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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黑纱之下的仙颜

    “她手里的那枚黑色小球,是情侣雷中的S!”我惊道,心说完了,一打眼便将它认出,唯一能够威胁红后的东西落入敌方手中,恐怕此行落得个满盘皆输。林慕夏侧头看向我道:“凌宇,你没认错?”红后与张旭狐疑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深吸了口气,我不甘的道:“千真万确。”

    紫汐以防我们看不清楚,她特意捏住S雷在指尖转了圈,“S”的印记展露无余。

    “姐,太好了。赶快拿来给妹妹救命。”红后神色激动的道,看得出,她心中对于紫汐的待遇,跟别人有着明显的差距,没自称本宫,亦以姐妹相称。

    “恐怕过不去。”

    静谧如水的紫汐,微微摇了摇头,仿若水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荡漾着我们的心脏。我心里提起一丝希望,似乎事态并没有我想的那般糟糕,兴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为什么!不要开玩笑了好吗?”红后睁大了眼睛,错愕的道:“为什么要背叛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有数。”

    “背叛……”紫汐沉思了几秒,她的眸子动了动,“我等,等了三年,潜伏在自己日思夜盼都想杀掉的人身边三年,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煎熬。你可记得赵扶泉?”

    咦?固若金汤的纸醉金迷,核心人物发生内杠?我与林慕夏相视一眼,心花怒放,决定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扶泉……赵大叔?”

    红后低头稍作思索,她疑惑的冲着屏幕道:“你与赵大叔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爸。”紫汐掏出身份证,她拇指捏住头像,仅露出了名字,赵紫汐,她哀怨道:“为了接近你,不惜抛弃我父赠我之姓,故意弄得满身是伤跳入你必经之路的垃圾车,知晓你见到这一幕会触景生情,想起最初复仇的你。我以同样的方式,来到你的身边。”

    “赵大叔。”红后情绪霎时间低落,她自责道:“我程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知道就好。”

    紫汐缓缓闭上眼睛,她的声音透出浓郁的伤感,“凌舞,我更愿意叫这个名字。你不知道,情侣雷是我爸爸生前的最后一个作品。你所拿出的这对情侣雷,应该是他赠予朋友的。其实它有三对,测试时消耗一对,赠与朋友一对,留给我一对。我十五岁,被送往国外读书。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妈妈嫌爸爸整日将心思投入工作,狠心抛弃我们离去,爸爸后悔时却晚了,他发明此物以寄托相思之苦。时隔一个月,传来他的死讯,我匆忙返回天南,发现他竟然死于养女之手。都怪我,听说爸爸收养了一个女儿,赌气两年没有回家。我收拾遗物时,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仅存的情侣雷和一封他写给妈妈的信,就这样,我成了孤儿。”

    “红后是你父亲的养女,怎么会被她杀死?”我愣道,程丹十四岁时,父母与弟弟因遭人羡妒,被枪杀,仅有她侥幸逃过一劫,她用了三年时间去复仇,灭尽凶手满门近三十口,想到此处,我便问道:“难道赵扶泉是枪杀红后家人的凶手的亲戚?”

    “亲戚算不上,只能说是凶手家人的朋友。”紫汐否定道,她凝视着红后,“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

    “请允许我叫你最后一声紫汐姐姐,我承认,是我的错。”红后略有悔意,她有些难以启齿的道:“杀害我弟弟那名枪手的父亲,与赵大叔一样,是名研究武器的专家,由于工作环境的原因,国家对其严密安全的保护。我便将此人安排在复仇的最后一步,甚至做出同归于尽的打算,但偶遇好心的赵大叔,他让我感受到了这个冷漠世界仅存的人情温暖,我心底暗暗决定放弃复仇,好好给赵大叔当女儿。”

    愧疚的望了紫汐一眼,她接着道:“那天夏日的午后,赵大叔说与同事喝下午茶,他捎带了我。等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赵大叔的这个同事,竟然是我曾经最后的目标,复仇的焰火在心中死灰复燃,我借口来例假了想回家换裤子。返回家中,便携带特制的纸牌,赶回那处,欲杀之为快。但赵大叔用身体死死的挡住他,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我,想先伤了赵大叔,并没有害他之心。然而他同事在我飞牌时狠推了下他,我错手夺走了赵大叔的生命,为此,我将剩余的五十三张牌,尽数切入仇人父亲的脖子……”

    狠!听到这里,我身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五十三张牌全切入脖颈是啥概念?估计整根脖子都得断掉!

    “无论怎么说,杀害我爸爸的人,终究是你!我也最后喊你一声Queen妹妹。”紫汐语气平静的道,她的手消失在屏幕,紧接着出现时,多出第三对情侣雷,“现在,我位于纸醉金迷某个地方,离你们很近,但谁都找不到我。Queen,你人不坏,谢谢你这几年对紫汐的保护,那些一起笑、一起哭、一起累的像狗一样躺在床上的日子,我们都忘掉吧。”

    “我忘不掉。”

    红后垂下头,她四指断裂的右手插入头发,牵痛了伤口,但她像是毫无知觉般,“紫汐,有来生,我们还会做姐妹吗?”

    “但愿。”

    紫汐轻轻扯掉遮面的黑纱,她的容貌顷刻之间映在屏幕之中,我与张旭面面相觑,惊为天人!不愧被纸醉金迷的人称为紫汐仙子,连身为警花的林慕夏都自见形愧。真正的古典美,并不是穿上古装就能够展现的,紫汐的一颦一簇,一笑一忧,犹如古代诗画中走出般,她是贪玩失足落入凡尘的仙女。

    “紫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红后连忙抬手遮住屏幕,但这是徒劳的,毕竟她胳膊所覆盖的面积极小。

    趁此机会,我立即蹿了过去,挤坐在椅子上,以半个身子侧坐,挡在红后与炸弹按钮之间,撑起胳膊牢牢护住关乎无数人命运的东西。一场危机悄然化解。红后仅是神色不满的侧头瞪了我一眼,她并没有为了我夺掉她的底牌而试图挣扎,反而冲着若水呵斥:“一点眼力价没有,你还不把屏幕转过来,本宫不许让这几个人看到紫汐。”

    “遵命,主上。”

    若水听话的按着她的意思做,将笔记本电脑转了几十度,这个角度,只有红后独自一人可以看见屏幕中的紫汐,她重复的问了句,“紫汐,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紫汐那边传来黑纱摩挲的声音,她低语道:“红后说过,她的飞牌,天下人皆可伤,唯独不可伤紫汐。”

    “紫汐说过,她的容颜,纵世间千万人,愿为红后一人遮面。”红后的脸上,重新挂上甜美的笑颜,她笑了几秒,旋即有些失落的道:“但此时,却有三个人看见了。”

    深山之内的纸醉金迷近乎与外界断绝,主宰此地的红后与顶级荷官的紫汐,她们的感情,究竟好到什么地步?

    “因为职业的原因,在我的交际圈中,几乎都是男人,真的很羡慕你们。”林慕夏插了句,她感动的望向红后,“奈何上天开了这么大的玩笑,立场不同,只能送上一句深深的祝福。”

    “姐妹,是用来捍卫的。”红后黯然神伤,冲若水摆了摆手,对方将笔记本转了回来,屏幕里的紫汐已然挂好遮面的黑纱,但我却永远忘不了几分钟之前的惊鸿一瞥,在场几个人的心都醉了,意犹未尽。

    “凌舞,那枚骰子,记得好好珍藏。”紫汐叮嘱道,她留恋般的看着红后,“Queen,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就让不相干的人退去可好。我们本是幸福人家的孩子,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命运使然,难以重头来过,紫汐不会怨天由人,但更不想无数个家庭被破坏的孩子步入咱们的后尘。临死前,姐妹再一起做件大善事,积积阴德。”

    “骰子?”林慕夏表情怪异,她拧了拧眉,没继续问。我干笑了几声道:“这件事要追溯到许多天前,说来话长,暂且不表。”

    我心底不禁佩服起紫汐这个奇女子,她与红后均在十几岁时家破人亡,选择的都是隐忍的复仇之路,但她并非彻底被仇恨蒙蔽良知,紫汐的内心如她的仙颜般美丽。黑纱遮掩住了她的面容,却无法遮挡住她的魅力,简直是男女通吃,秒杀万物。

    红后沉默不语,她的眼睛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房间内沉寂了十分钟,她忽地抬起头,笑道:“紫汐,我决定了,这一次,听你的。”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前,红后被铁铐拷住的右手轻轻晃动,“嗖!”地一下,竟然脱离了手铐的掌控,她抖了抖袖子,约有三十余张扑克牌滑入手中,我望了眼,这些牌的花色貌似皆为红心Q!

第一百六十六章:令人蛋碎的猜谜

    她的后招层出不穷,早早就被铐住,红后竟然拖到这时才选择脱困,我大脑有点懵,这个比我还要年轻几岁女人,究竟有多难对付?

    “快退!”使劲推了林慕夏一把,我将她推出二米远并差点摔倒,但我并没有起身,依旧与红后同坐一椅,挡住红色按钮。林慕夏急了,她道:“凌宇,你怎么不躲?她很危险!”

    “我不能躲,身后背负的是小半个天南市人民的安危。”我大义凛然的道,冲林慕夏笑了笑。

    “张旭,凌宇,林姐姐,你们……都离开吧。”红后犹如小甜心般,她笑了笑:“所谓毁灭小半个天南市的炸弹,是假的,我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但实施起来太过于困难。请把这里留给我和紫汐,别妄想将我带走,我一手打造了纸醉金迷,便会随着它毁去。”她话锋一转,冲若水道:“最后的命令,限一个小时之内,你和众多管理负责把纸醉金迷的所有活人驱逐出灵山,过期不候,将会成为我的陪葬。”

    “主上!!!”

    若水急了,看得出,这个丫头对主子的感情挺深。她试图劝说,却被红后以一张红心Q擦破脖颈的皮肤,无奈的合上笔记本将之放在地上,她慢慢的倒退,推开金色的门离去。

    “凌宇,我还有个秘密,想知道吗?”

    红后单手攥住扑克牌并缓慢的脱着自己的衣服,对方每脱一件,我就接住仍向林慕夏,多功能警花有些憔悴,担心她受凉。待到红后将上身衣物尽数脱完,仅留下了隐形的胸罩,她解脱般的背过身去,“D”的血色纹身赫然印在光洁的背脊。

    “你是D的成员?”张大了嘴巴,我难以置信道:“怎么会?以你的身份,还犯得着与D挂钩?”

    “早年在复仇的过程中,千面哥帮了我不少,包括在我入狱时,他使用手段将本该判死刑的我移送至少管所。”红后转过身,她右手放到后边,看着情形是想连胸罩都解掉,她唏嘘道:“从那之后,我便以合作的方式加盟了D。你知道吗?D为何生生不息,因为全靠我经营纸醉金迷,掏空富豪囊中之财,为D输送着资金,得以维持。这算是我为了报答千面哥,不然谁愿意活的这么累?”

    “千面哥?”想了想,我疑惑的道:“他是不是穿着一身黑衣,绰号神秘黑衣客,擅于易容和变音,混淆试听?”

    红后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既然千面有恩于你,现在为何还对我说这些?”我不明所以的问道,她的下场,恐怕会留在灵山之内与纸醉金迷一同毁去,对于自己有恩的神秘黑衣客,于情于理都不该透漏这些机密。明面上毁了纸醉金迷,实际上意义远大,恐怕D将陷入一场经济危机。

    “气氛太过于压抑,咱们玩个猜谜游戏,好不好?”她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灵动可爱。

    我没好气的道:“说。”

    “黑皇,你带着林姐姐先出去。”红后朝张旭甜笑道,她犹如窒息般的粗喘着气,估计实在难以忍受闲哥的腥臭味道,张旭面色一窘,“小后,再见,我和小小星每年都会为你烧纸钱的。”

    “你认为我能下地狱?”红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紫汐陪着我走,想不上天堂都难。”

    林慕夏冲我点了点头,她边往门外走边扭着头担忧的道:“我在外边等你。”她也放弃了带走红后,说句实话,我们身为警察,此时想的应该是尽力抓捕红后归案,但实在难以下手。红后命苦、紫汐命苦,二女本性都是极好的,她们已经尽力不将其它牵连进这场仇恨,下令让若水驱逐所有活人,这已然大大超乎我与裴奚贞所预想最好的结果,这次,见好就收,权当我们任务失败她们自杀!反之,林慕夏和我如若坚持己见强行恪守职责的话,恐怕红后改变注意,届时包括消遣的富豪、以及纸醉金迷在职人员,造成的伤亡会更多!

    待到张旭和林慕夏将金色之门关紧,我问道:“想说什么,尽管说,洗耳恭听。”

    “谜还没有猜呢。”红后吐了吐舌头,她的右手使劲一扯,摘落了文胸,她将之随意的丢在地上,两枚小馒头轻轻颤动,我赶紧将视线移开,实在搞不懂这个杀手界闻名的皇后在想啥,脑子进水了不成?还是她未经人事,怕白来世上走一遭,打算在临死前与我交欢不成?我听说有女杀手在与目标苟合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将对方刺死,妈的,要是红后想和我那个……我坚决守住,绝不能让鸟出窝!

    “来!凌宇哥,趁着没有人,捏一下我的胸。”

    红后扑哧一笑,她见我迟迟未动,便亲自拿住我的手腕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轻软的触感,弄得我身体难耐,但我的意志却坚守底线,没任由对方掌控。她松开手,摸了摸下巴道:“放心,我不会和你发生什么的,仅是猜谜。”

    “这哪是猜谜,简直要人命唉。”我努力的抛除杂念,在脑海中想着林婉婉,心中默念:“比她小,比她小,比她小……”

    “少废话,想不想安然离开纸醉金迷?”红后抖掉其余的红心Q,手中仅捏住一张,她三分笑七分怒的道:“想的话,你就老实的捏我一下!”

    为了活着,我无奈妥协了,狠狠的正式捏了一次红后的那团柔软禁地。

    “嘻嘻,便宜占也占了。”红后嫌弃的撞开我的手,将我挤出椅子并抬起头踹了我一脚,她凝视着我的眼睛,“现在来猜迷吧,根据刚才的一幕,打一个知名的公司。猜出的话,你活,所有人活,如果猜不出,你死,林姐姐死,纸醉金迷的所有人都死。”

    “没病吧你!”我眯起眼道:“怎么说话反反复复的?”

    红后的右手绕过肚子,扣在椅子的扶手,“这个红色按钮,的确是假的,但只对于我的描述而言,但它操控的炸弹,能够爆掉整座灵山,比那啥情侣雷强悍的多呢。”

    “狡猾。”我服了软,郁闷的道:“猜啥公司品牌是吧?还是知名的……能不能透漏一下,答案和哪个领域有关?”

    “恕我无可奉告,限时一分钟。”红后指着挂在墙上的招财猫时钟,她开玩笑似的道:“决定很多人命运的60秒。”

    ……

    招财猫的小手每摆动一次,便是一秒钟逝去,转瞬之间,已然过去三十秒。感觉头皮都快炸开了,我仍然毫无头绪,不就摸了把胸吗?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经过此事,我悟透一个道理,便宜果然不是白占的。我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红后胸前那一抹眼红,却无从想出答案,汗!对于内心比水还纯的我来说,这还不如给我一道开根号的多位数!拜托,老天啊,快派来一个邪恶的**拯救下无助的我吧!

    还剩下最后二十秒,我的精神到了最绷紧的时刻,仔细回忆着方才的全过程……她的罩杯很小,但胸型挺美,圆润的像小馒头?关于馒头的广告,我从电视上听得最多的便是旺仔小馒头,经典的两句对白:“我的馒头比你大!”、“我的馒头比你小,但营养比你多!”

    邪恶的笑了笑,我答曰:“旺仔!大人吃大馒头,小孩吃小馒头……”

    “滚蛋!你答错了!”红后脸色羞红,没有料到我的回答竟然是旺仔,她便横起右臂护住胸前,“很小,再看一眼,小心我把你眼睛剜掉。提醒你一下哦,还有十二秒。”

    “程丹,你大爷!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我很郁闷,好不容易想了一个比较贴近情景的答案,老子容易吗?

    最后的十秒倍感煎熬,象征毁灭时刻将要来临,我努力的静下心,思索着她那举动所潜藏的意思。红后不像输不起的女人,倘若真的是旺仔,她没有必要非要拉着我手去摸一下,单是瞅瞅即可。摸……软软的,但身为杀手的她,经常锻炼身手……不算太软的触感,我无意瞥到了若水放在地上的笔记本,有点软……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往深了一想,运行的系统,干!难道正确的答案是微软!

    万一不对又会浪费时间,我需要深思熟虑……短暂的几秒钟悄然而逝。

    “时间已到。”红后的手已然扣住按钮,她做出想往下按的趋势道:“嘻嘻,凌宇哥,你要陪我去天堂咯。”

    “且慢!”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急促的道:“谜底是微软对不对?无论是从知名度还是你的举动来说,都符合!”

    “呵呵……正解!”红后点头笑道,我蛋碎了一地,吁了口气,总算不负众望成功猜对。这时,红后神情诡异,她忽然伏低了身子低声道:“凌宇哥,这次,你活的很侥幸,碍于紫汐的那番话,的确,我任由你离开纸醉金迷,但不会让你们过的那么舒坦,设想一下,D的经济之主垮掉,千面哥以及其手下,会陷入怎样的一种状态?为了生存,为了维持运营,他们……”

第一百六十七章:覆灭

    “你的意思是说……这群狂暴的罪徒,和以往相比,此后大批大批的活跃犯罪,闹腾的民不聊生?”我勃然大怒道:“红后,你这是安的什么居心?”

    红后笑而不语,她与我对视良久,她道:“好了,该走了,好自为之吧。如果一分钟之内,你再不离开,我将会按下它。”她眼中闪过决然之色,“这次,绝对不是威胁你,外面所有没有撤离的人,都将会死,林姐姐此时应该还在外边吧?”

    “再见。”

    转过身我向门的方向走去,唯有先离开,保证纸醉金迷的所有人安危,见好就收,如若墨迹下去,整不好红后会丧心病狂的按动炸弹开关。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已然尽了最大努力争取到如今的局面。

    在我关上金色之门的一刹那,深深望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光洁背影,我快步向一楼走去。纸醉金迷的二楼已经空无一人,最后一波富豪在工作人员的陪护下撤出金色国度。一楼的吧台旁,黑纱遮面的紫汐静静地站在那处,遥遥望着我。来到她的身边,我冲她尴尬的笑了笑,紫汐手一翻,掌心出现一对S与N组成的情侣雷,她边递给我边道:“凌舞,这是最后一对情侣雷,紫汐无法带离这个世界,就送给你留个纪念。”

    “多谢。”我小心翼翼的将之收好。

    紫汐伏在我耳边道:“对了,黑皇让我转告你,他会把林慕夏带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承诺不会伤害她。请你放心,黑皇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只需将小小星放走,他自会让林慕夏回去的。”她顿住身形,看了我一眼,“我先去找Queen了,赶快离开此地吧。”

    黑皇再无害人之心,但我却很是担忧,小小星的下落我一无所知……等出去得好好问问裴奚贞,他肯定知道。我的视线中,紫汐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二楼的拐角,旋即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我轻轻叹息,落入凡尘的仙子终究要回去了吗?经过钢柱架起的廊道时,华南虎与狼群颤栗不安,这些野性十足的家伙无法带走,恐怕要随着红后长眠于此。

    前方有一群人匆匆撤离,金色国度空荡荡的,倍显萧条。离开了金色国度,我顺着楼梯盘延而上,爬出棺材。此时已是夜晚,我望着漫天的繁星,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快步跑下山,走到四个岔路口那时,约有三十位纸醉金迷的工作人员,有的推着车运送佳酿,有的抱着珍贵画卷,这群人有序不乱的撤离。恐怕对方还没离开山门,就会被以裴奚贞为首的武警战士拦下,这次老狐狸率众缴获不少文物,所立的功,估计D.I.E的地位又将在警界有很大的提升。

    一个女子蹲在岔路口,望着离去的一行人发呆,观其背影很眼熟。我好奇走上前,发现她是若水,便问道:“你怎么不走?距离红后给的期限还有四十分钟,快下山吧,不然来不及。”

    “我不会离开的。”若水坚决的摇头,她手中拿着自己与红后的合影,笑着说:“主上对于我来说,有再造之恩,我执行好她最后的命令,随她而去。”

    “愚忠!没有了命,一切都是空谈,树死猢狲散,就你对红后有点感情。”我不是啥圣人,但能劝一命就劝,将她强行拉站起身,“你若有什么差池,那她死后的事情,谁去料理?”

    “这……”若水望了眼金色国度的方向,她犹豫不决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出去以后,会被判有罪吗?”

    “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顶多协助调查。”我道。

    若水松了口气,她笑道:“那就好,我便为主上守一辈子墓。”

    快步赶到老树桩路,发现地上密密麻麻的插了无数支箭矢,还有几个粗大的圆柱形木头,裴奚贞蹲坐在最后一樽树桩之上,他笑吟吟的望向我,“你小子……可算出来了,害的老子白担心一场。富豪和一些工作人员均已逃出,我让两个武警中队带着他们回去了。”他瞧见跟在我身后的若水,轻轻扯断一根胡子,“任务完成的不错,哟,还顺带拐了个美女回来,本事渐长。”

    我垂下头道:“可惜有两个人还是无法带出,不是最佳的结果。”

    “事情的经过呢,我都听小林说了,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咱给你打个优加!保你警衔连升两级!”裴奚贞蹦起身,他蹿到我身侧重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眼神暧昧的道:“我很好奇,最后你和红后待在小房间里做了啥?”

    “不许侮辱我家主上!”若水动作迅速的拔出一柄匕首,抵在裴奚贞的心口,“请收回你的话!否则……我就不客气。”

    “还挺辣的。”裴奚贞嘀咕了句,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若水冷哼了声,这才将匕首收鞘,神色不善紧盯着裴奚贞的嘴巴,我心中偷乐,老狐狸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吃了瘪,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头儿,红后只是给我猜了个迷而已,结果我猜对了,她不仅放我安全的离开,还告诉了我不为人知的秘辛。”旋即我感觉不对劲,老狐狸之前好像说小林将金色国度中发生的事告知于他,难道张旭大发慈悲将林慕夏放了?我疑惑的道:“你看到林慕夏了?她在哪?”

    裴奚贞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走了有一会,现在她应该在去天南四院的路上。”

    “闲哥呢?小小星呢?”

    我懵住了,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老狐狸和林慕夏背地里瞒着我做了些啥秘密的事,我居然一点不知情。深知,小小星没回到张旭的身边,对方自然不可能放走林慕夏,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林慕夏就跑去天南四院看望负伤的宁疏影。

    “早在几天之前,我就把小小星放走,并暗中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的出行。”裴奚贞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咔嚓!”火机的焰光亮起,“在两个小时之前,小小星独自跑来灵山,她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暗道,进入了纸醉金迷。然后我的人无法继续跟踪,想了想,便调动了一个武警小队,守在暗道附近。却没有料到,林慕夏先从那条暗道走出,武警小队长及时向我汇报,我让他把小林带了过来。小林给我讲了纸醉金迷一波三折的经过,她之所以能够安全出来,是因为闲哥准备带她暗渡陈仓通过暗道逃离灵山时,误打误撞的遇见小小星。鸳鸯团聚,一心隐退的闲哥便把小林放了,估计对方听小小星说暗道出口有人在盯,故此二人没露头,此时还在灵山之内,怕是还在纸醉金迷。”

    “阿猫的死怎么办?”我想起了老狐狸那个死相很惨的线人,与张旭逃不了关系,想了想他在进入金色之门时说的话,我便分析道:“头儿,我知道闲哥前段时间不在,是因为某批货出了问题。根据那天阿虎所讲,他哥哥阿猫一个月没几天着家,会不会是帮闲哥的势力运毒,结果不小心弄丢了货,遭受了死亡的惩罚?”

    “这件事,我比你上心,今次,除非闲哥能遁地而走。”裴奚贞握住金属拐杖,强势道:“纸醉金迷,大势已去。虽然还没调查清楚,但敢杀我的线人,老子岂能让他逍遥于山野之间?要么,他跟随红后与纸醉金迷一起覆灭;要么,逃出来等着自投罗网。整个灵山外围,我安排了足够多的人进行严密盯守。”

    “但愿吧。”我耸了耸肩。

    “如果真如你推理的那般,阿猫的确死有余辜,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以后再议论此事。”裴奚贞叹了口气,他的手颤抖着拨了几根胡子,“对了,红后告诉了你啥秘密?”

    “咳……”我看了眼若水,她知趣的避到一边,我压低了声音道:“红后临死也不叫咱们安宁,神秘黑衣客的代号为千面,纸醉金迷实则是‘D’的经济支柱,待它爆掉以后,我担心千面手底下的那群犯罪分子,会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危害社会,毕竟没有了经济来源,他们不得比兔子还急?”

    “没事,他娘的,干了!”

    裴奚贞狠狠吸了口烟,他无所畏惧的道:“断了他们的粮食,无异于把鱼逼出水面。咱必须把网弄得坚韧,做足了准备还怕他不成?敢蹦达出来一波就捞一波。暂时无须太过于担忧,纸醉金迷覆灭的短时间中,所造成的连锁反应没有那么快,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恢复元气。”

    ……

    我们三个人一路小跑下了山,此刻,离红后限定的一个小时所剩无几。忽然间,地动山摇,“轰隆隆——!”耳边传来了崩裂的声音。这种感觉,好比地震一般,人随着地面不停的颤抖。接下来,夜色笼罩的灵山,顶端开始塌陷。这座海拔并不算高的山脉,数个呼吸间夷为平地,泥土迸飞,粗壮的树木一棵棵栽倒,无数栖息于此的鸟儿跟炸了毛似得,争先恐后的往夜空穿梭。

    “主上!走好!”

    若水凄厉的道,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清秀的面颊,猛地对着金色国度的方向沉下膝盖,她长跪不起,手持匕首,慢慢的划破掌心,任由血滴成了线渗入大地。

第一百六十八章:老窝被掏

    安详的月色之下,大地重归于宁静,昔日的灵山早已不复存在,满目疮痍,崩裂的山体与横七竖八的树木成就了一副毁灭的画卷,山头貌似直接陷进了中空的山腰∠汐的逝去,似乎连上天都悲恸,晴朗的夜空竟然淅沥的下起小雨,打湿了我的眼眶。

    “小宇,你的伤虽无大碍,但外伤居多,以防感染,命令去医院处理,带上若水。”裴奚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善后的工作,交给我处理就成,还剩下三个武警中队,这几天有得忙了,我咋就没受伤呢,还得充当苦力去清理废墟,唉。”他拿起挂在腰间的通讯设备,传唤各个武警中队的负责人。

    “保重。”

    拉起地上跪伏的若水,我向武警那边的救护人员要来了纱布和药水,给她处理好伤口,然后拨打张大擂的电话,竟然响了几十秒他才接,电话一通,我问他人在哪,结果传来他激动的颤抖声:“凌凌宇,我充当了女神的护花使者,驾起车来都感觉飘忽忽的,幸福的快晕了呢。”

    “妈的,你叛变。”

    我郁闷的挂了电话,雨水打在伤口疼得我直咧嘴,赶紧借了辆警车,决定暂时先不去四院,之前是情况危急与林慕夏重逢,现在不一样,没做好心理准备难免会尴尬。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赶到天南二院,提前问过了林婉婉,今天她夜班。

    病房里,林婉婉端了一盘乱七八糟的医护用品,我脱得仅剩内裤,她弯低了身子清理腿部的伤口,心疼的道:“坏人,你又挂了一身伤,太过分了!”

    “轻点,疼。”待她处理完毕,我猛地抓住她温滑如玉的小手,“你姐姐回来了。”

    “我姐姐?”

    林婉婉手中的药水瓶打翻落地,沉默的凝视着我,“你会离开我吗?”

    “婉宝,说什么傻话呢。”我拢了拢她的秀发,将其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能享受到这种短暂又来之不易的温暖。”

    林婉婉趴在我肩膀,一股热气卷入我的耳蜗,“我信你。”

    “咳,这么肉麻,是不是我该回避一下?”若水出现在门口,嗽了两声,她捂住割伤的手,“没地方可去,想死又没死成,亲爱的凌舞赌神!得负责我的起居。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不用客气。”

    “然后跟我回D.I.E协助调查。”我瞧她的语气,有点不对劲,这辣妹该不会赖上我了?疑惑的道:“若水,你那话啥意思?”

    林婉婉转过头,手在背后掐住我的要肉,她醋意浓浓的望着门口的女人。

    “千万别想歪了,我只是没地方去,卡里的钱,还不知够不够为主上建墓的呢。”若水丝毫不见外的走进病房,她坐在床尾,友善的道:“嫂子您不用担心。”

    “那……你以后睡我家吧。”林婉婉哼了声,她道:“反正床大,一人一边。”

    ……

    睡了一夜,林婉婉给我做了个全面的检查,伤势已无大碍。清早,我与二女吃过早餐,便带着若水赶往D.I.E。临近大院时,发现情况与以往有着很大的区别,连半个防暴警卫的影子都没看见,包括警犬!院子门敞开着,我心想他们集体罢工了咋地?满腹狐疑的和若水走入一瞧,我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江涛和十余个下属、以及四条警犬,七歪八斜的在地上挺尸。经过逐一探查,这伙守卫呼吸尚存,并没有伤口,好像处于昏迷状态。

    D.I.E的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正汩汩冒着烟。我暗道大事不妙,丢下若水,立即冲了进去,办公室的两台电脑,均被砸得稀巴烂。跑上楼一瞅,着火的位置竟然是档案室,约有四分之三的档案尽数焚毁,我又分别来到休息室和拘押戚竹、麻西的房间,雍大生和戚竹相互拥抱着倒在沙发,状况跟院子里的防暴警卫如出一辙,深度的昏迷。而麻妃,消失的无影无踪。

    万幸的是,装备库需要指纹方可进入,我打开门,所有装备原封不动。形式已经很明朗了,唯独麻西妃失踪,这一切,极有可能是那外国妞做的。红后亲口证实,麻西便是纸醉金迷二皇一后一妃中排在末位的麻妃!我们所有人都被她的表现欺骗了,大大的低估造就了老窝几乎被毁。那些档案,累积了多少年的悬案,完全没有备份的副本,一旦损毁,难以再生。

    孤独的白猫,缩在洗手间的垃圾篓旁,它喵呜的低叫,见到我,猛地蹿过来挠着裤腿,小舞的眼神透着惊恐。

    趴在窗户前,我大声招呼着若水快点上楼救火,还好回来的即时,其它房间没有被火势波及,这要是摆放牌位的英雄堂跟装备库烧了,老狐狸知道了,不得掘地三尺把麻西揪出来,狂奸上一百遍?

    不愧是红后得力的手下,若水动作挺麻利,脱掉了紧俏的西装,她一桶桶水往档案室倒,我也不甘落后,耗时十分钟,将火势扑灭,然而封存的无数档案变成了一大堆灰烬。

    我心疼的望着毁掉的档案,“若水,外边的人还有救吗?你在纸醉金迷多年,想必对麻妃很了解吧。”

    “凌舞,这些昏迷的人,是麻妃的手笔。”若水站在窗前,指着院子里倒了一排的防暴守卫,“她之所以有个麻字,不是白给的,擅长使用迷幻药品,她在此使用的手段,是一种无色无味,扩散速度快的挥发剂,晕人于无形。但是她有个特点,很反感杀生,你们的人用不了多久便会自然恢复清醒。”

    “擅于迷幻?太他妈扯了!”我爆了个粗口,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迷离般若的瑶池泡起来,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享受。

    掏出电话,我手指颤抖着拨通裴奚贞的号码,接通的时候,他醉醺醺的道:“小宇,啥鸟事,我把醉生梦死的酒窖挖出来了。”这老狐狸亲力而为负责挖掘,如此有冲劲,十有**惦记这些价值不菲的佳酿。

    心想老窝都被人掏了,还有闲心悠哉品酒呢?我冲着手机吼道:“裴头儿!D.I.E的防暴警卫集体让外国妞给麻翻了,档案室与存档案的电脑尽数焚毁。”

    “他奶奶个熊!麻妃、麻妃!麻妃!”电话那边响起酒瓶摔碎的声音,据我所知,这是裴奚贞吃瘪最重的一次,他火大得鼻息浓重,“人,有没有伤亡?”

    “没,还活着,迷幻药剂得过会能失效。”我汇报道。

    “我安排下这边的事宜。”裴奚贞风急火燎的道:“你哪都别去,在部门等我。”

    挂掉了电话,我累得气喘吁吁,抱起小舞,与若水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随后我们来到一楼办公室。我望着外边地上的守卫,忽然发现D.I.E的防御很脆弱,摘星手仿佛自家大院般的出入自如,麻西独自撂倒一众武装的守卫。

    “不要愁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若水拿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她自饮自言道:“付出点代价,才能更加完善。可惜……纸醉金迷的代价大了点,永远的消失。”

    我叹了口气道:“道理谁都懂,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容易懵。”

    约过了九十分钟,裴奚贞特地去了趟四院接林慕夏,俩人一道返回的。他先是跑到二楼确认了我在电话中所述的情况属实,便捏住金属拐杖对着门一顿狂抽,林慕夏吓得不敢近前,这时的D.I.E老大,任谁见了都要避退三分,若水没上楼,我和林慕夏在走廊远远看着发狠的他,瞅这架势,貌似把门当成麻妃在出气。老狐狸手的虎口都震裂了。待其发泄的差不多时,我俩相视一眼,决定上前劝慰。

    林慕夏的手不停拍打他的背脊,“裴sir,消消火。”

    裴奚贞满嘴酒味,他愤怒道:“D.I.E存在的意义,是因为几十年封存的疑案、悬案。它们毁了,还要这部门何用?难免有心之人会利用这事建议总局取缔D.I.E,灭顶之灾,灭顶之灾啊!”

    “头儿,塞翁失马还焉知非福呢。”我道。

    “没坐到我这个位置,你们不会明白今天遭遇的事,对于D.I.E而言意味着啥。”裴奚贞仿若瞬间老了十岁,颓然的倚在墙边,“让我冷静冷静。”他的手在兜里摸了摸,掏出烟和火,气极而笑道:“电脑毁成那副模样,我目测硬盘啥的都得废掉,无论纸质的和电子版的,全歇逼咯。”

    “假如有电子版的档案……”林慕夏瞧着老狐狸,她睫毛忽闪忽闪的道:“那档案室被毁所带来的危机,是不是就无关痛痒了?”

    “话虽这么说,电脑已毁,你都说假如了。”紧接着裴奚贞低头不语,一口接一口的吞吐烟雾。

    林慕夏犹如雨后穿破云雾的第一缕阳光般,她嫣然一笑,“在我离开之前,截止到辞职那天,对这些档案有过备份。”

第一百六十九章:多功能警花复职

    “好,好。好!”裴奚贞语无伦次,一连道了三个好,他的手仿若癫痫般拎着金属拐杖颤抖,“D.I.E缺不了你,验尸、调查取证都得靠总局那边的人。”

    “恐怕在某人心里……”林慕夏挺了挺胸脯,斜了我一眼:“情报科的卜笺箪比我好一万倍,巴不得让人家调来D.I.E。”

    说起卜笺箪,一句词瞬间闪现于脑海,我有种美剧的即视感,风吹大奶两边甩!我尴尬的笑了笑,裴奚贞趁热打铁,改了个亲昵的称呼道:“慕夏,打算何时复职?旷了这么多天的工,小心我不发你薪水。”

    “现在就能复职。”林慕夏轻笑着给他系上扣子,“身为一部之长,得注意仪表,往后D.I.E又有女孩子啦。”

    二人视我如空气,我是时候得刷刷存在感。

    “小林姐,欢迎回家。”我歉疚冲她伸出手,真诚的道:“你外边漂泊的好多日子,心都玩野了吧?”

    林慕夏没有正眼看我,她递出手与我紧紧的握住,良久无分,感觉像回到了最初一起破案的日子。攥的我手心出汗,林慕夏嫌弃地将我的手甩开,“干嘛占我便宜,我伸手是想要打扫你家卫生的辛苦费,姐近来钱包很瘪。”

    “抠抠嗖嗖的。”我拽出钱包仍向她,“想要多少,自己拿。”

    林慕夏扫了一眼,把钱包原封不动的丢回,“穷鬼,连一张红的没有就想打发姐?”她双手放在脖颈后,摘下挂的项链,我仔细瞅了瞅,一枚银质的十字架,她将之塞入裴奚贞的掌心,“拧掉短头,插入电脑的USB插口,所有档案都在里面。我走之后新增的档案的确没办法了,节哀。”

    “遗失的超不过五件。”裴奚贞容颜焕发,一改方才的颓势,他竟然在裤兜里摸出一个袖珍的酒瓶,以牙嗑开瓶盖,吝啬的呷了口,“此物只应天上有,名曰颠沛流离,标签的价格三千万,悄悄私扣了瓶,虽然拼不过醉生梦死,但亦是传世佳酿。”

    “裴sir,小心我跟上边举报你。”

    林慕夏夺过酒瓶,凑近鼻子前闻了闻,紧接着她取出一块纸巾,她倒出两滴采集,便将酒瓶交还,“待会我做个化验,万一对身体有害就得不偿失。”

    接下来,裴奚贞接到了周队长打来的电话,对方汇报说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我心脏猛跳,张旭与小小星殉情了?老狐狸与我猜测相同,但很快就被周队长传回的现场照片所推翻,是在一处坍塌的房间,男女二人均**,呈交合之势,“原来是他,死的真冤。”

    一打眼就认出此人是接引使的领头者,他押送完我便前去与棺材口的迎宾侍女小月回房嘿咻,对于纸醉金迷将要爆炸的消息一无所知。我对满头雾水的林慕夏和裴奚贞讲述完,二人了然的点头。

    江涛的夜班防暴守卫可算睡了个好觉,直到中午太阳晒屁股了才先后醒转,他们茫然的环顾着周围,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端起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D.I.E周围,四条警犬比人醒的晚了一个小时,走起路来还晕晕乎乎的。但雍大生和戚竹,受到了麻妃的特殊对待,量下的足了些,傍晚将至饿醒的。

    “小宇,你把戚竹押到审讯室,有必要进行重审。”裴奚贞吩咐道,他上楼洗了把脸。

    审讯室。

    林慕夏归来,我连坐的位置都挤没了,站在摄像设备旁,待裴奚贞进门,她冲我打了个手势,我开启了摄像。

    “那天我带麻西过来的时候,曾有过让你对认。”裴奚贞干脆利落的拔掉胡子摔向戚竹,他火气很大的道:“你矢口否认麻西是麻妃,现在我D.I.E档案悉数被毁,你难逃责任!”

    “对不起……”戚竹似乎被他的火爆脾气吓住,她犹如受惊的雏鸟,泣不成声道:“麻妃的眼神,太可怕了,我不敢说。”

    “有点我始终想不通,为何麻妃逃离D.I.E,却不带走你?”我狐疑的问道。

    “她知道纸醉金迷难以支撑过昨夜,何况黑皇运送的毒品,尽皆是她经营。”戚竹止住了眼泪,脸上挂着悲哀之色,她反问道:“我不过一个角色而已,虽然归于麻妃掌管,但内心更倾向Queen姐姐,这就是红后的人格魅力。麻妃现在自身难保了,带上我拖后腿吗?”

    林慕夏一边记着笔录,道:“纸醉金迷二楼是瑶池,三楼是仙境,四楼神隐居。希望你如实交代,会最大化减刑的哦,第五层楼,究竟是啥?”执行三八计划时,裴奚贞与打黑组、缉毒组的几人深入迷离般若,在五楼张羽冒死搜集了一包新型毒品,还没来得及探查,八人就已经跑路。

    “制毒工厂。”戚竹神色恐惧,她低声道:“算了,既然纸醉金迷没了,我也没必要怕报复而隐瞒。黑皇跨境运毒,少部分对外销售,大半都送往迷离般若,麻妃与众多药师进行比例调配。其实还有个秘密,迷离般若实际有六层,血池。”

    “六层?血池?”我诧异的道。

    戚竹点点头,“地下负一层,四处弥漫着血腥味,池中都是人血,浸泡一次一亿,限时六十分钟。”

    结束了审讯,林慕夏负责把刘昕之死的案子了结,通知了死者的大姨妈和前夫段祺均,这个男人挺悲催的,哭的死去活来,他深爱着刘昕,但短短一个月,已是天人之隔,我叹了口气,浪子回头金不换,奈何佳人已归西。

    送走了死者家属,我们仨与雍大生吃过晚饭,缓过劲儿来的江涛等人接了武云峰的班,周队长的人还在灵山搬山卸岭,得迟些日子过来增防。酒足饭饱之后,我把老狐狸拉到门外,“头儿,抓住了闲哥能不能争取个缓刑?”

    “怎么?”

    “你还记得我的线人苟意不?”

    “嗯……”裴奚贞沉吟了一下,道:“就是因为零院,弄得血液感染,但由于是稀有血型,只能眼巴巴等死那位?”

    “对!”

    我情绪有点小激动,抓紧他的胳膊,“这种血型万中无一,巧合的是,闲哥和他的血型相同,想慢慢抽他的血,存够了时,换给苟意。”

    “唉。”裴奚贞低着头想了想,叹道:“等到时候再说。”

    目前为止,纸醉金迷消遣的富豪与警方签署好保密协议,各自扫兴的回家。但工作人员均已扣押待协助调查,约有五十名引渡侍女,十名女荷官,服务人员若干,缴获古物文玩四百八十六件,包含不少古今中外知名画作与时代久远的器械,价值不可估量,D.I.E战绩史增添了任何部门都无法取代的一笔。

    此外,还有一团二十人编制的雇佣兵,年龄偏大,早年活跃于南非战场,现已被红后邀请来纸醉金迷当了看门狗。裴奚贞忙活了一下午,将这些雇佣兵移交法办。

    徐清哲与洛宁远那边,缉毒组和打黑组联手,一举端掉了黑皇明面洗白的黑势力,扣押涉嫌贩毒、运毒人员八十六人,查抄现金三十亿美元,七八箱入境的新型毒品,以及手枪、冲锋枪、手雷共计二千余件。闲哥御用的金质沙漠之鹰被徐清哲送来D.I.E,他说给我们留个收藏,盛情难却之下,裴奚贞收下了这个礼物,将之悬挂在办公室的钟表旁。

    抄黑皇老窝的结果令人咂舌,堪比国外大毒枭的家当。

    裴奚贞却不贪功,待徐清哲离去时,他笑着对我和林慕夏道:“过失造成的梁志刚之死,算是补偿老徐的,恐怕小洛和老徐得升两级,平步青云,皆大欢喜。”撂下句话,老狐狸拄着金属拐杖出去散散步。

    “知足常乐。”林慕夏苦涩的冲我笑道:“经此一事,你和宁二货的级别至少得超越我,唉,姐一不小心成了垫底。”

    “拜托,我应得的好不,这些天时刻游离在生死之间。”我翻了个白眼,掰着手指头掐算道:“宁公子单挑红后,令其负重伤,我才有机可乘,若真个算起来,他居为首功。”

    “忽然想起个事情。”林慕夏拢了把头发,一本正经的道:“你知道蒋男神家里出事了吗?”

    我愣愣的道:“怪不得没看见老蒋,到底咋了?”关于蒋天赐的私生活,他从未向我们透漏过,甚至裴奚贞都不了解。

    “不清楚,早晨我和裴sir回来时,他在车上提了句,有要紧事,连夜做火车回老家了。”林慕夏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图案,五个圈环环相扣,但在不同的方位都有缺口,她把纸推给我,“能看懂不?这是蒋男神临走时,发给我的彩信,现在手机打不通了,总觉得事情。”

    这个时候,裴奚贞忽然冲进办公室,他急道:“走,周队刚刚汇报,发现了闲哥的踪迹,唯一能确认的便是对方还没逃离灵山。”

第一百七十章:葬,紫汐…

    林慕夏留在D.I.E整理近来积压的文件,我们赶往灵山的途中,裴奚贞每隔五分钟便与周队长通一次话,以便于掌握那边的实时动态。刘昕之死所牵出的纸醉金迷一案,四大掌权者红后、坑皇已死,眼下涉案的主要成员,仅剩下黑皇、麻妃,但这俩人仍在潜逃,麻西因为已方的疏忽,去向不知暂且不理,老狐狸的态度很坚决,务必逮捕张旭。

    透过挡风玻璃,我隐约能够望见月色下的灵山废墟,以及里三层外三层布防的武警势力,“头儿,我中午和你商量的事,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忐忑的道,生怕张旭被逼到走投无路自尽而亡,他,是瘦猴摊主活下去的希望。

    裴奚贞凝神开车,到了地方刹住车,叹了口气,似乎在我话落时就犹豫不决,此时他侧头道,“成,不过首要任务,活捉;其次,审讯!届时我会安排为期三个月的延缓判决。”没急着下车,他掏出根两根烟点燃分给我,车内陷入了沉默,待呛鼻的烟雾令人作呕时,他揉着太阳穴道:“小宇,有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线人,是咱做警察的荣幸,这些人并非呼来唤去的狗,往往付出都是不求回报的。老实说,你能重视那老苟,我挺欣慰。阿猫无法再复活,但愿你线人安好。”

    “谢谢头儿!”我替瘦猴摊主感激道。

    他攥紧拳头锤了我胸口一下,“用不了几年,我的位置,非你做不可。行了,废话不多说,趁夜逮黑皇,我就不信他能黑到在夜间隐形的地步。”

    这个前身为墓园的地方,没有昔日的森林与神秘,破败不堪,甚至一些埋藏的墓碑都挤出了地平线,处处都是灰尘土屑。灵山俨然成了挖掘机的聚会,“叮咣”的铁爪与巨石碰撞的声音扰的人耳鸣,我们往前走了几步,见周队长坐在断木,来到近前一瞧,他双眼布满疲劳过度的血丝,直勾勾的盯着摆在面前的许多动物的尸体,其中包括黑狼与华南虎,尸体变形被砸烂的不成样子,倒是虎皮完整度还不错。我心想这清理的速度可真快,才一天多点的功夫,都挖到了金色国度。

    “周队,关于黑皇的情况状况了?”裴奚贞蹲在他身边,递了根烟,“五分钟之前你讲黑皇的味道在某处出现。”

    “喏,在那里边。”周队长冲虎尸和狼尸努了努嘴,“猛兽的肚子里,发现支离破碎的人肉,以及未消化的断手、断脚,味道和你所描述的相同,此外,还有被撕碎的衣服、头皮,在这边。”他狠狠吸了口烟,指着不远处的一堆杂物,我大脑瞬间短路了,不情愿的迈动脚步过去,拿起手电筒一照,这……真的是闲哥的衣服,和残余的女士内衣。

    “唉!”

    裴奚贞重重的叹了口气,“尽人事,知天命。”他在虎尸旁伫立,拿金属拐杖挑翻华南虎被剖开的腹部,皱眉看了会,紧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查探狼尸,唏嘘道:“小宇,别遗憾了,恐怕即使黑皇活着,老苟也无法得救。”

    我敷衍道,“怎讲?”心情实在提不起来。

    “这些猛兽,并非落下的石头砸死的。”裴奚贞摇了摇头,他指着虎尸的腹部,“全是先吃了黑皇的肉而毒死的,体内的器官都黑的发紫。黑皇的腥臭体味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有蹊跷,此时想想,便解释的通了,这厮压根就是个毒人。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是零院的手笔。”

    “头儿,你判断的可准?”我跑到猛兽尸体旁瞅了瞅,还真是如他所说,胃部黑的发紫,明显的中毒症状。张旭与小小星逃入纸醉金迷误打误撞遭遇因爆炸而脱困的群兽,结果可想而知,华南虎与黑狼分而食之,但得到了贪嘴的代价,尽皆中毒而亡!

    捡来一根断掉的树枝,我在张旭与小小星的衣物中仔细翻找,挑出一个男式的钱夹,戴好手套忍着奇臭无比的味道,我竟然在夹层中翻出一张极为眼熟的纸,来自零院的病危通知书。

    姓名:张旭

    病号:00187

    病症:太爱干净,洁癖

    1992年7月6日

    愣愣的将病危通知书递给裴奚贞,我无比纠结的道:“黑皇竟然是非人,忽然想起来了,在通往零院手术室的展柜,好像有张照片挺像他。”上边的日期是十七年前,张旭顶多是小学生,遭到了零院的非人手术,还奇迹般坚挺的活到现在……

    “他娘的,哈哈,他娘的!”裴奚贞瞧清楚病危通知书,亢奋的拔了两根胡子,他朗声笑道:“这年头,连爱干净都中枪,多亏了老子邋遢,以后谁劝我就跟谁急!”

    得,这逼事整的……意外发现张旭是非人,唯一的好处便是老狐狸多了条理由不洗澡。

    “报告。”周队长麾下一名小队长小跑来到这边,铿锵有力的道:“在某处坚固的房间,发现一对拥抱的女尸,未遭受破坏,疑似服毒而死。其中一女上身**,右手指骨受伤貌似为利器所伤,另外一女身穿紫色汉服。”

    这小队长形容的种种特征,莫非是红后和紫汐?

    “紫衣女子相貌如何?”我急于求证的道,因为见紫汐进入红后房间时,穿的并非紫色汉服。

    “呃……绝色容颜!”小队长脸色一红,迟疑了片刻,他想入非非的道:“仿佛跟仙女下凡般,几个毛头小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暗叹可惜。”

    越听,我的心越凉,能惊艳到训练有素的武警的女子,恐怕除了紫汐,普天之下我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凡是见过紫汐的人,清一色的敬掰之心,这种纯粹的欣赏,没有丝毫的亵渎因素。也许,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去无私的保护。

    裴奚贞歪头看着我,“紫汐长得真有传说中那么邪乎?瞧你,伤感入了骨髓般。”

    “唉,那是你没见过。”擦干手心的汗,我心颤抖着道:“头儿,领你去见识见识,这是目睹仙颜存在于世的最后机会。要不了多久,上天便要收回这对人间的垂青。”嘴上虽然硬着没提,我心里想在紫汐临走前,去送送她。

    “喜闻乐见。”

    裴奚贞不以为意,以为顶多模样漂亮点而已,我俩跟随小队长走到发现女尸的地方,他不经意的瞥了眼紫汐的尸体,瞬间如遭雷击,呆住了……久久不能自拔。我却没先看地上拥抱的那对女尸,因为不敢看,怕心里难受。个性鲜明的两名女子,不久之前还与我说过话,此刻,一时难以接受的我,妄想这对女人不是她俩,直到目光瞥见,扶手安装红色按钮的椅子和笔记本。幻想被击碎,我这才决定看向女尸,甜心般面孔的红后,笑对着紫汐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颜。

    她们手拉住手,二女的掌合之处,有一对黑色的圆球,此时称之为姐妹雷更为应景,红后轻启的唇仿佛在说,“紫汐,这一世的恩怨,下辈子还做姐妹。”

    泪水悄然滑落,这是我从警以来,绝无仅有的一次看尸体时会哭。

    裴奚贞并未接触过二女,仅在独自潜入金色国度时见过以黑纱遮面的紫汐,故而没有我对她们生死情谊的代入感。凝视良久,他逐渐缓过神,暗暗咂舌道:“老裴我不信她们死了,不信。真后悔过来看,留下满满的遗憾。”

    “裴部长,尸体该如何处理?”小队长眼怀希冀的道。

    我面色为难的道:“头儿,我不建议拉回去火化。”话落后,在场众武警纷纷点头,心底均不愿熊熊烈火吞噬紫汐的容颜。裴奚贞蹲在地上,烦躁的拔了五根胡子,他取出她们掌心贴住的情侣雷,道:“灵山面目全非,显然不适于安葬,由我和凌宇拉着女尸去火葬场火化!”

    紫汐,遮起黑纱,透着令人心驰的神秘感,忍不住想去接近。她摘掉黑纱,给人犹如隔岸观花的感动,修了几世的福分方能观一眼。

    军令如山倒,不可违背。

    四名武警将红后与紫汐的尸体抬入一辆搭棚军车,我跟在后边停的很清楚,有的哥们窃窃私语道,“决不放过这瘸子(指裴奚贞)”,裴奚贞拉的仇恨不低,我都想冲他那颠簸的背影踹上一脚解气。在我们开着拉尸的军车准备离去时,老狐狸临走前吩咐着周队长道:“先走一步,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及时汇报给我。”

    “凌宇,你指路。”

    待军车驶出灵山范围,裴奚贞透过玻璃望了眼后边的紫汐与红后,他叹道:“终究舍不得。”

    “不是去城北殡葬中心吗?指啥路?”我有点莫名其妙,疑惑道:“啥意思啊头儿?”

    “先前在灵山,我之所以那么说,是人多眼杂,这叫缓兵之计,如若当场表态,难免以后哪个武警多嘴会风大闪着舌头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咱都得被罚的很惨。”裴奚贞诡计得逞的拔了根胡子,“去凤港村,那里算得上是一片净土,安葬紫汐最为适合不过。红后真幸运,本该千刀万剐的她都沾了紫汐的光,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能和紫汐死在一起……”

    “多谢头儿。”我激动极了,情绪高涨的为其指着通往凤港村的路。

第一百七十一章:青石搭棺

    花了三个小时,抵达凤港村。这里的夜晚清幽寂静,村头的人放个屁,村尾都能听的清楚。何况是扣棚的军车,嗡鸣的发动机离老远便让众多村民们寝食难安,裴奚贞在山顶刹住好了车,我跳下来向遥望着被山环绕的村落,灯火一家接一家的亮起,已有不少男人组织起队伍,纷纷举着火把排成一条长龙向我们这处山头接近。

    “小宇,这就是竹叶红的生养之地?”裴奚贞的眼中闪过赞叹之色,旋即他伤感的道:“以前我很向往这种生活,想等到老了、退休了,携妻女田野之间隐居,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无忧无虑。”他遥遥看着残缺的金色明月,“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吟道,手按他的肩膀,知道这个情景让老狐狸勾起过往的伤,他在想于小愿与心晴,我意有所指道:“不想失去的东西,就勇敢的追求回来,网上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嘛,蝴蝶飞不过沧海,只因海的那边没有了等待。头儿,我想说,如果有人在等待,蝴蝶再飞不过去,铁定是制成标本的命,下场无非是被人拿个钉子‘咔嚓’一下,穿透腹部按在木板。”

    “翻滚吧,牛宝宝。”别看裴奚贞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说话还挺赶时髦的,在听完我的话时,我注意到他明显神色意动,但他咳了声以此掩饰,道:“老子心里有数。”

    “且拖且得瑟。”我笑道,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煮熟的鸭子,嘴真硬。”于小愿给我的感觉,她与现任老公仅是形式的婚姻,为了不让心晴感到家庭残缺,所以重组充个数,之所以这么想,因为我去过“真心晴愿”好几趟,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瞧到,倒是无意在台灯底下发现了她与裴奚贞抱着年幼的心晴合影。

    不多时,凤港村的三十个满洲勇士举起火把行至近前,为首一人便是守村头的黝黑脸老汉,我打着招呼道:“黑大爷,是我。”这老伙计貌似有夜盲症,两只枯手如鹰爪般扒在我肩膀,凑近我的脸保持一公分左右的间距,瞪大眼睛瞧了半天,“我当是谁,怪不得声音如此耳熟。凌宇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唯恐他们不同意我将紫汐与红后的尸体掩埋于此,我低头想了想,便找了个理由撒谎道:“你们大人的两位朋友逝世,她让我在这建座坟。”

    “少在那胡说八道。”黑脸老汉扶正挂在腰间的两杆烟枪,他吸了口烟嘴,冲我脸上吐出一股浓烟:“俺家大人抛弃了俺们多少天,怕是被你们这群公差给害了,不然她决不会狠下心这么久不回村子。”

    “你就诅咒竹叶红吧!”我作势扇了他一巴掌,“她在外边为你们全村的幸福拼死拼活,暂时无法归来,你给我好好反思去。”

    黑脸老汉愣道:“此话当真?”

    “有凤钗信物为证,不信的话,我这就回家取。”我眯起眼,威胁的说:“真个拿过来,你说你咋办?”

    “俺的错。”黑脸老汉登时软了,他猛抽了自己两巴掌,这脸黑的……打上百次都不带红的,老汉吸了口烟,对着周围的汉子道:“凌宇和大人关系好,全村人皆知,大人如今不在家,他又有象征大人亲临的凤钗,咱就把图腾陨落的棱子揭过,请凌宇来当村长,诸位,觉得我的提议可好?”

    “甚好!”

    “中!”

    群男附和道,看来黑脸老汉在凤港村很有威信,我欲哭无泪,是来埋人的,不是来当村长替竹叶红收拾烂摊子的……我正准备开口拒绝时,裴奚贞诡笑着抢先道:“好!这事,我就替他应下咯,放心,他绝对听我话。”

    “头儿,你咋随便就把我卖了?”我将老狐狸拖到旁边一棵树旁,低声撒娇道:“我要当警察,不当村长,呜呜。”

    “想的倒挺美,觉得我会便宜你在凤港村当逍以在的村长?”裴奚贞像是初见般上下打量着我,他抬起两指在下巴甄选了数十秒,选好一根胡子并拔下,“你挂个名而已,平时还在D.I.E上班。跟村民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瞅瞅这村子,滴点没受外界同化,农作物、水、家禽啊,吃了净化身体。况且这么偏僻的地带,哪会发生啥大事?我私人交给你个任务,平均个把星期来溜达一圈,处理下民生问题,然后卷满后备箱的瓜果蔬菜回去。”

    “典型的搜刮民脂民膏。”

    我撇了撇嘴,老狐狸的如意算盘竟在这呢,我坚决反对道:“想当你去当,我心累。”

    “你个笨蛋,咱又不是光拿好处不干事。”裴奚贞望向山脚下的土胚房,夜空很晴,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里的民居建筑年久失修,恐怕一场暴雨,举家迁走,雨停在返回潮湿的屋子居住,多冲个几回,难免会塌。此次纸醉金迷立的大功,我打算向上级申请扶困基金,为凤港村修缮一番,让建筑更加稳固,土胚的通通换成石彻,再挖上几条排水渠,怎样?”

    “……”

    经过短暂的商议,我光荣的从凌舞赌神变成了凌宇村长,不爱干净的裴奚贞竟然玩起了养生之道,这个世界崩坏了吗?凤港村的村民高兴得跟过年似得,我和裴奚贞没忘了此行目的,黑脸老汉亲自在东边山腰选了处风水宝地,能安葬在这里,那是历代大人才会有的待遇,在他们眼中的意义,不亚于帝王的皇陵。

    “这两位女子,配得上葬在此地,她们合葬吗?”黑脸老汉对二女惊为天人,确切的说是紫汐。

    “合葬。”我内心沉甸甸的道,老汉选得墓址稍微靠后了点,我背起紫汐,裴奚贞扛着红后,在众人的拥簇中来到墓地,旁边有一座修好的空坟,我纳闷的道:“那是……”

    “哦,这是为大人预留的墓。”黑脸老汉解释道。这习俗,在一般人眼里就是盼着活人死,悲催的竹叶红,大好年华连墓都整好了。

    军车我驾驭不了,裴奚贞归途得开车,所以他在旁边歇息。二十多个人回村去背青石板,留下我和几个壮汉为二女在挖好的坑压土,待青石板背来,我们将其在底端和四周铺好,万般不舍的将紫汐与红后放入墓中,留恋般的端详了二女一眼。盖棺的过程,我没让别人参与,手抬起三块较大的青石板,铺盖在墓顶,拼接成了石棺的棺盖,接下来是掩土,我每铲上一铁锹土,心里便添增一份难受。

    黑脸老汉询问道:“村长大人,敢问她们如何称呼?好派人凿刻墓碑。”

    “紫色汉服的名为赵紫汐,衣不蔽体的名为程丹。”我把手上沾的泥土在树干抹干净,惋惜的道:“对了,再给程丹加五个字母。”他们不懂英文,我便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刻画了五个字符:Q、u、e、e、n。

    “好!”黑脸老汉的右手在左手掌心凭空划一遍Queen,他笑道:“俺记下咯。”

    给紫汐、红后烧好了纸钱,我告辞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城里了,过些天再来探望你们。”

    村民们纷纷礼貌的道:“恭送村长。”他们狂刷存在感的行为,实在惊了我一身冷汗,挨个上前向我做自我介绍,有的人一句话有三分之二用满语说,整得我像个傻鸟般频频微笑点头,直到最后的人介绍完,我一个人名都没记住,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现在还嗡嗡直响。

    裴奚贞将我拽到了身后,他摆了摆手道:“洗拉麽、阿查克。”说的好像是满语,老狐狸懂的语言还挺多,紧接着其它村民说着与之相同的话,但很顺溜,没他那般生硬拗口。满头雾水的在其身侧,我们往停车的山头边走边道:“头儿,你说的啥意思?”

    “满语中再见的意思。”裴奚贞无可救药的瞅着我,“没事多读点书,少泡点妞。”

    我决定回去以后,好好攻读满语,不说多精通,起码日常的用语得略懂。葬紫汐的一途,白捡了个便宜村长当,倘若跟二缺似得听不懂村民在交流啥,还不如在路边随便挖个坑自埋算了。

    D.I.E的灯火通明,若水坐在院子门口,她可怜兮兮的被夜风吹着,见我乘坐的军车靠近,她猛地站起身使劲摇手。裴奚贞摇头叹气道:“又一个,这次是辣妹。”

    纸醉金迷还在清理之中,距离结案还为时尚早,四大反派逃的逃、死的死,所有的证供只能从二皇一后一妃的手下入手。经过多方了解,若水之于红后,就是属于负责传令或者安排好红后的交待,她在纸醉金迷无人敢惹,但没有实权,她的干系并不大,裴奚贞便任其自由活动,只有一个要求,在结案之前不擅自离开就成。

    “若水,告诉你个好消息,想不想听?”我神秘兮兮的道,她撅起嘴嘟囔着“啥好消息?讲嘛。”接着把耳朵凑向我唇边,我压低了声音道:“你主子与紫汐的尸体没被爆炸波及,她们好像是服毒而死。没拉去火葬,我秘密的将其葬在了一处幽静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想去吗?如果想去的话,下次我可以带你。”

    “现在就想!”若水眸子绽放出异彩。

第一百七十二章:老蒋遇难(本卷终)

    “小宇,反正近来也没啥事情。”裴奚贞边往大门走,边通情达理的道:“明天带若水去拜祭一下,毕竟那是她侍奉的老大,顺便带点蔬菜,今夜刚建立关系不好开口。”

    “多谢裴警官。”若水微微欠了下身子。

    徐清哲打过来电话,据黑皇麾下的得力内助沈佳坦白交待,阿猫之死水落石出。阿猫的身份还不低,有五名手下,组成小队在携带一批重要的毒品从缅甸归国的途中,受到了旅店老板的礼遇。阿猫由于酒后多言,将此行目的一股脑吐出,旅店老板得知众人携带的是白黄金,便起了歪心,封了店门,揽着毒品远走高飞,并低价抛售给了黑皇的死对头。阿猫与手下清醒之后,发现失职,怕遭到黑皇的惩罚,企图逃亡。张旭发布了悬赏,没几天就在边境一个小村落堵到阿猫几人。

    盛怒之下,张旭残忍的杀鸡儆猴,将阿猫斩首,躯体抛入盐缸,一夜之间形如干尸。张旭为了掩人耳目,他领着小小星,亲自与沈佳三人把阿猫尸体运到红旗大街,小小星通知阿虎前来领尸。还是那句老话,不做死就不会死,张旭和小小星告知完阿虎,这对情侣在TN4-86电话亭打了野战,夜色正浓,小小星发饰掉了也没发觉,留下了证据。

    线人犯法,让老狐狸心底郁闷,他通过电话把案情转告给阿虎,然后买了瓶二锅头寻醉。

    纸醉金迷涉案的人挺多,D.I.E成员不够,将审讯的责任分配给城北分局,王远河他们熬了一天一夜审讯完毕,没啥有太大价值的线索,获刑的大部分为麻妃所统领的迷离般若的人手,林慕夏花了近十个小时,这才将城北分局代审的资料整理成一系列的文件,包括缴获的文物、酒酿详细清单。

    清晨悠悠醒转的裴奚贞恢复了状态,他过目了一遍林慕夏整理好的档案,将其装入档案袋配送总局。与此同时,我载着若水前往凤港村,拜祭完之后,她死缠烂打的不肯走,我向老狐狸请示,他在电话想了想,便答应了若水的请求,但一旦警方有关此案的需要,若水必须返回D.I.E。

    临走时,黑脸老汉领着村民往后备箱里装满了新鲜的蔬菜,我红着脸谢过对方,折返回天南市。宁疏影的伤势已稳定,比较重的地方就是被红心Q豁开的屁股和左肩的枪伤,林慕夏勒令让他在医院静养。

    纸醉金迷这桩大案,法院将于一个月后开庭。戚竹移交拘留所,而雍大生这位老富豪订了后天飞往美国的机票,去找小儿子。

    我坐在办公室,一遍遍拨打老蒋的手机,始终提示关机,无奈的放下电话,我在翻出昨夜林慕夏画的那张图,怎么瞅怎么像蚊香。这时,林慕夏拿着一张化验单走入办公室,她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拍,“醉生梦死明码标价出售的那些所谓仙酿,分明就是掺入了迷幻药品的普通酒,还好含量适中,恰好是人体承受的临界点,达到刺激精神的效果。”

    “恐怕是麻妃的手笔。”我猜测的道,这外国妞的能耐真不简单,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从D.I.E老窝逃掉的犯罪分子。

    “麻妃溜了就溜,估计隐藏的很隐蔽,她这种人不主动跳出来,几乎没谁能找出,咱没必要再刻意去寻找。”林慕夏摘下手腕挂的发带,她拢起两侧头发扎在后边,“凌宇,我比较在意的是,几天了,依然联系不到蒋男神……”

    “一口一个男神,移情别…”恋字还没说出口,我便赶快闭紧嘴。

    “移情别恋?”林慕夏甩了甩辫子,她好笑的凝视着我,“姐有恋过你吗?好好对婉婉,那次是意外而已,过去的恩怨,就让它随风而逝。”

    “那……你有没有怀孕?”我道出了最担心的疑虑。

    林慕夏喝入口中的水扑哧的呛出,喷了我满脸,“sorry,不小心的。”她在抽屉里找出一卷纸巾递了过来,“怀你个大头鬼,以为是言情电视剧?”

    “你有两次或更多,撬开我家的门锁,收拾家务就算了,干嘛还看少儿频道?吓死人……”我听到了她的否定,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尴尬的笑道:“多大个人了,还看动画片。”

    “噢,原来你说这个。”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随便瞅瞅啦,现在哪有值得我追的剧。”

    有的事情发生了,很难忘记,我们嘴上不提,但心知肚明,独处一室的时间久了,公事谈完难免尴尬,她便找了个理由,去二楼拜祭下D.I.E过去殉职的前辈。我深知无法再回到过去那样自然的相处,关系可以慢慢重建,不过林慕夏的复职,已然是现阶段最好的结果,我不敢奢望过多。

    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冷清的环境使我昏昏欲睡,“砰——!”门被踢开,我瞬间睡意全无,望向门口,林慕夏一副风急火燎的模样,她道:“新的电脑得过几天才送来,裴sir刚打电话告诉我,让你现在立即去趟几场,订三张今晚飞往延吉的机票。特意叮嘱你,装备该带的带上,尤其是持枪证,过安检得用。”

    “延吉?”我疑惑的道,这个城市位于东北三省的吉林,长白山脚下,延吉是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首府,难道说结案在即,在开庭审判之前,老狐狸心血来潮,打算安排场集体的度假?

    “想啥呢你。”林慕夏催促道:“蒋男神的老家在延边,不久之前,裴sir收到那边警方的消息,有个村民在田间发现一具身份不明的无头男尸,尸体所背的包裹里,有警员证和二个弹夹,而警员证的名字便是蒋天赐。根据描述,男尸身材魁梧,延边警方要我们过去认尸。我看了传回的男尸照片,不排除死者是蒋男神的可能。”

    “老蒋出事了?”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道,凭借大块头的本事,恐怕没谁能搞他吧?事不迟宜,我们立即收拾好东西,电击剑、配枪、子弹以及持枪证,动身驾车和林慕夏奔赴机场,买好了三张机票便在外边广场等待。

    约过了四个小时,裴奚贞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们眼前,他径直找到机场安检人员,进行短暂的沟通,无非是说有紧急任务在身,我仨分别出示警员证、持枪证,这才允许将枪支弹药、电击剑以托运的方式带上飞机。

    夜晚10.30的飞机,此时离起飞还有四个小时。

    林慕夏问道:“裴sir,现在时间还早,咱干嘛去?”

    “唉……”裴奚贞满眼的担忧之色,他想了想,定下心神道,“先开个房间,休息,并和你俩说些事情。”

    我仨来到附近的一家宾馆,林慕夏走近吧台,她开口询问道:“老板,找个隔音效果比较好的房间。”这宾馆老板挺猥琐的,他瞧了眼林慕夏身后的我和裴奚贞,眼神异样的道:“了解,了解,309号房隔音最好,客观如有需要的话,我这儿还出售情趣道具。”

    情趣道具?

    敢情老板把我们误会成了一龙二凤的3P大战!

    林慕夏猛地向吧台探出前身,她手用力抓住老板的脖颈,“道具?我看你像道具!”

    “嗷……你嫌两个人不给力,我可以充当道具加入的。”老板凝视着她这个警花的俏脸,他流着口水道:“身体健康,能力持久,包您满意。”

    林慕夏真的怒了,似乎卧龙所造成的影响还未消除,所以宾馆老板的言行挑动了她的火气,给宾馆老板拖到吧台,对方的眼神从暧昧变成惊恐。林慕夏拧住宾馆老板的胳膊,旋即背过身,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活该。”裴奚贞嘀咕了句,他走向林慕夏在她肩膀拍了拍,“小林,消消气,咱去别家。”

    “不许走,我要报警!”

    宾馆老板在地上呻吟道,他就近死死抓住我的裤腿。

    “报你妹啊,我们是警察。”我装作没站稳,“一不小心”踩住了他的手腕,“啊,真对不起。还想报警吗?刚刚你有污蔑过警务人员,需不需要深究?”

    “得!”

    宾馆老板爬起身,他用力的抖了抖极为疼痛的胳膊,“今儿个我瞎了眼,实在是对不住了三位警官。”

    “小林,你稍微回避下,接下来的话题女人不宜。”裴奚贞拔了根胡子吹飞,待林慕夏推开门时,他低声冲宾馆老板道:“怎么,这儿玩3P的人挺多?”

    一提这个,宾馆老板毛病又犯了,以为是遇到同道中人,他得意的道:“多的不得了!3P、4P、5P……10P的都有呢。远的不提,就说前几天来过有一个傻大个住夜,那体格猛的啊,一次性拜托我叫了九个小姐,口味还重,点名要来月经的,我几乎通过所有的路子,才勉强将他的要求凑齐,你说他生猛不生猛?”

第一百七十三章:鬼手

    “有这么变态?”林慕夏突然破门而入,她皱着眉头,“赶紧把那天的监控给我调出来。”我和裴奚贞相视一眼,读出了对方的无奈,一时忘了多功能警花的听力远非常人能比。本来裴奚贞只是好奇随口一问,出乎意料的是,宾馆老板说的时间竟然是老蒋请假离开的那天,又是大块头,我们都联想到了老蒋,此行飞往延吉的原因便是为了老蒋,但在这竟然有蛛丝马迹,万万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恐怕做不到,顶多能保存三天,自动清除。”宾馆老板面色犹豫,他的手扣住鼠标迟迟未动。

    “动作麻利点,当我傻啊,通常暂存时间是七天!耽误了时间你负责不起!”林慕夏强势的催道,对方手颤抖着点开了存储监控录像的文件夹,怪不得他有所顾虑呢,除了一、二、三层的通道监控,此外还有309的监控,受过视频之伤的林慕夏暴怒而起,她猛地抽了宾馆老板一嘴巴子,“偷拍!老实说,你有没有拿它们盈利?”

    “绝对没有,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在上,我大成纯属私人珍藏。”

    “删掉!若非现在时间措不开,亲手给你抓进去。”林慕夏抬头看了眼墙壁挂的营业执照,名字叫徐成。她按住徐成的脖子让其脑袋贴在吧台,冷哼道,“你先前给我们的房间就是309,居心不良!”她越说越气,犹如一触即爆的火药桶。

    “小的遵命。”徐成斜着眼睛望向屏幕,他连连点动鼠标,删除了10个G的309子文件夹,边哭边求饶道:“亲娘哎,松一点可好,脖子快断咯。”

    林慕夏的胸口起伏不定,静了五秒,她消了气道:“好了,说正事,把当时他在吧台前的监控视频打开。”

    瞧三位警察没空追究偷拍视频的事情,徐成没了后顾之忧,这回老实的配合,迅速翻出视频一并点开,大约在傍晚时分,一个体形魁梧身高过两米的壮汉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吧台。此时,林慕夏抢过鼠标按了暂停,视频中的男人很好辨认,蒋天赐无疑。裴奚贞面色凝重,他推算了一下时间,狐疑的道:“这是六点,他请假离开灵山时是五点,换句话说,老蒋没做别的,直接来到此地。”

    视频继续播放,然后蒋天赐拉过宾馆老板徐成,二人低声商议了些什么,紧接着老蒋掏出一沓红色钞票,目测数目有一万,塞入徐成怀里。徐成喜上眉梢,交给老蒋一张房卡,待其进入四楼的房间,徐成立即拨打了约有十几通电话。

    “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我看向徐成。

    “就是之前和你俩说的那事。”徐成怯弱的瞧着林慕夏逐渐变冷的脸色,他缩了缩脖子,“不敢重复,我怕挨揍。”他意指的是老蒋拜托他叫十个正值经期的小姐,我了然的点头,继续看着视频。

    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十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陆陆续续的走入宾馆,有脸红稚嫩貌似二十不到的,有过了三十散发成熟韵味的。这时,徐成插了句,“年龄均在十八到三十五之间,那位客观交代过,太老的不要。”这群女人唧唧喳喳的围堵在吧台,徐成给每个女人分发了五百元,剩下半沓钱给私昧了,接下来徐成领着众多小姐一路杀向四楼,就听见凌乱的“嘎哒、嘎哒”的高跟鞋踩地声,绝尘而去。

    将视频切换到四楼,众女果然进入老蒋开的房间,直到次日太阳高照,一个个神色满足的离开房间,那表情,跟吃了蜜糖似得。蒋天赐似乎折腾了一夜,整个人倍显疲惫,离开了这家宾馆。

    “徐成,我问你,这人离开之后,去做什么了?”裴奚贞脸色阴晴不定,老蒋竟然干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还玩起了消失。身为雇佣兵的蒋天赐,可是老狐狸倾其所力才入警的,眼下这情况,似乎有点……

    徐成想了想,道:“他去了机场,好像是上午十点航班。”

    “你个皮条客,别以为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就揭过去了,趁早关门,否则过几天姐回来,不把你抓进去不算完!”林慕夏一拳砸在键盘上,徐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不敢造次,她气呼呼的道:“裴sir,我不相信蒋男神能干得出此事,其中必然有隐情。”

    “哦……”

    裴奚贞沉吟不语,观其表情,心中多少有点失望,他拿过鼠标将监控视频重新播放,边拔着胡子边细细观看,想从中瞧出端倪。直到十个女人陆续出现时,裴奚贞按住暂停,“哐!”他猛拍桌子道:“小宇,慕夏,快来过看!”

    他犹如犯神经似得举动,吓了旁边发呆的我俩一哆嗦,林慕夏抢在我之前凑了过去,她惊呼道:“啊?怎么会这样!”

    心中更为好奇,我疑惑二人咋和嗑药似得一惊一乍,当我定睛在屏幕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瞪下来,此刻的视频是裴奚贞特意调成八倍慢放的,监控的边缘处,忽地探出一只持蝴蝶刀的手,但一闪而逝,再也没有出现过,在这个人的手背,有着我们仨极为眼熟的东西……将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隐约可以看见五个圆圈环环相扣,每个圈均有一个缺口,青褐色的纹身犹如图腾般,林慕夏赶紧掏出手机调开老蒋发给她的彩信,与之对比,竟然一模一样。

    “徐成,你也过来瞅瞅。”林慕夏再次将门口吸烟的宾馆老板仿佛抓小鸡似得拽到吧台里,“这天晚上,群妓来袭时,你有印象来过陌生的男人吗?”

    “我草,啊!!!”徐成犹如活见鬼般的惊声大叫,喊得缺氧了,他差点背过气去,不敢再看道:“灵异事件,这简直是撞鬼!”

    林慕夏攥紧拳头示威般在其眼前晃了晃,“究竟有、还是没有,说清楚。”

    “拿性命发誓,这个真没有。”徐成冷静之后,他若有所思的回忆道:“晚上忽如其来的下了场雨,然后,我记得很清楚啊,她们进来后,我特意让后边的带好门,除了女人,没有其它男人混入。”

    这位有着偷拍趣味的宾馆老板跑上楼,取来一枚道符和三支粗香,他将道符挂在门头,接着把香插在吧台旁边的关羽镀金铜像前的香炉,嘴里念叨着:“关二爷在上,保佑小人诸事平安,邪灵不侵……”祈祷完毕,徐成凝望着门口悬挂的道符,“得到关二爷和道祖的庇护,双保险。”

    “道符在哪里求的,灵不灵?”我好笑的问道。

    “咱这叫福源,还用求吗?”徐成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偶遇三仙道长,他见我是有缘人,故而馈赠的。”

    三仙道长……这不是小耳朵道士在江湖行骗时所自封的道号吗!林慕夏捂着嘴笑道:“狗屁三仙道长,我看就是一个三鲜陷的饺子,哈哈。”

    “不许你侮辱活神仙。”徐成来劲儿了,他趾高气扬的指着她道,“他特地来我家驱邪,可是治好了我多年的顽疾。”

    “啥顽疾?”我愣道,无法相信小耳朵有真本事,生怕认错了人,我确认的道:“那位三仙道长,是不是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

    “太阳很萎靡的毛病,天天只能看,不能做,浑身难受。”徐成面色一正,他为小耳朵维护道:“的确如你所言,三仙道长的耳朵一大一小,大耳招财,小耳免灾。”

    “怎么给你治疗的?”裴奚贞有点兴趣,这里边就属他对小耳朵最熟悉。

    林慕夏纠结的张眼睛道:“裴sir,你认为男神他发了跟这手背纹身图案相同的彩信给我,究竟啥意思?”

    “老蒋莫名其妙给慕夏发完那个彩信便始终保持关机状态。他的性格我了解,绝对不会故意耍人发个无厘头的玩意。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形势紧急来不及发短信或打电话,匆忙用快捷键发了张照片便传了出去。”裴奚贞一根接一根的拔着胡子,他思索的道:“二,是他不方便与外界联系,便发了这个,做为一种暗示,告诉咱们很重要的线索。”

    联系到老蒋的过去,我推理道:“头儿,老蒋之前是雇佣兵,他恐怕仇敌不少,一朝耍流氓,还十年挂南墙呢,他身退了,但抹不掉过去,会不会是对方前来报复。视频中之所以出现这只手,应该是凶手见情势不秒,不是最佳下手时机,便神秘的来,又神秘的离开。而后老蒋回了老家,复仇者趁其不备,在田野间做掉老蒋,割掉了头颅……说不定是死敌花重金雇的杀手,悬赏老蒋的人头。”

    “死凌宇,你说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谁能偷袭我家男神?”此时,林慕夏活脱脱一个脑残粉的架势,“正面对决,更不可能!”

    “老蒋……”

    裴奚贞把屏幕上手背的图案截了个图,发到他的邮箱里,老狐狸沉默良久,呢喃道:“我有种直觉,他还活着,但是……需要我们的帮助。”

请假一天,整理大纲 此章内容免费

    恐怕大家看到请假二字会不开心吧。

    坐在电脑旁,四个小时,写了删,删了改,改了写,最后感觉不如意全删掉,我不想为了凑字写出不好看的东西,味同爵蜡。

    其实请一天假,我冒着很大压力,一天就会损失190的全勤和一天的销售额,损失很多,等于三天白写了。没办法,为了质量,我依然选择了请假。

    开书一路,这是第四次请假。

    书写了一半了,为了让这卷的内容掀起**,恢复巅峰,我决定好好的准备下,这个月搬来搬去的折腾,加上一些人事的变故,很影响思绪和心情,精神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纸醉金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的,就是因为准备不充分,自我感觉不到位。现在到《夺命葵花》了,想缓一天,好好让大脑休息一下,然后进行细腻的构想,努力让《夺命葵花》这一卷精彩。

    废话不多讲了,明天见,小明会给大家献上好看的内容。

    2014、8、17.

第一百七十四章:蟒蛇入室

    徐成无偿提供了宽敞的三人间。一行人进了房间,林慕夏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监控设备,锁好门,我们便安下心躺在床上,她道:“裴sir,你之前有啥事情要说?”

    “老蒋这事,挺闹心。”裴奚贞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道:“这次去了之后,你俩记住,隐藏警察身份,千万别透漏给外人,秘密行动。”话音一落,他扭过头蒙起被子睡去,我瞧了眼林慕夏,她没理我,专注的摆弄手机。这两个半小时,我始终没睡,喊醒了睡梦中的二人,洗了把脸一道去机场候机。

    直到飞机上了天,我睡意上涌。迷离之中,感觉猛地身体向下沉,惊得我睁开眼以为出了事故,这时空姐通知,即将抵达延吉的朝阳川机场。没一会的功夫,飞机降落,在门开的时候,寒风卷入,吹得我瑟瑟发抖,放眼望去,天地银装素裹,鹅毛大雪在风中翩然起舞。

    “冻死了……”林慕夏口中冒出一团白气,冷得直哆嗦。

    裴奚贞紧了紧风衣,笑道:“北方的冬天来得早,何况此时是十月底。”老狐狸似乎早有准备,穿得挺多,我和林慕夏仅穿着秋天穿的薄外套。因此,来到这的第一件事并非联系警方辨认尸体,而是打个车来到市中心,随便找了家还在营业的百货店,添置了三套保暖内衣和两件羽绒服,以及手套、帽子围脖。全副武装之后,感觉暖和多了,此时已是深夜,我仨在繁华的街道逛了会,这座被银雪铺设的城市夜晚很美,别有一番情调。

    天南市的冬天即便下雪,也不会下几场,落地即化。这趟算瞧了个新鲜,为了找点暖意,我们边走边往手里哈气。雪下的并不深,勉强能没过脚踝,林慕夏心血来潮的捧起一团雪,捏硬成雪球,她趁我不注意跑到我身后,使坏地掀开领子把雪球灌入我背部。

    冰麻麻的滋味……爽翻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为报答她的好意,我豪无绅士风度的抓住她的肩膀,将之扑倒在地,往她的脸上洒了一层雪,林慕夏气得直骂我。雪接触到她那有温度的面庞,瞬间化成水滴,我忍不住瞅了眼,此刻,她的模样诱人极了,睫毛挂着晶莹的水珠,停止了挣扎,她睁大眼睛望向夜空,闪亮的眸子映着金色月牙。不知不觉间淡忘了一切,我眼中只剩下她,跟傻子般一时痴了……好美。

    “咳!”裴奚贞站在旁边,他拿金属拐杖敲了一下我脑袋,“闹归闹,注意影响。”

    移开压住林慕夏肩膀的胳膊,我扶她站起身,她没只言片语,这不符合她的性格,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她会怒跳而起报仇才对,我心虚的道:“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想起了初恋。”林慕夏脸色渐暖,她轻笑道:“六多年前的雪夜,他也和你这般,先前的一瞬间,错觉中我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少女时代……但他没有你残忍,怕我着凉,没几秒就扶我起身,不过倒霉的我仍然感冒了。”

    我摸了把冻得通红的鼻头,灰溜溜的道:“好吧,你厉害。”便闷不作声的走路,原来她给我当成了初恋的影子,不知道为啥,我心中徒然升起酸涩感,这种滋味犹如猫爪子挠心般难受,我以为正常,便没往深了想。

    “典型的吃醋。”裴奚贞笑呵呵的道,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近凌晨两点了,咱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去看尸体。”附近有家7天连锁,进去找前台开了俩房间,我和老狐狸挤一张床,林慕夏单独睡。

    静寂的夜晚很快过去,我醒得最早,浑身凉飕飕的,呼吸不顺畅。我摸了摸肚子,妈的!被子呢?侧头一看,全让裴奚贞抢了去,他舒坦极了,裹紧被子好像撑着腿睡得正香。特想启动电击剑对着他来几下,我硬生生按捺住这股冲动,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发现门没关严实,留有道缝隙,便将门关紧。我无聊的打开电视,屏幕亮起,当地的早间新闻,主持人叽里咕噜,说得都是朝鲜话,一点听不懂,我拿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坑爹的尽是一个频道,打开的方式不对?

    我正准备扯过被子补回笼觉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凌宇,裴sir,赶快醒醒!我有急事。”纳闷的打开门,林慕夏欲言又止,脸色娇红。我笑说:“大清早的,诈尸啊。”

    “你才诈尸……”她低下头,吱吱唔唔的道:“这个月……我‘那个’提前好几天来了,能帮我个小忙吗?帮我去买一包卫生巾。”

    “恭候大姨妈驾到?请稍等……”我扯过衣架挂的羽绒服,心中偷笑着跑到附近的便利店。货架旁,我想了想,日用、夜用得给她备齐全,不知她用啥牌子,随便拿了2包七度空间,我返回去敲响林慕夏的房门,她敞开一道门缝,伸出白皙的手道:“流了好多,递过来,不许偷看。”

    “花了我十八大洋呢。”我笑了笑,逗着她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慕夏的手迅速缩回,紧接着甩出红色的毛爷爷,晕——还当了真。她的手跟长了眼睛似得,精准的拽过手提袋,“剩下的当跑腿费,不用找零。”她这么拽?我故意哼起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在“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这句时,加重了语气,气得她猛地将门关死。

    回到房间时,我发现了不对劲,裴奚贞跟死了般沉睡,无论林慕夏使劲砸门,或是我打开电视,他丁点反应都没有,平时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惊醒,何时变得如此嗜睡。我走近床前,试着推了推对方,他竟然顺势僵硬的滚下了床。

    我定睛一瞧,这哪是满脸胡茬的裴奚贞?

    一条花斑大蟒蛇,它一波三折的蜷着肚子,粗略的估计长度约七八米,凉意直沁人心。我惊退几步靠在墙边,蟒蛇腹部圆滚滚的,微睁开眼睛,它的眼神透着慵懒与不满,没搭理我,自顾自的张开大嘴,含住被子边角拽过并遮盖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蛇身。

    “干!”

    我大吼了声,情形着实恐怖,背后冷汗直流,我…我和死人睡了一夜?裴奚贞去向不明,居然被吃撑的蟒蛇所取代,千万别告诉我……他是道行极深的蟒蛇精。恢复冷静时,我赶紧跑出房门,“砰、砰、砰!”狠砸林慕夏的房门,她敞开时脸色不悦的道:“大清早的,诈尸啊?”

    真是记仇,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奉还。

    “小林姐,真的诈尸了!”

    她说了句,“快别开玩笑,好不?”紧接着就要关门。

    “我没说笑。”形势所迫,我拉住疑惑的林慕夏,给她拖入我房间,指着地上的撑起的被子说:“你瞅瞅,裴头儿离奇失踪,这就算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条大蟒蛇钻入我的床,抢走被子跟我睡了一夜。”

    “好大的家伙!淡定淡定。”林慕夏轻轻掀开被角,看清楚里边的蟒蛇,她撂下被子道:“现在能联系到裴sir吗?”

    “试试。”我掏出手机,拨打了裴奚贞的号码,接下来悦耳的铃声自身旁响起,顺着声音望过去,一部手机落在台灯旁,嗡嗡的边振动边响。我挂掉电话,无奈的摊了摊手,“他或许突然发现啥紧急情况,匆忙追了出去……”

    林慕夏在裤兜里翻出手机,“一来就摊上怪事,此行不顺,鉴定完毕。”拎起话筒联系了酒店服务人员,她看向我道:“这条蟒蛇,肚子有三处鼓鼓的,好像吞入过量的食物,一时难以消化,无法灵活的活动。你挺幸运,不然早就在睡觉时成了它的腹中物。”

    “为何它要抢我被子?”我疑惑道。

    “房间有暖气,温度对于冷血动物的蟒蛇来说过高,它这才会蒙住被子。”林慕夏指了指墙边竖立的一个连着金属管道的暖气片,“北方与南方不同,冬天近乎酷寒的环境,暖气片和地暖是必备的。”

    “奇怪,蟒蛇从哪爬进来的。”我嘴里念叨着,在屁点大的房间中转来转去,窗户紧闭,没任何断裂的管道,卫生间连马桶盖也是闭合的呢,总不能凭空出现的吧?旋即,我想起醒来时,房门有道缝隙,没准是裴奚贞离开时忘记关门,导致我陪蟒蛇度过了在延吉的第一个夜晚。

    酒店的服务员敲门而入,待这位妹子瞧清楚被子下遮盖的蟒蛇,她吓得花容失色,慌张的退到门口,不停的道歉:“两位顾客,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报警。”

    “我们就是……”我差点习惯性的脱口道出身份,忽然想起临出发前,裴奚贞交待过不要透露警察身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改口道:“想把蛇弄走。”

    “好,稍等。”女服务员报完警,不知所措的站在门旁。

    “蟒蛇入室的事件,在这里经常发生吗?”林慕夏望向门口,她蹙起眉毛道:“周边有没有饲养蟒蛇的人?或者有过发现野生蟒蛇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五章:捕蛇者

    “我来到这工作不到一年,没发生过,请无须担心。”女服务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年纪不大,二十不到的模样,似乎很怕蛇类的动物,往后挪了一步都到了走廊,她想了想,道:“没听说附近有养这东西的,市里哪有野生的蟒蛇,对不?我待会请示老板,房费给你们全免。”

    “好吧。”林慕夏没在追问。

    住得地方离警局不远,出警速度挺快,不超过十五分钟,就有警察走上楼,女服务员急忙冲对方摆了摆手,“这边。”两名警察快步移到屋内,身后还跟了一位身穿练功服的中年人,他拿着大号捕蛇器,前段的金属夹扩开了直径约有30公分,这条花斑大蟒的脖子差不多有人脖子那么粗,制住它绰绰有余。

    这俩警察一起捏住被子的边角,猛地将之掀开,花斑大蟒蛇暴露在空气中,似有警觉,它在地板上缓慢的挪来挪去,蟒头对准了卫生间的门,想逃进去。奈何吃撑了,动作极慢,它不甘心的扭过头,望了我们一眼,我蟒蛇的眼神中读出了怨恨。还没等中年人将捕蛇器掐住蟒蛇脖子处,花斑大蟒的腹部剧烈的挪抖,蟒身的那三团凸起匀速向头部蠕动着,紧接着它的血盆大口猛地张大,露出一对小脚和腿。

    我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幕,花斑大蟒所吐出的,绝对是人腿!忽然中年人止住了动作,收回捕蛇器,退向我旁边,他拧紧眉心的冲警察道:“等这畜生吐完,不然很容易攻击人,必要的时候,需要开枪射杀。”

    观其腿脚的尺寸,它所吞食的**不离十是4岁到8岁的幼童。

    这时,门口的女服员懵了,惊慌失措的蹲在走廊,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她赶忙捂紧眼睛不敢再看。林慕夏的眉梢渗出一层汗,轻声道:“凌宇,你靠近我点,疼。”我小心翼翼的绕过花斑大蟒,坐在林慕夏身侧的床边。

    大概过了能有五秒钟,蟒腹中的第一团凸起,彻底在花斑大蟒的嘴中倾吐而出,这个所谓的食物,是一名死去多时的男孩滚落在地,皮肤发紫,脑袋都变了形状,浓浓的粘液包裹着这具小尸体,吐动的过程中,粘液淋啦的四处都是。林慕夏微微摇了摇头,“恐怕是先被蟒蛇勒死,而后吞食的。”

    “哦?这位女士对它有很深的研究?”

    警察狐疑的看向林慕夏,与门口的女服务员相比,她显得的太淡定了,不得不怀疑。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蟒蛇入室,谁会料到花斑大蟒丧心病狂的吐出一具孩童尸体,这便触及到了刑事的范畴……

    “愣什么愣,还不赶快叫支援!”林慕夏丢给警察个白眼,她趾高气扬的道:“就凭你们俩,够吗?待会大蟒发起飙,怎么护卫我们的安全。”然后她发完了火,冲我眨了眨眼睛,“演得像不?”

    “哪学来的啊?”我低声问道。

    “电视上学的。”

    “像。”我笑道:“像极了月经不调的受害者。”

    这名被她吼了的警察拿起手机,电话拨通后,他道:“金队,我是赵勇,参花街这边出事了,赶快过来吧。”他打电话的功夫,花斑大蟒又有了动静,腹中第二团凸起慢慢的被它吐出,这次吐的比较艰难,貌似坨有点大,最先露出口的是一个人头,年龄依然不大,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耗时三分钟,犹如临盆分娩时的艰难,竟然一个沾满粘液小女孩尸体,此时,腥味充满了房间,味道有些刺鼻。

    随之而来的第三团凸起移动至脖子,这个体形比前两位出场的要小得多,花斑大蟒稍微一用力的排挤,便将之吐掉。我心想如此轻易就吐掉难道是小动物?忍不住看了过去,脐带还没剪好的新生婴儿,就葬身蟒腹,腿间隐约还有烟头般大小的丁丁,是个男婴,他的小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众所周知,婴儿骨头脆,肉组织也软,经不起蟒蛇的绞动。

    心叹了句,我必须得承认花斑大蟒的实力太猛了,专门欺负小朋友。

    赵勇脸色不好,他捂住嘴跑出走廊,“哇-、哇!”大吐特吐的声音传了进来,另外一哥们本来挺淡定的,但同事吐了,他喉咙猛得鼓动,没来得及蹿出门外,他低下头,稀里哗啦吐在地上,一根根弯曲的泡面散了一大滩。

    这房间没法待了,又是腥味又是呕吐物味的,我提好包,拉着林慕夏来到门外。女服务员吓得哭成了泪人,林慕夏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示意她别怕。

    花斑大蟒将吞食的三个孩子尽数吐完,便极为虚弱,它瘫软的无力贴在地板,竖起的瞳孔望着天花板。身穿练功服的中年男人,见时机已到,猛地跃向花斑大蟒,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捕蛇器精准无误的将蟒头卡住,瞬间胳膊的虬筋暴起,他死死的按住花斑大蟒,任由对方胡乱挣扎,依然稳如泰山。

    二者对峙了约有两分钟,中年人的手开始颤抖,看这架势,他快要驾驭不住这条花斑大蟒了,急忙转过身冲门的方向吼道:“小赵、小陈,速度射杀。”然而这两名警察中,小陈并没配枪,他束手无策的看着赵勇,后者打开枪套子,慌慌张张的打开保险,冲花斑大蟒射击。

    “砰!”

    赵勇根本没瞄准,子弹急速飞出,竟然鬼使神差的射中了蛇头,虽然没有一击致命,但此处亦是花斑大蟒防御相对薄弱的地方,总比击中遍布鳞甲的蛇身强。花斑大蟒吃痛,挣扎的愈加剧烈,尾巴“嗖”地抬起,猛地向中年人抽打而去。

    “小心!”林慕夏惊道。

    中年人动作娴熟的抓住捕蛇器的柄,向前左方跳了一步并迅速蹲下,堪堪避开了花斑大蟒的攻击,我们都为他捏了把汗,所幸几经周折没有生命危险。一人一蛇的对抗太过于激烈,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跌倒在地,被花斑大蟒缠住身体……下场可想而知。

    赵勇镇定下来,他握住枪,“砰!”指尖勾动了扳机,这哥们射术不赖,子弹穿透花斑大蟒的眼睛,入脑三分。我敢笃定,赵勇不是懵的,这次凭的真实水平。酒店接连传来两声枪响,惊动了其它的住户,纷纷移步走廊,伸个脖子往我房间里瞅。

    林慕夏冰冷的道:“你们堵住路了,大蟒蛇即将冲出来,小心谁也逃不掉。”她挺讨厌这种围观气氛,在半吓唬半威胁之下,秒退了一半人,此外还有将近六七个大老爷们赖在这,品头论足的他们,朝房间与花斑大蟒对抗的中年人指点,“卡住脖子,对对,就那样。”

    人家在里边拼死拼活与花斑大蟒周旋,这伙人说得好像跟真事似得。

    “少在那叨逼叨,你行你上啊!没本事就闭嘴,静静的看,要么就滚蛋。”小陈急了,他挽起袖子,推了在前边的男人一下,对方的前脚已然迈入屋子,但他没有往里进,跟受惊的兔子般退了回来。男人转过身,望向小陈,瞧见对方警察打扮,便迅速移开目光,他面色不善的盯着旁边的林慕夏,“哟嗬,臭娘们,你敢推老子?”

    我心中笑道,“柿子竟挑软的捏。”替这男人默哀,他挑谁不好撒气,非选女的。选女的还不选地上哭的女服务员,偏偏挑中了看似最为柔弱的林慕夏,再不济也能挑翻两、三个大汉,我抱住胳膊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看场好戏。

    林慕夏一句废话没有,弯起嘴角笑了笑,她的右臂弯起,胳膊肘子猛地顶向男人的下巴壳子,这货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啊!“咯噔”、“咯噔”的连退数步,栽倒在地,扑哧吐出一口血水,貌似牙齿咯破了舌头。

    “臭娘们,爷今天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人吐了两口,他脖子晃了晃,准备站起身。

    这时,意外突然发生,花斑大蟒的力气过大,竟然一下子将捕蛇器震断,失去武器的中年人迅速退向洗手间并关紧了门。蛇瞳中的敌人消失,仇恨便转移到离它最近的单体,出言不逊的男人可就遭了殃。

    花斑大蟒歪着大脑袋,斜起一只眼睛,锁定好攻击目标,“啪——!”它的尾巴犹如一条粗鞭,呈秋风扫落叶之势,生猛的劈抽在男人腰际。我从侧边看,他在蟒尾击中他时,整个人成了“C”的形状,抛飞出两米开外。男人努力的挣扎试图站起身,但摔得太狠了,爬起、落下,反复的循环。

    此时成为独眼龙的花斑大蟒并没有消气,反而脾气更爆,速度很快的以S形接近男人。

    门外,林慕夏冲赵勇摊了摊手,“喏,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赵勇撇撇嘴,唯恐造成伤亡,他攥住枪,连连扣动扳机,子弹无一落空,有的击中花斑大蟒的头部,有的击中腹部让它速度一缓。这条花斑大蟒的防御力和生命力异常顽强,赵勇的举动非但没有成功毙敌,却拉来了花斑大蟒仇恨,这条大长虫搁下男人不管,斜着眼往门这边冲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大雪天

    赵勇急道:“大家快躲开。”无需他多说,围观的几个男人比猴子蹿得还快,逃到走廊另一端,我护住林慕夏向后退的时候,一道身影自我们身边划过,颠簸的背影,手持金属拐杖……夜半消失的裴奚贞,这时现身!他站在门旁,右手抓住拐杖,浑然无惧的应对奔而袭来的花斑大蟒,对方貌似被老狐狸的气势震慑住,停在他身前一米处撑起蟒头静立而望,幽绿的蛇瞳颇具敌意的扫视裴奚贞,似在酝酿着攻势。

    忽然,花斑大蟒动了,蟒尾迂回着摆了半个弧线,狠狠抽向裴奚贞,企图将之缠卷住。但见惯了危急情势的裴奚贞,并非吃素的,他弓起身子,以金属拐杖支地,灵活的弹起身子跃过花斑大蟒的必杀一击。他没退反进,借势蹦向花斑大蟒,整个人犹如老佛坐钟般劈跨坐在蟒身,右手绕过蟒头一横,将金属拐杖横着卡在蟒嘴,紧接着左手同时跟上,双手一左一右的抓住拐杖,花斑大蟒的嘴被卡住,动弹不得,只能翻来覆去的滚动,企图将裴奚贞甩下来。

    它一个打滚,重重给裴奚贞背部朝下拍摔在地,但他挺靠谱,忍住疼痛捏住拐杖死不松手。“小宇,看真人版的狂蟒之灾上瘾了是吧?你他娘的还不快点帮我!”裴奚贞冲我低吼了句,他哪敢分心,人随着花斑大蟒的摆动挣扎而飘忽不定,唯恐稍有不慎这畜生就能脱困。

    林慕夏在我冲上去之前,在包里取出一枚钢针管,她耶到我手里,叮咛道:“扎入蟒头。”我心想这玩意估计是麻醉剂,便放下心的凑近人蛇混战的地盘,躲避蟒尾扫荡的时候,不断的寻找机会下手。

    花斑大蟒力气渐渐耗尽,和先前的动作相比,像慢放了两倍,裴奚贞神色凝重的环抱住蟒脖,粘液沾的满身全是,稳稳握住金属拐杖的左右端,我观他手隐隐有脱力的前兆,实在是粘液太过于湿滑。

    攥住钢针管,我一咬牙,箭步冲至花斑大蟒近前,扬起手扎向蟒头坑的是,裴奚贞早不失误、晚不失误,偏偏这个时候手脱了扣,金属拐杖在蟒嘴中“吧唧”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他向后栽倒在地。花斑大蟒猛地摇头,避开我手中的钢针管,它身体一挺,向上蹦了半米,旋即急速朝我俯冲,敞开血盆大口吞向我的脑袋。

    我已然闪躲不及,这一瞬间,冰凉的感觉传至全身各处,蟒嘴的弧度仅自头顶覆盖住口鼻,一股吸力诱使着我往花斑大蟒的体内钻……粘液封住了我的嘴与鼻孔,心中钻出四个字:眩晕!窒息!我怎能任由被它吞吸,此时别想指望别人救助,沉静下惊慌的心脏,我摸着黑将钢针管换到左手,拼尽全力的扎向硕大的蟒头感觉到了针头刺入,扎得不是很深,但入肉即可达到效果,我当机立断把针管内的药剂推送至花斑大蟒的头颅!

    渐渐的,吞吸我身体的力量减弱,后而停止蠕动,我已憋气超过一分钟,想将脑袋拔出蟒口,左右手的拇指抠住蛇瞳,干拔拔不出,仿佛粘住了般,快急死了。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噼里啪啦”的电弧声,这是电击剑启动的声音,我意识到不妙,下一秒极大的电流沿着我的屁股蹿向全身,抽搐的我竟然奇迹般的挣脱蟒口的束缚,刹那间犹如重获了新生,眼前一黑,昏厥在地。

    清醒时已经是太阳高照,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林慕夏站在不断冒热气的水盆边柠着毛巾,我赶紧将眼睛闭紧装昏,没多久,一只手抚过我的面,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正在我暗爽的时候,腮帮子忽然掐住,她哼了句:“还装睡!姐不伺候你了!”

    “咳!”我尴尬的咳嗽道:“蟒蛇吞食的滋味……”

    林慕夏没等我把话说完,接过话头形象的比喻道:“就像大肠里的便便。”

    “你这么恶心,你家里人知道不?”我翻了个白眼,睡意特别的浓,迷迷糊糊的道:“哪个拿电击剑电我的?”

    “古有司马光砸缸,今有我林慕夏电你。”她拎起床头柜缩回原形的电击剑,冲我晃了晃,“想不想再试试?”

    “呃……”我记得上次体验电击剑的滋味,还是在珈蓝别院,和被卧龙残害成血奶牛的女人共同体会的,然而此次却是独自承受,打死我都不愿意体会第三次,扭过头继续呼觉。

    “睡、睡、谁,都成猪头啦。”林慕夏掀掉我的被子,道:“裴sir跟这边的金队长赶往当地的殡葬中心,他和我通过电话,说待会就能回来。”她一提那具疑似老蒋的无头尸体,我脑袋里的瞌睡虫全死光光了。

    “昨晚头儿啥时候离开的酒店,他去了哪里,有没有告诉你?”我立即坐直了身子,极为好奇的瞅向林慕夏,一股脑的说出了心中疑惑,“还有,蟒蛇的来历,腹中所吞食的3个幼童,尸体化验结果如何?蟒尸呢?怎么处理的……”

    “麻烦你歇歇吧,一次性问这么多。”林慕夏拿起暖壶倒了杯热水,把碗口凑到唇边,她轻轻的吹凉,道:“我先喝口水。”

    “咦?小林姐,你的裤子有点红……霸气侧露啊!”我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紧盯着她的腿中间。

    林慕夏狐疑的低下头,瞧了眼渗出微红的大腿内侧,脸色蓦地通红,连忙拿手去遮挡,“咔嚓!”她手中的碗没端住打翻在地,碎成数片,“凌宇!我和你没完!”她匆忙的夺门而出。

    没多久,林慕夏换了一条干净的浅蓝判裤,她拎了个拖布,煞气腾腾的出现在门口。

    “喂,我错了,叫你姐还不成吗?”我求饶道。

    她眼神阴冷的向我走近……我吓尿了,忙不迭的说了句:“轻点揍。”我赶紧裹住被子躲起来。黑暗中,我等了半晌,都没感觉到有攻击落向我,忍不住掀开一道缝隙往外瞧,林慕夏的身影在床边晃来晃去,她在收拾残碎碗片和洒落的水,之前是吓我的。我有恃无恐的扯掉被子。忽然,林慕夏微笑着转过身,另一只手所掩饰住的电击剑暴露无余,我眼皮一跳,她挑了挑眉毛,“再消停的睡会吧你!”

    蓝色电弧闪烁的剑尖刺了过来,猝不及防的我中招,犹如发羊癫疯般抽搐、软倒。

    我沉睡了两个小时,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便是环顾房间,林慕夏这个惹不起的姑奶奶没在,我悄然松了口气,“哗啦啦”冲马桶的声音响起,裴奚贞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他愣愣的说:“醒了啊?”

    “头儿,我想举报林慕夏,残害同事,呜呜……”我抬手抗议道。

    “抗议无效。”裴奚贞递给我根烟,他低沉的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替你接了一个电话,听之前,请做好心理准备。”

    我疑惑的道:“讲吧。”

    “苟意,你的线人,他……”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瘦猴摊主?他莫非病发挂掉了?我急的不行,催促道:“老苟怎么了,快说!”

    “今天早晨,他办理了退院手续,离开了四院。”裴奚贞也点了根烟:“我派人去找了,下落不明。算起来,还有十多天就两个月期满了,苟意恐怕是深知自己时日无多,想躲起来,选择悄悄的死去。”

    我沉默了,咔嚓咔嚓的胡乱的按打火机,将烟扭成一团仍掉,“我想回天南。”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裴奚贞甩给我张今晚十二点“延吉-天南”的机票,他唏嘘道:“早猜到你会这么做,机票我给你订好了,免得心里有遗憾。”

    ……

    第二天清晨,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脚下所踩的土地并非熟悉的天南,依然是延吉。真应了裴奚贞那句话,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凌晨因为大雪,航班临时被取消,我没走成。大雪纷飞的夜晚,我从朝阳川机场出来时,不知行了多久,经过一家KTV时,透过玻璃墙看着自己的影子,像极了雪人。

    “嗡——”

    我的电话响了,是林慕夏打来的,“凌宇,你在哪里?怪我,现在才知道昨夜的航班取消。”手机传出她急切的担忧。望了眼陌生的街道,我郁郁的说:“迷路了……”

    “赶紧打个出租回参花街。”她挂掉电话。

    收起手机,我站在街边等出租车经过,似乎大雪天的缘故,冻得嗖嗖的过了二十分钟,都不见半辆出租车的踪影。就在这时,一辆三轮机动车经过,司机刹住车,他拉下车窗,露出朴实的面孔,“兄弟,你想去哪里,我稍你一程,路费不多,给俺个回程的油钱就成。”

    对方的邀请使我动容,油钱恐怕比打出租便宜不少,我权衡了一下,决定搭车。这时,我注意到副驾驶坐了一个中年妇女,她揽住襁褓之中的宝宝,红肿的眼睛昭示她在不久前伤心的哭泣,我皱起眉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去哪儿啊?”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说了你也不知道,俺和婆娘去送子。”他敞开了后座门,满眼苦涩的道:“这天寒地冻的,先上车咱再唠嗑。”

第一百七十七章:弃婴岛

    扑抖掉落在身上的积雪,我钻进机动车内,给车门关紧,温度暖和了许多,我伸脖子瞅了瞅妇女怀抱的小宝宝,稚嫩的脸蛋约有两岁不到,是个女孩,她那双仿佛黑玛瑙般眸子,新鲜十足的望向我。

    先是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我接着纳闷的道:“大哥您贵姓?你说送子,敢问这句话何意?”

    “俺叫汤恺行。”

    汤恺行专心的操控方向盘,转了两个弯,路没先前那般滑时,他说:“娃病了,倾家荡产也没治好,眼下没钱了,山穷水尽……听旁人说市里有个弃婴岛,岛上只有一座儿童院,指不定有好心的人家伸出援手,救助下娃。”

    “汤大哥,你的意思是……弃婴?”我目瞪口呆的瞧向稚嫩的小宝宝,心中了然,这算哪门子送子,所谓的弃婴岛,便是婴儿安全岛,建立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弃婴生存权利的一次尝试与探索。目的是为防止弃婴在野外受到不良环境侵害、延长婴儿存活期,作为弃婴接收设施和临时庇护场所。

    但……这仅是初衷而已,随着时态的进展,岂止是婴儿?几岁的孩子都有!潜在的鼓励了不负责任的人做不负责任的事,隐形的对于弃婴行为纵容。在这里丢弃得婴童多了,有些父母生怕被拒绝,把宝宝放在门口和附近眨眼的地方,便狠心离开。万一儿童福利院人满为患,无法再收容,也有的婴童因被发现不及时,沦落在外无人理会,何况这冰天雪地的,这种行为无异于谋杀!

    “唉。”汤恺行叹了口气,“没办法的事……”

    我没好气的问道:“你家的宝宝得了啥病,真有那么难治?”

    “先天性白血病。”

    汤恺行忧伤的道,接下来他沉默不语,我也不好多问。东北的直爽与心地善良,我有听闻过,在我没拦的情况下,汤恺行主动提出让我搭顺风车并收费,很容易看出他确实穷困僚日,落魄到极点。这辆像古董似的三轮机动车不知使了多少年头,汤恺行的军绿大衣还缝着好几个补丁,凭这……能说他不负责任吗?

    心中很是无奈,虽然明知弃婴是不对的行为,但这并非劝不劝的问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汤恺行夫妇的苦衷,身为外人的我难以感同身受,不过多少能理解,倘若不丢弃宝宝的话,他家财力已尽,宝宝得不到后续的救助,仍然难以存活,有谁愿意每日看着饱受病痛折磨的宝宝躺在床上等待死神降临……

    一路无话,

    冥冥之中,汤恺行女儿似乎察觉到遗弃的命运将要降临在她身上,这个一岁半的女婴“哇哇”的哭泣,配着“咕咔咔——”的发动机噪音,听的我心酸难耐。终于抵达了地方,所谓的弃婴岛,竟然距离我们昨夜住的参花街不算太远,仅隔了三条街道,靠近延河的河畔,四排被雪压弯腰的松树中间,坐落着孤零零的儿童福利院。周围挺冷清的,人流、车流量不大,倒是蛮清静。

    我跟着一家三口前行了几步,发现有座小岗亭的建筑,大小约有电话亭般,门上安装了电铃,这是作为弃婴的父母与管理员联络的方式。小岗亭里边放置着两张小床,靠近门口的床竟然躺着一个嘴里叼着胶皮奶嘴的男婴,他还不会翻身,肉乎乎的小手乱扑腾!我低头一瞧,地上留了两串浅浅的脚印,快要被新落的雪埋平,那男婴的父母已然离去多时,但男婴仍在岗亭中无人问津……我心中不禁为汤恺行女儿担忧。

    “恺行,就这吧。”

    汤嫂恋恋不舍的低头凝视着女儿,又怕天冷冻到宝宝,她将花棉被裹的严实,眼角泪光闪动,汤嫂的耳朵隔着棉被贴紧女儿,最后一刻的温存。汤恺行冲老婆点点头,抿住嘴不忍多看。

    “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恺行,还是你来吧。”汤嫂的眼泪被寒风凝结成晶花,她抽泣着把襁褓递给老公,“换你来,我舍不得。”

    “哦。”

    汤恺行没有埋怨,猛地拉开小岗亭的门,给女儿放在旁边的空床,他最后留恋的看了眼,便狠心合上门,按动电铃,便拽起蹲在地上哭成泪人的老婆往机动车走。

    “汤大哥,汤嫂,你俩等等!我有话讲完,再决定离开也不迟!”

    我大声叫道,喊住了汤氏夫妻,其原因并不是想劝二人不弃婴,而是我注意到小岗亭靠近松树那边的雪地中,有一道狭长圆柱形拖痕,雪下了太久的缘故,它一点也不起眼,看见这个时,我脑海忽然中闪现出昨日陪我睡觉的花斑大蟒。

    凸起的蟒腹,接连的倾吐三具婴童尸体,情景触目惊心。

    而弃婴岛与参花街没隔多远,粗略的估算下,充其量约有两千米的间距。联系两者之间的共同点,我心中大胆猜测着,会不会有花斑大蟒守在弃婴岛的小岗亭附近,一旦有新增的弃婴,趁人不备就把毫无反抗能力的婴童卷走吞食?

    汤恺行转过身见我低头沉思,误会了我的意思,他的脸色如吃了苦瓜般,“凌老弟,想说啥就说,看不惯骂骂俺也好,心里多少能舒坦点。”

    “不,汤大哥,你过来瞅瞅这道奇怪的痕迹。”给这对满头雾水的夫妻拉到小岗亭,我将昨夜的亲身经历娓娓道来,听的二人老泪纵横,末了我补了句:“您看这个男婴,那么久还没人来救助,何况……谁也无法保证专门捡小孩吃的花斑大蟒只有一条。”

    “我不干,我不丢了!”汤嫂呜咽着跑向小岗亭的正门,汤恺行冲我躬低了腰道:“谢谢你。”

    我用力拍着他宽实的肩膀,安慰道:“坚持,总会有奇迹的!”安心了没有几秒,紧接着汤嫂的惊呼从正门传来,她惊慌失措的道:“橘子呢?我的橘子呢!怎么消失了!”

    橘子,是汤恺行女儿的名字。

    小岗亭的侧边没有玻璃的,我无法瞧清里边状况,和汤恺行冲到正门处一瞅,先前放置男婴和橘子的小床空空如许,胶皮奶嘴翻落在地,晶莹剔透的前端还沾了男婴的津液。

    汤恺行跟疯了似得,他一脚蹬开小岗亭的门,在约有十平米的空间反复的寻找。我跟了进去,头脑冷静的帮忙寻找婴儿去向,最终,发现床底的一块地板有明显的松动。我眼皮一跳,深吸了口气,手指打着颤掀开了这块地板,幽黑的洞口显现而出,一眼望不到底,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西游记中的无底洞。但洞的直径很小,与成人脖颈般粗细,型号貌似与昨日的花斑大蟒相仿,恐怕真的让我猜着了,花斑大蟒不止一条……

    汤恺行双眼布满了血丝,跪倒在床边,他伤痛欲绝的仰天嚎叫道:“橘子!你爹对不住你!”

    一时的错过,便成为一世的分离……花斑大蟒掳去小橘子,她必是凶多极少。连我这个看客的心头满满的尽是遗憾,几分钟之前,我给这对夫妻讲述了花斑大蟒倾吐婴童的事情,汤恺行回心转意,眨眼的功夫,这边就发生了事情。

    我愧疚极了,啥时候自己成了传说中的乌鸦嘴?

    “汤大哥,赶快报警……”我把汤恺行抓住,冲他吼道:“你是男人,一家的主心骨。这个时候你要是垮了,橘子永远都无法救回来。”

    他麻木的点头,手伸向我道:“凌兄弟,借个手机用用,俺的欠费好久……”事不迟宜,我掏出手机没丢给他,迅速的按下110,简单的三言两语描述了方才的情形,告知完接线员事发的地点,便挂掉电话陪汤氏夫妇在小岗亭等待。

    “坏事的家伙!该死!坏事的家伙!该死!”

    小岗亭的门口,突然传进来一句话,我仔细听了听,这种音质,好像并不是人能说出来的感觉。我探出头望了望,半只人影都没有,究竟谁在讲话?该不会是腹语吧……这里除我,就只有这对弃婴的穷苦夫妻,狐疑的瞥向汤恺行和汤嫂,二人的表情极度的愤怒,失去了女儿,反被不明的人奚落。汤恺行说着就要往外冲,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汤大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按住他的胳膊,我叮嘱道:“在这安心的等待警察前来,小弟我出去瞅瞅。”话落,我阔步迈出了门外,放眼望去,周围别说是人了,就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正当我暗叹对方溜的快时,之前那道音质奇怪的话语,从我头顶的上方响起:“坏事的家伙,该死。”

    我警惕的仰起脖子,一只白色的葵花鹦鹉映入眼帘,展翅飞在离地面四五米的高度,鸟喙不断的卡动,犹如复读机般重复着这句话。

第一百七十八章:葵花鹦鹉

    低空滞留的这只葵花鹦鹉,蓝色的眼圈中透着愤怒,黄色头冠犹如一朵盛开的葵花,像一把扇子竖立而起,难听的声音让我想掏出枪将之射杀,想了想,硬生生的忍住。接下来它重复了五遍,这才肯拍动翅膀迎着飘舞的雪花飞遁而走。它说坏了它的好事,葵花鹦鹉与花斑大蟒难道存在啥联系?况且鹦鹉学人语,幕后一定有人教,我隐隐感觉此事并非简单的花斑大蟒食婴而已……

    摇了摇头,我返入小岗亭,跟伤心的汤氏夫妻解释道:“不是人,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约过二十分钟,一辆警车赶到,走下车的3名警察,其中有俩我见过,是赵勇和小陈。领头的那位,我估计是他们的队长金星宗,仨人来到小岗亭,赵勇瞧见我时,显然一愣,“神人也在这?你与蟒蛇的近战,我看的心惊肉跳,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哪料到最后,一个惊天大逆转!”

    “这人是……?”金星宗问道。

    “金队。”赵勇指了指我,介绍的说:“他好像与远道而来的裴部长一块的,昨天吞食小孩的花斑大蟒,就是在半夜爬得他床。你不知道,当时这位兄弟的脑袋都给蟒蛇吞了,竟还能奇迹的麻翻了对方,他是我第二个佩服的人。”

    金星宗好奇的道:“谁是第一个?”

    赵勇溜须拍着马屁,“当然是您,智勇双全的金大队长。”金星宗臭屁的走入小岗亭,埋低了身子查探地板之下的深洞。小岗亭的空间狭小,所以仅留了受害者家属。我们在外边等候,赵勇撇了撇嘴,“还不是麾下有我和陈智……”

    我憋住笑意,恐怕这才是“智勇双全”的真正含义。

    奈何地洞太狭窄,金星宗拿它没办法。这时,有两名身穿职业装的女人走近小岗亭,她们来的方向是五十米外的福利院主建筑,看上去年龄得有四五十岁,其中一个操着东北口音道:“诶?今天怎么又是空铃!警察咋还来啦?”

    “阿姨是这家儿童福利院的员工?”金星宗拍掉手中的灰土,他是朝鲜族,普通话并不怎么标准。

    她点头承认道:“对呀,我们是义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对夫妻,是来你这弃婴的。”金星宗冲汤恺行努了努嘴道:“转身的功夫,小孩就消失不见了。你所说的空铃,是指的啥?”

    “空铃的意思。”她颇为无奈的道:“便是说我在办公室,听见电铃的响了,以为这边有人弃婴,过来一瞅,岗亭却是空的。”

    义工阿姨赶过来的时候,说了‘又’字!可以判断空铃的事情并非发生一次两次。我想起这离参花街又近,以及花斑大蟒出现的时间,忍不住插了句:“前天,有没有过三次空铃?”

    “哎呀妈呀,可不是咋地!”义工阿姨一拍大腿,她郁闷的道:“最近总是空铃,便以为有人故意拿我们开涮,又碍于天冷的缘故,只等电铃响过两次,才来岗亭这边瞧瞧有没有弃婴。咦?不对啊!小伙,你咋如此的清楚前天有过三次空铃?”

    金星宗夸张的叹了口气,还没等我说话,他皮笑肉不笑的说,“昨天附近出现了一条蟒蛇,吞了三个孩子。岗亭里只有一个可疑的地洞,希望院方能给个解释。蟒蛇的粗细与地洞尺寸差不多,空铃恐怕不是有人耍你们,而是被了抢先。”

    经他一说,义工阿姨步入小岗亭,待她们瞅清了掀起地板下的深洞,皆吓了一大蹦,惊呼道:“好深好黑的洞。”

    ……

    蛇洞过于狭窄,又深又曲折,金星宗无可奈何,失踪的橘子与男婴,难以寻回。这件案子归根结底,说不清究竟是哪方的责任,毕竟床底有个洞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金星宗先是对汤恺行夫妻的行为指责一番,管二人要了张失踪女儿的照片。

    然后赵勇找来了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告知对方将小岗亭撤掉,挂个牌子说弃婴的直接移送院内的接待室。汤恺行夫妻并没有胡闹,反而接受了失去女儿的现实,二人如行尸走肉般登上三轮机动车,他即将关死车门的时候,我赶紧冲上前,从钱包里取出仅有的现金,约有三百块钱,塞了进去,“汤大哥,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这是车费。”

    “谢谢。”汤恺行动了动发青的嘴唇,他的手极为僵硬,点出三十块的零钱递回,“凌兄弟,你帮俺冲个话费,不然警方有了橘子的下落没法通知我。”在我存好他号码之后,汤恺行载着老婆驾车离开了弃婴岛。

    “嗡——”

    我收到条短信,林慕夏发来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人还没回来,死去哪了?”按动键盘,我匆忙回了一条说马上到,便搭了金星宗的顺风警车,五分钟后便在参花街下了车,小跑着返回酒店,林慕夏正和裴奚贞坐在一楼的沙发喝茶。

    “还挺有雅兴。”苦涩的对俩人笑了笑,倒了杯茶打算暖暖胃,我嘘凉喝了口,道:“对了,头儿,前天晚上你一声不响的跑出去的原因是啥?”

    心有余悸的裴奚贞靠在沙发上,吞吐着烟雾,“我恍惚的听到有个怪声在说话,没怎么听清,但捕捉到了‘尸体、器官’四字。好奇的来到走廊,瞅见一楼的窗户是开的,呼呼冒风。当时以为自己幻听了,正想回房睡觉,窗户外又传来了莫名其妙的话,依然有“尸体、器官”的字眼,然后我披了件衣服便翻身跃出窗外,发现原来是一只白鹦鹉。”

    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伤痛之色:“鹦鹉会说话,也得有人教是不?我就跟踪它……追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延吉河边,它落在冰封的河面,结果我估算失误,这里的寒冷气候没有多久,河面结的冰并不结实,害得老子差点淹死当了水鬼!”

    “据裴sir的描述,此鸟为一只葵花鹦鹉。”林慕夏捂着嘴笑道:“貌似还很有灵性,落水时,葵花鹦鹉还在他头顶进行嘲讽,一遍遍的说活该。”

    “葵花鹦鹉?”我惊呼道,把之前在弃婴岛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二人便收起了轻松的心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我惊疑不定的问:“头儿,无头尸体到底是不是老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裴奚贞摇了摇头否定,他捻灭烟头道:“但在死者的手背有纹身,与监控录像中那一闪而过的手相同。眼下急着催你回来,因为准备动身前往老蒋家,据这边警方说,无头尸体在他家附近的田野之中所发现的,且不说尸体,此行就是为了老蒋,必然得去一趟。”

    知晓了尸体并非是蒋天赐,我心头的石头便落了地,“老蒋的家在哪儿?”

    “一个叫敦化的小城市。”

    林慕夏取出三张即时汽车票,摆在茶几上,她遥遥指向楼梯口道:“乘车需要两个小时,何况他家还在乡下,极为偏远。凌宇,你决定跟我们一道过去,还是想赶今晚的飞机回天南寻找苟意?时间宝贵,如若选择前者,现在上楼去收拾东西,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蒋男神的家。”

    一边是命运坎坷、多次提供线索的瘦猴摊主,一边是生死与共的蒋天赐。

    “小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我犹豫不决,裴奚贞递了根烟并为我点燃,“老苟既然悄然退出大家的视线,以我的经验来看,他是不想受人干扰,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

    沉默了良久,我抽完最后一口烟,忍着心痛道:“算了,先忙好老蒋的事情。”

    ……

    很快,我们办理了退房,赶到汽车站,上车之后我昏昏欲睡。迷糊了不知多久,林慕夏推醒我说“快到站了,缓缓神,否则容易感冒。”这时将近下午三点,我们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座小城的景致,仓促的再次搭了辆汽车,前往下辖的素有延边州第一农业大镇的官地。

    抵达时,令我心力交瘁的是,蒋天赐的家没在镇上,他户籍的住址在四道沟。找来当地人打听了路径,妈的!四道沟挺远,冬季天黑的比较早,这才五点半多点,就没有了直达的客车……几经折腾,裴奚贞租赁了一辆农用的拖拉机,土话称“小蹦蹦。”所谓的车座便是一块木板,底下是工具箱。

    这玩意别说开,我见都没见过,得需要用手摇才能启动。

    林慕夏摊开手与我一样的束手无策,此刻,老狐狸总算找到了优越感,不愧见多识广,他驾轻就熟的将小蹦蹦打着火,亲自上阵,拉着我们沿土路而行▲在后边的我们,找到了红军长征的感觉,冷风呼呼的往脖子里灌,难以交流,不仅对方压根听不见,还会赚一嗓子凉气。

    传说的四道沟总算到了,我们仨几乎冻成了冰棍。

    裴奚贞敲开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开门的是个农妇,他问道:“打听一下,村子里有没有名叫蒋天赐的人?”

    他冻得吁吁呼呼的,配上不修边幅的外表,尤其是风衣的高领遮住了半边脸,给对方吓得哪有心思听他讲话,农妇以为是要饭的,她反手拎起门口的扫帚驱赶着道:“走走,今年收成不好,到别家讨去。”他连连躲闪,“砰——”门重重的关紧,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好家伙!农妇还上了条锁链以防来人破门。

    “民风彪悍。”老狐狸吃瘪的摸了摸下巴,他转过身狠狠的冲偷笑的我们瞪了一眼,“速速滚去村委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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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内心深处均有一道门,里头充满了罪源,一旦激发它,生活将永无宁日。 你想知道门内的情景吗? 我加入了一个特殊部门,缉凶惩恶,侦破了很多颠覆性的离奇事件。现在,我将提笔带你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黑岩刑侦类悬疑小说年度第一,主编绝色苏唯倾情力荐!走过路过,不妨点开一观!) — ps:黑岩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QQ,新浪微博,百度账号都可以登录!非常快捷方便~! 小明的QQ:412395069 微信公众号:王者鉴明,或者搜索:wangzhejm 微博:王者鉴明_1992传送门:D.I.E三部(500群,137450674,不能聊天,所以嫌群喧闹的人必加,小明更新了将准时通知大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死亡讯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死亡讯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死亡讯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