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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北眉南     金枝txt下载     金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章 对局(2)

    赵青青看了看贺林晚手中的牌,想了想,低声对元湘道:“你也看到了,这一局贺妹妹手中的牌太不好了。”

    元湘摇头惋惜道:“何止是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烂的牌。”

    贺林晚也知道自己手中牌面太糟糕,不由得暗自皱眉。

    她虽然会算牌,也自信即便在手中的牌比别人差的时候也能赢,不过如李恒之前所吹嘘的那样,他的赌技很不错,尤其是牌面比她要好太多了,她这一局想要赢很难。

    贺林晚看了慕知真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一张二十万贯扔了出去。

    慕知真微微挑眉。

    李恒却是马上跳了起来,将自己手中的牌甩到贺林晚面前,张狂地笑道:“小爷就差你这张牌,小爷赢了!哈哈哈……”

    不想就在这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气定神闲地将贺林晚打出来的那张二十万贯拿了过去。

    慕知真将手中的牌放下,很谦和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是贺姑娘的下家,这一局好像是我赢了。”

    李恒的笑脸立即僵住了。

    元渐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地道:“啊呀,被截胡了。”

    李恒愤怒地道:“表哥!你不是来凑数的吗?你怎么能赢!还截我的胡!”

    慕知真笑容温和地跟李恒讲道理:“赌场无父子,我虽然是你表哥,但是也不能让你。何况……阿恒,你今日的牌太好了,小心过犹不及乐极生悲。”

    李恒原本有些不满的表情在听到这一局的时候愣了愣,然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看了贺林晚一眼。

    贺林晚却是心中一动,看了看李恒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思索片刻之后不由得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恒。

    “郡王,听说有一种技能能在洗牌的时候将好牌洗到自己手中,坏牌留给对家。郡王见多识广,不知可否为我解解惑?”

    众人闻言都惊讶地看向李恒。

    李恒拍桌而起:“丑女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对付你这种人小爷还用出千?”

    贺林晚不为所动,微笑着插刀:“郡王你别恼,耍手段倒是没什么,手段能耍赢了也是本事嘛。就是那种耍了手段还赢不了的人……真是令人感到遗憾。”

    李恒瞪着贺林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元渐看李恒又在贺林晚面前吃瘪,忍不住“扑哧”一笑。

    贺林晚继续笑着补刀:“都说赌品如人品,郡王今日的表现真是刷新了我对您的认识。”

    李恒暗自咬牙,瞪了贺林晚半天,最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干脆耍起了无奈,辣气壮的道:“小爷就是出千了,你能奈小爷何?哼!别跟小爷提什么人品,小爷是个纨绔,不欺男霸女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众人看着无耻成这样的李恒,皆是无语。

    李恒斜睨着贺林晚,那表情的意思就是爷今儿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你,识相的就自己认输!

    贺林晚还从未见过李恒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她想但凡李恒要半点脸,他都不会这么难对付。

    贺林晚心里是有气的,如果说她心里对慕家人没有好感,对天家的人就是有着恨意了。

    李家建立大周国不过五十余载,天下还没坐稳,不孝子孙孙就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想当初太祖皇帝李俊义不过区区一介布衣,打下这大周江山之后面对各地不买账的世家豪族险些坐不稳皇位,太祖为了收买天下的读书人为他卖命,几次亲下江南去请她太祖父出山,太祖父被太祖诚意所感动,带着杨家满族的优秀子弟入世,太祖父以杨家在士族和读书人中间的号召力主持科举考试,为朝堂选拔人才。

    她太祖父当初七十高龄还在为他们李家的江山卖命,临死都遗言子孙后代要为国尽忠为民请命,对这李家的人的江山可谓呕心沥血,可是他老人家的子孙后代又得了个什么结果?太宗皇帝李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灭了他杨家满族。

    李恒是太祖李俊义的曾孙,他祖父老晋王更是李俊义的嫡长子,老晋王当初若是不死的话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当是他这一脉。现在李恒的这副嘴脸让她心里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

    贺林晚的眼睛里氤聚了一股黑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冷漠和阴郁。

    别人没有看到,坐在她旁边的慕知真却看到了,不由得愣住了。

    贺林晚想,她上一世当了一世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可以称得上是闺阁内的典范,结果也没落着个什么好下场。或许老天爷让她成为贺林晚就是看不过去了,想要她随心所欲地活着。

    这李家的不肖子孙真是欠教训!

    就在慕知真有些担心贺林晚会不会冲上去把李恒打趴下,犹豫着他是上前拉架还是未免自己衣裳被弄脏想先一步退避的时候,贺林晚却笑了。

    慕知真眨了眨眼,发现这贺家姑娘果然翻脸跟翻书一样。

    “郡王说的是,您是陛下亲封的郡王,小女子区区一介四品武官的女儿还真不能奈你何。”贺林晚眉眼弯弯地道。

    李恒虽然觉得这话听着不怎么太舒服,不过还是扬了扬下巴:“你知道就好。”

    贺林晚将桌上的牌慢慢收拢起来,冲着李恒偏了偏头,笑道:“那依郡王的意思,还玩不玩?”

    李恒看着贺林晚对着自己巧笑倩兮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丑丫头其实仔细看着也不是太丑。

    李恒想,她要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而不是对着自己张牙舞爪把自己打趴下之后还拍着自己的脸口出狂言,他或许不会这么讨厌她,毕竟他也是个偶尔讲讲理的人。

    见贺林晚问他还玩不玩,李恒觉得输人不输阵,于是一脸冷傲地说:“玩啊,小爷还怕你不成?”

    贺林晚点了点头,微笑着建议道:“不过我觉得打叶子牌太过无趣了,不如我们今儿来玩点儿别的?”

    李恒闻言轻蔑地一笑:“你说说看,有趣的话小爷就赏脸跟你玩玩。小爷不信你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傲娇的小郡王忘了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赢过贺林晚。

    贺林晚将手中收拢起来的牌一张一张地摆在了桌上,摆了三排,一排九张,一共二十七张。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贺林晚这是何意。

    摆好牌贺林晚撑着下巴看着李恒微笑道:“我们来玩猜牌游戏。”

    元淳好奇地问:“何为猜牌游戏?”

    贺林透了指桌面上的八张牌:“很简单!就是一方暗中记住一张牌,另外一人来猜他记住的是哪一张。”

    李恒闻言不由得来了兴致:“这种玩法小爷还未曾玩过,听着倒是有趣。好,就玩这个!小爷奉陪了!”

    贺林晚却是笑了,眨眼道:“总是一个赌注怪没意思的,郡王,我们加注如何?”

    李恒被贺林晚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装作不在意道:“加注就加注,你想加什么赌注?小爷有的是银子。”

    贺林晚摇了摇头:“赌银子多没意思?”

    “那你想赌什么?”李恒疑惑道。

    贺林晚想了想:“这样吧郡王,我们谁赢一局就让对方做一件事情,当然做什么事情要在开局之前就说出来,只要答应了,那输了的人就不得以任何方式赖账。”

    李恒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主意真好,好极了!

    他刚想说自己不会赖账,不过看着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想起来自己似乎还真的有赖账的可能,于是李恒道:“你怕我赖账,我还怕你赖呢。这样吧,我们开局之前先白纸黑字把赌注写下来,签下大名并按下手印如何?”

    贺林晚笑着点头:“还是郡王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办吧。第一局是你先猜还是我先猜?”

    李恒翘着二郎腿道:“自然是小爷先猜!”

    贺林晚也不与李恒争,点了点头,然后她突然转头看向慕知真:“慕公子要一起玩吗?”

    慕知真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看笑得一脸温柔和煦的贺林晚,清咳一声:“我就不参与了。”

    贺林晚闻言便不再理会他,对李恒道:“来说赌注吧,若是郡王猜中了想要我如何?”

    李恒眼珠子一转,看着贺林晚不怀好意:“若是我猜中了你就跪下学三声狗叫。”

    慕知真皱了皱眉正想阻止,贺林晚却不在意地点头应下了;“好。”

    见贺林晚应得这么干脆,其他人都有些担心。

    元淳想说什么,可是见贺林晚不动声色微笑的样子,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不由得暗自着急。赵青青和元湘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恒见贺林晚这么爽快地应了下来,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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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赌注

    贺林晚让人拿来纸笔,将赌注写下,上头写明了自己欠下的李恒的赌注跪下学三声狗叫。然后签字画押交给对方验看。

    李恒看了看觉得很满意,就很有些摩拳擦掌,想到贺林晚会跪在他面前学狗叫,心里就觉得解气。就算最后贺林晚要耍赖不肯叫,他手里有了这张纸也能好好的羞辱贺林晚一番。

    贺林晚见李恒将那张纸交给了元渐,便道:“桌面上有二十七张牌,我暗自记下一张,并将这张牌写下来交给元大哥,你可以将桌上的二十七张牌随意调整三次位置,每次调整位置之后我都会告诉你我选择的那张牌不在哪一排上。随后你根据我的三次回答猜测我选中的是哪一张牌。”

    李恒摸着下巴道:“如此说来,好像有些难度啊。”

    贺林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难度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李恒觉得有道理,便将桌上的二十七张牌重新摆放了一次,为了等会儿好分辨,他每一排都是分类摆放的,由此可见小郡王还是有点脑子的。

    贺林晚看了一眼,拿出纸笔写下了自己记住的那张牌交给了元渐,元渐看了看暗中记下了,然后将纸小心地折好收到了袖子里,还笑着拍了拍衣袖,一副自己会不负所托好好保管的态度。

    贺林晚道;“我选中的那张牌不在第三排。”

    众人看向元渐,元渐点头:“没错。”

    李恒皱眉看了看,暗自将上面两排的字记下了记了下来,然后又换了一下牌的顺序。

    等他换完了,贺林晚道:“现在这张牌不在第二排。”

    李恒抓了抓抓头,又仔细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皱着眉头又换了一下位置。

    贺林晚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这次不在第三排,郡王请猜吧。”

    李恒支着下颌趴在桌上对着牌面想了很久,围观的几人也都小声猜测,唯有知道答案的元渐十分得意。

    慕知真喝着茶,不动声色地看着。

    李恒拿眼神去看旁人,可惜元渐挤眉弄眼地对着自己的嘴比了一个叉,然后毅然决然地撇过了头,表示要当一个诚实的公证人。其他人不是在苦思冥想就是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李恒偷偷去看他表哥慕知真,慕知真回了他一个温煦的微笑。

    贺林晚笑道:“郡王慢慢猜没关系,即便猜错了也不要紧。”

    李恒想想觉得也对,猜对了贺林晚倒霉,猜错了他却没什么损失,于是李恒决定还是凭运气猜一猜,说不准就中了呢?

    这么想着,李恒拿起中间一张五百子豪气干云地道:“小爷就猜这张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元渐。

    元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李恒见状心中一喜,兴奋地问:“怎样?我猜对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元渐拿出之前贺林晚写的那张纸打开放到了桌上,见众人都看了过去,元渐才换了一脸遗憾的表情对李恒道:“没猜对啊。”

    李恒气的踢了元渐一脚,元渐嬉皮笑脸地侧身躲了。

    李恒泄气地看向贺林晚:“这也太难了。我就不信你能猜中!”

    贺林晚微微一笑,将桌面上的牌打乱秩序重新排了一次,然后才对李恒道:“我这局若是赢了郡王就把挂坠还给我吧。”

    李恒斜了贺林晚一眼:“没别的了?”

    贺林晚摇头,向李恒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恒也将赌注写下,然后又挑了一张牌写下来,照例都交给了元渐。

    慕知真看了看桌上的叶子牌排列秩序,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若有所思。

    “小爷的那张牌不在最后一排上。”李恒翘着二郎腿道。

    贺林晚点了点头,没有停顿地就再次将牌面调换了位置。

    慕知真手指微微一顿,皱了皱眉。

    “还是不在最后一排。”李恒摆了摆手。

    贺林晚第三次调换牌面顺序,慕知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有些讶异地看了贺林晚一眼。

    李恒看了一眼桌面,想来想去觉得贺林晚不可能猜得到自己的那张牌,于是不在意地道:“不在第二排。”

    贺林晚的手指在再桌上的牌面上划过,众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的手在动,李恒见贺林晚的手指从他选中的那张牌上划了过去没有停留,不由心中得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贺林晚手指回撤,突然将李恒挑中的那张牌准确无误地选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这张。”

    “什么!”李恒下意识的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猜到!”

    元渐立即将那张纸拿出来,展开在桌上,上面果然写着贺林晚选出来的那张牌,三万贯。

    在场众人都很惊讶地看着贺林晚。

    李恒呆怔了片刻,突然指着贺林晚愤怒地道:“你,你出千!”

    元渐先不给面子地笑了:“郡王,不是兄弟我不站在你这边啊,这要怎么出千?你以为是玩叶子牌还是摇骰子啊?”

    李恒觉得有些道理,他选中的是哪一张牌只有他和元渐知道,元渐这人虽然爱玩爱闹却不是一个会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李恒有些词穷,不由得将求救的视线投向慕知真。

    慕知真摇头;“贺姑娘并未出千。”

    李恒瞬间泄气了,他相信以他表哥的眼力若是贺林晚出千他肯定能看出来。

    李恒愤恨地看着贺林晚:“哼,这次不过是你运气好蒙对了!”

    贺林晚笑了笑,向元渐伸手。

    元渐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将那枚挂坠拿出来没有先问过李恒就递给了贺林晚,然后才笑着对李恒半真半假地道:“郡王,事先说好的赌注,我就还给她了,这回你要是还耍赖我这个当主人的就要让人把你请出去了啊。”

    李恒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接过了元渐递给他的那张之前写下的书面赌注撕了个粉碎:“行啦行啦,当小爷真稀罕这破烂玩意儿呢。”

    贺林晚在拿回挂坠的那一瞬却是松了一口气,将它收到了自己的荷包里,然后她抬头看向李恒:“郡王,还要来吗?”

    李恒怒而拍桌:“当然来!你赢了就想走吗?这次该轮到我猜了!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蒙对,我一次都猜不对!这次的赌注还和上一次一样,你输了跪下学狗叫。”

    贺林晚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这一次李恒仔细多了,每次变换位置的时候都会冥思苦想好久。可是三次过后,他脑子里都晕乎乎了,还是一头雾水。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又没猜中。

    贺林晚笑看了李恒一眼,收起了桌上的牌:“轮到我了。”

    李恒嗤笑一声:“你想要赌什么?”

    贺林晚故作为难地想了想:“我还真想不出来,不过郡王这么会玩我就跟郡王一回吧,我的赌注跟你上一局的一样。”

    李恒闻言危险地迷眼看着贺林晚:“你想要小爷跪下学狗叫?”

    贺林晚眨了眨眼:“愿赌服输不是吗?莫非郡王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总是输不起?”

    李恒双手环胸,冷笑道:“赌就赌!小爷会输不起?”

    慕知真突然开口道:“阿恒,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贺姑娘,既然你已经赢回了挂坠,不如就此作罢?”

    贺林晚看向慕知真,微微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慕公子这话怎么不早说?难道在慕公子心里,人也分个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高人一等,想怎么作践别人就怎么作践,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连输也不能输的?”

    贺林晚这话说的及其不客气,慕知真不由得皱了皱眉。

    难道要他告诉贺林晚,他之所以之前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是因为知道李恒的性子,不想她以后被欺负得更惨?阳奉阴违的事情李恒从小到大就没少做过。

    其他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觉得贺林晚对慕公子的敌意有些没来由的,虽然慕知真是李恒的表哥,但是今日里明里暗里的都是偏向于贺林晚的。

    那边李恒已经刷刷刷地将赌注下了下来,扔给了贺林晚,一边不在意地对慕知真道:“表哥你别管了,我就不信这丫头还能猜中一回。”

    慕知真看了李恒一眼,叹了一口气。

    贺林晚看了看那张纸,却是又慢慢推了回去,以轻描淡写的语气道:“麻烦郡王再在下面写一个欠条,若是郡王最后输了却不肯张尊口的话,就把晋王府在东郊的‘梅园’无条件送给我。”

    “啥?”李恒愣住了,似是听不懂贺林晚的话。

    其他人也有些呆怔。

    贺林晚好心地再说了一遍:“若是郡王到时候不肯学狗叫的话,就将晋王府名下的‘梅园’送给我。”

    慕知真有些头疼:“贺姑娘,这个赌注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据我所知,梅园并不在阿恒名下,而是晋王世子李毓的私产。”

    贺林晚当然知道,她不但知道梅园现在在李毓名下,还知道梅园的前主人姓杨,那是他祖父带着她一草一木亲自画图设计修建起来的,祖父说那是送给她当嫁妆的。

    既然是祖父给她的嫁妆,她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

第28章 赌注(2)

    贺林晚淡声道:“不过是个园子,想必世子不会介意。郡王,赌不赌说句话,别每次事到临头就装缩头乌龟,让人瞧不起。”

    李恒被激得跳起来:“谁是缩头乌龟了!不过是个破园子而已!”

    说到这里,李恒话声一顿,略有些犹豫,“只是……梅园是我哥前阵子才买下来的,不是我的。不过我名下有三个铺面在正阳大街上,地段还不错,我们赌这个吧。如果我输了,立即让人将房契拿给你,这次决不食言!”

    贺林晚摇头:“我就要梅园。”

    李恒气的牙牙痒,最后他实在气不过就看着贺林晚咬牙道:“你想要梅园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你这次猜错了就……就徒步绕着京城走一圈,一边走一边大声喊‘恒爷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贺林晚嘲讽地看了一眼李恒,不等他将话说完提笔就将李恒提的条件写了下来,签字画押,然后将纸笔都扔给了李恒:“我没意见,该你了,写吧。”

    李恒没想到贺林晚会答应,有些骑虎难下,不过贺林晚这么爽快他再磨磨蹭蹭推三阻四的实在是有些丢脸面,于是小郡王忘了他哥哥的紧箍咒一时热血上头,不顾慕知真的反对抓起了纸笔就将自家哥哥的“梅园”给卖了。

    贺林晚将李恒写下的字认真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了元渐。

    元渐收起纸后一脸崇拜地看着贺林晚,然后转头悄悄跟元淳说;“二弟,既然贺姑奶奶看得上你你就嫁……不,是娶了吧。贺姑奶奶这本事,这胆量,这气场……啧,镇宅啊!”

    元淳被说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却拿他兄长没有办法,只偷偷地瞥了贺林晚一眼,怕被她听见了,贺林晚这时候嘴角挂着淡笑,眼眸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晶亮光芒,瞧着说不出的恬淡温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可是无论是笑容和目光都不是对着他,而是冲着坐在她对面的李恒,元淳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堵。

    李恒看着贺林晚气呼呼地扬了扬下巴:“开始吧!”

    贺林晚微微一笑,开始摆牌,李恒依旧暗自记下了一张。

    贺林晚摆换了三次位置。

    “不在第三排。”

    “不在第二排。”

    “不在第三排。”

    等三次过后,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贺林晚选牌,李恒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贺林晚笑看了李恒一眼,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挑中了那一张对的牌。

    李恒差点没坐稳从座位上摔出去。

    “怎么可能!”

    贺林晚唇角微勾:“郡王,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元渐看了看李恒,又看了看贺林晚,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将刚刚李恒写的欠条递给了贺林晚,李恒立即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元渐眼睛往天上看,清咳一声:“我就是个无辜而正直的见证人,小角色。”

    贺林晚看着李恒,笑容温柔和煦:“郡王,你怎么说?是要在这里学狗叫吗?还是换个地方再清一下场?”

    李恒看着贺林晚的笑容,突然觉得她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用拳头揍他的时候比较讨喜。

    李恒咬牙切齿地冲贺林晚低吼道:“你说笑呢!小爷怎么可能学狗叫!多丢份儿!”

    贺林晚点了点头:“那就是要把梅园给我了?”

    李恒闻言脸都绿了,第一回体会到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贺林晚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郡王是个输不起了,罢了,我直接拿着你这张欠条去找晋王妃吧,听闻晋王和晋王妃都是谦和守信之人,想必不会赖掉小儿子的赌帐。”

    李恒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贺林晚说的是实话,他爹他娘若是知道他应下了这样一份赌债,即便觉得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也会让他哥把“梅园”的地契给贺林晚,只要这字真是他写下来的,晋王府是不会赖账的。

    可是他就惨了,他爹娘会训斥他,他哥更是会让他死得很惨。想到上次被自己亲哥教训的场景,李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简直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来。

    难道真让他学狗叫,这个想法一出来李恒就立即摇头否决了,到不是他多在乎颜面,脸面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他不肯是因为如果他真在这儿学了狗叫,被他哥知道了,他的下场会比他哥知道了他把他的园子给输出去了的后果更凄惨百倍。

    贺林晚目的达到了,也不管李恒是什么心情了,她悠然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去晋王府登门拜访了。今日不如就到这里?我出来久了,该回去了。”

    李恒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当初在八皇子面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他想拦着贺林晚,可是元渐他们这次很明显是站在贺林晚这一边的,他敢打赌,如果他现在对贺林晚用强的,元渐这蠢货损友肯定能将他扔出府去。

    谁知就在这时,慕知真开口了:“贺姑娘,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贺林晚看了他一眼,嘲讽道:“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债务,要商量什么?商量怎么赖账吗?”

    慕知真装作看不懂贺林晚眼中的鄙夷,沉吟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跟贺姑娘赌一局如何?规矩与之前你们定的一样,我来猜,如果我猜错了条件任由你提,如果我猜对了就请贺姑娘放弃梅园,不过我会另外再补偿与你同等价值的一座园子。”

    李恒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慕知真。

    慕知真这话说得十分合情合理,怎么看贺林晚都不吃亏。

    谁知贺林晚并不领情,她看了慕知真一眼:“慕公子想跟我赌?”

    慕知真颔首:“不错。”

    贺林晚回了他一个笑脸,话却说的很不客气:“真可惜,我不想跟你赌。”

    李恒跳起来道:“怎么你怕了?知道我表哥厉害就不敢来了?”

    贺林晚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你们这是见自己输了,就不肯放我走了?我还真有点怕呢,怕对手太无耻。”

    慕知真再好的修养,这会儿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得理不饶人了。慕知真并不知道贺林晚要梅园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以为她只是刻意报复李恒。

    慕知真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淡声道:“贺姑娘以为就自己懂易经和九宫八卦吗?”

    赵青青闻言惊讶地看向桌上的叶子牌:“刚刚贺妹妹摆的是九宫八卦阵?”赵青青也是看过易经的,八卦也略知一二,不过刚刚她真没看出来任何端倪。

    慕知真看着贺林晚道:“贺姑娘是利用八卦中的爻位摆出来的九宫八卦阵的变阵。如此通过三次变换就能猜出阿恒的那张牌。”

    说到这里,慕知真也有些佩服贺林晚,他一开始还没有看出来这是阵法,只是觉得她在摆牌的时候牌的位置有些奇特,像是按照了某种规律。等她赢了李恒第二次的时候,他才恍然这是一个玄妙的阵法。

    如果这是贺林晚自己想出来的,那这个小姑娘的天分真令人惊讶,只可惜她似乎没有用到正道上。

    元湘也是目瞪口呆:“易经和八卦还能用在赌桌上?”

    李恒已经完全愣住了,易经和八卦这种东西他只听说过,完全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不过他觉得那些应该大概是算命的人学的吧?还能用来摆赌局?

    李恒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叫做世界观和三观都被刷新了一次。他以后都不好意思跟人辣气壮地说出“小爷这一生的最大目标就是吃喝玩乐到死,读书对小爷有屁用啊”这种话来了。

    元渐看向贺林晚的目光已经不能用“崇拜”两个字来形容了。

    贺林晚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并不惊讶,她早就知道慕知真不是好糊弄的,所以在摆阵的时候故意用了变阵,让他别太早就察觉。

    贺林晚看着慕知真轻蔑的一笑,带着天之骄女杨唯真身上才有的那种傲气:“那又如何,我们当时说好的规矩是可以随意变换牌的位置的,并未说不可以利用阵法,所以我按什么规律来摆都是我的事,李恒要有本事他也可以摆。”

    说完这句,贺林晚便不再搭理慕知真,对元家人道:“元大哥,元二哥,元姐姐,今日给你们添麻烦了。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母亲会担心。”

    元渐咧嘴一笑:“不麻烦,不麻烦,下次再来玩,我带你们划船去。”

    元渐觉得自己好久没遇到像是今天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他今天才知道贺家这丫头是深藏不露啊,下次谁再跟他说贺林晚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他准呼噜他一脸。

    元淳愣愣地看着贺林晚,点了点头。

    元湘道:“下次我再给你送帖子。”

    贺林晚笑着点头,又对赵青青道:“还有赵姐姐,下次再一起聚。”

    赵青青摇着团扇,冲着贺林晚眨了眨眼。

    贺林晚又朝赵颍川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施施然地走了,没再施舍个眼神给李恒和慕知真这对兄弟。

    慕知真有些头疼。他看着贺林晚离开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讨人嫌。

    赵青青笑眯眯地道:“我跟哥哥也要告辞了。”

    赵青青和赵颍川与众人行了礼,也走了。

    慕知真看了一眼受了打击再蹦跶不起来了的李恒,叹了一口气,拉着他也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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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世子

    出了元家之后李恒之前在贺林晚面前的那股子趾高气扬唯我独尊的气势立马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恒拿眼睛一眼一眼地往慕知真身上看,可怜巴巴的。

    慕知真被他盯了半天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停下步子:“阿恒,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恒眨巴眨巴眼睛:“表哥,今天的事情你能保密不告诉我哥吗?”

    慕知真看了他一眼:“你想瞒着他?”

    李恒苦着脸点头:“能瞒一日是一日么?”

    慕知真被他气笑了:“你觉得能瞒得住?现在你瞒着不肯说,等到贺姑娘拿着你写的欠条找上晋王府的时候你能想象得到后果吗?”

    李恒听慕知真提到贺林晚,原本那一副蔫头蔫脑的可怜相瞬间就被一脸凶恶替代:“贺林晚这丑丫头,他要是真敢去晋王府,我就让她有去无回!”

    慕知真闻言不由得皱眉,正色道:“阿恒,这事儿原本就是你不占理,若不是你先招惹贺姑娘,贺姑娘后来又何必非要与你为难?现在你非但不知错,还想着要找贺姑娘的麻烦,我不知道这几年长琴是如何管教你的,竟然让你养成了如今这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霸道蛮横性子!”

    李恒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说到霸道蛮横,我哥认第二,我敢认第一?我这不是跟他学的吗?怎么就不见你教训他?果然连表哥你也是柿子只挑软个儿的捏!”

    慕知真听清楚李恒的嘀咕之后又好气又好笑:“你跟他学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像你这样窝囊的时候。李小恒,连吃喝玩乐你都能输给人还敢说是跟你哥学的?你到他面前说一个试试?”

    李恒闻言立即缩了缩脖子。

    慕知真看到他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只有两个解决办法。”

    李恒立即抬头竖起了耳朵。

    慕知真不急不缓地道:“第一个办法就是去贺家找贺姑娘赔礼道歉,用别的将梅园给换回来……”

    慕知真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恒果断地否决了:“不行!要小爷跟那个丑丫头赔礼道歉,小爷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啊?下辈子也不可能。”

    慕知真似是料到他不会同意,闻言声音都没有顿一下就接着说道:“第二个办法就是跟我去你哥面前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李恒不太乐意,不过也知道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犹豫再三之后小心翼翼地问:“表哥,以你对我哥的了解,他……他这次会怎么修理我?”

    慕知真作势想了想,然后温声宽慰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左右你这次还不至于会像当年扔八皇子进池塘的那一次那样被断胳膊断腿的。”

    李恒闻言,小脸立马白了。

    憩园,位于京城西城门外五里小松山下,以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园子,荒废得如同志怪小说里鬼魅出没的凶宅,两年前被一个姓沈的商户买下之后大力修整,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京城最大的斗兽场。

    慕知真带着李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园子里最热闹的时候还没有到,慕知真却已经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从园子里传出来的擂鼓声和呐喊声。

    慕知真打从外面打量了一下黑瓦白墙殊瞧着十分朴素的园子,转头疑惑地问李恒:“你哥在这里?瞧着不像会是他喜欢的地方啊?”

    慕知真才回京没多久,虽然耳闻过憩园这个地方却没有来过,今日是在路上遇见李恒和元淳才去了元家。

    李恒无精打采地道:“你不知道有个词儿叫做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吗?等进了里头你就知道了。”

    守着憩园大门的门房已经看到了李恒和慕知真二人,那门房显见像是认得李恒的,立即就小跑着过来了,冲着两人行礼之后,却不是来迎二人入内的。

    “郡王,您怎么又过来了?世子之前发话了,不让您进憩园的。小的要是敢放您进去的话,怕是会被世子爷扔到斗场上去的。”年轻的门房很是为难地说。

    李恒在外人面前还是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他斜睨了门房一眼道:“小爷可不是自己来了,小爷是带我表哥来的,你要不要进去问问我哥让不让我们进去?”

    门房闻言仔细看了慕知真一眼,立即就笑道:“哟,小的狗眼不识泰山,这位爷可是慕家大少爷?”

    李恒撇嘴道:“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还不快去通报一声。”

    门房眯眼笑道:“既然是慕公子来了,哪里还要小的通报?慕公子请。”门房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慕知真微笑颔首,抬步进门。李恒立即跟了进去,那门房看了李恒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拦着这位小祖宗,只殷勤地跟上前去给他们带路。

    慕知真一进门就明白了之前李恒说的那句“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意思,比起从外面看起来的平庸朴素,这园子里头可谓是别有洞天。园子被装潢得十分华丽,让慕知真觉得自己不是来了近郊的斗兽场,而是到了那位皇孙贵胄的私家园林。

    门房将慕知真和李恒带到一个雕梁画栋的三层小楼前道:“世子就在栖凤楼三楼。”

    李恒摆手不耐烦道:“我带表哥上楼就行,不用你了。”

    门房便笑着躬身道:“那小的就先退下了。二位爷请。”

    慕知真点了点头,给了打赏,打发他离开了。

    栖凤楼附近,那擂鼓声和呐喊声更近了,不过等进了栖凤楼里外头的嘈杂声反而小了,整栋楼里也安静得很。

    李恒熟门熟路地带着慕知真上了楼,一边还不满地对慕知真小声抱怨:“你也知道我哥那人,毛病忒多。跟人说话要离着人至少三步远,洗个澡要换三池子水这种事情就不说了,还特娇贵!说什么听不得太吵闹的声音,我们府里伺候他久了的人一走出来别人都以为是哑巴。”

    话虽然是这么说,李恒上楼的时候却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整个栖凤楼都是李毓的地盘,所以慕知真和李恒除了在一楼的大门处遇到了两个守门的之外一路上没有遇到半个人。

    原本以为三楼也没什么人,不想两人才走到三楼就看到敞开了门的大包房里起码有十个人,只是气氛似乎有点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恒皱了皱眉,冲着慕知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靠近前面的包房,趴着门边儿悄悄往里看,慕知真也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想看看里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栖凤楼整个三楼就只有一个大包房,十分宽敞且装饰华丽,正对着门的方向是一溜儿九扇雕花大窗,现在这九扇大窗都是开着的,从外面传来了擂鼓声吆喝声还偶尔夹杂着一两声震天响的兽吼,原来外面就是斗兽场,坐在栖凤楼的三楼往斗兽场看视野十分宽阔。

    只是现在这包房正中站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将视野给挡住了大半,那七八个大汉此刻正相互间悄悄使着眼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出声。

    离着这几个大汉大约五六步远的地方摆了一张黄花梨木镂雕欢喜佛嵌云母的贵妃榻,榻前站着一个梳着望仙髻,身穿茜红色纱衫,蜜合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子的少女,这少女生得肤如凝脂,眉目含情,身段袅娜,端地是一个极有风情的绝美佳人。而此刻美人儿正微微低着头,神色略有些不安地往榻上坐着的少年看去。

    那张华贵的贵妃榻上斜倚着的少年左手支着自己的下颌,食指在唇上轻轻点着,他完全无视屋子里凝滞的气氛,注意力似乎都在外面的斗兽场上。

    从门口的位置往里看,只能看到少年的半张侧脸,不过即使只是半张侧脸也可以看出少年有一张十分俊美的脸。

    突然,窗外传来了几乎能震破人耳膜的欢呼声,擂鼓声响彻天际,一声霸气十足的狼嚎在这些喧嚣声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少年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扬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的美貌少女看着他的脸愣怔了一瞬,红着脸微微低下头之后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紧张之色也微微放松了些许,笑着对少年道:“恭喜世子,这场银狼又赢了呢。”

    少年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恩,这场押注是多少?”

    少女仔细想了想,回道:“您这场下注五百两,除去本金和给园子里的抽成,大概能赢回八百六十两左右。”

    少年朝美人轻轻勾了勾手,美人便上前一步却没有坐到榻上去,而是跪在了贵妃榻前的脚踏上。少年的右手轻轻挑起了美人发髻上那根金镶玉八宝攥珠步摇上长长的流苏,温醇懒散的声音略带笑意:“都赏与你买簪子戴了。”

    美人脸色微红,看着少年的目光痴缠含情。不过她似是习惯了少年的出手大方,闻言便低声道了一声谢。

    他们二人一个赏得不疼不痒,一个收得习以为常,正尴尬地立在屋子中央的几个大汉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八百两银子,在京城西城那地界儿,都能买下个一进的小院子了,这位爷却是说赏就赏了。难怪世人都道晋王世子是个败家子。可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得上辈子烧高香了才能遇上一个不把银子当银子的败家子当主子啊。

    李毓像是才发现屋子中间站的这些人,摆手让美人起身,转过头来施舍地看了他们一眼,微蹙着眉问:“你们刚刚说什么来着?安北岳想要与我的银狼斗一场?”

    众人看到他的正脸,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与晋王世子风流纨绔的名声齐名的是他那俊美至极的容貌,李毓生得极好,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玉,看着似乎眼中含情仔细看又似乎透着几分凉薄无情。若是含情,那目光便温柔得能让您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若是无情,又好似你就是在他面前卑微地祈求他多看你一眼,他也会无动于衷地当你污了他的眼。

    那几个汉子当中一个像是打头的,硬着头皮道:“我们公子不是想要与您的银狼斗,而是想让他手中的雪豹与您的银狼斗一场。”

    李毓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不重要。他想拿什么当赌注来着?”

    那汉子咽了一口口水,看了那美貌少女一眼:“我们公子说,若是您赢了就把雪豹给您,再加五百两银子。若是您输了,就……就让凤予姑娘陪他一晚。”

    凤予不安地看向李毓,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李毓闻言偏头想了想,然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地笑了,他转头对凤予道:“安北岳拿一头豹子和区区五百两银子就想要从我这里把你要去,你说我是出于怜悯他同意呢还是让他从哪儿来滚到哪儿去?”

    ·

第30章 挑衅

    凤予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李毓,眉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世子……”

    李毓笑容温柔地道:“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决定,恩?”

    凤予立即道:“凤予只想伺候世子一人。”

    就连站在场中的那几个汉子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家公子有些丢份儿,人家世子爷给美人赏银一给就是八百来两,眼睛都不带眨的,他家公子出个五百两的赌注就想要将人家的美人儿给赢过去,他们要是美人儿他们也不愿意啊。

    李毓朝那汉子遗憾地道:“人人都知道本世子是个怜香惜玉的,自然不会违拗了美人的意思,所以你们回去替本世子回了你们主子吧。”

    那几个汉子对视一眼,什么话也不敢说就行礼退了出去。

    李毓并没有往门口看,却是等这些人一走就懒懒道:“你们还要杵在门口杵到什么时候?”

    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热闹的慕知真带着李恒进来了。

    李毓瞥了李恒一眼,李恒不用招呼就立即屁滚尿流地小跑道了李毓面前,还讨好地接过了凤予要递过来的茶:“哥,喝茶,我摸过了不烫。”

    凤予似是见惯了这位郡王在李毓面前的狗腿相,拿帕子掩着嘴笑了笑,屈膝一福退到了一边去。

    李毓先瞥了一眼李恒的手,见还算白净才接过茶碗,然后又放回了前面的矮几上,话却是对着一旁的慕知真说的:“你怎么来了?还带着这个讨债的小鬼?”

    慕知真看了李恒一眼,但笑不语。

    李恒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凑上去半跪在踏脚上想要给李毓捏腿,不想还没碰到李毓就被他用手挡了下来,李毓嫌弃地皱眉道;“行了,说吧,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慕知真索性坐到了旁边一张椅子上,笑看着这对兄弟,闭口不言了。

    李恒见慕知真没有帮他说明情况的意思,便抬头对他哥讨好的笑了笑:“那个,我生辰快到了,哥送我一份礼呗?”

    李毓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恒:“我若是没记错,你的生辰才过去三个月不到吧?”

    李恒吐了吐舌头:“早点送也一样呗。”

    李毓没有搭理他,见凤予领着两个丫鬟将茶水奉了上来,便开口道:“沏一碗金骏眉送上来,有人不爱喝铁观音。”

    慕知真笑道:“不必了,我就喝铁观音吧。一碗茶水而已,你当我像你一般挑剔?”

    李毓没有理会,还是挥手让凤予去了,然后才似笑非笑地道:“到了我的地界,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难道在我这里连让你喝一碗自己喜欢的茶都那么难?”

    慕知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李恒见自己没人搭理,又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哥。

    李毓这才看向他,笑道:“又想要什么?说说看。”

    李恒连忙希冀地道:“就是你新买下来的那座在东郊的梅园,送给我好不好?”

    李毓闻言似是没有想到李恒会是要这个,不由得有些讶异:“梅园?你要这个做什么?”

    李恒嘴硬道:“就是,就是觉得园子好看呗。”

    李毓嗤笑一声,踹了李恒一脚:“你去都没有去过,从哪里觉得园子好看的?”

    李恒就势在地上一滚,然后又依旧爬了回来:“我就是想要那个园子,哥你就给我呗。反正你又不差银子。”

    李毓脸上懒散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他不笑的时候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有几分冷酷,李恒抬眼看到,脸色就是一僵,然后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站到一边不敢撒泼打滚了。

    见李恒如此,李毓突然又笑了,他倚回了贵妃榻,看着李恒漫不经心地道:“瞧你这点出息。我的银子再多那也是我的东西,与你有半点关系?”

    李恒委屈地嘀咕:“我是你弟么,你又没儿子,你的银子不给我花给谁花。”

    李毓被气笑了,弹了弹衣袖凉凉地道:“那真不好意思了,我要养着银狼,还要给美人买衣裳首饰,弟弟?这玩意儿养来有何用?”

    李恒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碎成了八瓣,呆愣愣地看着李毓。

    他一直觉得在自己亲哥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没想到他的地位比不上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比不过一头畜生。

    慕知真看着李恒那傻愣愣的表情忍不住想笑,清咳一声劝道:“行了,你别逗他了。”

    李恒那傻样逗得李毓不由得也笑了,他轻轻踹了李恒一脚,却是道:“要别的吧,梅园不能给你。”

    李恒被李毓那么“温柔”的一踢,刚刚碎成了八瓣的心又立马愈合了,他有些心花怒放地觉得自己在哥哥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不想听到李毓的话之后,他心里就咯噔一声。

    “怎,怎么就不能给了?不就是个破园子么?”李恒试探地道。

    李毓扬眉道:“说了不能给就不能给!哪儿那么多废话呢!今儿你要别的都给你不就成了。”

    李恒哭丧着脸,转头求救地看着慕知真。

    慕知真叹了一口气,对李毓道:“其实,阿恒他已经将你的梅园输给了别人。”

    慕知真的话音一落,众人就觉得屋子里的空气变冷了,李恒头也不敢抬地打了个寒颤。

    李毓的声音倒是低缓柔和:“哦?说说看,我的园子你是怎么输给别人的?”

    李恒知道李毓是问的他,不敢再让慕知真代为回答,心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于是一咬牙便将自己今天和贺林晚的赌局经过给说了一遍。

    李毓听完之后看着李恒的目光十分怜悯:“你是告诉我说你打架输给了一个女人,然后打不过就要跟人赌,结果最后出了千都还是输给了她?啧,李小恒,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李恒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他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世子这是在训孩子呢?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话音刚落,就从外头走进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的锦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只是那双略显细长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阴狠。

    李毓抬了抬眼皮:“什么时候我这楼里不用通报就什么人都能进来了。”李毓看了站在一旁的凤予一眼,“帮我问问沈三,他这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

    锦衣少年目光也转向凤予,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艳,然后勾了勾嘴角:“世子这是不欢迎我?”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却自顾自地找了个座坐下了,那看着凤予的目光更是有些肆无忌惮。

    李毓挑眉,不给面子:“你说呢?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长得符合我的胃口,值得我欢迎的?”

    锦衣少年微微眯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李毓,咱不就是当初争风吃醋结下的那点子过节么,值得你记挂这么久?”说着他瞥了凤予一眼,不屑道,“不过是个卖笑的娼|妓,略有几分姿色罢了,你至于么?”

    凤予闻言脸色一白,眼睛却是红了。

    李恒嗤笑一声,对慕知真道:“表哥,你还记得当初我家养的那条杂毛的赖皮狗么?那小畜生啊,真是个厚脸皮不要脸的,它找管家讨要肉骨头吃,管家嫌他长了一声瘌痢皮丑的很,不愿意给它。你猜这小畜生怎么着?它趁着管家不注意就往管家的碗里拉了一泡尿,还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好像在说这肉骨头挨了老子一泡尿惹了一身骚老子不屑吃。表哥,你说这畜生要不要脸?”

    锦衣少年听出来李恒的讽刺,脸色一沉,转头阴狠地瞪向他。

    李恒却是嘿嘿一笑,找个座儿坐下,翘着自己的二郎腿看着安北岳挑衅道:“安北岳你看着我做什么啊?我又不是肉骨头。”李恒这货除了怕他哥之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安北岳冷笑一声,转头去与李毓说:“这玩意儿你真该管管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就怕那天被他那张嘴害死了。”

    李恒呛声道:“小爷嘴上没把门也比某人下|身不把门好。”

    李毓冷冷地瞥了李恒一眼,李恒摸了摸鼻子闭了嘴。

    “你找我何事?”李毓问安北岳。

    安北岳收敛了脸上的怒火,扬眉道:“比一场。”

    李毓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安北岳舔了舔嘴唇,眼中有些亮光:“我手下有个人,就是之前上场杀了一头猛虎的那个,他对上你的银狼如何?”

    慕知真皱了皱眉。

    李毓漫不经心道:“你知道我的规矩,银狼不跟人斗。”

    安北岳闻言嘲讽地看了李毓一眼:“怎么?别告诉我你晋王世子现在成了个软心肠的活菩萨,还不忍杀生。”说完像是觉得自己说的是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毓闻言也跟着笑了,然后他懒懒道:“你不懂,我只是不想让它这么早就尝到人血肉的滋味而已。”

    安北岳有些好奇:“哦?为何?”

    李毓淡声道:“我怕它忍不住大开杀戒。”

    安北岳以为李毓在说笑,撇了撇嘴:“既然如此,那就还是雪豹对银狼吧。既然世子怜香惜玉,舍不得拿女人来当赌注,那就来赌别的。我们赌这一场,将之前的恩怨了结如何?”

    李毓似是有了些兴趣,赏了安北岳一眼:“哦?怎么个了结法?”

    安北岳闻言看着李毓的目光中含着十足的恶意,他一字一顿地慢慢道:“输了的人自断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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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童鞋说11点更新太晚,那就从今天开始改在晚上九点更啦~

    之前是作者君考虑不周,木有考虑到早睡的亲们,很抱歉~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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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大家别讨厌世子,这娃也挺不容易的。

    不要太相信第一印象,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就讨厌言之过早。

    跟了作者君两本书的亲们要相信,乃们讨厌类型的就是作者君讨厌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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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挑衅(2)

    安北岳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李毓还没怎么着,李恒就跳了起来,指着安北岳的鼻子就骂:“安北岳你个龟孙子,就你那狗爪子哪里抵得上我哥的一枚手指甲?还赌一只手掌,就你也配?”

    安北岳被李恒三番两次地侮辱,这会儿忍无可忍,阴冷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李恒道:“李恒!别怪我没警告你!你丫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我整死你!”

    李恒鄙夷地道:“整死我?你来呀!你要是整不死我你就是个只会说大话的畜生!”

    安北岳额头青筋直冒,正要说话,却被李毓不耐烦地打断了:“安北岳,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儿?也不怕丢份儿!”

    安北岳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既然世子这么说,想必不会做丢份儿的事了?那好,我今儿向你约战,你若是不敢应也成,出去当着人面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了了。”

    李恒又想开口,被李毓一个眼风给制止了。

    “你刚说输了的人自断一掌?”李毓看着安北岳,似乎若有所思。

    安北岳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没错!你就说你敢不敢应吧?”

    李毓偏头想了想,然后笑了,俊美的容颜像是镀了一层暖光,让人移不开眼。

    “那就赌吧。”李毓不在意地懒懒道,就像他应下的不是自己一只手掌的赌约,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安北岳笑了。

    李恒却是急了:“哥!别跟他赌,你知道这龟孙子背后在打什么主意?这孙子惯会玩阴的。”

    安北岳见李毓应下了,心情极好,这会儿也不计较李恒骂他了,等他收拾完李毓的,小的想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到时候再让他好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如何?”安北岳笑道。

    李毓看也懒得再看他,摆了摆手。

    安北岳冷冷一笑,背着手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地盯了凤予一眼,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狠戾。

    见李恒和凤予都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李毓不由得笑了,他从榻上起身,站到了窗前。

    窗外的斗兽场中央站着一只全身都是银色毛发的巨狼,这头狼若是立直了身子大约能有成人高,生得威风凛凛。

    别的凶兽都被关在巨大的铁笼子里,或是在嘶吼或是在凶恶地撕扯着爪下血肉模糊的生食,唯有这只银狼是没有被关着,它身上连链子都没有拴,无论是对冲着它嘶吼的野兽还是因为惧怕它而站的远远的人,它都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它只站在那里,冷锐的狼眼中是睥睨一切的骄傲。

    李毓站在窗前的时候它就敏锐地转头看了过来,接着仰头发出了一声震天响的狼嚎,李毓朝它打了个手势,银狼便缓缓走到一盆装着新鲜肉食的大木盆前,垂首吃着之前别人放到它眼前而它不屑一顾的食物。

    看着李毓和银狼的互动,一直没有出声的慕知真开口道:“长琴,安北岳那边没有问题吗?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李毓闻言靠着窗棂回过身来懒懒道:“哪里不对?是觉得他一个向来贪生怕死只会玩阴的的废物居然会直接向我挑战,赌注还是自己的一只手掌么?”

    慕知真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要小心。”

    李毓弯了弯嘴角:“我还真有些好奇,这次他们想出了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他们?”听出李毓已有所指的话,慕知真皱眉道。

    一边听着的李恒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愤愤道:“哥,是不是还有李嵘那小子的事?”

    李毓有些稀奇地看了李恒一眼,调笑道:“阿恒,为何每次遇到有关李嵘的事情的时候,你的脑瓜子就会特别灵光一些?你们俩感情真好。”

    李恒闻言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怪异又委屈的看了李毓一眼。

    慕知真皱眉:“李嵘?八皇子?”

    李毓笑道:“现在想这些做什么,他们要玩什么花样等到时候就知道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三日后不正巧是靖国公夫人的生辰?”

    慕知真点头:“我大姐一早就交代了,到时候我是要去贺寿的。晋王府应该也收到了帖子吧?”

    李毓眨了眨眼道:“恩,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去靖国公府贺寿,免得你姐夫让人将我赶出来。”

    慕知真闻言不由苦笑:“又胡说八道!”

    李恒在一边不甘寂寞地嚷嚷道:“我也去!免得到时候遇上那群龟孙子,哥你身边没有帮手!”

    李毓瞥了李恒一眼:“对于一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人,我还能指望他帮什么忙?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小恒,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李恒头皮一紧,装傻:“之前的、的、的什么话题?”

    李毓眼眸微眯,似笑非笑:“你说呢?”

    ……

    贺林晚回去之后卫氏问了她在元家的事情,贺林晚略去跟李恒赌博的事情,只说自己跟元湘和赵青青游了元家的湖。

    在贺林晚这样的主子身边伺候得久了的丫鬟,如春晓,就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话在主子问及的时候要知无不言,在主子没有主动过问的时候要装傻充愣,所以卫氏没有问她,她就闭紧了嘴,半个字都没有提贺林晚和李恒之间的恩怨。

    等到晚上歇息的时候,贺林晚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睡在外头的的春晓轻微的打鼾声,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索性起身下了床。

    春晓听到声响打鼾声立即停了,声音带着初醒的含糊:“姑娘您起了?是要喝茶吗?奴婢这就来伺候。”

    贺林晚出声阻止道:“不必了,你继续睡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唤你。”

    春晓以为贺林晚是要出恭所以不爱被人伺候,便又躺下了,一边还迷迷糊糊地道:“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唤奴婢一声就行了,奴婢觉轻。”

    这句话刚说完没多久,贺林晚就又听到了春晓的呼噜声。

    贺林晚走到桌前坐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愣怔着坐了会儿,然后将那一枚挂坠和李恒写下的那张欠条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贺林彤所以知道“梅园”在李恒手上,是打听过的。杨家的根基主要在祖籍吴州,他们这一支在吴州有一座大宅院,祖父原本打算今年就回吴州祖宅养老的。因伯父和父亲在京中有官职便又在京城城东买了一座四进的院子。

    杨家获罪之后,家产全数被充了公,吴州的祖宅不知道如何了,京城里的那座四进的宅院后来被官府发卖了出去,京官怕犯了忌讳一般都不会买这种罪官宅邸,所以听说最后是被一个商户人家买了去。

    东郊的“梅园”因修建的时候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十分的雅致精巧,一开始也是被一户商户买下,后来转了两次手,不知怎么的就被偶然路过的晋王世子看上了眼,从别人手上买了下来。

    今日在元家遇见李恒的时候贺林晚原本没有想到梅园的事情,只是后来被李恒那无赖的嘴脸气到了,一时冲动之下才将梅园赢了过来。

    现在李恒真的将梅园输给了她,她却觉得有些棘手了。

    晋王世子李毓这个人贺林晚以前是见过几次的,不过因为他的名声不怎么好,她又有婚约在身需要避嫌,所以对李毓这种人她是敬而远之的。她听说这位世子爷风流纨绔一掷千金,脾气也不怎么好。

    如果有可能,贺林晚实在是不想与这样的人对上。可是梅园是祖父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修建起来送给她的,那里有她和她的至亲的回忆,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这一晚贺林晚坐在灯下想着这些,一夜都没有入睡。

    第二日一早,贺林晚跟着卫氏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精神头就有些不大好。卫氏问她,她也只道是天热没睡好的缘故。

    最近四太太余氏对去老太太院子里请安特别的积极,每次都一大早的就到了,帮着伺候老太太洗漱,今日卫氏带着贺林晚到了老太太的屋的时候就听到了余氏那殷勤的声音。

    “……老太太您喜欢这味道就好,这桂花头油啊是我特意打发人去京中最好的脂粉铺子闻香阁买的,守了好几日才守到这么一罐,知道您老最喜欢桂花味的头油,就赶紧的给您送来了。”

    卫氏和贺林晚掀帘子进屋,见余氏正在给老太太梳头,二夫人则在给老太太挑今日要戴的头饰,见卫氏带着孩子进来行礼,老太太只在镜子里看了卫氏一眼。

    卫氏习惯了老太太的冷待,所以也不觉得失望委屈,见老太太面前已经没有了她站的地儿,便领着一双儿女安静地站到一边去了。

    老太太接着余氏之前的话茬:“这味道是怪好闻的,不过这闻香阁的头油就这么难买?”

    余氏很得意老太太跟她说话却不搭理卫氏,闻言瞥了卫氏一眼便笑着解释道:“老太太您有所不知,平日里闻香阁的东西虽然也比别的脂粉铺的东西要受欢迎些却也不像是如今这般买个头油都要等个三五日,是因为啊宫里今年马上就要选秀女了,现在不只是胭脂水粉铺子生意好,像是那些首饰铺子,衣料铺子的生意也都是极好的。”

    老太太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去与二夫人说道:“说到选秀女,我记得阿娇的女儿今年也是适龄之年吧?”

    二夫人闻言笑道:“母亲记得不错,姑奶奶的女儿蓉姐儿今年十六岁,也是要进京来选秀的。”

    说着二夫人挑出一副碧玺头面给老太太过目,老太太瞧了一眼似是嫌太素净了,指了指另外一副赤金嵌八宝的。二夫人也没有坚持,将老夫人选出来的那副头面拿了出来让余氏给老夫人戴上。

    老太太道:“蓉姐儿原本是要三年前进宫参选的,可惜那一年遇上南方旱灾,未免劳民伤财圣上免了那一届的秀女进京。不想蓉姐儿这一耽误就是三年。我这个当娘的说话阿娇总不爱听,闺女养到这么大还不出嫁非要等着进宫参选,这要万一选不上,不就白白给耽误了吗?”

    二夫人笑着劝道:“您也知道,姑太太就生了蓉姐儿这一个,当然是希望她往高处走的。我瞧着蓉姐儿长得像老太太您,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呢。”

    余氏闻言悄悄地瞥了老太太那张黝黑干瘦乏味无奇的脸,心中不由得撇嘴,面上却笑着恭维:“二伯母说的在理。”

    老太太听了心里觉得听舒坦,不过想到女儿却还是忍不住叹气:“确实也不能怨阿娇,她嫁入褚家十年无所出,最后不得不让姑爷将个丫鬟收了房生了个儿子,不想庶子生下来不到半年她自己也怀上了,可惜她这辈子终究还是没有子嗣缘,最后还是生了个女儿。褚家在徽州也是大家族,阿娇这些年想必也不大好过,她不指望这唯一的女儿还能指望谁呢。”

    二夫人温声安慰道:“这不还有老太太您吗?等会儿我就给姑太太去封信,问问她今年蓉姐儿什么时候进京,我们好提前准备。有我们在京城,到时候打点起来也方便些。”

    老太太闻言看着二夫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也就你还想着她这个小姑子,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老太太心情好了,见余氏帮她把头也梳好了,瞧着头上亮堂堂的十分满意,顺口也夸了她一声:“你也是个好孩子,手巧。”

    余氏看着低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卫氏,一边在嘴上谦虚,一边在心里得意。

    二夫人也注意到了卫氏,笑着对她道:“对了,我正有事要与你说呢。后天是靖国公夫人的生辰,那日你与我一同去靖国公府上拜寿。”

    说着卫氏又看了贺林晚一眼,笑道:“也带上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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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寿宴(求首订)

    卫氏闻言愣了愣,余氏的脸色立即变了。

    那边老太太闻言看了卫氏一眼,皱眉道:“怎么不带上凤仙?”

    卫氏也很意外二夫人出门会带上她,以前承恩伯夫人当家的时候出门应酬一般都是带着长媳,多带几人出门的话也会带上老太太的侄女儿二太太曹氏,带她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二夫人回头笑道;“凤仙她这几日小日子来了,有些不舒服。”

    老太太闻言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这女人的事可不是小病,马虎不得。说起来凤仙自从生了珍姐儿之后肚子就没了动静了,是不是身子的问题?你帮她请大夫看过了没?”

    二夫人叹气道:“瞧过几个大夫,都说是气血不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打听到真定府有一个叫花婆婆的老妇人,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跟在前朝宫中的一个女医官身边当徒弟,前朝覆灭之后又随着那女医官出了宫,尽得了那女医官的真传,在真定府极有名气。我已经打发人去寻访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对对对,是要好好看看。你记得要放在心上,千万别不当回事。”

    二夫人笑着应下了。

    那边余氏见二夫人跟老太太将话题越扯越远,忍不住插嘴道:“二伯母,明日靖国公夫人的寿宴定是会去不少人吧?”

    二夫人道:“这是自然,老靖国公是我朝开国元老,当年还救过当今圣上的性命。靖国公这些年也颇得圣宠。听说明日圣上还会遣五皇子和八皇子去国公府贺寿。”

    余氏闻言眼睛一亮,却故意觑着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我家四爷荫汝州防御使这么些年。一直都还是个虚职,前阵子他与我提过一次说是最近可能会有个机会能动一动得个实缺。让我以后多跟别家的家眷走动走动,免得到时候真的得了实职,我连帮他在同僚太太们之间走动都找不到人家的大门口。哎!他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哪里有机会出门?就算想帮他走动走动都找不到机会。”

    老太太皱眉道:“是什么职位?这事儿有谱吗?”

    四太太见老太太肯答话,立即道:“有谱,肯定有谱!虽然我这个妇道人家不好细问这些外面的事情,不过看我家爷那意思,这次准没跑的。”

    老太太便点了点点头,对二夫人道:“那明儿你就带老四媳妇出门吧。老三媳妇留下来管家。”

    余氏闻言脸上一喜,生怕二夫人拒绝似的立即接话道:“还是老太太和二伯母疼我。”

    言下之意就是她正经婆婆不疼她了,不过这话老太太爱听。

    二夫人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插话的卫氏,笑道:“那老四媳妇就跟着吧,不过靖国公府那边也不拘我带几个侄儿媳妇赴宴,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一起去。”

    老太太不在意地道:“你安排吧,反正是跟着你出门。”

    二夫人笑应了,余氏却偷偷撇了撇嘴。

    等他们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回了西苑,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李嬷嬷就忍不住道:“瞧刚刚四太太那副嘴脸。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本来二夫人没打算带她,她自己眼巴巴地求来的,到最后见自己顶替不了太太您。还给您脸色看,真是岂有此理!”

    卫氏淡声道:“这么些年了,你又不是今日才知晓她是怎样的人。何必为此生气?去打点明日出门的东西吧,免得明日临到头手忙脚乱的。”

    李嬷嬷这才欢喜了起来。她知道卫氏是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提前准备好的人,应声去了。

    第二日。贺林晚一早起来就梳妆打扮,到卫氏房里的时候卫氏还在梳头。

    见贺林晚穿戴好了过来,卫氏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点头笑道:“我刚刚还打算让李嬷嬷过去看看你,不错,这一身很合适。今儿给你挑衣裳的丫头有赏。”

    贺林晚今日穿了一身深玫瑰红的对襟襦裙,头上还是梳了个双丫髻,看着活泼亮眼又不失稳重,是个不会出错的穿法。

    春晓立即道:“太太,今儿是我们大姑娘自己挑的衣裳呢。”

    卫氏闻言更高兴了,笑着摸了摸贺林晚头上的珠花:“那就赏你们大姑娘。”

    画眉见卫氏夸贺林晚穿红的好看,就去给卫氏也挑了一身正红色底织银丝牡丹折枝花纹镶边的对襟褙子,这身衣裳是这一季新做的,上一次衣裳送来的时候卫氏试穿了一回,衬着卫氏那秀美的相貌,没有说不好看的。

    不想卫氏只看了一眼就摇头道:“不穿这件,换那件宝蓝色的。”

    画眉辩解道:“太太穿这一身更好看,把那些夫人太太们的都给比下去最好了。”

    李嬷嬷上前来二话不说给画眉头上敲了一记,虎着脸训斥道:“太太让你换了,还不快去!别人家的寿宴,你让太太穿得花枝招展的去,跟谁打擂台呢。眼皮子浅的东西。”

    杜鹃拉着画眉到一边小声道:“那靖国公府的尤夫人是个爱俏的,最恨被人抢了风头,所以这个风头我们太太今日不能出。”

    画眉这才恍然大悟,立即去换了那件宝蓝色的褙子来。

    卫氏梳妆打扮好了,看着十分稳重端方,虽不抢眼却也是最稳妥的打扮,让人挑不出错。

    卫氏担心小虎子,便让稳重的萍儿留下来照看她,自己带了杜鹃和画眉两个丫鬟出门。

    小虎子见卫氏和贺林晚都往外走,也蹬蹬蹬地跟在她们后面,卫氏便停下来抱着他温柔地哄了几句,让他今日留在园子里乖乖的跟着萍儿,不要乱跑。

    似是听懂了卫氏的话。等卫氏再走的时候他就不跟着了,只站在原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着她们。眼神纯净无垢。

    卫氏心里疼爱得不行,又想停下来与他说几句。被李嬷嬷给劝走了。

    去见二太太的时候余氏果然比卫氏来的早,被禁足的贺伶居然也在。

    “……伶儿这几日被拘着,整日待在房里哪儿也没去,她记得二伯母您一直待她好,便给您做了这双鞋。”

    二太太对贺伶点了点头,笑道:“你有心了。”

    余氏立即趁热打铁:“听说今日寿宴有不少世家小姐都会去,我家伶儿若是也能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就好了,伶儿快来求求您伯祖母,你伯祖母向来疼爱你。”

    贺林晚往这对母女身上看了一眼。余氏今日穿了一身玫瑰紫百蝶穿花纹的褙子,带了一顶华丽的金银丝牡丹冠,她那身衣裳的布料里是织了银丝的,再配上她那顶头冠,行动之间十分抢眼。

    贺伶则是穿了一身桃红色碎花纹的襦裙,头上的珍珠头花上垂着长长的流苏,瞧着娇俏可爱。

    这母女两人都是一副出门的打扮,不用猜也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余氏是想着二夫人或许觉得多带一个也不多,二夫人又一向是个和善的。求几句说不定会把贺伶也带上。

    可惜看来余氏并不太了解二夫人这个人。

    二夫人看着她们,突然沉下了脸色:“老四媳妇,你是瞧着我在这个府里说的话都不管用吗?”

    余氏一愣:“二伯母何出此言。”

    二夫人看着贺伶那可怜巴巴看着她的模样,冷声道:“我之前是怎么说的?贺伶那两百遍家规抄完了没有?”

    余氏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僵。然后求情道:“二伯母,我们贺家的家规那么厚一本,伶儿一时半会的怎么抄的完。”

    余氏这话到没有夸张。贺家祖上是农户出身,没有底蕴。当初老侯爷在制定家规的时候参考了别人家的。最后这博采众家所长的结果就是洋洋洒洒的五百二十条贺家家规。

    不过歪打正着的还真是起到了约束贺家子弟的作用,毕竟这五百多条家规抄下来那滋味真不是好受的。

    二夫人闻言脸色更冷:“就是没抄完了?那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上回说了没抄完两百遍家规不许出房门一步。看来你们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了!”

    余氏张了张嘴,小声争辩道:“我,我只是心疼她小小年纪……”

    向来好说话的二夫人却不为所动:“年纪再小,做错了事情也是当罚。不然没规没矩的像个什么样子!来人!将三小姐送回去,罚跪两个时辰!你们守着她端端正正的跪好了,但凡有一点不端正就加罚两个时辰。”

    余氏大惊,想要求情,二夫人却道:“你若是心疼女儿,今日就在家里陪着她一起跪,不必跟我出门了。”

    余氏立即闭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贺伶哭着被人带了下去。

    二夫人发作了一番,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时间不早了,今日不用去老太太跟前请安,早些出门吧。”

    京中各家设宴,尤其是寿宴这种大宴席,一般都是从上午就开始开门待客,也便于宾客们相互之间应酬往来。

    卫氏应了一声是,带着贺林晚跟在二夫人身后。余氏脸色不怎么好看,却也跟了上来。

    贺林晚看了走在前面的二夫人一眼,想着她今日发作应该不是偶然。二夫人此人看着为人温和善意,却是个极有掌控欲的人,昨日余氏越过了她在老太太面前提出门的事情,她虽然答应了但是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被二夫人这么一番发作下来,余氏接下来果然老实多了。二夫人见敲打警告的目的达到了,便对她和颜悦色了些。

    靖国公作为当朝风头最盛的贵勋之一,靖国公府邸自然不是贺府能比的。首先占地面积就差不多是贺府的两倍。其实按制算来,靖国公府这规制是按亲王府的规制修建的,有些违制了,但是这府邸是当初先皇赏下来的,故而虽然后来靖国公府又经过了几次修整却谁也不敢说什么。

    下了马车之后贺林晚跟着卫氏她们被靖国公府的丫鬟引着进了今日被用来招待女眷的院子。贺家的人来的算早,不过却还有不少人比他们更早到一步,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谈笑声。

    她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年轻少妇身后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出来,这少妇生得眉目十分精致,一身正红色五福捧云纹的对襟通袖褙子正是今年京中时兴的花样,穿在她身上让她本来就出色的相貌更为夺目,可谓是顾盼生非。加上她本身身上所带的高贵典雅的气质,让人一看到就觉得眼前一亮。

    只是这美人此刻走得有些急,神色有些紧绷,一边走一边还用难掩怒火的声音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话说到一半抬头看到贺家几个女眷,这貌美少妇立即停住了话头,脸上也带出了点淡淡的笑意,冲着二夫人她们颔首,眼睛在余氏那身光鲜亮丽的行头上顿了顿。

    余氏以为自己今日艳压群芳,连这样的美人都对她侧目,不由得心里十分得意。

    领着贺家女眷进来的丫鬟立即机灵地提醒那少妇道:“世子夫人,这是承恩伯府上的二夫人,三太太,四太太,和大小姐。”

    二夫人这些年不当家,在外面应酬的都是承恩伯夫人,再加上她本就是寡居,很多场合也不适合她这种身份的人出席,所以这位世子夫人不认识二夫人。

    慕氏立即笑道:“贺夫人快请,银屏快领着贺家夫人和太太进去用茶。”慕氏吩咐完了自己身后的丫鬟,又带着歉意对二夫人道,“请容许我失陪一下,还要去厨房那边看看。”

    二夫人和善地笑道:“世子夫人快忙去吧。”

    慕氏笑着颔首,带着人走了。

    余氏忍不住转头去看仪态万方地离开的慕氏,被二夫人看了一眼之后就老实了。

    直到慕氏的丫鬟将她们引入厅中又离开之后,余氏才小声道:“这位就是当初名满京城的慕家大小姐吧?容貌果然出类拔萃,不过当初她在闺中的时候就有传言说她脾气不怎么好,还好几次当着众人的面给那位传说十分风流的晋王世子没脸,今日一看,传言果然还是有几分可信。看她刚刚的样子,不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二夫人不悦道:“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是你胡乱嚼舌根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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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2章 寿宴(2)

    余氏撇了撇嘴,终于闭了嘴。

    二夫人因许久没有出席这种应酬了,别人瞧她眼生的很,二夫人也没有急着上前去找人结交,她环顾了一圈之后便带着卫氏和余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了。

    靖国公府今日用来招待女眷的地方是一间十分宽敞的花厅,这花厅应该是靖国公府平日里摆大的宴席的时候专门用来待客的,建在花园子里,北面还临着一池荷塘,这荷塘比上次贺林晚在元家见过的那个要大上将近一半,夏日里将北面临池的几扇大窗都拆了之后这花厅就变成了半建在水中的水榭,十分凉爽。

    因她们来的较早,二夫人就挑了一处临着北窗的地方坐下了,有眼力的丫鬟就立刻将茶水和点心上到了她们面前的高几上。

    不远处有两个年轻妇人靠在临水的窗边小声说笑,她们说得投入没有注意到这里已经坐了人,自以为声音不大,不想这厅中空旷,她们说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传到了贺林晚几人的耳中。

    穿蓝色褙子的妇人捂着嘴笑过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对另一个穿樱红色褙子的妇人道:“我之前看到世子夫人,还以为她的脾气改了呢,不想还是老样子。”

    穿樱红色褙子的妇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那一位在闹幺蛾子呢,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就出来待客了,那位在靖国公府当家做主了这么多年,靖国公夫人又是个轻易不露面的人。估计她早当自己是正房夫人了。”

    穿蓝色褙子的妇人不以为然道:“那也要看场合啊!今日是靖国公夫人的生辰不说,府中正宴客呢,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出来不是打靖国公夫人的脸么?就算靖国公夫人是个面人儿的脾气,还有世子和世子夫人要脸面呐。就算是靖国公也不敢担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呐。”

    樱红色褙子妇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味:“等着瞧吧,今日准有好戏看……”

    那边两人说得热火朝天,这边余氏支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二夫人和卫氏都不动声色地低头喝茶,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正在余氏等着从这两人口中听到更有意思的东西的时候,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贞娘?”

    贺林晚不由得抬头,就看到一个年纪与卫氏差不多的端庄女子面带惊喜地快步走了过来:“贞娘,果然是你?”

    卫氏看清楚来人之后也是又惊又喜:“余姐姐?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到你。”

    那妇人笑道:“没想到的应该是我才对。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有露面了?”

    卫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二夫人笑看着她们叙旧,连忙想起来道:“二伯母,这位是定武侯世子夫人,是我的手帕交。余姐姐这位是我二伯母。”

    二夫人闻言与余氏招呼了一声。然后往四太太余氏那边看了一眼。笑道:“老四媳妇。见了娘家姐妹怎么也不吭声?”

    余氏从刚刚定武侯世子夫人大余氏出现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好,听到二夫人这么说,大余氏看了余氏一眼。淡笑着颔首,先招呼道:“二妹妹,你也在?”

    余氏这才像是看到了大余氏一般,脸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用略带夸张的声音道:“哟?原来是大姐姐啊,许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啊,我这话是说您当家夫人当久了瞧着越发威严了,不少说您老了啊。”

    说完余氏就掩唇娇笑了起来,可惜没有一个人肯捧她的场,就连二夫人也皱了皱眉轻斥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二夫人实在是有些恼了余氏了,是她将人带出来的,又是余氏的长辈,余氏丢人丢的也是她的人。

    余氏脸色一僵,很是有些没脸。

    倒是大余氏大度地笑了笑,对二夫人道:“我二妹妹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性子就憨直,没想到出嫁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可见婆家待她好,将她当姑娘养呢。”

    大余氏这话说得好听,二夫人脸色也好看了些,心里想着果然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怎么往她脸上贴金,都改不了底子里带来的东西。与正经嫡出的站在一起更是高下立见。

    大余氏对二夫人亲热地道:“二伯母,我与贞娘许久没见,想与她说些悄悄话,还请二夫人准许。”

    二夫人对大余氏印象很不错,闻言便和善地笑道:“去吧,去吧,聊久一些也没有关系。”说着又对卫氏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说话,阿晚就跟着我。”

    大余氏闻言看向贺林晚,笑道:“这是阿晚?真是女大十八变,姨妈都不敢认你了。”

    大余氏这话到也不是客气话,她是见过贺林晚几次的,却从来没有见到贺林晚像是现在这般标致温顺的模样,所以一开始还以为是贺家哪一房的孩子。这打眼一见到,真是又惊又喜。

    二夫人笑道:“是阿晚,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乖巧的很。”

    卫氏虽然不好意思夸赞女儿,不过也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贺林晚起身给大余氏见礼,大余氏十分喜爱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笑道:“罢了,你姨妈我也不是外人,欠你一份见面礼下次再补。”说着还轻轻地拍了拍贺林晚的头。

    卫氏和大余氏相携着往花园子里逛去了。

    几人都极有默契的没有提让四太太余氏也跟着一起去姐妹叙旧的话。

    贺林晚又跟着二夫人坐了会儿,那边之前聊得欢的两位妇人早在大余氏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贺林晚在厅中看了一圈,认出了几个熟人,不敢这些姑娘都是之前杨唯真认识的,也不是太相熟,所以贺林晚坐在那里没有动。

    没过多久,元家的人也来了,今日来的是元夫人和元湘,二夫人看到她们就笑了起来,元夫人带着元湘过来了。

    几人相互着见礼,元夫人道:“怎么坐在这里?”这边比较僻静,人比较少。

    二夫人无奈道:“我许久没出门了,打眼一瞧,一屋子人都眼生得很,不知道该如何招呼。好在没坐多久你就来了。”

    元夫人闻弦歌知雅意,立即笑道:“正巧我也是一个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日就与我一起吧,遇到人我也能帮你们相互介绍一声。”

    二夫人等的就是元夫人这句话。

    其实二夫人就是在等元夫人来的,以她的辈分和身份要是主动去结交不认得她的人,实在是有**份。可是一直这么默不作声的坐着别人不会知道她是谁,她也是不愿意的,她以后总是要慢慢地重新走回这个原本该属于她的社交圈的。

    元湘道:“祖母,那我跟贺妹妹在一起说说话。”

    元夫人虽然有些惊讶元湘现在突然对贺林晚亲近起来了,不过她瞧着贺林晚似乎真的跟元湘之前说的那样脾气好多了,便也没有再反对,温声道:“那你们也不要走远了。身边要一直跟着人。”

    二夫人也道:“阿晚跟阿湘在一起我是放心的,你们去吧。”

    说着二夫人又看了看余氏,余氏以为自己也要被撇下了,立即道:“我跟二伯母一起,二伯母我扶着你。”说着余氏就起身扶住了二夫人的胳膊。

    二夫人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由余氏扶着跟着元夫人去认人了。

    等她们都走了,元湘就笑着对贺林晚道:“这里都是夫人太太们待着的地方,我们出去走走,说说话。”

    贺林晚正有此意,便起身跟着元湘一起出了水榭花厅。

    出了花厅就是靖国公府的花园,听说靖国公府的花园已经修建了几十年了,建此园子的工匠与当初修建皇宫御花园的是同一批人,所以在京中极富盛名。

    元湘四处打量了一下,笑道:“比我家的园子大气多了,果然名不虚传。对了,我母亲正想在自家园子里种一株十八学士,听说靖国公府里就有一株极其难得的,是当初靖国公夫人的陪嫁,我们去看看如何?”

    贺林晚倒是无所谓,便点头应下了,见元湘拉着她没头没脑地就走,贺林晚连忙将她拉住:“不是要看茶花吗?你往哪儿去?走这边。”

    元湘愣了愣,被贺林晚带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道:“我刚是想找个丫鬟问问路来着,不过贺妹妹,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靖国公府吧?怎么会认得路的?”

    贺林晚闻言一顿,却是笑道:“听我母亲说起过,她以前来过的。”

    其实贺林晚并不是第一次来靖国公府,她上一次来的时候老靖国公还在世,她跟着祖母来参加老靖国公的寿宴。同样是寿宴,同样的水榭花厅,同样的花园,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咦?那边那株是不是?”元湘随了她母亲,是个爱花草的人,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即便那株名贵的茶花此时并非花期。

    元湘拉着贺林晚就往那边走,因此时并非花期,所以除了她们没有其他人往这角落里来看茶花。

    她们刚走近,就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姐夫,你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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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花园隐秘(粉红30+)

    贺林晚和元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犹豫。

    惊讶的是这男子的声音她们是听过的,正是那位慕家大公子慕知真。犹豫的则是既然别人选择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话,她们要不要趁着没有被发现默不作声地走开。

    那边与慕知真说话的另一男子的声音已经带着些犹豫地响起:“少艾,你去劝劝你姐姐,别在今日里闹,有什么事情等寿宴结束之后再说,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贺林晚和元湘都从两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与慕知真说话的这名男子的身份,正是靖国公世子袁琦。

    贺林晚对元湘悄悄指了指两人来时的方向,示意她们悄悄往回走。

    那边慕知真道:“姐夫?你觉得姐姐是在闹?”慕知真的声音依旧温和,贺林晚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气。

    袁琦立即道:“不不不,我没有指责婉儿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在今日把事情闹大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懒懒地插了进来:“你确实没有指责自己妻子的资格,若不是你懦弱无能,靖国公府哪里需要一个女子来为你撑腰。”

    “李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听!还有我们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刚刚在慕知真面前显得有些软弱和无底气的袁琦立即就换了一种态度,显得十分的恼恨和愤怒。

    李毓声音带笑漫不经心地调侃:“谁有空对你的家务事置喙。只是觉得你有些丢男人的脸罢了。”

    说完李毓便不搭理脸色铁青的袁琦,转头对慕知真道,“安北岳来了,让我兑现赌约。别管别人的家务事,你又能帮着解决几次?”

    贺林晚和元湘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她们要是这时候弄出声音来,估计脸上最不好看的就是袁琦了。元湘见她们所处的地方还算较为隐蔽,索性拉着贺林晚站在一颗大树后面不动了,还打手势让两个跟来的丫鬟也不要做声。

    贺林晚想着。听李毓这话的意思他们应该快走了。等他们走了她们再出来也好。

    贺林晚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似曾相识,仔细想一想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小心躲在暗处听到了令人尴尬的事情她还真的遇到过一次,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且那次还是跟晋王世子李毓有关。

    那边袁琦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贺林晚的回想:“李毓。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毓的回答是根本没搭理袁琦。他原本就不是冲着袁琦过来的,还真没欺他的闲情,李毓对慕知真说了一声“走了”。然后就真的转身就走。

    他这种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袁琦,袁琦冲上去要推李毓,不想却没有将人推动,反而自己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幸而被慕知真一把扶住了才没有丢人,不由得气得全身发抖。

    李毓愣了愣,不过李毓这次没出口嘲笑袁琦的不自量力,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拍了拍衣袖,对慕知真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袁琦一把推开慕知真,正想要说什么,一个女子带着冷意的生意突然响起:“够了!”

    袁琦听到这生意脸上就是一僵,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抬头看向向他们疾步走来的慕婉平。

    慕知真摸了摸鼻子:“姐姐。”

    慕婉平没有理会,她走到袁琦面前冷冷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对慕知真道:“你和晋王世子先走,我有话与你姐夫说。”

    慕知真看了看他们,叹了一口气,然后往李毓离开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离开了之后,袁琦有些期期艾艾地道:“阿碗,你什么时候来的?”

    慕婉平冷声道:“在你动手要打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

    袁琦脸色一红,辩解道:“你不知道刚刚李毓说了什么,他……”

    慕婉平接话:“他说什么了?”

    袁琦却一下子就语塞了。

    慕婉平以为袁琦是理亏,便冷声道:“世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是他说了什么你也不应该动手。何况李毓那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他那种人傲气得很,从不会信口开河无端辱骂别人,且他对自己看不上的人向来是理都不理会……”

    袁琦听到这里,却是突然愤怒地打断了慕婉平的话:“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每日只会流连风月的纨绔子弟罢了,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千好万好的人了?他若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你当初为何不嫁给他!”

    慕婉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向来性情温和到有些懦弱的袁琦。

    袁琦继续用尖利的声音讽刺道:“哦,我忘了,不是你不想嫁给他,是他不想娶你吧。”

    慕婉平脸色苍白地看着袁琦:“你……你说什么?”

    袁琦笑了,笑容难看地像哭一样:“你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吗?面对着日日夜夜在自己眼前的心上人,她心里有没有我难道我真的会傻得不知道?你小心翼翼地藏着的东西不就是他当初送给你的定情之物吗?阿婉,你当初为何会嫁给我?是因为知道我从小就掏心掏肺地喜欢你,性子又好拿捏,从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吗?”

    慕婉平沉默了许久,突然讽刺地笑了,她看着袁琦就像看一个笑话,慕婉平用平静中隐含着一丝疯狂的声音道:“不,你错了。他不是不想娶我,他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思。我跟他之间也从来就没有什么定情信物,因为他喜欢的另有他人,你看到的那支珠钗是我从他那里偷来的,我时常看着它是为了让自己对他死心!世子,知道这些你满意了吗?”

    袁琦愣住了,看着慕婉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婉平却没有放过他:“至于我当初为何要嫁给你,世子,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求娶我的!嫁给你这半年,我自问做的每一件事都对你问心无愧。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慕婉平慢慢挺直了腰杆,冷傲地对袁琦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样过下去了,世子,我等着你的休书!”慕婉平说完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婉!”袁琦听到休书两字脸色大变,可是慕婉平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了。

    袁琦追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

    等这些人都彻底消失在了院子里,贺林晚和元湘才从树后面钻出来,春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惹得众人都看向她。

    春晓委屈地道:“我从小就闻不得花香,这个喷嚏已经忍了许久了。”

    元湘脸色有些古怪:“还好你忍住了,不然我们就要被人厌恨了。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出,哎!”

    贺林晚收起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对春晓道:“今天听到的事情记得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把它烂在肚子里。”

    春晓立即点头:“我知道的,大姑娘。”

    元湘见状也对自己的丫鬟杏儿做了交代,让她出去之后不要乱嚼舌根。

    到了此时,元湘和贺林晚也没有心情赏花了,两人又相携着往人多的地方去,怕再遇上这种令人尴尬的场景了。

    那边慕知真追上李毓,歉然道:“长琴,我姐夫那人太一根筋,你别与他见怪。”

    李毓弯了弯嘴角:“我与袁琦不过是点头之交,今日难得说一句公道话还是因为你的缘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姐姐和姐夫倒是相处融洽得很,至少在对着我横眉冷目这件事情上两人达成了共识。”

    慕知真闻言,看了李毓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注定了这辈子只能烂在肚子里。

    “对了,安北岳要在何处与你比?”慕知真转移了话题。

    李毓道:“许是他们真想要看着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安北岳请求八皇子向靖国公借了府中的练武场。”

    慕知真惊道:“竟要在这里?靖国公同意了?”

    李毓笑道:“原本有些犹豫,不过靖国公那位得宠的尤夫人说自己从未看过斗兽,听说尤夫人提这话的时候刚在世子夫人那里受了委屈,靖国公为了哄美人就同意了。”

    慕知真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这也太……”

    李毓见慕知真如此,却是难得的正色道:“少艾,清官难断家务事,靖国公府的家务事你管得再多也没有用,关键之人是袁琦,决断之人也只能是袁琦。”

    慕知真叹气:“我何尝不知,可是我姐夫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毓却不以为然:“他再软弱无用也是靖国公唯一的儿子。只这个身份就能让他在这个府里除了靖国公之外说一不二,关键是他能不能转得过弯来。”

    慕知真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以后我再提点提点他,希望他能开窍吧,我也不想再管他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李毓看了慕知真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了.

    (未完待续……)

第35章 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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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真是蠢爆了,她又写错了章节数!于是出现了两个32章……

    所以木有34章!别往前翻了,就是木有34……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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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林晚和元湘随便逛了逛花园子,便回了水榭花厅,才喝了半盏茶就有个容貌俊俏的年轻丫鬟进了花厅,丫鬟笑容满面地团团福了一圈一边口齿伶俐地扬声道:“奴婢金燕给各位夫人太太小姐们请安了,我们夫人请各位移驾演武场,观看斗兽。”

    此言一出,花厅里便热闹了,年轻一些的太太姑娘们都露出极有兴趣的样子,她们时常听夫君或者家中的叔伯兄弟说起斗兽,却从未亲眼见过,心里难免都有些好奇,不过大部分人碍于有家中长辈在场,不敢先答话。

    年长一些的夫人们则面面相觑,不知靖国公府这是要闹的哪一出。

    之前站在窗边谈笑的那位穿樱红色褙子的妇人是个喜好热闹的,今日也没有长辈在场,便出言问道:“不知你家夫人是哪位夫人?”

    金燕笑道:“我家夫人是这府上的尤夫人。晋王世子与安大公子今日要在我们府上进行一场斗兽赛,我们夫人想着诸位夫人太太小姐们肯定也是没有见过这个的,就让国公爷同意将演武厅清理出来,邀请诸位夫人太太小姐一同前往观看。”

    众人闻言不由得与亲近之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年长有身份的自然有些不屑去附和一个妾室的。不过年轻一些的都想去瞧瞧热闹。

    又是那穿樱红色褙子的妇人首先对她旁边的人道:“这倒是有些意思,既然尤夫人诚心相邀,不如我们去瞧瞧?”

    见有人带头了,一些性情活泼的小姐们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询问,打算结伴一同去。

    与贺林晚和元湘离得近的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就对身边的手帕交道:“我们也去看看?肯定有趣得很。”

    那手帕交捂着嘴笑着小声打趣:“你是去看斗兽还是去看斗兽之人呢?”

    那姑娘气得红着脸捏了那手帕交一把,两人笑闹起来。

    当即便有二十来位太太小姐跟那叫金燕的丫头去了。

    四太太余氏见了,眼珠子一转,对二夫人道:“二伯母,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二夫人今日刚刚跟着元夫人打进了几位家世与贺家相当的夫人的小圈子,对这种热闹提不起兴致。便道:“你与阿晚去看吧。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余氏看了贺林晚一眼,撇了撇嘴,不过二夫人不去她更乐得自在,便对贺林晚故作和蔼地道:“阿晚向来顽皮。等会儿可要跟紧了四婶。千万别乱跑。演武场那边男子也多。冲撞到了谁可就不好了。”

    这话惹得与二夫人站在一起的几位夫人太太都朝贺林晚看过来。

    贺林晚听到这种藏着暗箭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多高明的话就有些不耐,她故作懵懂地道:“四婶说的对,既然那演武场还有外男。那我们还是不去了吧?我母亲说人多的地方要避嫌,我要留在这里跟着二伯母。二婶也最好别去了。”

    余氏语塞,反应过来之后立即笑道:“这孩子,牙尖嘴利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一位心性端正的夫人对余氏这种小家子气的把戏看不下去了,说道:“我到瞧着孩子是个明理懂事的,比不少大人都清楚明白。”

    二夫人真有些后悔带了余氏来,只会自作聪明给她丢人现眼,当即便冷冷道:“老四媳妇,你要是不舒服我就让人先送你回府。”

    余氏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阿晚,我们走吧。”余氏生怕二夫人真的赶她回家,不由分说扯着贺林晚的手腕就走。

    贺林晚不想与余氏这种人待在一处,说句不好听的,她实在是觉得有**份。到不是贺林晚看不起庶出之人,她以前也认识几位世家的庶女,但是人家也都是知礼守礼的,就算与人言语上有争锋也是把握着分寸,所以还是得看心性。

    贺林晚正想使个巧劲儿将余氏的手给拂开,一个靖国公府的丫鬟匆匆走了过来,对众人屈膝行了一礼,然后问元湘道:“这位可是元大姑娘?”

    元湘颔首:“是我。”

    丫鬟立即笑着道:“元家大公子和二公子让奴婢来请您还有贺家大姑娘。”

    “我哥哥让你来的?”元湘看了贺林晚一眼,讶异地问。

    丫鬟笑道:“元公子让奴婢来请你们过去看斗兽。”

    元湘闻言便看向自己的祖母。

    元夫人点头道:“既然你哥哥他们都在,那你就去吧。”

    其实时人虽然也讲究男女大防,但是并没有前朝那么严格,尤其是在有父兄在的场合,对女子的行动还是极为宽容的。

    元湘便趁机上前牵住了贺林晚的手,笑着对余氏道:“四婶,让阿晚妹妹陪着我吧,我们两人一起也能作伴。”

    余氏也不喜欢贺林晚,刚刚只是想要接借着跟贺林晚一起让二夫人同意而已,所以便点了点头,放开贺林晚自己当先往外走去:“我们快过去吧,看看就回来。”

    元湘朝贺林晚眨了眨眼,两人相携着跟着那带路的丫鬟去了,从花厅里出来就看不见了余氏的身影,两人也并不在意,本就本来两人就没打算与她一起。

    老靖国公是开国功臣,也是武将出身,所以靖国公府里有演武场并不稀奇。那丫鬟将两人带到演武场的时候,元渐和元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那丫鬟见人带到了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元渐看着她们笑嘻嘻地:“有热闹看。你们两人怎么还来的这么慢?亏我怕你们被长辈拘着来不了,特意请了人去叫你们。”

    元淳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红着脸与贺林晚打招呼,贺林晚冲他点了点头就去打量这个演武场。

    靖国公府的演武场也比贺家的演武场大了一半,周围用漆了红漆的栅栏成了一个东西长,南北短的长方形状的空地,空地南面摆着几架兵器架,北面有一个演武厅。原本这空地是作练兵和演武之用,只是现在那里却被无数根木桩和锁链围出了一个小半亩大的空间。

    贺林晚她们到演武场的时候,演武厅门前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位女眷了。突然这些女眷们齐声发出惊呼声。贺林晚转头便看到一只看上去很凶残的雪豹关在一只大铁笼子里被人用推车推了过来,那雪豹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的不停地在笼子里烦躁地踱步,多次试图去攻击笼子周围的人。

    元渐指着那豹子道:“看到没有,这头雪豹是安北岳的。别看个头小。战绩十分不俗。前几日咬死过一头黑熊呢。”

    元湘瞪大了眼睛:“豹子还能咬死黑熊?”

    她虽然没有见过活着的黑熊,但是她祖父书房里有一张大熊皮,从熊皮的大小就能猜测出熊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元渐呲牙咧嘴地一笑:“斗兽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咬死熊怎么了?你知道这头豹子吃了多少人了吗?”

    元湘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再看向那只豹子的时候就是满眼的厌恶。

    正在这个时候,那群女眷们中又骚动了起来,她们纷纷尖叫着往演武厅里躲,还有人一不小心被推倒摔了一跤,元湘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也惊叫一声躲到了元渐身后。

    原来是晋王世子李毓来了,在李毓的身侧跟着一只全身银毛的狼,这只狼长得十分健壮,浑身的毛发在阳光下如一道银色的流光,令众女眷们吓得纷纷尖叫躲避的并不是这头狼有多么凶恶,相反比起那一看就十分凶残的雪豹而言,这头狼瞧着很温顺,只是再温顺的狼也是狼,它竟然没有被关在笼子里,而且它身上也没有套链子。

    贺林晚也吓得有些腿软,不过她抿着唇站在原地没有动。

    元淳小心地上前一步将贺林晚挡在自己身侧,他自己都被吓得脸色发白,还试图安慰贺林晚和元湘:“你们别怕,既然没有关着它,说明这狼不,不咬人的。”

    可是元淳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因为他们刚到演武场的缘故站在离着门比较近的地方,李毓,李恒和慕知真三人一狼正要走到演武场中间势必要经过他们身前。

    只有元渐两眼发光地盯着银狼看,恨不得上前去摸两把。不过躲在他身后的元湘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那边慕知真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他还是第一次跟银狼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虽然知道有李毓在它不会咬人,他也不会没用到吓到腿发软,但是还是感到了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种令人汗毛倒竖的压迫感。

    李恒倒是不怕,这头银狼是他哥哥从小养到大的,在他眼里就跟一条家养的大犬一般毫无威胁,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感觉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危险感,不过心大的李恒将那归结于是他哥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从没有放到心上过。

    慕知真却没有李恒这么没心没肺,他知道这头在李毓面前十分温顺听话的狼,是一头真正的凶兽,那让他感到的压迫感是藏在它身体里的戾气,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喉咙。

    李恒正想嘲笑慕知真几句,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贺林晚几人,他眼珠子一转,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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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6章 银狼(粉红60+)

    李恒向贺林晚走来,贺林晚看到他的笑容就知道要不好。

    “丑八怪,识相的就把小爷上回写的那玩意儿还给小爷,不然……你看到那头狼没有?它是小爷我养大的,我让它咬谁他就咬谁。”李恒压低了声音对贺林晚小声道。

    站在贺林晚身边的元淳听到了,不由得有些生气地道:“郡王,你怎么能用狼吓唬阿晚!”

    那边,李毓也看到了他们,见李恒跑了过去,他也没有在意,李恒平日里与元家兄弟走的比较近。不过听到元淳的话,李毓不由得往贺林晚那边看了一眼。

    “李小恒就是两次栽倒在这小丫头身上?”李毓挑了挑眉,转头问慕知真。

    李毓第一眼看到贺林晚,并没有多加注意,在他眼里贺林突是一个跟他弟弟有些孩子间的小恩怨的小丫头,连相貌他都没有多看。

    慕知真冲着元渐他们点了点头:“恩,是承恩伯的长孙女儿。”

    “承恩伯?贺勇的三子?”李毓偏头想了想,忽而一笑,“贺将军当年也是个人物,我对他的前两个儿子何传雄与贺传志倒是有些印象,当年他们都是战死的,只是各为其主。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寸功未立的贺传武袭爵,所以说弟弟这玩意儿都是爹娘生来讨债的。”

    慕知真听李毓这么说,想起平日里总是调皮捣蛋让李毓来收拾烂摊子的李恒,不由得也有些好笑。不过见李毓提到贺家的事情,慕知真想了想说道:“贺传武寸功未立未必不是他的福气,否则如今的承恩伯府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情景?听说他与长兄更亲近些。他长兄……哎,可惜了。”

    李毓知道慕知真可惜的是什么,他没有说话,慕知真也没有再言,这话题两人就这么揭过去了。

    那边李恒见贺林晚油盐不进,不由得也有些恼了:“你信不信我让银狼咬你!”

    元淳挡在贺林晚面前:“郡王,你别欺人太甚了!”

    李恒恼怒地指着元淳:“元淳以给我让开,不然小爷翻脸了!都说女生外向。你一个男人怎么也帮女人不帮兄弟!”

    元淳也恼了。难得的与李恒呛声道:“打不过赌不过就找畜生来当帮手,如果兄弟是这样的人品,那我宁愿不要。”

    元渐和元湘都愣愣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元淳,他们还没见过元淳有这么强硬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稀奇……

    李恒呆了呆。随机大怒:“你,你,元淳你好样的!你不稀罕小爷当兄弟。你当小爷稀罕你吗?”说到这里,李恒又挺伤心的,不服气道,“不行,你得向我道歉,否则我……我让银狼连你也咬!”

    元淳鄙夷地看了李恒一眼,倔强地撇过了头去。

    李恒简直气疯了,想也不想就转头朝银狼喊:“银狼,过来给我咬他们!”

    李恒这只是气急之下下意识的行为,他其实自己也知道他虽然看着银狼长大,但是银狼只听他哥哥李毓的,对其他人它根本就不屑搭理。

    李毓在跟慕知真说话,也没在意他们小孩子之间的吵架,所以在听到李恒突然扬言说要放狼的时候李毓觉得好气又好笑,想着这小孩真是欠揍,不过因为他知道李恒指挥不动银狼所以也没有多担心,等着看李恒当众丢人。

    可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原本一直乖顺地跟在李毓身侧的银狼突然如闪电一般地朝贺林晚那个方向扑了出去,它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的,李毓根本就没有防着它会不听指挥,所以等银狼蹿出去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元湘尖叫一声,被反应最快的元渐一把拉开后退,元淳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他只是呆呆地挡在贺林晚面前。就连始作俑者李恒也吓呆了,他从不知道银狼会这么听他的话,被惊得跌倒在地。

    贺林晚在银狼扑过来的那一瞬眼露惊惧,她拉着呆住了的元淳急忙后退,可是那狼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不过眼前一花,那狼就到了他们眼前。

    “银狼,回来!”李毓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让他完美的五官显露出一丝锋利。

    可是向来都很听话的银狼这次只是动作一顿,回头看了李毓一眼,就继续往前迈了爪子,知道它的前爪碰到了贺林晚那双莲青色绣着折枝海棠的绣鞋。

    危险近在眼前了,贺林晚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面对死亡她比任何人都要坦然,虽然她不想死。

    贺林晚果决地将一直挡在自己身前,却忍不住发抖到牙齿都在打颤的元淳给推到了正打算过来救他们的元渐身上。并不是贺林晚有多舍己为人,她只是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头突然向他们扑过来的狼是冲着她来的,她虽不多善良,却也不是自己死也非得要拉一个垫背的人,能活一个是一个。

    果然,她推开元淳之后,银狼对元淳看都没有看一眼。它只是盯着贺林晚的眼睛,爪子虽然还放在她的鞋面上,却没有再动一下,就那么与贺林晚对视着。

    元淳被推开的那一瞬突然从呆怔中惊醒过来,他看到那只狼已经到了贺林晚跟前,仿佛下一瞬就要将贺林晚拆分入肚不由得大惊失色,元淳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地挣开了元渐的手想要回去救贺林晚,却被元渐一把给拉住,二话不说就将他推到元湘面前。

    元淳正要说话,元渐抿了抿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双眼只是盯着那头狼的动作,右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上:“你保护妹妹,我救她。”

    那边慕知真急忙道:“怎么办?不是布置了弓箭手吗?若是……能射箭吗?”斗兽场上为了发生意外都会在四周高处布置弓箭手以防万一。

    李毓一直盯着银狼的动作,没人发现他的手一直放在衣袖里。不过不知为何,到了这时候他反而慢慢放松了下来,李毓一边慢慢地往银狼那边靠近,一边道:“斗兽还未开始,弓箭手未就位。”

    慕知真闻言更为焦急:“那怎么办?你……”

    李毓抬手示意慕知真不要说话,他已经走到了离银狼和贺林突有五六步远的位置。

    “你别动,也别怕它,它不咬人的。”李毓看着贺林晚,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而安抚的语气对她说道。

    其实李毓也是第一次看到银狼在他出声阻止的情况下还做出攻击人的姿态,他也有些不敢肯定银狼是不是会伤人,但是他怕这小姑娘会因恐惧而突然做出攻击的动作,这样只会让她死的更快。

    贺林晚闻言忍不住看了李毓一眼,突然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别怕,小狗很乖的,它不咬人,不信你摸摸看?”

    贺林晚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银狼,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渐渐重合,她虽然看不懂动物的眼神,但是她也能感觉到银狼看着她的眼神中并不含恶意。

    贺林晚有些不确定地伸出手来,一边看着银狼的眼睛,一边摸向它的头。

    在场众人看到贺林晚的动作都不由得惊怔住了,就连李毓也忘了开口阻止她。

    可是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当贺林晚的手终于碰到了银狼的头的时候,银狼并没有做出任何要攻击的举动。

    李毓惊讶地看了贺林晚一眼,看着银狼一动不动的任由贺林晚的手轻轻抚摸它的头。

    心一向很大的李恒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不知可置信地道:“它居然不咬你!你竟然给她摸!”李恒的语气中带着对贺林晚毫不掩饰的嫉妒和对银狼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的控诉。

    银狼的性子跟独,它虽然从小在晋王府长大,但是除了李毓之外,它谁都不亲近。都说宠物像主人,银狼跟李毓一样,不喜欢被人靠的太近,就更别提摸它的头了。

    贺林晚没有理会他们,她虽然已经慢慢放下了恐惧,但是面对这样一只庞然大物她还是有些紧张。

    “原来你是一只狼啊。”贺林晚抚摸着银狼的头,笑着轻声道。

    银狼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吼声,竟然让人听出了几分温柔。

    众人见了都不由得稀奇,就连性子向来温和淡定的慕知真也忍不住走过来对站在一旁的李毓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爱宠与别人亲近,这位贺姑娘可真有脸面。”

    李毓站在那里看银狼和贺林晚的互动,闻言笑了笑:“人有喜恶爱憎,动物自然也有。”

    元湘探出头来,虽然脸色很苍白不过眼中的恐惧却渐渐被好奇所替代:“阿晚,你不怕它?”

    贺林晚笑着回道:“它只是来打声招呼,并无恶意。”贺林晚看着银狼,轻声问,“对不对,银狼?”

    银狼依旧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不过它放在贺林晚绣花鞋上的爪子轻微地动了动。

    元湘不明所以:“这只狼认识你?”

    贺林晚暗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候打不死的小强李小恒偷偷凑了过来,将手往银狼的头上伸,不想还没有碰到银狼头顶就被李毓拦住了。(未完待续……)

第37章 他的心上人

    “李小恒,我记得提醒过你不要从背后靠近银狼,也别碰它。”李毓淡声道。

    李恒不甘心地无理取闹:“为什么丑丫头能摸,我不能摸?我就要摸!哥你跟它商量商量,让我也摸摸!不听话就不给肉吃。”

    李毓还没有说话,那边银狼就突然转过头来,冲着李恒发出一声压抑的狼嚎,李恒被吓得立即跳起来一蹿就蹿到了李毓的背后。

    众人愣了愣,不由得被都被李恒这德行给逗笑了,刚刚紧绷的气氛突然松懈了下来。

    元渐嘲笑李恒道:“你以为银狼是你?它可不用你哥给肉也能活。”

    李恒看了看元渐,又看了看元淳,撇了撇嘴,给了他们一个冷眼,他可还记着刚刚元淳为了个丑女人要跟他绝交的事情呢!哼!狗屁的兄弟!他决定要记一辈子!

    李毓走到银狼和贺林晚面前,他看了贺林晚一眼,然后弯下腰轻轻拍了拍银狼的脖子:“走了。”

    银狼转头看了看李毓,又看了看贺林晚,终于将前爪从贺林晚的绣花鞋上移开了,转身走到了李毓的身边。元家三兄妹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见李毓那三人一狼往演武场中央走去了,元湘走到贺林晚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贺妹妹你没事吧?”

    贺林晚将目光从银狼身上收回,笑着对元湘摇了摇头:“我没事,它并没有伤到我。”

    元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刚刚吓死我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这么害怕过。”

    元渐见元淳站在一边不说话,不由得挤眉弄眼地打趣道:“有人刚刚不还要英雄救美勇敢的很吗?这会儿怎么又躲了?”

    元淳脸色一红,看着贺林晚有些羞愧地道:“对不起,贺妹妹,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贺林晚闻言倒是及其难得地给了他一个笑脸:“要不是你一开始就站在我面前挡着,我早就吓得腿软了。”

    说实在的,贺林彤前是十分看不上元淳这种性子的男人的,不过今日这人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虽然他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什么忙也帮不上。说不定还会拖后腿。但是能在危机关头将你挡在他身后的人,至少人品是不错的。

    除了元淳,今日元家三兄妹都让她更有好感,就连胆子最小的元湘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担心他人安危。而不是第一个就想到要去逃命。

    元淳听她这么说。脸更红了。低头道:“下次你不用把我推开,我是男人,保护你……你们是应该的。”

    贺林晚到也没有争辩说我是知道银狼不是冲着你来的才推开你的。她转移话题道:“我就不去演武厅了,你们去看吧。”

    不得不说,贺林晚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她现在不想去与那些女眷们解释她是如何与一头狼有了交情的,她也解释不来。听说银狼是世上最有灵性的动物,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容易被皮相所惑,而这只有灵性的狼却能在相隔这么些年后还认出她来,尽管她已经换了一副皮囊。

    贺林晚第一次见到银狼的时候它还是一只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幼崽,不知何故受了伤躲在草丛里饿得快要死了,她救了它一命,它却记住了她这么多年。

    元渐嘿嘿笑道:“来都来了,还被惊吓了一回,错过了这一次,你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看到呢。再说你不想看到银狼赢那只丑豹子?你若是不耐烦去那人多的地方,我们不去演武厅就是了,我们就站边上一点看,到时候要是你们看着不喜欢,我们就走。”

    元湘犹豫着道:“若是贺妹妹不想看,那我陪贺妹妹一同回去吧。”

    贺林晚决定将元家兄妹当朋友,所以听到他们这么说,她到不好拂了他们的意思,终究还是笑着点头应了一起去看。

    那边李恒一边愤愤地瞪着银狼,一边躲在李毓的另外一侧:“哥!银狼为什么肯让那个丑丫头亲近?”

    连慕知真也有些好奇地看了银狼一眼,笑道:“我也好奇的很,它不是除了你之外谁都不给正眼的吗?今日对着贺家姑娘倒是乖顺。”

    李毓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听到他们说话才低头看了银狼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它也并不是除了我之外就不肯亲近任何人的。”

    慕知真闻言十分惊讶:“哦?”

    李毓停下脚步,弯身像贺林晚那样轻轻地摸了摸银狼的头:“它曾经也对另外一人很亲近,那是它的第一任主人。银狼?你还记得她吗?”

    一狼喉咙里发出了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毓却当是它在回应自己,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她?我也记得她。”

    李恒莫名其妙地看着面色突然变得柔和的李毓,不知道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到是慕知真想了想,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你说的难道是当初将银狼当成小狗送给你养的那个姑娘?难道她就是贺姑娘?”

    李毓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笑,直起身道:“那个姑娘年纪比贺姑娘要大一些,而且长得很不好看。”

    李恒纠结着眉头将这些年出现在他哥面前过的有这些特征的姑娘都在脑中一一筛选了一遍,却找不出半个符合这两个特征的姑娘。恩,主要是要符合第二个特诊的几乎没有,他哥这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有丑八怪!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于是李恒忍不住问:“那这个姑娘现在在哪里?”

    李毓淡声道:“不知道。”

    李恒愣了愣:“怎么会不知道?”

    李毓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慕知真忍不住看了李毓一眼,李毓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大周朝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很难,要躲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慕知真闻言不说话了,他知道李毓心里可能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慕知真知道此事是因为当初他姐姐无意间得知李毓心有所属,曾经找他旁敲侧击过,慕知真是何等聪明敏锐之人,当即就察觉出了他姐姐对李毓的心思。可惜他虽然与李毓是挚友,却也不知道那个被李毓放在心里的人是谁,也从未在李毓身边见到过这样一位女子,曾经他以为是她姐姐误会了,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李毓沉默了片刻,却突然问李恒:“我的梅园……你就是输给了她?”

    李恒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我,我是被她算计的。要是……”

    李毓冷声打断道:“李恒,输了就是输了,别当输不起的孬种!你给我记住了,你输不起的东西,一开始就别拿出来赌!”

    李恒低下了头,委屈地道:“知道了,哥。”虽然李恒不喜欢别人喊他李小恒,可是他知道当他哥喊他李恒的时候,他最好别顶嘴。

    “你说你用别的与她换她都不肯要,只要梅园?”李毓没再搭理李恒,他转头问慕知真。

    慕知真颔首:“恩,我知道你似乎挺喜欢那座园子怕是不肯让给别人,所以问过她愿不愿意换别的,她没同意。”

    李毓想了想,忽而懒懒一笑,似乎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世子爷:“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她不是想要我的园子吗?银狼,你说是不是?”

    李毓随手弹了弹银狼的头,银狼被弹得疼了,偏头冲着李毓小声地嗷呜了一声。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练武场中央用来充当临时斗兽场地的地方,弓箭手也都站在了指定的位置就位了。

    安北岳与一个年级跟李恒差不多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有一副似是精雕细琢过的好相貌,通神贵气,一看就不是常人。

    李恒看到此人到来就由刚刚的低眉顺目变成了全身汗毛倒竖的斗鸡状。

    那少年一看到李恒,那双原本就透着几分高傲的眼睛差点看到天上去。

    几人给那少年行礼,慕知真笑着喊了一声“八皇子。”

    八皇子李嵘朝慕知真点了点头,对着李毓和李恒两人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听说今日的赌局,输了的人要自断一掌?”

    今日的赌局,关于赌注是什么只有当事的几人知道,靖国公之所以答应将演武场借出来是因为他不知道输了的人要断掌,不然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答应的。所以八皇子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贺林晚跟着元渐走过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不由得皱了皱眉。

    除了贺林晚和元湘,也有几位有父兄在场的姑娘站在这附近,听到这一句有人便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

    这种情况,李恒是不会让李毓跟李嵘对上的,他觉得有失他哥的身份,于是他翻着白眼道:“赌注不是你们提的吗?还问什么问?开始吧,别磨蹭了,小爷还等着看安孙子血溅当场呢。”

    安北岳阴狠地一笑:“血溅当场的时候一定让你看仔细了,至于那血溅当场的人是谁……呵。”

    八皇子看了李恒一眼,笑道:“你们别争了。老规矩,先将赌注写下来,免得到时候有人赖账。”(未完待续……)

第38章 阴谋(粉红90+)

    八皇子话音刚落,就有丫鬟捧着笔墨纸砚送了上来,有位文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下笔有如游龙,很快将说好的赌注写了下来,一式两份,呈上给双方都看过了,安北岳与李毓各自落下了自己的私印。

    双方又互相验看过了之后,安北岳朝着李毓露出了一个十分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跟着八皇子一起到一边落座,今日因场地受限,他们都坐在了演武场外特意设置的座位上。双方人庐间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泾渭分明。

    安北岳的雪豹被人小心地放到了演武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围场里,那雪豹一被赶出笼子就立即反身朝刚刚打开笼门的那人扑来。那开笼子的人也是个极有经验的,在雪豹跃出去的前一瞬就将自己团成一团滚了出去,他只感觉自己的背部一阵火辣地疼,好在外头的两人及时将围场封死了。

    那雪豹最后只扑到了封锁围场的铁索上,扬起来一阵腥风,密密麻麻绑在木桩上的铁索被撞击得叮铃哐咚作响。侥幸捡回一命的开笼人走到一边吐出一口血,原来他刚刚虽然躲避几十却还是被雪豹扫到了背。众人见这头雪豹如此凶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被暂时用栅栏隔开的另外一边,李毓带着银狼走了过来,守着这边围栏的人刚刚被那只雪豹所惊,看着银狼朝他们缓步走来,吓得腿肚子直发软,银狼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李毓弯身看着银狼的眼睛。以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温柔道:“小狗,在人的地盘,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尽情释放自己的天性了。这世上之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连狼也是,但是在人的地盘遵守人的规则你才能活得更久,知道吗?。”

    说完,李毓轻轻拍了拍银狼的头,银狼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蹿进了围场里,守在外面的人立即将围场这边的门也关上了。

    雪豹和银狼都被关进了围场。原本正焦躁的撕咬铁链的雪豹似是察觉到了威胁的靠近。警觉地转身回扑,朝着与它还隔着一道栅栏的银狼示威般地一声嘶吼。

    银狼则是冷冷的盯着它,一动不动,完全无视对方的挑衅。

    ……

    元渐理所当然地带着贺林晚几人走到了李毓这边落座。

    李恒看到他们就跳了起来:“喂喂喂!都反目成仇了你们还过来我这里做什么?有你们这么脸皮厚的吗?”

    元渐闻言咧嘴一笑:“我们跟世子可没‘反目’。跟他成仇的姓安在对过呢!”

    李恒趾高气扬。不依不饶的:“不行!这里就是没你们坐的地儿!告诉你们!从今儿起小爷没你们这两吃里扒外的朋友。在小爷这里不是朋友的就是敌人,所以你们麻溜儿地给小爷滚!”

    元渐闻言故作为难地摸了摸下巴,笑着问李恒:“我们是敌人不是朋友?”

    李恒冷哼一声。

    元渐又笑问:“没商量的余地了?”

    李恒将头撇向一边。心中有些得意的想,知道得罪小爷的下场了吧?看小爷以后带不带你们玩儿!哼!

    元渐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元淳道:“怎么办?以前有人对我们说什么来着?是朋友就要帮他保守秘密。可是现在人家都跟咱是敌非友了……”元渐瞟了虽然没有看向他们,却竖着耳朵听他说话的李恒。

    向来厚道的元淳慢慢接话:“那就没有替他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元渐遗憾地点了点头,突然转头对正走过来的李毓大声道:“世子,我有话要告诉你,李小恒他……”

    李恒立即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咬牙切齿:“闭嘴!闭嘴!你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元渐是个练家子,那里是李恒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制得住的,三两下就反将李恒的头按下,将他的脖子夹在了自己的胳膊下,然后得意洋洋地扯着嗓子喊:“世子……李小恒他……哈哈哈哈……”

    李恒急了,打不过挣不脱,只能使坏去挠元渐的咯吱窝。

    李毓走过来,看了他们一眼:“这是做什么?”

    李恒一边不停地挠元渐,一边急急忙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说我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了,他高兴坏了,笑得停不下来。元渐!你说对不对!”后面一句李恒是用一副凶恶的表情对着李恒说的。

    元渐点头。

    李毓已经习惯李恒跟个孩子似得没个正形了,便不再理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李恒松了一口气,推开元渐。

    元渐停住了笑,小声道:“放心,我会继续帮你保守秘密!”

    李恒狠狠地瞪了元渐一眼,又趾高气扬地走到李毓身边坐下了。

    双方的人都坐好了,之前那个中年文人冲着场中挥了挥旗子,马上就有人跑过去要将雪豹和银狼之间作为阻挡的栅栏移开,这时候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快步朝着场中走了过来,一边大喊:“等等!先别开门!”

    中年男子先走到李毓这边:“世子,今日能否换一个赌注?”

    李毓看着这位中年男子,闲闲地笑了笑:“我这边倒是没有问题。这个赌注是安北岳提出来的,我被逼得不应不行,你靖国公要是能说服他,我赌什么都无所谓。”

    李毓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知道这次的赌约是安北岳先挑起来的。

    靖国公袁魁闻言只得朝李毓拱了拱手,又快步往安北岳和八皇子那边跑去。

    李恒小声道:“哥,靖国公能劝得住那边吗?”

    李毓笑了笑:“你说呢?”

    元渐在一旁插嘴道:“你忘了靖国公的成名绝技了?”

    李恒瞪大了眼睛:“什么成名绝技?”

    元渐嘿嘿一笑,小声道:“和稀泥啊!”

    贺林晚在一旁听着也不免觉得好笑。

    现任靖国公袁魁与他那骁勇善战的父亲不一样,他因为自幼生了一场大病无法习武,虽然荫了个武职却只是个闲职。

    一般的人到了他这样的身份或许也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当自己的贵勋了,可是袁魁偏不,他对朝堂有一种天生的向往,偏偏这人脑子好使,会读书,武路走不通就走了文路,好几次范派官员与慕派官员在朝中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都被他给和稀泥化解了,偏偏他说话还句句都颇得圣意,袁魁就这样开始慢慢地得了皇帝重用。

    不得不提的一句是,袁魁虽然妥协让唯一的儿子娶了慕家女,但是他在朝堂上并不偏向慕派一系,一定要给他定个派系的话,他应该是安德妃和五皇子一派。

    所以比起与慕家少爷走得近的李毓,从立场而言袁魁更倾向于安北岳和与五皇子一母同胞的八皇子。

    李毓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懒懒道:“可惜他这绝技到了不肯与他讲道理的人面前不大管用。”

    果然,李毓的话刚出口没有多久,袁魁就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安北岳朝场中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

    隔断银狼与雪豹的那一道栅栏终于被移开了,在遮挡物被移开的那一瞬,雪豹就猛然朝银狼扑杀过去,银狼不躲不避反而急速地迎了上去,两头凶兽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发出一声肉|搏般的钝响之后,银狼与雪豹相继落地,银狼落地很稳,看上去并没有受伤,雪豹身体较轻落地的时候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卸掉冲劲。

    雪豹呲牙嘶吼一声,那双充血的红色眸子凶恶地盯着银狼。银狼回以一声霸道的狼嚎。

    在场之人,尤其是从未看过斗兽的女眷们都被这样原始凶狠的厮杀惊呆了,贺林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虽然没有被吓得尖叫失态,却有些担心银狼会受伤,刚刚那一撞她就是远远瞧着都觉得疼,她没有想到当年那只小小的,她双手就能捧起来的小狗会长成如今这副模样。

    慕知真突然道:“不对!长琴,你看出来了没有?”

    几人闻言都不由得看向他们。

    李毓笑道:“恩,那只雪豹刚刚受伤了。”

    李恒不由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长脖子往那因两只凶兽的厮杀而扬起了一阵尘土的地方看去,疑惑道:“受伤了?不想啊!我看这豹子倒是越战越勇了。”

    李恒说的没错,在场之人从那只雪豹矫健凶恶的动作中看不出来它哪里有受伤的地方,李毓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慕知真摇头道:“我上次看过银狼与一头比他块头更大的狗熊厮杀过一次,当时银狼也与那狗熊撞击在了一起,以银狼的重量和速度那只狗熊当场就被撞碎了胸骨。刚刚银狼与雪豹撞击,速度比上次只快不慢,为何雪豹没有受伤的迹象?这不很奇怪吗?”

    贺林晚闻言也仔细看了那头雪豹一眼,眉头微皱道:“这只雪豹好像有问题。”

    站在贺林晚身边的元渐听到了,立即问道:“什么问题?”

    引得那边的几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

    求粉红,新书月票榜上要被后一名追上来了,好凶残……T-T.

    (未完待续……)

第39章 千钧一发

    贺林晚的注意力都在斗兽场上:“双目赤红,目光呆滞,嘴角流涎,四肢微有抽搐,不惧伤痛,不知疲累……这只雪豹中毒了。”

    元渐闻言也仔细观察那只雪豹,果然发现了贺林晚刚刚说的那些症状,不由得咋舌。他正想问这只雪豹中的是什么毒,怎么这么诡异的时候,慕知真先他一步开口了:“贺姑娘知道是什么毒吗?”

    贺林晚想说它中的可能是前朝大内秘药“活尸散”,我不但知道它的配方药性还知晓它的典故。“活尸散”是前朝皇室用来培养死士的,服用此药之人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力大无穷,悍不畏死,即便是受了致命伤也能续命半个时辰不咽气。

    听起来这种药似乎很神奇,但是前朝皇室却没有大量使用,甚至外人闻所未闻。这是因为服用此药之人会丧失神智,且服药之后三日内就会爆体而亡,无药可解。

    当初太祖皇帝李俊义带兵攻入前朝皇宫,几乎杀光了所有的前朝皇室血脉,但是据传还是有末帝的血脉在死士的保护下逃离了京城,这些死士之所以能以一敌百抵挡住李俊义派出去的追兵就是因为服用了“活尸散”

    这些前朝宫廷秘闻就连现在的李氏皇族也不一定知晓,贺林彤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在她还是杨唯真的时候,她祖母的嫡亲姑母是前朝皇室最后一个太后,这些都是她祖母亲口告知她的。

    但是杨唯真知道的这些。贺林晚不可能会知道。而且事关前朝皇室秘药,后果可大可小,贺林晚不想蹚浑水。至于这其中会不会牵扯到前朝皇室余孽的什么阴谋,这是李氏皇族的事情,与她贺林晚又有何干?

    于是贺林晚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罢了。”

    众人闻言都有些失望。

    慕知真皱着眉往斗兽场上看了一眼,问李毓:“现在要怎么办?叫停吗?”

    李毓看了贺林晚一眼,正要说话,斗兽场上却突然间生出了变故。

    银狼张口咬住了雪豹的脖子,将它狠狠地甩了出去。众人看到那只雪豹脖子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显见的是受了致命伤,便都以为这下雪豹肯定是输了。

    雪豹被甩出去之后狠狠地撞到了围场外围的一个木桩上,“咔嚓”一声巨响,那少说也有成年男人大腿粗的木桩居然被撞断了。

    外面的人都以为雪豹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是死定了。所以有几个胆大的少年就想靠近些去看看。而不知道因为何故。那原本被木桩和铁链牢牢围起来的围栏居然因木桩的断裂而出现了一道缝隙。

    就在这个时候,雪豹居然又一次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它因为闻到了更为喜欢的血肉的味道所以并没有再次往银狼扑过去。而是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那道缝隙中蹿了出来。

    李毓面色一变,起身朝弓箭手道:“快放箭!”

    可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弓箭手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雪豹的速度却又极快,所以等弓箭手听到李毓的话下意识地寻找目标的时候,雪豹已经朝着一个少年的喉咙咬去,那少年听到周围的尖叫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雪豹咬断了喉咙咽了气,脸上还带着之前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茫然。

    一同过去看热闹的另外两个胆大少年,被此恐怖的情景吓得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地逃跑,雪豹咬死了一人舔了舔嘴上的血迹,正打断一鼓作气将另外两人也咬死的时候,弓箭手的箭射到,阻挡住了雪豹的攻击,雪豹躲过了七八只箭却因为弓箭手太多,所以腹部和左眼都各种了一箭,一般的猛兽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倒下了,可是这只雪豹却当自己身上的伤不存在一般,继续换了一个方向寻找猎物。

    偏偏雪豹钻出来的这个缺口正对着李毓他们,于是雪豹选择了往目标多的这方跑了过来。

    雪豹的动作迅猛,整个过程发生的又太快了,贺林晚感觉她刚刚对慕知真说自己不知道,下一瞬场上就乱了起来,接着这只被喂食了“活尸散”的豹子就咬死了人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妈呀……”李恒瞪大了眼睛,吓得想从座位上爬起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被李毓一把给拉了起来。

    贺林晚感到一阵腥臭的厉风伴随着一道灰影朝自己迎面扑而来,她心下一惊,正要躲避却感觉自己被一道狠狠的力道扯了一把,撞进了一人怀里,而站在贺林晚另一侧的元渐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与那雪豹战到了一处。

    贺林晚觉得面前这个怀抱有些硬,她的额头被撞得很疼,她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的俊颜,那人看了她一眼,就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开了,皱着眉头去看元渐那边。

    这时元湘带着哭腔惊呼一声:“哥哥!”

    贺林晚立即转头,便看到雪豹朝着元渐的脖子咬过去,元渐抬臂抵挡,雪豹那一口就咬在了元渐的胳膊上,顿时元渐的胳膊就血肉模糊了,元渐迅速抬脚将那头雪豹给踢飞了出去。

    可惜雪豹似乎有金刚不坏之身,刚一落地它就又起身扑了回来,这次它冲向的是刚刚出声的也是在场几人之中最弱的元湘。受了伤的元渐想要转身去拦已经来不及了,元淳一把将已经吓呆了的元湘撞开自己却暴露在了雪豹的利牙之下。

    李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一脚将面前摆放茶水的小几踹了出去,飞出去的小几恰好撞到了雪豹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上,雪豹两只眼睛都受了伤,虽然它不怕死也暂时死不了,但是视线受损行动上也迟缓了半拍,之间它愤怒地转头嘶吼了一声,然后朝着刚刚攻击他的李毓的方向扑了过来。

    贺林晚这时候正站在李毓面前,雪豹扑过来的时候她首当其冲,这个时候的贺林晚脑子是懵的,她后来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觉得自己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所有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李毓的反应其实并不算慢,他看到雪豹扑过来的时候,一边去摸暗藏在袖口里的匕首一边想将面前这个碍事的女人给踢开,不想却有一个微带凉意的柔滑之物钻进了他的袖口,紧接着他贴身藏着的匕首居然被人先一步摸了出去,李毓在震惊以及不可置信之下愣住了,然后他就被贺林晚给踹开了……

    贺林晚从李毓那里将匕首摸到之后,那只雪豹正好扑到,贺林晚将匕首瞄准它的眉心就刺了进去,她知道服用了“活尸散”的活死人全身唯一的弱点就是眉心印堂,只要对准了刺进去就能将至杀死不会复活,可是她不知道对雪豹有没有用,毕竟动物的经脉与人的经脉是不同的。

    在场之人看到贺林晚的动作都吓了一跳,因为就算贺林晚真的刺中了雪豹,雪豹只要不死也依旧能咬断贺林晚的脖子。

    元淳惊喊:“阿晚!快躲开。”

    元渐更是提着剑就刺了过来,想着要阻一阻雪豹的去势。

    李毓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空去想贺林晚的冒犯行为,这个账要等贺林晚还有命在再算,他在想要怎么将这个蠢货从豹口中救下来。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李毓再一次愣住了。

    “噗——”的一声,贺林晚那削铁如泥的匕首毫无悬念地刺进了雪豹的眉心处,随之而到的元渐的剑也插|入了雪豹侧身。

    在众人都以为这怎么杀也杀不死的雪豹会无视这些伤害继续攻击贺林晚的时候,令众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头雪豹突兀着眼睛,七窍流血地摔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人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似是都些不相信这雪豹会就这样死了。

    元渐呆呆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再看看地上死状凄惨的雪豹,茫然地问贺林晚:“死了?”

    贺林晚没有回答她,在雪豹的血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回过神来了,看着还握在自己手中的匕首,贺林晚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不怎么好善后,她都不敢转头去看一直死盯着她的李毓一眼。

    慕知真最先反应过来,他怕雪豹再活过来立即将贺林晚拉开,一边满脸怒意地朝那些弓箭手道:“刚刚为什么不放箭!你们都瞎了吗?”

    几个弓箭手远远地跑了过来,辩解道:“它动作太快,我们怕伤到主子,所以没敢放箭。”

    李恒一旦危险剪除就开始生龙活虎:“放屁!当小爷没玩过箭怎地?今天你们既然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至少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刚刚明明就有那么多的机会放箭,你们为什么不放!”

    弓箭手们都低下头。

    李恒朝着刚刚安北岳和八皇子坐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两人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撤走了。李恒揪住其中一个弓箭手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是不是有人吩咐了你们要见死不救?给老子说实话!”

    *********

    很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每次忘记定时自动更新的时候,更新时间可能就不是九点整。

    因为有时候需要回头修文,所以作者君她不习惯将稿子都存在存稿箱,以后如果推迟更新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会发临时通知……这个会尽量避免。

    带来的不便之处,还请见谅T-T…….

    (未完待续……)

第40章 我心中的那个姑娘

    见弓箭手们都一口咬定刚刚是怕误伤才不敢射箭,李恒恨得牙牙痒却没有办法,便转头去找李毓:“哥,肯定是安孙子和李嵘指示的!我们进宫去告状!”

    李毓走过来,看了那几个弓箭手一眼,正要说话,李恒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指向李毓的腰侧。众人都被李恒吓了一跳,以为李毓受了重伤,都不由得朝李毓腰侧看去,不想却是看到了一枚小巧的脚印。

    众人:“……”

    贺林晚感到在场之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往自己脸上瞟,尤其是其中某一道,十分的凌厉,贺林晚不由得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

    还是李恒最先跳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指着贺林晚的鼻子就骂:“死丫头你居然敢踢我哥!你不想活了!你还敢把他踢飞了……”

    李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元渐一把捂住了嘴拉开,李恒正想挣开继续骂,元渐却连连朝李恒使眼色示意他往一边看,李恒转眼一看,他哥李毓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

    可是,哥,你瞪的人不该是那个踹你的死丫头吗?你这么瞪着你弟弟我做什么?

    慕知真轻咳一声,拼命忍住嘴角的笑意:“刚刚事态紧急,想必贺姑娘也不是有心。何况刚刚若不是贺姑娘身手敏捷,长琴说不定就受伤了,所以我看这事就不要追究了吧,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是最紧要的。”

    众人都知道晋王世子脾气不好,于是都纷纷附和慕知真。希望李毓不要因此责怪贺林晚。

    李毓刚刚在危机之下虽然被逼得打算拿出暗藏的匕首杀雪豹,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有看到他动手,贺林晚就先动了,贺林晚那威武的一踹和那果决的一刀毙命让众人都忽视了李毓的小动作。

    在世人眼中,晋王世子或许跟着王府里的侍卫学过几招花拳绣腿的功夫,不过那些都只是花架子罢了,要对付雪豹还是勉强了很多,毕竟就连出身武将世家的元渐刚刚都不敌那只雪豹。

    李毓看着众人的反应,好像他若是追究贺林晚就是他在无理取闹似的,不由得憋出了一肚子的内伤。

    偏偏元渐自以为是在转移话题。其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看着贺林晚手中的匕首道:“咦?阿晚。这是你新得的匕首吗?刚刚瞧着简直是削铁如泥啊!哪里来的?”

    贺林晚动作太快,谁也没有看到她从李毓衣袖里摸匕首,都以为是她自己的。

    贺林晚正想硬着头皮应付一句,慕知真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是啊。贺姑娘。你的这把匕首看上去真不像是凡品。想必是贺老将军传下来的吧?”慕知真着重强调了“你的这把匕首”这几个字,还朝贺林晚使了个眼色。

    贺林晚看了抿唇不言的李毓,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个正打算将雪豹尸首抬走的弓箭手。还是点了点头圆了慕知真的话:“恩,是长辈给我防身用的。”

    慕知真松了一口气,对贺林晚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李毓身上藏匕首的事情只有少有的几个人知道,就连李恒都不知道。一个武功平平整日无所事事的王府世子身上总是藏着一把利器,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知晓了,也不知会要作何猜想了。虽然慕知真想不通李毓的匕首是怎么到贺林晚手中的,要从李毓身上搜出兵器以李毓藏暗器的功夫一般人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元湘被元淳扶着走过来,担忧地道:“哥哥,你的胳膊还在流血,先下去让人包扎一下吧。”

    元渐之前手臂受了伤,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众人见他一脸轻松便也没有在意,听元湘这么一说,众人朝元渐手上看去,发现他的袖子已经湿透了,上面全是血。

    慕知真连忙过去给元渐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伤到经脉,只是些皮肉伤,不过这雪豹有问题,你这伤口还是赶紧的让大夫看看。”

    元渐也没有坚持,见这边没有什么危险了,便去找大夫了,元淳和元湘担心他的伤势,也都跟着匆匆离开了。

    贺林晚正打算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慢着!”李毓冷着脸道。

    贺林晚以为李毓叫的是自己,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想李毓叫住的却是那几个打算将雪豹的尸体抬离的弓箭手,“将它放下,你们都退下。”

    弓箭手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赔笑道:“世子,这畜生浑身脏污,腥臭难闻,还是让小的们抬下去烧了吧?”

    李毓扯了扯嘴角,语气更冷:“本世子说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弓箭手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敢招惹这个脾气不好的晋王世子,将那雪豹的尸首放下,便行了礼退下了。

    贺林晚想着这里没她什么事了,便屈膝行了一礼,正要退下,不想又听李毓道:“贺姑娘。”

    这回贺林晚确定李毓是在叫自己了,便停下步子:“世子有何吩咐?”

    李毓盯着她看了许久,贺林晚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少艾,你去找人将这头雪豹抬下去。李小恒,去把银狼带回来。”李毓吩咐在场的另外两人。

    在雪豹冲出来咬了人之后,那边就迅速将斗兽场的出口封死了,生怕银狼也发疯跑出来,所以这会儿银狼还在斗兽场里。

    慕知真点了点头,看了贺林晚一眼,走到李毓身边的时候却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别吓到小姑娘。”

    李恒则是幸灾乐祸地看了贺林晚一眼,趾高气扬地走了。虽然李恒很想留下来看看贺林晚被他哥训斥,但是他哥交给他的事情他可不敢不去。

    在场就只剩下了贺林晚和李毓。还有贺林晚的丫鬟春晓。贺林酮道李毓有话想说,想了想回头看了春晓一眼。

    春晓虽然不情愿,但是眼前的这两位她哪一个都惹不起,于是屈膝行了一礼之后退出了十几步远背过了身。

    不等李毓开口,贺林晚就先声夺人:“世子,之前并非是我有意冒犯,还请您原谅。”说着贺林晚将李毓的匕首拿出来,递给他打算物归原主。

    李毓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林晚,并不伸手去接:“既然是你家长辈所赐,现在送给我做赔礼似乎不太合适。”

    贺林晚愣了愣。她什么时候打算赔礼了?

    道歉不过是情面上的客套话罢了!虽然她也知道之前踹他那一脚是自己不对。但是她动手也避免了他的麻烦,不然他怎么解释自己身上总是暗藏利器?

    李毓见贺林晚愣住,心气儿稍顺,正想接着说一句:不过你这么诚心。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不想李毓正要开口的时候。贺林晚突然朝他一笑:“世子说的对。那就算了。多谢世子宽宏大量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这把匕首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给出去。”

    说着贺林晚就在李毓吃惊的目光下,施施然的将那枚匕首收了回去,还冲着李毓甜甜一笑。一副你真是个好人的样子。

    李毓:“……”

    李毓突然觉得很多年前经历过的那种在某个人面前总是会吃瘪的憋屈感又回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毓其实真没打算将这把跟随了他许多年的匕首送人,这把匕首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可是现在他改口还来得及吗?

    看到李毓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贺林晚突然有些想笑,她想起了当年那个被她欺负了之后不敢反抗又死要面子,所以只会自己生闷气的人。

    她以为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物是人非,当年的李毓长大之后也在各种各样的传言中模糊了她本身对他的记忆,变得渐渐陌生,却不想他还有没有改变的地方,就如同他藏匕首的方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连匕首都还是当初的那一把。

    衣袖里,贺林晚的手指碰到匕首的柄断,上面还留着几道稚嫩的刻纹,还不待贺林晚将那些刻纹摸出个所以然来,李毓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冷意地问贺林晚:“你怎么知道我的匕首藏在哪里?”

    贺林晚面不改色地道:“之前不小心碰到了。”

    李毓知道贺林晚说的是他当时为了从豹爪下救下她,将她扯过来撞到他身上的时候。不过李毓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辞,他自己不亮出兵器的时候,别人很难发现他袖中的匕首。

    李毓死死盯着贺林晚,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可惜的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毓忍住心中的烦躁,又问:“你为什么想梅园?”

    一阵风吹来,贺林晚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额发撩开,笑道:“因为李恒他输给我了呀,输了就是输了,难不成你还想要要回去?这可不行!”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李毓,贺林晚说话时语气便随意了些。

    李毓却是愣愣地盯了她的手许久,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认识一个姓杨的姑娘吗?”

    贺林晚一愣,看着李毓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李毓却是继续道:“她脸上长了很多红斑,明明丑得很,却不肯带面纱,还总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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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介绍:
她自负才智出众,又力求样样做到最好,本以为当一个夫唱妇随的贤内助当是不会辱没她未来夫婿。
可惜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并不这么想,所以最后她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最后老天也看不过去了,给了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作者文案无能,还是看文吧〒_〒)金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