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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隔壁老黄哥     宋道txt下载     宋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一章 【靖康】

    虽然黄杰在金国呆了数月,也在阿骨打的老营之中盘桓日久,但他还真没有机会亲自见得吴乞买一面,自然是不可能认得。

    只不过眼前画像中的人物,光看服装就知道与众不同,而且让黄杰很是奇怪的是,这人的容貌特征明显与典型的女真人有所不同,怎么看怎么都会觉得有七八分的宋人外貌。

    赵良嗣虽然也奇怪,黄杰都这般打扮了,为什么还会如此来问,但也知道这两幅画已然隐瞒不得,便也直言道:“正是金主图画,只是……驸马为何如今这般打扮?”

    黄杰嘿嘿一笑,却是问道:“你且说说,此次出使乃是何时、何地出发,副使马政可曾归得大宋?抵达会宁府后,可打听得什么有关黄某的消息?”

    听得一连串的发问,赵良嗣一时间也是被问懵了,但瞧着黄杰表情也不敢言他,便也忙来答道:“马政马副使确已归国,只是不知其中所谓之事,良嗣于靖康元年三月初二自雄州出发,抵达会宁府后也曾提及驸马之事,但金人诈称驸马已经逃……呃!已经自行返宋,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靖康?”听得马政已经平安归国,黄杰不由心中一松,便也暗道只要马政能平安回了大宋便好,可他听到后半截时,却是被赵良嗣口中蹦出的一个词汇给惊得失声叫了起来。

    赵良嗣不知道黄杰为何这般反应,忙也道:“正月初八时,陛下偶得天人交感之机,便于正月十五下旨改元。”

    黄杰当真惊讶“靖康”这个年号的突然出现,按说在奇梦中他明明见得宣和的年号可是用了五六年的样子,怎么这会就给改了新元,而且改什么不好,却还偏偏改成了“靖康”。

    赵良嗣虽然不明白黄杰的惊讶究竟所为何事,但也趁着黄杰震惊之情难以平复的机会,把此行出使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也就是童贯提议以钱财向金国赎买燕云之地的动议。

    虽然黄杰大致听了完颜宗弼提过此事,但如今听得赵良嗣亲口叙述,也才知道事情的经过还别有隐情。之前听完颜宗弼提及此事,因为语焉不详,他还道是因为阿骨打的过世,吴乞买继位后便背信弃义,主动背弃了分取辽土的盟约,主动南下夺取了析津府。从赵良嗣的口中听来,却是另外一番缘由,乃是宋军屡次北上皆遭辽军击溃,百般无奈之下,许了金军厚礼,主动邀其南下助攻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有关赎买燕云之地的合约的确已经谈了下来,但赎买的地方并非是全部的燕云十六州全境,而是原先划定的大定府以南,本划归了大宋但如今被金军攻克的“部分”城池。

    说是“部分”,这“部分”还真就不多,也不过是从北安州一路向南直至析津府的大小十余座城池而已,但按照宋廷答应赎买的钱财折算起来,怎么算都是赚了,而且还是大赚特赚,因为这一片区域可不是几亩或是几里,而是整整近千里的广阔沃野,是汉人先祖世代栖息的祖居之地。

    反正,不论是亲自负责来谈的赵良嗣还是背后运筹帷幄的童贯,都觉得只要谈下此事便是大赚特赚了一笔,而黄杰却认为这买卖完全是亏大了。但缘由却又极难开口与赵良嗣明说,待赵良嗣将情况介绍完毕之后,便也等着黄杰开口,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黄杰为什么如今这般打扮,也不知道他和马政到底在金国干了些什么,但黄杰毕竟是大宋的驸马,是实职的一品大员,是有数的实勋武将,因此在官阶上还是要比他赵良嗣高了许多。

    黄杰也猜出了赵良嗣的心思,便也道:“赵秘书出使之事既然已经达成,只管安心归宋复命就是!”

    赵良嗣闻言一愕,不禁问道:“驸马难道不欲与我等一道归国?”

    黄杰却是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我现身会宁府,别说性命堪忧,便是你等使团能够归国怕也难说,今日我等详见只是,万万不可与金人走漏了风声,我自会寻机归国便是。”

    赵良嗣也是机灵人儿,自然隐约悟出了黄杰的处境,急忙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还是多一句嘴问道:“不知驸马可有什么消息,要在下带回?”

    黄杰想想,便是摇头道:“不必,你只管装作无事,尽速归国就是!”

    随后黄杰又与赵良嗣约定,若是归国路上有事,他定会主动前来联络,而赵良嗣若是有事,也可以在使节团的队伍中打出一杆画有暗号的旌旗,若是黄杰得见便也会来寻他。

    也就在黄杰准备转身离开时,赵良嗣看着两幅吴乞买的画像,想想便也下定了觉醒,叫住黄杰道:“驸马,在下正有一事,不知该如何打算,还望驸马能够为在下解惑。”

    黄杰自然来问何事,赵良嗣忙也将吴乞买相貌极似宋太祖之事一气儿全说了,其实刚才黄杰看见画像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但因为被赵良嗣打断的缘故险些忘了这事,如今听他怎么一说,也是万分惊讶,不由转身取过一盏灯台凑近了画像仔细来瞧,惊讶道:“赵秘书,此事果然当真丝毫不差?”

    赵良嗣忙也将今夜晚宴之时的画师所言句句复述,哪敢增减半分,黄杰也是越听越是惊奇。这转世轮回之说,此事不论佛道还是外教都封为世间圭臬至理,更别说黄杰不但通了这道教至理,也在奇梦中见过种种世人见所未见的匪夷所思之事,对轮回转世之说更是深信不疑,顿时便也察觉了此事的为难之处。

    不过,黄杰自然也想到了赵良嗣之前忧虑之事,若是上报此事不知会在宋廷内外引来多大的风波,可若要是隐瞒不报……日后此事要是被捅破了,只怕麻烦会更大。

    可是赵良嗣与黄杰捅破此事之后,顿时感到全身轻松,自然不会把这烂摊子再接回去,忙也赶鸭子上架般的故意道:“如何处置此事,还望驸马定夺。”

    黄杰一时也是语塞,也是举棋不定起来。(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二章 【南行】

    实话来说,如今这事已然超过了黄杰从奇梦中所得的认知,所能够解决的范畴之外,也即是以黄杰今生所学和奇梦所得的经验,是没有这么处理这等问题的先例可以拿来参考的。

    当然,让黄杰为难的事儿可不是“要不要”将这事上报宋廷,而是眼下这吴乞买对大宋的态度究竟是如何的。

    最早他和马政在阿骨打老营中时,曾经探得有关金国西路军的军心浮动,将士纷纷请战,并推举了吴乞买出来当话事人,要求继续对辽作战的消息。后来阿骨打去世,吴乞买继位后又传来了金军南下并抢先在宋军之前打下析津府,还要大宋拿钱财赎买辽地城池的事情,但如今听赵良嗣一说,似乎此事又并不是吴乞买背信弃义主动撕毁盟约,反倒是童贯主动邀请金军“助攻”的结果。

    所以,对这吴乞买到底是一个“亲宋”的态度,还是一个“恶宋”的心思,黄杰自然也就难以判断。因为按照他从奇梦中所知的历史“轨迹”,似乎是大宋将宣和的年号用了五六年的模样,然后金国也才大举攻宋,可黄杰却并没有确切的在奇梦里“看”清楚这最终领导金军攻宋的是阿骨打还是吴乞买或是其他的什么人,也就无从判断在这原本的历史轨迹之中,吴乞买到底是个“亲宋”,还是“恶宋”的态度。

    而且,这还没考量如今后天的“变数”所造成的蝴蝶效应,若再算上变数的话,揣度吴乞买心意态度的难度无疑又增加了好几个层级。

    一时间黄杰也是踌躇起来,赵良嗣也乐得有人替他伤脑筋,自然沉声不语等着黄杰帮他拿出主意来。

    好一会之后,但听灯台上噼啪一响,却是烛头爆出一枚灯花,终于将黄杰给惊醒了过来,便也见黄杰将灯台一放,面色凝重道:“赵秘书,你归国之后,定要将此画与那画师悄悄呈送与陛下,决断如何自然该有陛下定夺才是。此后一路,还需对那画师严加看管,莫要让他走漏了消息。”

    赵良嗣一听,虽然对黄杰给出的应对办法很是有些嗤之以鼻,但多少还是感谢黄杰帮他下了这个决断,这样话日后不管此事如何发展,他都可以缩在黄杰身后,不用担心被人追责了,当下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而黄杰因为心中有事,便也托辞不便就久留,忙也告辞而去。

    这会宁府如今就是个草原帐篷城,而使节团所在的宿地自然也是帐篷区,虽然金国方面派了大队人马将整个使节团驻地团团围住,但依旧有间隙可寻,以黄杰的武艺进出自然不难,更何况如今黄杰又是一身典型的正宗女真人打扮,且女真话的熟练度也是不低了,因此倒也清清爽爽的又从里面摸了出来。

    出来之后,黄杰倒也没干起意跑去皇帝寨晃荡,看看吴乞买真人是否正如画像上的那般模样,而是直接转回了自家的帐篷,招呼一声便也倒头就睡。

    翌日一早,黄杰三人忙也收拾行帐,赶着晨曦便也往南出了帐篷城,三人都是轻骑急性,待到下午申时前后便也追着了昨日一早出发前往黄龙府的铁骊部商队,便也言说黄杰本要投靠的东海部族亲经人打听后,听说如今正在黄龙府当差,自然也就是要去黄龙府投他,对于黄杰这般勇武之人要来搭伙同行南下,铁骊部人自然也是举手欢迎,因此便也顺利组起了队来。

    此后,商队又行了两日,刚到了宁江便也听闻路上来往的旅人传言,称金主吴乞买于前日以最盛大的礼仪欢送了大宋使节团出会宁府,但却没有走南路来黄龙府,反倒是走的西路,从会宁府往西而出,往长春州(今长春),预计将会经泰州直赴临潢府,再折道向南去往析津府,而非黄杰之前预计的走黄龙府、大定府一线返宋,于是这就有些叫人尴尬了。

    不得已,黄杰也不好半途开溜,便也耐着性子随商队继续向南,又走了六日这才抵达了黄龙府,只是到了地头黄杰也没急着北折,而是抽了半日时间入城打探了一下,再得知之前被羁押在黄龙府的迎亲使团早已经被金人捋夺了全部的财物和装备,差不多是光着屁股被赶回了大宋后,黄杰倒也放下了心来。

    只要人没事,钱财装备算个什么?

    不过在黄龙府的女真人口中,却是正在流传着一个跟事实相差不算太远的消息,便是有女真人传说,之所以吴乞买会把迎亲使团赶回了大宋,是因为大宋的迎亲使者拐带了阿骨打的长公主私奔,甚至还因此把阿骨打给活活气死了。

    不过,黄杰听到这些传言时,却发现流传这等小道消息的女真人在八卦此事时并非是一脸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反倒是不甘之中隐隐还带着一丝羡慕,这就有些叫人想不明白了。

    这后来,黄杰干脆又在黄龙府耽搁了一日,把身上没用的东西统统倒换,最终为三人配备了六匹脚力不多的健马,轻装上路便往北追去。

    因为赵良嗣此行的最大任务已经达成,自然急着将好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回国内,虽然派出了信使以飞递的速度传递消息,可使节团的脚程也是极快。待黄杰三人花了差不多十日时间才刚刚赶到临潢府时,使节团也差不多同时抵达。

    因为一路急赶,赵良嗣一行也是累得够呛,便也仅在临潢府休息了两日之后,又上路复行。而黄杰三人也是远远吊在使节团的队尾,不紧不慢地尾随而行。

    只是,当使节团走到大定府时,队伍却是奇怪的在大定府停了下来,而且一停便是五日,且使团驻地也气氛松弛,但丝毫没有动身开拔的迹象。正狐疑的时候,这日一早黄杰按例又去使团在大定府城中的驻地遥望探视时,却瞧见了当初与赵良嗣约定的旌旗信号。

    不久,黄杰便也设法混入,见了赵良嗣后便来询问所谓何事,便也见赵良嗣苦着脸呈来一封书信要黄杰观看,但见字体便也知道出自赵官家的亲笔,而内容却就有些叫人为难了,竟是让赵良嗣设法,也使了钱财赎买如今已是阶下之囚的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

    这……难度似乎就有些太大了,这都马上要归国了,又弄出如此的事端作甚?

    而辽国天祚帝这等对如今尚未土崩瓦解的辽国残余势力而言,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货和人质,金国和吴乞买又岂能舍得轻易就拿出来换钱?(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三章 【追来】

    弄不清这赵官家好好的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黄杰只能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书,很快也就从手书的字里行间中,看出赵官家书写时的心情应该非常愉悦才是。

    这等愉悦的心情,倒也不难猜测,想来是对用钱财赎买拿回燕云之地的策略获得成功感到极为高兴才是,进而也就萌生了……既然国土都可以用钱赎买,那么敌国的国主是不是也可以用钱买来羞辱一番的想法。

    而且,黄杰倒也记起,当初宋金勾连时,宋廷便也提出过想要辽主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赵官家与辽主耶律延喜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但就宋辽世仇而言,宋廷想要买下耶律延喜的想法也不是不可接受,反正总不可能将他买下之后又放归辽国就是了。

    只是,赵官家满篇写得铁画银钩的手书,却是只字未提愿意出多少钱赎买,这就叫人有些为难了。这所谓的燕云之地,二十余大小城池,赎买的总价也才一百万贯钱财和几万斤好铁,而一个辽国的国主到底值得几多,还真不好出价。

    黄杰干脆交还手书,便也来问赵良嗣道:“赵使可有与金人勾连此事?”

    赵良嗣忙也点头,小心翼翼的答道:“只是询问有无可能,并未出价!”

    黄杰揉揉脑门,便来问道:“也是金人要你等停在此处等候消息?”

    赵良嗣忙也摇头,这使节团的任务临时有变,自然在事情尚未有说法之前不宜忙着赶路。黄杰一时也是踌躇起来,首先就他在金国这数月所见,女真人对辽国可谓是恨之入骨,所以他个人认为金国必不可能将耶律延喜拿来换钱。可其次是,吴乞买却又大方的将燕云之地二十余座大小城池当真拿来换钱了,而且要价竟然只有区区百万贯钱财和什么好铁,又难说财迷一般的吴乞买真会把耶律延喜拿来换钱。

    反正,要是黄杰坐在吴乞买的位置上,他是绝不会将土地和城池拿来还钱的,可吴乞买真就这么干了,因此黄杰也就当真拿不准,吴乞买会不会也把耶律延喜拿来换了钱财和好铁。

    不过黄杰刚想透了这事,便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来,便也问道:“赵使这般召唤,竟只为此事?可我便是来了,却也无计可施,卖与不卖还得看金人如何答复才是。”

    赵良嗣忙也道:“驸马所言甚是,只是在下身边之人皆是愚顽之辈,当真寻不着可以商量谋划……呃!此番寻了驸马过来,自然还有一件大事,那与金主作画的画师,如今发了病,已经卧床三日,不见好转。”

    一听竟然是这事,倒也当真比赎买什么耶律延喜重要多了,黄杰忙也来问可寻了大夫与他医治,赵良嗣道延请了大定府中三位名医以及使节团中本就自带的一位御医诊治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药石无用,只怕不出三日便要归西。

    黄杰听来大惊,也顾不得身上的女真人装扮,便忙要赵良嗣带他前去瞧看。反正如今使节团所住之地人员也算混杂,赵良嗣也不敢推辞,忙也领着黄杰去瞧那画师,一见之后倒也被此人形销骨立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迅速与他摸了脉后,黄杰倒也发现此人身体并无内症,但瞧他精神涣散,两眼无神,畏光畏风的样子,倒也能猜出这是得了心病,或许就是金主容貌酷似宋太祖这事给闹的。

    不过,若真是药石无用之症,黄杰怕要是要束手,可若是心病的话,他反倒还真有几招散手。当下黄杰忙也要赵良嗣退出房间,只用一盏烛台作为用具,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也将这画师给“治”好了,要赵良嗣这几日与他熬些鸡汤、清粥养身,并尽快设法使人将他提前送回大宋后,这才离开。

    然而,走出使团的驻地不久,黄杰便也发觉自己被人跟上了。使了身份在城里转了一圈,见不能将尾巴甩掉,黄杰便也干脆去了一家酒店,便大喇喇的座了一间临街的酒格,想要瞧瞧来人到底是谁。

    坐下不久,对方也坦然现身,却也不是别人,正是兀鲁的兄长完颜宗弼。

    此刻,完颜宗弼依旧还是当初在老营时的女真贵人装束,只是手上抓着一把战刀,冷脸坐在了黄杰对面,便也低声道:“先生好大的胆子!”

    黄杰苦笑一声,也不答他,反问道:“何事?”

    完颜宗弼一人出现,也没叫了大队人马,想来该是有话与黄杰来说才是,果然见得黄杰发问,完颜宗弼猛然将战刀往桌上一搁,道:“你带着兀鲁快走,我四叔追来了!”

    黄杰听得一愣,这完颜宗弼的四叔就是如今的金主吴乞买,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追赶使节团的?

    这显然不可能,那么他来的目的又是如何,倒也不难猜测,黄杰急忙压低声音道:“莫非,要对大宋不利?”

    完颜宗弼闻言虽然摇头,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对这个可能他自己也不确定,想想还是低声道:“说是要对辽国西京用兵……”

    “嘶!”

    黄杰冷吸了一口凉气,这辽国西京大同府的位置自然是在析津府的西面,金国西路军如今便也占着析津府,若要是要去攻打大同府的话,肯定不会从别的地方派兵过去,自然是直接派了析津府的金国西路军。

    而若是又叫金军打下了大同府的话,难道还是要大宋出钱来赎买么?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吴乞买这个时候不好好呆在会宁府的大帐篷城里当他的金国大王,千里迢迢的往大定府赶来又是几个意思也就不难猜测了……他还就是准备对大宋不利啊!

    黄杰当即便也起身,拿起桌上的水酒斟满一碗,与完颜宗弼道:“兄弟,谢了!”

    说完一口干了,可完颜宗弼却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黄杰,突然问道:“宋金当真可为兄弟之国?”

    黄杰将眼一瞪,反问道:“为何不能?”(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四章 【陌路人】

    瞧着把眼瞪得牛眼一般模样的黄杰,完颜宗弼脸色依旧阴冷,不过见他微微皱眉,似乎当真想了想这宋金能不能成为兄弟之国的可能。

    “为何不能?”完颜宗弼便也来自问了一句,而后苦笑一声,突然伸手拍了拍桌上的战刀,道:“这般好的并州刀,为何我大金没有?”

    说着,便也见他将桌上的水酒拿起来倒了一碗,一口喝干后将碗一搁,抹嘴笑道:“这般好的宋酒,为何大金也没有?”

    跟着又见他拍拍胸口,抚摸了一下身上的丝绸中衣,还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叫黄杰打断道:“若是兄弟之国,大宋有的,大金自然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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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五章 【过关】

    金刀这种高档货本来平常就不多见,加上黄杰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装扮,以及大大咧咧的姿态,还有乡土气息浓重的女真方言,谁会想到眼前是个假货?

    顿时,几个守卫也就信了,忙也派人去将赵良嗣给唤了出来,并且随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使节团的通译。见着门口居然是黄杰公然找来,赵良嗣也是一愣,便也听黄杰叽里呱啦的用女真话说了一大通,这才听通译解说是来找他要什么画师。

    虽然各了一个通译在中间,但赵良嗣岂能不懂会意忙也答应下来,并迎了黄杰入内,趁着让人去将两个画师唤来的功夫,赵良嗣忙也将周围人支开,悄声问道:“不知生了何事?”

    黄杰忙也道:“金主吴乞买正往大定府赶来,欲对大宋不利,画师由我带走,你留在此处,且记得一口咬定,只有宋军接管了辽地城池之后,才可兑付财货。也不可中了吴乞买的圈套,许他借道西进去攻大同府。”

    赵良嗣听来大惊失色,但也马上明白过来,顿时就见他额上热汗滚滚。赵良嗣本就是人精一般的角色,两句话也就听出了其中的关窍所在,急忙答应下来。不一会两位画师都也待到,那认得宋太祖的画师虽然还是病怏怏的样子,但看起来黄杰的“治疗”该也是起了效果,当即黄杰便也大摇大摆的将他带出了使节团驻地。

    出来之后,先是大摇大摆带着画师走了一条街,待转过街角之后忙也拉着他疾奔起来,很快回到了兀鲁和骨欲留宿的客宿之中,立即备马出城。只是,四人三骑出来后,那画师的体质实在太过虚弱,也不过行得二十来里便再也坐不住了,不得已黄杰只能在大定府边上一处市镇里,用两匹骑乘健马换了一辆马车和一匹挽马,边让二女与画师同乘马车,自己策骑在旁护卫。

    从大定府出来向南,道路倒也有多条,最快路径便是直走大道经北安州直赴析津府,但黄杰担心后有追兵,便选了东边南下的小路,走利州、来州经山海关抵达润州(今秦皇岛),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倒也能回到大宋。

    只是刚到利州不久,便也发现来路上不时有金军信使沿路急行,只是见着黄杰一身女真装扮,赶车的兀鲁也是女真妹子的装束,看起来并不扎眼,也就没有过问。见此黄杰也不敢大意,忙也将那画师做了改装,将他的束发捆扎成了辫子,衣物也换成了女真人的装束。

    待四人走到来州时,便也发现金军居然开始在道路上设卡检查,仗着一口流利的女真话,黄杰大胆探问了一下,得到的说法是严查辽国的汉儿南逃,可叫黄杰察觉内里只怕没这么简单。

    待过了来州,便也距离山海关不远了。

    此时的山海关,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军事重镇,不过却还未正式被称为“山海关”,而是被称之为“渝关”。自五代后梁乾化年间起,渝关便是北地兵家必争之地,辽国崛起并占据之后,太祖朝平章事(宰相)薛居正便指出:“渝关三面皆海,北连陆。自渝关北至进牛口,旧置八防御兵,募士兵守之,契丹不敢轻入。及晋王李存勖取幽州,使周德威为节度使,德威恃勇,不修边备,遂失渝关之险。契丹刍牧于营、平二州间,大为边患。”

    此后辽国经营此关百年,虽然关隘设施固若金汤,但因为地处辽国后方,又承平日久,竟也武备松弛。宣和二年的年末,吴乞买继位后之后,便也借着应邀南下助战的机会,仅是用一支万人不到的偏军,就在一月之内从大定府东下,连续攻破了利州、来州、润州等地,据说当时的渝关也有一千余辽军守卒,可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反倒是连夜弃守关隘并撤回了润州城中,白白将此关隘拱手送给了金国。

    黄杰一车一骑抵达渝关时,时间已经是下午时分,远远便也瞧着并不算大的关城便耸立在一道与山岭连成一线的古城墙上,瞧着城头和城墙上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尘土旧迹,丝毫没有战火留下的印子,当真瞧起来不曾遭受过战事的荼毒。

    只是走到近处,便也瞧着除了城关上稀稀落落的插着几杆金国的战旗外,并未瞧着有什么森严的戒备。关口的大门也是悄然洞开,便也见着稀稀落落的行人自由出入,连看门的守军也才只有两个。

    不过黄杰却是一丝都不敢大意,忙也叫赶车的骨欲将休息的兀鲁换了出来,然后让她大声唱起女真人的赶路歌谣便往关口行了过去。

    来到关前时,但见坐在正门口外长凳上守卒听见了兀鲁的歌谣便也露出了笑脸起身,遥遥也用歌谣应和起来,双方一唱一合对答起来,也叫黄杰听出他们是来自室韦部的女真人,只是到了关前,却叫其中一个守卒拦下,问道:“来自东海部的女真,不知要去南边做什么?”

    黄杰便也按照一早的腹案答道:“听闻我族中的兄弟在析津府做千夫长,所以便也前去投靠。”

    只是这话答过之后,但见两个守卒面色狐疑起来,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老女真突然问道:“要去析津府,为何要走渝关?”

    只是,那老女真虽然狐疑,可瞧着黄杰髡着东海部特有的发型,口音也是地道的东海方言,也没为难黄杰便也放了行。只是黄杰走后,两个守卒闲来无聊,便也议论起赶车的兀鲁来,大意应该是觉得兀鲁长得还行,歌也唱得不错之内的。

    待到将天黑时,来路上便也来了一队金军信使,急匆匆过关的同时也抛下了一筒文书与二人,打开一看却是七八张通缉画像,两个守卒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多数都是辽国潜逃的大臣,但惟独其中一张画的是却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女真女子,不由留心多看了几眼,结果越看越觉得很像之前见过的兀鲁。

    惊讶之下忙也急忙与信使报知,两个信使惊讶之下,忙也拿出了令箭便也调动守关的金军拨了一个百人队便也去追,追出也不过二十来里,也就在道边将黄杰等人给追上了。(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六章 【血战】

    因为过渝关的时候太顺利了,所以一直绷紧着的神经的黄杰,在走出二十多里后,算着天色已晚,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事端。因此也就打着胆子干脆就在路边停车解马扎营。

    但听到来路上有大队人马赶来时,也根本就没有防备这些人是来寻他们的,还没醒过神来,马车便也叫他们给围了起来。

    嘈杂间,正在搭帐篷的兀鲁和骨欲慌忙出来一瞧,却也叫来人看了个正着,一个身穿扎甲身背信使认旗的金军信使借着火光一瞧,便也指着兀鲁喊道:“是她,全部带走!”

    黄杰一见,忙也来到兀鲁身前将她挡在身后,大声喊道:“我们是东海部的,要去析津府投靠部族兄长,我的兄长在析津府做千夫长,你们想要干什么?”

    那信使听了,便也拿出画像又认了一眼,将画像亮给黄杰看道:“你的婆姨是大王要找的人,随我们去大定府吧!”

    惊讶之下,黄杰借着火光一瞧,但见那画像倒也画得不错,果然画的是兀鲁的模样,不过黄杰也注意到画像上光秃秃的并没有说明文字,便也眼珠儿一转,问道:“大王为什么要找我的婆姨?”

    信使眉头一皱,便也喝骂道:“大王看上了你的婆姨,你只管送去献给大王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一听信使这般回答,黄杰心里一松一紧,松的是兀鲁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破,刚来吴乞买方面仅是发了兀鲁的图像却并未说明她是谁来。而紧的却是,如今对方人多势众,若是不揭破兀鲁的身份,只怕她会被强行带走。

    黄杰当即也不迟疑,抬手拔出战刀做出防卫的姿态,眼珠儿一转便也喝道:“休要胡说,大王怎么会看上我的婆姨?我婆姨可是完颜部人,是我用三匹好马换来的,你们想要抢我的婆姨,却假借大王的名号,就不怕我去告诉我做千夫长的兄长,拿你们问罪?”

    这话说来,顿时引来一片哄笑,那信使更是笑得险些从马上跌下,便也喝问道:“你也休要胡说,我等怎么会借大王的名号来抢你婆姨……对了,你析津府的兄长叫什么,是哪一个万夫长手下的?”

    黄杰眼珠儿一转,便也伸手拿出了阿骨打的小金刀来,便也大胆道:“我兄长是论忽鲁勃极烈座下的右先锋将乌朱,这是他与我的信物!”

    哪知道那信使一看到小金刀,眼珠儿便险些瞪了出来,伸手一指黄杰便也喝道:“你……他便是潜逃的宋使,快将他拿下了!”

    听得信使这般呼喝,众人都是愣住,也在这时黄杰也知道行迹终于暴露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人看了金刀便识破了他的身份,但此时显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黄杰脚下突然发力,整个人好似猎豹一般突然蹿起,当胸一刀便往这信使心口捅去。

    此时两人相距也不过五步前后,他又坐在马上,甚至也根本就没有想到黄杰会突然暴起伤人,猝急不防之下便也叫黄杰一刀捅在了右腹,直接被捅下了马来。跟着黄杰趋势不停,转身又是一刀,砍在了这信使身旁的一名金军腿上,顺带将马腹也割开了一条老大的血口子,但听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也侧身跳脚向后飞踹,却是踢中了身后另一匹马儿的肚腹。

    此时,先得要说说周围的环境如何,这黄杰当时也是托大,便也直接将马车停在了道边一块空地上,就地扎了起了帐篷准备搭营夜宿,而追上来的这百多骑人马因为人多势众的缘故,并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团团围住”,只是十几骑下到了道路,将马车围了,其余八十来骑都还停在道路上观望风景。

    因为这十几骑连人带马也就差不多将马车前后给围住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防备黄杰居然敢主动发难。但也见黄杰一招得手后,身子便跟个陀螺一般,就在围着马车的金军骑兵马腹下转了起来,每一个转身都能用刀砍伤骑士的大腿或是在马腹上割开一个老大血口。

    毕竟有武艺的人动起手来,下手可就比普通人狠毒多了,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黄杰便砍伤了五六个人,割伤了六七匹马,顿时将围着马车的十几骑全都惊得四散退开,倒有机灵的金军抽出刀剑准备砍杀,还有人也迅速取出了弓箭就要来射,这时黄杰却是动作迅速的将刚才被他一刀捅下马来,如今还是一脸懵逼的那个信使一手抓了扣在胸前,迅速退到了马车旁依旧挡在兀鲁身前,并以刀架住那信使的脖子,大声对众人喝道:“我婆姨是大王的长公主兀鲁,你们谁敢乱来?”

    这话一出,刚被黄杰干懵了的众人都是一愣,一个个面面相窥,不知所措,这时黄杰忙用刀背一拍那信使的脑袋,喝道:“快叫他们放下刀剑!”

    懵逼的信使这时也才醒悟过来,但他旋即做了决断,大声喊道:“这婆姨是阿骨打的女儿兀鲁,大王有令不可伤了!”

    说完,也没等黄杰反应过来,居然脖子一挺,便撞上了架在他脖子上刀锋,顿时也就在他颈脖间开了一条速寸长的血口,也就见得猩红的血液刺啦刺啦的从刀口中喷了出来。黄杰没想到这人如此决绝,为了不受胁迫居然自杀,一时间也呆了,然而周围的金军在愕然之后却也是叫这人击发出了血性来,当即就有两个引弓待发的便脱手往黄杰放箭。

    黄杰也管不得其他,忙也用刀磕飞一支,有举起那信使的身子挡了另外一支,然后回身将兀鲁和骨欲二人推到马车底下,便举起手中信使的身子挡在车轮前,跟着身若猛虎一般便也扑击而出。

    黄杰的武艺,说来也不算杂,主修的长兵自然是周侗所传的霸王枪,短兵既有师尊教授的入门剑法,也有太祖一门的各式器械。且自幼因为与孙家兄弟亲近的缘故,这孙大兄的单鞭和孙二兄的双鞭战技也是略通一二。至于刀法,除了太祖一路之外,也与孙家七娘精修过一路柳叶刀法,以及跟挂名师弟浑江龙陈海切磋时也学得了几式五虎断门刀。

    所以,黄杰的刀术虽然比不得枪术,但熟练度至少达到了高级甚至准专家的高度,再加上他是有心打无心,又心狠手狠,一时竟也叫他得手。

    但也见得黄杰猫着身子,使出了玉环步中的身法,好似陀螺一般扑进了金军骑阵中间,不断的躺地滚身来砍人腿割马腹,一时间竟也弄得四处人仰马翻,鲜血四溅。又见他不断抓起被砍死的金军士兵往马车上投掷,很快便用七八具尸体把马车给遮了起来。(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七章 【打带跑】

    黄杰十余岁开始习武,这些年来一日都不曾间断不说,近些日子又在白山黑水之间来了一趟长途远行,不敢说因此而武艺大成,但至少因此所得到的淬炼,自然让他的武艺更是精进了几分。

    发现行迹被喝破之后,黄杰也管不得对方人少人多,只管大开杀戒便是了。

    也就是眨眼之间,十几骑围着马车的金军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黄杰出手也算狠毒,先是用玉环步的身法欺到马下不断用刀砍人腿割马腹,中刀的马且不说它,若是骑马的金军中刀跌下,他必然回身便抹了对方的脖子,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身形藏在马腹之下,一时间竟也弄得对方措手不及。

    不过这追来的金军却是有百骑之多,但也说停在路上的八十余骑见这边突然动起手来之后,自然也不会全都傻看着吃瓜,顿时便也见众人都是齐声高叫,拔刀的拔刀,张弓的张弓,呼啸一声就从大路上冲了下来。

    然而,也就在双方各自反应的这十几息不到的时间之内,黄杰已然割伤了九匹马,砍倒了十一个人,并且对其中七人补刀之后,抓起尸身丢在了马车周围,使之或伏在车厢边上,或挂在车轮上。

    想来黄杰这么做,本意是想用尸体遮掩躲藏在马车底下的兀鲁和骨欲两人。

    至于马车上卧着的画师,黄杰可就没功夫去管了。

    但说黄杰一个鹞子翻身,从一名金军马肚子下转出,便将战刀反握贴臂,跟着旋身而起便一刀将马上满脸惊惧,手搭着弓箭却不知目标在那金军士兵的脖子割开,跟着单足一搭马镫,反着身子便坐在了马股之上。

    也在这时,便也见黄杰将刀迅速插进马鞍旁的包囊,随后左手接了那金军士兵尚未脱手的骑弓,右手一扣扯下他背上箭囊后,便也将他掀下了马背。

    随后黄杰也不转身,左手先将弓背狠狠在马臀上一抽,跟着双足用力好似铁钳一般夹住马腹,右手迅速将箭囊挂在自己背上后,抽出支羽箭便搭弓一箭将身旁一人射翻。

    那胯下战马吃痛之后,惊嘶一声便也拔足狂奔,而黄杰虽然是倒骑着的模样,可双腿却是生了根一般牢牢钉在了马腹上。随着战马迈开四蹄狂奔,黄杰便也沉着冷静的不断搭弓放箭,虽然他的箭术比起百步穿杨的花容差得远了,但在奔马背上十步之内勉为其难也能做到百发百中。

    眨眼间,受惊的战马便也带着黄杰奔出去差不多五十来步的距离,这期间黄杰连开五箭,一箭射失、一箭中人、三箭中马。发完五箭,见追得最近的金骑距离至少在十五步外后,黄杰这才使了一个侧身蹬鞍的技巧,在马背上正过身来。等他双足都踩实了马镫后,便又是一个反手背射,将追近的那金军一箭撂倒,不过也在这时他也在摸箭时察觉箭囊中仅余三支箭了。

    当即黄杰左右一看,见道旁都是荒坡,且坡中隐约露出石块和岩头,倒也平坦开阔,是个施展“打带跑”骑射战术的好地方,只是身后的金兵追得太紧不好转向,因此黄杰便也急忙催马继续在道路疾奔起来。

    直到跑出差不多二里有余,才寻着一处较宽的地块,黄杰忙也调转马头,急转了个u型弯后,又往来路杀去。

    这时回头一看,来路上追来的人还不少,二十余骑排成了各自间距十来步的一长列,黄杰将弓一收,又抓了战刀在手,便也策马对着来路急冲。

    只是,也就在双方对冲而来,相距也不过二三十步的时候,黄杰却是突然一拉马首,使战马偏离了道路,直往道左的路边护坡斜行过去,追来的金军见状也急忙想要控制战马来堵截,甚至最前面一人更是舞者手中的短柄骨朵,想要借着错身而过的机会将黄杰打下马来。

    只是黄杰岂能叫他得逞,顿时见他脱了右足马镫,整个身子来了个侧鞍藏身,将全身挂在了马身的左侧,借着身体的重量迫使战马在奔跑时以更大的倾斜幅度往左侧倾斜,眨眼间便堪堪避过了前来阻截的首骑,跟着黄杰又来一个鞍上腾身,身子贴着马背又避过了第二骑砍来的战刀,待到第三骑与黄杰错身而过时,双方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兵器所及。

    也不过就是五六息的时间,黄杰便也从道旁护坡上与追来的二十余骑金军错身而过,虽然中间有几骑引弓来射,但因为双方交错的速度太快,而且显然这些金兵的骑射熟练度也不太高,自然全部射失了。

    这黄杰从马车旁逃开也不过二里,这时又转回自然叫刚刚从大路上扑下道边将马车又团团围住的金兵也是吃了一惊。毕竟二里又不远,道旁两边又都是开阔的荒坡地,见黄杰居然控制着战马巧妙的从路边护坡上错开追兵后还敢转身杀回来,一个个惊呆之余也不由被他激起了血气,一个个嚎叫着抽出了兵刃也怼了上去。

    而且见得黄杰将弓背上,只取了战刀在手,后队的五六十骑也是怒了,便也没人拿弓,个个都拿了兵器誓要将黄杰生生打下马来。

    只是,也就在双方接近时,但也见黄杰突然又控马转向,往道路上转了过来,并且在途经一个方才追击时被他一箭射翻在地的金兵尸身时,但见他迅速的俯身一捞,就从尸身背上的箭囊里捞出了一把箭来,而后便也见黄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刀取弓连珠来射。

    此时,黄杰与金军围着马车的后队人马相距也不过五十来步,加上双方又都是在提速对冲,因此也就算三五息不到的时间,双方便又错身而过。而冷不防黄杰又使弓连珠来射,竟也见叫他又射倒了好几个人马,随后又调转马头跑到道旁荒坡上去了。

    一时间,便也见得黄杰引着几十骑金军就在马车周围的道旁荒坡上绕着圈子,黄杰在前面逃,几十骑金军在后面追。双方相距也不过二十来步,可后面的金军就是射不中也追不上,而黄杰时不时一个背射就能撂下一人,或是连人带马干倒一双。(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八章 【全歼】

    由于周围荒坡的范围差不多有十好几里,既无树木也无林地,黄杰不断兜着圈子使箭来射,箭射光了又去捡伏尸上箭支,而且到了后面专门射马不射人,很快便也干翻了好几十骑。

    也在这时,天色也渐渐黑了,被黄杰带着兜圈子的金军这才惊觉,如今还能骑着马来追的不足二十骑,身后到是还有五、六十个撒开双腿狂奔来追的,可一个个全都是气喘吁吁了。

    黄杰所谓的“打带跑”骑射战术,自然是从奇梦中学来。

    记得当时黄杰所见的奇梦中,这种战术乃是距离北宋首都汴梁被金国击破百多年后,一个崛起于漠北草原中,被称之为蒙古人的种族所发明的战术,奇梦中的解说者将之称之为“曼古歹”或“安息人射箭法”。

    简单点说,这就是一种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追击的敌人射箭的战法,只是黄杰觉得奇梦中的名称不太好听,便也给它更名为“打带跑”战术,也就是“边跑边打”的意思。

    不过,如今黄杰以此战术建功,倒也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等战术。实际上当年自打他组建了黄州水陆转运差役部队,也即是“黄州卫”后,便已经跟黄州卫们研究和操练过这等战术。

    虽说如今他的箭术熟练度虽然不如花容,但比起眼前的这些金军杂兵而言可是高多了,而骑术也跟一家子都是西军老卒的孙家人学来,一身武艺所得到的战斗力加成更是不可小觑,这般施展起“打带跑”战术来,说是“如鱼得水”有些夸张,用用“如入无人之境”倒也不差。

    但见黄杰领着二十多骑兜了一圈,听见胯下战马喘息越来越重,干脆使刀一扎马屁股,催发它最后的余力,兜了一个老大圈子后便也直直往马车处奔了过去。

    一直追在后面吃灰的二十多骑金军,自然都见了他刀插马股的行为,顿时一个个欣喜若狂,也来狂抽马鞭奋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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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九章 【还阳汤】

    一路极走,黄杰鼓着余力策马驱车,抹着黑磕磕绊绊的又走了将近二十余里,一路上拣选小道、岔道不断变更路线,直到来自一处山沟前再无道路时,黄杰也才力竭倒下。

    直到这时,兀鲁和骨欲二女也才发现,方才一张黄杰胜负六创,其中在左腿处有一道箭伤,箭杆已经被折断,此外左肩、左肋还有右臂上还有五处伤口,看样子都是利器割裂伤,虽然叫黄杰用布带勒住止血,但瞧着布带上的血迹还在泊泊而出,也就能猜出黄杰昏迷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当即二女忙也停下车来,急忙将黄杰抬到车上来瞧,但见他面色潮红,牙关紧咬,狠掐人中也是无济于事。一时间二女也是被惊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才好,也在这时才听见几声咳嗽,便也见一直缩在车厢角落里的老画师很是狼狈的爬了出来,见他哆嗦着摸上来好生看了看黄杰的伤势之后,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瓷瓶来,抖着手打开黄杰左肩上那道足有二寸来长伤口上的布条,便好似播撒调料一般在伤口撒上了瓷瓶里的药粉。

    瞧着药粉黑黑黄黄的颜色,想来应该是金疮药没错,只是这药粉撒在伤口上之后,却显然无法将出血止住,老画师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口中不断喃喃怎么办怎么办。也在这时,骨欲瞧着眼前一幕,突然眼前一亮,响起了不久之前在那阿骨打老营中,黄杰为兀鲁取箭缝合伤口的过程。

    慌乱中骨欲忙也翻找起来,很快倒也翻出了黄杰急救包来,可打开一瞧,里面可用的东西几乎没有……除了两把小钳子和四根弯钩银针,以及一枚标有“应急千金丹”的空药盒之外,当时黄杰用来救治兀鲁的许多东西都早用光了。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骨欲迅速回忆了这几个月来朝夕相处将,黄杰曾经与她提到过的只言片语,忙也再次用布条将黄杰的伤口用力裹住,跟着便也扯了兀鲁下车,直接拆了车壁就来引火。

    车上自然带有煮食用的刁斗和水囊,引着了火骨欲忙要兀鲁倒水来煮,而她则与老画师一道小心搬了黄杰下车,寻了车上的衣物和皮毛扎成火把将周围照亮,又将钳子、银针还有自己的一束发丝放进滚水里来煮,然后便也学着当初黄杰与兀鲁做缝合的样子,用针将他身上的伤口一道道缝合起来。

    起先骨欲也不敢去动黄杰左肩上最大的那道伤口,于是先对付的是左肋还有右臂上的小伤口,这些伤口因为没有伤及血管,且出血口应该布带的裹扎压迫如今也已经处于凝结状态,处理起来也是不难。待处理完四处小伤口后,骨欲虽然也是出了一声的热汗,但手法也是较为娴熟起来。

    瞧着黄杰脸上的潮红正在快速消退,也知道此时怕是不能迟疑了,便也大着胆子快速打开左肩的伤口,回忆了一下有关黄杰当初处理兀鲁的手法,骨欲便也大着胆子用小钳子强行翻开了伤口边上的皮肉,借着火光很快便也瞧清了皮肉中间有四个出血的小口子,仔细一瞧便也认出了这小口子就是黄杰曾经提过的“血管”,便用了钳子来强行夹住。

    只是钳子仅有两把,夹住了两根血管后,还有两根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也在这时,一直在傍边帮不上忙的兀鲁倒也看得福临心至,扭头左右一寻,便从车厢上拔下一根射失的箭矢来,将箭头伸到火堆里迅速烧红后,便也迅速在两个血管壁上一烙,便也听得嘶剌剌的血肉焦响和昏迷中的黄杰依旧难以忍耐而发出的闷哼声,竟也真把出血给止住了。

    止住了出血,缝合也就没了难度,骨欲当即手脚麻利的迅速将左肩伤口也做了缝合,最后才来处理腿上的箭伤。还好此时的金军因为连战皆胜,并打下了大片的辽国土地和城池,军队的武器也是不断升级换代,如今扎进黄杰体内的箭镞拔出来一瞧,瞧着倒也是崭新的,骨欲忙也学着当初黄杰那般将箭创做了一字切口,确定里面没有折断的箭镞碎片后,也来迅速与他缝上了。

    只是,当骨欲缝完之后,却发现黄杰脸色已然全白,便是嘴唇都惨白无血色了,这一下便是骨欲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兀鲁瞧着也是面无人色,便来到车往,看看天色找着了正北的方向,按照女真人所信奉的萨满教义跪地膜拜祈祷起来。

    这时,倒也听得那老画师又是喃喃自语起来,隐隐约约间骨欲听着惊讶,忙也扯过老画师用宋言问道:“老丈,你方才说什么,可还有救?”

    这黄杰领着老画师从大定府出来之后,一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极少用宋言与他说话,同样与兀鲁和骨欲也多是用女真话交流,所以骨欲突然用宋言来问,老画师也被吓了一跳,但也马上狂喜起来,忙道:“娘子莫急,有救!有救!大官人这是失血过多,如今虽然手边并无可用的药石,可你身上有一味神药,可用来救他,便是还阳汤!”

    骨欲听来一愣,她身上何时有一味神药,还是什么“汤药”,正不解的时候,老画师忙也附耳与她小声说了几句,顿时便也见得骨欲瞬间涨红了脸儿,面红耳赤好似刚出笼的馒头一般。

    将骨欲神色羞燥,犹豫不决的样子,老画师也是急了,忙道:“这等还阳汤的古方也绝非老夫道听途说,元符二年时,老夫曾在陈州用此方救活过人。老夫虽不善岐黄,但此生画人无数,绝不会看错,娘子莫再犹豫了,救人要紧呐!”

    看着脸色白得吓人的黄杰,骨欲又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便也寻了个刁斗转身去了车后,但听淅淅沥沥一阵水响后,便也见她红着脸拿了刁斗回来。老画师将刁斗接过来后,便也忙扶起黄杰,捏开他的牙关将刁斗里的不明液体与他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但听昏迷中的黄杰突然呛咳一声,居然瞪眼醒了过来,但见他睁眼四顾之后,突然奋力伸手一指之前被骨欲丢在一边的“应急千金丹”空药盒,接着便又昏死了过去。(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八十章 【避险】

    这古方当中的还阳汤,也叫还魂汤、轮回酒,的确是一味能够救急和居家旅行必备的神药,只是此药轻易难寻,错非机缘巧合,等闲未必能用。

    说白了,这药便是……童子尿!

    这古方之中,童子尿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千金良药”。此时还尚未出世的大医药家李时珍,几百年后在其《本草纲目》中记载曰:“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原汤,隐语也。”

    在应用方面也是能者颇多,比如产妇大出血,便可以先喝两碗童子尿救急,还有童子尿煮鸡蛋也是一味滋阴壮阳的美食,以及一些偏方、秘方也多喜欢用童子尿来做药引子。

    当然了,人尿治病或者救急并非毫无道理,须知人尿里的成分实际与血液相差不大,不但含少量无机盐,还含有极微量的性激素和肾上腺皮质激素或身体其他成分的代谢物。此外尿液中所含的矿物成分、激素成分、有机成分与血是一样的,所以在极端情况下,喝尿补血最快。

    当然,“童子尿”关键其实在“尿”,而不在“童子”,若是童子当真难寻,处子亦可通之,若是处子也无,那就……呵呵哒!

    那么,骨欲是不是处子这个问题,便暂且打住……但说黄杰身中六创失血过多是他昏迷的主因,在被灌下了“不明液体”之后,醒来的唯一做的事情不是交代后事,也不是说什么:“曾经……那啥,一万年!”

    而是奋力指着一个空药盒,这自然不可能不引起骨欲和老画师的主意,当即便也将老画师忙也取过药盒来打开一瞧,但见盒中空空如野,并没有什么东西扎眼,正疑惑不解的时候,骨欲也上来接过瞧看,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这药盒本身有些古怪,盒壁非金非木,却有些重手,拿在手中闻起来也是隐隐有药香逸散。

    惊讶间,骨欲用力一捏,竟听啪的一声,药盒居然四分碎裂,便也发现药盒的材质居然是药泥压制而成的,当即也就明悟过来,忙也将药盒碎片全部研磨成粉末,然后统统合水与黄杰灌了下去。

    灌完了药后,便也见得黄杰的呼吸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如常,可见药效竟然不错。

    见勉强将黄杰算是救下来了,骨欲也才觉得全身一软,也跟着晕厥了过去。

    待黄杰再次恢复意识时,第一个感觉便是觉得眼睑外通红一片,睁眼一瞧发现阳光刺眼,耳畔听得流水潺潺之声伴着林间鸟语如诉,好不轻静。

    跟着便也觉得后背突然如山崩海啸一般袭来一股子剧烈的痛感,眨眼间就觉得大半个身子都木然了,惊的他想要张口呼痛,开了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见口中呼哧呼哧如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

    还好,也在这时一张相熟的面庞大头朝下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但见骨欲满脸惊喜的急道:“郎君,可醒了?”

    黄杰被后背的疼痛弄得说都说不出话来,咬牙忍了好一会后,这才开口吐出了一个“水”字来。骨欲忙与他灌了几口水后,黄杰这才操持着湿润的喉咙,嘶哑的说道:“缝合过的伤口,万万不能压迫,快将我翻过来趴着。”

    黄杰身上的伤口多在肩背,而且多是割裂伤,骨欲能自行摸索着与他缝合伤口就算不错了,那会知道这等伤势的护理诀窍,听了黄杰吩咐后,这也才忙不迭的小心将黄杰给翻过身来趴着。

    趴好后,黄杰也才觉得悲伤的痛感减轻了很多,但整个身子还是感觉跟散了架一样,丝毫提不起力气来。

    左右看了看后,便也发现如今自己身处之地,居然是在半空,或者说……应该是在一株大树的巨大树冠上,纠结交错的树枝在半空中相互缠绕支撑,托起了一个两丈方圆,好似鸟窝一样的平台。

    趴舒服了之后,黄杰倒也瞧清楚了,自己身下趴着的是应该是车板和原先马车的皮毛褥子,一支车轮也垫在树冠一侧作为支撑,另外一支车轮上还架着薄石板变作了火塘,而他身边只有骨欲一人,兀鲁和老画师都不曾得见。

    黄杰忙也来问了一些必要信息,也才知道那夜自己昏迷之后,再睁眼时这便过了两夜一日,如今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时分了。而兀鲁则取出去打猎,老画师也去采药,二人都才离开不久。

    至于如今身处之地,应该是距离渝关西北不远的无名山中,那夜骨欲与黄杰缝合完毕累急晕厥之后,还是兀鲁做主将二人搬上车中继续移动,直到无路可走时,便也叫她偶然发现了这么一处树冠平台,便也干脆将马车拆了,用车板和车轮做了支撑,将黄杰给转移了上去。

    兀鲁怎么说,当年在阿骨打还未起家之前,也算是野生的女真人,生存经验未必就会比黄杰少了。如今黄杰身受重伤,而老画师显然也没有缚鸡之力,骨欲这个辽国长公主也明显没有野外求生经验,所以兀鲁自然也就担起了照顾几人的重任来。

    而也不知道是黄杰他们运气太好,还是老天有意放水,这几日他们在躲藏之处竟也无惊无险,根本也没见着有什么搜寻之人前来查找,竟将奇险避过了。

    了解完这些信息,黄杰忙也来问空药盒的事情,当听说骨欲将整个药盒都磨粉与他灌下后,黄杰也是苦笑得说不出话来。这药盒是用药泥制成倒也没错,而且成分与盒中原来装的“应急千金丹”也别无二至,只是这药盒一共有六面盒壁,每一面盒壁所含的药泥成分,也就相当于一枚“应急千斤丹”的药量,如今叫黄杰一股脑的服下之后,虽然应该不会有服药过量的危险,但以后却是再也没有这类的应急药物了。

    这“应急千金丹”正是通药先生雷豹秘制的伤科奇药,其中的一味主药还是“阿芙蓉”(阿片),所以黄杰刚才苏醒过来后,也才会被痛不欲生。

    虽然趴着瞧不见背上的情况,但黄杰还是从右臂创口的处置上瞧出,该也是骨欲为他缝合了伤口,瞧着作为缝合线的发丝黑中微微带着褐色,便也知道无疑就是骨欲的发丝,黄杰便也沉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生黄杰定不负你就是了!”

    骨欲听来,面色一红,便也不在多言,

    不久,兀鲁与老画师相继返回,兀鲁收获最大,竟是用一张猎弓打下了一头怕有三十多斤的獐子和两只肥硕的山鸡,老画师也寻回了半小篓子各色草药,但多是的跌打草和黄芪、葛根这等大路草药,不过也叫他挖得一株至少十年生的野参,当即便也用野参炖了山鸡与黄杰进补,与他养伤便是。(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八一章 【藏匿】

    又整整歇了一天后,第二天早上黄杰倒也能坐起身来了。

    而他也不得不起身,因为小号倒也还可以躺着侧身解决,但大号可就不能在树冠上“飞翔”!

    而昨日至今,黄杰又如着了魔一般不断的走神和发呆,却是他开始回忆当日与上百金军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和动作,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将,习武以来暗中积累的各个进阶瓶颈竟都突破了。

    虽然经此一战之后,他的武艺是不是得到了进步,还有待检验。但回溯完当时战斗过程的黄杰却认为,如果日后自己再遇见类似的情况,应该会处置得比这次更好一些。

    实际上,当日的战斗看似凶险和匪夷所思,却也并非是不能重复的奇迹。

    首先是当时前来拿人的金军并没有太把黄杰放在眼里,虽然的确来了一百多人,但实际上只有十几人下了大路围上了马车,并不是一百多号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黄杰围住。而后就是黄杰发动得太过突兀,加上那时黄杰起意在先,下手也是够狠,仓猝之下一时不防才叫他得了手。

    且黄杰偷袭成功之后,又没有傻傻的呆在原地打烂战,而是迅速抢了马玩起了“打带跑”加“骑射”,又还“射人先射马”,一时间竟然叫他强占了有利的先机。再加上黄杰的个人武艺本就不错,单对单情况下金军方面也没有一个类似完颜宗弼这样的猛人能和黄杰硬怼,这才让黄杰险中取巧,弱中取胜。

    通过回溯战斗过程,把这一战得到的经验转化为技能点后,黄杰也终于回过神来考虑起眼下的处境来。

    这首先先说天时,如今正是春夏交替,前几日在渝关外时还偶尔会遇上一阵过路骤雨,但躲到山中这几日却是每日天公都做欢颜,四人身上衣物倒也不少不多,足够扛住夜晚的寒凉和晨露的冰冻。只是当时急着跑路,却将一顶帐篷丢弃未拾,如今四人手上只有一块不足两丈大小的幔布和两片篾席车篷可以用来遮头。

    至于生活物资方面,除了黄杰的秘制药被骨欲一口气全用完之外,其他倒也无虞。因为有马车运载的缘故,食盐、米粮、油脂这些东西沿途都有补充,就如今积存的量,就算不去打猎,四人坐地吃喝也足够维持半个月的,何况兀鲁的打猎技能竟然还不低。

    再来说人和方面,这二女因为见机得快,加上金军也主要被黄杰的群体嘲讽所吸引,自然是半点伤害都没有遭受。而老画师当日本因为身体不适,黄杰一开始并没有要他下车活动,等后来闹起了事,这老先生也极是机灵,屈身躲在车厢一角居然也是无惊无险的避过一劫。

    却说这老画师姓候名德方,也是开封汴梁人士,早年进学不取,便去学了一门人像丹青的手艺,后晋为刑部大理寺文吏,专司勘定、核准、绘制海捕文书中的罪犯画像。

    也就是之前赵官家听闻那辽主天祚帝可能是什么“亡国之相”后,便也从全国各地选拔了一批擅长人像丹青的人才来研究这个事情,这次借着宋辽合议赎买辽土的机会,便也就派了候德方来给新一任的金主造相。

    再来说黄杰自己的伤势,外伤方面一没有伤筋动骨,二来至今没有出现发热和伤口化脓的迹象,三也没察觉什么不适之处,因此若无意外的话,再歇个三五日应该就能随意动弹了。

    当然,最后还得说说地利,就眼下而言四人仅是知道如今身处之地,“应该是”渝关西面的山区之中,但具体位置,离渝关和最近的城镇有多远,附近有没有金军巡视却也就说不清了。

    不过,老画师候德方在出去采了两天草药后,也给黄杰带回来一个关键的消息,那就是附近山中还藏着人,且听口音看穿着,估摸着极有可能是因躲避金军而逃到山区里来的辽国汉人,只是对方在发现老画师后也是相当警觉和谨慎,并不敢跑来接触。

    然而,瞧着一到了下午即将日落时,从树冠平台上四顾一望,倒也能瞧见周围到处有袅袅炊烟升起,也就知道藏在这片山区里的人还真不少!

    直到躲藏进山区的第四天,候德方在外出采药时出手救下了一个不慎遭菜蛇咬了一口的山中汉人后,也才弄清楚了四人如今身处之处,乃是距渝关西北五十余里的青龙山中,再往西翻过三座山头便是青龙河,若是沿河南下,再步行走上五天就可以抵达原先辽国的平州。

    黄杰算了算,如今马车虽然拆成了零件,但要重新组装回去却也不难,两匹马儿这几日由兀鲁照顾也没什么事儿,但要重新装好大车回到大路继续南下,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而翻山去往青龙河边,然后沿河南下去往平州,再设法南下,就眼下而言也没意义。而且听闻山中汉人言说,金军攻破渝关之后,附近一带的辽国百姓大多为避灾祸都跑到了青龙山中躲藏,因为在青龙山东面对过的凤凰山上有一座贞女祠据说香火极是鼎盛,因此而在贞女娘娘的庇佑下,金军至今都没有入山侵扰过。

    待问清了这贞女娘娘应该也就是传说中把长城(据说就是渝关)都给哭倒了的孟姜女后,便也决定干脆就先呆在山中养伤休息,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就是。

    当然,这后世“孟姜女哭长城”的传世版本,此时还未成型。如今凤凰山贞女祠中所供奉的贞女娘娘,据说乃是战国时,有齐人姜女为寻夫沿齐长城来到劈山脚下,饥寒交迫,昏睡在劈山脚下,被一孟姓夫妇搭救,养病半年有余使得康复,为答谢再生之恩,姜女冠以孟姓,并认其为义父义母,并奉养终老,死后乘凤凰升天,被天帝敕命为一方“土地”,封号“贞女”,从此镇守凤凰山。

    虽然这骑了凤凰升天的孟姜女,与黄杰在奇梦中瞧见的那个用“音波功”弄倒长城的孟姜女,在故事情节上有很大不同,但这……显然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嘛!

    因此,在打定了就地藏匿养伤的主意之后,黄杰便也指使着三人,按照“贝爷**”里教授的技巧,花了几天又将树冠平台进行了小规模的修葺,使之成为了一个可供人长期居住的树屋。(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八二章 【难去】

    只是,也就在算起来黄杰受伤的第八天的中午,身上伤势已无大碍的黄杰,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倒地抽搐起来。

    等阵发性的痉挛抽搐过去之后,也不用别人为他诊治,便也知道自己这时得了“七日风”,也就是破伤风。还好,当时兀鲁虽然出去打猎了,但老画师和骨欲都在,黄杰乘着痉挛发作的间隙,忙与两人交代了治法和用药,捡如今能够在山里寻到的草药组成了一个散方,主要用的一味主药,乃是山中极易寻来的蜈蚣。

    在后世,人们自然已经知道这破伤风是由破伤风梭菌侵入人体伤口后,在厌氧环境下生长繁殖,产生嗜神经外毒素而引起全身肌肉强直性痉挛为特点的急性传染病,重型患者可因喉痉挛或继发严重肺部感染而死亡。

    而在此时的中医理论中,破伤风的发病原由被理解为“邪风入体”,而古人以“神农尝百草”的大无畏牺牲精神,经过几千年的不断试验倒也真找出了治疗破伤风的方法。(偏方的用药成分这里也就不列举了,列位看官若是不慎中招,还请尽快去医院救治,切切!)

    总之,黄杰本就师从朱桃椎,又跟孙家的孙三婆婆学过战阵医术,岂会对破伤风没有研究。也就在他几次痉挛发作的间隙,骨欲和老画师二人便也硬是将药给凑齐了,而后黄杰忙又让骨欲动刀将他腿上看起来将要愈合的伤口切开,果然是内部化了脓,只得拿出食盐化水,将脓液拔出后用盐水狠狠来洗。

    因为处置得当,病情发作了三日后便也开始慢慢减轻,又足足休养一个来月后,黄杰的病情也才算是告一段落。

    待四人终于缓过气来时,也才发现天时已经夏末,就快要入秋了。

    山中虽无岁月,但还是可以每晚能望着天上的明月,待到这月儿圆满之时,黄杰身上的伤势也完全大好,便也打算着动身离开。在经过权衡利弊之后,黄杰放弃了装车南下的打算,选择了翻山绕道青龙河,不过却不延河南下,而是继续往北去往景州(今河北遵化)。

    只是,翌日一早,也就在黄杰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青龙山时,却是愕然瞧见东面的凤凰山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的巨大烟柱。莫约过了一个时辰,便也瞧见无数原本藏在凤凰山中的辽民开始哭爹喊娘的举家往青龙山奔逃,大惊之下黄杰忙来探问,也才知道今日一早金军突然大举进入凤凰山中清剿藏在山中的百姓,还一把火烧了贞女祠。

    也即是说,现在不论黄杰想不想走,看样子都是非走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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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八三章 【借道】

    卢大厉声来喝,便也见他眉展须抖,怒气勃发时竟隐然有丝丝杀气外泄。

    虽然他这点杀气对黄杰而言还不算强,但也唬得周围难民骇然一惊,忙有老耄上来圆场道:“小师傅是出家人,出家人不喜与人争斗,卢家哥儿莫要急了!好说!好说!若了卢家哥儿真能打破贼人关口,我等就听哥儿的号令就是!”

    黄杰虽然如今与众人一样穿的都是辽地汉人的衣衫,但他短发的模样,众人自然当他就是出家的和尚。黄杰眼下也不想跟这个什么卢大顶牛,便也知机不言,那卢大见青龙山来的这般人服了软,便也道:“瞧天色,如今离日落至少还有三个时辰,瞧你等之中青壮也是不多,许你们半个时辰置办些棍棒,等到冲关之时,只管在人群中呐喊助威便是了!”

    卢大这般吩咐,也是仔细看过了青龙山这一群难民的构成,就眼下点算也不过五六十人,其中大半都是老弱妇孺,青壮的男子只怕不足二十,且看起来一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怕也没谁会豁出性命来与他行事,便也是要求呆会行事时捧个人场也就算了。

    只是,这卢大吩咐完,老耄答应好了之后,却见他并没有调头就走,反倒是走到人堆里左右看看,口中不咸不淡的随口道:“大伙儿都是本乡本土,相隔也不过几个山头,如今遭难外逃,自然要互相帮衬着共度难关,大伙说是也不是……瞧你等都是拖家带口,可有樵户和猎户出身?”

    但见卢大似乎自来熟一般,便来到人群与难民们寒暄,虽然这般的好话对于黄杰无甚作用,但难民们却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一来而去竟也与他熟了,甚至难民中还真有人知道青龙山那边的村子有人娶了这什么卢家坡的女子,也证实了这卢大果真是卢家坡的人,并非是什么歹人。

    不过,很快便也见着卢大转了一圈,又转回到黄杰四人身边,但见他先是目光停在了老画师牵着的挽马背上,盯着马背上的一只装有干草药的蔑萝,忙抱拳与老画师问道:“老人家可是郎中?”

    老画师忙说不是,直言山中求生,识得几味草药而已。而后却又见那卢大却扭头盯着了兀鲁牵着的健马,以及马背上挂着的骑弓和箭壶,以及马腹下的铁枪道:“咦!却是好马,还有这弓……分明都是军中制式,不知从何处得来?”

    老画师忙也敷衍道:“前些时日那些女真人来打渝关,却是小老儿在战场上捡来的!”

    卢大听来呵呵一笑,比了个大拇哥道:“老人家好运气……只是,不知可否打个商量,将这马借与卢某使上一使,也好冲破前面的关口,为大伙儿借得道路。”

    老画师一听便是苦脸,急忙来看黄杰,黄杰也装作不知如何是好的反来看着老画师,但却暗中与他点了点头,老画师便也会意的苦着脸道:“这……这……这便与壮士使去就是!”

    见老画师答应下,卢大便也欢叫一声,忙也叫来几个伴当,将战马背上驮着的什物卸下,本来他是想将战马、弓箭还有铁枪一并“借”去,只是兀鲁却是手快将弓箭抢在了怀里,卢大见了也不来夺,便也哈哈笑着跳上马背,然后从马腹之下取出铁枪,拍马急行几步,便使铁枪耍了起来。

    见他长枪在手,搓弹抽扫,竟也娴熟,使的乃是一路正宗的河北大枪,不过招式更显古朴粗犷,似乎并非出自太祖一系。也就在他将枪花耍得虎虎生风之时,却也听得方才与他同来的几个伴当鼓噪起来,就听一人道:“可莫小瞧了俺家大兄,原先也是高阳军中一员副将,只是不愿与辽人做走狗,这才卸甲还田,莫说那五龙寨的贼人也才百十来个,再来百十个怕也不够大兄一阵杀的。”

    黄杰听来顿时恍然,想不到这卢大居然大有来头。

    这辽国也是征兵制,自然并非仅征召正统的契丹人为兵,在辽军中除有纯种契丹兵外,还有奚族、燕云汉族甚至是女真以及回鹘、党项、羌胡之内的兵种部队存在。而在辽国的城池更多时候也是主要以汉军镇守、戍卫,杂有少量轮换驻防。

    至于方才提到的高阳军,也不是什么辽国的杂牌部队,就在金国南侵之前,辽国的南京析津府内驻扎有汉军八营,在涿州驻有永泰军,易州驻有高阳军,蓟州驻有尚武军,顺州驻有归化军,檀州驻有武威军,平州驻有辽兴军,营州驻有临海军等等,基本是由各州刺史统领的汉军。

    而这些部队其中,又以高阳、归化、武威、临海四支部队被称为辽国的汉族上四军,而高阳军则是其中较为有名的骑兵部队,算起来倒也可能类比大宋东京的捧日军,而这卢大之前竟然是高阳军中的一员副将,自然不可小觑。

    但见这卢大耍了几手河北大枪后,一时豪气勃发,竟也在山坳里驰马跑了两个来回,而后便也一声令下,召集所有人往山坳口子集结。瞧着他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黄杰差点就以为他这就是要单枪匹马直接去冲关口了。

    但说用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难民们便也在山坳口前集结起了差不多二百来人的青壮作为头阵,护着后队约有三百多的妇孺老弱。青壮们一个个都是拿了柴刀、木棒在手,实在寻不着木棒子的,也拿了几块石头抱在怀里准备输出远程打击。

    按理说,老画师年纪太大,应该被视作“老”,黄杰顶着个出家人的和尚头,应该被算作是“弱”,都不用跑到最前面去打什么头阵,只是黄杰不愿意放跑了这个热闹,便也捡拾了几块鸡蛋大小的小石块凑到了最前面。

    不久,那卢大见队伍大致也就这样了,便也一声令下,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就往山坳口走去,青壮们也自呼喝着给自己壮胆,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不足一里地样子,转过两个坳弯,便来到了一个地形看似像个葫芦口的隘口,但见隘口对面果真有人用木石堆建了个鹿寨,甚至还设了拒马。

    卢大提着铁枪走在最前面,迅速便也来到拒马前,但也听他大喝一声,便也惊得鹿寨里的贼人们齐声咋呼起来,很快便也见得一个手持长柄战刀的彪形大汉,领着二十来个喽啰从鹿寨中出来,走到卢大对面距离十来步的地方,便也喝问道:“来者何人?却要如何?”

    就听卢大喝道:“某等要借道过了此山,快快让开道路!”(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八四章 【战五虫】

    对面的大汉瞪眼来瞧,也是吃了一惊的样子,但也见他忍住怒气,便也喝道:“这位壮士,且听某家一言。某等阻断道路,并非是为难诸位乡亲,只是如今山外有女真大军清剿山林,万万去不得!”

    卢大一听,自然是满脸的不信,便也喝问道:“此话当真?”

    对面的大汉便也自曝身份道:“某乃是五龙寨中座第四把交椅的钻山龙陈甲哥,若是用这般大事来赚,名声还要是不要?”

    卢大闻言眉头一皱,便再问道:“若是不过的,又叫我等如何自处?”

    那钻山龙陈甲哥听来,故作沉吟之后,却是道:“不若,一是诸位乡亲原路返回,另谋出路就是。这二嘛……或可先上我五龙寨暂闭一时,待女真人撤走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卢大一听,抬手便使了个花钱,使枪指着那陈甲哥喝道:“呔!原来还是想赚了某等上山?休要多言,先吃某家一枪再说!”

    说着便也猛踢马腹,驰马飞击而去,那陈甲哥没想到卢大说打就打,忙也一边后退一边举起战刀来阻,只是双方的距离也不过十来步远,这也就是战马两个跨步的距离,但见卢大当头便是一枪戳去,陈甲哥虽然使了战刀来劈,但卢大这一枪势大力猛,还是将他一枪扫倒在地。

    一见得了手,卢大手下不停,又是快速几枪横扫,将陈甲哥身后的几个喽啰挑得满地打滚,四下乱飞,跟着便使铁枪,一枪一个将挡在路上的拒马全都挑开,当真打开了道路。

    卢大的伴当们也都不蠢,见状都是齐齐呐喊前冲,余下的喽啰见势不妙,忙也命也不要的扭头就跑。卢大则回马一枪,将也想脚底抹油的陈甲哥一枪拍倒在地,便也叫人绑了,便又领头往隘口直去。

    只是,过了这道隘口之后,又是里许的羊肠山道,待走过去一瞧,山道底部居然又是一个拦路的鹿寨,而且如今也就瞧见鹿寨的墙上藏满了贼人,一个个引弓藏身在女墙背后,如临大敌一般。

    一见这个情况,卢大又上前去叫阵,可是这次对面根本就不搭理,甚至卢大靠的近了,鹿寨上的贼人直接放箭来射。卢大叫骂一阵,将对方毫无反应,想想边让人将五花大绑的陈甲哥押了上去,哪知对方见此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卢大押着人走得近了,对面一样放箭乱射。

    一时间,这场面也就变得尴尬了。

    卢大又叫骂了一阵,连嗓子都哑了,五龙寨那边还是避战不出,不得已卢大只能回来,与几个伴当商议之后,便也说如今天色将晚,要求众难民们沿着山道退回方才冲破的鹿寨扎营,先过了今晚再说。

    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在一边将全过程都瞧在眼里的黄杰,也没发觉这有什么不对。

    等众人浩浩荡荡的又回到方才攻破的鹿寨,问题有出来了,但见这鹿寨规制极为简略,除了围着隘口的一圈木栅之外,也就是山边搭建有十几间草棚,连正式的房舍都没有一间,别说安置四、五百人,便是一百人都只怕住不下来。

    不过那卢大倒也没有束手无策,也就见他迅速与伴当们安排的工作,先是将对着山坳这面的拒马都搬到一面来布置,又让人拆了栅栏,用木材去山坳里搭建起了搭建帐篷的架子,甚至还抽调青壮分成几个列队来负责防卫,又将难民们规制成三队,一队驻守鹿寨,一队安置在山坳南边,另一队在北边,先将今夜过了再说。

    将一番指挥下来,卢大的嗓子虽然更沙哑了几分,但还真是一切都指使得井井有条,不由让黄杰对他的能力刮目相看。

    却说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日头才上二杆,鹿寨前却听鼓噪之声大作,卢大忙也催使青壮们集结成阵出寨来瞧,便也见鹿寨前来了百十号人,大队人马打着五龙寨的旗号,应该是主动上门来找场子了。

    但见五龙寨这边,当先立着四骑,排在左首第一位的是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穿的是一件形制有些老旧的上清派道袍;排在第二位的却是个白面书生,年纪倒也不大,穿一身青花孺衫,腰下悬着一口三尺宝剑;排在第三位的这厮是一个胖头大汉,身上套着一件油腻的汗褂,头顶髡了一圈头发,后脑上则盘了一根独辫;最后一个却是个黑脸少年,手中提着一口扎枪,瞧他面目倒也长得周正。

    待双方立定,便也将那老道上前两步,扬声道:“兀那汉子,快快放还我五龙寨四寨主,若有什么差池,定也不饶尔等性命!”

    卢大将手一会,自然有伴当将五花大绑的陈甲哥押到阵前,便也喝道:“尔等的四寨主便在眼前,尔等快快让了道路,放了我等出山,自然将人放还!”

    这时,但见那提着扎枪的黑脸少年怒喝一声,道:“好贼子!俺来回你一会回,看你有什么本钱敢来借道。”

    说着黑脸少年便也拍马上前,提枪来战,卢大自然不会怕他,也是拍马怼了上去,双方在阵前错马斗了三个回合,第四个回合时,但见卢大一招枪出华山,用一个虚招哄得黑脸少年闪避不急,被他用枪尾打下了马去。

    卢大也不客气,迅捷又使枪尾将黑脸少年敲晕,便掳了他归回本阵。五龙寨那边一瞧,顿时急了,但见那胖头大汉大汉一声,便也抽出一口朴刀拍马冲了上来。卢大丝毫不惧,抬手将掳得的黑脸少年抛与伴当之后,提枪有上去与胖头大汉斗做一团。

    这一次,明显胖头大汉的武艺要比那黑脸少年强上少许,双方怼了差不多十个回合,卢大这才寻机使枪一下抽瞎了胖头大汉胯下的马眼,这才是他堕马而败。

    不过胖头大汉毕竟用的是短兵,且武艺也是稍强了少许,也就没能被卢大掳得,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本阵。

    将卢大两战都是得胜,难民这边顿时士气大涨,鼓噪欢呼之声顿时声震如雷。

    欢呼声中,黄杰倒也听着身边有人大笑道:“什么五龙寨,分明就是五条虫,分明全都不是卢家大兄的对手!”

    只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却是没几个人注意到,看似神闲气定的卢大,其实暗里已经有些微微气喘了。黄杰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由暗中摸了摸怀中的石块,决定继续看戏。(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八五章 【退让】

    卢大接连胜了两阵,的确涨了难民们的威风,不过五龙寨的贼人那边,却看起来士气并未遭到什么打击的样子。

    待难民这边鼓噪稍歇,但见对面的白面书生扭头似乎小声与那道人说了句什么,便也见他抱拳与卢大道:“某家白面虎白秀,也来讨教两招。”

    说完却见他潇潇洒洒脱镫下马,两步来到阵中,便也拔出了腰下的三尺短剑,摆了一个仙人指路的起手式。卢大看来但见他眼眉乱跳,不过还是钢牙一咬,也下马提枪来与这白秀步战。

    只是,黄杰一看这白秀居然动了心思来邀卢大步战,而卢大也碍于面子果真中计,就知道他未必能讨得了好去,心意一动便也主动上前将马一牵,身子暗暗趋到近前,准备应变。

    卢大挺枪上前,报了一个“九宫岭卢家坡卢大”后,便也使枪主动去攻,只是那白秀敢使三尺短剑来战长枪,自然手上是有些真功夫的,当将他剑招一使便是太祖一系中的“二郎剑法”,可脚下却踩的道门秘传九宫步法。

    兵器一道,向来有“剑皇刀霸枪王”之说,而凡是有师门传承的练家子,也必然在出师之前听过长辈的教诲,知道这战阵之上敢使短剑这种兵器来对战长兵的人,若不是情急之下没得选择,那就必然是剑法高强之辈。

    果不其然,这白秀容貌看上去之多也就是三十出头,但他剑招出手却是极为老辣,脚下走步如行云流水,手中短剑又如吐信的毒蛇,一时间竟也能把将河北大枪使得犹如游龙出世一般的卢大给死死缠住。

    但见二人相斗差不多二十来招,竟然难分伯仲,便是黄杰看着那白秀用剑,想象着若是自己使了杨家枪或是霸王枪来对战,此时怕也要输招了,便也承认此人的武艺果然了得。

    但见二人又斗了几招,便也瞧见白秀步法开始有些滞慢,而卢大的手臂也出现了明显的颤抖,二人都是战场老手,便也知道此时若是控制不住,或许就不是分个胜负那么简单,极有可能便是生死相搏。

    旋即,但见白秀使了个虚招,虚晃一剑后便也迅速后退,藏剑还身道:“罢啦!不过区区借道小事,何必生死相搏?卢壮士若是肯还来某家的四弟、五弟,便将道路借与你等便是!”

    卢大见这白秀居然主动退让,虽然暗中有些吃惊,但也迅速收枪后退,便也瞪眼来问:“此话当真?”

    白秀点点头,也道:“不过,如今山下却有女真人正在袭扰,你等借了道去,若是遭遇了女真人,可别怪我五龙寨不曾有言在先!”

    卢大听来,却是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难民们,便也答道:“某自理会的,你只管借来就是!”

    白秀便也转身与那老道点头,老道也是干脆,便来挥手呼喝,五龙寨的喽啰们便也应合一声,转身就走。白秀便也上了马去,遥遥往去路上一引,与卢大道:“请!”

    卢大也是转身上了马来,不过在看了一眼后队的难民们后,便也对白秀道:“你等只管让开道路,且容我们整好队伍,慢慢行来就是,只要我等平安通过,自然放还你家的两位寨主。”

    白秀便也点头答应,而后打马就走。

    之后,由于人多事杂,又耽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五六百人的难民队伍这才慢慢上路起行,卢大倒也叫人解了那陈甲哥的五花大绑,只是见他与黑脸少年捆了个背绑,用一条索子了让他们走在最前面。

    待走到山道另一头的隘口时,但见五龙寨的人果然让出的道路,不但拆了拒马,便是鹿寨也都拓开一个口子,跟在道边摆上了桌案,案上还放了吃食、熟肉和水酒。

    待走到鹿寨边上,便也将白秀、老道和胖头汉子三人立在案边,齐齐叉手为礼,那老道开口道:“卢壮士,且请留步,听老道一言,如何?”

    卢大一见人家都摆出了这么一个礼贤下士的做派,倒也知道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想了想干脆叫人将陈甲哥和黑脸少年给松了绑,也叉手道:“俺等南来,只为一条活路而已,寨主有话不妨直言!”

    那老道伸手一指鹿寨南面的方向,郑重说道:“如今,山下约有五百女真骑军,就驻在十里之外的落雨谷,壮士不妨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且留在此处与我等吃上一碗水酒,再做定夺如何?”

    卢大听来,也知道事已至此,五龙寨这边也没必要再做诓骗,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派了两个伴当,骑了五龙寨借出的马去查看。不久二人果然迅速转回,报称在十里外的一个山谷里果然驻着一营女真人,且还瞧着他们正在大肆伐木捆扎进攻用的各种用具,看样子还真是要来攻打五龙寨的样子。

    得了这个消息,众难民们和卢大也才知道五龙寨的人还真没讲假话,也都愕然了,那老道便也苦笑道:“如今,我寨中弟兄只是探得这伙女真人来自景州,至于为何要封山袭扰,以及攻我山寨,却就是不得而知了。”

    卢大听得惊讶,便也问道:“既然早知消息,何不避走?”

    那白秀便道:“壮士不知,我寨中兄弟虽然只有百余人,可妇孺老弱也有三百之众,女真人来势汹汹,想要走避谈何容易?且壮士不也从九宫岭南来了么?”

    这九宫岭所在,正是在五龙寨的北面,而青龙山在东面,如今这两个地方的人都要南逃,却叫五龙寨的人又往什么方向走避?

    这时便听那黑脸少年沉声答道:“左右也无去路,不如死守,我五龙寨占据奇险,只是区区五百人,怕他还奈何不得。”

    老道便也点头,指着众人身处的鹿寨笑道:“此处不过只是一个控制往来的小小隘口,要想打破我等山寨,还需过得三关,皆是占据奇险之地,便是我等区区百人,五百女真人怕也是攻不破的……若是能有壮士这般的英雄,能助我等一臂之力,则更是万无一失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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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介绍:
这世上人心皆坏,人人皆想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不管他人死活。 正如那些旷世枭雄们说过:要做人上人,便要人杀人。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不过,这世上也不乏一些追求道法自然的人,做些‘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的抗争。 何为道法自然? 不外呼是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天有道,便顺其自然! 天无道,便替天行道! 大道通天,以道兴宋!宋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