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五皇子侧妃
皇后之前说让德妃先挑侧妃的话不过是安抚德妃，让她有个台阶下罢了。一般来说殿选完皇子正妃之后是不会马上选侧妃的，也算是对正妃的尊重。
所以皇后也愣了愣，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道：“自然作数的。”
德妃便抬手指向了贺林晚，笑着说：“我瞧着贺家这丫头也顺眼得很，就让她给皇儿做个侧妃吧。”
德妃的话一出口五皇子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抬头看向贺林晚，他那原本淡漠的表情突然露出几分欢喜，终于像是一个要娶妻的少年人了。
只是待看到贺林晚脸上并无表现出欢喜之色，五皇子想起来贺林晚曾经说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踌躇。
虽然不知道德妃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但是五皇子内心深处还是认同的，至于贺林晚想要的正妻之位，等到日后……他必定会给她，而她受的委屈他也会加倍补偿给她。
五皇子不由得希冀地看向贺林晚。
贺林晚对于德妃的神来之笔既不激动，也不意外，仿佛对于什么安排她都接受，表情很平静。
五皇子便以为贺林晚这是妥协了。
安德妃看了看神色淡然的贺林晚又看了看喜形于色的五皇子，却有些不满。她之所以会选贺林晚给五皇子当侧妃也是想缓和一下母子关系，不想让贤妃母子的挑拨成功，再就是庄娉婷的姿色确实是寻常了些，她也觉得有些委屈自己的儿子，想给他点补偿。至于贺林晚的性子，安德妃想着等进了五皇子她再好好教教她规矩。
不过现在看到自己儿子明显是单相思，安德妃又有些不痛快。
“怎么，你不愿意？”安德妃看着贺林晚挑眉问道。
贺林晚抬头看了安德妃一眼，低声道：“臣女不敢。”
贺林晚低头的时候扫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他的心早跟着薛晚晴走了，直到安德妃指了贺林晚给五皇子当侧妃他才猛然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和贺林晚的约定。
这会儿被贺林晚的眼风一扫，二皇子虽然有些尴尬别扭，可还是听从指示站了出来，低声说道：“德妃娘娘，儿臣还未选正妃。”
皇后看到安德妃指向贺林晚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贺林晚可是她为二皇子挑的正妃，她正为难着呢见向来不争不抢的二皇子站了出来，她就知道要糟了，连忙给二皇子使眼色，让他不要说话。
皇后对二皇子也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怕他对上德妃会吃亏，可是二皇子这次却像是看不懂皇后的苦心一样，耿直地说：“德妃娘娘要给五皇弟选侧妃，是不是得在儿臣选过正妃之后？”
原本按照排行二皇子是该在五皇子和六皇子之前选正妃的，不过他之前没说话，皇后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出声，德妃和贤妃便没当一回事。不过正妃选在二皇子前面还可以拿五皇子和六皇子生母的身份比二皇子生母身份高说事，若是连五皇子的侧妃都要选在二皇子前面，那就明显是欺负人了，这事就算闹到朝堂上去德妃也没理。
德妃根本没将二皇子放在眼里，见他说要先选正妃也没在意，随口道：“那你选吧。”
于是当二皇子从宫女捧着的托盘里挑出了一朵玉雕兰花走到贺林晚面前的时候，德妃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二皇子把花往贺林晚面前那么一递，也不说话，其他人看着以为他是腼腆羞涩，其实二皇子只是尴尬，也没想好违心的话要怎么编。
德妃脸色沉了下来，盯着二皇子道：“二殿下这是何意？”
二皇子不说话，递到贺林晚面前的花却没有收回来。
五皇子也察觉到事情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连忙快步走到二皇子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带着虚假的笑，说出来的话隐含怒气和威胁，“二皇兄，你的花是不是递错了人？”
贤妃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之喜。
在场之人也没想到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会再次上演，这回大家的视线都停在了贺林晚的身上，难道这位今日也要被逼着出家？
贺林晚看了看五皇子，又看了看二皇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依旧还是低下了头。
这一眼看在五皇子和二皇子眼里产生了不同的效果，五皇子以为贺林晚是不想嫁给二皇子向自己求助，二皇子则是知道贺林晚是催促自己快说话。
二皇子只有硬着头皮对德妃和五皇子道：“德妃娘娘，五皇弟，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不是把花递错了人，我在几日之前就已经向母后禀明，要娶贺姑娘为正妃，母妃也已经应允了。”
德妃和五皇子看向皇后。
虽然二皇子并没有跟皇后直言说自己要娶贺林晚，但是皇后也默认了今日把贺林晚指给二皇子，所以皇后没有反驳二皇子的话，点头道：“二殿下确实早就在本宫这里请了旨。”
贤妃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是二殿下先请的旨，那贺姑娘当为二殿下正妃才是，毕竟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德妃今日先是被贤妃搅了好事，现在又来个二皇子当众与她叫板，她不快到了极致，冷笑道：“空口无凭，皇后娘娘可有正式下旨将贺家丫头许给二皇子？”
贤妃道：“今日才殿选，皇后怎么可能事先下旨？德妃妹妹这话就没道理了。”
德妃和贤妃你来我往，明朝暗讽，五皇子却盯上了二皇子。
五皇子趁人不注意凑到二皇子耳边，低声道：“二皇兄，贺姑娘我势在必得，你真要与我作对？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后悔。”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看了贺林晚一眼，还是强撑着道：“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五皇弟你别吓唬我。”
五皇子眯了眯眼，想要再说些威胁的话，六皇子却走了过来，笑着问：“两位皇兄在聊什么？”
五皇子看到六皇子只有把话憋了回去，气得他快要内伤。
二皇子看了看他们，索性站远了，低头看着地面不与五皇子对视。
：。：
第518章 硬着头皮硬刚
安德妃和五皇子咄咄逼人，向来不与人争的二皇子也沉默着不肯让步，又有贤妃和六皇子在一旁煽风点火，这场争端始终僵持不下。
二皇子好几次感觉五皇子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他，他有些不安地看向贺林晚，贺林晚不动声色地做了个安抚的动作，让他再等等。
等什么？等某一方坚持不住先做出妥协。
贺林晚也没有等太久，景秀宫的宝善公公匆匆走进殿，凑到安德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安德妃刚在与贤妃的争论中受了点气，听了宝善公公的禀报不耐烦地说：“她不想吃就别吃，谁也别管，饿死了算我的。”
皇后正看着着僵持的局面为难，听到安德妃的话就顺势问道：“可是淳阳在闹脾气？”
安德妃敷衍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去与贤妃争论了，皇后只有叹气。
宝善公公却没有立即离开文贞殿，他还走到五皇子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五皇子也没工夫听他说淳阳的事情，只随口应了一句。只有贺林晚注意到，宝善公公在五皇子说话的时候，悄悄对二皇子做了一个手势。
二皇子显然也是认得宝善公公的，他明白这个手势是告诉他暂且放弃与五皇子相争。
暗中支持二皇子的人显然也一直关注着今日文贞殿殿选之事，发现二皇子和五皇子当庭起了冲突，且冲突还有继续升级的趋势便立即让宝善过来偷偷叫停，现在正是二皇子应该韬光养晦的时候，实不该与五皇子产生正面冲突，不然其他人突然发现二皇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了底气，肯定会有所怀疑到他背后支持的势力头上，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二皇子松了一口气，立即看向贺林晚。
贺林晚却没有如二皇子所愿，反而对他做出了相反的指示，让他继续和五皇子起冲突。
二皇子苦不堪言，心有退意却又始终不敢，虽然他跟贺林晚认识不久，但是他隐隐感觉到如果拒绝这个可怕的女人，后果难以预料。
被逼无奈的二皇子苦着一张脸，闭着眼睛强怼道：“五皇弟莫非是欺我势弱，又无得力的母族帮衬，所以连我的王妃也要抢？”
二皇子话音一落，文贞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后和宝善公公都是脸色一变，想要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被二皇子开怼的五皇子脸色也黑成了锅底，虽然二皇子的话是大实话，但是这话拿到明面上来说就不行。
六皇子忍不住笑了，故作公允地说道：“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也要讲究个规矩。二皇兄，今日这事我站你这边，五皇兄今日确实有些欺负人了。”
二皇子努力挺直了背，“还是六皇弟明白事理，五皇弟，你若是欺人太甚，我、我、我就去请父皇和大臣们评评理。”
五皇子没想到二皇子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不由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用目光把他盯穿。
二皇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都被吓湿了，腿肚子还在打颤。他这辈子除了在追求薛晚晴的时候强硬了一把，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一旁的宝善公公也急得直冒冷汗。
德妃倒是清醒了些，她虽然不把二皇子放在眼里，但是言官们可不是吃素的，五皇子刚刚得到了差事在群臣面前崭露头角，若是这时候被人参一本说他欺辱兄长，强抢兄妻，那差事怕是要落到虎视眈眈的六皇子手里。
想到这里德妃不由地怒视贺林晚，若不是她魅惑五皇子，今日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
贺林晚装作没看到德妃的目光，她觉得闹到这里火候也差不多了，未免真的无法收场，她该递台阶了。
贺林晚上前一步，向上首的几位娘娘行了一礼。
“多谢德妃娘娘与二殿下厚爱，臣女受之有愧。今日是臣女的过错，才让娘娘与殿下因臣女而相争。太祖皇帝曾立下宫规，皇室子弟择正妻当以贤德安顺为要，臣女……”
众人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台词，心想：来了来了，这位也要步薛晚晴后尘，出家去了！
五皇子也这么以为的，他想得更多了些，觉得贺林晚要去出家肯定是怕他再跟二皇子争下去于他的名声前途有碍，没见贺林晚请罪的时候也只提了德妃娘娘和二皇子，没有提及他五皇子吗？
五皇子自然不能看着贺林晚去出家，连忙出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母妃不知二皇兄已经向母后请旨，才想帮我纳你进府，你千万别自咎。”
德妃瞪了五皇子一眼。
皇后也怕贺林晚也闹着要出家，也说道：“此事本宫也有错，怨不得你。”
二皇子也连忙点头：“不怪你，不怪你。”
贺林晚继续说：“臣女愿退出此次庭选，望皇后娘娘成全。”
不是要出家就好。皇后和五皇子都松了一口气。
皇后想了想，觉得贺林晚退出庭选让五皇子和二皇子都没得抢是最好的办法。这回她也不询问德妃和贤妃的意见了，连忙同意了：“本宫应允了。”
五皇子觉得这么僵持下去自己未必能抱得美人归，还会引来一身腥，让贺林晚先回去，等日后再找机会迎她入府最好。
于是五皇子风度翩翩地向贺林晚行礼赔罪，“贺姑娘，这次是我唐突了。”
贺林晚连忙回礼。
五皇子深知做戏做足的道理，又当众向二皇子行礼：“皇兄，刚才是我失礼了，对不住。”
二皇子也连忙回礼，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五皇子看着自己的目光别有深意。
二皇子福至心灵，装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对皇后道：“母后，看来还是我的姻缘未到，既然如此，儿臣暂时也不愿迎娶别的正妃，还望母后成全。”
皇后以为二皇子还是心仪贺林晚，却因为五皇子横插一脚今日无法如愿，所以心灰意冷不愿娶她人，皇后心里对二皇子也有些愧疚，便还是应允了他，暂时不为他娶妃。
二皇子觉得受了这一上午的惊吓，总算是值了！
：。：
第519章 殿选后续
皇后又看向德妃，“德妃，这大殿上还有不少德容兼备的孩子，你……”
德妃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给五皇子选侧妃，忍着怒火道：“皇儿自己选吧。”
五皇子向皇后和德妃行礼，“多谢母后和母妃，儿臣不欲再纳侧妃。”
德妃看了五皇子一眼，“随你。”
接着六皇子也表示自己不想纳侧妃。
殿中的秀女不少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皇后却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五皇子的人跑进殿来对他悄声禀报了几句，五皇子皱了皱眉，紧接着六皇子的人也跑进来，五皇子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一齐向皇后告罪说前朝有事需要先离开。
五皇子和六皇子匆匆走了，二皇子见贺林晚没有别的指示也跟着离开了。
几位殿下走了殿选也没有立即结束，皇子们选完了，还有一些皇族宗亲也要趁着这次的选秀为家中子孙挑选儿媳孙媳，不过他们没有上殿直接挑选的资格，都是事先上了请婚折子，最后由皇后下旨指婚。
等到殿选全部结束，早已经过了午时。接下来没有被选中的秀女就会被送还各自家中，以后婚嫁随意，皇家不再干涉。
这次的殿选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大的赢家无疑是慕岚平和庄娉婷。
从文贞殿出来的时候这两人身边都簇拥了不少人，热闹得很。
贺林晚这里倒是冷清得很，只有一个心不在焉的贺珍跟在身边，贺林晚往之前李毓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看到那人果然还没有离开，视线一直盯着大殿的方向。
看到贺林晚出来的那一瞬，那人看着有些冷酷的表情终于松动了。
贺林晚冲着李毓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几朵铃兰花，然后转身离开。
“大姐姐，你很高兴？”贺珍打量着贺林晚的表情，问道。
贺林晚道：“我不能高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贺珍连忙否认，想了想又凑过来小声说，“刚刚在大殿上五皇子和二皇子为了你差点大打出手，这事儿肯定瞒不住，以后别的人家碍于两位殿下，会不会都不敢上门向你提亲啊？”
贺林晚道：“那我便学薛姑娘，皈依佛门也不错。”
贺珍大惊失色，“你不是说真的吧？”
贺林晚笑起来。
贺珍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过来，小声说：“大姐姐你是不是也不想这么早嫁人？所以觉得拖个几年也好？”
姐妹两正小声说着话，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喊：“贺姑娘！”
贺林晚转过头，就看到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慕岚平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贺林晚点了点头，“慕姑娘，何事？”
慕岚平在殿上表现得与六皇子郎情妾意，之前她和贺林晚说她喜欢五皇子的谎言自然不攻而破，可她脸上并无半点尴尬之色。
“我们刚刚在商量，等出了宫之后一起聚一聚，贺姑娘要不要一起来？”
身为个刚刚殿选过程中的风云人物之一，贺林晚自然也被不少人暗中关注着，听到慕岚平的话都向她看了过来。
刚刚被选为五皇子妃的庄娉婷也向贺林晚投来了打量的视线。
就在大家以为贺林晚会拒绝的时候，贺林晚却笑着颔首道：“多谢慕姑娘相邀，我一定去。”
慕岚平也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那真是太好啦。这段时日我与贺姑娘相处甚欢，心里十分在意你这个朋友呢，就怕你以后与我生分了。”
贺林晚也笑，“怎么会？以前怎么样，以后自然还是怎么样。”
慕岚平给了贺林晚一个笑脸，又回头去与自己的追随者们说话了。
贺珍小声说：“大姐姐，你以前跟慕姑娘关系就一般啊，还告诫我不要跟她多来往。”
贺林晚看了她一眼，“以后也照旧。”
贺珍恍然大悟。
贺林晚原本以为会看到先回来的薛晚晴，却被告知薛晚晴已被皇后召见。没过多久，就听到凤栩宫传下旨意，让薛晚晴去皇家寺院德济寺带发修行，薛晚晴也没有再回文贞殿，听说见完皇后就被送出宫了，她留在文贞殿的东西还是皇后派人过来收拾走的。
众人都议论说是薛晚晴同时得罪了德妃和贤妃，连皇后也保不住她，只能立即送她去寺庙里，她这一辈子的前程算是毁了。
这么一对比，同样引得两位皇子相争的贺林晚似乎就幸运得多，虽然瞧着以后婚配是个难题，但是至少还能留在家中，而且见两位皇子都对她青眼有加，今后说不定还有嫁入皇家的机会。
贺林晚没将这些流言放在心上，只是奇怪为何薛晚晴在宫中被人针对薛家却没有任何动静，倒是贺珍出去听了一圈闲话之后，回来告诉贺林晚今日外头有人敲登闻鼓告御状，说是前年的春闱有人泄露了考题，不少登榜之人都是靠舞弊考上的，薛元澄作为前年会试的主考官也被人弹劾，薛家此时怕是正焦头烂耳，自然无力顾及选秀之事。
前年的春闺已经过去了两年，为何现在会被人翻出来？不过如果查实确实有人泄露考题，那朝廷怕是会有一次不小的动荡。之前五皇子和六皇子匆匆离开想必也是是因为这件事。
贺林晚与其他秀女都等着宫中派人送她们离宫，贺珍叹气对贺林晚道：“看来之前是我想多了，陛下并没有想要纳我进宫的意思。”
贺珍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说不上多失望，只是有些发愁回去之后还是得听从她母亲的安排嫁人。
不想还不等她们离宫，皇后身边的沈嬷嬷就亲自过来宣旨，贺珍被封为册贵人赐住露华宫侧殿。
沈嬷嬷离开之后贺珍才终于回过神来，拍了自己一巴掌，把脸都拍红了。
“我真的要当进宫了？”
贺珍的侍女很激动，连忙点头：“是啊姑娘！您被封了贵人呢！”
其实贵人的分位在当朝并不算高，在嫔位之下，不过刚进宫就能得到这个封位的人并不多，一般都是答应、采女这样的分位。没见安德妃弄进宫来的那位纯贵人也只是个贵人分位吗？她不过是比贺珍多了一个封号。
激动过后的贺珍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贺林晚：“那个……露华宫不就是那位林贵妃住过的宫殿吗？”
：。：
第520章 两个活宝
贺林晚点头，“就是那座专门给皇贵妃或者贵妃住的露华宫。”
莲心激动得瞪大了眼睛。
“可我家姑娘只是个贵人啊。”
“我住的是侧殿！正殿才是给贵妃或者皇贵妃住的。”贺珍白了莲心一眼，继续跟贺林晚道，“我记得那座宫殿前几年死过人的。”
贺林晚不以为意地问：“哪座宫殿没有死过人？”
贺珍想了想觉得贺林晚说的有道理，又开心起来了，既然别人住着死过人的宫殿没事，她应该也能住，再说人也没死在她要住的侧殿。
“那我是不是不能出宫了？”贺珍问。
莲心道：“沈嬷嬷刚刚交代等会儿就有人来带姑娘去露华宫，以后姑娘就要留在宫里做娘娘啦，肯定是不能出宫的。”
贺珍又惆怅起来，想了想，立即起身去找纸笔，“那我写封信给我娘，大姐姐你帮我带回去吧。”
贺林晚应下了，心想可能要辜负曹氏对她的嘱托了。
等贺珍左思右想写完了信的时候，宫里来人要送贺林晚等人出宫了。
贺珍把信交给贺林晚，心情有些复杂地送她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贺珍突然开口对身边的侍女道：“莲心，你跟大姐姐一起回贺家吧。”
莲心大惊，猛然看向贺珍，急急道：“小姐，这怎么行？奴婢回去了您身边哪里还有可用之人？”
贺珍摆了摆手，“我让皇后娘娘赐我几个宫女就行了，我不放心我娘，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你回去帮我好好伺候我娘，就像是我还在我娘身边一样。”
莲心哭着道：“姑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你才要赶奴婢走。”
贺珍笑了笑，“没有啊，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觉得贺家那边更需要你。”
莲心怔怔地看着贺珍，贺珍却注意已定，不再理会莲心了，只和贺林晚说话了。
莲心只有黯然抹泪。
贺林晚看着这主仆两人，之前贺珍知道莲心背叛她投靠了她祖母秦氏之后一直没有动作，贺林晚还以为她打算这么忍着，没想到她现在进宫了却把秦氏的人直接打发回去了。
至于贺珍为何要等宫中旨意下来之后才打发莲心，自然是担心万一入不了宫还得回贺家，到时候还得受秦氏管束，所以不想撕破脸。
不过她现在入了宫了，就能摆脱秦氏的控制了吗？没有了贤妃和秦氏的支持，贺珍只靠着圣宠想要在这后宫中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这时，贺林晚听贺珍小声跟自己说：“大姐姐，你回去之后让我母亲和祖母一人挑一个侍女送进宫来，要忠心可靠的。”
贺林晚挑了挑眉，“既然还要用你祖母的人，为何要打发了莲心？”
贺珍得意地道：“我要告诉我祖母，我不在意她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但是我介意她的人背着我行事。我虽不聪明，却也知道自己的丫鬟只听别人的不听我的会对我大大的不利。”
贺林晚不由得对贺珍刮目相看。
虽然贺珍此举在秦夫人那种人精看来有些幼稚可笑，但是也会让秦夫人以后在对待她的时候有所顾忌，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意摆布。
贺林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秀女们是分批被送出宫的，贺林晚离宫的时候并没有遇见相熟之人。
到了宫门口，贺家早就派了马车在等着接人回府，贺林晚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宫门，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回到贺家之后，贺林晚打算直接去沐恩院见祖母魏氏，可才走进二门就看到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向她跑了过来。
高黑的那一个仗着自己的身手敏捷跑得飞快，把矮白的那个远远甩在后面，待快跑到贺林晚面前了他又顾忌着形象有些矜持地收敛了步伐，大步走了过来，在贺林晚面前站定，背着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比划说：落选了也没关系，我听说京城很多嫁不出去的姑娘，都是家人趁着科考放榜的时候到榜下去抢人回去拜堂的，以我的身手等下一次放榜一定给你抢个状元夫婿回来！
贺林晚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黑脸，微笑着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使劲拧了拧。
“榜下抢婿的事你都知道啊？不错哟，谁教你的？”
小黑脸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跳脚。
这时小木头也气喘吁吁跑到了，他把挡路的小黑脸挤开，眼睛亮晶晶地凑到了贺林晚面前。
“姐姐，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贺林晚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小木头顺势倚到贺林晚怀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悄悄话：“姐姐你别理贺寅那个没见识的，状元大多是老头子，有什么好的！等我以后赚很多钱，建个大园子，让你在家里养很多面首！”
贺林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看着小木头温柔地说：“最近都看的什么书，嗯？”
小木头看到贺林晚的笑容抖了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虚地说：“就，就《周易》、《礼记》、《左传》那些啊。”
贺寅立即跳出来拆台，比划道：我看到他在看《宫禁轶事》、《公主传奇》、《状元野史》。
贺林晚点了点头：很好，榜下抢婿的来源也清楚了。
小木头气得也揭了贺寅的老底：“他趁你不在偷偷跑出去跟人打架，把人家门牙打掉了！”
贺寅气得指着小木头骂，十指如飞：卑鄙小人！你出卖我！
小木头不屑地回他：卖的就是你！无耻莽夫！
贺林晚看完一出小伙伴互撕大戏，冷冷一笑，指着他们道：“回去等着，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小木头和贺寅闻言对视了一眼，都蔫儿了。
贺林晚不理她们，径自往沐恩院走去，远远的还听到身后那两个小鬼在你推我，我推你地闹腾。
“是你先出卖我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你们家的院子里有没有藤条或者鸡毛掸子？赶紧去收起来……”带着哭腔。
贺林晚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
第521章 祖孙谈话
贺林晚刚走到沐恩院门口，候在门前的兰嫂子连忙掀开帘子进屋去向魏氏禀报，等贺林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兰嫂子已经笑吟吟地站在门内帮贺林晚打帘子了。
“大姑娘快进来，夫人在西稍间。”
魏氏搬进沐恩院之后在正房的西稍间设了小佛堂，贺林晚进去的时候她正跪在佛龛前念经文，一名穿着缁衣，已经剃度过的女尼跪在一侧敲木鱼。
贺林晚没有打断它们，立在一旁等魏氏念完了一段经文睁开了眼睛之后才向魏氏行礼道：“祖母。”
魏氏点了点头，“回来了？”
魏氏在兰嫂子的搀扶下起身，一旁的女尼向贺林晚行了一个佛礼，无声地退了出去。
魏氏带着贺林晚走到西次间在榻上坐下，兰嫂子领着丫鬟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之后也悄悄退出去，站到外间去守门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祖孙二人。
贺林晚这才低头道：“孙女有负祖母期望。”
魏氏打量了贺林晚一眼，摇了摇头，“文贞殿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怪不得你。”
贺林晚愧疚道：“孙女落选，那二殿下那边……”
魏氏没有回答贺林晚，反而问：“你与二殿下私底下有过往来？”
贺林晚回道：“皇后娘娘单独召见过我一回，当时二殿下也在场，从凤栩宫出来之后孙女和二殿下也闲聊了一会儿。”
“哦？聊了些什么？”
贺林晚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孙女见二殿下有些失落就安慰了几句。”
贺林晚说的模棱两可，魏氏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前几日正好是二皇子生母的忌日，他心情失落也是常理，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安慰他，难怪他对你有好感。”
贺林晚不好意思地说：“可文贞殿上……孙女还是把事情弄砸了，辜负了祖母一番安排。”
魏氏却笑道：“你可知二殿下从文贞殿出来就递出话来，二皇子妃的位置非你莫属，就算现在婚事不成，他也愿意空着正妃之位等着你。”
贺林晚当然知道，因为这话是她逼着二皇子说的，可是现在听在耳朵里却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林晚低头不语，魏氏只当她害羞。
“其实你现在不嫁进二皇子府对我们而言反而是好事，便于我们今后行事。二殿下那边承诺以正妃之位许你，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魏家那边提议让他先纳几个侧妃进府他也拒绝了，说不会在娶正妃之前纳侧妃侍妾，以示对你的敬重。”
贺林晚继续低头不语。
魏氏轻轻拍了拍贺林晚的手，安抚道：“你便安心在家多待两年吧，别看德妃和五皇子现在嚣张跋扈，以后总有他们无暇他顾之时，到那时你便可以风风光光地嫁进皇子府当你的二皇子妃。”
贺林晚听着魏氏的暗示，再次肯定范氏一系所图不小。
“是。不过祖母，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贺林晚犹豫着道：“既然范家决定支持二殿下，那为何不让范姑娘嫁给二皇子为妃？”
魏氏看着贺林晚道，“你在担心什么？”
贺林晚咬了咬唇，小声道：“范姑娘家世出众，才貌双全，且又名声在外，是不少高门心中的良配，孙女担心，自己将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魏氏笑了笑，“你多虑了，范姑娘不合适。”
贺林晚怀疑道：“孙女知道现在范姑娘嫁给二皇子会惹人猜度，是不合适，那以后呢？万一范家所谋事成，二皇子一飞冲天，到那时范姑娘……”
魏氏摇了摇头，“对范家而言，外戚这个名声会影响他们在读书人心中的威望，范家并不想将族中女子嫁入皇家。”
贺林晚想了想，明白了范家的打算。范家扶植二皇子登基之后，范阁老以帝师之名掌控朝政比以外戚之名干涉朝政名声要好听得多，更容易得到读书人的支持和认可。太祖皇帝当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曾立下规矩，国丈国舅这些人不得入内阁。
范家若是想要送范氏女子进宫为后，至少也要等到范家能够真正左右朝局，不怕人言的时候，现在现阶段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范家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
心里想明白了这一出，贺林晚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诚恳地道：“孙女明白了。”
祖孙两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说话声，贺林晚听着像是四太太余氏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在外头守着门的兰嫂子就进来禀报说：“夫人，四太太和三小姐来了。”
魏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淡声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吧。”
余氏带着贺伶进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
贺伶上次被罚关禁闭，这是刚放出来没多久。余氏则因为承恩伯给贺光辉纳了良妾童氏进门，据说童氏知书达理十分得贺光辉欢心，所以余氏这段时日时不时的都要找由头去童氏院子里闹一闹，童氏被她这么闹着如何不知道，倒是她自己嘴上长了两个泡，眼下青黑，想必过的并不怎么惬意。
现在母女两人一脸喜色地过来见魏氏倒是令人意外。
余氏进来看到贺林晚就笑了，笑容里待了几分得意和奚落，“哟，大姑娘这是从宫里回来了？其实这落选也没什么，回来府上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就是浪费了一个选秀的名额有些可惜了，这要是给了别人，说不定咱府上能出两位娘娘呢。”
贺林晚笑了笑，随口道：“多谢四婶记挂。一段时日不见，四婶倒是风采依旧。”
余氏此时哪里有什么风采，知道贺林晚这是嘲笑自己，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贺伶也狠狠瞪了贺林晚一眼。
贺林晚也不在意，余氏还站着贺林晚也不好坐着，便起身站到魏氏身旁给魏氏奉茶。
魏氏皱眉道：“老四媳妇，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余氏想起了自己的来意，立即又笑了起来，“母亲，听说庄家姑娘被选为五皇子妃了？我们是不是得奉上一份厚礼？”
：。：
第522章 小君子
魏氏皱了皱眉，冷淡地说：“等五皇子大婚之时，伯爷自会按规矩行事，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余氏不以为意地说：“大婚之礼那是另算的，伶儿不是跟庄家公子定亲了吗？算起来庄姑娘就是我家伶儿的小姑子，这小姑子被宫里选上要当皇子妃了，我们这边肯定得要有点表示才行吧。”
贺林晚闻言忍不住惊奇地看了余氏一眼，她还记得当初余氏反对这门亲事的时候那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却这么上赶着要去送礼？
魏氏也道：“我怎么记得你当初并不满意这门亲事？”
余氏连忙道：“那是我没远见，不知道庄家还能出一个皇子妃，夫人快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在余氏眼里，五皇子那可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那庄家姑娘以后就是太子妃，再往上就是皇后！等贺伶嫁去庄家，她就是皇后的弟媳，以后想出入宫廷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到时候贺家这些人还不都得看她们脸色行事？
所以在得知庄家姑娘当选五皇子妃之后，余氏大喜过望，今日都没工夫去找童氏的麻烦了，恨不得现在就让贺伶嫁到庄家去。
魏氏明白了余氏的打算，淡声道：“贺伶才刚议亲，就这么上赶着凑上去怕是会让人轻看我们承恩伯府，这礼还是不送为好。”
余氏不乐意道：“这礼多人不怪的，送了总比不送好吧？”
魏氏打发她道：“贺伶的亲事是伯爷定下的，与安国公府的往来也是伯爷吩咐外院的管事在负责，你若是不满意我的安排就去问问侯爷的意思，他同意你去送礼，我自然没有什么话说。”
余氏见魏氏不肯答应，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也无计可施，只有蔫蔫儿地带着贺伶退下了。
母女两人出了沐恩院，贺伶就忍不住抱怨，“说什么上赶着送礼会让人轻看，我看祖母就是对我的事情不上心。贺林晚刚从宫里落选回来祖母就把她叫到屋里说体己话了，也不知道在帮她谋划什么。”
余氏冷冷道：“谁让你爹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呢？”
贺伶冷笑：“等着瞧！她现在这么轻视我，等以后我借了庄家的势，她也别想沾我半点好处！”
余氏拍了拍贺伶的手，咬牙道：“等你以后出嫁了，可得好好争气！这个家谁都靠不住，娘就只能靠你了。”
贺伶点了点头，又皱眉，“可是现在怎么办？祖母不让送礼，我就没有借口在庄家姑娘进宫前与她来往，等她进了宫我跟没机会见到她了。难道真的要去问祖父？”
余氏因承恩伯给贺光辉纳妾之事现在还对公公颇有微词，承恩伯现在也对余氏极不待见，余氏便道：“你祖父哪里有功夫替咱娘俩儿打算这些小事，去了也是惹他嫌。她不让我们送礼我们就不送了？咱们可以自己送。”
贺伶眼睛一亮，“对啊，还是娘你聪明！我们用自己的名义送礼显得更有心，这人情也不用算在承恩伯府头上。”
余氏颇为自得，“走，我们回去挑礼物去，娘给你存了些好东西当嫁妆，此时正好用上。”
贺伶连忙道：“娘，其实也不用送太好的，送礼只是个借口，关键是让我跟庄姑娘搭上话。”
两人一边小声争论着一边走远了。
贺林晚在余氏和贺伶走后不久也跟着告辞出来了。
回到西院，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贺寅和小木头站在庭院当中，两人头上各自顶着一摞书，余光瞥见贺林晚走进来小木头立即塌下肩膀做出一副认错的模样，贺寅则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跟等待将军检阅的士兵一样。
贺林晚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问道：“知错了？”
两人连忙点头，差点把头上的书给晃掉。
贺林晚笑问：“错在哪里？”
贺寅斜眼去瞥小木头。
小木头立即道：“我不该乱看闲书，荒废课业。”
贺寅连忙跟着点头。
贺林晚看向贺寅，“你也错在看闲书？”
贺寅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比划道：我不该当面说你嫁不出去让你恼羞成怒。
小木头气得踢了贺寅一脚，他怎么就碰上了这种蠢货同伙。
贺林晚冷笑，“很好，继续站着吧。”
小木头委屈地问：“我也要站着啊？”
贺林晚戳了戳他的额头，毫不留情地道：“我走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嗯？”
小木头吸着鼻子道：“相互请教，相互管束。”
就是让小木头督促小虎子读书，小虎子带着小木头炼体。
贺林晚点了点头，冷酷无情地说：“既然你们没有做到，那就一起受罚。每日罚站两个时辰，三天之内都没有点心吃。”
小木头看着头上明晃晃的太阳欲哭无泪，原本觉得罚站很轻松，根本没怎么当回事的贺寅听到点心没有了肩膀垮了下来，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
贺林晚没有再理会这两只，径自回了屋，把萍儿叫了过来询问她这段时日府上的事情。
萍儿道：“咱们西园没什么事，少爷虽然每日都跟杨少爷打打闹闹，每次吵架还都吵输，但是奴婢瞧着他比当初活泼了不少呢，杨少爷的那个随从阿旦有木阳看着最近也没惹事。府里也都风平浪静的，哦，只除了四太太会时不时去找姨娘麻烦。”
贺林晚问：“小虎子跟人打架是怎么回事？”
萍儿愣了愣，“少爷什么时候跟人打架了？”
贺林晚便知道小虎子打架的事情没有让内院的人知道，她也没有多问，只吩咐萍儿道：“去外院把木阳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萍儿连忙应声去了。
贺林晚之所以会特意过问小虎子打架的事情是因为小木头那个小人精就算告状也不会无的放矢，他特意在她一回来的时候就拿出来说怕是他觉得这事儿有不妥当之处。
至于小木头为什么不偷偷来告状，反而要当着小虎子的面来告，贺林晚看了看在院子里罚站还能吵起来的两个人无奈地想：可能就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小君子以为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523章 找上门
木阳很快就被叫了进来。
“姑娘，不知有何事吩咐小的？”木阳站在贺林晚面前，拘谨地道。
贺林晚直接问道：“少爷前日跟人打架了？”
木阳想必是被贺寅交代过要保密，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春晓眉头一竖，呵斥道：“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若是敢知情不报……”
春晓话声一顿，盯着木阳冷笑着“呵呵”了两声。
木阳吓得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道：“小的不敢知情不报。是昨日夜里少爷觉得腹中饥饿，翻来覆去无法安睡，可厨房里早已经熄了火，也不好叫醒厨娘，少爷便偷偷带着小的翻墙出府去买吃的。大半夜的还开着的食铺本就不多，少爷觉得米记的肉饼面多肉少，又嫌弃盛记的烧鹅肉柴塞牙，隆福楼的糕点也不太行，太过甜腻，还有槐安居也……”
春晓连忙喊停，“说重点！谁问你哪家铺子的东西好不好吃了？”
木阳小心地看了贺林晚一眼，闭着眼睛咬牙道：“最后少爷只能去了春风如意楼……”
春晓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少爷去逛青、楼了？
木阳：“……对面的福记卤肉铺吃了顿卤猪肘子，还让伙计跑腿外叫了五个驴肉烧饼。”
春晓气得想要弄死木阳这个说话大喘气的！
贺林晚表情倒是很平静，耐性地道：“你继续说。”
木阳说到这里见主子没发脾气安心了些，继续道：“从福记卤肉铺吃完少爷打算回府，小的因为要结账所以落后了几步，等小的结完账从食铺出来就看到少爷跟几个像是读书人的后生打在了一起。”
贺林晚挑眉。
木阳连忙更正言辞，“哦！不是打在一起，是少爷在揍一个后生，后生的同伙想拉偏架没拉住，至于因何起的冲突，小的没有亲眼所见，少爷事后也不肯说。不过……”
春晓忍无可忍道：“说话不要大喘气！”
木阳连忙道：“不过小的在少爷揍人的时候听那几个人的意思，好像是那后生喝多了不知说了太太和姑娘什么闲话，才惹怒了少爷。”
贺林晚有些意外，“说我和母亲的闲话？这人还是咱家熟悉的人？”
木阳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反正小的没认出来，可能是他脸被揍得太肿了的缘故。不过听那挨揍的人后面叫嚣，他好像是哪个国公府的什么人，还是个朝廷官员。”
贺林晚沉吟着问：“国公府？镇国公府？英国公府？安国公府？还是靖国公府？”
京城里贺林晚能想到的就是这几家。
木阳摇头，“小的不知，与他同行的人怕他继续挨打，把他抬走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也没有再为难木阳，只是交代他道：“以后少爷若是夜里饿了，就拿着银子去厨房，厨房虽然熄了火，但是小灶上每日都有值夜的。你给银子，就不怕人说闲话。”
木阳连忙道：“是，小的记住了。”
“这次你没拦住少爷出门，罚你一个月的月俸，你可有意见？”贺林晚问。
木阳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小的没有意见，多谢姑娘开恩。”
没挨一顿棍子，他已经很知足了。
放木阳回去之后，贺林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为因为嘴欠而挨打的人是哪路神仙，便吩咐春晓去一趟外院，让和贵去打探一下。
春风如意楼所在的那一条街都是一些花楼和酒楼，要打听到那些人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太难。
只是贺林晚没想到还不等和贵把消息打探回来，人家就自己找上门了。
听到外院的婆子来西园禀报说承恩伯让六少爷去前院的时候，贺林晚就料到应该是事发了。
贺林晚不放心让贺寅自己去前院，便跟着他一起去了，没想到的是见到的还是熟人。
看到和他们祖父贺传武坐在一处喝茶的卫胜文以及与卫胜文一同前来的姚氏和卫玉华时，贺林晚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卫玉华当年心仪五皇子，一心想要当五皇子妃，可惜五皇子去了东临一去就是五年，卫家没有陈家的本事不可能让卫玉华追着一同去东临，也耗不起那个时间等五皇子回京，于是在前年的时候把卫玉华嫁了出去。
贺林晚在东临的时候听卫氏提过几句，卫玉华嫁的是个二榜进士，虽然没能名列三甲，在二榜中排名也不靠前，但是年纪很轻只有十七岁，比褚蓉儿的那位夫婿还小三四岁，有人还拿他跟上一榜探花薛行衣做比。
卫氏虽然跟娘家不怎么往来了，但是出于礼数，还是送了些东西回京给卫玉华添妆。另外卫汗章也成亲了，娶阁老孙女的美梦破碎之后，他兜兜转转还是娶了之前的未婚妻，顺天府尹之女郭氏。
卫玉华一看到贺林晚姐弟就投来了愤恨的目光，“就是这个小畜生，打了我相公！”
贺林晚疑惑地道：“您这小畜生叫谁呢？”
卫玉华上前一步，指着贺寅的鼻子，“小畜生叫的就是他。”
其他人脸色古怪，贺寅直接裂开嘴笑了。
卫玉华反应过来了，怒视贺林晚：“你！
“这大庭广众的，卫姨妈还是不要说些污言秽语的来污长辈们的耳朵为好。”贺林晚和气地笑了笑，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拉着贺寅上前给卫胜文和姚氏行礼。
“见过外祖父，夫人。”
姚氏冷哼道：“可不敢当你这大礼。”
卫胜文也冷着一张脸没有搭理。
贺林晚也不理她，坚持行完了礼，带着贺寅站到一边。
贺传武不悦道：“你出来做什么？我不是只让人去叫了贺寅？”
贺林晚笑道：“哪有知道长辈上门晚辈不出来拜见的道理，怕让人觉得我们伯府失了礼数。”
贺传武便不说话了，皱着眉头看向贺寅，“昨日夜里你私自出门打了你……姨夫？”
贺寅抓了抓头，想了想，坚定地摇头。
贺传武脸色好看了点，“不是你打的？”
卫玉华怒道：“你还敢不认！卤肉店的掌柜认得你，你别想狡辩。”
贺寅义正言辞地比划道：人是我打的，我没不认！只是小爷才不会认那种废物做姨夫！
：。：
第524章 跑
可惜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懂贺寅的比划。
贺传武厌恶地皱了皱眉，看向贺林晚问：“什么意思？”
贺林晚说：“阿寅说他昨晚他确实打了个人，不过他是听到那人辱骂贺家女眷才忍不住上手揍人的，免得人家以为咱们贺家可以任人欺负。”
卫玉华立即否认道：“不可能！我相公谦谦君子，怎么会辱骂你们府上女眷。”
卫胜文也冷着脸道：“没错，立言乃是进士出身，学识与人品极佳，怎么可能做这种有辱斯文之事？”
贺林晚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见贺寅昨日揍的那个不知是那家出来的不积口德的败类，绝不是姨夫。”
卫玉华和卫胜文都噎住了。
姚氏气得看向贺传武道：“伯爷，贵府的家教可真是好的，教出来的人不是会出手伤人，就是会强辞夺理。”
贺传武虽然不高兴被姚氏一个妇道人家指责，但还是冷下脸看着贺林晚和贺寅，“够了！人若真是你打的，就去磕头认个错。我们贺家没有恃武凌弱的子孙。”
姚氏不服气道：“磕头认错就算了？他把我女婿的门牙都打掉了，害得我女婿只能告病在家。依我看，这种不肖子孙就该乱棍打死才好。”
贺林晚握着小虎子手腕的手紧了紧，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
小虎子转头看了贺林晚一眼，虽然目露疑惑，但还是挣开了手，轻轻拍了怕她的肩。
贺传武虽然不喜欢小虎子，但是也不喜欢这种被人逼上门来的感觉，皱眉看向卫胜文道：“卫大人，两家都是亲戚，还是留几分颜面吧。”
卫胜文还没说话，卫玉华就哭诉道：“父亲，你可要为我相公做主啊！他贺家的人打了人，我们要打回去难道不应该？”
姚氏也擦着眼泪道：“是啊，老爷！立言那孩子平日里最是孝顺你，你怎么能看着他被人这么羞辱？他打断了女婿的门牙，女婿以后外出见人都得被人笑话，就算不乱棍打死这祸害，也得让他断胳膊断腿才能解恨啊！”
母女两人哭了起来。
卫胜文的态度也强硬起来，对贺传武道：“你孙儿殴打朝廷命官，今日你若不给我卫家一个满意说法，咱们就公堂上见。”
姚氏：“对，伯爷若是不下手管教，咱就让官府的人来管教，到时候你们伯府少不得一个放任子孙为恶的罪名。”
贺传武要脸面，怎么肯被人用这种罪名告上公堂，心里虽然怪卫家不顾亲戚颜面，但是对惹祸的贺寅更是厌恶，沉下脸扬声喊道：“来人，上家法！”
立即有守在外面的护院应声去了。
姚氏如了意，也不哭了，拿出帕子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伯爷可不要留手，我们就在一旁看着。”
贺传武不耐烦地说：“我贺家的家法是军棍！每板子下去都是实打实的！一般人三十板子伤皮肉，五十板子伤筋骨，八十板子能把人打成废人，一百板子直接能要命。”
姚氏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真要这祸害的命，伯爷当着我们的面打他八十板子，此事我们就不再追究。”
卫胜文没说话，当是默认。
卫玉华狠狠盯着贺林晚姐妹，眼中有些得意。
贺林晚冷冷地看着这厅中的几人。
这时候随从已经把家法请了过来，贺家的家法是老侯爷传下来的，一根六尺来长的铁木军棍。
贺寅看着这跟棍子也有些发憷，他别的都不怕，就怕打完板子真成了废人以后不能练武了，不过他转头看了看贺林晚，发现贺林晚吓得脸色都白了，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她比划道：“你别怕，我抗揍！”
贺林晚哪里是怕的，她的怒的。
贺林晚对着贺寅轻声说了一个字：跑。
贺寅眨了眨眼没动，贺林晚重重捏了捏他的手腕，于是在随从要来拉贺寅的时候，贺寅突然拔腿就向外跑。
厅里的人都愣住了，贺传武脸色铁青，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外面道：“给我把他抓回来！”
贺家行武出身，前院少不了一些看家的护院，闻声立即向贺寅追了去，可是贺寅在东临的时候时常被贺光烈拉到军营里与将士们一起练体，他拼尽全力跑起来这院子里还真没有几个成年男子能抓住他。
等贺寅跑到大门口的时候，追在他身后的护院连忙喊：“把门关上，别放六少爷出去！”
看门两个婆子原本想照做，但是守在庭院里的春晓见势不对冲着那两个婆子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打手势让她们让开。
看门的两个婆子算是魏氏的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故意放慢了关门的动作，让贺寅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贺林晚听着护院进来禀报说六少爷跑出府去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厅中的其他人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卫胜文直接对贺传武怒道：“就这么让他跑了？”
姚氏怀疑道：“该不会是伯爷舍不得打那小哑吧，故意做戏糊弄我们吧？”
卫玉华气得又要开始哭。
贺传武气没处发，一脚踢向禀报的随从，“一群废物，连个半大的孩子都拦不住！”
随从不敢吭声，心里满是委屈：可六少爷那速度不像孩子，像豹子啊。
姚氏看向贺林晚，恶毒地道：“我看就是你这好孙女教唆的！伯爷今日就一并管教了吧。”
贺传武也有些迁怒贺林晚，不过不等他发怒，魏氏身边的兰嫂子就出现了。
兰嫂子像是没看见厅中的剑拔弩张，笑着对贺传武行了一礼道：“伯爷，夫人让大姑娘赶紧过去一趟。”
贺传武怒道：“什么事，不能等会儿？”
兰嫂子笑道：“也不是不能等的，夫人娘家派人来问之前范阁老夫人托大姑娘想的花样子画好了没有，范家已经从苏杭请来了绣娘，要绣一座双面绣炕屏献给皇后娘娘做千秋节贺礼。”
贺传武噎住了。
他能让皇后娘娘的事给他让步？
书客居阅读网址：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525章 磨刀
贺林晚道：“范家着急要了吗？我还差个几笔就能画完了。”
兰嫂子看了贺传武一眼，“急是有些急的，不过侯爷这边既然也有事，那就只有让范家的人等一等了。”
贺传武心里憋屈，朝着贺林晚怒道：“既然应了人家的事，就尽心尽力做好，赶紧回去把那几笔画完了给范老夫人送去！”
贺林晚行了一礼，“孙女告退。”
临走又向卫胜文和姚氏也行了一礼，然后跟着兰嫂子离开。
卫玉华愣了愣，惊道：“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姚氏怒视贺传武，“伯爷，这就是你给的交代？你们贺家可真是好家教！”
贺传武的威严从卫家一家子进门开始就受到了挑衅，憋了半天他的耐性也告罄了，不耐烦地对卫胜文道：“卫大人，你们卫家是没男人还是怎么的？由着个妇道人家站在老子的府上对着老子指手画脚？”
卫胜文脸色铁青，“你、你……”
卫胜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贺传武冷笑，“你们卫家倒是好家教，男人无能，妇人不守妇道，女儿教得跟个泼妇似的，好不容易弄个上门女婿回来还狎妓宿娼，还有脸闹到别人府上来。”
贺传武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向来都是别人让他不爽，他也不会让人好过的性子。
卫胜文：“你骂谁无能！”
姚氏：“你、你无礼！”
卫玉华：“我相公不是上门女婿！他没狎妓，只是出门会友！”
贺传武听他们的声音都嫌烦，摆了摆手，“我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了，你们赶紧给我走。”
卫胜文怒道：“好，好，我们走！去衙门！”
贺传武冷笑道：“你去告！我贺家还怕了你？大不了我把那惹祸的不肖子孙逐出家门，你就算告到御前又能奈我何？”
贺传武也想通了，他何必受卫家的气？卫家要告就去告，打人的又不是他，不过是舍了个没什么用处的孙子罢了。
卫胜文带着妻女愤怒离去。
贺林晚从前厅出来之后，对兰嫂子客气地道：“多谢你了。”
范老夫人根本没有找她画过花样子，魏家来人的事情定然也不是真的了，不过是兰嫂子为了救她出来对贺传武撒的谎。
兰嫂子连忙道：“是夫人瞧着不对才让奴婢过来看看的。大姑娘，伯爷正在气头上，六少爷那边可怎么办才好？”
贺林晚道：“我让阿寅在外头避一避，等祖父消了气才回来。”
兰嫂子嘀咕：“看伯爷那样子可不像是能消气的呢。”
不多会儿，留在前院打探消息的春晓跑过来禀报道：“姑娘，卫家的人让伯爷赶走了，不过卫家不打算善罢甘休，想去衙门告我们少爷恶意伤人，伯爷说让他们去告，他打算把少爷逐出贺家。”
贺林晚在心里冷笑，贺传武敢把她弟弟逐出家门，她就敢把他头上的爵位给撸了。
兰嫂子在一旁惊道：“什么？伯爷说要把六少爷逐出家门？这……这可怎么是好？大姑娘，要不去求夫人想想办法吧？现在夫人娘家在朝中也说得上话了，伯爷看在魏家的面上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贺林晚见兰嫂子是真的在担心，对她笑了笑，“我看祖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畜生尚且顾忌血脉亲情，祖父怎么可能对亲孙子这么绝情？”
兰嫂子刚想说依着伯爷的行事，那可说不准，不过联系着贺林晚刚说的话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便住了嘴。
贺林晚又道：“何况，我瞧着卫家未必会去衙门里告状呢。”
兰嫂子疑惑，“可我看那家人好像很难缠的。”
贺林晚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没事的，若是祖父真要把阿寅逐出家门，我就去求祖母。”
兰嫂子连忙点头：“对对对，夫人对大姑娘十分看重，她必然会护着你们姐弟的。”
兰嫂子把贺林晚送回内院就走了。
贺林晚等她离开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春晓小心翼翼地问：“卫家真的不会去告我们少爷吗？”
贺林晚淡声道：“依卫家的行事，他们肯定会，现在怕是已经准备去请人写状纸并疏通关系了。”
春晓愣了愣，焦急道：“那可怎么办？少爷身上若是留下案底，以后就没办法考科举了。”
贺林晚沉吟着没说话。
这时暗中观察许久的小木头和阿旦蹭了过来。
小木头皱眉问：“贺寅要被赶出去了吗？”
阿旦也面露担忧。
贺林晚看了看他们，“现在还没有，不过我打算安排阿寅在外面住一阵子。”
小木头犹豫了一会儿别扭地说：“他行事那么鲁莽，自己在外头说不定又要惹祸上身。要不，要不我去帮姐姐看住他？”
阿旦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偶也去！”
阿旦适应了自己的大舌头之后，说话倒是稍微清楚了些。他在贺家待了这么久，哪里也不能去，早就腻了，换个地方待着也不错。
贺林晚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们一起去梅园住几日吧。”
“梅园？那里安全吗？”小木头有些犹豫地看了阿旦一眼。
贺林晚说：“现在安全了。”
李毓回京之后，梅园重新在他的掌控中了，那里有暗麟的人看着，安全无虞。
小木头挺起小胸脯道：“好。姐姐放心，就算不安全，我也能带他们再逃一次！”
贺林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杰哥儿真能干！我把贺寅和阿旦都交给你啦。”
阿旦：？
小木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贺林晚发出信号找来暗麟的人送小木头和阿旦离开贺家去找躲在外头的贺寅。
等孩子们都走了，贺林晚冷声吩咐前来的狐夭：“去查一下贺寅打人的那天晚上那群人是从哪家妓馆里出来的，待了多长时间，说了些什么话，事无巨细都来报我知晓。”
狐夭看了看贺林晚的脸色道：“姑娘可是担心官府那边？我们在官府还有些关系，虽然派不上大用处，但是疏通疏通关系还是可以的。”
贺林晚淡声道：“不必了，那些关系也是你们好不容易隐藏下来的，杀鸡焉用牛刀？”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526章 神秘人
贺林晚正在交代狐夭一些细节，守在外面的春晓禀报道：“姑娘，二夫人派人过来叫你过去。”
贺林晚应道：“知道了。”
贺林晚又交代了狐夭几句就让她离开了。
她和“暗麟”见面的地方还是西园后面的练武场，这里正好处于贺家的最西面，比较偏僻，贺林晚交代了平日不许人过来，就算打扫也是安排了亲信之人。为了方便狐夭等人白日里能过来，贺林晚让他们买下了与西园这个练武场只隔了一条小巷的一个小院子，从那里过来十分方便。
贺林晚从演武场出来，春晓小声禀报道：“四小姐进宫的旨意一下来，二太太就急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就跑到了二夫人院子里大闹了一场，闹得还挺大的，我们夫人都派人过去劝了。当时卫家的人正好过来，姑娘去了外院，所以才没听到动静。二夫人这会儿叫姑娘过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贺林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朝二夫人住的秋实院走去。二房的人住在贺家靠东边的院落，与西院这边离得有些远，平日里贺珍来三房这边玩耍的时候较多，三房这边的人不怎么往二房那边去。
贺林晚心里记挂着贺寅和小木头，想着要把贺寅的事情快刀斩乱麻给尽快解决了，但是二房这边她回来之后也不得不过来一趟。
贺林晚走进秋实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争吵的声音，只是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小心翼翼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二夫人的侍女见贺林晚来了，连忙引着她去二夫人住着的正房。
正房里二夫人面无表情坐在上首，曹氏则脸色冷凝坐在下首，曹氏的儿媳潘文嫱低眉顺眼地随侍在曹氏身后，没有一个人说话。
贺林晚进去的时候屋子里伺候的丫鬟明显松了一口气。
“伯祖母，二伯母。”贺林晚上前行礼，又与潘文嫱见了礼。
二夫人看到贺林晚面色稍缓，“阿晚来了？坐吧。”
贺林晚依言坐到曹氏对面，曹氏眼神复杂地看了贺林晚一眼，没说话。
贺林晚拿出贺珍写的信道：“这是我离宫之前四妹妹让我带给伯祖母和二伯母的信。”
贺林晚回来之后，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莲心就回了二房这边，但是贺珍的信还在贺林晚这里。
曹氏不等春晓把信拿给她，自己就起身走过来把信接了过去，二夫人端起茶碗喝茶，也不与她抢，只是目光往垂着头站在角落里的莲心身上看了一眼。
曹氏仔细地看信，看着看着就捂着嘴哭了起来，“这个蠢孩子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蛋！”
潘氏连忙过来搀扶曹氏，轻声安慰道：“母亲别伤心了，妹妹是个有大福气的，进了宫也能过得好的。”
曹氏只是哭。
二夫人的侍女过来拿过曹氏看完的信给了二夫人，二夫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就放到了一边，看了一眼曹氏皱眉道：“快别哭了，再闹下去让人知道咱们家对送女进宫不满，一家子都要跟着遭祸不说珍儿也要倒霉。”
曹氏便渐渐收了哭声，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落。
“夫人舍了孙女得了富贵自然没有不高兴的，除了我这个亲娘还有谁真心心疼珍儿？”
二夫人被她明着暗着夹枪带棍的话损了半天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气怒了，只是道：“就算我这个亲祖母不是真心心疼她，她入了宫，以后能为她谋划的也只有我。”
这话明里暗里都有些威胁的味道，曹氏听了脸色微变，果然没有再回嘴了。
二夫人问贺林晚，“珍儿还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回来？”
贺林晚点了点头，“四妹妹让伯祖母和二伯母一个给她选一个侍女送进宫去，要忠心可靠的。”
二夫人脸色淡然，看不出她有没有明白贺珍的用意。
倒是二太太看了一眼莲心问：“莲心她不是向来用得很顺手吗？”
二太太道：“好了，她要换就给她换，想必是莲心年纪大了，珍儿不想耽误她想放她出去嫁人，我原本也想再送个熟知宫中规矩的侍女进去给她。”
二太太虽然心里狐疑但也没反驳，只是道：“那侍女还是我来挑吧，就不劳烦母亲了。”对二夫人明显很防备。
二夫人道：“我挑的侍女是我特意准备好给她进宫使唤的，你若是实在不想要，那便罢了吧。”
二太太犹豫了片刻又不说话了。
该带到的话已经带到，贺林晚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提出告辞。
二夫人对贺林晚十分和颜悦色，点头道：“珍儿在信里说在宫里的时候多亏了你照料她，伯祖母多谢你了。”
贺林晚笑了笑，“自家姐妹，互相照顾应该的。”
曹氏也起身道：“我还要准备些东西给珍儿，我也先回去了。”
贺林晚猜到曹氏是有话跟她说，果然等到两人一同出了秋实院，曹氏便道：“之前我与你说的与薛家有关系的那人并不是诓骗你的，你们进宫之后我才得到消息他是出了远门，不过马上就要回来了。”
贺林晚看了曹氏一眼，“二伯母还与我提这个做什么？四妹妹已经进了宫，你我之间的约定不是已经不作数了吗？”
贺林晚其实心里有些好奇曹氏口中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她找人查了几次都没有线索，说明这个人不是曹氏杜撰的就是本身行事十分小心。
曹氏看向贺林晚道：“珍儿说她是自己想要进宫的，我心里清楚她自己愿意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的。我想帮你成事也是想与你结个善缘，那位薛大人年纪虽然轻却是个办大事的人，你若是真能与他成事今后前途肯定不愁，我只盼到时候你还记得我帮过你的恩情，在珍儿有难处的时候能帮帮她。她祖母利欲熏心，靠不住的，我身在深闺能力有限，能指望到的人不多。”
贺林晚觉得挺有意思的，曹氏说她身在深闺能力有限，却知道薛行衣是个办大事的人，也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的。
贺林晚突然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了，心里对那位神秘人越发好奇。
：。：
第527章 先下手为强
贺林晚对曹氏点了点头，“我明白二伯母的意思，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帮四妹妹的。”
曹氏露出了笑容，“那二伯母多谢你了。”
贺林晚与曹氏告别离去。
潘氏上前来搀扶住曹氏，曹氏虽然远不到需要搀扶的年纪，但是潘氏伺候婆母向来仔细，曹氏向来也很受用。
潘氏道：“母亲为何对大姑娘如此另眼相待？媳妇瞧着她与寻常姑娘并无什么区别啊。”
曹氏摇了摇头，“她若真是寻常，三婶怎么会对她如此看重？她身上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何况我也别无选择，珍儿没有亲姐妹，贺家这几个姑娘里头，也只有大姑娘可以倚重了。”
潘氏看了看曹氏，带着一丝好奇小心问道：“母亲与大姑娘所言的那人，到底是何人？”
对潘氏向来和颜悦色的曹氏冷下脸来，轻声训斥道：“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潘氏抿了抿唇，低下头认错，“是，母亲，媳妇知错了。”
曹氏意识到自己太过严厉，又放缓了语气道：“那人是我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日里与我们府上也没什么往来，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潘氏露出一个笑脸，“是。母亲，我们快些回去给珍儿准备东西吧，不然怕是要来不及。”
“你说的对，走。”
曹氏立即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拉着潘氏健步如飞地走了。
狐夭办事十分利落，贺林晚从秋实院回去一个多时辰之后她就回来复命了。
“姑娘，属下查清楚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狐夭禀报道：“昨日卫玉华的夫婿武立言那几人是从春风如意楼出来的。一共六人，有武立言的同僚，也有落榜的书生，他们酉时进楼，一共待了两个时辰，期间叫了几个花娘陪酒唱曲儿，还小赌了几把。属下还查到武立言在春风如意阁里有个相好叫燕九娘，两人在武立言考上进士之前就好上了，武立言时不时还会夜宿燕九娘那里，不过成亲之后就不怎么留宿了，说是家里那位管看得紧。燕九娘虽然是卖笑的，但对这武立言还有几分真心，好几次都没有收他的嫖\资，惹得鸨|母颇有微词。”
贺林晚笑了笑，“这位武进士还挺有本事。”
狐夭也笑，“确实有几分本事，楼里心仪他的姑娘可不少。这位武进士文章写得好不好不知道，不过听说精通音律戏曲，十八般乐器样样拿手，有时候喝多了趁着酒劲还能唱几段，听过的说比戏楼里的旦角唱得都要好。”
贺林晚沉吟片刻，问道：“听说他是哪个国公府的亲戚？”
狐夭道：“是安国公府。”
贺林晚挑眉，“安国公府庄家？”
“是的，姑娘。他对外说是庄家的远房亲戚，祖籍云州，家里是当地乡绅，颇有几分家财。因家中长辈相继病故，才带着祖产来京寻庄家庇佑。庄家对他也颇为照顾，他来京之后为他聘请了先生教他读书科举。”
贺林晚却听出了狐夭未尽之意，问道：“这是对外说的身份？实际身份是什么？”
狐夭道：“是安国公世子一房宠妾的侄儿。据说这宠妾当年是乡绅家嫡出的姑娘，因对安国公世子一见倾心，所以才入了府中为妾。后来她家中父母兄嫂相继过世，侄儿就进京来投奔了。这些事安家的人都知道，并不十分避讳。”
贺林晚想了想，笑道：“有点意思。再说说武立言吧，还查到点什么？”
狐夭知道贺林晚想要的是什么，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呈上，“这是从燕九娘那里找到的。”
贺林晚接过那张像随意写就的纸看了看，见是记录押注的，上面标注了什么人出了多少赌注，还有武立言等人按的手印。
贺林晚拿着那张纸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看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不由笑了起来。
纸上记录的除了押注的银钱，还标注一些姓氏，比如薛、庄、慕、贺……等等。贺林晚刚刚参加完选秀，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些人写的都的这次参选秀女们的姓氏，那他们赌的什么也明白了。
狐夭道：“他们私下里在拿秀女们开赌，赌哪位能当皇子妃。”
其实每次选秀期间，民间私下拿这个开赌的还不少，一般来说官府也不会特意追究这些事。
贺林晚的关注点却有点歪，“这位武进士押注的竟然不是他们安国公府的庄姑娘？”
狐夭道：“武立言曾私下里对燕九娘说，安国公府的姑娘容貌太寻常，这次不过是进宫走个过场。”
贺林晚将纸递回给狐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狐夭笑着行礼，“是，姑娘等着瞧好吧。”
另一边，卫家特意花大价钱找了名状写了状纸，又拿钱走了些官府的关系，一心想要让贺家好看。
卫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家中仆从先带了状纸去衙门，不想仆从才刚走到衙门门口，官府的差役却已经上了卫家的门。武立言被打伤之后被抬回了卫府，为了养伤，也为了告状，就一直在岳家没走。
卫胜文得到消息出来还纳闷，“你们不是应该先去拿被告贺寅？跑我府上来做什么？”
差役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道：“卫大人，有人状告你女婿武立言酒后无状，在青楼妓|馆里拿秀女们作赌不说，还肆意评论皇子妃与宫中贵人，且言辞十分轻浮。武立言武大人现在何处，还请跟我们去一趟衙门。”
因卫胜文是朝廷命官，武立言又有功名在身，所以差役的态度还挺恭敬。
听到消息出来的姚氏和卫玉华一脸惊呆。
卫玉华尖声道：“你们不是应该是贺家抓那个打人的小哑|巴吗？来抓我相公做什么？我相公是被冤枉的！”
姚氏也焦急道：“是啊，是不是搞错了？”
卫胜文到底是做官的人，稍微冷静些，问官差道：“不知是何人诬告我女婿？”
差役道：“告状之人乃是春风如意楼的老|鸨，以及……武大人在楼里的相好燕九娘。”
书客居阅读网址：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528章 再次上门
卫胜文和姚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卫玉华骂道：“你胡说八道！我相公哪里来的相好。”
差役面上恭敬，“春风如意楼里几十号人都能作证武大人与燕九娘的关系，娘子若是不信不如亲自问问武大人？”
卫玉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差役又对卫胜文道：“还请大人让武大人跟我们去一趟衙门。”
姚氏抢先道：“我女婿让人打伤了，需要静养。你们还是先去将那打了人的小畜生抓到再说。”
差役问：“夫人口中的打人者是不是贺家少爷？”
姚氏连忙道：“对，就是他！是他恶意伤人，你们赶紧去抓人。”
差役为难道：“告状之人以及几位证人的说辞与夫人有些出入。”
卫胜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有什么出入？”
差役道：“说是武大人在妓|馆里对秀女们评头论足不说，出了春风如意楼还意犹未尽，不想正好撞见了在卤肉馆里用完食的贺家少爷，贺少爷听到武大人评论的人中有他进宫参选的姐姐，所以上前教训了武大人。”
卫胜文此刻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了。
差役继续道：“你们如果要告贺家少爷伤人，得等此案了结之后再另案处理。不过在本案中，贺家少爷不是被告，而是人证之一。”
姚氏和卫玉华目瞪口呆，“什、什么？”
差役点了点头，“就是如此，除了燕九娘之外贺家少爷也听到了武大人的不当之言，所以他是人证。”
姚氏焦急道：“怎么能让他去当人证？我女婿不是跟几个同僚友人一同去的吗？他们不能作证？”
差役遗憾摇头，“不可以的夫人，武大人的同僚和友人算是同伙，他们的话不能作为证词。”
卫胜文道：“其他人呢？那个卤肉铺子的掌柜伙计？”
差役想了想，点头：“卤肉铺子的掌柜伙计若是看到了什么倒是可以作证。”
卫胜文还想问，差役摆了摆手道：“卫大人，小的跟你透露这么多案情相关之事已经很不应该了，衙门有衙门的规矩，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请武大人跟我们走一遭吧。”
卫胜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姚氏也不复之前的硬气，试探地问道：“要是我们说此事不过是亲戚之间的口角呢？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女婿有官职在身进衙门总归不太好，加上身上又有伤，能不能通融一二让家中奴仆代去衙门？”
姚氏向侍女使眼色，侍女连忙拿出个荷包递给差役。
差役却摆了摆手不肯接，只叹气道：“夫人，不是小的刻意为难。事情牵扯到了宫里的贵人们，那就不是小事了，不止是小的没有那个本事通融，就算是我们大人也是不行的。小的劝您还是让武大人跟我们走一趟早点把案子完结了事罢，否则这事儿若是惊动了宫里的慎刑司，到时候武大人怕是……”
卫玉华吓得脸都白了，“什么？还会惊动刑狱司？”
差役肃然道：“这案子关系到皇子妃和娘娘们，按理也可以归刑狱司管的。卫大人，您看……”
卫胜文作为朝廷官员，自然知道刑狱司未必有空来过问这种小案件，但是万一呢？万一有人在背后故意针对，偏要把案子闹到刑狱司去，那武立言怕是真要废了，他们卫家说不得都要受到牵连。
想通了利害关系的卫胜文吩咐管家，“去把姑爷叫出来。”
卫玉华哭着道：“父亲，相公伤还没好呢。”
卫胜文板着脸道：“只是伤了脸，腿还好好的呢！若是实在起不来就找个躺椅，抬着他去衙门吧。”
卫玉华见卫胜文态度坚决，就知道武立言这趟衙门去定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姚氏虽然心疼女儿，但是她没什么见识，尤其是几年前闹了那么一出卫大人差点休妻，这几年她不太敢在大事上随意拿主意了，只能听卫胜文的。
于是躺在床上享受丫鬟们悉心服侍的武立言就这么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被带走了。
狐夭向贺林晚禀报说武立言被带到了衙门。
“姑娘，要不要跟衙门那边疏通一下关系？”
贺林晚笑道：“这种小事何须你们动手，自有人代劳。”
贺林晚说的代劳之人是她祖父贺传武，贺传武得知卫家女婿被抓了，心里十分解气，让管家拿了他的名帖和银子去衙门，说是得知武立言竟敢出言诋毁贺家女眷，他听闻之后十分愤怒，让官府一定要秉公办理不要包庇。
贺传武这后门走得十分义正言辞，让人找不到错处，倒是让想要花点银子走走后门的卫家吃了闭门羹。
于是到了晚上武立言都没有被放出来，在牢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贺林晚刚刚起床洗漱完，外院就来人禀报说卫家又来人了，这次来的除了姚氏母女还有卫老夫人。
贺林晚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这次来的都是女眷，便进了内院，由魏氏招待。
贺林晚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早膳，才不急不忙地去了沐恩院。
几年不见卫老夫人，她更显老态了，精神气大不如前。
姚氏和卫玉华母女一改上次的剑拔弩张，很是坐立难安，在老太太和魏氏寒暄的时候时不时朝外张望。
卫玉华想必是哭了一场，眼睛都红肿了。
卫老夫人看到贺林晚走进来的时候愣了愣才认出她来，立即露出一脸慈爱的笑容。
贺林晚不等她说话，就先笑着行礼：“老太太万安，进来身体可好？昨日才见了外祖父，今日又见到了您，阿晚心里十分高兴呢。”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在一旁作陪的魏氏也当自己听不懂贺林晚话中的嘲讽，端起茶碗低头喝茶。
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脸色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好好好，都好。曾外祖母见到阿晚也高兴得很。”
说到这里太太太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今日一大早听这两个孽障来我跟前哭诉才知道昨日的事，若是早知道，就算打断胜文的腿我都不会让他来贺家说那样一番话的。阿晚，你外祖父是个糊涂的性子，你别跟他计较。”
：。：
第529章 自作孽
贺林晚在魏氏身边坐下，笑着道：“曾外祖母放心，外祖父是我的长辈，他就算对着我和阿寅喊打喊杀，我们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老太太又有些接不上话。
卫玉华心里焦急，终于忍不住问：“那个哑……我是说贺寅呢？老祖宗亲自上门来了，他怎么面都不露？”
贺林晚问道：“姨妈昨日搬来外祖父威胁我祖父上家法，打算废了阿寅未成，今日叫上老太太上门是想继续打阿寅？”
老太太冷冷地看了正要说话的卫玉华一眼，制止她开口，转头对贺林晚和蔼地道：“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你外祖父哪里真会那么狠心，昨日不过是说说罢了。”
贺林晚笑了笑，没接话。
老太太知道她这是冷了心不肯信，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今日过来，是想让阿寅上衙门一趟，给我那不孝孙女婿做个人证。”
贺林晚认真倾听，“哦？”
姚氏急忙接话，“有人诬告我女婿对宫中女眷出言不逊，还说贺寅也听到了，你赶紧让他去衙门里作证，说我女婿没有说过那些话。”
贺林晚低头不语。
卫玉华气道：“老祖宗拖着病体亲自来请，他还敢不去不成？这是不孝！”
贺林晚笑了笑，“老太太都为了姨妈那夫婿拖着病体亲自上门了，我们哪敢不从？”
卫玉华道：“那你赶紧让他跟我们走！”
贺林晚叹气，“姨妈难道忘了？昨日你们一定要废了阿寅，他这孩子不听话，不肯乖乖就范，就夺门而逃了。我祖父很生气，扬言要把阿寅逐出贺家，阿寅他不敢回来，到现在都不知所踪呢。”
姚氏一脸不信，“他没回来？”
贺林晚摇头，“一夜未归。”
姚氏还想再说，魏氏也对老太太道：“阿寅昨日离家之后确实未归，我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去找他了，这孩子可能是怕回来会被打死，躲了起来。”
老太太沉默了。
卫玉华还想纠缠，对贺林晚道：“我不信连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赶紧……”
她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抄起拐杖狠狠给她来了一下，打在了她手臂上，卫玉华疼得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胳膊。
姚氏连忙扑过去护住女儿，对老太太不满道：“母亲，好好的你打玉华做什么！”
老太太气得胸口疼，指着她们骂道：“给我闭嘴！没规矩的玩意儿，这儿哪里轮得到你们大呼小叫！再多言，老婆子就做主休了你。”
姚氏虽然不敢开口了，但脸上还满是不服气。
老太太捂着胸口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贺林晚看了看老太太，端了一碗茶给她，轻言细语道：“老太太快别气了，小心身子。”
卫老太太一把握住了贺林晚的手，一瞬间老泪纵横，“我这是作了孽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窝小畜生！”
魏氏也出言安慰了卫老太太一番，老太太哭了一会儿才止住了泪，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一边擦眼泪，另一只手还握着贺林晚的不肯放。
擦干净泪之后，卫老太太看着贺林晚说：“好丫头，老婆子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我也不劝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原谅他们什么，老婆子也没有那个脸了。你只告诉我，要怎样才肯让阿寅回来，为那个孽障作证。”
春风如意楼的那个燕九娘，姚氏找人去许以重金让她改口供，燕九娘似乎有松动的迹象，想必再加点银子她就能改口。
另外，姚氏和卫玉华也派人找了福记卤肉店的掌柜和伙计，想要他们证言是贺寅主动无故打了武立言，并非是武立言言辞不当在先，可是福记的人也不知道被贺寅灌了什么迷汤，好说歹说都不肯按她们的意思作证，反而道贺家少爷性情爽朗，每次到他们食铺里用食都和气待人，小二有一回不小心把油汤溅到他衣服上他都没有发火，绝对不是会无故打人的人，且那晚还有别的食客听到了被打的那人口出污言，所以挨打肯定是他该的。
卫氏和卫玉华此计落空，只有退而求其次去求了老太太来贺家请贺寅去作证。
贺林晚歉意地道：“老太太，不是我不肯帮忙，是贺寅不愿意回来，我也没有办法。”
老太太脸色暗淡下来，无力地松开了贺林晚的手。
卫玉华见贺寅似乎真的没回贺家，哭着和姚氏说：“怎么办啊母亲，找不到贺寅结不了案，我相公怕是还得在牢里待着。”
贺林晚一脸爱莫能助。
老太太无力地说：“还能如何？让胜文派人去找阿寅，找到了人你们亲自去求他。”
姚氏和卫玉华怎么可能去求贺寅，只想找到人绑也要把他绑去给武立言作证，不过这话她们当然不会在这里说，免得又挨老太太的拐杖。
老太太已经懒得去看姚氏和卫玉华了，贺林晚看她们的脸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过一哂。
老太太心灰意冷道：“既如此，今日叨扰了，我们告辞了。”
贺林晚和魏氏起身相送，贺林晚更是将老太太送到了大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回转。
老太太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贺林晚，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沐恩院里，等贺林晚送老太太等人出门之后兰嫂子欲言又止。
王嬷嬷瞥了她一眼，皱眉道：“在夫人跟前有话就说，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
兰嫂子小心地问：“这卫家昨日扬言要告我们六少爷，今日自己人就进去了，是不是太巧了？”
王嬷嬷看向魏氏，魏氏正拿着银剪认真细致地修剪着案几上放着的一盆刺玫，仿佛没听到她们的对话。
兰嫂子自顾自地说：“奴婢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跟大姑娘有关？大姑娘昨日跟奴婢笃定地说卫家不会去告六少爷，奴婢还想着是大姑娘太乐观了，不想今日就……”
兰嫂子回想起昨日大姑娘气定神闲的表情，不由地肃然起敬。
魏氏放下手中的银剪，接过王嬷嬷递过的手帕擦了擦手，淡声道：“花儿只是美有何用？枝头再高也只能任人采撷，还是得长点刺才好。”
第530章 时机
因贺传武让人盯着衙门不让卫家走后门疏通，加上贺寅一直未回贺家，武立言又在牢里待了两日。
直到第三日，安国公府的世子庄宸递帖子求见贺传武，不知说了什么，庄宸走后贺传武派人叫贺林晚去前院的书房。
贺林晚走进书房的时候发现贺光辉也在，父子两人不知在聊什么开心的事情，神情都很轻松愉悦。
贺林晚上前给两人行礼。
“祖父，四叔。”
贺传武收敛了笑意，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嗯”了一声，贺光辉点了点头。
贺林晚面色恭敬地问：“不知祖父叫孙女前来有何吩咐？”
贺传武问：“贺寅呢，你让他赶紧回来。”
贺林晚露出十分担忧的表情，说道：“孙女也不知道阿寅现在在何处，孙女正想恳求祖父多派些人出去找他呢。祖母这几日也派了人出去寻了，都没找到他的下落。”
贺传武皱起眉头，打量了贺林晚几眼，似乎有些不信，“你真不知道那小子的下落？”
贺光辉也道：“那日父亲说要打阿寅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亲生祖孙怎么可能下重手呢？你若是知道他在哪里，就劝他赶紧回来认个错，四叔刚刚已经劝过你祖父了，你祖父也答应了不会再追究。”
贺传武严肃着脸颔首，“嗯。”
贺林晚摇头，“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早就劝他回来向祖父请罪了。就算被祖父打一顿板子又如何？总比被赶出家门好吧。”
贺传武和贺光辉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觉得贺林晚应该没撒慌，毕竟贺传武已经说要既往不咎了，身为贺寅的亲姐若是知道贺寅下落肯定是会劝他回来的。
贺光辉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去往何处了？有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贺林晚想了想，“阿寅平日里来往的人不多，只与魏家几个表哥有来往，不过祖母已经派人去魏家问过了，阿寅并没有去过魏家。可能去的去处……我担心他会不会只身前往东临去找父亲了。”
贺传武皱着眉道：“东临路途遥远，等找他回来怕是来不及。”
贺光辉也点了点头。
贺林晚冷眼看着这对父子，路途遥远他们担心的不是贺寅一个孩子的安危，而是担心回来晚了误了他们的事。
贺传武没问出来想要的结果，对贺林晚也没什么耐心了，摆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贺林晚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贺林晚一回后院，和贵的媳妇秋月到贺林晚面前禀报道：“姑娘，安国公世子来了之后被四爷领进了伯爷书房，虽然没有人听到他们淡了什么，但是四爷送安国公世子出府的时候和贵跟在后面听了几句，安国公世子说武立言的事情就拜托四爷了，他答应四爷的事情也不会食言，四爷则保证等人一回来就马上送去衙门，证词也让安国公世子放心。”
贺林晚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是武立言在牢里待了两日卫家见实在没有办法就求到了安国公府头上，安国公世子便来到贺家对贺传武和贺光辉父子承诺了什么，作为交换则让贺寅回来给武立言作证，看贺光辉那鞍前马后的样子，想必好处是他得了。
贺林晚不由得嗤笑，这对父子打得好算盘，拿贺寅去做利益交换，也不看他们配不配。
贺林晚转头就送了消息去梅园，让贺寅和小木头再多住几日，不要露面，为了安抚贺寅，贺林晚让人去买了各种他们三个喜欢的吃食送去梅园，还交代每天都不要重样。
这一日除了安国公世子来访之外，外头还发生了一桩事。
之前击登闻鼓告上届举子舞弊的书生在刑部大牢里服毒自尽了。
消息一出来举朝哗然。刑部的人上奏说书生是自尽而死，但是书生进大牢之前是要经过搜身的，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又是怎么被带进入大牢的？书生的妻子家人不信书生会自尽，带着人堵了刑部大门喊冤，让刑部交出凶手。
其实自舞弊案暴出来之后，虽然朝中弹劾相关官员的折子不断，但是因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哪些官员参与了这次的舞弊，所以案件陷入了僵持状态，这位告御状的书生被请进了刑部，虽然他蹲的是大牢，但也是好吃好喝地小心供着。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慢慢平息下去，却不想发生了命案。
书生的死激怒了读书人，尤其是上一届科考没有考中的读书人，几十名名书生聚集文庙，鸣钟敲鼓，在圣人塑像之前大肆悲泣，痛陈官场黑暗，读书人没有活路。
贺林晚看完狐夭送来的密报，想了想，问道：“薛元澄和陈豫都是上次春闱的考官？”
狐夭：“是的，姑娘。薛元澄为主考官，陈豫是十八位房考官之一。”
贺林晚笑了笑，垂眸道：“那可正好了。”
贺林晚想着，她等了这么久，有些事时机到了。
贺林晚问：“书生们大哭文庙，朝堂没有反应？”
“怕是因为影响有限，那位陛下没有太当回事。”
考官都是天承帝钦定的，大多是他信任的心腹大臣，举报舞弊的人又拿不出确凿证据，天承帝没当一回事也正常。
贺林晚笑着看向狐夭：“近来春雨颇多，雷电无眼，我看奉先殿的屋顶该修一修了？”
狐夭愣了愣，立即领会了贺林晚的意思，笑着道：“属下领命。”
当夜大雨，奉先殿屋顶被雷电击中，虽然并没有导致屋顶倒塌，但是瓦片掉了一地。上一次奉先殿遭难还是五年前，结果导致李毓被流放出京，这一次不知道倒霉的又会是谁。
第二日就有言官上奏说奉先殿遭遇雷击是书生门哭文庙之事，惊动了先帝之灵，请天承帝应读书人所请，彻查科举舞弊案，以安先帝在天之灵。
天承帝的脸色不太好看，派禁卫去看守太庙，将打算第二日继续哭的书生门驱赶出去，不过为了避免惊扰先帝之灵的事情再次发生，天承帝下令三司彻查舞弊案之余，让与此次案件有关联的官员都暂时停职。薛元澄和陈豫也在其中。
第531章 赴宴
薛元澄和陈豫一个是当朝户部尚书，一个任户部侍郎，他们两同时被停职，户部便由另一个姓刘的侍郎暂时总领。
不过两位大人圣眷正浓，大家都觉得他们很快就会复职，毕竟前年的案子，就算舞弊确有其事，想要查实也困难重重，总不能让大员们一直停职在家，那朝堂岂不是要乱了套？
在薛元澄和陈豫被停职的那日，贺林晚突然接到了安国公府庄大小姐的帖子。上次在宫中的时候慕岚平邀请贺林晚参加聚会，贺林晚应下了，不想慕家的帖子没送来，庄家的帖子却先到了。
庄家这个时候从帖子来邀请她去，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武立言的事情，贺林晚想了想，让人去回复了庄娉婷，她一定到。
庄家的帖子上写了让她带上家中姐妹，贺林晚去禀报了魏氏，又让侍女去告知贺澜，让她与自己一同去庄家赴宴。
贺澜和宁江伯世子秦恒远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今年年底，因为秦家那边比较着急，贺传武觉得婚期这种事无关紧要，便答应了。
因为时间很紧，所以这阵子贺澜一直在绣嫁妆，她是个细致的姑娘，针线活也能拿得出手，能够自己动手的都不假手他人。
得知贺林晚要带她一同去赴宴，贺澜开心得很，立即放下了绣了一半的嫁衣，让丫鬟去挑出门的衣裳首饰。
贺澜以前出门的机会不多，等她嫁入宁江伯府之后肯定要出席各种应酬，所以能在这时候多熟悉些人是极好的。
不想第二日临行之时贺伶也不请自来了。
贺伶打扮得十分隆重，一脸喜气洋洋，走到贺林晚面前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待看到贺澜也来了就拉下了脸道：“她去做什么？我可不想带着她。”
上次的恩怨贺伶可还记得呢。
贺林晚都懒得搭理她。
贺澜如今前程已定，到不像以前那样对贺伶能忍就任，上次的事情不光贺伶记恨她，她又何尝不是恨极了贺伶？便不客气地怼道：“我是跟大姐姐去赴宴，与你何干？”
贺伶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抬着下巴冷笑道：“贺林晚也是沾了我的光才能去，你信不信我让你们两个都进不了安国公府的大门？”
贺澜看了一眼贺林晚，回头对贺伶道：“不信！”
贺伶气急，“你！”
贺林晚见马车来了，对贺澜说：“走了。”
贺澜连忙跟着贺林晚上车，贺伶也想跟着上去，春晓却关上了马车门，把贺伶挡在了外头。
贺伶皱眉道：“你做什么？”
春晓笑着道：“三姑娘，我家姑娘只吩咐奴婢们准备她和二姑娘的座位，您面子太大了，这辆小小的马车怕是坐不下您。”
贺伶大怒，指着春晓道：“你这刁奴，谁给你的狗胆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春晓笑容不变，“奴婢不敢，奴婢只有一个主子，向来只按自家主子的命令行事。”
“你给我等着！”贺伶放完狠话转头冲着车厢骂道，“贺林晚，我好心不跟你计较，愿意带着你出门赴宴，你怎么敢！”
贺林晚当做没听到，吩咐赶车的和贵：“走吧。”
和贵应了一声，重重甩了一下马鞭，赶着车就走，离得近的贺伶被吓得连退两步，跟自己的侍女撞成一团。等再抬头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了。
贺伶气得脸都白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问：“姑娘，现在怎么办？”
贺伶气道：“还不赶紧叫人给我重新套一辆马车！贺林晚她给我等着！”
贺伶这么自信也是有原因的，庄娉婷收到了她送的礼物特意回信表示了感谢，并邀请她跟贺林晚一同赴宴，贺伶便以为庄娉婷主要邀请的人是她，贺林晚只是因为跟庄聘婷一同选秀所以才捎带上了的。
等贺伶重新套上马车出门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贺林晚和贺澜的马车先到安国公府，拿出帖子之后顺利进去了，贺伶到的时候却因为没有帖子被拦在了门外。
庄娉婷是个很注重规矩的人，安国公府设宴是有正式请柬的，贺家的请柬送到了贺林晚手里，贺伶只有一封感谢信。
另一边，贺林晚和贺澜进了安国公府之后就被侍女领着去见庄聘婷。
国公府比贺家现在住的侯府在规制上高了一级，所以宅子占地大了一些，不过安国公庄显也是武将出身，在审美上与贺侯爷贺勇可谓异曲同工，府内建筑方正有余，意境不足，就算想夸也找不出地方夸。
庄娉婷今日设宴在安国公府花园内的观景楼，贺林晚一走进花园就觉得这园子的风格与外头的院落十分不同，走进去就能看到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与南边的园林相比园子里什么都有，花草树木的品种也力求名贵雅致，不过在贺林晚看来却有些刻意附庸风雅，与元家园子那种浑然天成的优美静谧比起来，像是一个用力过猛的仿品。
贺林晚走到观景楼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娇声笑语，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贺林晚走进去的时候楼中的笑语声顿了顿，突然有些冷场。
正招待客人的庄娉婷转头看到贺林晚，客气地起身招呼，“贺姑娘，你来了？”
贺林晚和贺澜上前与众人见礼。
今日来安国公府赴宴的有一大半是上次参选的秀女，其余一小半也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贺林晚虽然不熟悉，但也都看着脸熟。
庄聘婷见贺林晚带来的姐妹是贺澜也没有说什么。
有人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打趣贺林晚道：“庄姑娘设宴，我们都巴巴地早到了，只有贺姑娘来的最晚。”
这话仿佛在说贺林晚没将庄娉婷放在眼里？
贺林晚看了那姑娘一眼，是上次秀女中比较亮眼的一个，姓刘，她祖父就是如今暂时总领户部的刘侍郎。
其实贺林晚并没有刻意晚到，她是按请柬上所写的时辰提前到的，并不失礼。这些人却都比她到的早，还认为是她不守时，要么是她们约好的，要么就是她帖子上所写的时辰与她们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