城墙的保护,可是这一次,索兰士兵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战役爆发之初的迷惘和惊惶。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士气和坚定的步法。

    漫长的队伍蜿蜒于山区道路之中,火蜂纹章旗高高飘扬。

    骑士们在骑兵的簇拥下,策马飞驰。他们的大氅高高的扬起,仔细保养的铠甲,靴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长剑和盾牌挂在马袋两侧,骑枪握在手中,枪尖的骑士旗随着战马的步法猎猎作响。

    步兵们轻装前行,每一个人都只携带武器和少量的食物。辎重统统都丢在后面。

    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战。

    如果失败,就算是蜷缩在城墙的后面,也免不了败亡的结局。而若是胜利,他们将昂着头,成为帝国的英雄。

    既然决定孤注一掷,无论是托德还是扬克,都没有任何的拖沓。

    在他们的率领下,东西两线的索兰军,如同两支离弦之箭,笔直的向着红蝎峡谷逼近。而先期派遣的斥候已经确定了罗伊的判断,斐烈军幕夜和梓森所部,正在红蝎峡谷阻击尤金将军率领的索兰援军。

    得到消息之后,托德和扬克再无迟疑。双方于红蝎峡谷南方十公里的位置会师。旋即挥军直进,向斐烈军的后方猛扑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终于从峡湾镇赶来的斐烈狮鹫骑士,发现了两支索兰军的动向。惊骇无比的狮鹫骑士迅速将情报汇报给了幕夜。

    得到消息的时候,幕夜和索菲娅的较量,正处于相持阶段。

    斐烈军胜在占居地利优势,且单兵作战能力更强。黑闪电骑士团身经百战,战场经验极其丰富,每每能够以寡敌众而不落下风。

    索兰军则胜在兵力远超对手。尤其是在索菲娅的指挥下,索兰骑士的快速穿插冲锋。极具压迫力。常常逼得在斐烈军为了避免伤亡减员。只能逐步后撤。

    原本幕夜还盘算着等铁伦抵达之后,发动一次反击,重创对手。

    可等来等去,他先等来的不是铁伦的增援。而是红石岗暖水湖东西两线索兰守军放弃城堡。向自己逼近的消息。

    这完全出乎了幕夜的意料。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懦弱的索兰人,竟然敢放弃城堡的保护,集合兵力。主动向自己发动进攻。可偏偏,这一招,正打在他的七寸上。

    无奈之下,幕夜只能下令部队撤退到红蝎峡谷南面的无名山坡。依托这个天然的关隘,隔绝南北两支索兰军的联络,据险固守。

    到了这一步,幕夜已经知道,凭借自己和梓森手里这点兵力,已经不可能和索兰军正面抗衡了。哪怕是占据天险,能够守多长时间,也是未知之数。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铁伦能够及时赶到。

    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索菲娅。

    即便是她也没有想到,罗伊那家伙,竟然判断出了幕夜在这里阻截索兰援军的企图,并且做出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可偏偏,罗伊就这样干了。

    而且,无论是军职还是经验都远在他之上的扬克等人,竟然无条件的服从了!

    也正因为如此,战场的平衡,终于被打破。此刻斐烈军困守山坡,面临索兰军前后夹击,只要歼灭他们,峡湾这一战,就赢了八成!

    不过,想要彻底歼灭幕夜所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山区的天气,时雨时晴。

    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不一会儿,又下起了雨来。

    当又一波攻势结束,疲惫的骑士们在倒卧着横七竖八双方将士尸体的山坡上,踩着湿滑的地面退下来的时候,索菲娅下令暂停了进攻,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山头。

    这个山坡,正位于红蝎走廊峡谷的南端,隔绝南北。

    山头并不陡峭,尤其是面对北面这边,有一个缓坡,正便于斐烈骑士居高临下发动冲锋反击。而在山头上,是一块巨大的黄褐色石崖,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远古留下来,在风吹雨打中被侵蚀的宫殿一般。

    这是一个天然的关隘。

    幕夜,梓森和他们的亲卫,就驻守石崖之上,以弓箭攻击迎面上攻的索兰士兵。而崖下,斐烈黑闪电骑士则来回冲锋。

    虽然已经和位于山头南面的扬克等人取得了联系,但是,双方进攻就只能以号角传递信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无法做到同步协调。之前的几次攻势,都被幕夜和他麾下的黑闪电骑士粉碎,无功而返。

    除了地利优势之外,斐烈军似乎已经自知身处险境,战斗起来格外的凶狠。那些黑闪电骑士居高临下的几次冲锋,给己方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尤其是南面扬克那边,士兵的战斗力和黑闪电骑士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伤亡最大。

    索菲娅有些踌躇。

    如果全力强攻的话,她完全有把握将幕夜所部全歼在这里。可是,因此付出的代价,也会非常巨大。

    若是队伍伤亡过于惨重,那么,就算歼灭了幕夜,也无法在峡湾建立起有足够强度的防线,阻挡密奈大军的进袭。

    该怎么办呢?

    沉思当中,索菲娅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那个黑发少年。

    索菲娅和罗伊并不熟悉。一年多以前,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卢利安公国的郡主。一个是男爵府的小杂役,彼此之间的所有交集,也不过是美丁城下,罗伊昏迷之前的那一句。

    “军功是我的!”

    想到自己出手救他,他却以为自己抢他的军功,索菲娅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以至于一向淡漠的她,事后真的把击杀斐烈前锋将领的功勋算在了根本不屑于此的自己名下,就不给那小子。

    不过,索菲娅没想到的是。当初美丁城的一场大捷。是那小子把机会送到自己面前的。而现在,他又把一个机会,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峡湾之战,是斐烈帝国名将密奈一手导演的。无论是从战略设计还是时机把握。都无懈可击。可偏偏。这样一个局。欺骗了法诺,欺骗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却没能骗过那个小杂役。

    正是他。说服杨克,火线增援峡湾,挫败了斐烈人的计划,歼灭了拿齐和布兹,又把幕夜和梓森逼到了自己的面前。

    也正是他麾下的骑士,协助尤金平定了慕尼城之乱,奇袭柯恩男爵城堡,救出了自己的父亲,甚至还在夜色峡谷取得了一场大捷。歼灭并俘虏三万多人,重创斐烈南方军团。完全改变了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

    就连索菲娅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创造了一个奇迹。

    他的这些功勋,远超当初百倍千倍,任何人都夺不走。

    陛下之所以同意自己在军团组建最关键的时刻,返回卢利安,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让自己把这家伙带回去吗?

    可没想到的是,一个如此机灵的家伙,却领着十九个骑士,去追击率领着一百多名黑闪电骑士的铁伦。他简直就是疯了!

    索菲娅又是担心,又是着急。

    无论是峡湾战局,还是寻找罗伊,她都必须要突破幕夜的阻截!

    “穆勒,我们上!”索菲亚迅速下定了决心。

    一脸酷酷的穆勒和法兰克,崔特,阿妮塔相视一笑,说道:“军团长,我们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山坡下,索兰军重新列队。每一个索兰骑士,都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那个从队列中缓缓走到最前方的窈窕身影。

    索菲娅骑在墨蓝色的独角兽上,一头银白的长发,随风飘动。她后背笔直,手中一杆长枪,就如同被擎住的一条苍龙。哪怕只是静静的横在那里,都散发着一种强烈而恐怖的攻击气息。

    在她的身后,一左一右,是穆勒和法兰克。

    穆勒一头金发,相貌英俊,一身红白相间的火凰军团骑士铠甲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异常潇洒。不过,他坐下却骑着一只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相衬的铁甲双头地行龙,而手里的那一柄宛若门板一般的巨剑,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一把巨剑劈下来,和断头台的铡刀也差不多了。谁能抵挡得了?

    一头红发的高个法兰克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最不着调,不过,当他此刻手里提着一杆长达三米,通体黝黑的巨大骑枪,骑在一头五米高的红色火焰魔熊肩膀上的时候,顿时就化身为魔王的代言人。

    谁也不会怀疑,被他一枪刺中,就算是铁人,身上也会洞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阿妮塔和崔特两人,则站在索菲娅,穆勒和法兰克的后面。崔特骑着一只额头上长着闪电形状花纹的白色魔豹上,八字眉看起来愁眉苦脸。而阿妮塔则是步行,身旁带着一只体形巨大的蓝色冰狮。

    和穆勒,法兰克不一样,这两个人,会让人很容易的忽视他们。

    不过,只要有经验的骑士都知道,在战场上,这种忽视,往往是致命的。

    “果然是她!”山崖上,幕夜凝视着索兰阵列,缓缓道,“看来,索菲娅要亲自上阵了。”

    “听说她是索兰帝国雪岚剑圣的弟子,现在已经拥有荣耀四星骑士的实力,一手苍龙百战枪法,出神入化。而且,她身上的那套火红铠甲也是一套天变战甲。名为九重焰,引动天变,有非常恐怖的群体攻击能力。”梓森凝重道。

    说着,他转头看着幕夜:“看情形,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实力也不俗。如果被他们这个战阵刺穿我们的阵形。恐怕……”

    “这不就是索菲娅亲自上阵的目的么?”幕夜淡淡的笑容当中,隐藏着一丝狰狞,“不过,难道他们就以为,我幕夜会束手待毙?”

    梓森问道:“你准备…….”

    “风险就是机会,”幕夜冷冷的道,“她敢来,我就让她来的了,去不了!就趁这个机会,杀了她!只要她一死。索兰人就是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梓森闻言,眼前一亮。

    他看了看脸色冷酷的幕夜,又看了看幕夜身后的几名扈从亲卫,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意。

    世人说起七色海五杰。往往想到的是五个人。

    可实际上。五杰能有现在的名头,有百分之九十的功劳,都归于幕夜。

    幕夜出身豪门。抛开天赋不说,就单单是他身边这几个家族骑士,实力都深不可测。

    虽然同为密奈的学生,可无论是拿齐,布兹,铁伦还是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幕夜平起平坐。要说幕夜是半个老师,也没人反对。他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因此,在知道拿齐和布兹栽了之后,梓森并不怎么担心。在他看来,只要有幕夜在,这一仗就输不了。

    就像此刻,虽然己方被围困在这里,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说,索菲娅又何尝不是被自己和幕夜死死的拖在这里?

    而索菲娅之所以选择亲自出击,显然是因为几次攻势受挫,既急于突破,又不舍得用部下的命来填,因此才选择以自己为箭头,上阵冲杀。

    这种决定,在别人面前,或许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在幕夜面前,这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一场糊里糊涂的战斗,已经让幕夜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而现在,索菲娅正站在这喷发的火山口上!

    …………………

    …………………

    “索菲娅小姐亲自上阵?”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扬克和托德面面相觑,又是惊讶,又是担忧。

    此刻,两人正站在位于斐烈军驻守的无名山头南面五百米的一个小丘陵上。在他们的周围,两千多名自红石岗和暖水湖东西两线赶到打得索兰守军,摆开阵势,形成了一个长宽约两百米的巨大方阵。

    步兵位于中央,保护中军。第十二军团的骑兵和骑士们,则突前于北面一百米的出击阵地上。

    整个阵营,一派繁忙紧张的气象。

    传令官往来奔走,士兵们全副武装,严正以待。一队队骑士策马奔驰。弓箭手在军官的号令声中,不断的抛射羽箭,压制远处那如同狼群一般伺机准备冲过来的敌人。

    正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前方的伤员如同流水般被送下来,仅有的两个医官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真正和黑闪电骑士在野战中交手,扬克和托德才体会到对手的强大。

    之前几次进攻,他们都是作为牵制,配合山头另一端的索兰援军作战。可是,扬克集中了队伍中最精锐的骑士和骑兵,几度冲锋,最成功的一次,也不过才刚刚冲到半山坡,就被迫撤退。

    黑闪电骑士,无愧于斐烈七色海家族的精锐。

    这些浑身黑甲的骑士,个个凶残狠辣,悍不畏死。每一个人的战斗力,都堪比两三个同等级的索兰骑士。

    当他们以小队为单位,居高临下发动冲锋的时候,就如同狼入羊群。仰头上攻的斐烈军根本就站不住脚。往往相持不到几分钟,就只能后撤。

    在战斗中,发挥最出色的,就是扬克麾下两百多名骑士和那支曾经跟随罗伊歼灭了拿齐和布兹的骑兵部队了。

    他们都和黑闪电骑士交过手,至少在心理上并不惧怕对手。

    如果不是有他们撑着,这一仗根本就没法打。

    几次强攻无果,山头上的斐烈军依然守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扬克和托德都有些着急。可两人没想到,作为主帅的索菲娅小姐,竟然要亲自上阵。

    对于索菲娅的实力,两人当然没有什么疑问。

    如果能够凭借她的力量,刺穿斐烈人的阵形,或许就能以点带面,让整支斐烈军队都处于混乱之中。

    可是,万一要有个什么闪失……

    “扬克将军,”虽然是东线指挥,但一会师,托德就把指挥权交给了军职远高于自己的扬克,只站在他身旁作为参谋,此刻不禁皱起了眉头道,“索菲娅小姐这个决定,会不会太冒险了?”

    扬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惭愧的道:“索菲娅小姐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你看,我们单单是这一段时间牵制进攻,就已经折损了这么多将士,如果再这样强攻下去,拿下对手是肯定的,但伤亡也……”

    扬克没有把话说完,但托德也明白了。

    的确。别看现在己方前后夹击,把敌人围在这个山头,可这已经是索兰在峡湾的所有兵力了。

    一旦折损过多,那还拿什么建立防线,掌控五大要地?

    万一密奈大军比己方主力先赶到峡湾,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水东流。

    想到这里,托德不禁叹息道:“要是罗伊在就好了,他能干掉拿齐和布兹,配合索菲娅小姐,一定能拿下幕夜。”

    话一出口,托德就立刻警醒,向扬克投以歉意的眼神。毕竟现在的指挥官是扬克,自己说这样的话,不是在指责扬克无能么?

    不过,扬克却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相反,他有些忏愧的挠了挠脑袋,冲托德摆了摆手道:“那小子可比我强多了。别的不说,如果不是他在美丁城一脚踹我脸上,恐怕我还不知道斐烈人偷袭峡湾呢!”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斐烈军据守的山头,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没有罗伊的本事,这一次,既然索菲娅小姐都亲自上阵了,那我也豁出去了,就跟斐烈佬斗一斗,大不了把这条命送在这里……”

    听了扬克的话,托德一惊,正准备劝阻,却忽然发现后方队伍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凝目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丛林里,一支骑士队伍飞驰而来。

    虽然只有区区二十人,可是,人如虎马如龙,铁蹄声声,呼啸而至。行进间,竟宛若千军万马。

    当看清队伍最前方那个黑发少年的时候,扬克和托德惊喜交集!

    是罗伊!

    他们来了!

    。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山坡鏖战

    高大的石头城门在夜晚中犹如一只巨兽的嘴,贪婪的张开着,等待着不知名的猎物闯入圈套陷阱。轻柔的风刮过黑色的石头城墙,在一阵盘旋选择后,轻飘飘的从城门中滑了进去。石头的坚硬挡不住丝绸般的柔软。这是一个如水一般温柔的夜晚。熊熊燃烧的长夜火炬和散发着冰冷光华的魔法冷光灯交相辉映,把城市渲染出的白昼喧嚣和夜晚肃穆交织在一起,昭示着这个黄金城与众不同的繁华。黑得几乎看不见底的石头街道,横平竖直的形成了无数个大小的井字形状。在每个路*汇的地方,都有几个表情木然的黑衣男子,他们默默地站立在不起眼的角落。如果没有无端肇事的好事者出现,他们就等同于一尊尊石刻雕像。街道两侧,石头房子的形状不一。有的巍峨高耸,有的朴实小巧。长街上的行人有的神色匆忙,有的信步由缰。一群鲜衣少年簇拥着漫步走过长街,他们峨冠博带,谈笑自若,惹得不远处的高楼上,满楼红袖招。不像不惧光明的人族那样肆无忌惮,长街上间或也会有一两个鬼族孤单的身影。它们动作僵硬,但这并不妨碍它们迅速而准确的找到长夜火炬照不到的死角,一步步走向前方。偶尔的,一阵密集的蹄声踏过,在石头路面上发出沉闷而清脆的声音。那是帝国的巡逻士兵,在长夜里守护着夏卡大帝的秩序。长夜很长。这里的长夜却和白昼一样,浮生若梦。就在这样的长夜里,一个个子不高的骷髅,它机械的摆动着冷光魔法灯下粼粼的骨头架子,身上是褴褛的皮衣,挂着的一些零碎物件叮当作响。它沿着长街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写着“梦一场”的石头房子前,用指骨轻轻敲打起门框上的石头,发出低低的声音。大门开了,热烈的声音呼的传了出来,又随着大门的关闭呼的消散在无边的夜空中,就好像从未有过。骨头架子空茫的眼睛虽然没有焦点,但它似乎很了解梦一场这个地方,穿过摩肩接踵的寻欢客,绕过屋子中间从上面吊下来的悬梯,来到了屋子最里面的一个高高的吧台前。“五号。”一个沉默的独眼壮汉从吧台上抄起一个木头杯子,转身一刹又转了回来,将木头杯子放在了骨头架子前面,顺手拿走了杯子旁边已经放好的两个有些颜色发暗的贝壳。骨头架子一扬首,将杯子中的汁液全部倒入了口中。稠稠的黄色汁液顺着它的颈椎,流向了它身上的骨骼。蔓延所到之处,发出一阵嘶嘶的轻响,就象骨头的表面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灼烧了一遍。骨头架子晃了晃肩膀,骨节出咯咯响动,它这才坐在了一把高高地吧凳上,向着独眼壮汉说:“五号,再来一杯。”屋子里人很多,除了坐着的,还有好多晃来晃去不知所谓的家伙,他们不时挤过人群,跑来吧台边对独眼壮汉斯哑着嗓子喊上一声。独眼壮汉动作却一样迅速,立即就端出了它们要的东西,收走了或多或少的贝壳。一个骷髅兵模样的家伙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它一只手搭在了骨头架子肩上,冲独眼壮汉含混的喊:“五号一杯,赊账行不行?”独眼壮汉抬起那只浑浊的老眼,有气无力的看了骷髅兵一眼,又转身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没搭理它。骷髅兵有些下不来台。它四下看看,发现了自己搭着的这个骨头架子,坐在那么高的吧凳上,骨头架子的两条细细的腿骨晃来晃去的,够不到地。骷髅兵发现了竟然还有比自己弱小的家伙,鬼族的血气方刚立即冲上了它的头颅。它拿起骨头架子的酒杯,不仅一饮而尽,还推了推骨头架子,看来是还想着要鸠占鹊巢。骨头架子还傻乎乎的沉浸在骨头被酒精燃烧的快感中,冷不丁被推下了吧凳,身上的零碎乱响一气,还蹦达出来几个大小不一的贝壳。骷髅兵的眼窝亮了。它用脚踢开似乎还不明白怀璧其罪的骨头架子,俯身去捡那些贝壳,还凑上前恶狠狠的对骨头架子说:“还老子的钱来!”骨头架子看了看骷髅兵,这才醒悟是遇到了打劫的。它匍匐在地上,用骨骼护住了自己的财产。周围已经有人看见了这一幕,高声喊道:“决斗!决斗!”“唉——”两声叹息同时响起来。一个是独眼壮汉,一个来自吧台不远处的另一个男子。那男子把自己裹在一件黑色的魔法斗篷中,看不见模样,只有微微露出些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晶莹的白色。他的前面,已经摆了五六个空酒杯。这男子正是石正。石正从青阳山出来,一路轻车简骑,昼夜奔行,沿着怒河的方向来到了丰饶的怒宁三角州地带,黄金城的所在。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听取了阿瑞斯的意见,在途中劫掠了一个孤身的魔法师。不仅劫掠了他的衣服,还劫掠了他的财富。现在的石正,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富豪了——魔法师的敛财功夫是大陆上最出色的,而石正作为一个刺客,打劫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两个一流遭遇,结果就是光脚的欺负了穿鞋的。到了黄金城,石正这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象有多么荒谬。谚语中说道:千古黄金城,不夜城中人。在一个繁华了千年的帝国都城中寻找一只乌鸦,岂是旦夕之间可以实现的?他每天在长街上留连,除了看见森严的卫兵部队和自得其乐的贫贱百姓,根本就没可能接触到居住在深似海的后门中的阿尔忒弥斯。在几次夜入豪门苦寻未果之后,石正也领略到了所谓豪门的力量。他们看家护院的私兵,竟个个是身经百战而回,虽说单打独斗还不是石正的对手,但一则石正还不想过早暴露形迹,再则也是因为双拳难敌四手。石正不得不放下了心里的轻视,开始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实地调查。包括每晚出入在不同的夜店中,探寻蛛丝马迹。钱再多,如果坐吃山空,也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候,何况石正打劫的那个魔法师恐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物。一个魔法师,独自行走在荒郊野岭,也就最多是一个魔法学徒的样子吧。终于,石正的荷包即将见底,他也就有生以来第一次为钱犯了愁。还好,石正并不是不会通融的人,相反因为有了第一次打劫的经验,他立即开始策划第二次打劫。钱财,总是抢来得比挣来的容易,石正是个人,他有这样的计划也没什么奇怪。这个骨头架子就是石正盯上的肥羊。每天晚上,这个小个子的骨头架子都会在夜色正浓时来到梦一场,这个黄金城中很不起眼的低级夜店。虽说低级,但梦一场的五号美酒却还是非常美味的。那种浓郁的香味配合着深沉的黄色汁液,还有倒入杯中时那滚动的泡沫,这些都是诱人十足的。以石正的眼光来看,五号虽然没有美酒时光的那种特殊幻觉,但也不失为放松身心的一种好调剂,而且,他还没什么副作用。骨头架子每天都会在吧台前喝上三杯五号,然后买上一堆吃的喝的,踏着黎明前最浓的黑暗离开。它虽然看起来身上并没什么钱,但一个骷髅,每晚都能这样消费,它的身后一定有不少的积蓄。石正已经闻到了财富的味道,所以,他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夜店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高喊“决斗”的行列。不管是人族还是鬼族,在末世之中他们嗜血的天性都很张扬。屋子中间已经被辟出了一小块空地,人和鬼这两者对立宁愿挤在一起,带着温度的呼吸和阴冷的鼻息就算是已经快形成热吻的姿态他们也在所不惜。他们只要看一场生命的演出,收割生命的演出。骷髅兵率先得意洋洋的走到了场中。它挥舞着嶙峋的手骨拍打着自己胸前的皮甲,发出类似劈柴的声音,空空作响。人鬼群中也因此发出更大的喊声,吓得那个骨头架子从吧凳的一边滚到了另一边,最后被一个更高大的骷髅兵拎了起来,扔到了场子中。鬼族,也是有尊严的,同为骷髅,更高大的骷髅兵攥起地上的贝壳,尽力高声喊道:“我赌这个小家伙,它最少能坚持十息的时间,哈哈!”这一声喊叫立即又引发了另一轮热潮。骨头架子被扔到场子中央,旁边立即有人扔过来一个石头斧子。光是看两个骷髅用细长的骨头打架,显然不符合这些看客的审美情趣——他们需要些更刺激的。伴着场边更加热烈的下注声,骷髅兵更加得意了。它的手里拿着一把更大的斧子,它用父子粗大的那面敲打着石头地面,一边咧开下颌骨,向天空做着嚎叫的姿态。骨头架子好像是被看客们的热情吓坏了。它花了些时间才捡起地上的斧子,又花了好些时间才大概齐找到了握斧的正确方法。石正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只肥羊,看起来是要泡汤了。其实,那个骷髅兵也没什么战斗技巧。它拿着大斧,动作还是像伸出爪子要抓的样子,直愣愣的捅向了骨头架子。骨头架子更是不济,居然连躲闪都不会,好在桶过来的斧子失去了锋利的一面,要不骨头架子早就被拆散了。斧子撞倒了骨头架子身上,骨头架子一阵摇晃,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它居然没有倒下,晃晃悠悠的,它又找到了平衡。反而是骷髅兵却似乎被骨头架子的晃悠搞得失去了重心,斧头太沉了,酒也喝多了,它有些把握不住。骨头架子被攻击激发了血性,它拿起手里的父子,用钝面敲了下去。这一敲,准确地敲在了骷髅病的颅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凹痕。两只骷髅就这么在人群中你来我往。骷髅兵敲打一下,骨头架子还击一下。看客们居然还会喝彩不断,实在是因为寂寞难耐吧。石正却有些奇怪。骷髅兵能抗住攻击还情有可原,因为骨头架子的力量实在微乎其微。可是骨头架子到现在不仅还站着,而且反击也开始变得有模有样,竟然占据了上风!要知道,骷髅骨骼的坚硬程度,通常是和骷髅的能力成正比的。这样看来,那骨头架子似乎就有了些意思。但骨头架子实在是不经夸,就在石正心里赞许它的时候,它被骷髅兵一个重击打倒在了地上。场边传来了一阵杀气沸腾的“做了它”的喊叫——这个可恶的骨头架子,竟然能够支持这么长时间,以竟然不少人输了赌注。骷髅兵洋洋得意的走上前,高高举起斧子,这一次,它的斧子刀锋在前,要砍下去,骨头架子就真的性命不保了。谁知道,骨头架子这时候却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它张开了嘴,似乎是要呐喊,其实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口气,竟直结叫骷髅兵浑身发软,倒在了地上。众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骷髅兵先前实际上已经耗尽了生命。唯有石正,他清晰地感觉到骷髅兵的头颅中,一股微弱的能量被骨头架子吸入了自己口中。那骨能量虽然微弱,但却是骷髅兵的全部能量源泉。最令石正吃惊的是,骨头架子,它吸取能量的方式,竟然和自己一直别在腰中的PSP吸收电能的方式一样,仿佛它的身体是一个能量储存空间。***************************************晕死了,网络刚好,发现昨晚酒吧中上传的内容,竟然少了一部分!我划了条分割线,看过前半部分的朋友,从分割先后看。

更新推迟

    “打劫!”石正从长街的黑暗处跳了出来,一把扣住了骨头架子的颈椎,把骨头架子正在唠唠叨叨的含混话音直接掐断。从骨头架子在梦一场神秘的取胜后,石正一只悄悄跟随着它。除了考虑到快飞走的肥羊又飞回来的因素,还有就是它那种神奇的冲能方式攻击,这让石正有些意味的亲切感。所以,石正罕见的表现出了性格中飞扬跳脱的一面,想和骨头架子开个小玩笑。“大姐?俺怎么会是大姐?”骨头架子被石正卡住了脖子,却没有多少惊慌:“大姐还在墓里面啊!咦,你是谁,你怎么也会认识大姐大?”虽说骨头架子的声音更加含混了,但石正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首先,有一个什么大姐或者叫做大姐大的家伙,其次,有个墓地,听起来像是骨头架子的巢穴。“我就是我啊,你是谁,怎么会冒充大姐大的?”这个骨头架子看起来有些大脑短路的样子,石正也难得这么开心的玩一玩。“俺是小跟班,当然认识大姐大,要不怎么会叫做小跟班。那个我,”小跟班是真糊涂,它竟以为石正的名字叫做“我”,虽然叫起来别扭,它还是信以为真了:“我,你怎么认识大姐大的?”“我,怎么就不能认识大姐大?”石正快笑喷了。早听说骷髅的脑子简单不会拐弯,但像这个小跟班这样的脑子,恐怕也算得上极品了。“也对,俺能认识大姐大,你这个我当然也能认识大姐大。”小跟班晃了晃石正松开的脖子,颈椎骨发出嘎巴的声音。“是啊,我这个我当然可以认识大姐大。大姐大呢,快带我去找她!”石正暗自运起已经很强悍的内力,快速的几个大循环,这才憋住了没笑出声来。“不对,大姐大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墓地,你这个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小跟班笑了起来,声音很难听,就像指甲刮过墙壁的声音。“嘿嘿,你这个我是骗俺的!”原来它不傻啊!小跟班不傻,石正更不傻,立即拿出早已盘算好的计划,假装看了看天色:“小跟班,天都快亮了,你再不带我这个我回墓地,难道是想变成一堆白花花的小泥滩?”小跟班确实不傻,不过它的轴劲实在是一绝——注意力绝对只专注在一件事情上。石正一提天亮的事情,它立即急了。“小泥滩倒是不怕,不过,要是耽误了大姐大的事情,只怕小跟班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走走走,快些走!”它嘟嘟囔囔的,动作却变得飞快。要是刚才它使用这种速度,那个骷髅兵只怕不用三个回合就被它放倒了。…………黄金城是四方建制。城中心是夏卡大帝的宫殿。城北是繁华的商业区,整个大陆的商业交易额,一多半都发生在那里。城西是达官显贵们居住的地方,那里有重兵守卫,石正几次碰壁就是在那里。城东是一片辽阔的墓地,当然,那是皇族与显贵们的墓地,贫民百姓是不需要墓地的,他们死后只用草席一卷,扔到城外就可以了。城南是低贱的市民们的居住地,石头房屋杂乱无章,即便是在最黑暗的黎明前夕,这里依然是鸡犬之声相闻,中间还不时传来几句大人骂孩子,老公打媳妇,以及嘿咻嘿咻的声音。小跟班领着石正,就穿梭在城南的这一片民生大计中。一路上小跟班都在自言自语,说的多半是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石正倒是听了个明白,发现小跟班似乎很迷惑关于“你这个我”和“我这个我”的名字问题,用两个不同的身份在自己进行着争论,间或,还赞美几句自己小跟班这个名字的大气。至于梦一场里面的战斗,似乎它已经忘了或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令石正很是有些好奇:一个刚刚经历生死的骷髅,居然着迷的是语言和哲学的问题,而不是末世中大家最关注的生死悬念?小跟班钻近了一栋低矮的石头房子,那房子矮得连小个子的小跟班都要弯下腰才能进得去。石正默默在心里记住了房子的位置。这个墓地有些离奇,居然不在城东面,不知道是否有些玄虚,或许以后还需要再来一次?小跟班掀开了屋子角落里的一个暗门,动作熟练的就像握刀法之于石正。它也不回头看石正一眼,嗖的一声就滑了下去。石正学着小跟班的样子也滑了下来。没想到,低矮的石头屋子下面,竟然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开阔空间。一座有五个桥孔的石头桥,横跨过不知道是已经干涸还是本来就干涸的石头河床。五孔桥的那一边,是一座雄伟高踞白色石头的牌坊,上面精雕细琢的是龙和狮子的浮雕。那雕刻的刀法甚是精湛,让石正这个痴迷于刀的刺客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回到了经历过的一幕幕战斗场面中。白色石头牌坊边上,有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的文字石正并不认识,都是些细小的蝌蚪形象。石正轻轻用手抚摸,那应该是上古的上古流传下来的吧,竟然能穿越漫长的时间还保留得如此的完整。眼睛曾说时间会改变一切,在这里至少不是吧。石正跟着小跟班摇摇晃晃的身子,一路穿过了无数的门洞与通道,看见了或高或低的石头房子。这些房子与黄金城的完全两样,充满了伶俐的趣味与森严的法度,结构或简单或繁复,但无一例外的浑然天成,看不出背离平衡的丝毫迹象。石正在心里感慨,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过这么辉煌的建筑文明啊。而且,这个文明与眼睛在梦中向自己展示的也是大不一样。他没有去考虑是不是在眼睛经历的文明之前,还有过别的文明存在。因为,走过一条长长的斜坡之后,一座看似高耸入云但其实高度有限的宫殿出现在了石正眼前。说它看似高耸入云,是因为它的结构呈现出一种鸟瞰众生的压迫感,像一只悲悯的眼睛,注视着苍茫大地上的生离死别,既无奈又泰然。而实际上,根据石正的目测,它的高度不会超过二十米。当然,在地底下出现二十米高的宫殿建筑,这已经够高了,但仍然和它看起来的高度相距甚远。小跟班竖着细细的食指骨,在自己豁开的大嘴上下牙间比划了一个静音的动作,说道:“今天回来早了点,别出声,吵了大姐大俺可就惨了。”石正这时候已经没有注意小跟班,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另一件令他震撼的事情上了。宫殿之中,有一种奇异的能量感觉。这里的平衡似乎是倾斜的。一踏进大殿,石正就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开始加速循环,而且,这种加速并不正常。它们每循环一圈,就在自己身体正面的经络里留下一些残留,而且越来越多,渐渐的,静脉里的循环的内力已经明显的变少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前面有一块巨大的吸能装置,它饥渴的吸收着自己身上的能量。这样下去,自己身上的内力肯定会出问题的。石正想找到原因,却发现不仅是自己,整个大典之中,所有游离的零散能量,都在向一个方向汇集。那里,就像是能量漩涡的中心。漩涡的中心,突出的一块石板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形模样的物件。这是一个完全由乳白色的小石片组成的人形,密集的石片之间,有淡淡的金光闪现。那些能量,就沿着金光的方向,向着人形的眉心汇聚。那股吸力越来越大,已经牵扯着石正的身体隐隐有向前的趋势。石正下意识的抵抗,却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竟然摔倒在了坚硬的石头地面上。石头地面冰凉的感觉让石正的神志立即清醒了。他没有可以反抗,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这是侠客行中的练气功夫,石正顺其自然的使了出来,竟发现躺在地上练气,比端坐的时候还要顺畅。石正不知道,眼睛也不知道,所谓“五岳倒为轻”,本身不仅是说在练气吐纳的时候,要将巨大的表象幻化为心中的飘若浮沉的渺小,这样才可以达到须弥纳于芥子的一目了然。其实,当初开发这套内力系统的那位前辈,其实是一个很懒散的家伙。平日里,这家伙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趴着绝不仰着。所以,他研发的功夫,躺着修炼的效果,会远远大于正常的坐姿。所以,石正这一躺下运气,竟无意中暗合了这套练气功法的要旨。内力在体内有些凝滞的状态,开始渐渐有了些恢复。小跟班却好像根本没有受到那个漩涡的吸引。它摇摇晃晃的走道大殿的一侧,将身上叮当作响的瓶瓶罐罐小心地放在一个石头桌子上,又找了块破布,仔细地将自己身上的骨头架子擦了又擦,直到泛出青色的磷光才罢手。它咧着嘴,上下牙不停的碰击,发出咯咯的声音,嘴里还哼着一首不成调的小曲,晃向了石正。这时候,石正的内力运行正是关键的时刻,只要再有一小会儿时间,他就能摆脱漩涡的吸力,从容的站起来。可是,小跟班这时候的神态,分明像是洋洋得意地走向卧榻的恩客,正在为算计了许久的美人儿终于落入老子的手心而兴奋。一步错,步步错。石正苦笑。自己愿意为骨头架子是一只小肥羊,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更像那待宰的一只。*********************************************************************今天第二更可能要晚一些,因为要出去办些事。不好意思。支持的请继续推荐。

第十五章 同归于尽

    骨头架子还在晃晃悠悠的接近石正,它虽然不着急,可是石正心里却很着急。因为,刚刚已经快要平复的内力循环,这时候向着小跟班的方向,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你这个我,你怎么会躺在地上了呢?大姐大说俺一不注意就会出状况,原来不是说俺会出状况,而是说的别人出状况啊!”小跟班还在絮絮叨叨。在宫殿之中,它的动作没有先前那么迅速了,慢吞吞的担有条有理,很有些从容的大家风范。可是石正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小跟班的动作越慢,他感受到的吸力就越大。先前的那个漩涡,它的吸力是全方位的,针对的是整个宫殿中的能量,因此到了石正这里,吸力并没有因为石正的反抗而加强。而小跟班的对石正内力的吸引,则是指向性非常强的,它就是为了新手石正的能量。石正已经没有能力分神去考虑其他问题了,他的精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内力循环上。五岳倒为轻,这一次石正倒下了,恐怕是彻底就要化为轻飘飘的魂魄了。石正错了。小跟班吸收的,其实并不是能量,或者说其实只是能量的一种。那就是魂魄的力量,如果真的被它得逞,只怕石正连轻飘飘的存在都成了妄想。传说,在很久以前的远古,那时候的骷髅,它们是依靠吸收魂魄的方式来壮大自己的。灵魂对于它们,不仅是甘美的食物,还是强大自己的唯一途径。不过,这种成长方式在末日世界早已经失传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糊涂又精明的骨头架子身上,却重新展现了远古的可能。这样的灵魂摄取,石正无法抵御。而且,就在不知不觉中,就好像受到了冥冥中的蛊惑,石正竞放弃了挣扎。石正静静地看着小跟班,他算计着小跟班于自己之间正在缩短的距离,算计着自己与生命终点的距离。人之将死,据说会有很多的想法。石正面临着死之将近,心里面却空白的像一张白纸。他没有想起叔叔,没有想起嘎嘎,甚至没有想起晏七他们那些伙伴。所谓的寻找基地以及身世的秘密,在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候,这些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现在,石正只是感觉到一种行将结束的轻松解脱。就在小跟班低下身子,凑近石正面前时。就在小跟班呼吸中带着冰冷与幽寒的气息已经喷吐到石正的脸上时。就在石正感觉有种微妙的东西正在接近自己,而且近得已经放不进去一张白纸时。那个躺在石板上的人形石头突然动了动。在寂静的地宫中,在小跟班趾骨与地面刮出锋利的响声中,上千的石片与石片相撞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也许是因为魂飞魄散迫在眉睫,石正的感觉更加细腻了。这时候,一瞬间对于他,就是一生那么长。所以,从第一片石片的声音开始,他清楚地聆听到了整个过程。开始的时候,是很轻的一声摩擦声,然后带动了金色丝线,金色丝线又带动了另一片石片。就在两个石片发出轻轻的清脆声的同时,下一片摩擦与丝线的带动又出现了,继而,越来越多的声音高高低低的汇聚在了一起,在空间中形成了一个微小而完整的声音世界……石正的感觉是一生那么漫长,因为他的一生立即就要结束。然而实际上,这些声音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响起来的,时间短促,犹如白驹过隙。这白驹过隙的一阵声响,却让小跟班立即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它嗖的回转了身,动作比石正的事了拂衣去一点都不慢。“大姐大,你回来啦!”小跟班的声音突兀的高了个八度。一架从来说换就含混不清而且低沉浑浊的骨头架子,突然间发出高八度的声音,而且是在一个空旷的地下宫殿中。虽然在这个声音之前,是一片天籁般的乐声齐鸣。但小跟班的这一声嚎叫,还是把石正从一片安详宁静中唤了回来。石正一找回活着的感觉,不屈不挠的斗志也立即回到了身上。他再一次全力循环内力,却发现随着小跟班的嚎叫,内力已经运转自如。死亡,就这样在匆忙间擦身而过了。死之怆然突然间来了又走,生之喜悦也就随之而来。石正在冰凉的石头地板上抬起了头,迎向他的,是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燃亮黑暗的第一束火光,又像是历劫重生后骤然看见的故土家乡。那种感觉明净而不染尘埃,无欲无求,却又把所有的力量传递给了对方。那双眼睛,裹在金丝玉片之中。金丝的耀眼,掩不去她的富贵荣华,品性自高。玉片的纯洁,遮不住她的冰清玉洁,遗世独立。“小跟班,你又失去控制了。”就好像是旷野上的一缕清风,又好像是尘埃中的一声轻叹。话音袅袅而过,落下了一地的余音悠长。石正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刚刚从某种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原因,还是那双眼睛那个声音真的是有魔力。反正,这一刹,一向坚韧的他,内心无故升起了一团痴迷纠缠,竞想要跟着这双眼睛走完漫漫长途,竞想要听着那个声音把他乡当作故乡。“大姐大,俺没有失控啊!俺是想把他这个我拉起来。”小跟班急忙解释。它的态度中,既有绝对的服从,又有亲切的委屈。“他这个我?”金丝玉片妆成的人形中,一双洁白的手伸了出来,它们轻轻拨开颈部的一个机关,然后,玉片坠落到地上,一个少女从金丝玉片中长身而立。这是一个身穿一袭白色轻纱的少女。她的岁数不大,看起来最多和石正的年纪相仿。清淡的一张脸庞上,眉眼间的风情像春日午后远远的一片深绿,在云遮雾绕中依然那么清晰。这是一张绝世画工用一生的呕心沥血都不可能追求到的容颜,她也许并不美丽,但是她那样自然,自然得五官的每一种搭配都秒到巅峰,自然得她的每一种神情都好像牵动着空气也更着她流动。石正被震撼了。他甚至没有去留意那袭白纱下隐约的玲珑身段。一个看尽过远古沧桑的末世刺客,一个行走在冰冷变异大地上的淡漠青年,他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经历了太多别人的故事,一颗心,早就像斑驳着岁月痕迹的磐石那般坚硬。而此刻,打动他的,竟然只是一张脸庞就已经足够。而这张脸庞上的内容,是如此的云淡风轻。“什么他这个我?”少女皱了皱眉,像是春风吹皱了湖水,荡漾的全是风情。小跟班立即像捡到了宝贝的孩子,状态雀跃:“大姐大,这个家伙,他说他认识你啊!”看见那少女有些茫然,小跟班立即明白自己受骗了。它猛地转过身,骨头架子罕见的轻巧敏捷,伸出锋利的爪子抓向了石正的颈部。石正虽然被那少女的容颜震撼,但刺客的觉悟还是一直存在的。他看都没看小跟班,脚下滴溜溜的一个旋转,身子已经转到了小跟班和少女之间。小跟班大怒。它对这石正张大了嘴,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立即让石正又感觉到了刚才那种无能为力。不过这一次,随着那少女的一声轻斥“住手”,吸力戛然而止。石正背对着少女,面对着小跟班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窝,手已经抚上了刀柄。按照他的决绝性格,换作平时手中的刀锋早已经锃然出鞘,可是现在他之所以还在等待,并非因为自己还没找到对付小跟班的办法,而是因为刚才那股吸力的戛然而止,石正感觉到并不是来自小跟班的意愿,而是来自自己身后那少女的能量。对于石正来说,这是一种庞大而且未知的能量。它以一种瞬息即至的方式切断了小跟班与自己的能量联系。最可怕的是,这种能量好像本身就存在在自己和小跟班之间,那少女所做的,只是呼唤并显示出了它们的力量罢了。对于强大的力量保持足够的敬畏,对于强者则是尊敬的同时更保持悍然的战斗意志。这是石正对敌时的两大立身原则。那少女一边展示出强大的力量,一边却是淡定自若的样子,这让石正很难自处。另外,他隐隐感到,小跟班的力量,与这个浩大的地下墓穴有着一种神秘的关联。所以,他的手已经在刀柄上,但是他的心中还没有刀锋。“就是他这个我,。”小跟班愤怒的指着石正嘶吼,它的嗓音本来就不好听,现在更加难听了。“你这个我,你为什么要骗俺?俺告诉你这个我,要想欺负大姐大的话,先要踏着俺的尸骨才行!”小跟班流露出浓浓的情绪。原来,它并不是生气石正欺骗了它,而是以为石正会伤害那少女。这个时而聪明异常,时而糊涂万分的骨头架子,让石正有些啼笑皆非。抱定了打劫的目的而来,先是被地下墓地那些看不出年代背景的建筑多迷惑,接下来又为小跟班那神奇的力量所牵制,现在,石正心里被那少女优雅姿态的诱惑已经被小跟班荒唐的性格产生的恶搞效果所替代,他也因此恢复了冷静。要想伤害那少女吗?且不说自己对她的好感,单论那少女控制大殿中能量的方式,就让石正觉得这种想法只是个笑话。偏偏小跟班认真得要命,它虎视眈眈的看着石正,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少女很了解小跟班胡搅蛮缠的本事,所以放弃了对它的追问,反而面向石正。少女这一问,让石正回转过头去。而这一转头,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容让石正脑子轰的一响,一直隐藏在他胸前的瑞亚大师雕像竟毫无征兆的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把石正的思绪拉入到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幻象。金戈铁马,蹄声踏踏;杨柳残月,箫笛悠扬。那是一片广袤而富庶的大地,那是一群聪颖而辛勤的人群。战火一轮一轮的燃起,高楼大厦于瞬间倾塌,雕梁画栋冷对着无尽的苍茫。是有一些不知道究竟的因果吧,轮回中翻开了记忆的书角,掀出来的,是万般柔情也遮不住的冷血离丧,描上了金边的绣像,露出了线头折断后支离破碎的残照。石正的情绪,跟着巨大画卷的翻动时紧时松,一会儿如对酒当歌的酣畅,一会儿如形单影只的凄凉。从前在梦中,石正也曾无数次领略那个热血年代的风景,但那时,他似乎还有很多的时间,多得可以任意的挥霍。这一回,所有的一切,来得如急风骤雨,去得如雁过无痕,匆促间犹如有一只无形的时间之手,紧紧地捏住了石正的心脏。一切都留不住,一切都不可挽回。这就是瑞亚大师雕像传递出来的警示。石正的心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两个淡雅的句子,淡雅如八行本上娟秀的行草: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再向大家推荐一本好书:《轻功混异界》: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因为3D网游出现BUG,穿越到光明大陆。在这个崇尚武力和魔法的大陆上,既无魔法天赋又无法修习武技的他,虽然出生豪门却受尽欺负。然而,在网游中获得的辅助技能—轻功秘诀,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修炼法门—九阳神功,让他成为真正的强者。链接:

第十七章 踩!

    石正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稀里糊涂的点那么一下头,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满脸的花白络腮胡须,甚是威猛。但说话却细声细气,而且一见面,就向石正鞠了一个躬。

    “唉呀,史家三少爷啊,您可真的是难找!快请随小人去府里,老夫人的病就等着您妙手回春了!”

    史家三少爷?石正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史家三少爷,而且,他还恰巧是一个什么黑曜魔法师?石正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他只记得眼睛说过,所有的巧合,都一定隐藏了必然在其中。那么,这里的必然是什么?

    “来人,备轿!”络腮胡子大喊了一声,而且对先前邀请石正上马的骑士很不满:“怎么可以请一位天赋魔法师骑马呢?我看你们的皮又痒痒了吧?回去找都统领自领二十皮鞭吧!”

    骑士们看起来很畏惧络腮胡子,立即毕恭毕敬的行礼回答:“是,朱公!”

    于是,石正坐上了一乘青衣小轿,在两个脚步如飞的汉子的肩上,晃悠悠的跟着大家原路返回。那些骑士早已分列两侧,沉默而肃穆,与来时的喧嚣迥然两样,但凛然的气质丝毫不变。

    这是一座大门很高的府第。光是门前的台阶,就有十三阶之多。石正留意数了数,因为他在街头巷尾的打探中,知道了夏卡帝国的官阶,光看门前的台阶就知道了。有首童谣唱到:金十三,银十一,铜九铁七剩垃圾。意思就是说在夏卡帝国,十三阶台阶的人家,都是宫廷外最高的阶层,这些家族把握着夏卡帝国的政治经济命脉,只手可以擎天。难怪在平日里宁静的黄金城西区,这家人可以为了一个老夫人的身体到处喧哗,甚至调用铁骑的力量。

    门第高贵,但门楣上却朴素异常。既没有矮人工匠精心雕琢的众生像,也没有镶金戴银的彩绘,而是黑石本色的黑。只在大门的两侧,各自立了一个两人高大的石头狮子雕像,门前挂着一块大匾,上面写着“临王府”三个草草的大字。

    对于书法石正没有研究。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三个大字挂在这里有些诡异。因为这三个字站没站相,坐没坐姿,仅仅只是可以被人勉强辨认而已。写这三个字的人,身份应该非同小可!石正作出了判断。

    从阶前落轿,石正跟着那个络腮胡子朱公进了大门。大门内是一块高大的影壁墙,墙上面用端庄的楷书写着八个大字:百鬼辟易,如朕亲临。这八个字明明是最寻常的楷书,却自有一种庄严肃穆。就像一个威风八面的上将军在临敌阵前,那种严谨的法度与百战而来的威势,都在铁画银钩之中。

    这八个字的笔迹石正却是认得,因为在黄金城的大街小巷中,甚至你偶然抬头看见一处高屋建瓴的公共厕所,都有可能看见这位老先生的字迹。这位老先生,就是夏卡帝国的开国大帝,史称夏卡一世的第一代铁血君王。

    传说,夏卡一世小时候的某位授业恩师曾经是远古东方文明的追慕者,这也造就了夏卡一世对那些传奇般的文化的景仰。他建立宏大帝国的时候正值壮年,还有很多空闲时间,因此命令威震四海的夏卡铁骑全部去做了挖掘工——开发寻找远古东方文明的遗迹。若干年后,当年雄姿英发的铁骑们都已经白发苍苍的时候,终于在某地挖掘出了一片全部刻划在石碑上的古文字群。夏卡帝国有个玩笑话,说夏卡铁骑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恐怕现在的世界上,早就没了这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取而代之的,应该是一支装备着精良战争凶器的精英挖掘队。

    碑林出土的时候,写得一手漂亮颜体字的夏卡一世早已经与世长辞。可是偏偏继位的夏卡二世是一个更加狂热的远古东方文明追求者。他命令整个帝国的奇人异士,经过经年不懈的努力,终于破译了全部碑林的文字,并一意孤行的把这些文字定为了国语,敕令全国上下必须执行。

    那时候,被酒精泡大了舌头的矮人族,因为在三年一试的国语初级标准评定中,不会念“人之初性本善”而不能达标,曾经遭到了一个村一个村的屠杀。这是夏卡帝国一向的铁血作风,与远古东方文明无关。

    这样做的结果是,今天的末世大陆上,连操着京片子的鬼族都可能见得到,但矮人却衰落得寥寥无几。

    石正看到这八个字,明白了先前朱公称谓“临王府”的缘由。原来这是与夏卡一世共同打下诺大江山的白衣王爷临白衣的府邸啊!难怪有这么大的谱。

    白衣王爷临白衣,一个出身贫寒的普通人,年轻时抱着一腔济世热血加入到当时还是一个小领主的夏卡一世的阵容中,凭借天纵英才为夏卡帝国的开疆拓土机关算尽,成就了他的一世伟业。是夏卡一世唯一信任的伙伴,也是夏卡帝国众多一等王爷中最特殊的存在。

    虽然昔人已逝,但当年的江山仍在,临白衣临终时给后代子孙留下的“不问政不参政”的六字箴言仍在。他的后人严格遵守了他的教诲,千百年来,除了在军队中出任军职,绝不居庙堂之高而避祸江湖之远,因而成为了夏卡帝国万世不倒的传奇。

    现在,石正就走在这个传奇之中。

    临王府占地辽阔,比邻夏卡皇宫,房屋都是惊人相同的高大,走在其间,每一处景致都与上一处很相似,让人有迷宫的感觉。当然,这是一个朴素的迷宫,一如白衣王爷昔年朴素的思想。

    石正跟着络腮胡子朱公来到一间大屋子内,屋子里与院落中却大不一样。

    房顶是巨大的玻璃气窗,将天空的光影疏而不漏的一一引进了屋子里。一面冲南的高大墙壁上,在临近屋顶的地方和接近地面的地方,各有一个一拳大小的气孔,这是为了流动屋内的空气而设置的——屋子里空气的清新,大概就是因此而来。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多得有些碍事的家具都是年代久远的红木制成,式样古朴而简洁,透出端庄大气。

    朱公向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的石正说道:“三少,您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请示王爷。”

    说罢拍了拍手掌,屋子里顿时多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婀娜少女。这些少女就像是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以石正的眼力,竟然没发现她们先前藏身何处!

    少女们年纪都不大,虽不如隐女那般风情万种,但胜在个个淡雅宜人。她们一出来,立即围住了石正,梳头的梳头,擦脸的擦脸,把石正窘得手脚都没有地方可放。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竟然连身藏巨额财产的魔法师长袍都被脱了去,换上了一身更加合身的黑色长袍。

    朱公从外面再次走了进来,看见玉树临风面色红润的石正,眼睛一亮,就像猫看见了老鼠:“呵呵,先前我还担心三少的身材有些发福了,想不到数年多未见,三少风采如昔啊!风采如昔啊!”

    石正有些被捉弄得火大,想发作,可是自己的财产已不知被藏在了何处,不想发作吧,又觉得此事实在处处透着诡秘,自己一向后发制人的机会竟然被人武断的利用一个误会全部化解了。

    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看看这些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石正又被领进了另一间大小设施仿佛的屋子里。一个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背对着自己,听见脚步声传来,那男子立即回头,快步走向石正,一双如女子般柔软的双手握住了石正握惯生死的双手。

    “贤侄啊,本王可算找到你了!”那男子个头不高,肤色有些发黑,大约四十上下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一代的临王爷了。他上下端详着石正,眼神里可没有半分熟悉的感觉。

    “多年未见了,贤侄一向可好?”双方坐下后,临王爷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嘬饮了一小口,那模样不像是在喝水,反而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石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在等待,等待这个装模作样的临王爷亮出底牌。

    临王爷倒是不急不躁,他小心地饮着茶水,好像那个茶杯里有些什么非常诱人的风光。良久,他才不紧不慢地说:

    “贤侄,你也知道家母的身体一向不好。十年前,要不是你父亲用黑曜石压制了家母体内的负面能量,恐怕今天本王早已不能再孝顺她老人家了。前年得知你父亲操劳过度,散手人寰,本王心中这个悲恸啊!可惜了一代贤医,医得了世间百病,却医不了自己的宿疾。对了,你父亲的心脏有先天的疾病,这个贤侄你是知道的吧?”

    如果说这是一场戏,临王爷就是台上唱做俱佳的戏子,而石正就是那不会进入戏中悲喜的冷漠看客。连七尺男儿络腮胡子的朱公都站在一旁跟着临王爷唏嘘,石正这个莫名其妙的史三少,却依然面无表情。

    “家母当年为了庇护落难的太子,嗯,也就是今天的夏卡大帝,”临王爷向天一揖,算是表明了对夏卡大帝的敬意,“曾遭到鬼族的暗算,体内的负能量无法排解,常年经受严寒的折磨。最近几年,这个病症愈发厉害了起来。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那块黑曜石已经不能吸收更多的负能量了。这一次请你来,就是想要借贤侄之手,将这块黑曜石戴在家母的右手之上。”

    临王爷从怀中掏出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石头,朱公接过来递给了石正。

    这是一块纯正黑色的石头,形状及不规则,每一个断面看上去都像只贝壳。石正握在右手里,感觉到有些丝丝缕缕的吸力,正在吸取自己身上的某些能量。这种吸取很缓慢,几乎感觉不到能量的流失。不过石正因为体内的内力循环早已有了些气候,能够清楚地感觉经络中的一些杂质正在被吸出体外。

    这确实是一块吸取负能量的石头。可是,既然有了这块石头,为什么还要假手自己这么个明知道的西贝货呢?石正不解,等待着临王爷的解释。

    “最近几年,因为家母的病愈发沉重了,大帝感念当年家母的帮助,委派了阿尔忒弥斯殿下不辞劳苦,定期用时间停顿的方法来延缓恶疾的发作。时间停顿固然能够治表,但长期用此方法,家母的心智却大大的衰退了。她现在一方面仍保持着神志的清醒,但另一方面却不时回到往昔的时光中。活在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中,那种混乱,不仅对于家母,对于我们这些家人,都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感受啊!”

    阿尔忒弥斯殿下?石正心头一喜,感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一个多月来昼伏夜出都没有找到的目标,想不到竟这样轻轻松松的出现了。他之所以在进入临王府后一派百依百顺的样子,就是在心中希望这个临王爷或许与阿尔忒弥斯有些什么关联,没想到这个关联不仅存在,而且还如此直接。

    “听说贤侄这次到帝都来,身上还携带了不少钱财。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还是不要污了贤侄的高洁品性才好。本王先给你收起来了。待得家母痊愈之时,再加倍奉还可好?”

    明明是一句威胁,也是一句利诱,从临王爷口中说出来,偏偏是如此冠冕堂皇。

    这个事件中,或许还有什么关键的隐情,但石正已不想多问了,因为那些似乎与自己此行的目的没什么关系;因为临王爷已经又端起了茶杯,全神贯注的看着那里面的风景。

第十八章 命运的转折

    金城地处怒河和宁河交会的怒宁三角洲,这里四季如世的一些变异植物与石正梦中的风景大相径庭外,这里的一切,都不啻为一个景致怡人、适合居住的好去处。

    但就在这样的好去处中,却有这么一个屋子。一年四季都有人用炭火在它的房屋四周烘烤,昼夜不息。一条笔直而开阔的道路直通某个高大的门洞,每日里,无数的车架在道路上面急速而安静的穿行。动作迅捷而悄无声息的汉子们,他们卸下柴火,送走灰烬,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石正就站在这个屋子的外面。

    黑曜石握在手中,四级长刀早就藏在了黄金城外某个偏僻的地方。腰间除了那把黑色的匕首,还捆着那个PSP。现在的石正,与刚从废墟中出来时已经完全是两个样子。

    黑色的魔法师长袍从头到脚,遮盖了晶莹剔透的白色肌肤,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被侍女们用金色的丝线一丝不芶的绑在了脑后,露出开阔而饱满的前额。一双黑色的眼睛,因为经历了更多风雨的原因吧,原先的光芒毕露变成了深邃的含蓄,只有偶尔无意的一瞥,才会露出这个男子的刚毅果决,隐忍坚强。

    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谁会相信,这么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他双手中染过的鲜血,即便流入怒河,也会泛起很长一段的红色。谁会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地谦和个性,当他爆发的时候。掀起来地腥风血雨会连青阳山脉的云雾都会被遮掩去形迹。

    石正按照朱公的吩咐,低着头,在被烈火灼烧的屋子前轻声地说:“老夫人,史家老三奉父命前来探访。”

    “什么史家老三?你们去告诉临青阳那个骗子,叫他少找些废物来糊弄老娘!想知道临白衣的秘密,我呸,叫他下辈子好好投胎吧!”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一声少女的尖叫。四下里生火地汉子们个个神情漠然,似乎早看惯了这一幕。

    石正顺着一个大汉用木棍推开的石头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温度非常高,连石正都有些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运起三杯吐然诺,这才平息了些些心头的烦躁。

    屋子里的格局和别地屋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没有了珍贵的红木家具。一张高高垫起来的大床摆在屋子正中央,几个面容憔悴头发焦黄的侍女跪在石板地面上支起来的木头架子上。正在小心翼翼的收拾一地的碎片。

    这么热的屋子里,一个还在哆哆嗦嗦的老妇人,她躺在深深的被褥里面,伸出半个脑袋,青色地长发没有半点被火烤地卷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在了石正脸上。

    “原来是想找个小帅哥来对付老娘?当年这黄金城中人五人六的那些帅哥,哪一个老娘没睡过?你们回去问问现在那个叫夏卡地,当初要不是看他一副好皮囊,老娘会替他受罪吗?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做了大帝了。知道当初给老娘说得太多了,想叫老娘去死!呸。老娘偏生要活得好好地。看他这个纸糊的帝国怎么倒下!”

    石正自己找了个高高地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并非真的是为这个什么老夫人治病。而是要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与阿尔忒弥斯的再度相遇。不过,从那老妇人骂骂咧咧的话中,石正也大概揣摩到了一些究竟。

    只怕这个老妇人年轻时和不少男子都有过交集,因此想来她那时候至少有着倾国倾城的外貌或者难以言传的绝技?她和现在的夏卡大帝的关系恐怕也不是临王爷说的那么简单,她确实曾救过夏卡大帝,但二人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隐秘。这些隐秘,导致了夏卡大帝即位后想置她于死地。

    这么看来,自己这个冒充的神医史三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石正有些明白了临王爷的用意。他并不是随便找来的自己。长街上的人声喧哗,是一场演给世人的戏,不管知情和不知情的,统统都要得知临王爷为了母亲的身体费尽了心思,甚至已经到了不顾礼仪的地步。自己一个孤身独行的魔法师,又长得还算不差,这两个条件导致了自己被临王府的管家朱公看中,临王爷才不管自己是谁,只要把自己送进他母亲的屋子就可以了。

    至于黑曜石是否最终会佩戴到老妇人的右手上,戴上了固然好,戴不上石正也别想脱身,这珍贵的石头最后还是乖乖的留在了临王府中。而石正自己,那肯定是要被杀人灭口的结局。不管自己做到怎样的地步。

    人心啊,这才是世间最锋利的凶器!石正现在还能从容镇定,只不过因为他对自己的身手有充分的把握而已。不知道此刻自己端坐的这把椅子上,曾经有多少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旅人,已经在这里丢掉了一生。大概,他们都像眼前这个被烤昏过去的侍女吧,她被几个壮汉抬出去的时候,石正看见其他的侍女竟然没有哀伤的神态,只有对命运之神无助的绝望与漠然。

    “小帅哥,你这么坐着等可不是个办法。”被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大概是看石正的表现不同寻常,来了些兴趣。“这里的热度,连七级高手都坚持不了多久,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

    石正笑了笑。他的笑容是从嘴角开始的,慢慢蔓延到整个脸部,除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深如大海的宁静。

    “有点意思,哈哈,有点意思!”老妇人探出了头,一张白得透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皱纹,只有清晰可见地青筋在皮肤下蠕动。但就这么一探头之后。石正仿佛感觉到一阵热风拂过,他的脸上已经被一只冰凉地手抚摸了一下。定睛看时。那老妇人依然是原来的姿态,瑟缩在被褥之中。

    石正大。这是什么样的身法,竟然快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石正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心里的警惕却提升到了最高的级别。他的眼睛终于流出些神采,那是一只野兽在面临强敌时地神采。

    “哈哈,想不到小帅哥还有些门道!”老妇人嘴里说着哈哈,脸上却没有笑意。她森然的问:“你是谁的弟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练的是如玉功?”老妇人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似乎没有感觉到石正脸上传来明显的热度。“你是温如玉那贱人地弟子?”

    她突然抓起一个盛药的石碗,向着石正扔了过来,口中声嘶力竭的喊叫:“姓临的。你这个杂种,竟然叫贱人温如玉的弟子来羞辱老娘!老娘被你们欺负得还不够吗?”似乎一只碗还不解气,石正看见一个虚幻得像影子的身形在屋子里飘动,所到之处,能砸出来的一切小零碎物件到处乱飞——那老妇人状如疯狂,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准头。

    石正随手拨开飞向自己的明器,凝神观看那老妇人的身法,这才发现她体外散发着薄蒙蒙的一层青气,这层青气支撑着她娇小地身体。改变着她地方向。这。就是临王爷所说的负能量?

    石正小心释放出一股内力,现在地他。对万物皆可为刀地领悟已经不是在青阳山脉时可同日而语。一路追逐到黄金城的这些日子。他并没有放下自己地修炼。虽然比之在杰拉菲尔德的吞噬空间中那一记心意之刀还有遥远的距离,但眼前在这不到十米见方的屋子里。他勉强还可以触及到任何地方了。当然,内力还是不够使用,这样的触及需要消耗他很长的准备时间。

    内力凝聚的刀意刚一接触到那阵青气,浑然自成一体的青气立即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附着的地方,顺着刀意的方向向石正涌来。石正的胸口如遭到一记重锤闷击,体内川流不息的内力立即遭到了堤坝的阻拦,脸上的白皙瞬间变成了血红,身边的温度也随即变成了灼热,连发丝都要卷曲。

    那老妇人本来还在疯狂中飘行,青气的流失使她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了地面上的木头架子上。她从一头散乱的青丝中抬起头,看着红着脸的帅哥,目光中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惊喜。

    石正在胸口遭到重击后,立即收回了刀意,全力以赴的试图驱逐闯入体内的冰冷气息。内力循环受阻,他刻意将内力在堤坝前蓄势,想要凭借继续的力量一举突破阻拦。可是,就在他蓄势待发的一瞬间,石正胸前瑞亚大师的雕像却同时也发出一股力量进入了石正的体内。

    在墓穴宫殿中,因为那些陌生年代的幻象,瑞亚大师雕像与镰刀胸前圆形石头的交流石正并没有看见,这一回,他清晰地感到了雕像中淡泊宁静的力量。这股力量本身并不强大,与石正的内力相比,甚至简直就是涓涓细流与长江大河的比较。可是,这股力量流入体内后,却没有与石正的内力汇聚合流,它们直奔冰冷气息筑成的堤坝,如水滴石穿,又如相生相克,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堤坝的防线,让石正汇聚的内力立即找到了缺口。堤坝瞬间崩塌。

    这时候,石正右手一直紧握的那块指甲大小的黑曜石也发生了变化。它就象鲸吸长空一般,发出巨大的吸力,一举将溃退的冰冷气息吸出了石正的身体。黑曜石就像是一只眨巴了一下的眼睛,光芒乍现一刹,又恢复了石头原有的朴实。

    “你不是温如玉的弟子,你也不是史家那些杂碎的后人,你是谁?”老妇人蜷曲在木头架子上,浑身冷得发抖。一旁的侍女抱着被褥冲过来,却被她挥手扬到了墙壁之上,口中一屡鲜红流出,眼见得是活不了了。

    “你的病,也不是什么负能量,你为什么要伪装?”这一个来回的交锋,尤其是内力之间的激战,石正已经了然所谓的负能量,更可能是练功走火产生的经络异常。这些日子他苦修内力循环,发现了人体经络与大自然一样,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关系。有阳刚就有阴柔,只有二者对立统一,方才能滋生壮大。这个老妇人恐怕修炼的是阴寒的气息,这些气息过于强大时,它们压制住了老妇人体内的阳刚之气,造成了她无法自我解脱的病态。

    石正却没有想,连眼睛都照不到线索的内力循环,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存在的可能?

    “什么负能量?你是听姓临的那个小兔崽子还是叫夏卡的那个忘恩负义的狗贼说的?老娘这个病,不过是因为年轻时阅人太多落下的毛病,什么时候老娘伪装过了?”

    老妇人哈哈大笑,声音高亢而尖利:“老娘不过就是一个花痴,偏偏这些王八蛋非要掩饰!花痴有什么不好,嫌老娘不干净,别来和老娘睡啊!这些臭男人,躲不开自己的欲望,偏生还要装孙子,装什么大尾巴鹰!”

    石正哑然。事情涉及了男女之间的秘辛,他反而有些不太懂了。不过,隐隐有股线索在提醒他,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匆忙间回顾自己经历的主要往事,那些往事不多,每一个都还刻骨铭心。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时光走廊中的那个半老徐娘,想起了那些瞎了双眼象鲜花瞬间枯萎的隐女。也许只有她们,才和这个老妇人经历过类似的生命。

    “你,是隐族?”石正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问了一句。因为,那个解说预言中飘缈的歌声,还时时萦绕在他的心里。他可以去抗拒自己的宿命,但前提是必须找到宿命的轨迹。

第十九章 艾蕾希娅的难题(两章合一)

    隐族是什么东西!”老妇人冷冷的笑道:“那只不过人罢了!她们以为和男人睡觉就能控制男人,嘿嘿,男人,哪一个不是提起裤子就翻脸的垃圾?”

    “倒是你这个小帅哥,你怎么做到的?”看见石正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老妇人又补充道:“你明明不是修炼的如玉功,怎么会像温如玉那贱人一样可以转换能量?”

    “什么是转换能量?”石正知道老妇人说的是刚才自己用刀意吸取青气的事情。可是瑞亚大师雕像中存在的古怪,他自己也不明白。第一次拿起这个雕像的时候,自己只是因为感觉到许多年前的瑞亚大师,那个端坐城池中的女子,她手指间轻轻扬起的风云变幻,似乎和自己的感觉中某些东西隐隐合拍,让自己产生了一种穿越千万年时空,却同呼吸共命运的惺惺相惜。

    “青煞,是一种刻骨的毒素,是传说中那些无所不在虚无缥缈的圣族对凡人的控制。其实那些圣族只怕根本就不存在,它们只不过是圣堂的那些骗子用来操纵世人的借口而已。老娘中了这么多年青煞的毒害,别的不懂,这个道理还是想明白了的!”

    哦,原来那种青气叫做青煞。石正第一次在末日世界中听见有人用这种轻蔑的态度谈起圣族,不过他自己本身并不是存在于末世的神系文化中的,所以也没有觉得什么大不敬。他这个态度,显然获得了老妇人的激赏。

    “不要去相信那些命运。那些都是扯淡地东西。”老妇人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对石正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从来就只有强者地道理,没有弱者的选择。哈哈!”

    她的笑声凄惨,说话声时断时续:“临白衣又怎样,夏卡又怎样,他们高高在上,好像制定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他们又何尝不是苦命的家伙!夏卡挖了那么多的坟墓地穴。你以为他真的是敬仰什么远古东方文明?放屁!他不过是在寻找依据,想对抗圣堂地压力,想成就真正一统天下的霸业罢了!你看见门口牌匾上那几个字了吧?哪一个字写得像是一个敬仰远古文明的人写的?夏卡大帝,世世代代都背着一个包袱,那就是要冒充斯文。说起来,他们比临白衣还要可怜。临白衣手握着夏卡一直寻找的东西。偏偏秘而不宣,夏卡也就世世代代的要守护临白衣后人地安全。临白衣,他才是夏卡帝国真正的王者。”

    “什么是能量转换?”石正对夏卡帝国的内幕没什么兴趣。这个老妇人的逻辑很混乱,他不得不又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因为瑞亚大师雕像中的能量,因为瑞亚大师的解说预言,因为从自己离开废墟后就一直感觉到的所谓宿命的压力,石正必须抽丝剥茧的要找出所有的关联。

    “这世界上据说有很多种能量存在。每一种能量在合适地条件下,可以转换为另外地能量。这就是能量转换。”老妇人自从石正化解了青煞之后,就对石正客气了许多。但是她恐怕很多年来都是以一种极端的态度生存着,所以这种客气也还带着愤世嫉俗地很多意味。

    “你既然不是温家地狗贼。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正摊开右手掌中地黑曜石:“是不是因为它?”

    老妇人一看黑曜石。立即又陷入了疯狂。她在木头架子上拼命向后挣扎着后退,一边喊:“滚开。滚开!我不要。我不要啊!”到后来,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充满了恐惧。

    黑曜石并没有这么可怕。石正刚体会过黑曜石的能力,知道这块石头虽然有些神秘的力量,但绝对不至于让人这般害怕。老妇人的样子,只怕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石正将黑曜石再次握入了手中,阻挡了老妇人的视线。对于老妇人来说,这是一块不祥的命运之石吧。石正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这种表情,在寻常人生活中是经常发生的。可是对于石正来说,这却是少有的体验。不知不觉中,他心中的七情六欲越来越多了。此刻的他,甚至对老夫人有种怜悯,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的一生,似乎已经被不堪重负的东西压垮了。

    “你说青煞是一种毒素,难道就没有解毒的办法?”石正问老妇人。他正在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姿态,渐渐的融入有血有肉的真实的活着。

    看石正收起了黑曜石,老妇人渐渐恢复了些平静。她甚至不敢看石正紧握的右手,目光游离。

    “青煞是命运对我的惩罚,惩罚我背离了最初的道路。”老妇人缓缓说,“我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我的父母是黄金城中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他们在年纪很大的时候,才生下了我。他们以为这是圣族对他们的恩赐,因为之前他们曾无数次的向圣族请求,请求给他们平凡的生活一个后代。”

    在阿尔忒弥斯还没有再次出现的时候,石正有很多时间。所以,他静静的坐在高高的木头椅子上,听老妇人讲她的故事。

    “黄金城的南城,那时候最漂亮可爱的孩子就是我。我生下来之后就得到了众多的宠爱,那些宠爱虽然很廉价,但是很真实。我本来可以像我的父母一样平凡的度过一生,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春日的下午。”

    一个春日的下午,阳光洒在黄金城南城黑色的地面上,远远近近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他们是黄金城中最底层的百姓,他们大声的吆喝叫卖,他们的汗水有些臭气薰天,可是他们似乎自得其乐。多挣了一点点的钱他们就会很开心,少算了几两他们也不在乎。因为那样地得失对他们贫贱

    无足轻重。重要地,是他们很快乐。那些高高在上们感受不到的贫贱的快乐。

    在这样的喧嚣繁华中,一个身穿鹅黄衣服的少女呆呆的坐在一个石头门槛上,她望着天上地那些流云。她的目光纯净,像春日的空气,没有一点的尘埃。她在等她的父亲,再过一会儿,父亲就会背着卖剩下的药材回来。一家三口,将会吃一顿热气腾腾地午餐。

    一个长得就像是画里面人物一样的女子,看不出她的年纪,因为她的脸上光洁得就像早上起来的石头地面,可是她的眼睛,却像是黄昏时天边的云霞。层层叠叠,变化多端,充满了不可知的内容。

    就是这么个女子,在她无意中走过黄金城的南城时,她顺手改变了女孩子一生的命运。

    女子心事重重。因为她地一个学生,刚刚在前一个夜晚失去了生命。生命对于这个女子来说无足轻重,包括她自己地。可是学生的死亡,却导致了一个任务无法完成。她地这半生,已经为了这个任务付出了无尽地心血,她不甘心一次次的失败。

    这时候。她看见了坐在门槛上发呆地女孩子。

    女孩子的眼睛里也有种内容。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少哀愁。这个内容打动了那女子。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一直以来。自己的学生都是隐族中的精英。她们可能非常了解男人。她们也掌握了让男人快乐一时的技能。可是她们太职业了,以至于成了工具。成了男人们随时可以弃之若履的工具。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连自己看了都有一种动容的爱怜。如果她能经过自己的培育,会不会造就出一个可能?

    那女子在远处呆了一个下午。她观察着女孩子的神情,她观察着女孩子一家的生活。最后,她找到了方法。

    女孩子的父母是虔诚的圣族崇拜者。于是那女子调用了隐藏在圣堂中的力量。对于隐族来说,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她们的力量,那些力量也许不够强大,但糊弄一对缺乏见识的夫妻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女孩子进入了圣堂,成为了暂时冒充圣堂一员的女子的学生。她的最后一个学生。

    五年的时间,一颗明珠洗尽了沙砾,发出耀眼的光华。她的光华,在黄金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见惯了带着隐族烙印的宛转承欢,那些男人们立即被这个像春风般温存自然的女孩子吸引了。无数的人,都想像珍宝一样占有这个女孩子,这里面,既有黄金城中风华正茂的年少将军,临王府的世子,也有夏卡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临王世子的好友。

    故事的后来就简单多了。少女不可能永远周旋在年轻的贵人们中间,而且,她还有她的使命。这个使命虽然不是她宿命的责任,但却是她最尊重的老师的。所以,当她最终嫁入临王府后,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却因为心中对那个夏卡帝国的继承人的念念难忘,最终没有将结果告诉她的老师。

    隐族的报复素来是残酷的,因为女人的报复向来如此。她们可以成就这个女孩子,也可以彻底毁了这个女孩子。

    未来的临王妃,就这样被隐族暗中送入了无数的男人怀抱。因为,她的身上被种下了青煞这种奇毒。每个月圆之夜,女孩子就必须与不同的男人交合才能化解体内剧毒的折磨,而每一个月圆之夜后,她的相貌则会更加美丽动人。

    纸包不住火,何况暗中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让这张纸着起来。于是,临王世子知道了部分真相,临王爷也知道一些真相,就连深宫里的那位,也知道了一些真相。

    青煞是一种刻骨的毒素,经过隐族训练的女孩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刻骨的毒素?男人们深入骨髓的疼痛与依赖,让他们最终没有舍得割舍,也让女孩子最终活到了今天。

    “隐族培养了老娘,老娘就用她们的手段对付她们。想叫老娘说出秘密,她们自己的秘密难道就不想保留住吗?”

    老妇人轻轻笑了,她笑容中的风韵让石正依稀看见了那个春日午后,那个洁净的面容。

    “所以,临王府的秘密,夏卡帝国的秘密,隐族的秘密,都在我的这里呢!”老妇人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小帅哥,想知道这个秘密吗?”

    她的笑容突然变得风情万种。这是与时光走廊中那些隐女的笑容不一样的笑容。纯洁而世故,笑容中,石正看到了当年的风华绝代,看到了那些男子欲罢不能的原因。

    “我对你的秘密没有兴趣。”石正淡淡地说。风华绝代也罢,万般柔情也罢,那些只是别人的风景。石正想要些什么,他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如果,这个秘密和你的身世有关系呢?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宿命,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身上也会有一些摆脱不了的责任?”

    老妇人一字一顿的说。如果说石正还有弱点,那么他的弱点就是一直隐隐在摆布着他的命运。老妇人的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石正。

    “夏卡帝国,临王爷,甚至隐族的秘密,这些秘密最终都会交汇到一个人的身上。瑞亚被称作大师,她算尽了世间的一切,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人心。人心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变数。如果我告诉了你这些秘密,你不仅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掌握着世间的一切,你愿不愿意?”我愿不愿意?石正也这么问着自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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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介绍:
一个外表天真纯朴,一脸迷糊的大头男孩,却是一个跟着暴躁矮人学了好脾气,跟着傲慢精灵学了谦虚,跟着爱撒谎的侏儒学会了诚实,跟着野蛮人学会了礼仪的腹黑小混蛋。
当这个无法修炼斗气的乡巴佬,从南方小城走上舞台的时候,他要成为最伟大的骑士裁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裁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裁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