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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九章:刘伯的人生哲理

    “老伯,你女儿也喜欢堆城堡?真的好巧呢。||”林慕夏擦干净手上的软沙,她移步至刘伯身旁蹲下身,“我是林慕夏,你叫我小林就好啦。”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她极为道德的挡在刘伯身侧。

    刘伯感动的看着她,收好了鱼竿,心中对于林慕夏的好印象升到了难以附加的地步,“好名字,我姓刘。唉,可惜我孤老终身,女儿患了绝症,已经走了三个月零十天。”

    他的神情染上一抹孤独的坚毅,“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对我好了。”

    一幅画卷闪现在我的脑海,举目无亲的老人,只有一杆鱼竿陪着他,独自在紫川河畔垂钓,周而复始的循环,等待生命的终结。令我忽然很感伤,情绪瞬间低落到极点。浪花拍过,手中的鱼竿没拿紧,落入了紫川河,随波追流的飘远。

    “小林,他配不上你。”刘伯像看不可雕的朽木般望了我一眼,“连鱼竿都拿不稳,性子又急躁,没有本事怨天尤人,跟小姜一个德行,难成大器。”

    “*……#¥&%”我郁闷的心里骂道,不过他真个认识姜子牙,便不虚此行。

    “刘伯,你真相了。”林慕夏气呼呼的瞪向我,她极为“后悔”的道:“这人追了我三年,我都没同意。今天他骗我说要钓好多鱼,给我炖鱼汤,我这才勉强答应陪同一下。我不后悔来呢,见微知著,果断从追求我的加强连pass掉。”

    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被黑了还不能反驳,我悲情瞅着林慕夏,“对不起。”

    “刘伯,小姜是谁?”她好奇的道。

    “名字挺逗的,叫劳什子姜子牙,很久以前,他为了追我女儿,和我套近乎,总跟我屁股后边钓鱼。”刘伯摇头笑道,“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姜子牙了,口口声声说愿者上钩,我一眼就看出他的本质,所幸女儿很听话,没搭理过他。”

    “姜子牙?好耳熟呢。”林慕夏“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便摇头放弃。

    刘伯缠好了鱼线,他唏嘘不已的道:“可不是咋的,他是咱天南市的四大水鬼之一,没想到我老刘走了一回眼,这小子成了器,也搬的远了。”

    接下来,一老一女视我如空气,促膝长谈到天色渐晚,结果刘伯认了林慕夏为干孙女,狠狠的警告我离她远点,他想拉着新认的孙女去家里,炖鱼汤给她喝,我只好死皮赖脸的跟在二人身后,刘伯拿鱼竿驱赶我好几次,我仍然“执着”的不放弃心仪之人。

    林慕夏冰冷的道:“凌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吃完刘伯亲手炖的鱼汤,请离开我!”

    “谢谢。”

    我欣喜若狂的道,殷勤的拎起了刘伯的鱼桶,妈的!不知不觉演绎了一场苦情剧,虐得我心脏碎的稀里哗啦。

    刘伯家不远,在紫川河附近的海棠村,周围尽是平瓦房,不少打工者或学生出入,因为交通还算便利,海棠村的房租较之城区来说便宜了几倍,这些人选择租住于此。带路的刘伯在一处二层小洋楼前汀,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待林慕夏和我进去之后,便从里边拴住。

    气氛挺冷清的,偌大的房子没一丝朝气,刘伯连只宠物猫狗都没养。

    “爷爷,你钓鱼本领那么高,家里怎么不见鱼的影子?”林慕夏小嘴跟抹蜜似得,她疑惑道:“好像垃圾桶中都看不见根鱼骨头。”

    “鱼亦是生命。”刘伯笑了笑,“我钓鱼就是打发个时间,每天离开紫川河时,都会给桶中的鱼放生,先让它们绝望,再给它们希望。久而久之,每天我钓上来的鱼,几乎是同一批,彼此都很熟了。这些鱼觉得反正咬钩也没危险,就忘记了危险,呵呵……今天不巧,这群没了生存本能的鱼,遇到我家小林孙女,只好用来炖汤。”

    “好有哲理。”林慕夏凝思道。

    “大柳,面条,西瓜,冬瓜,桃子,糍粑,红酒,江南,春雨……”老伯双手扒在桶边,念出了一长串词语。

    这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像说顺口溜般,听得我云雾缭绕,我问道:“刘伯,你说的是啥?”

    刘伯老脸一红,他自嘲的道:“哦,你看我,人老了就是爱唠叨,都是这桶鱼中的名字,我在它们临死之际,祈祷一下。”老头儿可真够变态,每天钓同一桶鱼,简直与异类建立好了友情,然后杀熟的节奏……

    林慕夏打下手,刘伯杀鱼,不多时,一锅香喷喷的鱼汤端上了桌,没有地位的我,可怜兮兮的捧着个碗,蹲在门口吃。不得不承认,鱼汤鲜美又润口,我喝的有点多,便上了个厕所。尿完了之后,我返回吃饭的房间时,途径一间虚掩的门,推开门我探入脑袋一瞧,两张遗像摆在灵台中间,正中间的遗照是一个老妇女,旁边摆了张遗照,其主人与刘伯长得相近的中年妇女,目测这二人是刘伯的亡妻与亡女。

    “赶紧离开我家!”刘伯站在我背后吼道。

    转过头,我瞧见他满眼怒意,心脏咯噔一跳,老头真怒了。未经他的许可擅自闯入禁地,我的确理亏,连番的赔礼道歉,仍然无法平息他的情绪。闻讯赶来的林慕夏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离开了刘伯的家。先去紫川河边的停车场取了车,给林慕夏发短信说在海棠村的路边等她。

    约过了四十分钟,我趴在方向盘快睡着时,林慕夏敲了敲车窗,我便打开车门让她上来,苦笑的问道:“心酸。”

    她一边按揉着太阳穴一边说,“是哦,白折腾一趟,不过刘伯人蛮好的。”

    顺路送她去D.I.E取车,我回到家时将近十点,老妈在看电视,她放好热水催我洗了个澡,累了一天的我沾床就睡。

    第二天上午,裴奚贞给我们开了个早会,关于这件案子的进展分析,裴晓咏选择了旁听,似乎我们头一天把能查的线索都耗尽了,眼下竟然如无头苍蝇般。早会结束时,我给王远河打了个电话,他说花小错那边没有异常的举动,表示会继续跟进。

    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重案三组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王傲、唐然以及眼熟的四名刑警,这阵势是想抓人啊!

    裴奚贞板起脸道:“哟呵?今天风可真大,把你们给吹来了,跑来我这有何贵干?”

    “北风那个吹。”王傲浑然给D.I.E大院当成了重案三组的地盘,他神色嚣张的道,“昨日一户在紫川河捕鱼为生的人,打捞到一具尸体,死亡时间约在昨日下午五点到六点,尸体身上缠挂着一根鱼竿,鉴证科扫到了凌宇和林慕夏的指纹。你们二人有权保持沉默,但必须要配合我回去协助调查。”

    唐然摊开手,他无奈的低声道:“偶像,这不是我的意思……拉不住傲头儿。”

    “鱼竿?指纹?”裴奚贞凝望向我和林慕夏,充满询问的眼神,“昨天下午你们在哪?”

    林慕夏哼了王傲一句,她如实道:“下午在D.I.E讨论完案情,我和凌宇前往海蓝之星查案,晚上我们去紫川河钓鱼,他没抓紧鱼竿,不慎滑入水中。然后就与刘伯吃饭,随后就各自回了家。”

    “哦……解释很牵强。”王傲摇了摇头,他怀疑道:“身为警务人员,不好好工作,有闲心去钓鱼?一个警校的搏击亚军,连鱼竿都抓不紧?”

    “王sir,不在场证明很充足,时间证人有的是,五点多我们在哪,您可以去交警大队查查道路监控,六点多我们在哪,我可以带你去找刘伯问清楚,还有,鱼竿是在紫川河附近的商家新买的,排除了我们先杀人再抛尸的嫌疑!”

    她每个字咬的很重,显然看不惯王傲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

    接下来,D.I.E三人外带上裴晓咏,与重案三组往返于紫川河畔海棠村的刘伯家,找到了这老头儿,真怕他突然老年痴呆,幸好现实没这般狗血,我跟林慕夏的嫌疑被洗清,同时警察身份没有暴露。

    众人离开了海棠村,我们回到村口取车,准备各回各家时,裴奚贞忽然叫住了王傲,“重案三组,大张旗鼓的闯入D.I,E,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想说什么?”王傲脸色一沉道。

    裴奚贞坏笑着拔了根胡子,无理的要求道:“昨天紫川河打捞到了尸体,立案了吧?拿过来给我过目一下,没准与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呢。”他之所以这般说,纯粹是被人扫了面子,想把场子找回来而已。王傲思前想后,他咬牙切齿挥了挥手,“唐然,去把我包里的文件拿给D.I.E的人瞅瞅。”

    这件事只是两边老大互斗的插曲,谁也没有真个幻想两件案子有关。结果唐然将重案三组立的案呈上来时,裴奚贞阅览了数秒,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道:“人脸纹身、割皮,好!王傲,我郑重宣布,这件案子,归D.I.E了!”

第二百一十章:纹身屠夫

    “Sir,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林慕夏捂嘴轻笑,包括裴晓咏在内,我们都认为老狐狸在唬重案三组,果然王傲一脸的紧张,“裴部长,说话要负责任。我们还得赶时间,请把案情明细还给我。”

    裴奚贞无辜的捏着案情明细,“慕夏,给你们瞅瞅。”

    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林慕夏半信半疑的接过文件,我将脑袋凑上前一起瞧着,当先注意到了贴在中间的两张尸体照片。死者为裸尸,没任何身份证明,所以他的身份暂时未知。肚皮果然有张人脸3D纹身,经鉴定是昨日新纹上去的,虽然经过河水泡过略有褪色,仍然有清晰的轮廓。缺少了一块人脸下巴处的皮,呈拼图印记,捞上来之后,黄色的脂肪油都冒了出来。

    我情不自禁惊呼道:“作案手法竟然真的一模一样!”但与姜子牙、詹天良两桩凶杀案有所出入的是,该名死者的四肢与头颅完好,并未遭遇钉死的下场。视线移到死亡原因一栏,死者溺水而亡,血液中检测出被注射了麻药。

    而这类麻药为进口,多被用于妇科的人流。王傲除了怀疑鱼竿主人的我们,此外也猜想凶手是一名妇科麻醉师,已经联络过天南市各大医院及妇女儿童医院,排查麻药的来源,暂时还没消息。确认完毕紫川河浮尸案与D.I.E正查的人皮拼图案相冲,重案三组的人极不甘心的将案子转给拥有最高查案权的D.I.E。

    “嗤、嗤~”

    天北市D.I.E老大裴晓咏滋了一串鼻涕,随手将纸丢弃,却没料到被风吹偏了方向,不小心打在了王傲的大腿,这无疑于对剑弩拔张的D.I.E与重案三组添了条导火索,两边人手差不多,差点在海棠村上演了一场警员大战。裴晓咏笑着道了个歉,完全没有任何诚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浮在王傲脑门的青筋濒临爆破的边缘,唐然连拖带拽拉给他整到警车里。

    望着远去的两辆警车消失在视线中,裴奚贞笑眯眯的道:“估计王傲快被虐哭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活该,谁让他以为找到了敲打D.I.E的门路,没过脑就急不可耐的跑来逮人。”林慕夏呼了口气,她蹙紧眉毛看向我,“话说回来,跟你待在一块真倒霉,钓个鱼都能牵扯进一件凶案中……”

    “小宇、慕夏,你们昨个跑来紫川河究竟啥原因?”裴奚贞好奇的道。

    我耸肩无奈的道:“还不都是她的注意,认了个干爷爷。”

    “哦,我查到海棠村刘伯的女儿是个蛮厉害的纹身师,但不久前便销声匿迹,与案发时间相差不过寥寥数月。”林慕夏吐了吐舌头,她解释道:“她父亲刘伯又有轻度被害妄想症,我打听到刘伯有钓鱼的爱好,我就拉着凌宇来了解了解,结果追错了方向,他女儿病死的得近百天了,结果徒劳一场呗。”

    “凶手必是刘伯无疑!”默不作声的裴晓咏,忽然断定道:“紫川河发现浮尸,而刘伯常日于此钓鱼,此为嫌疑之一。第二,现在这具尸体与过往两具尸体相比,凶手改变了些许作案手法,少了钉死人的过程,可见凶手换了人。刘老头的女儿于姜子牙、詹天良之后死掉,由此可见前两桩凶案是他女儿做的。答案就这么简单,我建议立即带刘老头回去调查。”

    “毫无根据的推测,你们天北D.I.E都是这样破案的吗?”林慕夏有些不满,她白了鼻涕泡一眼,“紫川河这么大,能把处于麻醉状态的死者抛入河中的地方多如牛毛,是不是你家住在河边也有嫌疑?而且刘伯年纪很大了,他能干脆利落的纹身?”

    裴晓咏滋了五秒钟的鼻涕,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鼻子,“直觉,是我破案的准则。”

    “鼻炎君,这是病,得治!”林慕夏凝视着对方那由于滋鼻涕而微微发红的鼻头,“小心时间久了,衍变成鼻癌。”

    裴晓咏说不过她,便转过头冲堂哥道:“瘸子,你麾下这女人怎么教导的,简直不可理喻。”

    “抱歉,我没强留你待在天南。”裴奚贞拽断了根胡子,他对林慕夏使了个眼色,意思你干的不错。

    “唉,全当耳朵塞了驴毛。”裴晓咏发挥了牛皮糖的粘性品质,他瞄了眼火盘般的太阳,打了个喷嚏,“刘老头一定是凶手。”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

    悦耳的中国风响起,林慕夏掏出手机,她的铃声不知啥时换成的《青花瓷》,接起后,我恍惚的听见好像是个男人打来的,无意识把耳朵凑近一些,仍然听不清,二人聊了几分钟,她“啪”地一下挂掉电话,难以掩饰着眼神中的欣喜,笑眼道:“吃醋了?”

    “吃你个鬼。”

    我嘴上虽这么说,心中涌现一抹酸意,莫非她和对方恋爱?

    “Sir!好消息!陈诗童这条线索有了重大的突破!”林慕夏的俏脸上写满了神秘,她淡笑着闭紧唇瓣,钓足了我们仨的胃口。

    裴晓咏按捺不住了,“赶紧讲啊,想憋死我们吗?”紧接着他堵住左鼻孔,用力一鼓起,阳光的映射中,一条鼻涕犹如银蛇般穿梭而出,吓得我赶紧连退数步,这货纯粹环境的污染源。

    “慕夏,赶快讲吧,小心过会我们会被环抱部门带走批评教育。”裴奚贞坏笑道。

    “要抓也是先抓你,人家风流潇洒遍地留情种。”裴晓咏与之斗嘴道:“你呢?无处不留胡须,掉落的断毛连在一起可绕地球三圈,平均每十件案子的现场会有五个存在你的DNA。”

    林慕夏示意我们安静,她清了清嗓子说:“昨天,我潜入陈诗童的家中,偷拍了她与姜子牙的婚戒编号和款式,然后发给鉴证科和情报科求证其来源。经过咨询了各大珠宝首饰店,这款戒指有了眉目,名为‘天使之泪’,于1999年出厂,这批钻戒共十枚,均是独一无二。而天南仅有一枚,在一家名为“奇缘”的珠宝行。天使之泪并非是正常售出,而是奇缘珠宝行遭遇一次打劫中,被劫匪掳走。而这次打劫,珠宝行如临灭顶之灾,此后元气大伤,不久便倒闭。”

    “你是说姜子牙送给妻子的钻戒是黑货?”裴奚贞皱起眉道。

    “不止。”林慕夏伸出手指摇了摇,她几乎肯定的推测道:“这场抢劫案,正是名噪一时的十二劫神所犯!我觉得姜子牙通过黑市手段购买,因为他大有嫌疑为十二劫神之一!”

    深知劫神威名的裴晓咏问道:“何以见得?证据呢?”十二劫神的辐射范围并不局限于天南,十年前轰动全国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澳门回归,二是“十二劫神”,成为各地津津乐道的谈资。时至今日,仍是许多劫匪的偶像。

    林慕夏眨动着秋水般的眼睛,“因为……姜子牙与詹天良的转运时间,恰好在十二劫神销声匿迹以后崛起的。”

    “有点……不足吧?”裴奚贞迟疑道,显然他信了几分。

    “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她的清澈眸子释放出绚丽的光彩,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我们接过手机瞧了眼,照片是两块拼图,与姜子牙、詹天良缺失的皮肤形状相吻合,中间标注了一串精确到小数点后九位的数字!这玩意是啥?我们不明所以的期待着她的答案。

    “当我获知二人的转运时间时,我就怀疑他们是否十二劫神的成员。Sir,你知道的,我们因为这案子争执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起初,我只是假想二位凶案的死者转运与十二劫神作案有所关联。我昨晚回家之后,把死者们的人脸纹身所缺失的皮肤精算了它们的面积。”林慕夏露出了疲惫之色,她苦笑道:“花费三个小时,对比结果却有了令我出乎意料的发现。两块拼图面积相同,分别为人脸纹身的十二分之一!可以预见,姜子牙、詹天良,以及昨天的死者,远非是凶手犯案的结束,而是一个开端!凶手的目的是想集齐十二块拼图。不过这些仅是没有依据的推测而已,只等追查出陈诗童婚戒的来源。今天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命运还真的神奇,裴奚贞要死有活的阻拦林慕夏放弃十二劫神,而今新选中的极案却那件重磅悬案挂钩!

    “头儿,我有个建议,挑中啥案就破啥吧。”犯罪分子窝里斗是我们警方喜闻乐见的事情,我唏嘘不已的道:“万一林大脚的推论成立,压在咱仨头顶的可是两件大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凭目前的情势,恐怕这纹身屠夫专杀十二劫神。”

    “十二劫神……已经死了两名吗?”裴奚贞喃喃自语道,低头重新审视了一下王傲的案情明细,他指尖点了点死者照片,“慕夏,我和鼻涕泡去查死者的身份,你和凌宇前往鉴证科,计算死者缺失皮肤的面积,如若我们两边的结果与前两件凶案死者的某些特征一致,姜子牙、詹天良和这死者必定是十二劫神的成员!”

第二百一十一章:模拟实验

    裴氏兄弟携带案情明细驾车扬长而去,我和林慕夏是乘重案三组的警车而来的,她打了个电话准备召唤张大吹,得知对方离这儿太远,赶往海棠村起码需要一个小时,张大吹索性拜托附近的司机朋友接我们。他办事果然牢靠,我俩在路边耐心等了五分钟,便有个出租车在我们身边汀,核实了身份,我们奔赴市局。

    这辆出租车竟然半路上莫名其妙的熄了火。

    林慕夏瞪了我一眼,她幽怨的说:“凌宇,我怀疑你早上出门有没有看黄历,怎么倒霉的事一出接着一出。”

    “这跟我有啥关系?”我郁闷道。

    “恐怕一时半会修不好。”林慕夏望了眼伏在车身上窜下跳的司机,她摇了摇头,“咱赶时间,算了,这离市局也不远,跑步过去。”

    我给了司机五十块钱,花了近一个刻钟,和她一路速跑着来到了市局,真不知她为啥这么急,好像晚来一步鉴证科就关门似得。电梯出了点问题正在抢修,大汗淋漓的我们歇了口气,便冲进楼梯,爬了几层楼,推开鉴证科的门,今天人挺齐的,老张、顺子、老肖等一干法医鉴证员均在。他们貌似正在讨论着什么,听见门开的声音,仿佛视我跟空气般,众人的视线落在林慕夏身上,充满了惊喜的眼神注视着她。

    何时我的存在感扑街到零下了……我重重的咳嗽了声,犹如泥牛入海,仍然被无视。

    林慕夏脸色通红,她愧疚的道:“正式宣布,我回归了!你们不许这么看着我,好别扭的……”

    “耶~!”

    这个年龄跨度较大的群体,像是买彩票中了头奖般,统一爆发出喝彩声,“欢迎、欢迎!”老张站起身,精神抖擞的道:“小林啊,多日不见,憔悴成啥样了?”接下来他径直走到门前,猛地反锁好,冲鉴证员、法医们招了招手,他没好脸色的看向我,“想给小林报仇的,跟我上!”

    “太阳你们菊花!群殴我……”我急忙从身后抱住林慕夏,躲在墙角拿她挡在前边,“这可是天南的市局,注意影响。”妈的,实在难以想象被一群专家级的法医和鉴证员围攻的后果,保证变成肉块没一个地方完整的,连盯点作案痕迹都不会遗留,心想如果他们组团作案,恐怕再牛逼的神探来了,都得跟在屁股后边吃灰。

    “胆小鬼,我们只是想拿你做个实验而已。”老张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拍了拍我,他递给林慕夏一个放心的眼神,“小林,重新相见,不得送老友个见面礼?借你的宝贝疙瘩一用可好?”

    “好啊。”林慕夏嫣然一笑,她双手并用,捏住我环抱住其腰肢的手背,痛得我嗷呜鬼叫了声,我便忍不住松开手。她趁机逃离墙角,落井下石的道:“自求多福吧你!”

    我失去了庇护,甚至没一丝脱困的机会,我望向老张在内,八个法医鉴证员们那如狼似虎的眼睛,“啥实验,声势浩大的像杀人般。”

    “嘿嘿……没错。”老肖见过我十余次,虽然以往没有交集,他自来熟的道:“我从业三十五年,辗转六个大城市,经历过一千二百三十三个案发现场,解剖过四百七十六具尸体,通晓三百余种杀人手法。肖天正,记住我的名字。”

    “呃…”

    我大脑瞬间僵住,想不通对方的目的,老肖那骇人的资历让我眼花缭乱。

    老张、顺子等人扑上前,抓住我挣扎的四肢,他们当中老骨头居多,我碍于不能出重手,便迅速被限制住了行动。老张迫不及待的道:“肖老弟,轮到你大发神威了。”话音刚落,我的瞳孔骤然放大,老肖竟然拿着一个大针管,“扑哧”一声扎入我的大腿,然后其它的尽皆松开了我,这时听见林慕夏担忧的话语:“他会不会有事?”

    “放心,小林,还信不过我老肖的麻醉技术吗?”

    “好吧,注意点不许玩坏了,小心我烧了你们鉴证科。”林慕夏的语气夹杂了淡淡的威胁。

    渐渐的,我眼皮越来越沉,头无力的一歪,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状态。妈的!以后打死也不会再跑来鉴证科了,这是我临晕前一个念头……

    没有任何知觉的三个小时又二十分钟悄然逝去,我眼皮抖了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鉴证科的办公桌,墙上的钟表显示已经下午三点,我上半身的衣物尽数剥掉,犹如待宰的羔羊。老张这群坑货围桌而站,我心想这帮变态该不会麻翻了我,然后来场人体盛宴吧……我后怕的撑起脖子凝视了自身,赫然愣住,肚皮上多了一副栩栩如生的人脸,观其相貌,和洗漱时镜子中的我一模一样,这张人脸的下巴出重点标记。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勃然大怒的道:“竟然未经我允许给我纹身,我要起诉你们!”

    “凌宇,淡定。”林慕夏挤进人堆,她把衣服丢给我,“这纹案,只是纹身师拿练手用的无尖纹针画上去的,拿沐浴露稍微清洗便会祛除。刚才他们模拟了纹身屠夫作案,很遗憾……失败了,尽管模拟了当今技术最纯熟纹身师的手速,仍然比凶手花在纹身上的时间慢了二十分钟。”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庆幸的长吁了口气,疑惑的道:“老张,你不是说换成最快的纹身师来了,得需要4到5个小时嘛,还怀疑凶手为组合做案,现在怎么……”

    “天北市那件凶案我不清楚,但半年前这边姜子牙的尸体,昨天你来问完我,恰好我这位国外的纹身师朋友在天南游玩,我便小林电话商量了一下,才有今天的实验。”老张叹了口气,他慢条斯理的道:“常规上说,确实需要4至5小时,但忘了一点,纹针分为老式和新式的。如若使用新式的纹针,可以把时间控制在三个半小时左右。而昨天紫川河所发现的尸体,我特地留意了肚皮的纹身,检测出凶手的确使用的为新式纹针,尸体经河水泡过,难以辨别纹身时间。于是我便拿出姜子牙的“3小时纹身”作为参照,请那位朋友来执针,通过真人版实验,仍然存在时间差。”

    “老张检测出死者体内的麻醉药,所用剂量并不多,猜测凶手是趁着死者大量的运动之后而注射的,所以……”林慕夏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林大脚,你耍我!出租车熄火是你故意安排的对不对?”我表示痛心疾首,郁闷的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女人那张破嘴。”

    “为了破案嘛,喏,这是死者肚皮上所缺失的皮肤面积,皆为人脸纹身十二分之一,与姜子牙、詹天良惊人的一致,三者的人脸纹身面积也等同。”林慕夏递给我一张写满数学计算公式的A4纸。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挥了挥拳头,“老张,你那位朋友呢,我想和他谈谈心。他纹身技术这么好,恰好新案发生来天南玩,很有嫌疑哦。”我的怀疑并非不无道理。

    “赶往机场候机了。”老张摇了摇头,解释道:“纹身师,仅是他的兼职,何况姜子牙死的时候,他并没在中国,这点你放心。”

    “兼职?”

    炉火纯青的纹身技术,竟然不是主职业……让其它的纹身师怎么混?忽然,我心中闪过一个想法,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什么,然而却捉摸不定,没办法看清本质。

    凶巴巴的瞪了这群合法“屠夫”,我跑出门来到洗手间,准备清理掉肚皮的人脸纹身,感觉它只要存在一刻,我就浑身不适应,像有个人即将突破我的肚皮降临人世间。确实如林慕夏所说,稍微一洗纹案便被抹掉,待我想洗最后一块重点标记的人脸下巴处时,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老张他们模拟最快手速,仍然比凶手慢一拍……难道凶手所割去的皮肤,没有纹身以此节省时间或另有所谋?

    顾不得清洗,我胡乱的擦了一把,冲回鉴证科,来到林慕夏身旁,我指了指自己肚子标记出的拼图形状,“三名死者被割掉的皮肤,我们又没见过。凶手极有可能没有纹,所以与模拟实验产生了时间差。”

    “没错!”她眼前一亮,探出手指摸了摸我的肚子,“凌宇,你越来越聪明了。”

    “我这就打电话给朋友,询问一下。”老张拿起桌子上的话筒,拨了串号码,娴熟的以英语和对方聊了几句,旋即他放下话筒,了然的道:“理论上说,这种推测成立,抛除十二分之一的面积,能节省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如此可见,杀害姜子牙的凶手,仅一个便足矣。”

    一个疑点解开,另一个新的疑点又诞生了,过去我们以为凶手拿有纹案的人皮去拼凑一张新的人脸。但现在……凶手在死者身上所割掉的皮肤没有纹身,他取这些人皮的目的究竟是啥?

第二百一十二章:遗失的监控

    地狱之行的鉴证科之旅结束,林慕夏请我去九楼吃了一顿大餐作为补偿,我这才肯善罢甘休。||返回D.I.E的时候将近下午五点,裴奚贞和裴晓咏俩人坐在办公桌旁,人手各执一份文件,凝神思考,寂静无声。

    “头儿,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我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裴奚贞拉断一根胡子,神情充满了凝重之色,“凶手盯上了十二劫神。死者名叫陈家乐,家住城西,1999年至2005年这段时间风光过一段时间,坐吃山空,很快钱财耗尽。在他家中发现了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他弯下身,在桌底下掏出两个证物袋,摊在桌面。

    一张精致的鸡头面具,和一小块圆形的物品。前者没见过,但后者我却极为的熟悉,那是纸醉金迷的邀请令!

    “陈家乐是十二劫神的鸡?”林慕夏走近桌前,隔着证物袋摸了摸鸡头面具,她又拿起装邀请令的端详了一番,“十二劫神抢劫分赃之后,看来陈家乐没有姜子牙、詹天良有上进心,不思进取,一点追求没有……底蕴不足还光顾纸醉金迷。”

    “这又如何,最终不还是落得同一个下场。”裴晓咏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头,他滋了串鼻涕,“十二劫神,啧啧,凶手胃口不小,潜伏这么久,一出手就屠戮传说。陈家乐后期的职业,是一名妇科麻醉师,他完全死在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Sir,陈家乐所缺失的皮肤面积为人脸的十二分之一,每个纹身的面积几乎相同,凶手作案前精心准备过。”林慕夏想了想,她问道:“有当年十二劫神抢劫的监控录像吗?”

    “下午我让情报科的调出来了。”裴奚贞站起身,给联网的电脑开了机,他登录了邮箱,依次点开了卜笺箪发来的七段视频,估计裴氏兄弟反复看过几遍,所以唯有我和林慕夏守在电脑旁观看视频,当时的监控是黑白色,辨识度不高,第一段视频发生在市中心清水路的工商银行,这也是十二劫神奠定根基的第一炮!中午11点22分34秒,起初戴着鼠头面具的男子旁若无人的走入银行,无视众人的嘲笑,保安试图拦住,鼠头男一刀刺倒了保安,抢劫拉开了序幕。

    呼啦——!

    涌入七名戴着各色生肖面具的持械者,此外还有四名生肖面具劫匪守在外边放风。虎头男子一锤子打爆了银行员工眼前的玻璃,冲五个柜台吼道:“现金,速度!所有人抱头蹲在地上,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一分一毫!”为了造势,他拿锤子的尖端凿入了员工的肩膀,霎时间血肉模糊,女员工昏倒在地,其余的员工包括大厅经理一摞一摞钱的装入劫匪自带的麻袋中,与此同时,大厅中有人报了警。

    鼠头男人抬起手腕瞧了眼时间,急忙的道:“时间到,背钱撤离!速度!”

    十二劫神扛起装钱的麻袋,连柜台上以及员工手中的钱都没多看一眼,冲出银行大门,分别走入两辆发动好的面包车,扬长而去。至此,时间为11点25分30秒,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十二劫神犹如一道飓风,猛袭猛撤,豪不拖泥带水,第一次作案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但仍然完美收官。警方在27分赶到,为时已晚,分头行动,将受伤的员工送往医院,另一边去追不久前逃离的十二劫神。

    裴奚贞打印好了十二劫神的八桩抢劫案的资料,清水路工行这次,警方在一处监控的盲区,发现十二劫神换车潜逃,而且是套牌车,于是犯案者逍遥法外。这时劫匪还没有冠上十二劫神的封号,不少劫匪对他们嗤之以鼻,抢个劫嘛,竟整些花花肠子,十二生肖的面具有必要?很快,这些人便闭上了嘴巴,真正让十二劫神扬名立万的,在五天之后的奇缘珠宝行,素称“6.12特大抢劫案!”

    清晨,奇缘珠宝行的开门营业的时候,迎来了第一批“顾客”,头戴不同生肖面具的劫匪!他们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变本加厉,依然由猴头、鸡头、狗头、猪头把手在门外,其余八名由鼠头劫匪带头,鱼跃而入,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深知黄金珠宝较重,牛头劫匪准备了辆小推车。第一件事不是抢劫,而是关闭所有的通道,杀了两名珠宝行员工,立了威,除虎头劫匪之外的七人,迅速砸烂柜台,戴好手套一袋子一袋子的装首饰,三分钟一到,十二劫神扬长而去。虎头劫匪并未参与抢劫,但最为牛叉,趁着短短三分钟的功夫,分别奸了两位女员工的尸体……

    寅虎,不愧是淫虎。

    十二劫神的逃离的过程,与初次一样,监控盲区、事先备好的套牌车,再一次逃离了警方的追捕。十二劫神一时间让全城所有的银行、珠宝行寝食难安,不但连环作案,还极为变态,如此鲜明的特征,怎能不火?

    监控视频放完,我正要打开第三段视频时,林慕夏忽然按住我的手,“凌宇,你把奇缘珠宝行这视频调到1分55秒处,慢放一遍。”我照做,将视频慢放了八倍,我不禁汗颜,漏过一个重点,马面劫匪做了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趁同伙不注意,把独一无二的“天使之泪”中饱私囊。

    姜子牙隐藏的身份,竟然是十二劫神的马面劫匪,林慕夏又打开了科研机构新开发的一款名为“无形可遁”的比对软件,我搜出姜子牙的生活照与监控的马面劫匪做了对比,扫描了两分钟,轮廓相对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以防软件不准,我又拿照片和其余劫匪比对,契合度均在百分之50以下,“无形可遁”的确靠谱!

    林慕夏松了口气,她扭过头道:“裴Sir,现在可以勒令陈诗童协助调查了,证据很充分。”

    “好的,没问题。”裴晓咏厚颜无耻的抢在老狐狸之前道。

    接下来,我们花了四十分钟,观看完剩余的五段监控视频,十二劫神犯案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手段愈发的高明,不断的挑衅警方。

    十二劫神的第六次犯案,目标是红河路,这条街有两家银行,但离城东分局很近,如若报警,警方两分钟之内奔赶来。本来红河路是全市最不可能被盯上的地方,然而十二劫神竟然声东击西,用502胶水把十二生肖的面具沾在十二名大学时的脸上,以这些学生的父母、女友作为威胁,他们不得不乖乖闯入红河路农业银行,银行员工立即报警,趁此时间,十二劫神突袭相隔不远的建设银行。

    赶来的警车经过建行,前往农行,与十二劫神擦肩而过。当城东分局的警员反应过来时,十二劫神早已绝尘而去。如果说在这次劫案前,“十二劫神”这个封号多少有些调侃的意思。经此之后,劫神的名号彻底坐实,敢在警方眼皮子底下作案还能安然逃离,令同行们望尘不及,成为充满负能量的偶像。紧接着模仿作案一件挨着一件,“七仙男”、“四大天王”、“九大行星”……数个抢劫团伙涌出大众视线,但这些人远没有十二劫神的诡计多端与紧密的逻辑,往往初次做案,便落入法网。

    七段视频,一次比一次让警方防不胜防!

    悉数观完,我沉默良久,十二劫神的崛起,让天南市的警方束手无策,所幸他们知足而退,后而销声匿迹。八桩抢劫案,受害者多达35名,皆为目标地的员工或欲要报警的顾客!

    1999年天南市的6月份,成为了“禁忌六月”,凡是与十二生肖相关的商品,滞货无销,包括相关的动漫,电视台全部禁播。

    我疑惑的道:“头儿,十二劫神不是在一个月内犯了八桩重大抢劫案吗?怎么只有七段监控视频?”

    “哦,十二劫神第五次犯案,在城西溧阳路的交通银行,但事后监控视频遗失。”裴奚贞头也不抬的道,他有些累了,趴在桌上浅睡。

    “以十二劫神的尿性,一惯风格坚决不销毁监控,况且时间也不够。”我心脏忽然一抖,不禁猜测道:“感觉监控视频的遗失,与十二劫神无关。会不会是盯上十二劫神的纹身屠夫所为?”

    “捕风捉影的推测,没有任何参考价值。”裴晓咏滋滋了两纸鼻涕,发出的声音就像在喝拉面,他张开嘴巴道:“凶手就是海棠村的刘老头,爱信不信。”

    “我说这位裴sir,你还提这茬?”林慕夏不乐意了,她冲鼻涕泡挥了挥拳头,“证据呢?莫非天北市D.I.E全是这么破案的?比起你来,凌宇的推测简直是教科书级的。”

    我厚颜无耻的插了一嘴:“艾玛,多谢夸奖。”

    “滚!”

    林慕夏呵气如兰,她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抓住我的衣领子,“跟我去一趟海蓝之星,看这次陈诗童还能怎么推!”

第二百一十三章:憔悴的小舞

    “姐姐,不必这么急吧,屁股还没坐热乎呢。”我站起身,解开衣服的扣子,指了指没有洗掉的纹案,“稍等我一会,去洗手间洗干净再动身,有它在,感觉不舒服。”

    “事真多,我发动好车子,在门口等你。”林慕夏翻了个白眼,转身出了办公室。

    估计时间过的久了,我快要把肚皮搓肿时,才彻底洗掉残余的纹案,揉了揉微痛的肚子,来到院门口。林慕夏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的修起了指甲。我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踩下油门奔赴城北。

    抵达海蓝之星时,天色微黑。

    事先并没有通知陈诗童,生怕对方心里有鬼躲了起来。我们站在她家门口,敲了几次门,半天没有回应,难道这么巧,对方没在家?不信邪的林慕夏取出金属丝,撬开了陈诗童的家门,发现这位极具风韵的富婆沉睡在客厅的沙发,她面色娇红,犹如泛着桃花,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

    沙发下边倒着一只红酒瓶,不少酒染红了地毯。陈诗童醉了,我很好奇她的新任老公去了何处,老婆醉成这德行都不管。

    林慕夏走近沙发,轻轻的推了推对方,“喂,醒醒。”

    “回来了?”陈诗童抿了抿鲜艳欲滴的粉唇,她眼睛没挣,抬起手翻了个身,“不许吵,我睡觉。”

    林慕夏不愿浪费时间,她冷笑道:“凌宇,去打盆冷水。”

    来到洗手间,我接了一盆凉水,端着近乎溢出水的盆折回客厅,林慕夏冲我点了点头,我扣起水盆,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冲陈诗童倾倒而出。“哗——!”水打湿了她的脑袋,灌入脖颈,透了沙发。

    陈诗童猛地一个激灵,惊慌失措的坐起身,她皱起眉瞅着我们,“警察?怎么进我家的,还浇水!现在的执法越来越不人道了,我要投诉你们!明天等着收法院的传票!”

    “小心起诉不成反被坐牢。”林慕夏扬起眉毛笑了笑,她掏出手铐晃来晃去,“陈诗童,你涉嫌包庇嫌犯,跟我们走一趟。”

    不由得对方闪躲,“咔嚓!”清脆的声响过后,陈诗童的手腕被扣住,她莫名其妙的道:“什么嫌犯?请不要乱说,我是清白的,行得正、坐得端。”

    “清白?”我狐疑的看向她,学着电影的台词讽刺道:“曾经有一枚名为天使之泪的钻戒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它被抢走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什么天使之泪?我听不懂你的话。”陈诗童在说话间,紧张兮兮的攥紧左拳,试图不让婚戒的压痕暴露。

    林慕夏拿起茶几的毛巾,她为陈诗童擦拭掉挂在脸庞的水珠,“继续装也没用,我们有足够的凭据证明,你的前夫,姜子牙,是十二劫神之一的马面。”

    她的话一落,瞬间陈诗童升不起反驳之心,叹了句:“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讨厌坐牢,宁可去死!”这个富婆有几分烈性,还没说完便想咬舌自尽。

    我瞧情势不妙,冲上前狠狠捏住她的嘴巴,劝阻道:“结局并不一定是坐牢,重要的是,看你悔改的诚意。”

    “没错,我国刑法第六十八条第一款规定,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林慕夏张口即来,她话锋一转道:“趁现在,我们还没有正式调查‘十二劫神’一案,希望你能配合。”

    陈诗童的眸子闪过一抹喜色,她犹豫不决的想了五分钟,道:“好,信你们一回!不过跟你们走之前,我可以打个电话给老公吗?手机在包包里。”

    “行,不过我要求全程监听。”林慕夏拉开茶几上陈诗童的香奈儿包,掏出一部镶了钻的诺基亚,“这个?”

    “嗯,嗯!”

    陈诗童点头,我们在通讯录中找出她老公祝雨安的号码,随即按下免提,我拿着手机凑近陈诗童的耳畔。接通之后,她声音忐忑不安的道:“雨安,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那个死鬼生前犯了案,现在我要配合警方去调查,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祝雨安焦急的道:“老婆,你没事吧,现在在哪,我来看你。”

    “还在家呢,马上就跟两名警察去警局了,她们人很好,不要挂念我。”陈诗童松了口气,她示意我挂断电话,“我不希望雨安牵扯进这件事,他与此案无关。”

    林慕夏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是凭证据抓人的,不会乱来。”紧接着,她驾轻就熟的在陈诗童家中找出了“天使之泪”,我们这回光明正大的搜查了一番,并没找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想想也是,姜子牙都死了,即便生前收藏马头面具,恐怕陈诗童在其死后早已处理掉。

    我和裴奚贞打过招呼,准备回D.I.E便进行审讯。

    ……

    D.I.E,审讯室。

    林慕夏和裴奚贞,以及客场作战的裴晓咏与陈诗童隔桌而坐,座位不够,我只好站在一旁,开启了摄像设备。

    “给我一杯水喝好吗?”醉过酒的陈诗童,嘴唇有些干燥,她请求道:“我第一次经历这个情形,有些紧张,头还晕晕乎乎的,而且事情过去好久,怕回忆不起来。”

    裴奚贞冲我挥了挥手,“凌宇,倒给她。”

    唉,我的命好苦,沦为了端茶倒水的酱油党。跑回倒了杯温水,亲自喂给陈诗童喝,她大口大口的灌入腹中,嘴角挂着水珠,“我还要喝……”审讯还没开始,我就累了个半死,反复徘徊于审讯室、办公室之间。

    喝了六杯水,陈诗童轻轻打了个饱嗝,她的神态恢复了正常,“准备好了。”

    案子有了突破口,裴奚贞有点小激动的拉断五根胡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姜子牙为十二劫神的成员?”

    “他送给我戒指的时候。”陈诗童仔细想了想,她眼中透着浓郁的幸福,“在我们订婚的那一天,记得很清楚,他把戒指套在我手指时,我一眼认出了心仪已久的天使之泪。起初听说那家珠宝行遭遇抢劫,所有对天使之泪抱有幻想的女孩心都碎了,包括我。但做梦都没想到,它竟然奇迹般的成为了我的婚戒!子牙他告诉我说在黑市购买的,恋爱中的我便信了。不过他凭着一笔自称中了头等奖彩票的资金,开始了他的事业。我开始怀疑,随后在他的私人保险柜中发现了马头面具和一张十二个抱着生肖面具的男人合照,我又惊又怕,问他时才坦白。”

    “抱着面具合照?也就说他们露脸咯?”林慕夏按捺住激动,这预示着十二劫神的本尊将浮出水面,她深吸了口气,“马脸面具与十二劫神的合照呢?”

    陈诗童愧疚的道:“事后,他觉得留着不吉利,万一哪天被人看见就栽了,当天便焚烧成灰。还告诉我十二劫神已经解散,各奔东西,永世不再联系。”

    “哦。”裴晓咏遗憾的叹息道:“你还能不能回忆起十二劫神成员的相貌?”

    “抱歉,我做不到这个要求。”陈诗童无比纠结,她郁闷的道:“我只看过照片一次,何况还在十年前,哪能记得清呢?”

    林慕夏一边做笔录,一边问:“姜子牙共分了多少钱财?”

    “四千多万,据说十二劫神分赃很均匀。”她掰着手指头估算道,“都被姜子牙用来运营公司了,他很有经商头脑,可惜一直没有机遇,铤而走险才……不知这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他的悲哀。”

    “好的,案子没破之前,你得留在看守所,而且要做好心理准备,姜子牙的财产,将会尽数追回。”裴奚贞示意我关闭了摄像,他给城西看守所打了电话,让对方派人来接陈诗童。

    五十分钟后,先前为武警第五中队长的周振宇敲了敲门,说看守所来人了,我们把陈诗童送走后,接下来老狐狸请周振宇一块吃了饭,我们各回各家。路上,我接到一条唐然的短信:“偶像,你家小舞生病了,不吃东西也不喝水,瘦了一圈,快来看看它吧,我家小跳都伤心的沉默了。”

    纸醉金迷一案结束时,我们飞往东北之前,便将小舞寄养在唐然那。近几天忙着查案没空看望小舞,这忽然听说它生病了,我的心仿佛被揪紧般,问清楚了唐然的住址,便开车前往。

    按照地址,找到了他家,敲了敲门,开门的竟然是胡璃!我奇怪的道:“妹妹,你怎么在这啊?”

    她脸色一红,羞答答的不好意思说。我心想唐然下手够快的,这才几天的功夫,都发展到同居的地步了。我笑了笑,走进门,唐然这货挺有情调的,近七十平方的空间,极具欧式的优雅风格,我赞叹的道:“胡璃,你们的小生活蛮惬意的哦。”

    经我一说,胡璃的脸色红的似乎能掐出血来,她尴尬的笑道:“偶像,然哥在阳台照顾小舞呢,我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一下。”

    小舞憔悴多了,比我上次见到它,瘦得快成了排骨,小脑袋仿佛皮包着骨头,眼睛挣得很大,让我心疼不已。它一看到我,萎靡不振的神态起了些精神,用力的摇起拥有一撮黑毛的尾巴,可怜兮兮的低呜道:“喵~喵~~~~”

    “偶像,对不起。”唐然垂下了脑袋。

    “怎么能怪你呢,谢谢都来不及。你这么有爱心,已经很棒了。”我轻轻的抚摸着小舞的猫头,担忧的道:“知道它的病因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惨无人道的直播

    唐然脸色怪异的道:“我和小璃给你这白猫做过全面的检查,没生任何病。所以我猜测……十有**是思念偶像你过度,它患的是心理疾病,相思!”

    “猫竟然也有相思病……”我抱起小舞爱昵的亲了口,打趣的道:“乖乖,你是不是我前生的情人转世。”

    “喵~~”

    它扭过头去,耳朵动了动,装作故意不理我,摆动着尾巴的黑毛,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时,胡璃拿来上等的猫粮,洒到小舞专用的餐盘里,将之递给我,“偶像,你喂一下试试。”

    我轻轻地拉动小舞的耳朵,它把鼻子凑近餐盘,嗅了嗅,伸出粉嫩的舌头舔食着食物。哪怕饿了许久,小舞仍旧犹如优雅的公主般,不紧不慢的进食。我们仨目测着它吃干净,同时松了口气,幸好它没有出意外。

    “偶像,晚上在我家吃饭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唐然有些害羞的道。

    “得!先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老妈在家做好等我呢。”我委婉的拒绝了唐然的邀请,瞧见他眼中闪过失望,我笑着说:“改天,带上我家那位,好好吃一顿,必须给你吃穷了才肯罢休。”

    给小舞揽在怀里,我离开了唐然家,发动车子返回城东的家中。老妈瞅见我怀中头挂蝴蝶结的小舞,仅一眼就欢喜的不行,能有她的照顾,我便放心了。多日没有上网,坐在电脑旁竟然不知所措,想了想,打开了久违的快播,搜了个电影。枪版的电影看得让我蛋碎一地。

    “嘀、嘀、嘀!”

    清脆悦耳的音质传入耳蜗,我将快播最小化,原来是初中同学的群。曾经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而今却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业,所以此群经常性的无人冒泡。说话的人是我前桌,名叫汪大嘴,他甩了一条链接,并点了与之交好的人名,包括我。

    汪大嘴在群里补了句,“大家赶快瞧瞧,百年不遇的神贴,直播纹身!”

    纹身?我心头一跳,好奇的点开链接,地址为天南论坛一条回复破一万的新贴,楼主发布离现在,短短的两个小时,迅速被人工置顶。所谓的人工置顶,因为参与回复的人多,帖子便沉不下去。楼主ID叫:“高手在民间。”帖子的标题为:“你想要第二张活灵活现的脸吗,现场直播,请自备饮料与爆米花。”

    1楼的镇楼图是人的肚子,没露脸。

    帖子开始无人问津,高手在民间似乎每隔五分钟,便会传一张图。很快,当发到第10楼的时候,肚皮上出现人脸的轮廓,此时,已然有了几十个围观者,“占!火钳刘铭!”、“我当是啥呢,纹个身而已,有必要说的这么夸张吗?”、“楼主威武87!速度!一定不要太监啊!等更中!”

    有人喷楼主,有人瞧新鲜,有人无节操水贴……论坛百态显漏无余,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肚皮上的人脸初具规模。此贴回复破五千!以每秒一楼的速度节节升高!秒杀各大火贴!

    09年还没有只看楼主的功能,浏览很困难,我一边翻页,一边掏出电话打给了裴奚贞和林慕夏,催促他们赶快上线,“疑似纹身屠夫的人在论坛发帖直播纹3D人脸了!”

    裴奚贞和林慕夏的头像亮起,为了方便沟通,我建了一个DIE总部的群,把二人拉了进来,然后抛出了链接,接下来继续翻贴。这个时候,“高手在民间”直播了两个小时零十五分钟,如若他真的是凶手,纹身起码需要三个小时。

    老狐狸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敲出一行字,“我这就联系情报科,追踪高手在民间的IP地址。慕夏尝试给楼主私信,再翻翻他的个人资料,能否发现出端倪。小宇,你继续翻贴,每找到一张,就往群里发。”

    分工明确的我们各自忙碌着,耗时二十分钟,我将高手在民间直播的所有图转发在D.I.E的群,无论是大小还是风格,确实和三名死者肚皮的3D人脸大同小异。但人脸的额头位置空白,一针没有纹,这成为了我们确认楼主的真实身份是纹身屠夫的重要因素。现在离凶手纹身所需的时间还剩二十五分钟,我重新看了一遍所有的图片,亲眼见证了栩栩如生的3D人脸如何浮现而出。

    “情报科有消息了,凶手在城北花田村一带的赛威大厦21层!”裴奚贞打出一行字。

    我错愕的道:“21层……这不是花小错的公司总部吗?”

    “没错。”裴奚贞发了个笑脸,接着道:“一分钟前,我已经通知城北分局的人前去缉凶。咱立即出发,赛威大厦见!”

    “稍微一等!Sir、凌宇,我有发现!翻了翻高手在民间以前的帖子,她是一个年龄不到三十的女人,前年才生过宝宝,工作是文员。”林慕夏匆忙的打了串字,截了张图并附了句解释道:“私信楼主,她回复我了,说求救!”

    “什么!凶手求救?”裴奚贞表示难以置信。

    “但捏住纹针的手,虽然戴了手套,观其轮廊,像男人的手!我怀疑凶手早就犯完案了,这些图是他人代发……”我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老狐狸丢了个大汗的表情:“先去了看情况再说。”

    “好!”

    仨人一块下了线,我穿好衣服,迅速爬下楼驾车赶往城北的赛威大厦!半路上遇见红灯时,我特意取出新换的智能机,浏览着那条帖子的最新动态,此刻三个小时已然渡过,高手在民间纹好身后,在发帖三个小时零五分钟时,接二连三传了八张图。他擦干净肚皮的血,操起锋利的剪刀戳破了肚皮,旋即小心翼翼的沿着肚皮上3D人脸的脑门,剪掉了没有纹案的脑门后一张,露出被纹身之人的全身照,死者的四肢和头颅竟然分别与躯干隔了十公分,摆在一旁……血流了满地。

    我情不自禁的将图片放大,这个头颅极为眼熟,新晋的四大水鬼之一,花小错!

    “楼主!跪了!”

    “太tm残忍!吐……”

    “我已报警,楼主作死!!!”

    “老子敢预言,此贴明天必登头条,不对直播吃热翔!PS:LZSB,吓哭我女朋友,我去年买了个表!”

    长达三个小时的直播,高手在民间惊呆了大众的眼球,他用来收尾的八张图骇跪了一众论坛会员!先前不少跟帖说想求楼主联系方式的人已然吓尿,多少人今夜会失眠……继姜子牙、詹天良遇害,不到两天的时间,纹身屠夫再下两城,灭了陈家乐与花小错。按照惯性,纹身、割皮的死者均为十二劫神,现在挂了三分之一,纹身屠夫究竟想拿十二张皮做什么……不论凶手出于什么目的,他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嗡!嗡!”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传入耳中,我回头望了眼,后边的车主们不停的按动喇叭,催促着我赶快行车。汗!愣神的功夫,红灯早过了,我刚准备踩油门时,新一轮的红灯来临,紧挨着我屁股后的保时捷车主探出脑袋,“你搞什么飞机?神经病!”我没理会,他越说越气愤,说着说着拎了个钢球棒,推开车门走近我的二手破大众,嚣张的挥起球棒开砸,只两下,车门就瘪了……

    太嚣张了!我跳下车,抬起膝盖顶了他肚子一脚,拎出手铐将之铐住。这时,两名交警闻讯走了过来,左边的吴力,他看清楚是我时愣愣的道:“小宇,什么情况?”

    “妈的,赶着去城北查案,等红灯时,顺便关注了一下案情,后边的车主就发飙了。”我耸了耸肩,无奈的道。

    吴力点了点头,他伸出脖子,凑近这名车主的脸,“好浓的酒味,您已经被捕了,怀疑酒驾!”

    “官官相护,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嚣张的车主瘫坐在地,仿佛瞬间变了张脸,他痛苦流涕的模样,不明所以的人看上去跟真事般。十字路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冲我们指指点点的,这个路段因为我多看了会贴的缘故,竟然促成了交通堵塞。

    闪光灯“咔嚓”亮起,我望过去时,两名记者淡入人群,无迹可寻。

    吴力和随行的交警现场给嚣张车主做了酒精检测,严重超标!吴力立即叫了拖车,给保时捷拖走。

    一场闹剧,耽误了半个小时,我谢过了吴力,急忙赶往城北的赛威大厦。抵达门口时,城北分局的王远河已经封了大楼,事态很严重,目测城北分局倾巢出动了,林慕夏站在警戒线旁,她嗔怪的道:“凌宇,你丫的属乌龟的啊,来的这么慢,裴Sir在上边等了半个小时呢。”

    “你没上去?”我道。

    她白了我一眼:“呵呵……谁像你,我在等张老和顺子。”

    “脚大站的稳,您慢慢等哈。”我迈动着脚步,头也不回的道:“我先去案发现场,瞧瞧究竟怎个情况。”

第二百一十五章:锁定范围

    很快,电梯升至了21楼,我驾轻就熟的走入花小错的水运公司,裴氏兄弟、王远河以及负责盯梢的两名便衣,此外还有三个我眼熟的警员,转椅上坐了一个低头哭泣的女子,苍白的脸色可见她吓得不轻,如果我没猜错,她便是发帖的“高手在民间。()”

    “头儿,不好意思,半路出了交通意外。”我简单的解释道,低下头看见透过门底留出的血迹。

    裴奚贞抬起手,拉动花小错办公室的门把手,“嗯,不妨事,你了解一下案发现场。”当门拉开的那一刻,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钻入鼻子,窗户没开的缘故,挺闷人的,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映入眼帘的是办公桌一台电脑,而地上,静静地放着六块花小错的尸身,切口极为嘈杂,血肉模糊。我眼皮一跳,透过一根黑色的线,望见粘着碎肉沫子的电锯被仍在门后,凶手干脆利落的切割了花小错。

    花小错的肚皮上,纹了张专属于他的3D人脸,脑门处皮肤缺失,情况与前三名死者如出一辙。

    我凑近电脑的屏幕,正中间的窗口显示了“发帖成功”的字样,所登录的ID正是“高手在民间!”大概的了解完案发现场,我退出了办公室,关好门。

    裴奚贞摸了摸鼻子,眼色阴郁的道:“真被慕夏猜中了,花小错死亡已经超过六个小时。纹身屠夫作案之前,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绑架了花小错的秘书李文花的孩子,以此为要挟,当着她的面,手持电锯给花小错五马分尸,然后擦干净了花小错的肚子……纹身的期间,凶手迫令李文花全程拍照。一切结束,纹身屠夫安然逃离,告知李文花去天南论坛,每隔五分钟发一次贴,只有发完方可报警,不然她永远也见不到亲生骨肉。”

    “纹身屠夫!!!”我咬住牙,惊惧不已的道:“较之我们过往遇到的犯罪份子,他凭借缜密的思维,极度嚣张。竟然将作案过程公诸于众,等于变相打了警方的脸!”

    “我领人赶来赛威大厦时,李文花刚好发完最后一帖。”王远河一脸的无奈,他散了一圈烟,“还是没能阻止住凶手的目的,眼下,恐怕不少人惶恐不安。”

    抬起头,我望向黯然吸烟的便衣警察,“近几天你们负责盯梢花小错,为什么没有事先发现状况?”

    “怪我,都怪我。”王远河不安的看了我一眼,他愧疚的道:“今天我过生日,组织了个饭局……”

    这时,裴奚贞走近王远河,伏在他耳边低声道:“显而易见,你们的人中有内鬼。尽快捉出来吧,不然我很难做。”他这句话,只有我们三人能听的见。

    王远河神色一震!他凝神思考了片刻,点头称是道:“好,我试试。如若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三人,林慕夏、老张、顺子。法医和鉴证员立即钻入办公室,展开了勘察。身为多功能警花的林慕夏没有亲自上阵,之所以喊外援,因为她没携带任何工具,再跑一趟肯定来不及。趁着老张和顺子忙碌的功夫,她和我们待在外边交流着彼此的观点。

    “纹身屠夫杀了人,如果有仇,可以说效果已经达到。”林慕夏抖了抖睫毛,她有理有据的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四件凶杀案,钉尸、麻醉好投河淹死、电锯分尸,纹身屠夫手段尽出,杀害完目标,却多此一举的纹了个仿真的人脸,大费周章的既耗时又耗力,仅为割掉一块空白的皮,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凶手必然图有所谋,他变态但并不傻,拼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花了足矣让他远遁的三个小时去纹身、割皮。”裴奚贞头头是道的分析完,他提了个假设:“十二劫神活跃的时间,为1999年的六月。据陈诗童交待,十二劫神销声匿迹的时候,就已经解散。所以他们与纹身屠夫结仇的时间,铁定在这期间内。至于如何结仇,唯有一种可能,十二劫神犯案时,杀掉的人为凶手至关重要的人。”

    “绝不可能!”想了想,我摇头否定道:“十二劫神抢劫的监控视频我们均已浏览过,他们分工明确,各自戴着生肖面具,作案时间控制在三分钟以内。就算头儿的假设成立,凶手是怎么找到十二劫神的?况且按捺住十年!!!老话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纹身屠夫未免也太隐忍了。”

    “监控视频……”

    林慕夏嘀咕了句,她清澈的眸子猛地一亮,“凌宇,你说的很对。但漏过了一点,十二劫神犯案八起,我们只看了七次的全程作案。别忘了,中间他们有一次在城西溧阳路的交行那次作案,监控视频遗失!现在想想,要么是十二劫神身份不小心暴露,取走了监控的存储设备;要么是受害者家属的纹身屠夫,为了亲自报仇,瞒着所有人,摘走了录影带。”

    裴奚贞不淡定了,他狂拔七根胡子,道:“眼下情势很明朗了,锁定十年前的溧阳路交行,查查十二劫神殃及了哪些人,顺藤摸瓜,分别追寻这些死者的家属。”

    此时,王远河打断了我们的交流,他提示了句,“裴部长,受害者李文花的情绪已经恢复,现在可以询问了。”经他一说,我们望向转椅的位置,殊不知早已被裴晓咏抢占先机,他一边滋着鼻涕,一边冲李文花低声问话。

    “这滑头!”裴奚贞暗骂了句,挥手带着我和林慕夏移步过去,他紧盯着堂弟,极为不爽的道:“鼻涕泡,眼神挺好使的。”

    “你们聊的火热,我没好意思打扰,这怎么怪起我了呢?”裴晓咏故作无辜的道。

    林慕夏凑近李文花的眼前,她暖心的笑道:“姐姐,你是唯一见过凶手的,有没有记住他的特征?”

    “他戴了一张虎头面具,裹的很结实。”李文花瞳孔闪过惧怕之色,她舌尖打颤的道:“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起初他走入办公室,我以为是谈业务的,结果对方拿了张A4纸给我,所有的事情上边写的很清楚。然后……他转身去门外拿出电锯,杀害了花总。当给花总纹身的时候,眼神极为专注。现在我只想知道,宝宝……他还好吗?”

    叮铃铃——!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裴奚贞示意李文花过去拿起话筒,她迫不及待的冲入案发现场,林慕夏跟在后边,眼疾手快的按下免提和录音功能。幼童的哭泣声当先传出,紧接着,纹身屠夫以阴寒的口吻道:“你儿子,我放在了花田公寓对面的电话亭,请注意查收。”

    嘟!电话挂断。

    “女的?”听见了女人的音色,我诧异的道,“纹身屠夫竟然是女性!”

    裴奚贞摇了摇头,重新翻了一遍电话录音,“你儿子,我放在了花田公寓对面的电话亭,请注意查收。”他想了想,便判断道:“不对,乍一听像女的,仔细想想,感觉很别扭,估计凶手使用了变声器。”

    “Sir,我觉得得把电话交给张老,让他拿到鉴证科去,把这段音频复原成初始音质。”林慕夏建议道,她和王远河说了声,对方迅速派人前往花田公寓接回小孩。

    老张提取完了蛛丝马迹,他摘掉了手套和口罩,“没问题,不过需要些时间。这方面的设备并不先进,犹如无头苍蝇般,一次次的校对频率和音波,保守点,给我七十二小时!”

    “初步判断,死者有食物中毒的症状。”顺子结束了验尸,皱紧眉头道:“他胃里的食物,混杂着异常物质。至于是什么,得拿去化验才有结论。”

    转过脖子,我凝视着李文花,问道:“花小错所吃的饭,都交由你这秘书订的吧?晚上他吃的啥,在哪订的餐?”

    “附近的姚记快餐店,和以往一样,很普通的三素一荤、两盒饭。”李文花如实说完,她忧伤的叹道:“花总生前艰苦奋斗,为人很好,经常捐助贫困灾区,向来乐善好施,真不知他招惹了谁。”

    “你吃了没有?”我狐疑的道。

    “没有,我吃不惯盒饭,何况宝宝还没断奶,所以我为了下奶,每天都是自带的饭。”李文花冲她办公桌的下边努了努嘴,她无奈的道:“饭盒在那,排骨汤。”

    王远河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冲我们点了点头,“她讲的是真的。”

    裴晓咏滋了一杆鼻涕,纸不小心漏了,沾在手指上,他随手往办公桌一抹,好奇的道:“你们公司的桌椅蛮新的哦?”

    “花总半个月前从朋友那订购的,说元旦不久就到了,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今天上午对方亲自送货过来,说来也真奇怪,左口一个小虎,右口一个病猫的称呼花总。”李文花取出湿巾,轻轻地擦拭干净花了妆的脸,她惋惜的道:“唉,世事无常,还没到新年……天不遂人愿。”

    裴奚贞拧起眉头,他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道:“花小错的朋友?你对此人知道多少,他们二人什么关系?”

第二百一十六张:新的目标

    门口响起孩子响亮的哭声,一个城北的警员怀抱裹着毛毯的男孩跨门而入,李文花望了过去,眼睛睁大,站起身冲上前接过孩子,她喜极而泣的道:“宝宝,你没事太好了,妈妈好担心你。…………”此时,男孩止住了哭泣,李文花一边轻轻晃悠着孩子,一边茫然的道:“花总那朋友以前没见过,我并不了解他们的关系。”

    “原来这样。”裴奚贞沉吟了一下,继问道:“平时还有人称呼花小错与老虎有关的绰号吗?”

    李文花摇了摇头,她一口否认道:“没听说过◎天那人喊这些的时候,脾气很好的花总迅速翻了脸,好像很生气,马上便把他朋友赶走了。”

    “签收单和订单的副本还在吗?”裴奚贞伸出手,索求着这两张至关重要的单子。

    她把孩子塞给林慕夏,“稍等,帮忙照看一下宝宝,我给你找找。”接下来李文花把办公桌翻个底朝天,竟然一无所获,她疑惑的自语道:“奇怪,明明放在这的啊,怎么会不见?”

    “不用找啦,被纹身屠夫拿走了。”林慕夏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桌角上遗留的淡淡血迹。

    “头儿,花小错所谓的朋友,叫他小虎,会不会是在十二劫神中的代号?”我预感不妙,猜测的道:“而这人,必定同属于十二劫神,不然的话,花小错何必如此敏感的赶走对方。”

    “纹身屠夫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这个做办公用品生意的人。”裴奚贞转头看向李文花,锲而不舍的道:“花小错朋友的公司名,还有没有印象?”

    “什么影来着,我记不清了。”李文花歪头想了想,她后反劲的道:“花总的名片盒中肯定有。”

    “Sir,交给我。”林慕夏把孩子归还,踏入案发现场,她戴好手套四下找了一番,明面上并无名片夹之类的东西,紧接着又摘掉死者裤子兜中的钥匙,挨个打开了抽屉,一个装满各式名片的塑料盒静静地放在第二个抽屉。她掀开盒盖,一张张仔细搜找。过了约有五分钟,她长吁了口气,捏住一张名片道:“魅影办公用品公司,总经理,卞平。联系电话,138……7895,公司地址在城南,永乐街122号。”

    “嗯,案发现场的后续处理交给你了,报告明天送到D.I.E。”裴奚贞拍了拍王远河的肩膀,他冲我们招手道:“慕夏、小宇,咱们现在行动!”裴晓咏跟在我们后边,离开了赛威大厦。

    电梯中,我好奇的道:“头儿,怎么行动,大晚上的,魅影公司恐怕关门了。”

    “必须尽快找到卞平,因为纹身屠夫曾经一天之内连续在天南、天北二市犯案。眼下最坏的结果是,我担心卞平已经遇害了。”裴奚贞掏出手机,按下名片上的号码,嘟——嘟——嘟——“喂?你TM谁啊?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

    “卞总吗?”

    “正是老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手机那边隐约传来女人的荡叫,老狐狸显然坏了人家的好事,但他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道:“花小错死了,凶手在他肚皮上纹了张3D人脸,末了还割掉一块约有十二分之一大小的皮。”

    十二这个词眼他咬得很重。

    “死了?”

    卞平沉默了几分钟,他叹了口气,“花总只是我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不巧最近会出差,有个很重要的大业务要谈,葬礼没办法去了呢。”

    “没关系。”裴奚贞淡淡的冷笑道:“你们的葬礼可以一块办,实不相瞒,凶手盯上了你。”

    卞平愤怒的道:“你究竟是谁?再诅咒我,小心撕烂你的嘴啊!”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卖起了关子,逐一细数道:“姜子牙死了,凶手在他肚皮纹了张人脸,最后割了一块皮;詹天良死了,凶手也在他肚皮上纹了身,最后割掉一块皮;陈家乐死了,凶手……”

    “你TM到底是谁?”卞平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厉声怒嚎道:“这些人我一个不认识!”

    “呵呵……一个能让你不步入这四个生肖劫神后尘的人。”裴奚贞目的达到,他不容对方拒绝的道:“出来喝杯茶聊聊?如果你没空的话,那就无所谓了,保证电话挂了你再也打不通,我数三个数,3……2……”

    “等!”

    卞平心急火燎的道,手机那边传来了打骂声,“滚!臭婊子,真TM晦气!”女人哭泣痛吟的跑掉,他拿起手机紧张的问道:“还在吗?”

    “在。”

    “我这就穿衣服,约在哪里见?”卞平忐忑不安,他急忙的道,“感觉有人要害我,有点不敢出门,来家里找我好不好?地址城东六和路依山小区,二号楼1单402。”

    林慕夏记好了地址,她冲裴奚贞点头道:“记好了。”

    “好,半小时,关好门窗,我过去找你。”老狐狸挂上了电话,电梯降至1楼,我们一块赶往门口取车,他忽然汀了脚步,吩咐道:“小宇,你跟慕夏回D.I.E等消息,我和鼻涕泡去就成。”

    “行吧。”

    此举正合我意,今天来回跨区折腾,心神疲惫,倒不如返回D.I.E歇一会儿。我刚准备发动车子时,林慕夏拉开车门,她懒散的道:“姐累了,眼皮直打架,蹭个车先。”没等我答应,她趴到后座旁若无人的睡觉,就这般信任我?

    踩下油门,我将速度提到路段允许的最快,花了一个小时来到D.I.E的院门口—过头望了眼,林慕夏不知做的啥美梦,洋溢着怡人的甜笑。我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没出三秒,她便憋醒了,睡眼惺忪的道:“到了啊,好快。”

    “林大脚,你做春梦了?笑的好猥琐。”我打趣道。

    林慕夏的腮部飞起两朵红霞,她埋低了头挠了挠头发,“忘啦,想不起来了。”

    “唉,某人的梦话不小心被我听到了。”我笑着走下车,和站在那聊天的江涛、周振宇打了声招呼,走入办公室。林慕夏追在我身后,一直攥着拳头打我,“我都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我笑而不语,其实她没说梦话。

    “好吧,听到不说就算了,千万帮我保密。”

    林慕夏败下阵来,她补了一觉,此时充满了活力,打开电脑准备重新翻一遍天南论坛的贴。遗憾的是,系统提示所浏览的帖子不存在或被版主隐藏,想想也对,纹身屠夫控制李文花发的贴,抛出最后几张,的确算神贴,但有了分尸的图片,整个味道就变了,令人毛骨悚然,不被屏蔽才怪。

    她瞄了眼猎奇区的版主,ID竟然极为熟悉,轻笑道:“香香不是公主,原来是她。”

    “算是你的半个线人了,快私聊版主,能不能获得浏览的权限。”我凑近电脑旁,期待的道。

    林慕夏登录了QQ,这个时间为香香不是公主的活跃时间,她点开对话框,敲下一行字,“香香姐,在吗?”

    女警门那时闹的满城风雨,后期我为林慕夏平反时又刮起了一阵正能量的风,香香不是公主对之很是崇拜,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道:“哇,腐女警花你好,容我缓三秒钟,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对了,你怎么转移阵地,在天南论坛当版主了?”

    “卧龙的事情发生后,我有点抵触这个圈子,然后辞掉版主,跑本市的论坛打个酱油。”香香不是公主解释道。

    “今晚有一个非常火的血腥帖子对吗?”

    “嗯……我屏蔽了。”

    “现在我正在查这件案子,我在论坛的ID还是叫我腐女大人。”林慕夏提了不算过份的要求,“给个小版主的权限吧,我重新翻一下帖子,看看能有收获不。”

    香香不是公主毫不犹豫的道:“OK!警民合作!给我两分钟。哦!对啦,我想八卦一下,你和凌宇怎么样啦?”她接着发了个菜刀滴血的表情,“要是他敢欺负你,哼哼,我号召论坛所有人给他剁成肉酱。

    林慕夏冲我挑了挑眉,她得意洋洋的指着屏幕,“以后出门小心点哦。”

    “Sorry,我的中耳炎和青光眼同时犯了,听不见,看不见。”我心里把香香不是公主痛斥了一遍,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叮咚!”

    清脆的滴水声响起,ID“叫我腐女大人”获得了小版主的权限,林慕夏给香香不是公主发了句:“谢谢!”紧接着我们俩围在电脑屏幕旁仔细浏览着这条帖子的内容,仿佛目睹了纹身屠夫作案的整个过程。

    “凌宇,你看这张图片!”

    林慕夏汀滑动的鼠标,此楼为3976楼,李文花所发的第21张图片,边缘处露出了纹身屠夫的下半身,竟然极为瘦弱,给人有种不堪一击的感觉。我疑惑的道:“他的鞋子,好像连标签都没有剪掉,全新的!”

    “换鞋……好像比他的脚大上几码,纹身屠夫果然够谨慎!”她的眸子流转出动人的光彩,“之所以换鞋,只有一个原因,恐怕平时所处的环境,能暴露他的身份。”

第二百一十七章:暗斗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纹身屠夫的生活环境,或许泥沙居多。…………”我思考了一会,只有这个答案比较贴近林慕夏的推理。这时,门外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动静,我们相视一眼,老狐狸和鼻涕泡回来了,希望他们带回的可千万别是卞平的尸体。裴奚贞边拔着胡子边往门里走,我歪过头冲他身后观望,裴奚贞在后边押着一名郁闷的中年男子。我悄然松了口气,求证道:“头儿,他是十二劫神的成员吗?”

    裴奚贞眉飞色舞的道:“羊头面具持有者——卞平,今晚咱有的忙了,近乎无解的十二劫神案总算浮出水面,逮到一个活的成员。”

    我心头一动,立刻打印好关于“十二劫神”的八桩抢劫案集录。林慕夏搓了搓手,一桩被誉为史上最无解的重量级极案,被我们顺藤摸瓜,由纹身屠夫牵引而出,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她笑道:“真应了那句古话,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审讯室。

    裴晓咏郁闷的站在墙角的摄影设备旁,我则是坐在卞平对面的正中间,裴奚贞和林慕夏落座两侧。这次能及时赶到案发现场发现花小错的尸体,以及抓住十二劫神的成员卞平,全凭我的功劳,再让我旁观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我成了本次负责审讯的主角!心想有空得请几年没见的汪大嘴出来吃顿饭,这货帮了我大忙!

    我冲鼻涕泡打了个手势,“可以开始了。”裴晓咏极不情愿的按动按钮,开启了录像。

    “卞平,你可是十二劫神的成员?”我拿出他们犯的第一件抢劫案中监控录像的印图,指着当中有些模糊的戴羊头面具的劫匪,“是他,对不对?”

    “嗯……栽了就栽了,只有后半生在狱中苟活一世。”卞平性子比较直,虽然电话里脏话连篇,不过有可取之处,不擅于勾心斗角,他坦诚的道:“有关当年的八次抢劫,我会倾尽所有的记忆,配合你们,希望判我个无期。”

    “你的心愿,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只要你老实交代,为本案做的贡献突出,我们会在法庭上给你申请。”林慕夏抛出了诱惑炸弹,她埋下头继续做着笔录,“凌宇,注意控制好节奏。今天,我和裴sir是配角。”

    “所谓的十二劫神,现在你知道几个人的下落?”我凝声问道。

    “花小错死后,一个没有了。”卞平使劲的摇头,他道:“组织解散之后,我们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一个月前,我无意撞见了花小错,重逢短短三十天,他竟然死了!想不到还有人惦挂我们。”

    掏出卞平的名片,我将之摆在桌前道:“花小错在你的公司订制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办公桌椅?”

    “是的,近来公司走了下坡路,有些不景气。”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与花小错再遇之后,得知他的水运公司越做越大,心里多少会嫉妒,以当年的事情作为威胁,便和他签了个友情约,以后每年的年底在我公司订一批货。”

    “请你把十二劫神所有成员的名字报一遍。”我沉着脸道。

    卞平抬起双手,轻轻的捏着眉心,“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起初结实不过两个月,眼下过了十余年,有的记不清了,我就捡记得的说。”

    林慕夏白了他一眼,“提醒你,故意隐瞒对你没好处,尽量全一些。”她准备重点记录。

    “姜子牙、詹天良、陈家乐、花小错。”卞平耸了耸肩膀,他闭眼回想道:“这位警官说他们已死,嗯……还有乐七然,伍思山,朱燃,毕云遥。还有仨个,我没印象了,抱歉。”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卞平近乎知无不言,极为配合的坦白了我挑出的七桩抢劫案,其中两次在银行,五次在珠宝行。林慕夏落笔生花,她的笔录做了厚厚的十余页。

    重头戏码来了,我把一份案底递向卞平的眼前,“1999年6月23日,你们十二劫神所犯的第五件抢劫案,位于城西溧阳路的交通银行。当时的监控视频不翼而飞,可是你们的成员所为?”

    卞平皱起眉毛,他诧异的道:“怎么可能呢?哪有时间去偷监控!”

    “没时间?”我仔细瞅了一遍档案,狐疑的道,“资料上说,这次犯案,你们共杀了十个人,皆为银行的职员。反常的痛下杀手,其余七间最多的一次,杀害了不过四人。”

    “因为遭到了顽强的反抗,导致我们有六七个成员的面具被撕掉。”卞平悔意十足的道:“唉!没办法,龙头老大下了屠杀令,我们只好照做。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银行的顾客寥寥无几,缩在墙角,我们没时间去理会,仅屠完了这些职工。好像侦查鼠的确有过窃取监控的行为,但他前去拿时,发现有人先一步摘了桃子。”

    “银行的人你们不是残害光了吗?”我不解的问道。

    卞平也是惊疑不定的道:“没错啊,确实空无一人了。难不成作孽太多,鬼来报仇了?”

    “少在那混淆视听。”林慕夏放下笔,她托起腮思忖了一下,“银行的内部通道检查过没有?”

    “时间只有三分钟,来不及!”卞平想了想,他忆起了当时的情形,“撤离的时候,我们就是从内部通道走的,没发现有人的踪影。”

    “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先待在拘留所,等再有几个十二劫神成员落网时,则会开庭审判。”裴奚贞站起身,对着墙角愣神的裴晓咏道:“鼻涕泡,你的思绪都飞到姥姥家了吧?把录像关了,审讯已结束。”

    末了,我特地问了句:“卞平,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有后悔过吗?”

    “后悔。”他像是忽然老了三分,颓然的道,“但后悔的绝非抢劫银行与珠宝行,因为如果不那样做,恐怕早已无人问津、饿死街头。风光十年,换来一世黑暗,我无怨无悔!我所后悔的,没有在犯案后远走高飞,今儿个被人盯上,迫不得已落在警方手里。”

    ……

    我们通知了城西看守所来接人,便让周振宇派了两名防暴守卫暂时看押卞平。裴奚贞在办公室召开了临时会议,他冲了四杯咖啡,说:“今晚加班,通过户籍系统与情报系统,查找1999年6月23日溧阳路交行所有遇害者的家属资料。人数肯定极多,单凭我们是忙不过来的,明天将资料下达给各大分局以及街道派出所,辛苦点,逐一排查。”

    十位无辜的银行职员,三男七女,职位有高有低,大到支行行长。6月23号这一天,是他们家属永远无法淡忘的噩梦。我和林慕夏打起了车轮战,轮流查找档案,谁累了就歇会眼睛。而裴奚贞负责统计遇害者家属的姓名、年龄、现居住址。没心没肺的裴晓咏自称鼻子不舒服,跑到休息室呼大觉。

    经过一夜的忙碌,我们仨顶着黑眼圈,总算统计完毕。和遇害者有直接关系的家属,多达120人。因为案发地点在城西的缘故,有百分之五十散居在城西,还有百分之二十住在城东、城北、城南和开发区;此外,还有百分之三十的搬离省外、国外,远离了天南市这个伤心之地,待查证出行记录之后,这百分之三十的家属的嫌疑自然会被排除。

    将120个人的资料分好区,下达给各大分局,交待好诸多事宜,我们便来到楼上,随意找了两个房间,搭好地铺准备睡觉。此刻,裴晓咏趁着我们还没睡觉,他精神抖擞的钻入我和裴奚贞睡的房间,仿佛故意似得滋了十几秒鼻涕,“逗留了这么多天,我今天得回天北一趟,晚上回来,你们不要太想我。”

    “呸!自恋的鼻涕泡。”

    我快烦死他了,且不说一点力没出,自从他来了天南D.I.E分部之后,我们的抽纸(400张包)竟然以每天两包的速度消耗。害的我们天天上班路上都养成了买纸的习惯。妈的!裴奚贞居然有这般奇葩的弟弟,真好奇天北的D.I.E在其带领下,究竟成了啥模样。

    裴晓咏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论可耻的程度简直无人能出其左右!

    正想起身关门时,裴奚贞忽然叫住了我,“小宇,你好好躺着休息。他娘的,我不睡了。”

    “啊?头儿,劳逸得结合,忙也不急于这一时。”我诧异的关心说。

    “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弟弟。”裴奚贞坐直了身子,“咔、咔、咔、”接连的撸掉三根硬胡须,他皱起眉头似乎感到了痛意,“以我对他的了解,除非我脑瘫了才信他今天回天北。这厮……十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准备趁我们睡觉时,窃取咱的劳动果实。然后等咱们睡醒时,接到总局的喜报,傻了眼都没办法挽回,我决定去跟踪他。”

    “靠!他够阴险!”猛地站起身,我气愤不已的道:“拼了!头儿,事关我们部门的荣誉,我和你一块去,路上乏了还能换个人驾车,大不了后边补一天觉而已!”

第二百一十八章:割喉

    穿好衣服,我和裴奚贞匆匆下了楼,瞧见办公室的门开着,便凑过去往里看了一眼,林慕夏竟然也没有睡觉,她正坐在电脑旁忙碌着。||我好奇的问道:“林大脚,家属资料不是都发布给各大分局了吗?现在弄啥呢?”

    “在查乐七然、伍思山、朱燃、毕云遥的资料,除了乐、毕二人,其余的均有重名。”她停下手,喝了口咖啡道。

    昨晚光顾着排除家属,因为我们的主案是纹身屠夫,所以卞平供出的四人还没抽出身去弄。没想到林慕夏这么勤快,我比起一个大拇指,“厉害!十二劫神的,怎么样,乐七然和毕云遥现在在哪?”

    “乐七然在户籍系统中,显示十年前就已经死亡了,而毕云遥却移民去了东京。”林慕夏打了个哈欠,她眼睛红红的,“名叫伍思山的有十八个,朱燃更多,三十六个,累煞我也……”

    “累了先睡一会觉,不急于这一时,养好精神才有效率。”我笑道。

    林慕夏竖起中指,她鄙夷的道:“哟,难得见你关心我一次。你不睡觉跑下来干嘛?”

    这时,院子里传来裴奚贞的呼唤,“小宇,打情骂俏有的是机会,现在该走了!!!”话音刚落,我的脸如烧红的炭火,连忙解释说:“甭听老狐狸瞎掰,那个啥,我们去跟踪鼻涕泡,你赶快好好休息。”

    她静静的点了点头,随手关掉了电脑的显示器,伏案而睡。

    裴晓咏驾着他那辆红色的奇瑞QQ,一路向西,奔往西街的方向。裴奚贞眼睛尖,瞄住QQ的背影,狠狠踩住油门追了上去。副驾驶上的我举起望远镜观望,困得直打盹,真不知道鼻涕泡身为天北市的D.I.E老大,为毛开了辆如此Q的车,貌似改装过,速度挺快。裴奚贞似乎用尽了浑身解数,终于撵了上来,与红色QQ保持了约有四十米的间距。

    鼻涕泡心中目的地很明确,东拐西拐的,但始终没有绕弯走多余的路段。

    “头儿,这条路径好眼熟,不是通往紫川河西畔的吗?”放下望远镜,我疑惑的道:“他闲的没事跑去紫川河干啥?”

    “不清楚。”裴奚贞眼睛快眯成一道缝了,他踩住刹车,拉过我的肩膀道:“小宇,你顶一会,我撑不住了。”

    心想我能不换吗?这疲劳驾驶可是动辄就把命搭进去的因素,我晃了晃脖子,和老狐狸换了位置,还没发动车子,他便鼾声大作,睡得香极了!我最羡慕容易进入睡眠的人,不像我,有时候很累很困,但心里有事压着,翻来覆去便无法安然入眠。

    换个位置的功夫,前边的红色QQ甩没影了,我想了想,既然是这条路通往紫川河,索性凭着直觉往紫川河开好了。我提升了速度,绕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渐渐的没了城市的建筑,荒芜一片,红色QQ再度显现。果不其然,裴晓咏冲着紫川河西畔去的。

    眼皮越来越沉,我提不起来神驾车,忽然,前边的道路有对情侣穿行,我猛地一个急刹车。车子由于惯性飞快的向前滑动,尘土四溅,幸好及时汀,不然这热恋的小两口起码得挂一个。裴奚贞忘了系安全带,身子“嗖——!”地一下,撞上了挡风玻璃,他立即被磕醒,有点发懵的说:“这到哪了?什么情况?”

    “刚出城区,我不行了,换你开一会。”我没管他同意与否,径自钻入后座努力睡觉。

    ……

    不知过了多久,裴奚贞拽了根胡子往我脸上一吹,旋即我便惊醒,轻晃了几下昏沉的脑袋,我望了眼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哪的景色,“头儿,这是在哪?”

    “海棠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QQ,笑着说了句,“鼻涕泡的车停在那,往村东的方向去了。”

    “感觉你好开心的样子……”猫起身子走下车,深呼了两口新鲜空气,我极为不解的道:“村东有啥价值的线索吗?鼻涕泡犯得着大清早的赶过来。”

    裴奚贞一边锁好车一边道:“我的确开心。”他拿起金属拐杖走向裴晓咏的红色QQ,满脸坏笑的拧开了金属拐杖的末端,露出锃亮的尖锥形金属。“坑他一把,也不需此行了。”裴奚贞挥起拐杖,尖锥形的金属尖正对着轮胎,调集了浑身力量,猛地扎向轮胎。

    “砰!……嘶、嘶。”

    传说中的气爆!犹如平地特大好的鞭炮般,接连的响起了四次,并连同气体流失的声音,我再一望去,红色QQ的四个轮胎尽皆瘪了下去,估计裴晓咏见了不得气个半死!接下来我给裴奚贞的车开了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位置,我们便赶往村东。

    农村人勤快,起得特早,虽然第二季的农作物收完了,但海棠村临近紫川河,为了充实物质,有不少人家合租了船打渔。村里只剩下老人、小孩和歇班的租客。天也不凉,他们就坐在自家大门口聊天,小孩三五成群跑着。

    裴晓咏早就走的不见了踪影,我们经过一路的打听,得知他去了老刘家。这不正是林慕夏新认的干爷爷家吗!鼻涕泡怎么还在怀疑这茬?我和老狐狸相视一眼,简直快无语了,迅速来到刘伯的院门外,瞧见大门还是锁住的,墙边还摞了几块红砖头。

    “他十有**翻墙而入。”裴奚贞断定道。

    我们不甘落后,攀上墙一跃而下,看见房门大开,锁头都被砸烂了。透过某个房间的窗户,发现了裴晓咏的身影。我敲了敲玻璃,他望见我们一愣,大声的喊道:“我日!你们咋来了?”

    来到他在的房间,我瞅着七零八落的抽屉,翻了个白眼,“没有证据,单凭怀疑便潜入人家,这就算了,竟然还跟鬼子进村似得,弄成这德行,专业点好吗?”

    裴晓咏捡了张报纸,他滋完了鼻涕,苦笑道:“目测老头儿跑路了,东西不是我弄的,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成的。”

    “跑路?”裴奚贞诧异的道,他审视着房间的情景,“怕是遭了贼……”

    “早打听过了,村里刘老头儿最穷!连个储蓄罐都没有,谁会偷他?”鼻涕泡解释道,显然认定了刘伯畏罪潜逃。

    想起了上次来刘伯家的情形,我犹豫不决的道:“头儿,忽然记起个事。我和林慕夏晚上来吃饭,然后上完厕时,无意闯入了放了刘伯亡妻与女儿遗照的房间,但很快被他发现。刘伯反应有点激烈,给我撵了出来,或许有秘密也说不定。”

    裴晓咏把我推出了房间,“这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瞧瞧。”

    老狐狸和鼻涕泡跟在我后边,凭着印象,我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然而眼前的场景,完全颠覆了我们的心脏。如果说之前对刘伯的古怪还有怀疑,现在彻底没了,因为……刘伯死了。

    一对妻女的遗照摆在上边,米碗中铺着许多燃尽的香灰。

    死者跪倒在地,年迈的身体佝偻着,我们赶紧绕过尸体来到正面一瞧,刘伯的喉咙割成三节,血液沿着身体,浸透了前边的衣服为古怪的是,他左手攥着纸质有些泛黄的旧报,不知何年何月的;右手捏住一只剃刀,刀锋上留有干涸的血迹,这恐怕便是凶器。刘伯的嘴里,塞了团东西,像一张卷起的照片,死法很诡异,他的死亡时间至少有十二小时。

    “因为来的匆忙,没有戴任何工具。”裴奚贞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林慕夏打了个电话,拨了两遍才接通,“小林,海棠村的刘老头,啊呸!”他急忙改口道:“你干爷爷死在了自己家里,带好验尸用的工具,再多戴三副手套赶过来。噢!对了,你没睡好,别开车了,找周队长或武云峰借个人栽你。”

    “天北的裴部长,看你这回还张口闭口怀疑刘老头是凶手不。”我冷笑连连的道:“人家估计是被你念叨死的,坐等我家林大脚发飙。”

    裴晓咏滋滋了会鼻涕,郁闷的低下头,不知做何感想。

    以防案发现场被破坏,我们退出了灵房,在院子里倚着门小睡了会觉。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见稀里哗啦的铁链声,睁开眼看向大门。“哗啦——!”门被打开,林慕夏扔掉手中的锁链,她跨着便携包,提着验尸的工具包,冲我们仨喊道:“人呢?”

    “跟我来。”我站起身,领她进了案发现场。

    尽管我们起初接近刘伯是为了查他女儿,但短短一次炖鱼汤的经历,林慕夏与之建立了感情基础,二人都属于智者,她真心尊敬这个长辈。不单是她,连我都忘不了这个凶巴巴的老头,本该手脚不便、健忘的年纪,却能早起晚归用垂钓的方式度过余生,轻而易举认出每一条钓上来的鱼,感觉挺有爱的。

    众人戴好手套,林慕夏强迫自己冷静好,她只当是一具普通尸体,驾轻就熟的验起了尸。裴奚贞检查案发现场,我和鼻涕泡则是搜索每一个房间,但愿能找出凶手遗留的蛛丝马迹。

第二百一十九章:历马!

    刘伯住的二层小洋楼,上下共有九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他妻女离世后,倍显的空落冷清,也没有像其它村民那样把闲置的空房租出去。有的房间落满了灰尘并结了蜘蛛网,貌似许久没人进过。除了他和女儿的卧室,此外,凶手没有步入过任何一个房间。而被人翻得杂乱不堪的房间,便是刘伯的卧室。

    “凶手估计是想找什么东西。”裴晓咏滋了纸鼻涕,随意的抛入纸篓,他故作高深的道:“可能找到了,也可能没找到。”

    我放弃了搜找,笑问道:“可以把这理解为废话吗?”

    “要不然你说一句不是废话的话?”裴晓咏哼了句,臭屁的离开卧室。

    重新翻了遍,我仍然无所收获,便来到供着遗照的案发了现场。林慕夏已然解剖好刘伯的尸体,正在检验内脏,一夜未睡的她,做起事来丝毫不含糊。裴奚贞手里拿着三个证物袋,分别装了旧报纸、剃刀和刘伯嘴里的打卷照片。

    接过证物袋,我仔细的瞧了眼报纸,发现日期竟然是1999年6月24日的天南早报,第一版是十二劫神抢劫城西溧阳路的交通银行,造成十人伤亡的大事件!心中不由得疑惑,刘伯如此关注十二劫神,难不成他真的与纹身屠夫、十二劫神之间有关联?

    我拿起另一个证物袋,打卷的照片抚平后有些皱,但并不妨碍看上边的内容。照片上的人感觉很眼熟,我头一偏,瞧到了刘伯妻子的遗照,竟然一模一样!不过少了几分苍老,刘伯嘴里照片的主角比之遗照要年轻一些,可以确定此人正是中年时的刘伯之妻。

    想不通凶手究竟处于何目的,把刘伯妻子的照片塞进其嘴里,莫非是情杀?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刘伯妻子的字样,等回去好好查一下她的死亡时间。这时,林慕夏已经结束了验尸,她疲惫的道:“体内完好,死因是喉咙处致命的三刀。刘伯肩膀处有抓痕,凶手割完他的喉咙时,以防万一,用了很大力气按住他肩膀,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裴奚贞扯了扯胡子,他皱起眉道,“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刘伯死时在昨天晚饭后,吃得是青菜、萝卜和牛肉,但在他胃里发现了少量的酒精。”林慕夏摘掉了手套,她坐在地上道:“我和刘伯只有过接触,得知他不爱喝酒,只有家里来人时,才会象征性的喝一点。我感觉,凶手是刘伯认识的人,昨晚来他家里做客。刘伯招待完凶手后,对方因不明的原因将其残忍的杀害。”

    “恐怕与十二劫神的第五次犯案有关。”裴晓咏插了一嘴,他分别检查过三个证物袋,猜测道:“又是报纸又是刘老头亡妻照片的……”

    “没这么简单。”我打断了他的话,道出了自己的观点,“也许是凶手故意布下迷阵,杀完刘伯之后,为了摆脱嫌疑,在他家中翻出了旧报纸和照片,故意布置完把我们往那方面引导,他以此达到逃离法眼的目的。”

    “凌宇分析的不错。”

    裴奚贞狠狠拽断已经扯了近五分钟的胡子,他沉吟的道:“鼻涕泡所说的也并非不可能,凶手可能棋高一筹,想在了前面,让我们觉得他是为了引导警方而故意为之。不过说回来,他终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能翻出这两样东西。至少说明了他对十二劫神在溧阳路交行劫案的情况很了解,兴许刘伯妻子的死与劫案有关。”

    通知完城西殡葬中心来运尸,裴奚贞便找来街道派出所的人守着现场。经过这番变故,我们哪还有睡意,虽然疲惫,依然决定不休息了,返回D.I.E继续加班。另外,顺子那边对于花小错的验尸,有了结果,他亲自送来的验尸报告,可当时我们没在,周振宇代收的。

    花小错吃的食物中,含有让人虚脱无力的混毒。所谓混毒,便是单拿出来没有任何副作用,组合在一起就成为毒药。顺子查出死者中的混毒是三种食物一块c吃而意外造成的,由此可以看出凶手的手段很高明。这种混毒虽然无法致命,但是软绵绵的比娘们力气还小。所以经常健身并有八块腹肌的花小错,面对手持电锯的纹身屠夫,全无反抗之力,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老张对于电话录音可谓是下了苦功,打过去电话,还是老肖接的,他说老张自己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破解变声频率,只为将声音回归本色。

    一波未落,一波又起,刘伯的死可以说十二劫神案的周边衍生案,他的肚皮很干净,没有任何纹身,故而凶手未必与纹身屠夫是同一个人,当然,没准是纹身屠夫只对十二劫神的肚皮有兴趣。

    现在D.I.E掌握的线索,很多,犹如乱麻般没有头绪。

    林慕夏抱怨的道:“我觉得纹身屠夫如若再整出什么事情,咱们的大脑容量都不够用了。”她求天求地的让凶手消停一段时间,这个举动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我们几个人一笑抿疲惫,为此,裴奚贞又添置了两台电脑,人手一台效率能提升不少。

    裴奚贞和裴晓咏的心思都在各大分局今天调查受害者家属上边,林慕夏重点着手与十二劫神中四名成员的下落,我的事就轻快了些,主抓刘伯这趟线,根据以往的惯性,这类周边衍生案,往往能推动主案的进展,就和一些小说中主角打不过反派,然后下个副本提升战力再去虐敌是一个道理。

    没超过二十分钟,我这边有了结果。

    刘伯的真实名字是刘向东,今年71岁,天南市海棠村的人。而她的妻子刘敏,却比他小十岁,同为海棠村居民,职业竟然是溧阳路交行的保洁员,于51岁的时候,中枪死于一场银行抢劫案。

    我心脏咯噔一跳,难道说……档案有误,十二劫神第五次作案的受害者有11人?按捺住惊异,我继续拉动滚条,往下翻着档案,然而刘伯的职业更让我愣住,他是溧阳路交行的保安,妻子死后便辞了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特地找来十二劫神的案底,拿来比对,当时交行的十名死者中,无一人与刘敏有关,皆为正职的工作人员。

    满头雾水的我,把发现前前后后与林慕夏、裴奚贞说了一遍,二人露出凝重的表情,第一反应出奇的一致,决定去找1999年的溧阳路交行支行行长问个清楚。通过情报系统,得知这位支行行长名为关薄云,1999年6月23事件爆发后,没多久便辞了职,他现年55岁,在天北市一个风景怡人的小镇上养老。

    一听和天北市有关,裴晓咏立马来了积极,他自告奋勇的主动返回天北调查刘敏身死未报的事情。

    鼻涕泡可算暂时离去了,不用再为抽纸的事烦心。我便和裴奚贞一块负责受害者家属的排查,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分局与D.I.E层层筛选,总算有了点起色,锁定了一个极有嫌疑的人,来自于城西分局。

    此人是一个结巴,话都说不利落,姓历,单名一个马,年龄才30岁。据分局的人说,历马的眼神闪躲不定,问及近来的凶案时,他冷汗直流,不敢抬头,典型的心虚的表现!

    历马的母亲在交通银行工作,职位是客户经理,业绩很好,但十年前忽如其来的一场劫案,毁掉了这个家庭的幸福。案发时,历马人在交行中母亲的办公室,听见枪声后,他悄然离去,逃过一劫。历马失去母亲以后的日子里,他的父亲终日酗酒,对其打骂,经常性的皮开肉绽。然而历马终于是忍无可忍,年轻的冲动,使他在夜里持刀斩断了亲生父亲的双臂,骑着自行车,连夜把断肢抛入了紫川河……

    因为故意伤害罪,判处了历马九年零两个月的有期徒刑。

    2007年的春天,历马表现良好,减刑提前释放。仅过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他又在夜里拿刀砍断了父亲的左脚。媒体采访时,历马称父亲只有坐在轮椅上或者躺在床上,他的命才能得以保障。索性这次他没再把砍掉的断肢仍进河水冲走,只是图近丢入附近的下水道,而且现在的医疗水平远比十年前强了不知多少倍,案发后警方很快找到了断肢,历马的父亲可要比七年前幸运的多,重接好断肢,恢复了一年便能下地走路。

    这次历马没蹲监狱,因为后果不太严重,在看守所待了一年零一个月被放了出来。结果悲剧再次发生,08年仲夏,老历能重新走路还没几天呢,那个炎热的夜晚,历马拿着铁棒,砸断了他爹的另一条腿……

    花了十分钟,我们看完案底,暂时的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办公室中一片寂静,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彼此读出了眼中的无奈,心中痛斥的并非是历马,而是身为始作俑者的十二劫神。

第二百二十章:催眠

    “天杀的十二劫神,把一个好好的家庭毁成这样,早知道就不理这桩案子,任由纹身屠夫去宰他们——”林慕夏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小桶,原来她跑去休息室把我存在冰箱中的冰水拿了过来。我疑惑的道:“林大脚,你为啥端着个冰水?”

    林慕夏仰起头,爱理不理的道:“姐心情不爽。”将冰桶递的边缘贴住红唇,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她掏出纸巾擦干净嘴,“拔的嗓子好舒服。”

    “身为一枚警花,复职后,连点高冷的气质都不复存在了。”我打趣的道,其实挺喜欢她现在直爽更为接地气的性格,没了那般独有的傲,多了几分韵味。

    裴奚贞摇了摇头,笑呵呵的道:“慕夏,你小心点,小宇他经常张着嘴喝,理论上讲,这叫变向接吻。”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城西分局的蔡桑拿给历马带了过来。蔡桑拿的真名我不清楚,只是所有人都这么叫,因为其老婆便是经营桑拿洗浴的,他几乎每天必蒸一次,久而久之外号就定了格。蔡桑拿的身体极为健康,警局八大美男中,蔡桑拿和徐清哲是仅有的两个年过三十的存在,以前是重案四组的老二,现在担任城西分局的三把手。

    裴奚贞与之混的很熟,我们把历马带到审讯室后,老狐狸一个虎扑抱住了蔡桑拿,郎笑道:“好久没闻到你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了。”

    “死玻璃,走开!”蔡桑拿脸色一红,轻推开了裴奚贞,他边拍打着衣服边嫌恶的道:“没个正经的,不要玷污我的清白!”紧接着蔡桑拿慌不择路的逃离D.I.E,留下裴奚贞捶胸大笑。

    老狐狸很少开有悖原则的玩笑,我迷糊的道:“头儿,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十多年。”他旋即意识到不对劲,拿起金属拐杖抽了我一下,“小屁孩的心都开始腐化了,这个社会没希望咯。”

    “哦~原来你离婚是为了他。”我故作了然的道,撂下话赶紧的脚底抹油溜掉,他追不上,气的冲我吹胡子瞪眼的,“有种站住,看我不打得你连你妈妈都不认识。”

    林慕夏拦住了我,她无可救药的望着我,“孤陋寡闻是种悲哀,警局最传奇的一对,就是裴sir和蔡桑拿。没发现蔡桑拿为了裴sir,连重案组都不混了,跑到城西,你觉得是为了啥?”

    瞬间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忽然背后阴森森的,我回过头一瞧,裴奚贞的眼睛快要瞪出火,他低吼道:“是时候得正一正D.I.E的风气了,不能任由歪风邪气滋长。”他拎起金属拐杖,冲我们一顿暴打,女的也没放过,痛得林慕夏直喊救命。打完了,裴奚贞笑吟吟的道:“筋骨太紧,我帮你们松完了,还瞎八卦不?我和老蔡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坏他名声是我最爽的事情,所以,D.I.E新加一条规矩。”

    “啥规矩?”我莫名其妙的道。

    裴奚贞煞有其事的道:“D.I.E凌宇,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凡是看见蔡桑拿,必须得拥抱,夸一句沐浴露的味道真香。不然月报销的额度减半。”

    “呼~还好没我的事。”

    林慕夏幸灾乐祸的道,她拉着满头黑线的我说:“走吧,历马的心情此刻应该趋于平稳了,开始审讯。”

    我们来到审讯室,历马果然如她所说,侧头平静的望向窗外,他是一个让人只看一眼便会心疼的男人,不知是否因为不幸的遭遇先入为主的缘故。林慕夏轻喊道:“历马,转过头,请配合我们。”

    历马扭过脖子正对着门口时,他竟然长了张娃娃脸,远比真实年龄要年轻的多,犹如十八岁的青年。他倔强的脸上挂满了不屑的表情,“天下乌鸦一般黑,案子破不了,你们不过是想抓我充个数而已。不用审了,我认,我都认!来吧,画手印,签字,尽早结束这操蛋的人生。”

    “呃……”历马先发制人的这番话,仿佛一大块馒头,把我们的嗓子噎住了。

    寂静了十秒的审讯室,林慕夏打破了沉默,她挑起眉道:“你不向往自由?”

    “向往。”历马哼了句,他叹息道:“我想要的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现在我不想留在这,小妹妹,你肯让?”

    “他娘的,句句带刺。”裴奚贞抬起手,用金属拐杖在桌子上敲了敲,“我得依法行事,审完你,没有嫌疑的话,就赶快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历马冷冷的道:“垃圾警察,脏话连篇。”

    “行了,少说两句。”林慕夏站出来打了圆场,她挡住几欲爆发的老狐狸,冲历马笑道:“做为一个能断了亲生父亲四肢让其丧失行动能力的人,你的确病了。当然,身体正常与否我不清楚,不过心肯定病了。”

    “呵……”历马笑了笑,没试图解释,他闭上了眼老神在在的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唐寅的这句诗词,成为无数人开启装逼模式的利器,我翻了个白眼道:“哦……难道你有苦衷不成?”

    “为了保护他不死。”历马的眼神充满了认真之色,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道:“不论他打我还是骂我,因为不想他死,我始终在他身边没有躲起来。长了手就能拨打电话,我不想他死,所以砍了他的手。长了腿就能跑出去乱说,我不想他死,所以断了他的脚。”

    “原来你在意你父亲,但这种孝顺是否畸形了呢?”林慕夏坐在椅子上,凝神和他对视,“你这句话的逻辑性,前后相互矛盾,能说清楚吗?”

    低头啐了口痰,历马自嘲的笑道:“你们不必知道,因为我不想死。求求各位警察大人,让我蹲监狱把牢底坐穿好吗,不要再放我出来了,这个世界太危险。”

    “以为监狱很安全吗?”林慕夏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向历马倾去,她凶巴巴的道:“很遗憾的告诉你,有人可以乔装易容混进监狱杀人灭口。地球上没有安全的地方,想找个地方苟且度过余生?火星很适合你!”

    历马被突然发狠的她镇住了,瞳孔恍惚的失去了焦点,愣愣的说不出话。

    “没有人能够保你,只有站起来反抗,捍卫应该属于自己的命运!”林慕夏趁热打铁的补了句,突然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衰弱的坐回了椅子,额头密布了一层冷汗。

    反观历马,眼神茫然,他眼睛一眨不眨,没有任何动作的杵在桌前。

    林慕夏嘴唇微动,轻轻的道:“记住!只有把你埋藏在心底的话对我们讲,才能获得新生!向往自由的你,请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路如何走。”

    “我愿意!”历马麻木的道。

    ……

    我满头雾水的站在门口,实在无法理解为何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起初对我们极为排斥的历马,此刻却对林慕夏唯命是从,她莫非拥亲和力光环的女神?

    “慕夏,你对他做了什么?”裴奚贞绕着发呆的历马,百思不得其解,他拔了根胡子,眼前一亮,“催眠术?”

    “没错,清醒催眠,以我掌握的半枝末节,仅能对于极度渴望某样东西,又自以为是的人施展。心神消耗太多,况且昨晚还没睡觉。”林慕夏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她趴在桌子上疲倦的道:“Sir,凌宇,剩下的你们审吧,我真的好累。审完了告诉我,好给历马解除催眠状态。”

    裴奚贞赞叹不已的道:“厉害啊,可惜条件和限制性太多,不然以后审讯就化繁为简了。”

    我瞅向林慕夏的眼光不一样了,此女人畜无害的模样,竟然粗通催眠术分支的清醒催眠……功能太多,看来我还不是太了解她,往后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哪天不知不觉的被催眠……我百感交集的开启了摄像设备,和裴奚贞坐在林慕夏的两侧,象征性的问了历马一些基本资料,他犹如人形机器般尽数回答,说完了就乖乖的闭嘴,满脸期待的盼着我们下一个问题。估计是林慕夏催眠的效果,让他觉得配合完我们,便能获得他所渴望的。

    “历马,表现的不错。”我一边做着笔录,前边铺垫好之后,便切入了正题:“当初溧阳路交行的监控视频,是不是你偷偷带走的?”

    接下来,他步入了沉思的状态。说句实话,我和裴奚贞心跳到了嗓子眼,很担心林慕夏功力不深,历马突然醒转,审讯便会陷入胶着的形势。没有证据不宜用电击剑逼供,而且以他的性格,那样做只怕会适得其反。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等了约有十分钟,在我们准备喊醒林慕夏询问该如何是好时,历马忽然抬起头,他平静的道:“我想起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再临头条!

    “我亲眼目睹妈妈和其它人遇害过程,盗走了监控,立志手刃劫匪,亲手给妈妈报仇!”历马的眸子闪过希冀之光,旋即变得黯淡失色,他忧伤的道:“可是,在我和爸爸说了这个决定后,他不赞同,由于失去了妻子,他变得疯疯癫癫,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他喝完酒打完了我就拿电话想报警或者和邻居诉说。()我很怕他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这样一来,凶残的劫匪们会上门灭口。只好砍掉他的双臂和腿,无法喝酒无法使用电话,然而他的精神越来越糟糕,我发现他每次受伤,他便能自我控制很长一段时间。出狱后,时隔不久,他又复发,我再次忍痛下手打断他的腿。”

    “啊?”

    我握住笔的手汀,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可怜人,心生惋惜,他的确在以极端的方式保护父亲。十二劫神此次犯案,因为七八个人的面具被撕掉,事后肯定极为关注事情的动态,获取消息的方式必定广泛。催眠状态的历马不可能说谎话,他说出了留下视频是为了亲手报仇,审讯过程全程摄像,可视为他有了杀害十二劫神成员的作案动机。我心中不禁开始担心起他……

    “监控视频的下落呢?现在还在你手里吗?”裴奚贞唏嘘不已的道。

    “不在了。”历马攥紧拳头,他不甘心的道,“深知留在手中是个祸害,而家庭的经济来源更是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我把它卖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对方自称是受害者家属,换了二十万块钱,在我将要入狱时请了一个保姆照顾爸爸。”

    原来想找十二劫神报仇并杀之为快的,大有人在!我疑惑的道:“长相能记得清吗?”

    “是个男人,全身包裹的很严实,声音有些老气,走路时佝偻着腰。”历马稍微回想了片刻,他笑道:“感觉像个老头,我好奇他买了视频能干什么,孱弱的身体,恐怕连个初中生都打不过。”

    老头?难道是已经死去的刘向东?

    紧接着我们又问了几个问题,近两件纹身屠夫作案时,历马均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据,他列出一串的中年女性,裴奚贞让蔡桑拿找这些时间证人询问,细问之下,历马的确没可能作案,因为他在赚钱……相貌不差,体力又好,所以从事者特殊职业。幸好宁疏影没在,不然又得抓历马去扫黄大队!

    我推醒了林慕夏,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道:“审完了?结果如何?”

    “历马是清白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裴奚贞拔了两根胡子,他笑呵呵的关闭了摄像,“赶快给他弄醒,我想见识见识你怎么解除历马的催眠状态。”

    林慕夏站起身,来到历马的身后,她张开胳膊拦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给历马的眼皮抹得闭合,她低下头伏在对方的耳边轻语道:“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醒来吧,一切要靠自己去争取。”

    她的声音极具磁性,举手投足间,仿佛透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

    历马猛地睁开眼,甩了甩脖子,茫然的道:“我怎么了?刚才的事情一点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无罪释放。”裴奚贞笑呵呵的道:“感谢你把心里的秘密分享给我们,短暂的黑暗只会成为你通往光明的动力,现在才三十岁,你总不能让未来几十年都重复老路吧?”

    “咦?你们……我无罪?”历马被忽如其来的一幕整懵了,他不明所以的道:“太不负责了吧?连审都没深就放人,怪不得世道越来越乱,有多少犯罪份子从你们这种警察手里逃脱。”

    得!不怀疑他还成我们的不对了,我翻个白眼,做完了笔录的最后一段。

    “跟我来。”

    林慕夏解开了历马的手铐,她取掉了摄像设备的内存卡,冲他招了招手。我们跟在后边想看她要干啥,结果二人来到办公室,林慕夏请历马坐下,然后把审讯过程的视频给他放了一遍。本以为历马会生气,质问我们无耻,结果却让我们大跌眼镜。

    历马的眼睛逐渐湿润,明白过来事情的过程,他以手掩面,坐在椅子上,三十岁的娃娃脸爷们哭成了泪人。

    林慕夏的一只手探入便携包,以防历马忽然失控,她警惕的道:“希望你不要怪我催眠你,我只想你能找回自己,麻痹自我是懦夫的表现。”

    良久,待历马的心情平复之后,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冲林慕夏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你,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很压抑,今天开始,你改变了对警察的印象。”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我们目送着历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终于能睡个安生觉了,此时是下午四点,感觉整个人都站不稳。裴奚贞说下班休息,我们谁也没有回家,选择留宿D.I.E,因为累得连方向盘都握不住,奔蜕变成马路杀手〖备去和周振宇打声招呼,拜托晚上买饭时,给我们多稍三份。

    周振宇的办公地点在验尸房旁边,临时修建的岗亭。他这一岗是24小时,因为明文规定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D.I.E办公楼,特殊情况除外。所以他们睡觉时集体轮番住帐篷,我很佩服这班防暴守卫,工作条件非常艰苦。

    枪械挂在墙壁,周振宇手拿着报纸阅读,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我们,便放下报纸问道,“裴部长,有什么事吗?”

    “没啥,就是今晚多买三份饭,我们不回家了。”裴奚贞打着哈哈道。

    “好的。”周振宇按下通讯器,给负责餐饮的下属说了句,他挂掉后冲我们笑道:“特意加了几道菜,你们太辛苦了,查起案子动辄几天不睡觉。”

    “说的哪里话,周队才辛苦,你领着人昼夜驻守D.I.E,睡得还是帐篷。”林慕夏有点心疼的寒暄道。

    周振宇无声的笑了笑,他将视线移向我,指着报纸道:“凌宇,你又上了头条。厉害……”

    “纳尼?”

    我睁大了眼睛,迅速抄起报纸,锁定了第一版的标题,“实拍揭秘:便衣警察当街行凶,交警反抓受害者!”子标题为:“错过一轮红灯,只因后方车主催促一句,凌姓警察对其大打出手,无情的指挥交警冤其酒驾并拖车。”

    心犹如石头般沉重,现在有些不良的记者为了制造噱头,黑白不分,简直颠倒是非!忽然想起昨晚那件事时,有闪光灯亮起过,但发现时两个人已然淡入人群。我往下观看所附的图片,妈的,抓拍的真准,恰好为我膝撞顶嚣张车主的时候。然后是我和吴力说话的时候,吴力的脸打了马赛克,我竟然无码出镜……整段文字皆为断章取义,我无力吐槽了,甚至连我的陈年破事都翻了出来,什么凌姓警察为罪恶之子,拳打记者,女警门……

    裴奚贞和林慕夏听我讲完了事情的经过,二人笑得快倒在地上了,我狐疑的道:“有你们这样的吗?只知道幸灾乐祸。一天都在忙案子,没怎么关注外边的动态,恐怕关于我的投诉和负面评论,都翻天了吧……”

    郁闷的回到办公室,睡意全无,打开电脑上微博和贴吧一看,果然骂疯了。低级黑直接爆脏口,中级黑为其鸣冤并且脑补我的每一个举动,最狠的是高级黑,有的说一些乍看之下很有道理,令人产生认同感和共鸣的评论,有的看似四处为我开脱辩解,实则说的话让无脑的人一眼愤意大起,直接无数路人转黑。裴奚贞也接到了上边的电话,要求尽快处理此事。

    林慕夏把装了冰水的桶摆在我眼前,“使劲喝吧,然后想办法。唉,你成为了这件事中第二悲催的人。”

    “咕咚、咕咚。”

    我一口喝了半桶,嗓子快凉爆了,忽然感觉不对劲,奇怪的道:“悲催就悲催呗,为什么说第二个?”

    憋了已久的林慕夏,终于忍不住了,她笑得比女**丝还要夸张,打开电脑登录了天南论坛,一条今天早上的贴回复已然破了三万,比起昨晚“纹身分尸”贴还火,我好奇的点开帖子一看,差点没笑死,楼主是一个潜水党,但镇楼是一张截图,是昨晚“纹身分尸”贴中的某一楼,“老子敢预言,此贴明天必登头条,不对直播吃热翔!PS:LZSB,吓哭我女朋友,我去年买了个表!”——卖女孩的小火柴。

    楼主在二楼艾特了这位预言哥:“卖女孩的小火柴”,竟然还是猎奇板块的实习版主……紧接着贴立马在论坛刮起了风暴,成了史无前例的队形贴,从3楼到30000楼,无数论坛用户的回复大多为一句话。

    3楼:“LZ霸气!@卖女孩的小火柴,斑竹乃神级预言帝,你女朋友喊你回家直播!PS:请自觉保持队形。”

    4楼:“LZ霸气!@卖女孩的小火柴,斑竹乃神级预言帝,你女朋友喊你回家直播!”

    ……

    26楼:我是专门来破队形的,哼哼。

    27楼:楼上滚粗,一看就知道是柴哥开的小号,队形继续走起!

    ……

    30087楼:“LZ霸气!@卖女孩的小火柴,斑竹乃神级预言帝,你女朋友喊你回家直播!”

    因为我无心上了头条,把纹身分尸贴压在了B版,致使可怜的实习版主被艾特了数万次,吓得不敢露面,只能开小号破坏队形。我哭笑不得的关掉了网页,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解决我遭遇的办法。我站起身,一把将林慕夏按在椅子坐好,殷勤的给她捏肩、捶背。

    她的睫毛紧合,极为享受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哦哼~稍微往左偏一点,对,就那,好好捏一下。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只管说就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惊鸿一瞥

    “你发个微博,在论坛也来一发,先帮我辟谣。()”我给林慕夏捏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思索道“然后阐述一下事情的真实经过,呼吁昨晚这条路段的目击者作证,行不行?”

    “按摩手法太烂。”她嫣然一笑,贪心的道:“只一次是远远不够的,起码服务一个月,而且,必须对我唯命是从。”

    “一个月?”

    我瞪大了眼睛,不住的摇头,“太长了……”

    “不行就算啦,走开走开,我上楼睡觉。”林慕夏抬起胳膊打掉了我的手。

    “!!!你狠,我答应你。”我又把她重新按回座位,心想不过是口头承诺,事后赖账也是极好的,便打开了微博和天南论坛的登录页面,“小林姐,轮到你大显神威了,加油!我的名声全指望你呢。”

    “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林慕夏识破了我的想法,她打开了word文档,敲出一页简易的合同,内容无异于我为期一月的“卖身契”!打印好之后,我眼泪往哗哗心里流的在乙方签了字,她诡诈的笑道:“其实呢,如果你拒绝签字,念在同事一场,我都得帮你,因为裴sir方才指示过我。”

    “得!玩不过你……”我嘴上无所谓的道。

    林慕夏的微博和帖子一经发布,犹如一块巨石砸入水井,迅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女神光环笼罩的余辉下,大部分网友选择相信,并痛斥报社,当然,还有一小部分说夫唱妇随,表示质疑。与此同时,交警大队通过电视台,公布了短短五分钟的路段监控视频。吴力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先是对记者的无良行为表示愤怒,竟然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他声明如若对方不公开道歉,则会以诽谤的罪名起诉天南报社。

    接下来,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知留宿部门。

    一夜的沉睡,精神状态与身体机能恢复了顶点,第二日悠悠醒转时,我活络了几分钟筋骨,时间离上班点还早,心旷神怡的我独自待在办公室玩起了单机的CS。将近八点的时候,裴奚贞和林慕夏相继洗漱完毕下了楼,我仨一起去东街吃过早餐,继续埋头于纹身屠夫这件案子。

    日上三竿,时至晌午。

    天北D.I.E的裴晓咏打来电话,已经调查过了当时支行行长关薄云,这老家伙说离任前的那起劫案仿若灭顶之灾,职工几乎全军覆没,死得人数倍于十二劫神其它劫案,银行方面为了减轻些舆论压力,和保安刘向东私了,给了一笔数目约有30万的钱,作为补偿金和封口费,悄无声息的把对方妻子刘敏的死封住,所以才有了第十一人的死亡。裴晓咏再度盘问关薄云,确认了此案没再有别的未公布死者。

    09年即将走到尽头,鼻涕泡负责的天北D.I.E还差一件案子才能完成目标,他决定在天北待上几天,和下属破一件小案,再返回天南。

    临近下班时,沉寂已久的电话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鉴证科的,林慕夏拿起话筒道:“张老?难道电话录音破解了?”

    “消耗的心神,我起码少活三个月。”老张没日没夜的赶工,花了两分钟倾诉了有多辛苦,他说了累了,便打个哈欠道:“这电话的人,是一个老年男性,原声音频我发了你邮箱,我得洗澡睡个舒服觉,挂了先。”

    林慕夏登录了邮箱,好奇的将音频添加到播放器,“你儿子,我放在了花田公寓对面的电话亭,请注意查收。”岁月侵蚀的老音环绕在耳畔,我心脏咯噔一跳,“好耳熟的声音……刘伯!?”

    “怎么会是他!”林慕夏感觉不可思议,反复听了三遍,越听越像,她叹了口气道:“但我还是不相信刘伯便是纹身屠夫。”

    生活中感悟智慧的老者形象,已然彻底颠覆。

    “林大脚,你对刘伯的印象好,主观上便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还记得我们讨论过李文花在论坛所发的照片中,有一张凶手穿的是新鞋吗?”我想起了这个细节,分析道:“你说只有一种可能,纹身屠夫不想留下线索暴露生活的环境。而刘伯常年在紫川河西畔钓鱼,他的鞋底肯定有泥沙,所以换了新鞋。他有作案动机,妻子刘敏死于十二劫神在溧阳路交行犯的劫案,据催眠之后的历马交待,购买监控视频的人,形象气质比较贴近老年人。”

    “小宇的假设成立,几乎可以确定,纹身屠夫的真实身份是刘向东。”裴奚贞连续拔了五根胡子,郁闷的道:“纹身屠夫已经被杀了,这案子……疑点仍然还存在许多,没有到完结的时候。”

    林慕夏抚了抚滑顺的头发,她疑惑道:“刘伯已经遇害,凶手又是谁呢?十二劫神其余的成员吗?”

    ……

    九天后,纹身屠夫与十二劫神的线索似乎卡住,没再有一丝进展。期间,林慕夏和我明察暗访了所有与伍思山、朱燃重名的人,仅发现有两名疑似十二劫神成员的人,不过遗憾的是,他们消失了好几年,杳无音讯。

    一切从刘伯遇害开始,纹身屠夫便销声匿迹,愈发的感觉凶手正是刘伯。

    今天很重要,蒋天赐回归的日子,我和林慕夏赶到机场接机,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老蒋。魁梧的体格犹如鹤立鸡群,披着军绿色的大衣,表情憨呆呆的左顾右盼,唯恐错过了什么。林慕夏站在人群中使劲的挥手,满眼花痴的道:“男神,男神,这边!”

    老蒋羞涩的笑了笑,快步冲我们走来,他边脱着大衣,边憨声道:“热死了,天南的气候和东北就是不能比。”

    “凌宇,你给男神拿行李。”林慕夏都没正眼瞧我一眼,我迟迟未动,她竖起食指道:“一个月,唯命是从哦。如果再磨叽,小心我让你在机场裸奔。”

    我翻了个白眼,“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接过老蒋手中的拉杆箱和行李包,犹如空气般的走在二人身后,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当初为何就不忍耐个几分钟,竟然签了长达一个月的卖身契!可惜没有后悔药,只能认命。

    来到停车的地方,我把老蒋的东西搁置在后备箱,成了苦命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听着林慕夏和老蒋在后座火热的交谈。

    “男神,你这些天干嘛来?”她好奇的道。

    老蒋面色一窘,他细数道:“逛街,喝酒,往返于深山老林之间。”

    “撒旦,秃狗和黑猫呢?”

    “黑猫和秃狗选择退出战场,各自回国了。”老蒋稍有伤感,他难以割舍的道:“撒旦一个家人也没有,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绽放他的人生价值,所以继续统率佣兵小队,低调的接任务,希望他少流点血。”

    “等等,你说往返于深山老林?”林慕夏来了兴趣,她满怀期待的道:“难不成你们凭借着藏宝图,组团去挖宝啦?赶快给我讲讲,藏宝的地点,都有啥稀世珍宝?整体价值,有没有达到富可倾城的级别?”

    “汗……”老蒋感觉有点憋,便按开了车窗,他憨笑的道:“我们的确前往藏宝图标注的埋宝之地,不过因为地势变动太大的缘故,连块金砖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好可怜的男神!”

    林慕夏的眼中闪过郁闷之色,“还准备打土豪呢!哪想你们白折腾一趟。”

    “最悲催的人非方百川莫属,他为了找一个子虚乌有的宝藏,把命给搭了进去。”我插了一嘴,笑道:“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方百川贪婪的性格,也算是死得其所。”

    离了机场路,我操控着准备转弯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毫无交通意识,貌似想抢在绿灯亮起之前穿越马路。车祸猛于虎,以防我撞到她,我连连按动喇叭,激烈的轰鸣声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神色慌张的转过头,望了眼我的方向,便快步如飞的蹿向路的对面,她的身形淡入一家小店。

    仅仅是惊鸿一瞥,我就感觉好像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女人,很眼熟,似乎还不止见过一次,但无法想起来她是谁。

    “凌宇,小心撞到电线杆!”林慕夏紧急的提示,她伸出手绕过座椅,拍了一下我的胳膊道:“想什么呢?车上可还有两条人命!”

    给车子停在路边,我喃喃的道:“她究竟是谁……”

    “哪个她?”老蒋大刺刺的问。

    我晃了晃脑袋,如实的道:“在刚才拐弯的时候,无意间瞅见一个横穿马路的女人,约有三十到四十岁左右,感觉这个女人像在哪看过。”

    “你啊!只要看见个女的就说眼熟,现在连中年女性也不放过。”林慕夏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她拉开了车门道:“就算真的眼熟,随着人口的增加,撞脸的人越来越多,能有什么可惊讶的。算啦,换我来开吧,你慢慢的想。”

第二百二十三章:薄纸

    “不行!今天必须得这件事整明白,这种感觉就像一根针扎在我心头似得——”我摇了摇头,冲迷惑不已的蒋天赐道:“老蒋,你在这等会。”说罢,我拉着林慕夏穿过了马路,前行了约有三十米,目光锁定一家十元店,瞅了眼匾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眼熟的中年女人步入了这家店。

    “凌宇,你又发什么神经……”林慕夏任由我拉着,不停的抗议。

    推开店门,我们绕着两排货架寻了一圈,之前的中年女人没在店里。我喊来店主,出示了警察的身份,“发现有个可疑的人来过你们店,想调取监控,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

    店主很配合的打开了电脑的监控,录像翻到两分钟前,果不其然,这名中年女人推开店门,径直的来到挂着毛巾的货架旁,她随手拿了条毛巾,来到收银处付了款,然后匆匆离去。我把监控回翻到她付款的时候,按下暂停,将画面放大四倍,看清楚了中年女人的容貌,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已然有了**不离十的答案。

    “她……怎么我也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林慕夏的眉毛拧成一团,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她狐疑的道:“走,现在前往海棠村刘伯的家!”

    赞同的点头,我给店主留了我的手机号码,千叮咛万嘱咐道:“这个女人要是再出现,记得通知我。”

    “好的,好的。”店主应道。

    满腹疑惑的我们返回到车中,老蒋不明所以的问:“结果怎么样,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老蒋,咱先不回D.I.E了,绕远去一下前不久凶案的现场。”我踩住车门,把车调了个头,抄近路赶往城西紫川河畔的海棠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抵达了目的地。

    刘伯死后,他的房子就荒置了下来,林慕夏撬开了大门和房门的锁,我们仨径直来到刘伯身死的房间,眼神不约而同的盯住刘伯女儿的遗照。像!真的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凝视良久,林慕夏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拿监控所拍到的中年女人和刘伯的女儿做起了对比,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违和感!

    “难道说……刘伯的女儿诈死?”我得出了结论,惊疑不定的道:“刘伯死的那一天,我和裴晓咏一块搜查过整个房子,所有的房间仅有刘伯和他女儿的房间很干净,其它都落满了灰尘。起初我以为是刘伯思念爱女,每日打扫房间。现在想想,他的女儿没死,肯定回来住过。”

    “没准是刘伯和女儿共同作案,为了掩饰,他女儿佯装病死。”林慕夏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欺骗,她唏嘘不已的道:“况且她的职业又是资深纹身师……”

    “老蒋,你对案情不了解,自由活动先。”我扭过头,看向林慕夏道:“你负责楼下,我负责楼上,这次咱们再搜一次刘伯的家,找的仔细点。”

    “OK!比比谁先找到,输了请客给男神接风。”

    她打了个手势,当先夺门而出,跑到第一个房间循序渐进的搜索。我也不甘落后的冲当楼梯,刘伯女儿的房间在楼上,决定第一个搜这间!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把床都卸掉,连一根钢管的空隙都没放过,然后一步步的拿脚尖嗑地,以手捶墙,想看看有没有暗格之类的东西。整间屋子被我翻个底朝天,竟然毫无收获,实在对不起我的付出!紧接着其余的几间屋子好找多了,由于比较空旷,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扫了一遍。

    犹如斗败的公鸡,我慢吞吞的走下楼,恰好撞见了表情沮丧的林慕夏。

    她冲我耸了耸肩膀,“没有……想想也对,过了这么多天,人家还能留下啥等你来发现?”

    “叫老蒋回D.I.E吧。”我有些不甘心的往院子里瞧了眼,并没有发现蒋天赐的身影,便扯大了嗓门呼喊道:“老蒋!老蒋!听见请回话!”

    一只大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太过于突然,吓得我腿猛地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扭过头发现老蒋这家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冲我憨乎乎的笑。我悄然松了口气,挺直腰杆道:“吓死我了,来到我身后半点动静没有,跟鬼一般。”

    林慕夏倚靠在旁边的墙壁,窃笑道:“我瞧见男神接近你了,就是懒得说。”她话锋一转,疑惑的道:“不过话说回来,男神你干嘛一直待在供放遗照的房间?空气不流通,时间久了能憋死人。”

    “因为听你说这是凶杀案发现场,我好奇就多待了会,结果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东西。”老蒋憨声笑道,他抬起了左手向我们晃了晃,手中抓着一张很薄的纸,颜色是白的,但看上去像半透明的,纸的正中间所画的图案好像是一张人脸。

    林慕夏竖起大拇指,她崇拜的道:“真不愧是男神!我和凌宇苦心费力的搜遍了这栋房子,没能有所发现。”

    老蒋憨憨一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运气好而已……我闲的无聊,就把两个遗照的相框拆卸掉了,没料想死者妻子的遗照竟然有夹层,手指抠开缝隙,抽出了这张薄纸。”

    “咳,好歹你也是多功能警花,无数天南人心目中的女神。”咳嗽了一下,我对着林慕夏涩笑道:“跟个脑残粉一样,如若让别人知道,老蒋铁定成了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被撕成碎片。”

    老蒋表情害怕的退后一步,他顿了顿大脑袋,“我倒不怕这个,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如若凌宇吃醋,他趁我睡觉时杀人灭口咋办?”

    “欺负我!”

    她攥起拳头冲我挥了挥,“要撕也是先撕你,有不少人私信给我,咨询你回家的必经之路。姐真诚的提示你,哪天走夜路时,务必得小心身后,万一被人往头上套了麻袋一顿暴打,第二天肿成了猪头可千万不要怪我。”

    头皮一麻,我心想林慕夏说的这事真得注意,她并非凭空捏造,好像在她的微博里看过类似的评论。

    老蒋蹲下身,把手中的薄纸的铺在地上,我们埋头凝视着纸正中位置的人脸形图案,轮廓的大小与真人为1比1的,没有任何五官,只有弯弯曲曲的红线和十二个隽秀的红字。这些红色的线条整张空白的脸分成了十二块拼图形状的图案,每一块拼图均有一个字所占据。

    “姜”、“詹”、“陈”、“花”、“卞”、“乐”、“朱”、“毕”、“伍”、“钱”、“杨”、“李”!

    十二个字代表了十二个姓氏,前九个均已经出现过,姜子牙、詹天良、陈家乐、花小错在惨死后被凶手进行纹身割皮,卞平人在看守所,乐七然、朱燃、毕云遥、伍思山是卞平供出的,但要么移民,要么失踪,一个也没有出现,而后边的钱、杨、李,便是未浮出水面的十二劫神成员!

    “好像是血写的。”

    林慕夏打开便携包,取出一枚约有小拇指长的银针,她选中一个红字,轻轻地刮了两下,然后将银针包裹好放回,她判断的道:“颜色这么暗,至少有好几年的历史,我采集了样本,下午拿去鉴证科化验。”

    “凌宇,能给我说说这件案子吗?”老蒋急了,他抓耳挠腮的道:“感觉很有趣的样子,光看你们折腾,心里痒痒。”

    耗时五分钟,我终于把纹身屠夫和十二劫神的所有细枝末节娓娓道来,老蒋一个劲儿的点头,越听越有兴趣,他愣愣的问道:“还有吗?”

    “然后……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摊了摊手道。

    老蒋歪着脑袋想了想,狐疑的道:“你在路上瞧见的中年女人,倘若真的是刘伯女儿,恐怕没多久,她又要犯案了。”

    “怎么说?”我和林慕夏瞪大了眼睛,没能够明白老蒋的意思,他究竟凭借什么线索推测的。

    老蒋缓慢的给薄纸叠好,塞给林慕夏的手上,他憨笑道:“因为刘伯女儿去十元店买了毛巾,她行凶的目标很可能就在附近,买毛巾的用途,是为了在纹身的时候擦血。当然,不排除她隐居在那,买个毛巾在日常生活中使用。”

    “经你一说,蛮有道理的。”

    林慕夏思前想后,决定先返回D.I.E,和裴奚贞汇报此事,此行没有白来一场,收获了十二劫神所有成员的姓氏和一张暴露了纹身屠夫的行凶意图的薄纸。当我们出现在办公室时,裴奚贞正趴桌子睡觉,金属拐杖横放在双腿上。老蒋猛地冲他扑了过去,“裴兄!”狠狠的一个熊抱,差点没让老狐狸背过气去。

    “他娘的,轻一点。”裴奚贞艰难的喘着气。

    林慕夏把那张薄纸递到老狐狸眼前,“Sir,我们在接男神回来的路上,凌宇有了重大发现,刘伯的女儿好像没死,真正的纹身屠夫,恐怕是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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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内心深处均有一道门,里头充满了罪源,一旦激发它,生活将永无宁日。 你想知道门内的情景吗? 我加入了一个特殊部门,缉凶惩恶,侦破了很多颠覆性的离奇事件。现在,我将提笔带你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黑岩刑侦类悬疑小说年度第一,主编绝色苏唯倾情力荐!走过路过,不妨点开一观!) — ps:黑岩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QQ,新浪微博,百度账号都可以登录!非常快捷方便~! 小明的QQ:412395069 微信公众号:王者鉴明,或者搜索:wangzhejm 微博:王者鉴明_1992传送门:D.I.E三部(500群,137450674,不能聊天,所以嫌群喧闹的人必加,小明更新了将准时通知大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死亡讯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死亡讯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死亡讯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