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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四章:坑人陷阱

    “捕蛇者?”裴奚贞咂了咂嘴巴,朝我勾动手指把望远镜要了回去,他一边观察玉衡石室的形势一边道:“他们的确掌握通过石桩的方法,慕夏猜的不错,葵花鹦鹉已经传回了影像。…………老蒋,蝎尾佣兵团的狙击手约克和你的战友在此列中吗?”

    “一个都没有。”

    蒋天赐肯定的回应,他满眼疑惑的道:“不过,我注意到除了白色练功服中年外,另外三人手臂纹有黑天蝎的图案,恐怕是奥德里奇再我退役后新收的死忠。”

    “奥德里奇为什么会单独死在湖底井盖下方?按理说以他的谨慎,恐怕不会单独以身探路。”我握住散弹枪,分析道:“很可能入境的这只雇佣兵小队,领头者并非奥德里奇,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约克,我辨认过了,其中也没有推林慕夏落湖的壮汉。”

    “老蒋,听我命令。”裴奚贞沉吟道:“待他们几人行至石桩陷阱中段的时候,狙一下为首者的脚前!”

    约过了十数个呼吸,敌方四人行动很快,首当其冲的雇佣兵似乎眼神极好,引领者后边来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但这人忽然汀,叽里咕噜说话很大声,不知他在念叨啥,我侧起耳朵凝神倾听,竟然不是英语。身旁的林慕夏眨了眨眼睛,窃笑道:“原来法国人,他好像说找不到路了。”

    法语……裴奚贞稍微懂些,不过他藏的位置不好,一句没听清,等着多功能警花的翻译。林慕夏听了会,她接着道:“后边的两位雇佣兵叫博诺和塞萨尔,最前边的叫埃里克,他们貌似卡住路了,争论着应该走哪边。”

    老蒋闭起一只眼睛,全神贯注的凝视狙击镜:“不应该啊,为何会出现找不到偶数的石桩?”他的手搭住扳机,控制着角度来回扫视,颇有一股久经沙场的军人范儿。

    林慕夏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她轻笑道:“我懂了,记得来的时候男神指过一具白骨嘛,因为它踩倒了底端没固定的石桩而殒命。而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正是那处。这一次机关变动的正确轨迹,恰好途径这点。这个意外并不在葵花鹦鹉传回影响的范围内,四人不知所措,产生了争执。”

    “够倒霉的。”裴奚贞笑呵呵的道:“不急,咱先稍作休息。对了,老蒋,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有啥应对的办法没?”

    蒋天赐憨憨的叹道:“以前没遇到过。我觉得只要关上石门再重新打开一次,让通行路线改变就能解决。”

    中途发生的意外,无论是我们还是敌方,都始料未及,然而他们并不怎么轻快,博诺、塞萨尔、埃里克风急火燎的模样,法国人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倒是捕蛇者挺淡定,任由随同的三人吵来吵去,他乐得清闲的盘膝坐在石桩,犹如老僧入定般,不理会外界的事。

    终于,埃里克忍不住了,他愤怒的指着博诺和塞萨尔,然后冲了出去,身形落在其左侧的石桩,俩战友捂住眼睛不敢看埃里克的惨幕,捕蛇者亦是抬起头睁开眼望去。结果待埃里克稳住时,石桩没有倒,他兴奋的跳起身嚎叫了声,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玉衡石室。

    “林大脚,这仨法国佬现在说的啥?”我掏了掏微痒的耳朵,语言不通,心里干着急。

    林慕夏脸色平静的道:“埃里克说,他便是奇迹!博诺骂了句:WQNMLGB。塞萨尔在哼歌。”本来我不想笑,看见她面无表情诉说这仨人对话,我差点井喷了,捏住鼻子控制道:“法语中有中间那句骂人的话?”

    “有的。”她道。

    裴奚贞沉寂着脸,他打了个响指,“老蒋,射他脚前。”

    “且先等一等。”蒋天赐憨憨的摇了摇头,他的视线离开狙击镜,“我确实发现了埃里克几人原本的路线该经过石桩的,但他狗急跳墙,往偏的方向挪动,虽然石桩没倒,但他已然离死不远了。”

    “怎么说?”我们疑惑的道。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老蒋的眼睛有点酸涩,长时间凝目很伤眼,他边揉边道:“通常的情况,误走了一步,所选的石桩依然稳固,接下来,石桩四边依旧有锐器为偶数的间隙,按此走两步、三步……可能都会稳固,但绝不会抵达摇光墓室。因为走错的时候,以防闯墓者身手敏捷在石桩倒地前反跳回来,这些陷阱仿佛伪装成了正确的路线,一步步接近的死亡边缘。心中抵消安全顾虑,迈过下一个锐器数目看似为偶数的间隙,石桩轰然栽倒,防不胜防,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

    “门门道道好繁琐。”林慕夏有些懵,她敲了敲石地叹道:“古人的智慧哎,地下布置一座大型的机关,需要多精心准确的设计,才得以维持一千数百年而依然坚挺呢?古代的华夏儿女,无论哪个领域,绝对爆外国番邦十条街……”

    老蒋不屑的道:“数千年来自己人在窝里打打杀杀,战乱横生。消耗的兵力和财力,够征服几遍地球的了。”

    “精辟。”裴奚贞赞叹道,旋即他手中的望远镜一抖,险些掉落,“目测埃里克要挂。”

    我们不禁探出头,恰好赶上埃里克随着石柱倾斜,饶是以他雇佣兵的素质,仍然在放松的状态下难以抵挡危险悄然降临,他还在数着前方间隙的锐器,脚下的石桩忽然瘫倒,待他意识到危险时,急速转身向身后一米远的稳固石桩跳去,却为时已晚!埃里克的手扒在石桩边缘,发出一声痛楚的哀嚎,身体已然被七八柄锐器刺穿!

    蠕动了几下,埃里克死透。博诺与塞萨尔吓得往后一退,好悬跌落,然后懊恼的骂了句“见鬼!”他们六神无主的看向捕蛇者,寻求意见。捕蛇者瞥了眼埃里克的尸体,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的沿着原路,带两名雇佣兵,一个接一个的石桩跳回了玉衡石室的门口。

    “兵不血刃,凶手是二王子。”老蒋放下AWM狙击枪,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然而我们身心放松了没多久,“噗、噗……”对面传来了石门闭合的粗擦音,紧接着石门再度打开,我亲眼望见玉衡石室的陷阱内,有一部分石桩稍微动了动,这个过程约有两秒,那些石桩静止,还是位于原地,恐怕底端已由固定状态转换成触之易倒的状态。

    显而易见,敌方吃了暗亏,便想到了渡过陷阱的办法。

    轨迹变动,捕蛇者拎着一根狭长的捕蛇器,他此次亲自打头阵,引领博诺和塞萨尔重新步入石桩陷阱。捕蛇者比已死去的埃里克可要谨慎的多,每当细数清楚锐器的数量,没急着跳向石桩,而是手持捕蛇器用力戳石桩。

    我们一致的判断,此人智商不低!

    “老蒋,那捕蛇者抵达了中段,准备射击。”裴奚贞再次下令,这句话他说了好几遍,此刻没了意气风发,有点麻木的道:“慕夏的位置隐蔽,你又通法语,我不能暴露,你接下来准备和对方谈,力求两点,一是弄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二是把捕蛇者的身份,争取强势一点,毕竟他们的小命又被拿捏,还不清楚咱是谁。”

    “好的,Sir。”

    林慕夏清了清嗓子,后背紧贴住石壁,她看向蒋天赐,“男神,准备好了,射吧!”

    “砰——!”

    早已瞄准的蒋天赐勾动了AWM的扳机,并没有击中捕蛇者的脚步前方,而是“咔嚓”一声,狙击弹竟然劈断了他的捕蛇器!断为两截,落入石桩间隙的锐器中。敌方三人吓懵了,博诺和塞萨尔顺势卧倒,掏出枪警惕的目视前方。(注:为方便阅读,以下法语对话直接译成汉语,林慕夏说完凌宇又问一遍,恐有拖字数的嫌疑)

    捕蛇者眼角抽搐的俯视石桩间断掉的捕蛇器,他吼道:“蒋天赐!莫要装神弄鬼,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憨实的老蒋意动,他放下狙击枪就想站起身,还未露头便被裴奚贞按了回去,“淡定,老蒋,你认识他?”老蒋呼哧呼哧的摇头,他极为迷茫的道:“这人居然知道我名,但我从没见过。”

    这时,塞萨尔用法语喊道:“喂,小心走火,对面的朋友可是蒋天赐先生?”

    “此处没有什么蒋天赐,你是塞萨尔还是博诺?”轮到林慕夏登场了,敌方三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一听是个娘们,博诺以调戏的口吻道:“哟嗬?女的?碰狙击枪有点不好,不如来投入本人的怀抱,保你一生富贵。”

    林慕夏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堪比死神般冷声道:“少废话,想挨枪子直说,信不信下一秒老娘就打爆你半个身子。”

    “哦哦,当我没说。”博诺偃息旗鼓。

    “略带南方口音的法语?”捕蛇者冷静下来,轻易的辨识出林慕夏的本质,笑说道:“阁下是中国人吧,敢问你与蒋天赐什么关系,绝对不是蒋心苒。”

    绝对不是蒋心苒?这话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他听出林慕夏的口音而判断她并非北方长大的蒋心苒,但蒋天赐妹妹有两个,为何只单独提心苒?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我们心头,蒋天赐曾经交代过心萌和心苒,说二王子后人再来家里的时候,便直接将其带来葵花山古墓。

    捕蛇者推测对方绝非是心苒,说明蒋心苒此时安全,但心萌……难道捕蛇者正是当日携带骨灰罐并自报家门说是二王子后代的那位?而他此次,极有可能装不识路从而让蒋心萌引路,一道前来葵花山古墓。蒋天赐重视妹妹,这样一来,捕蛇者手中便有了挟持老蒋乖乖缴械的筹码。往深了分析,如若这番推测是真的,敌方不止他与埃里克、博诺、塞萨尔四人,背后起码得有看押蒋心萌的人存在。

    “想说什么请直说,无需绕弯。”林慕夏冰冷的声音丝毫没有掺杂一丝感情。

    捕蛇者拍动手掌,“讲的好!我喜欢和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我只到你们有三男一女,包括蒋天赐在内,但影像模糊。还请你们现身,在下想一睹阁下的本尊。”

    “如果我说不呢?”

    “那……真的没办法呢,除非你们不在意她的生命。”捕蛇者叹了口气,他将语种切换成法语,“约克,给我们这可爱的蒋家妹子放出来,让她哥哥见见。”

第一百九十五章:方百川

    石门中缓慢的挪出一道身影,我探出脑袋瞧了眼,蒋心萌的嘴唇被胶带封住,她站在门口,双手在身后似乎被绑缚住,一根黑幽幽的枪管指着她的后脑勺,敌人一个不愿意,恐怕蒋心萌的头颅将爆成一团血雾。()捕蛇者已经把话挑明了,要求在摇光墓室埋伏的四人现身,他虽然用了请字,显然是在威胁,不容置疑的语气,像是拿捏住老蒋的死穴。

    狙击枪的枪管!

    近在咫尺的蒋心萌,石门后方的狙击手甚至无须瞄准!

    蒋天赐喘气如牛,两米有余的魁梧身躯剧烈颤动,他双目布满了血线,将AWM狙击枪仍掉,在白玉棺材后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石门。我们并未出言劝阻他,而是不约而同的无声跟在其身后,离开了摇光墓室,站在石台与捕蛇者遥遥对望。捕蛇者挟持蒋心萌,彻底颠覆了我们的计划,满盘皆输!

    “萌萌,哥对不住你。”

    蒋天赐低吼道,无力的垂下头颅,他攥住斗大的拳头,表情极为不甘。

    捕蛇者笑着望了过来,“一网打尽。”他伸出手,指向这边,在我们四个人之间移来移去,最终锁定了林慕夏,他眯起眼睛,“还真是有缘分,那日我的蛇误入你们的房间,算是巧合,未想今儿个又见面了≡我介绍一下,吾名方百川。”

    “呵呵。”林慕夏撩起嘴角冷笑。

    “不愿理会我没关系,塞萨尔!”方百川扭头看向隔了一个石桩的雇佣兵,命令的口吻道:“你去找约克要四根铁链,然后与博诺过去拴住他们。”他吩咐完,视线重新移向我们,“小心点,千万别轻举妄动,实话告诉你们吧。你这边有狙击手,我那边也有,倘若他手轻微那么一抖,蒋家小妹自此消失。”这货大言不惭的一次次触动老蒋的底线。

    老蒋微低的眼睛已经滴出血,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敢笃定,他要是落在老蒋手里,绝对成为死相最惨的人,没有之一。

    很快,博诺与塞萨尔沿石桩返回石门,钻入天权石室。过了漫长的几十秒,伴随着一串铁链“哗拉拉”摩动的声音,二位雇佣兵各拖两条约有瓶盖粗近五米长的铁链夺门而出,他们把铁链缠在上半身,尾部挂住脖子,步伐沉重的踏上石桩,让过了捕蛇者,慢慢向我们走近,最终迈过最后一根石桩,抵达对岸。

    “嗨,美女你好。”博诺一副猪哥相,色眯眯的摸了把林慕夏的胳膊,“好嫩。”

    “滚!”林慕夏呵气如兰。

    方百川皱了皱眉头,他警告道:“博诺,想要女人,等任务完成了有的是,最好安生点,听懂了?”后者毕恭毕敬的点点头,魁梧巨汗竟然惧怕比之矮了一头的捕蛇者,我注意到博诺的眼神并非雇佣兵与雇主的态度,完全是一种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惧意。

    塞萨尔与博诺拿铁链分别把我们四人捆住,感觉对方像是职业打家劫舍似得,绑的挺紧实,出了腿能动之外,别无他法。绑好后,塞萨尔又不放心的将四条铁链两两拴住,他押着蒋天赐和林慕夏,我和裴奚贞则是由博诺掌控。

    方百川安心的渡过石桩陷阱,站在我们五米远,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蒋天赐。

    这时,玉衡石室的石门后,托着狙击枪的约克终于现身,他把狙击枪跨在背后,取下别在腰间的AK47,狠狠戳了戳蒋心萌的脑袋,示意她跳石桩去对面。蒋心萌发丝被打乱,但她继承了老蒋的品质,并没有呜呜喊痛,清水般的眸子透出一抹倔强,在石桩上一边确认路线一边连连跃动。

    约克的这一戳,可算戳中了远在对面的老蒋心窝,老蒋目眦欲裂,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仍然沉住气并未发作,沉默的注视着蒋心萌,担忧被绑住手的她发生意外,所幸的是,蒋心萌有惊无险的穿越石桩,来到老蒋身旁汀。蒋家兄妹的重聚,气氛徒添了撩动人心的哀伤。

    “蒋天赐,你好。”方百川冲蒋心萌打了个手势,命令博诺把她拉过来,同位雇佣兵的博诺似乎被老蒋周身散发的骇人气势震慑住,迟疑不定的挪动步伐,一把捞过蒋心萌,心虚的回头看了眼老蒋,他犹如去地狱走了一遭,流着冷汗把蒋心萌交给方百川。

    与此同时,玉衡石室另一边的狙击手约克奔赴于石桩。

    蒋天赐的气势忽然消失殆尽,心静如止水的道:“你是谁?二王子的后人?”

    “很遗憾,我不是。”方百川笑道。

    老蒋瞳孔深邃,浓郁的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也不记得与姓方的有交集。究竟是谁,从何得知葵花山古墓的线索?我敢拍胸口保证,蒋家世代守口如瓶,绝对没有任何人外传过此事。”

    方百川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练功服,“至于这个嘛,说来话长。”他伸出双臂,十指张开,后而收拢并扼住蒋心萌的脖子,“关于我的身份,便在葵花山古墓之中,我只能提示到这,你们若猜不到,莫要怪我。”他说话的时候,指尖情不自禁的发力,蒋心萌白皙的脖颈映出十个月牙形状的抠痕。

    经他说完,我们四个对视一眼,心中做着猜测,但我和裴奚贞绞尽脑汁都没想透,身份在古墓中?空无一物,唯有摇光墓室的壁画,难道画中的汉人并非老蒋祖上?

    我习惯性的望向林慕夏,她眨动着眼睛,凝神静思。

    老蒋放弃了猜谜,他一如既往的憨笑道:“尽管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知道你今天会死。”

    “哦?”方百川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故作怜惜的轻柔蒋心萌的脖子,这和蔼的模样换不了解状况的人还以为他是心萌的哥哥呢,他将月牙的抠痕揉平,旋即愈发用力的掐住蒋心萌肩膀,“拭目以待。”

    蝎尾的狙击手约克临近,当他跨出最后一步跃上石台时,径直奔向老蒋,他给AK47的保险关掉,将之倒过来拿,手抓住枪管,他嘴中蹦出生涩的中文,“姜、填,词,泥嚎。中锅油句古话说的嚎,掰弯不如一奸,松你点奸面礼。”

    掰弯不如一奸?基情满满的样子……想了半天,我踩弄懂他说的是百闻不如一见。约克的汉语听得可真够累人的,让我与林慕夏、裴奚贞仨人欲哭无泪,心说哥们,你还不如直接说自己的母语呢,这外国佬哪里在说中国话,简直是神话的节奏!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们笑不出了,约克倒提着AK47,满脸洋溢和煦的笑容,像一个阳光大汉。突然,气势摇身一变,只见他扬起手臂,狠狠地抡起AK47从斜侧方向老蒋脑袋砸去。

    “砰——!”

    老蒋没有躲,因为他一躲,厚重的枪托子便会砸中林慕夏。他被这忽如其来的攻击打得身子连连挪动,连半个字也没嚷嚷,用力晃了晃脑袋,他憨笑着看向约克,“你好。”约克下手的力道之狠,换正常人估计早已昏厥在地生死未卜,但老蒋身体素质摆在那,外加上约克没下死手砸中太阳穴。数道血迹沿着老蒋的头顶四散而落,浸湿了他的头发,沿着眼睛与左耳滴落,染红了衣衫。

    但他却在憨笑,仿佛对方不是砸了他一枪托,反而给了一块糖似得。

    “赶快看啊,博诺、塞萨尔,这位战场上微笑的死神被我砸得像狗一样跪着舔鞋,有什么好可怕的。”约克用汉语和两位队友交流道,他示意塞萨尔松开铁链,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他便急速的助跑,凶狠的一脚印上老蒋的胸膛。他的身高与老蒋相仿,力道虽及不上对方,不过仍然把老蒋踹翻,猛地撞在石壁上。被铁链和老蒋拴在一起的林慕夏可谓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在老蒋被踹翻的同时,铁链牵动着她犹如摇曳的风筝,飞了出去,竟然像设定好程序似得砸中了旁边的我。

    方百川拉着蒋心萌,走上前拍了拍约克的肩膀,“约克,够了,收住手,先别伤蒋天赐,待一切做完后,再慢慢炮制他也不迟。”

    “呵……其实我与他没交集,更没有深仇大恨。”约克表情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他郁郁不乐的道:“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称号,‘微笑的死神’,死神——在佣兵界象征着使用同一类型兵器达到了极致的雇佣兵!”

    没听懂约克在啰啰啥,我是事后才听林慕夏翻译的。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每次最后倒霉的都是我?先是被慢型炮弹般的林慕夏砸倒,然后铁链打结的疙瘩嗝到了我的肋骨,身上又压着九十斤重的她,有点喘不过来气,俨然步入窒息的状态。

    “我想,我知道了方百川的身份。”静如秋天落叶般的林慕夏忽然出声,她似乎肯定的看向捕蛇者,“与其说你的身份线索在古墓中,不如说是就在这间玉衡石室之中。”

    方百川表情平静,他蹲下身凝视着她的脸,“何以见得?”

第一百九十六章:秘宝

    “二王子修建古墓时,不慎从石桩掉落被锐器插死的施工人员。||”林慕夏侧过头,望向不远处两根石桩的间隙中挂在锐器上的骸骨,她一字一顿的道:“这……便是你先人,我猜的可正确?”

    方百川的眉宇闪过惊讶之色,“厉害。”绕着我们来回踱步,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不妨透露一下。没错,我祖先的确时这具白骨的主人。渤海国二王子岂止在这建了座古墓,他瞒着所有人,在此留下一堆金银秘宝,富可倾城!”他目光深邃的凝视向蒋天赐:“当初古墓建好,二王子秘密派遣人将很多财富运送古墓。可怜的蒋家,免费为人家辛辛苦苦的守了这么多年墓,重视这狗屁自以为是的友情,却被二王子瞒天过海,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把祖祖辈辈栓在这巴掌大的小地方。”

    “二王子一去不归,恐怕与你先人有关。”裴奚贞叹了句,他神态好奇的道,“不过,你先人是如何得知二王子藏了秘宝在古墓?”

    “是。”方百川笑了笑,唏嘘不已的道:“他与蒋家的先人告别后,没走出半里地,被我先人半路掳获,并非是为了劫财后一日竣工时,参与建墓的所有工匠,均销声匿迹,自人间蒸发,其中包括我先人的胞弟。而那天,我先人身体抱恙,休于家中,所幸逃过一劫。他为了寻找胞弟,多日跟踪二王子,终于等到他落单,抓住他审问胞弟的下落,得知弟弟已身死时,他勃然大怒决定杀二王子报仇,对方在生死之际想以墓中秘宝换命。由于古墓修好后,所有的机关均被二王子重新设定,故而先人听了二王子说完每一道石门的方法以及其它的机关,不过他并没放过二王子,给杀了。”

    老蒋脸上的血迹凝结成伽,他憨憨地道:“你的先人死于古墓,这一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感觉你家并非代代相传,不然这么多年……早不来晚不来,忍住宝藏的诱惑,偏偏在千年后的现代,轮到你来染指。”

    “杀掉二王子后,他决定入古墓一探,便将这些秘事写于一封书信,封入一具石盒中,交给了妻子。叮嘱她说千万不要弄丢了,如若一月之内未归,即可打开石盒看信,自然会知其下落。”方百川话锋一转,道:“天有不测风云,在他进入古墓后,当地爆发了一场瘟疫,妻子病危离世。她所有的物品,包括随身携带石盒,均与病尸埋入土中。”

    他将右手平伸,一条青色的小蛇从袖口钻出,蜷缩在掌心,“我有双重职业,人前是捕蛇员,人后是饲蛇者。我在老家训蛇时,有一条误打误撞的拱出了尘封已久的石盒。我阅览完书信,起初有些不信,但按照信中所述的地址找来此地,我从葵花山进入湖底地洞,却连第一间石室都没能进来,被堵在了横向洞口,信中描述的不清楚,就没找到锁孔。然后我经过数年的打听,终于寻到蒋氏后人,便伪装成二王子后代,想你带我入墓。”

    “接下来老蒋没在家。”林慕夏仿佛会读心术般,她推测道:“不知你通过什么途径,或许买的情报。得知老蒋的身份是雇佣兵,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那一类。为了以防不测,你便改变了计划,以重金许诺,请了蝎尾佣兵团的奥德里奇、约克等人。”

    方百川点了点头道:“小丫头挺聪明,**不离十。”

    老蒋听到此处,他极为认真问道,“我很想知道,奥德里奇怎么会死这那?”事关他的头号仇敌,必然得问个水落石出。

    “奥德里奇野心很大,想独吞葵花山古墓的秘宝。”方百川看了眼约克,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用了个小计策,忽悠奥德里奇和我前往湖底,掀开井盖之后,我们被湖水吸入地洞,及时将一无所知的他按入钢筋中卡住,他便这样挂了。之后的事情很简单,趁约克几人睡觉,我命小蛇分别咬了其余四人一口,这群老外每日以我提供的解药得以维持性命。”

    林慕夏的眸子动了动,她刚想开口就被方百川的食指抵住嘴唇,他道:“知道你想对他们说就算取到秘宝之后我都不会彻底为之解除蛇毒。不用浪费心思想使离间计了,因为你没机会。”方百川在兜里掏出一卷胶带,给林慕夏的嘴缠了三圈,“太过于聪明,小心会死的很早。”

    她狠狠剜了一眼对方,竟然被对方看穿了心思。

    方百川走到石台边缘,忽然跪伏在地,“砰、砰、砰、”他冲先人的那具骸骨嗑了三个响头,“您的驯养凤鸟之术,子孙后代传承至今,我终能借此成功探入古墓,时至今日才得知您葬身此地,您……安息吧。”

    “凤鸟?”我疑惑的道,这是啥玩意?

    裴奚贞若有所思的道:“葵花鹦鹉又有凤头之称,估计他们家的叫法是凤鸟。”他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你干掉了人家的宠物,自求多福!我缩了缩脖子,忐忑的看向方百川,他似乎并不知道葵花鹦鹉被我干掉,兴许当时的影响没传过去。

    此时,老蒋憨实的脸上迷云遍布,他用生硬的法语道:“约克,我的战友怎么回事?”

    “我前几天撞见顺手载了一个。”约克得意洋洋的摊开手,他贱贱的道:“怎么,不是你请来的支援?”

    老蒋沉默的低下头,不知做何感想。

    “约克,搜一下身,拔掉潜在的隐患。”方百川看了眼手表,在这耽搁有一会了,他下令道,“速度,速度,GO、GO!”

    塞萨尔、博诺、约克三人分别搜了我们的身,警员证、电击剑、92式手枪、古白玉藏刀均被送到方百川眼前过目,他略感新鲜的道:“哟,我说谁闲得蛋疼横插一脚,原来你们是警察,蒋天赐啊蒋天赐,没出息,一个威震四方的雇佣兵竟然胆小的报警,而且还是天南的警,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咋地?”

    我心中骂了句**,方百川好像不清楚老蒋加入警方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想过解释,无关痛痒便任由对方误会。

    方百川挺识货,一眼辨出古白玉藏刀是好玩意,他将其纳入怀中,把其它零七杂八的缴获品随意的扔入石桩陷阱。玉衡石室与摇光石室的门已自动闭合,他蹲下身捡起底端的小球,抵在石门的纹案中心,随即约克与博诺走上前合力推开了石门。方百川满意的道:“带上他们跟我走,大开眼见的时候到了,让蒋天赐亲眼见识见识这无数年来,他蒋家究竟有多蠢,真有点迫不及待呢。”

    其实我也挺期待,想看看方百川究竟用什么方法开启传说中的秘宝,先前老蒋已经带我们仨完整的参观了一遍葵花山古墓,但除了白玉棺材与金蟾吐珠算值钱的玩意,没瞅见还有啥宝贝,老蒋坦诚的说蒋家世代均未发现过,他不可能有所欺瞒,没准二王子真如方百川说的,瞒天过海骗了老蒋的祖上。

    塞萨尔与博诺抓住铁链拉我们往摇光墓室走,裴奚贞忽然汀,他望向地上那根金属拐杖道:“能不能把它带上,没它在身边不适应。”约克疑惑的捡起金属拐杖瞧了半晌,冲老狐狸晃了晃,“这个?”

    “对,对。”

    “哦。”

    约克拎着拐杖走近裴奚贞,他坏坏的笑了笑,手臂一抡,将金属拐杖抛入石桩陷阱的锐器堆里,“叮当、叮当。”几声脆响过后,已然瞅不到它的踪迹。裴奚贞眼角猛地抽搐,爆了句粗话:“我干你老母。”

    “咦?你怎么知道劳姆的,和他认识?”约克惊讶的道,他耸了耸肩,“可惜这次他没过来。”

    上天派来的逗逼有一个共通点,紧张气氛都能给人逗笑。我和老蒋、林慕夏尽力的憋住笑意,裴奚贞满脸肉痛之色,前边的博诺、塞萨尔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拉动着铁链开动。

    这时,来到主墓室的方百川,蹲在墓室正中间的白玉棺材旁,他手中拿了几个物件,是棺材内的玉制仿真工具,这玩意儿绝非秘宝,充其量算个观赏文物。然而方百川却极为在意,他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几件玉器的表层,喃喃的道:“它们真的存在……”

    “方百川,凭这破东西,可证明不了我蒋家的蠢。”蒋天赐憨憨的歪着脑袋道。

    “呵……你太天真了。”方百川如获珍宝的捧起玉器,他一件件的细数道:“这是开启密保的五枚钥匙。”

    钥匙……我的心脏咯噔一跳,葵花山古墓有其它封存秘宝的石室?前边六间石室没啥隐秘,因为老蒋说开阳石室进之必死,所以唯一只有这间没涉足过,难不成老蒋家哪一代传漏了不成?我忍不住问道:“这所谓的钥匙,是针对进之必死的开阳石室而言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落星连珠

    白玉棺材内放置的玉制仿真工具共有五件,形状各异,分别为椭圆体、楔子、斧子、锤子、凿子,玉质通体泛白,实在看不出有啥名堂。方百川让约克拿枪指着我们,和博诺、塞萨尔站上了圆台,他拉动了石门前悬挂的粗麻绳,随即拉着蒋心萌跑近圆台,掏出我的古白玉藏刀抵住她的脖颈,稍微一动便会刺破她皮肤。圆台并不大,九个人站在其中倍显拥挤,方百川之所以对蒋心萌这样狠,是以防我们趁乱反击,用她的性命威胁老蒋不要轻举妄动。

    圆台颤动着向下降落,很快,我们来到铺满石砖的长廊,方百川没多废话,收回古白玉藏刀,他挟持着蒋心萌,沉浸在即将接触秘宝的幻想中,他神色激动的在前边领路,待我们穿越了长廊,抵达紫薇石室的门前时,地上的葵花鹦鹉尸体格外扎眼,他颜色不悦的咬牙道:“谁干的?我花了十年一共训养了三只凤鸟,竟然在这损失一只!”

    心想他别再动怒牵连于其它人,有什么我一个人受着便是,话到了嘴边,我将要开口承认,被胶带封住林慕夏摇头晃脑的“呜、呜。”像是有话想说,方百川迅猛的死掉了她唇边的胶带,沾力拉痛了林慕夏的面部皮肤,她疼的眼泪涌现眼眶,但坚强的没有掉落,她冰冷的道:“是我干的,想和一个女人算账的话,尽管来好了。”

    我心头极为感动,她想独自揽下方百川的怒火!这个女人因为我已经付出很多、失去很多了,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虽然平日里嘴上不相让,但早已决定保护她到她出嫁的那一天。我怒意盎然的道:“你干的?扯吧,明明是我射杀的!”我的视线移向方百川,沉声道:“不信你可以把葵花鹦鹉的尸体给约克看看,检查下枪伤,嗯……子弹应该穿透了它的身体,就落在附近,92式的。”

    “哦?”

    方百川气极而笑,他挑起我的下巴,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找什么的都有,还没见过抢着找死的!”他松开蒋心萌,捡起葵花鹦鹉的尸体,心疼的抚摸着它头顶的黄冠,喊约克上前检查了一番,二人以法语交流了几句。突然,方百川一手提着葵花鹦鹉,另一只手抓住古白玉藏刀的刀柄,他将刀尖指向我的脸,“来的都是客,还没让你们这群腐人见证秘宝,所以小命先给你存在我手里,待会再作惩罚。”

    听他的语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葵花山古墓的主人!没有过多为难于我,悄然松了口气。头急忙地偏,我往地上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唾液,恐怕半边脸都给打肿了,观他穿的练功服,这货绝对是练家子,方百川这狠狠的一耳光我会记一辈子!

    “但是,得先收点利息。”方百川低头笑了笑,刀尖一转,刺向葵花鹦鹉的鸟头,精准的扎中脑袋。一道血光闪过,鸟首之上犹如枯萎葵花般的冠羽猛地绽放,像它活着的时候一样盛开。他满意的凝视着葵花冠羽,拔出古白玉藏刀,以其锋利的刃部割掉了这朵葵花,塞向他自己的嘴里,这厮竟然生生活吞了葵花鹦鹉的冠羽!莫非它有大补的功效?

    方百川上下颔骨用力的重复着咬合松动这一过程,咀嚼了能有两分钟,喉咙一动,尽数吞入腹中!他的嘴角还溢着残余的血丝,配上满足的神态,好恶心的感觉……我忽然很想吐,硬生生的忍住了……方百川抬起头凝视着我的眸子,“交利息的时候到了。”我眼皮猛跳,该来了终于来了,先前还以为他吃过瘾给忘了呢。

    紧接着方百川以手捏住我的腮部,待我被迫张大嘴巴时,他拿起葵花鹦鹉的秃顶尸体,头冲前方的塞入我嘴里,坚硬的鸟喙划破了我的舌头,鸟的前半身卡在我嘴中,后半身露在外边,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种感觉极为难受,连话都说不出,血腥的味道在食道弥漫……

    林慕夏心疼的瞅了一下我,她扭过脖子不忍再看。

    “不错嘛,挺帅的,比原先好多了。”方百川拍了拍我的脸,全然不理会我恨不得给他扒皮抽筋似得目光。

    约克唏嘘的看了我一眼,脸比苦瓜还苦的叹了句:“华夏人,真狠。”生涩的汉语,博诺和塞萨尔听不懂,但感受到了方百川的恐怖,我注意到他们眼中闪过后悔之色,估么着在想咋接了个变态事主的任务。我们这对立阵营的九个人全部迈入紫薇石室,方百川皱着眉望了眼中间堆积如小山般的食物,“蒋天赐,你居然准备长期作战,好可笑。”

    “我等着你展示秘宝给大家呢。”

    蒋天赐憨笑道,对于紫薇石室没有暗藏的机关,亲身里外翻找过无数遍的他深信不疑。就算五件玉质仿真工具是钥匙,得有钥匙孔才成!然而接下来,方百川的举动却让他憨实的脸色僵住,对方没理会食物堆,转身走向墙角的八只金蟾。

    “金蟾之下隐玄机。”方百川嘴里念念有词,他似乎在咬文嚼字的思索着先人遗留的书信。

    紫薇石室中寂静一片,不单单是我们,连约克等三名雇佣兵都静静地注视着墙角的一举一动。方百川试探性的搬动着第一只金蟾的底座,将之搬起轻轻让在旁边,后而接二连三的把八只金蟾全部搬移,露出一道精密的机关台,这是应每一道石门震动而用来振颤金蟾吐珠的,他扶住方形的机关台,用力的晃了晃,却纹丝不动,“金蟾之下隐玄机,落星连珠终有时……究竟何意?”

    方百川朝塞萨尔打了个手势,道:“把女警押过来。”塞萨尔接令,他使劲抖了抖拴住的林慕夏那根铁链。她被迫挪动脚步凑了过去。方百川抓住林慕夏的头发,将其脑袋压得极低,她的鼻尖快要贴近了机关台。方百川语气不容置疑的道:“你不是聪明吗?便给你一次机会,我这有一句口诀,金蟾之下隐玄机,落星连珠终有时。你若能解开谜团……”他递出手指了指我,“这人就不用死。”

    “好。”

    林慕夏仔细的凝视着机关台,她的睫毛连连抖动,一声不响的揣测这句口诀潜在的含义。

    很快,时间过去了十分钟,方百川神色不满,生怕她未尽全力或是瞧出了端倪故意拖延时间不说,他命博诺把我押到墙角处林慕夏的身侧,并狠狠的冲我后膝扫了一堆,我轰然倒地。方百川骑在我身上,拿古白玉藏刀抵住我的脑袋,他另一只手推了推林慕夏的肩膀,“很遗憾,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再给你十分钟,如果猜不出,那么抱歉。”

    “没问题。”

    林慕夏专心致志的盯住机关台,从始至终她没有看我一眼,我心头多少有些失落。在离我死亡仅剩两分钟零二十三秒时,她忽然抬起头,眸子透出睿智,“我明白了。”

    “说!”

    方百川的情绪隐隐有些兴奋。

    “金蟾之下有玄机,说的必定是开启秘宝的关键在机关台,这一点无可非议。”林慕夏顿了顿,她冲散落在地的小金球努了努嘴,“落星连珠,指的应该是它们,联想到葵花山古墓的石室名称与分布,北斗七星和北极星。所以,我建议把八只金蟾搬回原位,找个人折返回横向洞口,从头至尾的走一遍,让金球被金蟾倾吐而出自然的落地,组成的形状应是象征七星的勺斗状。”

    “重新走一遍?”

    方百川思索片刻,决定试试女警的推测,他对着博诺招了招手,“你现在回到地洞底端,然后尽快返回来。”话落,博诺的眼神闪过侥幸之色,但方百川补了一句,“千万别试图溜掉,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这种蛇毒。你离了我,保证不出一天,没有缓解药的抑制,定会毒发身亡。”

    这一刻,博诺欲哭无泪……中国人怎么如此可怕?对方连他心里想什么都能瞧的清晰,叹了口气,认命的他飞快的离开石门,返回横向洞口。与此同时,方百川凭借短时的记忆,把八只金蟾移回了原位。

    众人耐着心等待,隔了能有半个小时,随着博诺重游一次葵花山古墓,金蟾们开始依次的吐珠,又过了半个小时,当博诺重新打开紫薇石室的门时,最后一只金蟾口中金球落了地。林慕夏遗憾的看着方百川,“仅有七只金蟾均吐了珠,博诺漏过了一个地方。”

    方百川犹如杀人似的骇人目光直视着博诺,用法语把她的话翻译了一遍。

    “什么地方?不可能的!”博诺摊开双臂,他表情无辜的道:“如果漏过,我难不成穿越了一间石室过来的?”

    林慕夏低头望向第五只没有吐珠的金蟾,她呵气如兰的道:“准确的说,你没有漏过,但开阳石室,并没有在横向洞口通往紫薇石室的路线中。”

    方百川手里攥住袖口溜出的小青蛇,“这间石室?不是必死之局吗,博诺明知那间石室暗藏杀机,恐怕打死他也不会去主动送命。”

    “你想办法说服博诺吧,我觉得没必要闯入开阳石室送死,只推动石门即可。当然,试不试由你。”她无奈的鼓起腮部,吁了口气,“我有种直觉,如果二王子真个藏了秘宝在古墓,那……开阳石室的必杀之局与秘宝有直接的联系。”

第一百九十八章:古老兽皮

    “女人的直觉准,我便信你一回——”方百川意动,他看向老蒋道:“蒋天赐,开阳石室的门上纹案,该如何解锁?虽然我先人的书信上写明了,但我还想跟你核对一下。”

    老蒋想了想,他答道:“最外边圆环所对应的缺口位置。”

    “没错,的确如此。”

    方百川点了点头,对方说的与书信内容完全吻合,他拍了拍博诺的肩膀,“辛苦一趟,待你回来,我就给你蛇毒的解药。”沉默的博诺此刻纠结无比,他的魁梧身躯靠在石门,抬起手摸了把布满汗水的脸,“我拒绝,跑了一次很累了,机会让给塞萨尔吧。”方百川想了想,侧头瞧向抓住铁链的塞萨尔,语气不容拒绝的道:“去。”

    塞萨尔不是傻子,知道开阳石室的危险,满脸不情愿的愣在那不动。

    没等他拒绝,这时,手持AK47的约克将枪口对准塞萨尔,认真的道:“听方先生的。”塞萨尔身形一颤,耸着脑袋踱步出屋,奔赴必杀之局的开阳石室,与此同时,庆幸万分的博诺走上前,抓起四根铁链的尾端。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第五只金蟾口中的金球“叮当”落地,塞萨尔果然成功的开启了开阳石室。众人情不自禁的望向墙角,方百川解开了林慕夏的一只手道:“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做?”

    林慕夏低头不语,她伸出手指,以指甲在前七枚金球划了几道线,果然如她所说,金球构成勺斗之形,而距离较远的第八枚金球恰为北极星。她攥起拳头试探性的在勺斗的范围敲了个遍,机关台仍然无动于衷。就在我们以为宣告失败的时候,她狐疑的按了按象征北极星的金珠。机关台竟然徒然多出八个孔,这些小金球竟然陷入其中,消失不见。沉寂了五秒钟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机关台整体沉入墙角的石砖,八只金蟾与之一起无影无踪。

    “这……”老蒋一扫往日的憨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角,难以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方百川似阴谋得逞的狞笑,“愚蠢的蒋家。”他没急着观望机关台下陷的位置,眼角余光瞥见了林慕夏手探入她的便携包,猛地扣住她手腕,重新绑缚好,他笑呵呵的道:“我不会忽视女人,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心头一叹,这捕蛇者够谨慎的。

    机关台自墙角落入,我听见了齿轮运转的声音,没过多久,另一块面积略小的石台缓缓上升,出现在墙角。石台的正中间,插了一根摇杆状的木头,在它周围有五块凹槽。观其轮廓,分别为椭圆体、锤子、楔子、斧子、凿子。我们倒吸了口凉气,竟和白玉棺材中的五件玉质仿真工具遥遥对应。

    方百川眼神炙热的搓了搓怀揣的五件玉器,他逐一把它们放入凹槽,无论厚度还是形状,完全契合!紧接着他拉动了摇杆,给它拉到与地面持平。

    “轰隆隆——!!!”异变突生,正对着石门的石壁,在慢慢的解体、坍塌,一块块碎石砸在石砖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薇石室的空间中,尘土飞扬,待一切重归于平静,我们差点被石壁后边的东西亮瞎了眼睛。

    一辆半人高的金色马车,车上载满了五颜六色的珠宝,每个车轮子各镶嵌了六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旁边堆积了足有两立方米金砖,以及绫罗绸缎数十件。秘宝的后边,立着四根敦实的石柱,中间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上行楼梯,廊道两边的油灯将路照得通亮。

    “妈的!这他娘的才是宝马!”裴奚贞暗暗咂舌。

    “仅这些财富?”方百川得了便宜还不满意,他不屑的道:“身为一国王子,真穷。”

    林慕夏犹如看白痴一样的瞅着他,“你错了。”她想了想,接着道:“紫薇石室后藏的金银珠宝有可能只是秘宝的冰山一角,这些虽然价值不菲,但只能算得上陪葬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秘密隐于它们之中。”

    “秘密?对,先人遗留的信中的确叙述了藏宝图。”

    方百川令约克和博诺看好我们,他独自扑向石壁后的黄金马车,在一堆宝贝中不断在刨来刨去。找了近半个小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收获,他把视线转向黄金马车旁的那堆金砖,一块接一块的搬下……

    “啊哈哈!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终于被我找到了。”方百川手中捏着一张古老兽皮,快步绕过石块废墟,返回紫薇石室,他拿起古老兽皮冲老蒋晃了晃,“呵呵,蠢了吧?傻眼了吧?书信中的藏宝图!古人诚不欺我!”

    我忍不住凝神望去,古老兽皮记录了一块地图,红色标注而出一条路线,并在终点画上了元宝的形状,二王子的宝藏铁定藏于此地。

    “恐怕这道楼梯,是通往地面的。”老蒋无视了这些金银珠宝,他猜测的道:“二王子若打算日后来取的话,湖底地洞显然不适合运输,唯有另辟蹊径。”

    约克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到如此多的黄金,他惊呼道:“噢!上帝,瞧!我看见了什么。”而博诺更加不淡定,他甚至于丢掉手中铁链,冲向黄金马车,一件件捧着金银珠宝。方百川冷声喝道:“约克,注意看好他们,小心别在阴沟里翻了船。博诺!你给老子滚回来!等事情办完,我承诺,紫薇石室中的所有黄金与宝石,全是你们这支蝎尾小队的酬劳。”

    博诺目光贪婪的道:“真的?你发誓!”方百川拍胸脯以父母发誓,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望了眼黄金马车,乖乖返回,拾起手链。

    “塞萨尔怎么还没回来?”

    约克狐疑的道,意外发现成堆黄金的惊喜渐渐褪去,他们算了算时间,意识到塞萨尔十有**是凶多吉少了。我和裴奚贞对视了一眼,看来开阳石室的确如老蒋所说的必杀之局,哪怕没闯进去,只是推开门,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方百川,有件事我想问清楚。”林慕夏道。

    “你是本人发掘秘宝的最大功臣,如果不是警察,我都想收买你为我做事。可惜,你们今天,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走。”方百川不怀好意的扫视了我们一眼,最终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会满足你的遗愿,想问什么,请随便问,我知道就会告诉你。”

    她轻声问道:“延吉那些花斑大蟒蛇,你养的?”

    “正是。”方百川有些愣住,没料到对方会把话题扯到那。

    林慕夏疑惑的道:“你的真实职业……是从事贩卖器官的勾当?”

    方百川懵了,万万没想到身底暴露,仿佛在她面前犹如透明人般,他神色怪异的道:“诶?这你也知道?读心术还是妖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慕夏将我们在延吉所遇到的林林总总,结合到一起,她慢慢的推理道:“饲养葵花鹦鹉为你祖传的绝活,然而你心术不正,瞄上了弃婴岛,就让它指引蟒蛇偷幼童,后而从窒息而亡但没被蟒蛇消化的婴童身上,窃取可以利用的器官。却没料到花斑大蟒那一晚吃的有点多,爬不动了,无法返回交婴的地址,撞入酒店爬上了凌宇的床。葵花鹦鹉急了,一个劲的在外边吵。鹦鹉爱学舌,你平日里所说的词汇被亲近的它学个七七八八,被裴sir听见追了出去。那天早晨你的出现就很可疑,对付发狂的花斑大蟒时,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制服它,手下却多次留情,最终见驾驭不了躲入洗手间。”

    “很对……这一行,又暴利,还有源源不断的免费货源,何况我的目标均是被父母放弃的儿童,没觉得做的事情有违天理。”方百川并未反驳,一堆歪理振振有词的道,他疑惑的看着林慕夏,“不过弃婴岛的事情,我实在想不通哪里露了马脚,给你们知道了去。弃婴岛做事的义工我有重金打点过,她们很贪财,难道你们出的钱更多?”

    “这个嘛,过的太久记不清了。”

    林慕夏眨了眨眼睛,故意没说,因为一旦说出来是我发现的,恐怕方百川又得难为于我。

    “无所谓了,反正只有你们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方百川摇头笑了笑,心狠手辣的道:“此时,我更加坚定了除掉你们的想法。”他冲博诺招了招手,望向上行楼梯前的四根石柱,“把这五个人,牢牢的用铁链锁在石柱上,务必要紧实。”

    约克在一旁拿枪指着,然后博诺逐一的将我们固定在石柱。待这一切昨晚后,方百川抛出了一粒黑色药丸,落入博诺的掌心,“此药能压制蛇毒一个月,你负责留在紫薇石室关押这五个人,懂了吗?这里有很多食物,足够你衣食无忧。二十天之后,如果我和约克还没有回来,你就拿枪秃秃了他们,自己想办法把这些宝藏运走。而彻底治愈蛇毒的解药,我届时放在一个地方,出去后打我手机,会告诉你的。”

    博诺眼神飘向蒋心萌和林慕夏二女,点了点头,他无比幻想的道:“能跟一堆黄金和两位美女相拥而眠,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第一百九十九章:诱饵

    “约克,把AK枪递给我。()”方百川冲约克伸出手,后者把枪递上前后,他接过枪后打开保险,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子弹尽数落在博诺的脚前方,方百川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重申一遍,想找女人,外边多的是!事情办完以后,你凭借这么多金银珠宝,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碰这两个女人,万一出现变故,你能担待的起?”

    方百川的翻脸,让博诺吓的腿一软,坐倒在地,他颤颤巍巍的道:“知、知道了,您放心的去吧。”他话音刚落,方百川把AK枪仍在他面前,叮嘱道:“但愿!你记住,二十天,我没回来,就杀光他们,出去找我要蛇毒的解药。约克,我们走!”

    约克在临走之前,特意蹿到石柱前,狠狠的踹了老蒋一脚,“再见,我亲爱的微笑死神。”他跟在方百川的身后,离开了紫薇石室。

    现在只剩下我、林慕夏、裴奚贞、老蒋、蒋心萌与博诺六个人。博诺肚子有些饿了,他随意的在食物堆里捡起一包辣条,撕开包装袋狼吞虎咽。你说他吃什么不好,偏偏挑中了辣条。这下倒好,博诺张大了嘴巴嗷呜喊道:“辣,辣死我了。”时而用手在嘴边扇动空气,模样极为滑稽。

    “老蒋,你口味真重,买重辣的。”先前一直沉默的裴奚贞笑道。

    蒋天赐脸一红,转移了话题,他憨憨的道:“这个……裴兄,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脱身。”

    “头儿,我建议反间博诺。”我插了一句。

    林慕夏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方案,她解释道:“不行,万一得知自己仍然最终难逃一劫的博诺,丧心病狂的拉上咱们,岂不是悲催了?我觉得,可以利用他拥有的色狼之心,由我去利诱,趁其不备,然后……”

    我们四个人三言两语的交流着,而蒋心萌被封住嘴巴始终无法开口说话。她便满脸倔意的凝视着博诺,如果眼光能杀人,恐怕站在食物堆中的魁梧雇佣兵早已死透。我们说的是中文,博诺完全听不懂,他色并不傻,似乎意识到了我们在讨论什么内容,怒意冲冲的跑到我们面前,先是给了我和裴奚贞、老蒋一人一巴掌,然后他以法语问向林慕夏,“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讨论你有多久没有行房了。”林慕夏轻蔑的嘲笑道。

    博诺眼珠子转了转,没有上钩,而是摸了摸她俊俏的脸蛋,“快有半个月了吧,真遗憾呢,换成平时我肯定忍不住上你了,可方先生说的对,现在我有钱,等出去了啥样的找不到?”他放眼望去,直勾勾的盯着马车。

    “就怕你有钱拿,没命花呢。这么多金子,怎么运往国外?实话跟你讲吧,上边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恐怕想连出境都难,必然引起警方的注意,你啊,死啦死啦的。”林慕夏煞有其事的吓慌他。

    “哦?没关系,出不了境,留在中国又如何?况且……我很喜欢东方女人的美。”一丝惊慌闪过博诺的眼睛,很快,他冷静的道:“不要试图劝说老子!我爱女人,但我更爱黄金!”

    经常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雇佣兵,真的很难搞,林慕夏这回彻底没了办法,难以用交谈的方式在博诺的心中抠开一条缝隙,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沉思着新的方法。时间一秒秒过去,估计约克和方百川已经接近圆台,即将升入摇晃墓室。博诺则是返回食物堆中精挑细选,正在这时,林慕夏眼睛一亮,她低声道:“sir、凌宇、男神,我想到办法了。可行度高达百分之百!”

    “哦?说说看。”裴奚贞好奇的道。

    林慕夏眨了眨眼睛,“我所配置的那瓶葵花水。”

    我无语道:“东西虽好,但你手脚均被绑住,难以利用啊。”

    “非也。”

    她把声音压至最低,生怕博诺注意到我们在交流,她的红唇连连合动,“葵花水这等神物,并非用在他身上,嘿嘿……而是你们。”

    裴奚贞胳膊动了动,习惯性的想伸手拔胡子,却发现被缚住,他表情极为难受的道:“我们?慕夏啊,拜托你说话有点逻辑好不好,本来就被控制住行动,再给迷晕了能有啥效果?千万别告诉我,抹了葵花水能变身成圣斗士……”忽然,他的表情僵住,恍然大悟的道:“你的意思是说,用我们做……”

    我和老蒋旁边听的满头雾水,有些跟不上二人的节奏。

    “嗯,嗯,我就是这意思。”林慕夏松了口气,她窃窃私语道:“博诺一个月没碰女人,对于他肯定会难熬,他心里必定想碰我或者蒋心萌,不过碍于方百川的交代,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然而……这里懂法语的只有我和你。”说到此处突然汀,她的睫毛翕动,继而道:“sir,接下来,你就扮演一个软骨头的角色,伪装成用出卖我而求生的垃圾上司形象,你喊博诺过来,悄悄的对他说,想碰女人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他,在我身上有种让人失去意识的药,把我弄晕即可做想做的事情。”

    “林大脚,真有把握让博诺信裴头儿的话吗?”我疑惑道。

    林慕夏脸色一红,她有些羞意的道:“今天是我经期的第五天,葵花水对我无效。我知道博诺绝对不会一下子相信裴sir的话,但这无疑勾动了他那颗浮躁欲动的心,碰我的念头就会在博诺的心中栽下种子,处于紫薇石室有极为无聊,他闲下来必定会越来越往这方面想,种子生根发芽以后。博诺将会拿葵花水在你们身上进行实验,他验证了其效果之后,便会迫不及待的对我施用葵花水。我装作昏迷,伺机而动,争取扭转局势。”

    裴奚贞低头不语,像是在心中权衡着她的计划。

    我心中多少不愿意林慕夏以身犯险,便阻扰道:“林大脚,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多,办法可以慢慢想。没错,你的方案可行度极高。但是想过没有,等博诺对你施用完葵花水之后,你一个女人难以与人高马大的雇佣兵相抗衡,万一弄假成真了怎么办?你究竟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没有……反而会招来更大的麻烦,说不定彻底没有了翻盘的希望。”越说越激动,我的架势仿佛在痛斥她般。

    林慕夏没有生气,她感动的看了我一眼,“凌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试图从各个角度想过解决的方案,但只有这一个与成功的距离最为接近,希望你支持我好吗?”

    “可你不是孩子!对边那个更不是狼。”

    我低声嘶吼道,竟然动了真怒,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这种担忧,远远超脱了同事的范畴。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近乎恳求的道:“就让我任性一回好不好?”

    “不好!”我坚决没同意。

    “慕夏说的对,这或许是唯一有机会成功的方案。”裴奚贞的表情略有挣扎,最终他平静的道:“我出于D.I.E的负责人,便以你们的生命为主,完好无损的带回天南市。这套方案涉及的因素有许多,但她本人主动提出,所以不存在强迫,嗯……”他沉吟了一下,缓慢的道:“投票决定!”

    我一马当先的道:“一票反对。”紧接着冲蒋天赐使着眼色,愿他能反对。

    老蒋无视了我,全无丝毫犹豫的张开嘴,他憨憨的笑道:“不想我们的生命用女人去换,有一点危险也不成。”

    “目前两票反对。”裴奚贞扭头看向林慕夏,明知故问的寻求答案,她咬住牙道:“我这边一票赞同,”说罢,老狐狸扬了扬下巴,胡茬朝向前方,“我赞同。二比二,持平,唉,可惜宁疏影不在,由他姐姐替他做抉择。”

    妈的!听到他说二比二时我还松了口气,结果来了句姐代弟选,显然想有三票反对。从林慕夏的嘴型看出她想说支持,我先一步的打断道:“林慕夏,我不妨碍你替宁疏影做选择,但说话要负责任。想想看,你弟弟如果在场,而决定性的那一票又在他手中,他会亲手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吗?犹记得卧龙那件事时,你离职了可能不清楚,那些天我提心吊胆的上班,是因为生怕一柄飞刀穿透我的脖子。”

    “呃……”林慕夏觉得我说的在理,她表情迟疑的道:“宁疏影,弃权!”

    “依然是二比二。”

    裴奚贞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当投票的结果打平时,负责人有权力选择一方。”

    “……”老蒋无语了,他憨态十足的说了句:“裴兄,你狠。”

    “老狐狸,要是再信你一次,我就是**。”我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黑幕,他何必大费周章弄出个投票。

    裴奚贞决然的道:“我说过了,一切以你们的生命为主。”他的脑袋转向多功能警花,神色凝重道:“慕夏,待会我就给博诺憨过来,这事赶早不赶晚,你还有六十秒的准备时间。”

第二百章:逆转局势

    林慕夏闭了一分钟眼睛,她吁了口气,冲裴奚贞眨动眼睛,“sir,好了。||”老狐狸瞬间面部的表情变成贪生怕死的模样,操着中式的法语道:“Bonnot,你过来一下,有好事和你透漏。”

    大吃特吃的博诺忽然顿住,他扔掉手中食物,端起AK47一脸狐疑的踱步过来,“中国佬,有屁快放。”

    裴奚贞眼角溢出悔恨的泪水,“Bonnot大哥,我不该趟这次浑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等待喂奶的孩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近乎软趴趴的语气,如若我事先不知道都会被骗到,他不当演员真可惜了,虽然用词老套,但法国出身的Bonnot信了七分,“你老妈和孩子跟我有毛线关系,想让我放过你,得开出令我满意的价码。”他话锋一转,望向旁边的满载金银珠宝的黄金马车,“能有这些多?”

    “我赠与你的好处虽然不是钱财,但胜过他们,无价之宝!”裴奚贞神情邪恶的侧头瞟了林慕夏一眼,“看她,漂亮吧,非常嫩的雏儿,想不想上?你在这底下至少要待20天,憋坏了吧。”

    “不不不。”博诺连连拒绝道:“我忍到出去,有的是女人!忍!”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裴奚贞猥琐的笑了笑,他低语道:“清醒的人你顾忌会有变故,如果我有办法能将她给迷晕,岂不是任你采摘?怎么玩,什么姿势,随便你都行!”

    博诺眼睛放亮,犹如饿狼看着待宰的羊羔,吞咽了两口唾液,“你们中国人太狡猾了。”

    这时,林慕夏开始配合起来,她勃然大怒的冲裴奚贞吐了一口,“丧尽天良的杂种!亏我死心塌地在你手底下做事,恶心!”她深深望了望边上的博诺,俏脸羞红,不敢多看他,把头埋的极低。

    “你……有什么方法迷晕她?”博诺稍带犹豫的道,“能让我心动的话,嗯……并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来!你过来,我们悄悄说。”裴奚贞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待博诺将耳朵凑近他嘴巴时,他迫切的道:“跟你讲个秘密,在这嫩妞肩膀跨的包包里,有一瓶极为厉害的迷幻剂,施用在人身上,顷刻间失去体力,排除一切潜在的危机,就算是一头老虎,都能麻翻!”

    “中国有这么神奇的玩意?狡猾。”

    博诺半信半疑的道,然而未等裴奚贞趁热打铁的添油加醋,他却视而不见的转身返回食物堆继续吃。

    “头儿,失败了?”我问道。

    裴奚贞的邹媚之色依然挂在脸上,他动了动嘴巴,“这色狼动心了,看着吧,咱们谁也不说话,不出一会,他心中必定焦躁。”果不其然,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时候,博诺抓耳挠腮,背对着我们一个劲的揉着胯部,终于,他按捺不住悸动的心,顶着高高的帐篷径直的向林慕夏走去。裴奚贞接着道:“Bonnot,事成之后,别忘了我,我愿意给你当碰马。”

    博诺心思都放在林慕夏身上,没空搭理裴奚贞,他先是在林慕夏身上揩了几把油水,摘掉她的便携包,口朝下一股脑的把物品尽数倒出,形状各异的玩意稀里哗啦的落在石板,我目测了下,最低得有四十多种花样,单看它们表面难以揣测有啥功能。博诺锁定了杂物中的一瓶液体,他捡起之后冲裴奚贞晃了晃,“你指的是这玩意?”

    裴奚贞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扭头看向我,涌现出一抹不经意的坏笑,“Bonnot,这个杂种对那妞儿多次骚扰,你若不信,可以拿他试试。”此刻,我忍不住心中狂骂!老狐狸够损的……跟他在一块简直是与虎为谋。

    “好的,好的。”

    哭笑不得的是,博诺并未走向我,他拧开了瓶塞,跃到提供机密的裴奚贞身前,老狐狸的脸色一瞬间“唰、唰”变绿,我和老蒋暗暗偷笑不敢出声破坏这气氛。博诺伸出左手捏住裴奚贞的颌骨,以右手堵住大半瓶口,把葵花水倒入对方嘴里几滴。

    几秒之前还扮演反骨仔的裴奚贞,突然失去了意识,头一歪软靠在石柱。

    见到这一幕,博诺仍然难以深信,紧接着左右开弓,他狠狠的抽了老狐狸十个耳光,“啪、啪、啪……!”声音络绎不绝,回荡在石室中。裴奚贞的嘴都被抽歪了,鲜血溢出嘴角,然而如块榆木疙瘩般纹丝未动。博诺揉了揉有些发热的掌心,他拎起地上摆放的AK47,顶着裴奚贞的脑门,眼中杀意渐浓,手指慢慢勾动扳机,我和老蒋还有林慕夏徒然间眼睛瞪的极大!

    这厮该不会谨慎到为了检验葵花水功效而提前杀死人质吧?千万不要!

    “哒、哒、哒!!!”

    枪口喷出一条火舌,博诺在勾动扳机的瞬间,将枪口猛地上移,半梭子子弹尽数透入石壁,他亲眼见证在此过程中裴奚贞连眼皮也没抖一下。我们心中同时松了口气,还好这雇佣兵没有太违背方百川的命令。确认了葵花水货真价实,这中国佬没坑他之后,博诺把AK47放下,眼神近乎狂热的奔向林慕夏,生怕剂量不够,猴急的把剩余的大半瓶葵花山全灌入她的嘴里。

    “嘿嘿嘿嘿。”

    黄金马车旁充斥着荡笑声,博诺瞧着林慕夏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他摩拳擦掌的给绑住她的铁链解掉,抱到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轻轻地把她平放在地,博诺解掉了他的裤腰带,三下五除二浑身光溜溜的。整个过程中,冥冥之中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始终揪住我的心。然后粗鲁的脱着林慕夏的衣扣,似乎嫌太过于麻烦,博诺索性放弃,狂暴的徒手一件件撕开她的衣服,撕得仅剩内衣时,变故突生!

    林慕夏攥起拳头,迅若闪电般的轮动胳膊,拳头精准的击中了博诺命根,痛得这雇佣兵立即加入了“武当派”,一脚猛地将对方踢飞,他双手捂鸟跳来跳去。林慕夏并未与之纠缠,反而跑向绑住我们的四根石柱,她伏在石地滚了圈,拎起AK47便对着博诺狂扫!

    饶是她枪法一般,凭着AK47的射速与距离之近,又没有遮掩体,轻而易举便能命中目标。但林慕夏似乎泄愤一样,明知对方连惨叫都难,闭着眼愣是一个劲儿扣动扳机。剩余的半梭子弹打光了,博诺身中九枪,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五十!赤条条的魁梧身体几乎被她打烂,跟破旧不堪的筛子般,早已毙命!

    她用来勾动扳机的手指都肿了……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的多,林慕夏挨个给我们松绑,但裴奚贞仍然无法醒转,瘫倒在地,昏迷中的他不知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老蒋撕掉了封住蒋心萌的胶带,她一边喊着“哎呀妈呀,要憋死了。”一边撒娇似得扑入老蒋的怀抱:“天赐哥,平安无事真好。”

    蒋天赐沉默不语,他爱怜的抚摸着蒋心萌的小脑袋,目光柔和,这番情景温馨极了。他安抚完妹妹,便拉着她走到裴奚贞的身旁蹲下,蒋心萌掏出一个瓶子,这个我见过,嗅完它即可恢复意识,不过仍然无力动弹。

    很快,裴奚贞清醒,他不适应的努了努嘴,“他娘的,老子的嘴谁打的,疼死了!”

    披了件外套的林慕夏躲在石桩旁窃笑不已。

    老蒋来到零食堆旁打开装备箱,拿起一个小纸包,慢慢的将纸一层层扒开,约有二十枚药丸映入众人眼帘,他捏起一颗放入裴奚贞的嘴里,“裴兄,这是解药,再有个几分钟你就能恢复行动力了。”

    “老蒋,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我拿过他手中的纸包,看见药丸有些暗红色,便惊疑不定的道:“解除葵花水的药……喂!这该不会跟你在离开天南市之前的某家宾馆喊了十个经期的妓女有关吧?”

    蒋天赐脸色一红,像是被撞破了糗事,他耸低了大脑袋害羞道:“是的……回来办大事,想收集一些经血,熬制葵花水的解药。”

    “男神,男神,快教教我怎么调制。”林慕夏收拾着散乱在地的物品,她每捧起一件如对待珍宝般。

    老蒋滋起牙笑了笑,“经血只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还需要辅以冬葵为原料。”

    “干!”裴奚贞暴喝了声,扶正了被博诺打歪的下巴,他站起身活络了筋骨,“我英明一世,竟然毁在今天!妓女的经血,太恐怖了!!!”他弯起腰扶着石柱疯狂呕吐,“咧~咧~~~”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他冷冷的扫视着我们,“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外传。”

    “好的头儿。”

    “遵命sir!”

    “裴兄无须多虑……”

    我们仨强忍住笑意,顺着他的意思应道。此时,忽然多出一道不和谐的清脆声音:“怪蜀黍装什么纯?表示不屑……”蒋心萌吐槽道。

    裴奚贞沉下脸色,凶巴巴的瞪着她,想吓唬吓唬对方,一步步走了过去,没等走近呢,紫薇石室门外的长廊中,却传来一连串的枪响。我们身体一震,迅速的闪入石柱后边,警惕的凝视着石门的方向,但老蒋除外,他大步流行的跑向食物堆,扛起装备箱便埋伏在黄金马车旁,只等对方闯入石门。

第二百零一章:撒旦、秃狗、黑猫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枪声极为混乱,甚至有数种枪搀和在一起,散弹枪、轻机枪、步枪,以及亢沉有力的狙击枪声。()裴奚贞眼中闪过迷惑之色:“火力挺凶啊,方百川与约克前脚刚走,究竟哪两伙人在枪战?”

    林慕夏揉了揉有些震痛的耳朵,她惊声道:“枪声太过于混乱,不过初步判断,大概双方有五个人。哦!不对,是六个人,离紫薇石室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枪手偶尔拿手枪点射。”

    狙击枪和轻机枪的声音越来越近,说明未知身份的二人正一步步往这边撤退,两帮人交火了半天,终于出现了伤亡,远处步枪的声音渐渐淡去,没了声息。噼里啪啦的子弹打在石门上撞出一道道火星∠薇石室的秘宝开启后,石门纹丝不动,始终没有闭合。约过了数秒,枪声停顿了片刻,狙击手和机枪手身形一闪,闯入石门!

    这二人让我们目瞪口呆,竟然是约克与方百川。后者的肩膀似乎负伤,观其伤势,像是散弹枪打的,约克倒是毫发无损,他凝视石门,背对着我们喊了声:“博诺,速来支援。”然而他的话犹如泥入大海,没惊起一丝波澜。约克侧头瞧见呆愣原地的方百川,疑惑的扫了眼身后,四根石柱空空如也,惊疑不定的道:“操!蒋天赐呢?其它人质的呢?”

    旋即他望见一具打烂的男尸,对方早已面目全非,但蝎尾纹身昭示着死者的身份,约克眼眶欲裂,颓然的将狙击枪仍在地上,迅速抽出手枪射中了方百川的膝盖。

    方百川怎么也想不到旁边的狙击手全然不顾蛇毒的威胁而射伤自己,剧烈的痛感使得他手中的轻机枪摔落在地,他瘫软的躺了下去,抬起头怨恨的凝视约克,“你……不怕毒发身亡?”

    “怕,当然怕,但我更怕被轰爆心窝。”约克勾起胳膊,指了指胸膛的位置,一枚红点映在衣服上心脏处,这种威胁让他当机立断的缴械投降。

    老蒋的声音自黄金马车旁飘来,“凌宇,裴兄,拿铁链上去绑住他们。”

    事不宜迟,我和裴奚贞抓起铁链冲上前,把蝎尾狙击手约克和捕蛇者方百川牢牢捆住,这时,老蒋闪身而出,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并未扛着装备箱中的枪械,而是轻装上阵,仅捏了一根红外线电筒。

    老蒋憨笑着来到约克身旁,摊开掌心攥的红外线电筒,“很傻、很天真。想封死神的称号,还早的很呢。”

    “狡诈!”约克怒火攻心,吐了口血,想想也是,身为战场上顶尖的狙击手,居然栽在毫无杀伤力的红外线电筒,因为形势紧迫,误把红点错当成老蒋使用的瞄准激光。

    石门外的廊道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能够肯定有人正接近紫薇石室,裴奚贞警惕的道:“老蒋,怎么办?对方究竟是敌是友尚且不知,我们要不要顺着上行台阶溜掉?”

    “无妨。”

    蒋天赐露出期待的笑容,他犹如门神般凝视着石门的缝隙,吼了一声:“撒旦、秃狗、黑猫,听到请进来,约克已经被我摆平,门后无危险。”话音刚落,杂乱的脚步声“哒、哒、哒……”越来越近,三名雇佣兵逐一迈入紫薇石室。

    他们先是瞅了瞅地上的约克,紧接着一窝蜂的冲向老蒋,四人狠狠的相拥而泣。热乎劲儿过了,老蒋自豪的为我们做着介绍,这仨外国人的手中有着同一个标致,五个带有缺口环环相扣的圆圈纹身,是老蒋过去的战队中顶梁柱。

    “秃狗,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蒋天赐笑哈哈指着持步枪的光头男人,这哥们连眉毛都没有,看上去好别扭,老蒋摸了摸秃狗的脑壳,“我们战队中打起架来最疯的一个,精通枪械,主要是负责掩护与扫点,兼职保养枪械。”

    秃狗听不懂汉语,他友好的冲我们笑了笑。

    老蒋给站在最后边扎着辫子的魁梧汉子抓了过来,“这个是黑猫,中外混血,有四分之一的华夏血统,在南非战场的一次作战中收入战队,非常具有音乐天赋,是二号狙击手。他少一个手指,因为以前赌瘾很大,切指明志。”

    黑猫咧开厚厚的嘴唇,白色的牙齿与其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说了句生涩的汉语,“泥们嚎。”

    “撒旦,英国籍,人如其名,长相极为凶戾,不过这仅是表面,他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由于枪法不准,只用散弹枪。”蒋天赐看向最后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他憨憨的道:“撒旦负责战队中的侦查,但他刀术和棍术可了不得,杀人的时候用廓尔喀刀,无聊时便会把玩一柄观赏性极强的蝴蝶刀。”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撒旦手中的蝴蝶刀舞动,极具美感,他炫了一遍刀技,将之收好,仿佛摇身一遍成了名绅士,他抬起林慕夏的手,“尊敬的小姐,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并低头吻向这只手。

    混蛋!想趁机揩油?那怎么行,我手往前一凑,刚好隔在撒旦的嘴唇与她的手之间。撒旦脸色有些尴尬,然后黑猫和秃狗一拥而上,把优雅的英国绅士的头发弄成了鸟窝,狼狈至极。场面很欢乐,我能感受的到这三名突然出现的雇佣兵的真挚,他们从进入紫薇石室到现在,只惊讶的望了眼黄金马车和金砖,没再瞧第二眼,老蒋不说,他们就当这些金银珠宝如空气。

    裴奚贞、我、林慕夏相视一眼,撒旦十有**正是出现徐成宾馆监控视频中的男人。接下来老蒋把D.I.E众人和妹妹给老伙伴介绍了一遍,累得他舌头都打了卷。

    老蒋扭过脖子,冲他们犹豫不决的问道:“伙计们,来中国的真实目的是?”

    “打听到有人雇佣了蝎尾佣兵团的军师与头号狙击手。”黑猫眼神清澈,他郁闷的道:“这俩是你的仇敌,我多帮你关注了下,结果发现雇主想对付的竟然是你,所以我从南非老家打算来帮你,很遗憾,你连见都不肯见我,还被两个妹妹给迷晕仍了……”

    秃狗闭上眼睛,“Me、too。”

    撒到摆动着飞舞的蝴蝶刀,他坏笑的道:“我是最先赶来中国的,到了你工作的城市,可发现你准备夜驭十女,我知趣的没打扰。”

    “我们都活着,但大胡子就没那么好运的运气……”

    老蒋深知误会了生死战友,他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蒋天赐哭,原来铁汉真的亦有柔情的一面。撒旦三人说的是英文,自然听的懂,我冲林慕夏使了个眼色,她递了包纸巾上前。

    撒旦、黑猫、秃狗围站在约克和方百川周围,恨意取代了和善之色,对二人实施暴踢,欲要想把大胡子的死所带来的恨意尽数宣泄而出,完全往死里踢的架势。趁着这个空隙,我们把老蒋拖到一边,林慕夏最先问道:“男神不哭,大胡子的死不能全怪你。sir也有份,谁让他长这么多胡子还不刮掉,害得你妹妹把东西错给了他。”

    “我们……甚至都没怎么联络,没有好好招待他们,为了守护这可笑的破墓。”蒋天赐憨憨的摇了摇头,完全没听进去我们的话,他自顾自的说道:“起初我知道他们分别入境前来,误以为生死战友动机不纯,我郁闷了几天,感觉退役了友情不复当年,生死战友前边的‘生死’二字可以抹去。所以,我没与之走的近,刻意避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其平静了点,我问出了心中始终想不通的一点,“老蒋,如何透过石门得知三人的名字?”

    蒋天赐叹了口气,他眼角闪现着泪光,“随着战队日渐壮大、声名鹊起,早已不再是起初九名幸存者所建立的那支小队。内部分化成了三派,我拉着撒旦、黑猫、秃狗和大胡子单飞了。林慕夏,我没忽悠你,这的确算作小大小闹。经你们带来的消息,我知道大胡子遇害。在听见长廊传来的杂乱枪声时,我就知道他们赶过来救援……大伙重聚,唯独少了大胡子。”

    老蒋哭泣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天都快塌了下来。

    “人死如灯灭,好好珍惜活着的吧。”裴奚贞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的苦笑,“这事……归根结底,终究是你蒋天赐的错。如若你没有对友情产生质疑,而是抹去提防,把一个个远道而来支援的伙伴拧成一股绳,恐怕大胡子此时会安然无恙,不要重蹈覆辙,还是条好汉。”

    撒旦三人泄愤完毕,惨叫声终止,我们四个人愣住了,在这边光顾着说话忘记了制止他们,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幕后始作俑者的方百川竟然被活生生踢死,七窍流血,眼珠凸了出来,而约克不再具有傲性的狙击手风范,苟延残喘的跟条死狗般匍匐在地,双目无神的望向老蒋:“身为一个狙击手,我死而有憾,想真真正正的和你对狙一场,我不服你!”

第二百零二章:巅峰对决!

    “闭嘴!你这坨狗屎,你服与不服,跟我亲爱的微笑死神有什么关系?”秃狗咆哮道,唾液横飞,他气不打一处来,左腿猛地冲着空气狠甩,足下的军靴被甩飞,他抬起大脚丫子踩住约克的脑袋,“这回服了吗?拳头大才是硬道理!Fuck、!Shit!、are、**!Yellow、Shit!”

    观望的众人冷汗直流,裴奚贞汗颜的道:“秃狗兄简直就是偷了邻居的小母牛被撞见,贼拉牛逼了!”

    林慕夏捂嘴轻笑道:“Sir,貌似有关于小母牛的事迹不少哦。()”

    “必须的,让我整理出来,估计能整上一本母牛词典。”裴奚贞抬起手,享受的拔了根胡子,他唏嘘的道:“自从被铁链拴住,好久没拔了,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地上的约克似乎不肯放弃,他的眼睛布满血色,被秃狗踩歪了的脑袋横着瞅向老蒋:“给我一次机会!想对决!”他的偏执与狙击手的信念,触动了蒋天赐的内心,老蒋仰起脑袋,憨憨的回忆道:“这一幕,很像初入战场的我。约克,我同意你的挑战,至于地形,就近取材吧,玉衡石室的两侧,鉴于你伤势加身,容你休养两天。”

    林慕夏侧头看向裴奚贞,老狐狸闷着头想了想,他摆摆手道:“随他吧。”得到了许可,林慕夏将老蒋的话翻译成法语,念了出来。

    约克眼睛一亮,重新焕发了光彩,“谢谢。”他晃了晃脖子,想摆脱秃狗的脚。

    撒旦与黑猫、秃狗被蒋天赐的决定完全弄的愣住,“Why?蒋,你的脑袋抽筋了吗?”他们难以理解老蒋的决定,我们也理解不了,分明胜券在握,老蒋却傻乎乎的答应了生死对决。

    林慕夏想了想,担忧的说:“男神,答应他的挑战无非有两种原因,一是水平差距大,你有信心稳胜,二是真如撒旦他们所说,脑袋一时半会没转过来。真的没必要。”她很委婉的劝说着蒋天赐。

    “不,有必要!”

    老蒋环视了一圈,攥紧的拳头突然松开,他气势如虹的道:“没有百分百的信心,约克的水准并不比我弱多少,我的大脑更没短路■为一个男人,退出了战场的男人,但看家的本领遭受不弱于自己的强者挑衅,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感谢你们的关心、在乎。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无所畏惧,勇往直前!这一战,我蒋天赐,只为狙击手的荣誉而战!”

    他的话一出,紫薇石室顿时鸦雀无声,我有些为之着迷,林慕夏和蒋心萌完全沦陷成脑残粉模式,老蒋的相貌并不算帅,竟然这等的人格魅力!

    “不过呢,在此之前,约克欠我的一笔帐得先还了。”

    蒋天赐的表情憨得冒泡,捡起石柱旁早已打光子弹的AK47,迅速来到约克面前。老蒋拿鞋尖扶正了对方的脑袋,憨憨的笑了笑,他倒提着枪,抡圆胳膊使劲挥向约克的头颅……

    期待的声音:“砰——!”并没有出现。

    AK47那厚重的枪托滞留在约克的耳边,老蒋死死稳住枪管,“两清了。”仍掉了手中的AK47,他折返回黄金马车旁,埋头收拾着箱子里的装备。

    “咦?不对劲!”沉浸在遐想中的林慕夏,侧头看了看撒旦三人,她狐疑的用英文道:“你们之前与约克、方百川对战的时候,我分明听到有六个人,使用手枪的那个呢?”

    我轻轻推了推她胳膊,“林大脚,你没听错?”

    “你在质疑我的听力?”林慕夏挑了挑眉毛,她拎起便携包冲我挥动,“真正的女人,就应该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小心我分分钟废了你。”我郁郁的闭上嘴巴,她学舌比葵花鹦鹉还快。

    “尊敬的女士,请原谅我之前的轻浮。”撒旦化为了绅士,恭敬的垂低脑袋道:“您是全知的天使化身吗?没错,的确有六个人,因为地形不利于躲藏,蒋的妹妹被我们留在了拥有一个很大玉盒子的石室。”他唯恐表达不清楚,拿手比划着棺材的模样。

    “蒋心苒没有危险,她被留在了摇光墓室。”林慕夏扭过头,给正在整理装备箱顾不上听的老蒋转述道。

    老蒋吁了口气,脸上涌现出庆幸之色,他迷迷糊糊的喊道:“撒旦,我想知道心苒怎么和你们走到一块的?还有,现在心苒还好吗?”

    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天赐哥哥,我好的不得了呢!”乖巧的蒋心苒见众人平安无事,她笑得很文静,“哥哥们、漂亮姐姐,小女子先失陪一下。”她走向黄金马车旁的老蒋,随手捡起一根金簪子插入头发,她露出小孩般的满足,从怀中掏出治伤药,又脱了一件衣服并撕开,给老蒋清理包扎着头部的伤口。

    这一幕惹的裴奚贞惊羡不已,“老蒋,有没有考虑让她们认个干哥哥?”

    “没有!”、“没有!”

    蒋心萌和蒋心苒不约而同的无情拒绝道。

    “不做就不做嘛,小姑娘家的真凶。矜持,要注意矜持!”裴奚贞摸了摸下巴,灰溜溜的狂拔十根胡子,他低头瞅了眼尸骨未寒的方百川,走到老蒋的身边,并招了招手把我和林慕夏喊了过来,老狐狸神色凝重的道:“老蒋,你的伙计们违法杀害已然丧失反抗能力的凶手,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蒋天赐的手猛然顿住,他沉默不语。

    “怪蜀黍!!!”蒋心萌口齿伶俐的道:“信不信我出去之后,就带上妹妹狂发微博、狂发贴吧、狂**坛,给你吃妓女经血做的解药的事情传播出去?”蒋心苒在一旁幽幽的道:“怪蜀黍,你干嘛要欺负救了我们的叔叔们,我可是拥有百万粉丝的知名的博主哟,僵尸粉顶多占了百分之一。”

    裴奚贞面对蒋家姐妹花,全然没了招架之力,他咳嗽了两声,“咳、咳!我没那个意思,老蒋,葵花山古墓的金银珠宝和藏宝图,你们将家世代辛苦的守了一千几百年,通通交由你们家处置。至于撒旦、黑猫、秃狗三名雇佣兵非法入境以及防卫过当,情有可原,现在我口头补发一条请之前来我国帮忙的指令后,等离开古墓之后,放你五天假,好好尽地主之谊,亲自送走这三位国际友人。”

    蒋天赐憨憨一笑,“裴兄,谢了。”他埋低了头,继续整理着装备。

    ……

    林慕夏特地检查过了,约克的伤势不清,就算以他精壮的体质,起码得休养整整三天,才能恢复如初与老蒋拼狙。而这三天中,我们转移了阵地,携带食物来到了摇光墓室,给约克横着绑缚在白玉棺材之上。饿了吃,累了睡,我们九个人便没日没夜聊天扯淡,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蒋家姐妹花的存在,为无聊的时间徒增了许多笑果。

    眨眼之间,三天悄然逝去,一场雇佣兵界狙击手的巅峰对决,拉开了帷幕。

    撒旦扛起约克的狙击枪和子弹,他和黑猫渡过石桩陷阱,将这些装备放在玉衡石室的对面石台,二人穿过石门前往紧邻天权石室的天玑石室,他们负责把关,以防约克逃走。紧接着我们便给约克松了绑,有这么多人在此,他就算有心也不敢造次,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对决方案,踩着一个个石桩抵达另一边,闪身进入天权石室,约克拥有三十分钟的活动手脚与调整狙击枪的时间。

    老蒋全然无畏的抱着AWM狙击枪,他闭上眼沉思,旁观的我们心里都为他着急,再有信心怎么不演练一下?三十分钟很快过去,老蒋呈现出憨态十足的微笑,他手拧了柠,把枪身的狙击镜卸掉。

    盲狙???我们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渐渐走向石门的背影。

第二百零三章:捉奸的节奏(本卷终)

    何其有幸,亲眼见证了佣兵界狙击手的巅峰之战!但我们仅能龟缩在摇光墓室,如若露头万一约克抱着临死前拉上一条人命就亏大了,老蒋与约克的时间是同步的,他走出石门的那一刻,便云淡风轻的勾动了扳机,而石桩陷阱的另一边,如约而至的约克亦是架起狙击枪向这边射击。()第一回合的碰撞二人谁都没击中对方。老蒋连瞄都没瞄的盲狙射速震到了约克,导致对方发挥时常,子弹打偏,擦过老蒋击碎了小半块石门。

    老蒋似乎故意而为之,镇定的站在门前开了第二枪,接下来玉衡石室内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静止般,再没有丁点动静。蒋天赐忽然抱枪转身,他露出招牌式的憨呆笑容,抽出一只手打了个ok的手势!

    我们迫不及待的想寻求结果,跑到石门外,拿望远镜观望对面的情景,约克的半个脑袋爆成碎渣,血流了一摊子,横尸于门缝间!一驰峰对决就这样落下了尾声,裴奚贞冲他比起大拇指,“厉害!约克果然和你不是一个境界的,盲狙不说,单凭这份心境,已然占据上风。”

    撒旦、黑猫把约克的尸体扔入石桩陷阱中,密密麻麻的锐器穿透尸身,来了个二次死亡!

    秃狗不停的冲这边招手,“蒋,你是我的骄傲,死神死神!”

    接下来,我们把先前被约克、博诺等人扔入石桩陷阱中的物品捞起来。裴奚贞抱着久违的金属拐杖,土灰色的脸焕发了第二春,真怀疑他有恋物癖。塞萨尔的尸体也被我发现了,他犹如刺猬般身上插满了毒针,倒在开阳石门后边。葵花山古墓,仅有紫薇石室内的上行通道没有探过,沿着原路返回极其麻烦,老蒋便让撒旦几人渡过石桩返回,我们吃了点食物,决定待会尝试走一次未知的通道。

    趁这个时间,撒旦说了与蒋心苒相遇的经过,原来方百川带走蒋家姐妹花时,蒋心苒无意听到对方谈话,得知其二王子后人身份是假的,她谎称上厕所趁机溜掉,想去镇上报警,却遇见了留宿镇上的撒旦三人,她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老蒋的三位生死战友立即携蒋心苒奔赴葵花山古墓。

    这副局面算得上圆满,唯一遗憾的便是大胡子的身死,这名与裴奚贞有着相同习惯的雇佣兵,令他感到惺惺相惜。老蒋决定将黄金马车和金砖一份为七,自己仅拿了一份养家,其余的赠给撒旦、黑猫、秃狗和D.I.E三人,然而撒旦等人仅象征性的拿了块金元宝和夜明珠作为此行的纪念,我和林慕夏便与之效仿,裴奚贞放弃了夜明珠,选了一串珍珠项链。老蒋见推辞不过,我们便踏入了上行通道。

    坡度并不抖,约有四十五度,众人行了近一个小时,温度越来越冷。我隐隐感觉快要接近地面了,不出所料,上行通道的尽头有一睹石墙,刻画着五个环环相扣的圆圈,二王子不会那么无聊在隐秘的通道设置机关,想通了这个道理,林慕夏艺高人胆大的分别按下五个圆圈相对应的缺口。

    石墙一分为二,撤向两边,最后消失不见。

    厚厚的积雪“哗——!”的一下落入通道中,新鲜的冷空气清洗着我们的肺部,总算重见了天日。林慕夏缩了缩身子,瑟瑟发抖的道:“好冷~”

    没等我解开扣子,英国的绅士撒旦当先脱掉军大衣,披在她的背上,“尊敬的天使,请接受在下的好意。”

    林慕夏耸了耸肩,“真热情呢,谢谢。”

    一行九人挤进裴奚贞借来的四轮拖拉机,林慕夏、蒋氏姐妹花与客串司机的裴奚贞占据了车厢,我和老蒋等四个铁血硬汉倚靠在露天的车斗中。站在四个身高均超过两米的存在中间,犹如小朋友般的我,恨不得想跳下车独自走回葵花屯,累觉不爱……

    寒风刺骨,忍着大雪,我们抵达了四道沟。

    我给手机充了点电,开机一看,满满的全是林婉婉和老妈的电话、短信,我分别回了句:“执行秘密的任务刚出来。”让她们放心,二人几乎秒回,关心了我几句,使得身处于寒冷冬季的我,心中充满了暖意。

    老余望见这次竟然多了三名外国友人,盛情之下,再次邀请我们去他家吃了顿小鸡炖蘑菇、酸菜炖大鹅,吃得撒旦三人直嚷嚷着想永远留在中国,最夸张的非疯狗莫属,这厮近乎包揽了二分之一的菜肴,害得我落得吃上几口。黑猫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唱歌,他唱着唱着跳下炕沿,跳了支街舞,这可让老余及村长等人吓了一跳,俩干部悄悄伏在裴奚贞耳边道:“哎呀我去,这老外喝的发羊癫疯啦?”

    “淡定淡定。”我朗笑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九人步行来到葵花屯的蒋天赐家,住了一晚。裴奚贞把D.I.E的成员叫到外边开了个早会,说中午启程去延吉,然后赶晚间的飞机回天南,至于蒋天赐,老狐狸说话算话,放了为期半个月的伤病假,与昔日的生死战友好好的重温友情,并嘱咐回去时务必带上两麻袋药草。

    花了五个小时,我们仨来到延吉的参花街,为节省经费,便在7天酒店开了个三人间。裴奚贞打电话把金星珠、赵勇、小陈喊了过来,人来齐之后,他省略了葵花山古墓的经过,把方百川饲养花斑大蟒与葵花鹦鹉的目的一说,三名延吉警察瞠目结舌,随之而来的是愤怒,这件案子绝对是延吉五年来程度最高的恶性案件!

    金星珠立即与赵勇、小陈动身,又叫了两队民警,前往方百川的家中搜查……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不属于我们管辖的范畴。林慕夏拿手机订了3张飞回天南夜间机票,我们分别洗了澡,订了个闹钟便睡去。

    ……

    飞机降落的那一刻,我瞬间有种从南极回到赤道的感觉,脱掉了羽绒服和保暖内衣,怡人的温度令我极度舒适,月是家乡的圆。欣赏完夜色,裴奚贞通知了在家疗养的宁疏影一声,D.I.E的五人重聚于九楼吃了顿夜宵,紧接着去KTV嚎到天亮,亢奋的裴奚贞宣布再放三天假。

    睡到中午,换好班的林婉婉跑来我家,她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哭了。我听见啜泣声悠悠醒转,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婉婉,她泪水簌簌落着,我惊慌失措的跳下床,紧紧的抱住她,“婉宝,怎么啦,哭的这么伤心。”

    “见到凌宇哥哥安然无事,我好开心。”林婉婉抽泣道。

    “好啦,笨蛋。”我刮了一下她的琼鼻,故作神秘的道:“婉宝,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哦。”

    林婉婉的眸子泛着泪光,“真的?”

    松开她的身子,我转身在床头柜的包里翻了翻,双手攥住约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跑到满眼期待的她面前,笑道:“当当当当~~婉宝,明珠配佳人,你家的凌宇哥哥好不好?”

    “哼!早上姐姐也送了颗一模一样的夜明珠给我,说你让她转赠的。现在露馅了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两颗?分别给了我们?”林婉婉有些生气的道,她手里抓着林慕夏的夜明珠。

    晕,我怎么忘了这茬,急忙解释道:“不是啦,她的那份是她自己的。”她仍然不理我,想了想,我转移了话题,凑近她耳边噤声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可是去了一座古墓哟,想不想听惊险的经历?”

    “真人版的鬼吹灯!?”

    林婉婉眼睛睁的极大,她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凌宇哥哥,快讲啦,我给你按摩,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我心中窃笑,脱掉了衣服仅留了内裤,趴在床上。而她跨坐在我身上,两只小手不停的为我捏动筋骨,以及疲劳的肌肉,不得不说,这丫头的手法比按摩院中的专业技师强多了。我不禁幻想起婚后的生活,每日忙碌完回来,有她的按摩,或者受了伤时,有她亲手配置的药。娶了她……天下的警察,谁能比我幸福?

    “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林婉婉的手忽然汀。

    “想组织下语言,然后讲述这次行动的经历。”

    老脸一红,还好我背对着她,匆匆掩饰掉尴尬,我讲起了去延吉与花斑大蟒睡了一夜的开始,听得林婉婉冷汗直流,忍不住直喊刺激!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说到了最后一幕,约克被老蒋用盲狙爆掉……

    突然,林婉婉站起身踹了我一脚,“我不在的时候,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怎么不听话?”

    反了天了!我捉住她的脚腕,使劲一拉,林婉婉自然而然的跌落在我怀中。她挣扎了几下便汀,眼神与我碰撞,静静的对视了两分钟,气氛很是暧昧,我们难以自控的倒在床头激吻,期间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每到关键的时候,她都给我一巴掌拍掉……

    “嗡——!”

    床头柜上我的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瞅,陌生号码。这时林婉婉满脸羞红的坐直身子,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坏人,以后再也不来你家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滑背,一手接起了电话,没等我问是谁,那边传来了让我寒毛乍起的声音,“阿宇,告诉你个消息,千万要hold住!老妈到了家门口,钥匙不小心丢了,快来给我开门!”

第二百零四章:十二劫神

    吓得我帐篷一下子绥了……手机滑落掌心落在枕头上,林婉婉疑惑的道:“坏人,谁打来的?”我手足无措的道:“你未来的婆婆,就在门外呢。()”她张大了嘴巴,神色慌乱的蒙住被子,“怎么办?惨了惨了,第一次来你家就倒霉的……”

    “淡定淡定,咱又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我冷静下来,掀开被子叠的整齐,冲她笑道:“婉宝,别躲进被窝,不然嫌疑更说不清。庆幸的是她没钥匙,你赶快把头发收拾整齐,我们一起去开门,决定正式的把你引荐给老妈。”

    “这……见家长?”林婉婉身子轻颤,毫无经验的她有点懵。

    手机又响了,老妈在催……我任由它响着,林婉婉强装镇定的理好头发,我们手牵手的离开卧室,向门走去。她躲在我身后,小手捏住我的衣角不敢露头,我拧动门锁将之打开。

    “阿宇,想我不?”老妈忽然愣住,踮起脚瞅着躲在我身后的女人,她旋即笑道:“臭小子,交了女朋友也不给我说声,做地下党,这下被我抓住了吧?”

    林婉婉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脸上挂起清澈的笑容,“伯母好。”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她心中无比忐忑,生怕被老妈冷眼相待。

    “好姑娘啊,阿宇,你本事不小嘛,快给我搬行李箱。待会坦白从宽,说说怎么把她拐骗到手的。”老妈一个人在外打拼,她很精明,透过林婉婉的眼神便瞧出了对方的纯净,她知道女孩紧张,便迈进门,主动的拉过林婉婉的手,极为满意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婉婉。”她不敢抬头的道。

    “真好听。”老妈很给面子的赞了句,她拉着林婉婉坐在沙发上,热情的道:“小婉,初次见面,真让我惊喜。可那臭小子没事先通知你在,不然我就带礼物给你了。他平时没欺负你吧?要是有,就告诉我,替你收拾她。”

    我搬好行李,关上门坐在她们对面,瞧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完全视我如空气。没出十分钟,老妈和林婉婉犹如忘年交似得,近乎达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林婉婉没了最初的紧张,告了我好几状。老妈更狠,把我十岁还尿床的事给抖了出来,林婉婉止不住的偷笑,害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打破了二人的交谈,道:“老妈,肚子饿……”

    “哎呀,怪我。”老妈一拍大腿,她愧疚的道:“小婉,我太开心了,光顾着聊天,饿了吧?走,带你吃饭去。”

    天哪!

    到底谁是你亲生的……浓浓的醋意闪过我心头。

    吃过了午饭,我送林婉婉回了二院,然后我回家时打开门一看,老妈准备好了鸡毛掸子,她冷眼守在客厅,“阿宇,过来。”

    心脏咯噔一跳!我挪动着碎步走了过去,怯弱的道:“我错了……”

    “嗯……知错就好。”老妈扭了扭脖子,她吁了口气,“请问你是有多少年没打扫房间了,这万一给小婉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我虚脱的瘫在沙发,原来她说的是这,暗叹跟不上老妈的节奏,看来她对林婉婉挺满意,我笑道:“放心啦,婉婉和我的感情哪有你想那么脆弱。我今儿个刚外出执行完任务回来,她知道我疲惫,特地亲手给我做了个按摩。”

    “这姑娘真心好,你的福气……仅比你老爸差了一点点。”老妈夸林婉婉的同时,捎带自夸了一把,她倚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叹道,“应龙,儿子长大了,我也决定留在天南主持分公司了,何时我们能一家团聚?”

    我攥紧拳头,沉声道:“妈,放心,我会努力的。”

    ……

    假期的第一天,我陪老妈四处转了转,享受着与家人在一起的温馨。第二天还没有起床,我便被老妈从被窝中拖了起来。老妈气势冲冲的质问道:“阿宇,这个孩子是谁家的?”她伸出手,指向卧室门口。

    孩子?什么孩子!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拿手指撑开眼皮,老妈没发神经,门口好像真的站了个女孩,她眼睛挂着泪痕,委屈的道:“大的的,你好狠心呀,抛弃了晴晴,呜呜,好多天没去看我,太想你了,哭……”女孩说到了伤心的事,她把抱着的小板凳放在地上,黯然的坐下,小脑袋埋进膝盖中,她低声的抽泣。

    此时,我缓过了神,心晴竟然找来了,我穿好衣服赶紧给她抱住,“晴晴最乖了,不哭哦,大哥哥最近好忙,忘记了看你。”

    老妈在旁边等待着我的解释,我花了二十分钟才讲完心晴的家庭与我的关系,她神色缓和,对于这可爱的小萝莉极为怜爱。心晴这次竟然是逃课,她太厉害了,把我初中时都不敢做的事情,在幼儿园就抡了一遍。没多久,于小愿打来了电话,我和她说了下情况,她就放心了,愧疚的说拜托我带心晴玩一天。挂掉电话,我叹了句,姑娘没了找我奔没错!

    于是,假期的第二天,老妈、我、心晴去了游乐园。

    小萝莉玩累了,一脸满足睡在我怀里,我将她送回了真心晴愿宾馆。

    假期第三天,我开着张大擂免费替我修好的破大众,前往凤港村。村民们非常热情,没啥民事纠纷可处理,我顺便到紫汐、红后的墓前陪了会她们,若水在墓区附近建了个木屋,她似乎融入了凤港村的生活。这间木屋虽然她独住,但面积挺大的,约有八十平米,难道在纸醉金迷奢侈惯了,一个人住也要整这么大的排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若水以及凤港村的村民,有些不对劲。凝神想了想,我又挑不出哪里反常。

    天快黑时,我满载着一后备箱的蔬菜返回天南市的城西,老狐狸早已等待多时,接管了这些天然的农作物。近晚上八点时回到了家,老妈已然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好久没感受过母爱的我,在这三天假期,倍感珍惜。

    ……

    清晨,第一缕阳光斜透入窗户,我睁开眼,满血的复活。洗漱完毕,吃过早餐便驾车前往D.I.E。

    眼前的情景,给了我焕然一新的感觉,防暴守卫较之过去,增添了一倍!而且配置了24小时岗,新的守卫全由第五中队的周振宇负责,武云峰与江涛仍然管理原部。

    裴奚贞和林慕夏早早的赶到,我还没进院子,便听见二人在办公室里大声的吵论。工作环境貌似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那个时候,宁疏影和蒋天赐还没加入D.I.E,此刻一个养伤,一个在老家陪战友。

    推开办公室的门,没等我说话,二人汀争吵,裴奚贞扭头看向我,他拧断了根胡子道:“小宇,来的正好,你快过来评评理。”

    “凌宇,你要实事求是的凭良心说话哦!”林慕夏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她吵的嘴有些干,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

    大清早的,这俩人就跟吃了枪药似得,裴奚贞和林慕夏把我夹在中间,一人一句的说事,弄的我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好歹弄清了事情的经过。挑选案件的时候,意见产生了分歧……

    抓阄时,裴奚贞抓到了十年前的连环抢劫案,这桩案子当时轰动一时。十二人组成的犯罪团伙,特征是分别戴着十二生肖的面具,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这些劫匪持枪光顾了五家珠宝行、三家银行,造成财产损失五个亿,但目的明确,作案手法迅猛,来的快去的快,每次作案均保持在三分钟。180秒的时间,警方难以抵达现场,民间冠以“十二劫神”的称号。

    天南警方发起了A级通缉令,甚至所有的重案组齐齐出动,仍然无果,促成了警方无能的负面形象。十二劫神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貌似钱抢够了,便收了手退隐,至今依旧没有他们的下落,十二劫神成为了传说级的悍匪……

    人心惶惶的连环抢劫案,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十二生肖连环抢劫案成为悬案,档案移送D.I.E,尘封了十年,时至今日才被裴奚贞抓出。然而老狐狸觉得有压力,想重选,不过向来较真的林慕夏却死死咬住不放。

    她气呼呼的说:“sir,既然选中了它,我们就该为死者沉冤昭雪。”

    “慕夏,现在宁疏影还不能动,老蒋得十多天才回归。”裴奚贞把打印出的文档甩在桌子上,他坚决的反对道:“拜托,对方可是十二名悍匪,警方十年没找到其下落……咱就不能挑个弱点的,人少点下手?”

    “如果这样,那抓阄选案还有什么意义?对死者有什么公平性可言?”林慕夏坚持己见,攥紧拳头挥了挥。

    “十二劫神。”

    我舔了舔嘴唇,这小半年中处理的尽是些极案,没有挑战性的案子确实无力,而家父含冤正在监狱中坐牢,想为他翻案,我必须拥有足够的绩效往上爬,深呼了口气,我笑道:“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赞同林大脚的想法。头儿,如若成员投票决定的话,嘿嘿……二比一。”

第二百零五章:四大水鬼 为麻西的玉佩加更!

    裴奚贞露出狡诈的笑容,“投票嘛,只等你这句话。||”他的手伸入裤兜掏出手机,点开短信冲我们晃了晃道:“咳,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这是老蒋和宁公子的短信,他们支持我,弃案重选。”

    我们确认了短信的真实性,不约而同的咬牙切齿道:“老狐狸!狠!”紧接着林慕夏冷哼了声,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她没好气的道:“sir,这么挑,小心冤魂缠身,噩梦连连。”

    拧断两根胡子,裴奚贞犹如阴谋得逞般,“唉,真不巧,鄙人沾床就睡,吃嘛嘛香。”他侧头看向我说:“小宇,我手气不好,你重新抓阄挑件案子吧。”似乎为了平复林慕夏的心情,末了他补了句,“不管抓到哪件,这次绝对不退。”

    我暗骂了句老狐狸,像在跟人体炸弹时,林慕夏两次抓阄挑中了极案46,但这种渺小的概率,难以复制。摇头叹了口气,希望奇迹能发生,我将双手探入摆在眼前的两只纸盒,胡乱的翻了翻,左手抓出一枚纸团,摊开发现标着“极”的字样。

    得!

    心凉了一半,这已然与十二劫神的案子没了缘分,不过所抓的属于极案类,倒是小小的安慰了下我。

    “竟然是极案……”裴奚贞眼角抽搐,道:“手真臭!”

    我得意的将右手从纸盒撤出,摊开纸团,标注了“168”的数字。这时,林慕夏来了兴趣,她蹿向用来存放档案的电脑,“啪啦啪啦!”鼠标、键盘并用,找出了极案168。

    极案168的案发时间并不远,位于六个月前,建档日期为2009年5月3日,五一黄金周期间,为一起恶性谋杀案,凶手作案手法极为残忍。

    死者名为姜子牙,家住在城北的富人区“海蓝之星”,生前经营着一家民运公司,主要跑水路的。麾下有二十艘中型运输船和两艘大吨位的海船,业务遍布国内各大沿江城市,身价不菲,算得上天南市富豪的中上层次。

    十三年前,姜子牙曾经离过一次婚,前妻的名字叫唐娇,因为日子贫苦,弃他而去,连儿子都带跑了。死者够可怜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欠得高利贷上门追债,要帐公司按照雇主的指示,切掉了姜子牙两根手指,导致他一蹶不振。命运总不会永远之境的捉弄人,姜子牙于1999年深秋转的运,得到一家小的水运公司老板的女儿陈诗童垂青,这短时间他似乎成了暴发户,然后与女方结婚。初始资金由于时间远久无法调查,资料上写的是岳父提供。此后,姜子牙的人生一马平川,混的风生水起,从一个码头扛大包的苦工,摇身蜕变,跻身于天南市水路运输的“四大水鬼。”

    所谓的“四大水鬼”,共有四人,仅是行业间流传的绰号,形容天南市四个将水运生意做大,远超其它竞争对手的人。

    2009年4月1日,愚人节。姜子牙毫无预兆的失踪了三十六个小时,他的尸体被一对打野战的情侣发现,在城北的苹果公园。当时经手的法医是老肖,市局顶尖的法医之一,鉴证员则是熟悉的老张,他们凭借现场的痕迹,确定苹果公园为第一现场。

    凶手用五根大铁钉,穿透了姜子牙的头颅与四肢,死死钉在地上。姜子牙立即毙命,这远达不到凶手的需求,他花了些功夫,在姜子牙的肚皮上纹了一张1:1的人脸,但这张人脸纹身,与姜子牙的相貌竟然如出一辙,极具立体感,专业术语称之为“3D纹身。”接下来,凶手用利刃割去肚皮上所纹人脸的一块皮肤,这块皮肤位于人脸纹身的腮部与鼻子,犹如一块拆掉的拼图形状。

    心满意足的凶手迅速离开现场,他选择的作案时间是深夜,老张在死者姜子牙的血液中发现了大量麻醉剂的成分,可以推断凶手先把姜子牙麻翻,后而带到苹果公园,把毫无知觉的姜子牙钉死,现场纹身、割皮。

    王傲率领的重案三组查了一个月,感觉棘手便放弃,转跟另一件重案,5.3日时,王傲便把姜子牙这案子移送D.I.E,然后建档封存。

    “拼图……好像很熟悉的词眼。”裴奚贞皱起眉凝视着电脑的档案,手搭在我肩膀,他捕捉到一个字眼道:“**日的凶手,难道这是模仿作案?”

    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恍然的道:“我想起来了,电影《电锯惊魂1》中的一贯作案手法,凶手杀完人后在死者身上割掉一块拼图形状的皮肤。”

    “头儿,能做3D纹身的人,必定是顶尖的纹身师。”阅览完了凶手的作案过程,我分析道:“当然,这只是表面提供的线索,档案中记载着王傲也重点着手过这一点,但天南市能做3D纹身的五个人均排查过了,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且纹身水准远没有凶手这般高,他竟然可以不需要提前绘图,伸手拿起工具就纹,可见他对姜子牙有多熟悉。而王傲调查过与姜子牙亲近的人,没有纹身师,甚至连画出他脸的人都没有,包括妻子陈诗童。案子到此,就能以寸进一步,这样一件连目标区间都无法锁定的案子……怪不得王傲那厮会放弃。”

    裴奚贞拿起记号笔,沉思了数秒,唰、唰、唰在白板上写了五个词,“初始资金、四大水鬼、陈诗童、码头工友、纹身师。”他叹了口气道:“又是一件棘手的案子,重点从这五个方向着手,你俩有想补充的吗?”

    “四大水鬼、陈诗童、纹身师还说的通,分别代表了行业竞争、婚姻或情杀,以及凶手的职业。不过姜子牙的死,和初始资金及码头工友有什么关系?”我指着白板的第一个词和第四个词,疑惑不已。

    林慕夏重新翻了一遍档案,她一眼瞧出了端倪,“给姜子牙初始资金的人,必然不是他老丈人。”

    “何以见得?”

    我绞尽脑汁都没想通原因,她的话一出,连裴奚贞也满脸不解的看着她。

    “很简单。”林慕夏竖起根手指,她挑了挑眉道:“一般有点资本的人家,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姜子牙的岳父经营了小的水运公司,但面对一穷二白的苦力搬运工,怎么能放心女儿嫁过去?我猜啊,一定是这岳父与姜子牙有什么约定,比如赚多少多少钱才能同意这门婚事。然后姜子牙便处心积虑的想创业,裴sir之所以写到码头工友,不是没有道理的,很可能是他从工友那里筹集了一笔钱,用作初始资金。不久之后,姜子牙成了爆发户,与过去的交集撇个一干二净,他的工友眼红或者不岔,之后……”她眨了眨眼睛,“你们懂的。”

    “我觉得他落魄时的工友嫌疑很小,扛大包的粗手粗脚的,能纹这鬼斧神工的纹身?况且要动手能等到十几年之后?”我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慕夏蹙起眉毛,专心思考着我的问题。

    裴奚贞狠狠的拍了下手掌,“慕夏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俗话说,十年磨一剑,铁杵都能磨成针,粗人有可能变成纹身大师。”

    “头儿,我还有歧意,然后补充一个调查方向。”

    我拿起黑色记号笔,跑到小白板前,写下了两个大大的字,“拼图!”,甩掉记号笔,我胸有成竹的道:“包括王傲在内,你们都注意典型的原因,又是行业竞争、又是婚姻感情、或者谋财害命之类的。但完全忽略了一个线索,凶手在死者肚皮纹身之后,单独割掉一小块皮肤,绝对有他的原因。拼图啊!你们想想,单独的一小块能叫拼图?恐怕凶手不止一次案,我感觉他的目标不止姜子牙一人,而是一群与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凌宇,你电影看多了吧,没准是凶手故意布**阵,扰乱警方视线而割掉一块呢?”林慕夏甩了甩新扎起的马尾辫,她质疑道,“何况近年来,我从未听说过有类似的纹身拼图案。”

    我据理力争道:“天南市没有,不代表其它地方没有!”

    “好了,别吵了。”裴奚贞深深望了我一眼,他沉吟的道:“小宇补充的调查方向,的确是警方的疏忽。”忽然,他指了指小白板上的“四大水鬼”,推理道:“有可能凶手是四大水鬼的竞争对手,第一个朝姜子牙下了手而已。四大水鬼、拼图……嗯,接下来这两条线索,就由凌宇去跟。慕夏负责抓陈诗童、纹身师这条线,我着手于初始资金、码头工友。”

    林慕夏笑了笑,“好的,争取在神秘黑衣客由于经济危机,手下的犯罪分子爆发活跃作案前,结束这极案168。”

    “每人两条线,公平吧?”老狐狸的目光凝视着我们,沉默了数十秒,他接连拔掉了三根胡须,“现在开始,分头行动!”

第二百零六章:天北凶案

    通过电话联系,此时死者的遗孀陈诗童正在城北海蓝之星的别墅中,她驾着红色科鲁兹独自前往。…………而落魄时期的姜子牙曾在天南市城东的南北码头做搬运工,主抓“码头工友”这条线的裴奚贞立即动身。我的目的则是市局,由于建档日期时隔半年,想亲自找当日负责验尸、取证的老张、老肖详细打听拼图的事情,然后再跑一下情报科,启程前,我拜托好卜笺箪调了份“四大水鬼”的详情和其它各地有无类似凶案。

    花了一个小时抵达市局,我马不停蹄的来到鉴证科。巧的是,老肖并不在,他去了城南分局,好像昨晚一个村子的井中发现了具尸体,正赶着验尸呢。老张悠哉的伏在桌案前喝茶,他一看是我,扶了扶镜框道:“凌宇?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啥时候把小林找回来啊?”

    “您老消息也太闭塞了,她早回了D.I.E!”我挺起胸膛道。

    老张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他险些从椅子摔下来,“小林怎么没和我讲一声,唉!亏了我还那么担心她。”

    “林慕夏回来时,我们便外出执行了件秘密任务,近两天才返回天南,她嚷嚷着有空请你们吃饭呢。”我心说这3天假期林大脚都干了啥,她市局这边的老同事竟然一个没联系,我搬了张凳子坐在老张旁边,道出了此行目的:“今年四月份,有一件城北的凶杀案不知您还有印象吗?在苹果公园,凶手用五个钉子分别钉住死者,然后纹了个3D人脸的纹身……”

    “记忆很深,毕竟是今年为数不多的惨案之一。”没等我说完,老张出言打断,他神色凝重的道:“现在你们D.I.E在查这件凶案?”

    我象征性的点头:“这次来,想了解一下你当时的取证结果,肯定有档案上没有的细节。”

    “那你可找对人咯。”老张拉开抽屉,一边在厚厚的取证档案中翻着,他一边道:“跟你讲啊,我有次闲着没事,尝试模拟并复原了死者肚皮的3D纹身,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啥?”

    “凶手可能并非孤身一人。”老张找出了姜子牙遇害的现场取证资料,翻到尾页,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印在A4纸,他以食指抵住被凶手割去的部位,“这张便是我模拟而出的3D纹身,跟在国外的顶级纹身师打听过,想纹完它,哪怕换成速度最快的纹身师,起码需要4-5个小时。凭现场以及尸体的种种痕迹判断,纹身在行凶之后,而姜子牙从死亡到被人发现才过了3个小时左右,凶手十有**是一对极有默契的组合。如此说来,凶手所割掉的皮肤,兴许是那块地方纹得有违和感,为追求美感,凶手出此下策,也留了个悬念。”

    仔细的听完,我有些疑惑的道:“会不会是凶手提前弄好一个模版,提前佐好色透入死者皮肤,凭此缩短了大量时间?”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张否定了我的想法,他上翻了几张档案,数张照片映入眼帘,将近四十团沾了血迹斑驳的纸,“这些纸是纹身时用来擦血的,我赶到案发现场时,它们的蒸干程度大小不一,便说明了3D人脸是凶手一点点亲手所纹。除了怀疑凶手不止一人,关于此案我了解的与电子版档案没有出入。”

    “谢谢了,改天带林慕夏亲自登门赔罪哈。”

    告别了老张,我上楼来到情报科,墙角的卜笺箪认真的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她有胸前两团柔软垫着,好舒适的样子,我走过去她都没察觉,便轻咳了声,她抬头抚了下头发,“鬼啊你!”

    “多日不见,小生甚是怀念。”我打趣了句,直接了当的道:“卜姐,拜托你的事情……”

    “嗯哼。”

    卜笺箪晃了晃身子,弯起胳膊捶了捶肩膀,丝毫没注意到胸口的波澜抖动不停,心跳加速的我急忙移开视线,她扳起脸道:“再瞎看挖了你眼珠子。喏,我花了半个小时在全国范围内检索出关于“3D纹身”、“人皮拼图”的讯息,共有两件与之类似的凶杀案。”

    她把打印好的档案递给我,紧接着又将另外四份记录着“四大水鬼”的文件翻开,“人死如山倒,姜子牙遇害之后,其公司倒闭,半个月前,有一人新晋入四大水鬼的行列。这些是四大水鬼的姓名、现住址、联系方式、家庭状况和公司大概。你慢慢看哦,我还要忙呢。”

    “好的。”

    没有客气,我径直跨在旁边的空桌旁,先是翻开了全国范围内两桩近似的案件。

    第一件已经告破,纯粹的模仿作案,发生在京都,案情中没出现纹身,凶手倒是个割皮狂魔,因为口角纠纷,夜里潜入朋友家,杀死这对夫妇,割掉两块拼图形状的皮,故布疑云。俗话说,斩草必除根,警方意料到凶手会前往外地去杀朋友读大学的儿子,特地派人跟踪保护,没过两天,便抓了个正着,凶手供认不讳,已判处死刑。

    我叹了声何苦呢,然后Pass掉这桩凶案,本已不抱希望的我瞧了眼第二件凶案,眼睛再也挪不开了。案发时间,2009年4月1日!案发地点,天北市,东野区郊外!死者名叫詹思良,天北市赫赫有名的富豪,然而籍贯是天南市,十年前搬迁过去的,之前在天南市混的不如意,移居天北便转了运,死亡时间约在4月1日正午十二点,与姜子牙如出一辙的死法!

    3D人脸纹身!

    割了块拼图状皮!

    天南市与天北市两桩凶杀案,经过我在脑海中粗略的对比,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姜子牙与詹天良不单单是死法与死亡时间相近,同为**丝逆袭成了富二代他爹,转运的时间都是在十年前!心忽然提了起来,我快步窜向卜笺箪,指着第二件割皮惨案道:“卜姐!快,帮我把詹天良的详细档案与此案现场拍摄的照片调出来,尤其是肚皮的纹身。”

    她白了我一眼,“知道你要用,早给你准备好了。”

    “I、love、!”我虚空一吻,卜笺箪拎起钉装好的案情明细呼在我的脸上,“天北市的D.I.E查了这案子近一个星期,我用了副科长的账户才调出来的,多不容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回去想好了给我发短信。”

    她继续埋低头忙着手里的事情,我翻了翻文件,“詹天良之死”被天北市D.I.E列为极案154,记录竟然多达十五页!

    本以为詹天良也是名水鬼,然而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生前开了家大型服装厂,为许多知名品牌代工。死亡原因是凶手钉住了他的四肢,没来得及扎入头颅,心脏病复发吓死了,凶手自然节省了力气,而后在其肚皮纹了一张詹天良的3D人脸,观其取证的照片,纹身中似乎与姜子牙缺失的位置不同,偏近右颧骨以及眉毛。

    詹天良与姜子牙的死亡时间是同一天,昼夜却截然相反。看到此处,我心中便确定了两桩凶案的凶手为同一人,亦或者如老张所说,同一对!天南市与天北市的地理范围,仅隔了一条天江,乘车通过天江大桥,最多超不过四个小时,足够凶手往返行凶作案。

    我整理好档案,麻烦卜笺箪在牛皮袋上盖了个“准予带出”的章,便将之携带出了情报科。“拼图”这条线索我已然有了收获,但并不代表“四大水鬼”没用了,接下来我分别联系了现在的四大水鬼,一个个绰号起的真不错,“海底月”李晋扬,“波光大湿”刘三撇,“浪淘沙”井红生,以及新晋的“百爪章鱼”花小错。

    四人中,前三个老牌水鬼目前不在天南,唯有花小错在公司忙碌,近来由于城北抗起水运大旗的姜子牙倒了,他迅速的崛起并取代了其位置,业务新增了不少,忙得焦头烂额。花小错生于城北花田村,他现在同样住在海蓝之星。怎么看,他都比前三个水鬼值得怀疑,我在电话中和其女秘书道明了身份,她和花老板沟通完,说午饭时间有空,可以过去。

    花小错的公司总部在前文中提到过的城北赛威大厦二十一层。挂断电话,我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将近十一点了,我迅速发动车子奔赴城北,恰好赶在花小错的午饭时间抵达赛威大厦,坐了电梯来到其办公室,见识到了这位新晋水鬼。约四十岁左右,眉宇间透着疲惫之色,他与员工的伙食一样,抱着个盒饭细嚼慢咽。

    “你好,我是负责调查姜子牙一案的警察,凌宇。”我介绍道。

    “秘书和我说过了。”

    花小错吞咽完嘴里的饭,他喝了口水,“姜老弟对我有授业之恩,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死的时候,警方不止一次的找到我,还有所怀疑,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您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开口问。”

第二百零七章:鼻涕泡

    离开了赛威大厦,我一边驾车赶往城北分局打算找那日出警的警员了解情况,一边回想着与花小错交谈的情形,整个询问了解的过程,花小错的表现丝毫没有破绽,淡定而认真的回答我的每一句问话,不过我总觉得越是正常,就越不对劲,究竟是我多疑了呢,还是他真的有事情隐瞒于警方。||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北分局门口,我见到了王远河,和他交流了一下半年前苹果公园的凶杀案,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当时差点没把胃吐出来,算是他从警以来亲眼目睹的第一起重案!

    他没料到这件案子被重新抓起,表示想参与其中。D.I.E抽不出人手盯着花小错的行踪,王远河经过我的游说,派了手下两名便衣,一个扮作赛威大厦的保安,一个客串成花小错经常订餐的饭店外卖员,进行二对一盯梢。

    王远河和我在门口吸了根烟,便一块吃了个午饭,我独自返回D.I.E。

    林慕夏早在一个小时就已收兵回营,她坐在电脑旁,打开了情报系统,搜索着关于纹身师的讯息。倒是裴奚贞此行东奔西走,姜子牙往日的码头工友如今四散一方,他打过电话说至少天黑才能返回。

    我把包丢在椅子上,疲惫的趴了五分钟,向她问道:“林大脚,喂,停一停。陈诗童那边有没有价值的线索?”

    “凌宇,你搞女人有一套,下次换你去吧。”林慕夏头也不回的摇了摇头,她无语的道:“这女人……老公才死了半年,就改嫁了,问什么都不配合的样子,我又没有证据指控她,吃了个闭门羹。”

    “真想见识一下能让多功能警花吃瘪的存在。”我把卜笺箪帮着调的几份档案放在她眼前,话锋一转道:“我满载而归,四大水鬼和拼图均有了出乎意料的收获。”

    “哦?”

    她猛地抬起头,眸子流转着惊讶的光芒。

    “天北市有一桩与之近乎相同的凶杀案,无论是作案手法还是作案时间,我可以判定凶手是同一人。”伸出手翻开詹天良与关于他的惨案,我简单的陈述道:“此案死者为天北富豪詹天良,与姜子牙竟然有许多相似点,你看完之后会惊喜的。”

    林慕夏摊手翻开案件详情,她越看越不淡定,“貌似给你说中了,不过,真的是连环案?如果是,拼图绝对不会只有两块,我有点想不通,凶手如果打算集齐其它拼图,为什么做完两件案子自此销声匿迹……”

    “没准凶手没有合适的作案时机,或者犯案之后遇到事情被拖住了。”我猜测道。

    林慕夏想了想,她推理道:“两名死者均在十年前转运,又被同一人以同种方法杀死,从资料上看,姜子牙与詹天良没有任何交集。如此一来,行业竞争、向码头工友筹资与婚姻感情这三条线索就排除了。”

    “不,作为姜子牙的枕边人,死者的秘事或多或少的知道些。我觉得有必要继续抓陈诗童这条线索,而四大水鬼中的新晋水鬼花小错,与姜子牙亦师亦友,其余的三大水鬼可以放过,但此人必有问题,我让城北分局那边帮忙盯了。”

    “汗——有些日子没参与破案了,脑子都快要僵住。”林慕夏轻轻地敲打着脑壳。

    ……

    将近三点的时候,院子外传来车子刹住并熄火的声音,我和林慕夏对望了一眼,狐疑望向门口,难道裴奚贞体现回来了?不多时,办公室门口走入一个中年男人,他站在门口不说话,我俩感觉对方很熟悉,她仔细一瞧,“哟,这不是裴sir吗?怎么改变了风格?开了第二春的节奏……”

    我凝视了半晌,恍然大悟,果然是老狐狸,没想到他把头发理短了,丧心病狂的是还打了发蜡,胡子刮得一干二净,衣服都焕然一新,宽松的T恤,松弛的判裤,天哪!这还是裴奚贞吗?我都不敢认了。

    “裴sir?”见对方没回应,林慕夏试探性的又喊了句。

    裴奚贞点点头,挪动脚步往门里走,坐上最中间属于他的座椅,他随意的翻起桌子上的文件浏览。

    “凌宇,你有没有觉得裴sir不对劲?”她凑在我耳边,低声的道:“脑子肯定没坏,而是腿……”

    “腿不瘸了?!”我反应了过来,立马掏出枪,指着裴奚贞道:“你真是裴头儿?赶紧站起来,走两步,没事走两步!”

    裴奚贞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耸了耸间,站起身绕了椅子走一圈,重新坐好,果真没瘸!

    “你是千面!神秘黑衣客!”我嗑开了手枪的保险,近乎扣动扳机的道:“行啊,路数越来越**了,明知山有虎,还硬易容成老狐狸的样子,硬往D.I.E闯,当我们是空气呢!”

    “这位小兄弟,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他瞅了眼自身,抬头疑惑的望着我们。

    “还装,连声音都模仿的一模一样……连起码的基本道具:金属拐杖都没有,演技倒是蛮淡定的。”抖了抖手枪,我寒声道:“妈的,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不然崩了你脑袋!”

    “没骗你们啊,小姑娘喊了我裴sir,我经过了你们同意才进来的。”这个脱水版“裴奚贞”表情无辜的道,“想必你们认错人了,我才不是那瘸子。”

    林慕夏迷迷糊糊的问了句:“你究竟是谁?”

    “天北市D.I.E负责人,裴晓咏!”他将手探入裤兜中,我警惕的盯着脱水版“裴奚贞”动作,不过裤子并不鼓,说明没装枪,便默许他的动作让其掏出了证件,朝我们仍了过来。

    林慕夏捡起证件一看,与裴奚贞先前的证件几乎一样,仅是地名和姓名有所出入,裴晓咏货真价实!她示意我放下枪,无奈的道:“凌宇,这货很真。”

    收好枪,我好奇的道:“你和裴头儿啥关系,同职同姓不说,连长的都有九分相似。”

    “他是我堂哥,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裴晓咏了然的笑道:“我们的父亲长的差不多,所以基因遗传呗。从小他就是我耳中别人家的孩子,不论什么我都与之较劲,他前脚考上警校,我后脚跟着报名,不过比之跨入D.I.E要晚两年。放心啦,我的身份不会有假,不然门口的防暴守卫怎么会放我堂而皇之的进来呢?”紧接着他咂咂嘴巴,品头论足的道:“话说你们天南市D.I.E声势搞得不小嘛,连防暴守卫的数量都比我那多了一倍,嗯……就是主建筑破了点。”

    “……”我郁闷了一肚子苦水,没听老狐狸说起过他有个弟弟是天北市D.I.E老大,忽然出现在眼前,着实有点难以接受。

    林慕夏撅起嘴,她哼道:“你天北市的D.I.E老大,干嘛闲的没事越界,跑我们这吓人。”

    “先越界的人是你们可好?”裴晓咏掏出纸巾,滋了半纸大鼻涕,他摆摆手道:“抱歉,近来身体抱恙,有点小感冒。你说那个二瘸子凭啥调我们正在查的极案?”

    “哦?哪一件……”

    我心虚的道,反应过来可能跟卜笺箪调天北市D.I.E的在查案件有关,被对方获知,人家找上了门!手偷偷的给裴奚贞发了短信,说不小心惹了祸,他弟弟跑来兴师问罪了。

    裴奚贞很快回复道:“早知道了,现在正往回赶,先稳住。”

    “列为极案154,不过是我那边的代号,一件人脸纹身与割皮拼图的凶杀案。”裴晓咏翘起二郎腿,悠哉的晃了晃,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弹起身子走向电脑桌,拿起我从情报科调的文件翻看了几眼,他皮笑肉不笑的道:“看吧!这就是证据,人赃俱获。你们头儿呢,我是来讨说法的,难道你们天南的悬案都破完了?哦……差点忘了,老窝的档案室刚被掏,估计没案可查,要不然……我可怜一下二瘸子让给他算了。”

    他话音刚落,眼瞅着又要打喷嚏,急忙掏出纸,醒了一滩鼻涕,随意的仍向裴奚贞的桌子。

    “你个鼻涕泡!”听到堂弟兼老对手入境的风声,裴奚贞匆忙赶回D.I.E,他气势冲冲的瘸哒着腿来到裴晓咏身前,“说谁是瘸子呢?”

    裴晓咏全然不惧的站起身,他的眼睛几欲喷火,“你个二瘸子,说谁是鼻涕泡呢?”

    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极其浓烈,恐怕一触即发。这老哥俩似乎梁子结得蛮大,一个从小穷追不舍的想超越堂哥,却始终慢上一拍,一个跟被狗撵了似得唯恐被对方完爆,不得已加速提升已身。

    裴氏兄弟剑弩拔张的对峙良久。

    “这件案子,是我天北市D.I.E的,你甭想染指。”裴晓咏掏出纸巾,狠狠滋了十秒钟鼻涕,他冷声道:“今天才知道你天南市也有一件,不排除是同一个凶手,但论案发时间,我那边可比你早了十二个小时。”

    “呸——!”裴奚贞抬起手,戾气十足的拧断三根胡子,“你那件案子,死得人追溯其根源,是天南人!”

第二百零八章:垂钓计

    “两位裴sir,别争了!”林慕夏暴喊一声,打断了裴奚贞和裴晓咏的僵局,她一手抓着一人的肩膀,“携手并破这件凶案如何?”

    “绝无可能!”

    他们异口同声的道,完全像小孩子般斗气——裴奚贞掏出电话,他拽断了一根胡子,“我跟总局的说道说道,鼻涕泡你给老子等着。”裴晓咏牛脾气极冲,他翘着二郎腿坐下椅子,“我不是吓大的,尽管打去。”

    嘟——!电话接通,裴奚贞简单的陈述完此事,随后听着对方的指示,他面部的表情越来越纠结,最终无奈的把手机递给堂弟,而裴晓咏听完神色萎靡,“好了,我知道了。”他放下电话,冲老狐狸假笑道:“这次便宜你,不过总局老大说了,我可以全程参与此案,先住你家一段时间,案子结束,我立马走人。”

    “无所谓。”裴奚贞笑眯眯的伸出手,“请把詹天良妻子的笔录递交给我。”

    裴晓咏折回院子,他取来皮包翻出与詹天良相关的文件,“好好的看,小心用眼过度成了盲人。”

    我们仨便凑在一块,凝视着天北D.I.E调查“人皮拼图”的林林总总,大体上没有进展,但裴晓咏与其下属查到了詹天良于1999年7月21日移居天北市,此前穷得叮当响,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暴富。

    裴奚贞放下文件,他靠在墙边沉吟了半晌,忽道:“花了五个小时,我走访了姜子牙五位老工友,他是在4月份离职,的确有和工友借过钱,但没有借到,此后销声匿迹,再度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时,约过了近百天,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小老板。姜子牙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我很好奇,他的机遇是哪来的?推算下姜子牙重出江湖的时间,七八月份左右,与詹天良首尾呼应,二人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猛滋了一纸鼻涕,裴晓咏道:“詹天良的妻子,很配合我,她从没听过丈夫说起以前的事情。”

    “慕夏,陈诗童那边情况如何?”裴奚贞问道。

    她叹了口气,道:“出师不利,陈诗童已改嫁,一提起姜子牙,这女人就没好脸色。”

    “你的意思……怀疑姜子牙的妻子有问题?”裴奚贞皱起眉头道。

    林慕夏点点头,不可置否的道:“没错。她一点不配合,所问非所答,眼神躲闪,我注意到陈诗童有个习惯,每次在我提其姜子牙时,总是不经意的抚摸左手无名指。”

    “左手无名指?”裴奚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这根手指有没有一圈明显的压痕?”

    “有!”她说。

    “没离过婚的人,不了解。”裴奚贞略有伤感的道:“众所周知,大多数已婚女人,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陈诗童的指节有压痕,说明她的婚戒戴了很久,最近才摘掉。姜子牙死的半年中,陈诗童想起亡夫没准就抚摸戒指,睹物思人。近期她新找了男人,摘掉戴了十年的戒指,压痕便显露而出。所以你提其姜子牙时,她习惯性的抚摸无名指。”

    “头儿,我想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我想了想,猜测道:“提起亡夫,她便抚摸曾戴婚戒的手指,除了习惯,还有一点可能,这是虚心的表现,婚戒与姜子牙的秘密有关。”

    “厉害啊!凌宇,你近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林慕夏打趣了我一番,她眨眨眼睛,“恐怕过段时间得叫你凌sir了。”

    裴奚贞感觉我所说的在理,他神色认真的道:“好,你和慕夏一起行动,开查!”接下来他转过身,从钥匙环中摘下一柄,抛给裴晓咏道:“我家钥匙,千万别弄丢了,不许弄得满地都是鼻涕纸,想在天南市怎么折腾,随便你吧。”

    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林慕夏和我商议了一下如何行动,待敲定方案时,她先拨通了陈诗童的手机,获知对方没在家。海蓝之星的住处,仅有陈诗童和后夫居住。此后我便驾车载着林慕夏前往城北的海蓝之星,抵达海蓝之星正门时,她又给陈诗童打了一通电话,话筒中传来的嘈杂声音和男人说话声,说明了她依然未归。

    “凌宇,这是陈诗童的正脸和她的座驾。”林慕夏塞给我两张照片,她在便携包中掏出开锁用的金属丝,“我去去就回,一定要盯住,她一旦回来,你立马通知我撤。”

    “放心的去。”

    我摆了摆手,仔细端详着陈诗童的相貌,长得挺富态,近四十的妇女,保养的很不错,犹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开了辆奥迪R8。我吸了口气,全神贯注的守在海蓝之星小区门口,不知林慕夏偷偷潜入能否有所斩获。

    约过了二十分钟,一辆蓝色的奥迪R8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核对好车牌号,果然是陈诗童的座驾,我迅速拿起手机打给林慕夏,想了三声便接通,我急忙说:“你那边进展如何?陈诗童刚进小区门,离到家门口预计还有一分钟。”

    “收到。”她挂掉了电话。

    没超过两分钟,林慕夏气定神闲的出现在我眼前,违规入室窥探的她脸不红心不跳,打开手机的相册递给我,“收获不小哦。”我好奇的接过手机一瞧,她拍了五张照片,有一张是陈诗童与姜子牙的结婚照,手上戴的戒指镶了枚很大的钻,而其余的照片,她可是在对方家中翻了十分钟,于某个抽屉中找到陈诗童过去的婚戒,全的拍摄了四张,无论是编号还是角度。

    “像这种钻戒,能调查出它购买的渠道,可以精确到某一家店。”林慕夏歪头思考了一下,道:“照片我已经发给情报科了,估计等查到钻戒的来源,需要点时间,咱们先别闲着,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满头雾水的道:“去哪儿?”

    “紫川河西岸。”

    ……

    花了一个小时,期间给车加了次油,我们来到城西的紫川河西岸,停好车子,林慕夏购买了一根鱼竿和鱼饵,拉着我沿着岸边往前走,我琢磨的道:“林大脚,你究竟来干什么?别告诉我来钓鱼……”

    “有没有我目前不确定,待会你就知道了。”她故作神秘的说,撩得我心直痒痒。

    沿河边走了好大一会,途中遇到几对情侣和BBQ的群组,香味飘入我的鼻子,饥饿感横生,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好了,就是他。”林慕夏冲前边不远处一名垂钓的老者努了努嘴,“前边那位,是姜子牙搬迁以前的老邻居,刘伯。他有个女儿是资深的纹身师。哦,对了,凌宇,你会钓鱼不?”

    “稍微会一点。”我满腹疑惑的道。

    “听说刘伯这人有轻度的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人害他,所以不能一上来就说自己是警察然后请他协助调查。”林慕夏解释清楚了缘由,她把鱼竿抛给我,“乖乖的在两位老伯身旁钓鱼,争取多钓一点。套套近乎,别让对方有防范之心,事后建立好了关系,以陪聊的方式套近乎,我静静地在你们旁边玩会沙子。”

    “原来如此。”

    我调整好鱼竿,领着林慕夏来到两位老人身旁,特意望了眼刘伯的塑料桶,这老头钓鱼本领超绝,钓了满满一桶的鱼,我便随口羡慕的说了句,“老伯好厉害。”

    刘伯抬起头,警惕的瞥了我一眼,他伸直胳膊,给装鱼的塑料桶往身边拉拽,以手臂护住,我心说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能抢你的鱼怎么着,果然如林慕夏所说,有点怪癖。

    屁股沉在他三米外的沙滩,我上好鱼饵抛出鱼线,静心垂钓。林慕夏仿若空气般,在我们中间挖沙子,地基都打好了,瞧这架势,是想挖沙子堆城堡。时间过的飞快,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的云朵。今儿个貌似我运气极差,钓了这么久,竟然只有一条约有拇指般大小的袖珍鱼,令我哭笑不得。

    刘伯倒好,一条接一条往上拽。

    心想此行的目的是他,我便故意伪装成急不可耐的神情,唉声叹气道:“唉!鱼啊鱼,赶快咬钩!”

    “年轻人,人生如钓鱼,要有耐心的过。”刘伯的金口终于撬开。

    “老伯,我够有耐心了好不好,破鱼根本咬钩。”我咬牙切齿的道,恨不得掰断了鱼竿,“会不会是我的鱼饵有问题?”

    刘伯像对无药可救的晚辈般叹了口气,他眼神忽然凝住,撤杆收线,手臂的筋骨绷紧,他钓上来一条约有三十厘米的鲤鱼,这战绩简直丧心病狂!他得意洋洋的把鲤鱼丢入鱼桶,甩好鱼竿,哼起了沂蒙山小调。老头儿很专注,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们一眼。

    突然,林慕夏呼了口气,她童趣盎然的道:“哇哦,凌宇,快瞅瞅我的杰作,英式的城堡,漂亮吗?”

    我轻轻地嘀咕了句,“老女人了还装嫩。”

    林慕夏拥有过人的听力,似乎听见了,她气鼓鼓的扬起一捧沙子,冲我使劲扬撒。正是这捧沙,不仅惊跑了逗我钩的鱼,连刘伯那晃来晃去的鱼漂都变得静止。他极为不满的侧头扫向我们,“想闹,一边闹去。”忽然,刘伯刚想转过头时,望见了林慕夏堆砌的城堡,目光再也挪不开半寸,他打开了话闸,满眼慈祥之色的道:“我有个女儿,她的小时候也是这般,经常缠着我一起堆沙堡。小姑娘,这些鱼都送你了,过来陪老朽聊聊天好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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