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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四章:四象

    林慕夏犹如一道鬼魅般,冲到我跟前,她冷眸无情的掐住我脖子,诡异的舔了舔舌头,侧头咬向我的脖颈。纹鳞蛊的防御力惊人,但紫劫蛊并没有多大防御,我抬起膝盖顶向她的小腹,但她速度实在太快了,仿佛灵动的水蛇般,轻巧的摆动柔腰便躲开。我脖子被尖利指甲抠得不敢乱动,生怕她加重力道抠我的大动脉。

    我手摸到了腰间的电击剑,心想纹鳞蛊惧怕电击,紫劫蛊没准也一样。索性将之掏出启动,手捏住剑柄控制剑身贴向她的大腿。

    “滋啦、滋啦!”

    蓝色电弧缭绕在林慕夏的身体,并没看到预见中的紫色烟雾,仅仅让她哀叫一声,迅速挣脱了电击剑的攻击范围。妈的!紫劫蛊未免太邪乎了,电击顶多起到干扰作用,不能像应对纹鳞蛊般改变战局!何况中了紫劫蛊的林慕夏和沈羽,攻击猛、速度快,我手持电击剑很难命中,只好胡乱的摇动剑柄,暂时不让她近身。

    我一步步向地上苟延残喘的草鬼婆古氏靠近,林慕夏护主心切,依次从数个方向发动攻击,但被我用电击剑震退。沈羽那边有青玄和青宙牵制,但二人浑身血淋淋的,被撕抓掉了不少肉条。事不宜迟,我一脚踩住草鬼婆古氏的胸膛,威胁的道:“你赶快摇动招魂铃让二人停止动作,不然现在就得送你见阎王!”

    草鬼婆古氏软硬不吃,她阴森的笑道:“死……我不怕,活得太寂寞了。今天有你们几个人陪着,不枉我活这一辈子。”

    林慕夏锲而不舍的勾爪从背后袭了过来,我反手一记电击剑,打到了她的手背,她痛吟了声便暴退,停在三米外,虎视眈眈的想将我击杀。趁此机会,我收回脚,倒提着电击剑猛地斜着向下戳动,剑尖闪动的电弧流窜向草鬼婆古氏,只一秒,将这个始作俑者电晕!与此同时,林慕夏极速攻来,指甲掏向我的心窝,想提起电击剑已然来不及了,我索性扑倒在地,堪堪避过她这次致命的杀招!

    “林大脚!”我忍不住咆哮道,眼疾手快的强行扯掉草鬼婆古氏手腕处的招魂铃,碍于孙大圣的先例,我并没接触她的身体。

    抓住招魂铃,我将电击剑摆在身前小心提防伺机攻杀的林慕夏,一边退向洞的角落,望了眼节节败退的青宙和青玄,我激励的道:“你们俩再坚持一下,虽然我抢到了招魂铃,但不知道驱使中紫劫蛊者的方法,容我试探试探。”

    草鬼婆古氏召唤林慕夏和沈羽时,她是先反向、然后正向,最后反向的摇动。既然如此,我逆着这方向摇动招魂铃试试,捏住铃柄,我正向猛地摇晃它,“叮当当,叮当的……”紧接着反向摇动、再切换回正向,然而林慕夏和沈羽却没啥改变。

    前者冰冷的凝望我,隔空划动手指甲,这股滔天的恨意……恐怕天大的仇也不过于此!

    沈羽猛地掏动手掌,指甲戳撕掉了青宙的半只耳朵,疼得他翻滚在地,宣告被击溃。青玄咬紧牙根,他滚了数圈,捡起之前绑我用的绳子,抽向沈羽。

    紫劫蛊的逆天之处,就是把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的二人,变成武力值高的存在,难怪青宇说五六个老蒋都打不过中了改良紫劫蛊的草鬼婆古氏。

    “*#@*%……”地上躺的青天晃了晃脑袋,他左手艰难的支撑身体,抬起右手指向招魂铃,所说的苗语我听不懂,看他意思是想我把招魂铃丢给他试试。见林慕夏把视线遗向青天,我挥动电击剑,赶紧冲出几步将其护在身下,松开手使得招魂铃落在青天身旁。

    青天捡起了招魂铃,他反复的尝试摇动,反正、正反、正正反、反正正、正正正、反反反,近乎每一种短的摇法均已经尝试过,却没有半点控制效果!青天坚持不懈的继续试探四种摇动方向的组合,我手持电击剑警惕的望向林慕夏,一边是想观察招魂铃的效果,一边防止她发动攻击。

    沈羽每次攻近时,青玄都会双手抓紧绳索狂抽,无规律的攻击偶尔能懵中一次对方的手或者胳膊,然后青玄借机躲避。沈羽见没啥收获,不再一根筋的盯住青玄,转过身冲我这边行来,与林慕夏配合,一前一后的夹击我和青天。

    狭窄的亡灵洞中,悦耳的铃铛声此起彼伏……

    无奈,腹背受敌的我只能绕圈挥动电击剑,但这样下去,力气消耗的很快,迟早得露出破绽!算了,能多拖一秒等于给青天争取时间,也就多一份希望!约过了一分钟,我手臂摆动的速度降低,酸胀不已,感觉电击剑像重了好几倍!我汗如雨下,咬了咬舌头,凝神逼出潜力接着挥动电击剑。

    坏事总是一桩接一桩,没几秒,闪烁在电击剑身的蓝色电弧越来越暗,马上要没电了!我和青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怕来个小孩都能灭了我俩,到时失去了护身利器,该怎么办!

    “砰——!”一声亢亮的枪响,震得洞顶落了层灰。

    沈羽的身体僵直数秒,轰然倒地,眼睛睁的极大,仿佛死不瞑目般。

    竟然惊现持枪的帮手,我心头暗呼庆幸,但究竟是谁在暗中开的黑枪?此刻我忽然回过神,卜笺箪比我和青天六兄弟提前行动那么久,她人呢?遇难了还是说开枪射杀沈羽的人是她?又有点不太像,明知沈羽中蛊,她为了我们总不能杀掉亲夫大义灭亲吧!

    在我满头雾水的时候,卜笺箪举着枪一步步现身,每走一步,她胸前的两团波动剧烈的上下震颤一次,手中的枪毙掉了沈羽,引起了林慕夏的忌惮。我张大了嘴巴道:“卜姐,你……”

    她笑而不语的没作回答。

    电击剑没电了,沦为普通的金属棒。林慕夏瞅准了时机,“嗖”地蹿向我,这次她没再给任何机会,张嘴咬向我脖颈动脉。卜笺箪抬起枪口对准了林慕夏,手指勾向扳机,我惊呼道:“卜姐,求你不要杀她!”

    “砰!”卜笺箪冷漠无情的扣动扳机。

    林慕夏的牙齿离我皮肤仅有零点零一公分时,子弹击中了她,冰凉的薄唇紧紧贴住我脖子,很快,她无力的软倒向地面,我眼泪夺眶而出,将她抱在怀中。

    “担心什么,强效的麻醉弹而已,顶多身上戳个窟窿留个疤,你以为我舍得杀沈羽呀。”卜笺箪收好枪,她皱紧眉头,摸了摸沈羽的脸,“对不起,老公。我躲在暗中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时机,我想……你不会怪我对吗?”

    青天重重一叹,“唉!”他把招魂铃丢在地上,表示放弃。

    卜笺箪捡起招魂铃,她凝重的道:“麻醉弹的有效时间只有五个小时,而沈羽和林慕夏因为紫劫蛊,很可能提前清醒。所以,在此之前,想办法从草鬼婆嘴里套出解除紫劫蛊的办法。”

    “不用了,她志不在生,又了无牵挂,所以,嘴比鸭子还硬。”我叹了口气,扫视着狼藉的亡灵洞,灵光一闪,我笑道:“有办法了!青玄,你们兄弟五个伤得挺重,最长要多久才能恢复体力炼制五行蛊?”

    青玄拿绳子怨恨的绑住草鬼婆古氏,他逐一探查过师兄弟的伤势,摇头道:“二师兄和六师弟伤的最重,恐怕得送医院了。大师兄和四师弟没啥大碍,加上我和因伤留在铁匠铺的五师弟,能炼制四象蛊,但效果比五行蛊差点。换句话说,驱逐紫劫蛊所消耗的精力与对寄主身体的损伤,都要大的多!”

    “没办法,只能退而求次请你们用四象蛊了。”卜笺箪抱住紫脸的沈羽,她涩笑道:“我报过警了,估计仲恩很快会来,先让他把伤者送县医院去,然后我们携带草鬼婆古氏返回三勇的铁匠铺。”

    青天背起青地,青玄扶着青黄和少了半只耳朵的青宙,卜笺箪负责林慕夏,我肩扛沈羽,手拽住绳子拖动地上电晕的草鬼婆,众人踽踽而行,离开了亡灵洞。来到山下时,双井镇的警车已然赶到,仲恩客气的接收了青地和青宙,还有撕戳掉的半只耳朵,不知以县医院的水平能否给青宙接好。

    卜笺箪问仲恩借了辆警车,青天和青玄帮着把林慕夏和沈羽抬进了车,她先行离去。

    我戴好手套,将草鬼婆古氏随手抛入后备箱,为防止她半路醒来作怪,我在驾驶座底下找来老蒋的电击剑,又补了几秒电击。然后和仲恩聊了几句,得知他手头有件案子,是前天发生的,齐铮竟然涉嫌故意杀害龙塘苗寨的寨主邰大方,现在押在看守所呢。断命老人的卦象可真准,三日之内必有牢狱之灾……我直觉齐铮不是凶手,但眼下分不了心去帮齐铮,我便嘱咐仲恩先别急着结案,等过几天再说。

    接下来,我载着青天、青玄、青黄,赶向三勇的铁匠铺……

第三百八十五章:解铃还需系铃人

    我驾驶着军用越野抵达时,发现龙塘苗寨的人近乎倾巢出动,手持农具或苗刀,将铁匠铺围得水泄不通,卜笺箪开的警车迫不得已停在外边,她不停地安动喇叭和鸣警铃,然而苗人们却无动于衷。门大大的敞开,青宇倚在床前,龙妹七张开双臂挡在门前,与寨民理论着什么。

    停好车,我站在车顶望了眼,心头咯噔一跳,门口五个苗族青年依然躺在那,中枪的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中蛊的四人,但没人敢凑上前,众人气势汹汹的,显然发现四人被施了暗蛊,一副想把铁匠铺踏平的架势,青宇虽然受了伤,但碍于他暗蛊师的身份,没一个敢带头冲的,大伙就没轻举妄动,站在那干耗着。

    “没想到一来就这样了。”卜笺箪推开车门,她望了眼车内的沈羽、林慕夏,冲我涩笑道:“赶紧想想办法驱散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耽误。”

    我想了想,冷静的道:“人太多了,咱语言又不通,况且上次因为古井的事,惹了这寨子的人,最好先别露面。”

    担心五师弟的安危,青天、青玄、青黄仨人冲下车,挤进了人群,花了好大功夫终于硬闯到门口,青天示意寨民们安静,他试图和对方解释。紧接着龙妹七指了指地上中了篾片蛊的四人,她开口说了些什么,人群总算安静了,渐渐的,五个苗族青年的家人将人抬走,寨民这才犹豫不决的散走。这无非是最好的结局,再不抬的话,肩膀的中枪那货得归西了!

    将军用越野开到铁匠铺门口,我好奇的道:“龙妹七,你说了啥?”

    “大师伯说他们几个都是暗蛊师,这仅是一场误会,出于防卫而已,无心伤害别人。”龙妹七咯咯直笑,她坐在门槛上道:“一堆暗蛊师那还得了?寨子的人听完就吓到了,不敢再说话。趁此机会,我说可以帮四人解除篾片蛊,叫众人赶快散吧,不然暗蛊师发怒整个苗寨都毁了,何况受了枪伤的人,如若不就医就干脆抬亡灵洞去好了,然后就这样子。”

    “挺能唬人的。”我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你们的寨主,邰大方是怎么死的?”

    龙妹七心有余悸的道:“他满身是伤的在寨门口,结果第二天人又不见了。他老婆和寨人在古屋区域搜找时,发现了寨主的尸体和一个昏迷的男子,寨主的脖子上两个牙印子,肚子插了把刀。浑身的血一干二净,皮肤干巴巴的。大家把人绑住,与寨主尸体抬了回来。有人认出昏迷男子是某户的外孙齐铮,最后我怕闹出人命,偷偷报了警。警方在刀柄上扫出了齐铮的指纹,再后边我就不清楚了。”

    “齐铮?牙印子……”青玄瞥了眼军用越野的后备箱,他猜测的道:“紫劫蛊凭鲜血得以存活,而我们在草鬼婆古氏手下当战争勇士时,多次发现这寨主与草鬼婆古氏私会说事,**不离十是她把你们寨主骗到古屋咬的。”

    “但草鬼婆古氏想吸我时,不是说了句我是第一个死在她紫劫蛊下的吗?她还想拿我祭蛊的,恐怕吸干邰大方血的,另有其人!”我摇了摇头,疑惑的道:“而邰大方血液尽失,恐怕他早已死亡,凶手是齐铮的概率微乎其微,很奇怪的是,他昏倒在了现场……”

    一时间没心思插手此事,帮林慕夏和沈羽解除紫劫蛊最为重要。

    青宇在我的搀扶下,勉强能与三个师兄一块炼制四象蛊,我在旁边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四人东南西北各占一方,每人手中捏住根筷子,拿手抹了将其一层粉末,极速的上下搓动。约过了五分钟,四人顺时针交换筷子,继续搓动。五分钟再次进行交换……消耗了二十分钟,筷子回到原先的人手中。这个时候,青天、青玄、青黄、青宇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他们舒了口气道:“四象,蛊成!”

    青宇侧过头,吩咐道:“凌宇,你们先把一个中蛊者抬到我们中间坐好。”

    “好。”

    秉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我和卜笺箪将林慕夏抱到青天四兄弟中间,小心翼翼的给她坐姿扶正。四个人伸平了持筷子的手,把筷子尖触在林慕夏腰际,仅隔了一个呼吸,筷子尖与皮肤接触的位置钻出一股白色雾气。反观林慕夏的脸,紫色愈发的变浓,感觉要冲破皮肤般……四象蛊的功效开始发作。青天四兄弟的手轻轻地颤抖,额头布满汗珠。

    渐渐的,紫色的烟雾蹿出林慕夏的体表,她脸上的紫色逐步减少,整个解蛊的过程持续了近俩小时。她的俏脸恢复至常态,不再有一丝紫色时,青天四人猛地松开了手,与此同时,筷子化为一小堆粉末。

    “好累啊!”青玄大口大口的呼吸,他指了指门外道:“你扶她抬到外边躺好,透透新鲜空气,没多久便能清醒。接下来我们再炼制一次四象蛊。”

    我真诚的鞠了一躬,遵照吩咐把林慕夏抱走到外边。拿起电击剑,我掀开后备箱把草鬼婆古氏重新电了几秒。值得一提的是,青天四兄弟为沈羽解除紫劫蛊的最后时刻,沈羽嘴巴一张,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出了点小插曲,不过总算在麻醉效果消退前,他中的紫劫蛊成功解除。

    青天、青宇、青黄、青玄虚脱的倒在地上起不来,我们把这四名暗蛊师扶到车里休息。

    ……

    林慕夏终于醒了,抬起手拉住我的胳膊,她迷茫的道:“凌宇,我好像被草鬼婆抓到并中了她的蛊……感觉身体都不像我自己的了。”

    “哼,好意思说,我几次差点被你咬死。”我有点心疼道。

    “我有点累了,想睡会觉。”林慕夏嘴皮子动了动,她的眼睫毛拢在一起,无力的道:“冷。”

    我双手插入她身下,将之抱入了警车,脱掉外套披在她胸前。

    沈羽比林慕夏晚醒了一个小时,他之前吐了一摊子血,卜笺箪格外担心老公的状况,细问之下,才知道这血并不属于他,而是草鬼婆古氏封存于坛内的。我们觉得有蹊跷,便提取了沈羽所呕出的血样,离开了龙塘苗寨。来到双井镇租住的院子,安顿好青天四兄弟和林慕夏、沈羽。

    我又一次的给草鬼婆电翻绑好,然后携带着提取的血样,跟卜笺箪来到派出所。今晚恰好是仲恩值班,我们将血样移交过去,并称这是在亡灵洞发现的,要他明天拿去化验是否属于邰大方,并且派人好好搜搜龙塘苗寨的亡灵洞,没准能有邰大方被杀案的线索。

    仲恩虽然不解,但还是采纳了我的建议。

    夜色中,我和卜笺箪返回租住的院子,站在门口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感觉不对劲,我便悄无声息的探头看去……断命老人端着化天碗,正蹲在地上偷偷的抹眼泪。我放下心,好奇的走上前,试探的道:“断命老人,您一个人躲在这哭鼻子呐?”

    断命老人没料到被我撞见了糗事,连忙遮住面孔,他蛮横的道:“风太大,老朽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

    “您还能迷眼?厉害……”我鄙夷的道,且不说他戴着墨镜,连眼睛都挖没了,拿一把沙子往里灌都迷不到!鬼才信他!但每个人都有**,既然他不愿意多说,我索性没再缠问。

    累了一天,我有点困了,订好每隔两个小时就响的闹钟,我爬在床上呼呼大睡。一晚上起床四次,目的是为了电草鬼婆。

    ……

    清晨,我伸了个懒腰,推开门看见院子内青天四兄弟精神焕发的在炼制四象蛊,打算给草鬼婆古时的紫劫蛊驱散。林慕夏和沈羽勉强能扶着木棍走路了,四象蛊比较烈,与紫劫蛊互冲,对中蛊人的伤害较大,青玄说二人的虚弱状态,起码得十天半个月能彻底恢复正常。

    众人吃过早饭,青天四兄弟花了足足四个小时才把草鬼婆古氏的紫劫蛊消灭,她整个人骤然缩小了一圈,老得不成样子,总觉得她像垂死的状态。我把宁疏影中蛊的情况和青玄、青宇一说,他们表示也没有办法,关于现代螭蛊与古代螭蛊的共生蛊,唯有解铃还需系铃人,外人能短暂的抑制住就是幸运了。

    耐心等了很久,太阳即将落山时,草鬼婆古氏皱巴巴的眼皮睁开,她想发怒,却被绳子捆得很牢,能动的仅有手指。

    “古氏,你终于醒了。”我攥紧拳头,凶巴巴的道。

    草鬼婆古氏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我老命一条,你们什么也别想从我嘴里问出。”

    一般情况下,最难审的便为这类人,软硬不吃。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如果想撬开她的嘴巴乖乖吐出线索,必须得摸清楚她的软肋。她孤苦伶仃的,恐怕最放不下的是惨死于天南的孙女梁月,我们决定重点抓住这方面。

    卜笺箪撅了撅嘴,她不耐烦的道:“呵呵……你就不想知道杀害梁月的凶手是谁?”

第三百八十六章:真情感化

    “月儿……”草鬼婆古氏极力的挣大眼睛,其实再大也不过半厘米的缝隙,她听见梁月霎时犹如变了个人似得,紧盯着我们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简单的介绍道:“来自天南的警察系统。这次远道而来,单独为了找你。”

    “仅是想告诉我月儿离世的真相吗?”草鬼婆古氏愣了片刻,她嗤之以鼻的道:“我老婆子家,可不信警察有这么好心。”

    “非也。”我摇了摇头,叙述着此事的因果关系,道:“09年,你去天南寻找孙女,但没人能告诉你梁月的去向。后来你遇到了我旁边的断命老人,他占了一卦说你孙女已然遇难许久,你不愿意相信,恶毒的施蛊,害得他剜掉自己的双眼。后来你跪在梁月生前店铺的门口,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梁月已经不再人世。然后你遇到了两个人,抢走了你的项链和银手镯,你趁其不备再次施用现代螭蛊与古代螭蛊的共生蛊。孙大圣杀掉薛小冬,埋尸于山上。时隔近一年,我们破了这件凶杀案,挖骨时出现意外,有名警员不幸中了薛小冬遗留的螭蛊,紧接着我们赶到死亡现场,我的一名同事沾了死者的血,中蛊了,得亏暂时控制住了螭蛊的繁殖趋势,我们部门所有成员,特地远来苗疆之地寻找你,希望你能出手解除他中的螭蛊。”

    草鬼婆古氏平静的听完,她低头看了眼手腕道:“没想到惩罚恶人的螭蛊,隔了这么多天波及了好几个人。你们说吧,梁月的死因,我就把解除螭蛊的方法告诉你。”

    “你先说螭蛊的解除方法,我们肯定不会诓骗你。”我不肯让步的道,并非不信她,而是她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死去,我怕把梁月的案子转述完,老婆子精神承受不住事实,万一嗝屁着凉了我们找谁救宁疏影!

    “算命先生,老婆子当时不该迁怒于你。”草鬼婆古氏凝视着断命老人,每说几个字便喘口气,她艰难的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但愿你们能够守信,我先说螭蛊的解除方法,一共有两种。第一,找到我丢失的银手镯,中蛊者佩戴一个时辰,螭蛊自然消退,不过丢了的东西很难找回;第二,打造两枚银手镯,以我的血泡三天,然后戴在中蛊者手腕,一个时辰螭蛊尽死。”

    我打量着草鬼婆古氏瘦小萎缩的躯体,狐疑的道:“也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但你……能放出那么多血吗?”

    “血流干了又何妨,无非一死,早点与月儿相见。”草鬼婆古氏眼神柔和,她无所谓的道。

    “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为什么孙大圣和薛小冬抢你银手镯时,你宁愿手腕捋破皮也不愿意给,但抢走之后紧接着你就不在乎了。如果只因为它们能解除螭蛊,你大可以再重新炼制一对,恐怕又另外的原因吧?”我满头雾水的道。

    草鬼婆古氏眼中愠怒之色一闪而逝,她老泪纵横的道:“银手镯……是月儿出嫁前送我的。她有些年没回来看我了,所以我想去天南去看她,并亲自用血将这对银手镯炼成克制螭蛊的蛊器,打算教月儿使用螭蛊防身,没想到,物是人非,她离世这么久我竟然在深山中埋怨她不来看我……”

    我对于蛊术一窍不通,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青玄,我询问道:“你们觉得她所说的解除螭蛊的方法,是真是假?”

    “百分之九十是真的。”青玄稍作思索,他解释道:“我们青罗刹有专门研究活物蛊的蛊师,螭蛊因为源体少见了,但与它类似的活物蛊,在饲养时吃的是蛊师血液,一旦将活物蛊被施用在旁人身上,先前赖以为生的蛊师血液反而从食物变成了克制的毒药,所以一些活物蛊的解除方法,必须蛊师本人血液所浸泡的银器蛊器。之所以选择银质蛊器充当媒介,因为这样对中蛊者损害最小。而草鬼婆古氏指定解除螭蛊的蛊器必须是手镯,可能是因为解除螭蛊从开始到结束必须将时间控制在一个时辰内,否则螭蛊将产生抗性,大肆侵害中蛊者。手腕处血液较为流通,在此佩戴蛊器,既方便、见效又比较快。”

    我担忧的道:“原来如此,我现在怀疑放草鬼婆的血……她会不会紧接着就挂了?”

    “挂不掉,蛊师的体内通常有本命蛊,命很硬的。除非自己寻死,或者器官衰弱到不行,才能气绝身亡,然后蛊师的尸体,成了本命蛊的乐园,化为养蛊人蛹,尸体不久后只剩下一副皮囊,本命蛊陷入休眠状态,一旦泛滥,将祸乱人间,所以蛊师死后必须立即火化。”青宇满眼凝重的道。

    卜笺箪按动手机,她一边拍摄一边道:“最后一个问题,龙塘苗寨的寨主,邰大方,是不是你杀的?”

    “按照正常情况,是我杀的。”草鬼婆古氏坦言承认,但接下来她的一句话却让我们惊住,道:“不过凶手不是我,坐收渔翁之利而已。我准备咬开他的脖子放干净血时,听见有人走近,我便躲在暗处。门口闯入一个持刀的年轻人,他握住刀,将刀尖停在邰大方的脖子前,数次想下杀手但忍住了,他冲着邰大方跨下踢了一脚,收起刀往外走,意外的是被邰大方的女人用木棍打晕,她用刀插入邰大方的肚子,谋杀亲夫又嫁祸给倒霉的年轻人,她匆匆的离开了。我意识到很快就有人找来,咬开邰大方尸体的脖子,把血清干净,带着坛子走了。”

    杀人者,竟然是邰大方的老婆!这个女人沉默的忍了寨主很久,终于瞅准时机爆发了,所以说得罪谁也千万别得罪女人,报复起来太可怕。

    卜笺箪关闭摄像,这份视频,提供给仲恩,估计齐铮便能摆脱故意杀人的罪名,第一次牢狱之灾化解,希望他人生中的后两次能挺过来,因为凭齐铮没有意气用事杀掉邰大方,仇恨并没遮住他的双眼,就证明这小伙的心性很可贵。

    毛卜顺、梁月、毛绒绒那第四十六件极案,所牵扯出来的事情很多,涉案人员有竹叶红、候诚峰、都市爆破者、肖筱,此外还有自爆的学生。药方、炸弹、红蛇帮之类的,关系极为错杂。时隔太久,我只记得个大概,具体的印象不是太深,所以先让卜笺箪给草鬼婆古氏喂了点吃的。我打电话给林婉婉,指引着让她把那件案子的档案发到我邮箱,紧接着我跑到打印店,唰唰印出一叠纸,装订好便带回了院子。

    青衣客因草鬼婆古氏而死,青天等人虽然对她恨之入骨,但在我的要求下,对方退让了一步。青天六兄弟决定等我们办完了事,再将草鬼婆古氏交由他们带回青罗刹处置。

    蹲在草鬼婆身前,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道:“你贪图战争蛊,控制青罗刹六人并害死青衣客一事,确实是你错了。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所以你今天栽在我们手里。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除此之外的事情,一切都是你迫不得已的,包括薛小冬和孙大圣,欺负老人罪有应得。意外导致挖骨的警察和我同事的中蛊,你并不知情。其实你心也不算坏,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叫你一声奶奶吧。”

    草鬼婆古氏怔怔的看着我,她没说话。

    我把手中的文档轻放在地上,劝慰的道“梁月的案子,本来埋在档案堆里,如果不是我们当时有缘遇到,并花了很大功夫将之破掉,恐怕它永远是一件悬案烂在档案库。先不打扰你了,这些……是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奶奶您慢慢阅读吧,别动怒,那样对身体不好,梁月如果泉下有知,会生你气的。”

    “月儿会生气…”草鬼婆古氏眼眶湿湿的,她叫住了我说:“小伙子,你等等,我能看懂的汉字很少,读给老婆子我听好吗?”

    竟然要求全套的服务,我叹了口气,觉得草鬼婆蛮可怜的,索性坐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朗朗念起了极案46……随着案情的深入,草鬼婆古氏气得浑身发颤,眼瞅着离咽气不远了,我急忙唤来青天四兄弟,凝声问道:“她……还能挺过去吗?”

    “情绪波动过大,本命蛊暴乱……”青玄以左手压在草鬼婆古氏的手腕,他迟疑的道:“救是能救,不过她得喝一杯非蛊师的鲜血。我们几个是蛊师,血液相冲,你们看着办吧。虽然大师兄很想把她交由师门处置,但她现在死了的话,我们也喜闻乐见。”

    “算了,用我的吧。”我捋开衣袖,咬住嘴唇道:“林大脚和沈兄虚弱不堪,卜姐又是女的,非蛊师恐怕就我适合,来放血吧。”

    草鬼婆蛊师蓦地睁开眼睛,她感激的望着我,蠕动喉咙却无法说话。

    很快,青玄拿匕首割破了我的皮肤,放了一杯子血,我快心疼死了。他们不敢靠近草鬼婆古氏,我只好端着自己的血,凑近她,一口口的喂入肚子里。没多久,草鬼婆古氏气息平稳了,她慈祥的笑道:“小伙子,你挺可爱的。没错,人在做,天在看,之前老婆子撒了谎,所以报应这就来了,还好你献血相助,那老婆子我再欺骗你,心里就过不去了……”

    “什么事情……骗了我?”我莫名其妙的道。

    草鬼婆古氏目光柔和的道:“解除你同事所中的共生螭蛊,方法并非我说的那样,如果你任由我死了,然后照着我的话做了,任何抑制螭蛊的方式都将失效,他将暴毙而亡。现在,我把真正的解蛊之术传于你,把耳朵凑过来,听好……”

第三百八十七章:独返天南

    什么?螭蛊的解除方法竟然是假的!就连青玄、青宇这等老牌暗蛊师也没能辨清真伪!我心头暗呼庆幸,还好对草鬼婆古氏生出怜悯之心,无意间救了宁二货一命!如若痛打落水狗的话,宁二货的结局想想都怕人。

    她嘴唇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我犹豫了下,侧起脸将耳朵凑上前,道:“古奶奶,请如实说。”

    “炼制蛊器的方式是真的,但并非佩戴,而是现代螭蛊和古代螭蛊各取一份,依附在蛊器一个时辰,它们将迅速的萎缩,拿开水冲泡,给中蛊者服下即可。”草鬼婆古氏轻声笑了笑,她接着道:“年轻人,以心交心,这次是真的。你待我不薄,赠我一杯血,我必诚心相待,趁老婆子我还吊着条命,拿刀放一杯我的血液吧,小心我撑不过去今晚便死掉,你同事……”

    “好,多谢您的深明大义,小子多有冒犯。”我扬起头喊了句:“卜姐,拿个干净的杯子来。”紧接着掏出匕首,轻轻地划开草鬼婆古氏的手腕,一滴滴血液淌成了线,落入杯中……

    约过了半分钟,草鬼婆古氏那微微有点泛黑的鲜血流满了大半杯,我戴好手套给她伤口抹了止血药,很快便止住。她气息虚弱的不行,倚在墙边迷茫的望向天际。我示意卜笺箪将杯子封好,心疼的咬牙问道:“古奶奶,您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还想喝血吗?”

    “不了,暂时虚弱而已。”草鬼婆古氏舔了舔嘴角,她慈祥的道:“老婆子的血克制螭蛊的效果,不接触银器恐怕一晚上就得过期,你赶紧找个店打两个银手镯,炼制蛊器。对了,你的俩个强行解除紫劫蛊的同事,多喝些乌鸡汤补补,很快就能恢复的。”

    “您真好。”

    我慨叹的站起身,她的性格,属于心里认可了谁、便对谁百般的好。钱包空了,卜笺箪借了我五千块,然后钻入军用越野,我踩住油门奔向施秉县。这里的银饰需求量较大,所以首饰加工店挺常见的。我经过打听,来到一家口碑较好的,花了近俩小时,打了三对银手镯。期间我还溜到附近菜市场,购买了几只白毛乌鸡,塞到后备箱。

    有人可能问了,烟姐和宁疏影仅需两对银手镯即可,你多搞一对干啥?

    至于第三对银手镯,我是打算送给草鬼婆古氏的。

    接下来我去了趟县中心医院,我推开病房门时,瞧见老蒋躺在病床上拿手机和芷昔聊天,受了伤小日子还挺舒坦的。老蒋发现了满眼坏笑的我,他忙把手机掖到枕头底下,憨乎乎的道:“凌宇,嘿嘿,你来,我猜是想说沈羽和林慕夏找到了,那草鬼婆古氏抓到了没?”

    “一切尽在掌握中,宁疏影很快就能平安无事。等大后天炼好蛊器,我就单独回天南救他和烟姐。你刚手术完,好好躺这休养。”我抖了抖眉毛,打趣的道:“你和芷昔啥时候确定关系?天天只打雷不下雨,是不是人家嫌弃你啊?”

    “我没恋爱过……反正和她聊天,感觉挺开心的。”老蒋憨笑僵住,他患得患失的道:“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怕被拒绝了,我俩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

    “战场上叱咤风云,情场上畏首畏脚。”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狗屎运的家伙,懒得管你。”

    青地和青宙没和他在同一家医院,我有点累了,所以没去探视伤情。返回双井镇时,天色已经黑透,草鬼婆古氏被转移到了杂物间,她眼睛紧闭似在睡觉。我担心她着凉,跑回屋子抱了床被子,动作很轻的给她盖好。草鬼婆古氏突然伸出手抓住我胳膊,吓的我心脏直打突突,她看清是我,伤感的笑道:“我还以为是月儿,因为只有她对我这么好。”

    “古奶奶,您不要伤心了。”我打开包,掀开橘黄色绒布,一对漂亮的银手镯显漏无余,提着她手腕戴好之后,我温柔的道:“蛮合适的嘛,这是我送你的,喜欢它吗?”

    草鬼婆古氏将双手翻来覆去的观看,她合不蚂的道:“喜欢,喜欢。”

    “那我先去忙了,您好好睡觉,有事随时招呼我。”我来到了厨房,将杯子中的血倾倒入盘子,把四只银手镯平铺盘底,血液刚好能没过手镯。为了防止蒸干,我使用保鲜膜罩住,小心翼翼的给盘子放入橱柜,我长舒了口气,大功告成,只等三天一到。

    林慕夏和沈羽似乎很嗜睡,卜笺箪宰了只较肥的乌鸡为二人熬汤。

    忽然手机响了,是仲恩打来的,他说有急事让我趟所里。我猜测是因为邰大方这件案子,便拷了份卜笺箪手机中录制的视频,赶到了双井镇派出所。

    他倒了杯茶,唏嘘不已的道:“凌小哥,你提供的血液样本化验好了,是邰大方的,但好像混着其他人的胃液……按照你昨晚说的,我今天又带人去了趟亡灵洞,搜到一个坛子,里边有一些残留的血液,但齐铮的嫌疑还是脱不清啊!”

    所谓胃液的主人,指的不正是沈羽吗!

    但紫劫蛊的事情太过于离谱,没亲眼见到,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的。关于胃液的事情,我和卜笺箪早已编了理由,称沈羽胃难受吐了一口,因此才发现地上的血液。仲恩也是明白人,知趣的没再执意坚持。我拿出手机放了遍白天的视频。仲恩看完便质疑的道:“寨主夫人竟然谋杀亲夫?这老太婆是谁?人在哪儿?”

    “视频是今天无意找到的,老太婆已经死了……寨主老婆有足够杀人动机,不妨抓来审审。”我隐瞒的道。

    仲恩凝重的道:“好,我这就召集人手去抓人来审讯。”

    “出发之前先来下我住的地方,我有点事情去龙塘苗寨。”我叮嘱道,起身跑回租住的院子,把青玄准备好的竹条和鸭梨塞入袋子内,没多久,仲恩的警车停在门外,我钻入副驾驶时,他疑惑的道:“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打开袋子口,淡笑道:“水果,寨子里有个朋友病了,我去探望。”

    ……

    龙塘苗寨的寨口,我跳下车,站在龙妹七的窗户前,发现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似乎睡不着。我轻轻敲了两下,推开窗户道:“妹七,给你带了点东西。”

    她裹紧睡衣,打着哈欠道:“什么好吃的?”

    “现在的女人怎么离了吃活不了哎!”我把袋子递到龙妹七手里,鄙夷的道:“解除篾片蛊的方法你已经学会了,哥最近忙,何况不适合出现在此地,麻烦你给寨子里的四个傻逼做护膝吧。”

    “就知道你来没好事。”龙妹七翻了个白眼,她关心的问道:“慕夏姐姐和沈羽哥好了吗?”

    “好了。”

    “青宇、青宙、青地师伯的伤呢?”

    “没啥大碍!”我道。

    龙妹七抬起双手,“砰——!”她猛地把窗户关死,道:“敷衍我!小妹我要睡觉,晚安!”

    “呜哇、呜哇……”的警鸣声在寂静的苗寨间响彻,不少寨民推门观看。我爬到龙妹七家的房顶上眺望向寨子中间,仲恩他们好像抓到了邰大方的老婆。我索性来到寨门口耐心等待,约过了五分钟,两辆警车迎面驶来,我挥手拦住,钻上了仲恩的车,我明知故问的道:“抓到人啦?”

    “嗯,抓了,在后边的车上。她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跑呢,多亏了你的提议。”仲恩眼中闪过感激之色,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愣愣的看着我道:“你不是来看望朋友吗?这么快就好了?”

    “房子住不开,只好聊了几句走人。”我随意的笑了笑,避免露出马脚,闭紧眼睛佯装睡觉。

    ……

    第二天,我得到仲恩的消息,邰大方的老婆已经招供,她打晕了齐铮,然后“借刀杀人”的行凶。案子虽然有几个疑点,例如邰大方的血液去向,但真凶已经抓住,仲恩便结了案,齐铮结束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牢狱之灾,事后他买了一堆礼品前来拜谢断命老人。

    草鬼婆的精神逐渐好转,青天六兄弟在晚上向我们告辞,决定携带她赶回多年未归的青罗刹。临走之前,青玄手绘了一份遵义野外的地图,深山中标注了青罗刹的所在地,告诉我想来随时都可以,但一定带好青衣客的罗刹令。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解除螭蛊所需的蛊器总算炼制成功。林慕夏和沈羽气色好了不少,二人和卜笺箪决定等老蒋病好再返回天南市。

    我搞了一袋子当地特产,第四天中午取出订好的机票,我怀揣两对银手镯,坐上了归途的飞机。

    邻座的妹子一个劲的想和我搭话,我懒得理会,便睡了几个小时。恍惚之际,我隐约听到了空姐的提示,将于十五分钟后抵达天南市机场。我精神抖擞的抚摸着银手镯,满心的期待……天南,老子活着回来了!

    “咣当!”、“咣当”

    这时,行走于中间过道的几名空姐猛地扑倒在地,机身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没有系安全带的乘客东斜西歪的乱撞,我脑袋直接扎入妹子胸口!妈的!眼瞅着到家门口的时候,竟然……飞机出现了故障!

第三百八十八章:失联

    机身的颤动幅度越来越大,并且能感觉到飞机离地面的高度越降越低……焦急不安的乘客们被恐惧的氛围所笼罩,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差,直接陷入昏迷;有的人太过于倒霉,撞得头破血流……机舱内充斥着哭嚎声,所幸我及时抓住扶手,将安全带绑好,悲催的是邻座妹子吐的我满身尽是……飞机失事,不是想逃就能逃的,一切听天由命吧!

    约过了五分钟,地狱般的境遇终止,机身渐渐的平稳。空姐们不顾自身的伤势,安抚着情绪失控的乘客。我缓缓的舒了口气,看来凡事不能兴奋的太早,得亏故障排除的及时,否则发生了机毁人亡的情况,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

    晚点了半个小时,当我赤着上身沿梯子走到地面时,仰天大吼了一嗓子,宣泄着心中的不快。一摸怀中的兜,手镯没了!糟糕,一定是机身开始摇动时,不小心掉落,我赶紧挤开人群冲回机舱,仔细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对银手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禁冷汗直流,如果无法寻回遗失的银手镯,这意味着烟姐和宁疏影必须死一个……我急忙叫住了空姐,出示了证件,然后仔细的道明了情况。很快,她领着我找到机长,花了十多分钟,翻回故障发生时的监控,我注意到四只银手镯从我怀中掉出,其中两只滚向了左侧的边缘,另外一对则是恰好掉入邻座妹子手挎的皮包!

    通过调查,我查到了邻座妹子的资料,她叫杜晨晨,今年二十七岁!没想到比我还大几岁,没办法,她的那张萝莉脸太具有欺骗性了。我把手机开了机,紧接着林婉婉的电话打了进来,她紧张不安的道:“总算通啦!凌宇哥哥,你究竟在哪?我在这等了一个小时,听说你这趟航班发生了点事故,没事吧?”

    我心头一暖,笑道:“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把解除螭蛊的银手镯给整丢了,但已经调查到它的下落,你在哪?我们一块去找手镯。”

    “哼!坏人,我在南门口。”她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杜晨晨的家住在城南的红兰小区9号楼5单元的702,唯恐迟则生变,我和林婉婉开着老狐狸的黑色别克,极速驶向目标的所在地。然而我们俩在她家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杜晨晨仍然没返家,我心中越来越焦躁,一个劲儿的抽烟。

    “别抽了!”林婉婉气愤地抢走我手中的烟,她指了指地上道:“看看烟头的数量,都快半盒了,不能这么祸害身体。”

    我抱住她的腰,低头道歉说:“对不起。”

    杜晨晨下了飞机,第一时间不回家,她究竟跑哪儿去了?我掏出手机拨出了城南分局倪竹灵的号码,“嘟——嘟——喂?凌宇,什么事情。”倪竹灵似乎在吃饭。

    “倪姐,方便帮我找个女人吗?”我稳了稳心情,简单的叙述道:“是你们城南的,她今天与我一起下了飞机,但是因为突发意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入她的皮包。现在我在她家门口等好久了,也没见回家。”

    “没问题。”

    倪竹灵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把她的资料大概给我说下,等我消息。”

    “名字叫杜晨晨……”我刚说了句,倪竹灵便给我打断,她疑惑的道:“她家是不是住在红兰小区的?”

    我莫名其妙的道:“你怎么知道?”

    “杜晨晨有过吸毒的前科,后来她被我招募成了线人,听她说最近回贵州看父母了。”倪竹灵想了想,她笑道:“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她。”

    “行!谢谢倪姐。”

    我收好手机,和林婉婉站在楼道中耐心等待。约过了两分钟,倪竹灵打过来电话,我按下接听,她无奈的叹道:“晨晨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按理说下了飞机,她这么久应该到家了才对。要不然这样,我现在赶去交警部门,查查她从机场出来之后的踪迹。”

    “好吧……”我失落的道。

    接下来先与林婉婉返回了D.I.E,门口江涛和属下在给警犬喂食,我拉下车窗道:“江队,好久不见。”

    “是啊。”江涛笑呵呵的道。

    舔食的警犬听到我说话,猛地抬起脑袋,仿佛遇到穷凶极恶的人般,拼了命的狂吠,得亏江涛与其属下及时拉住,不然的话,它早冲向车窗了。这个情景,好长时间没发生了,我习惯性的摸向腰间,才想起古白玉藏刀还在林慕夏那,因为安检的问题所以我没有随身携带。我将车开入院内,惊疑不定的道:“婉宝,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六月三号。”林婉婉眼中挂满雾水的道:“怎么啦?”

    “没事。”

    我一边和她往办公室走,一边心里头琢磨着,离老喇嘛的一年之约还剩下一个月左右,等到时候必须得带心晴重新去次布达拉宫。我按动手机,存好了备忘录自动提醒。

    林婉婉期待的道:“凌宇哥哥,蛊器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取出一对光色柔和的银手镯,我将之摊在办公桌上,解释道:“暂时遗失了一对蛊器,所以现在只能救一个人。使用的方法是,把中蛊之人体内的古代螭蛊和体表的现代螭蛊,各取一条分别依附在手镯上一个时辰,也就是俩小时。待其萎缩时,拿开水冲泡,给中蛊之人服下。”

    “问题是……影哥哥和烟姐,先救谁好呢?”林婉婉取舍不定的道。

    “我去和二人说,交给他和她自己选择吧。”

    我叹了口气,来到二楼隔离宁疏影和烟姐的门外,敲动了两下门板。紧接着烟姐拉开一道缝隙,她惊喜的道:“凌宇,你从贵州回来了?”

    “是啊,你们所中的螭蛊有救了。”我涩涩的笑了笑,歉疚道:“本来解除螭蛊的蛊器有两对,但因为飞机故障,不小心遗失了一对,在谁手上已经确定,估计很快便能找回。现在我想和你俩征求下意见,先救谁?”

    “当然是宁疏影。”

    烟姐随手掏出根烟,点燃之后抽了两口,她转身看了眼把玩飞刀的宁二货,极为痛快的道:“我没事,因为中蛊的时间比他晚几天,等找到第二对什么蛊器再给我解除吧。”

    “不,先救某烟。”宁疏影打了个哈欠,他漫不经心的道:“我不需要女人来让,更何况是我讨厌的女人。”

    没人肯先解蛊……我无言以对的问道:“你俩快同居了半个月,究竟发生什么了?”

    烟姐笑着瞪了我一眼,道:“啥叫同居,你说的太难听了!”

    “换个方式,同病相怜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们之间,有没有研究关于人类起源的事情。”我调侃的道。

    “嗖——!”

    破空声传来,一道寒光自我眼角闪过,我忍不住扭头望去,刻有“宁”字的寒铁飞刀透入墙体三分,刀柄轻微的颤动。我面颊一疼,抬手摸了把,竟然沾着一抹血迹,我气急败坏的道:“宁二,哦不,宁公子,好心救你,还真下手杀我啊!”

    宁疏影站起身走到门口,单手搂住烟姐的腰肢,他淡笑的道:“这刀,是重逢的见面礼!你说当初怎么把她放进了D.I.E呢,打扰我的清静。”

    烟姐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但碍于力气小没成功,她脸色憋红的道:“宁疏影,你……!”

    “你什么你,赶紧的把螭蛊解除,然后滚蛋回省部,烦死了!”宁疏影像赶苍蝇般,他无情的摸动烟姐的臀部,“妞儿,蛮嫩的哦,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走,小心我扒光了你!”

    “有能耐你扒啊,扒啊!”烟姐挺了挺离C杯还有一段距离的胸口。

    宁疏影撇了撇嘴,他不屑的道:“太小,没兴趣。”

    ……

    冷不丁的一看,宁二货和烟姐挺有夫妻相的,我匆匆跑到楼下办公室,翻出一枚创可贴粘在腮边。林婉婉狐疑的道:“坏人,你脸怎么伤了?”

    “不小心擦到了门框。”我搪塞道,拿起她的小镜子照了照,我惊呼道:“镜子里的人好帅!”

    林婉婉正在喝水,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她听完猛地喷了我一身,道:“几天没见,变的这么骚包……”她抽了几张纸巾,一边给我擦拭一边道:“上边怎么样,影哥哥和烟姐谁先解蛊?”接下来,我描述了一番之前的情景,她凝神稍作思索,分析的道:“影哥哥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他意已决,我们先解烟姐的。”

    “三勇呢?”我不解的问道:“返回D.I.E好像没看见他的人影。”

    林婉婉摇头笑道:“他住不惯休息室的沙发,所以在房顶搭了个露天小床,除了下雨,都待在房顶。”

    以防烟姐拒绝,我们在她吃的饭里偷偷下了药,仅过了二十分钟,她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我问周振宇要了套防护服,走入房间把烟姐背了出来,林婉婉废了很大心思,终于拿镊子和手术刀提取了现代螭蛊,但古代螭蛊在其体内,总不能抛开肚子拿吧?我俩特地把三勇喊了下来进行求助,他掏出一枚药丸塞入烟姐口中,大概过了十分钟,一条墨绿色的三色线虫顺着她的鼻孔爬出,林婉婉眼疾手快的拿捏住,她返身回了办公室,将三色线虫和虫卵依附在蛊器上。

    我返回休息室,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有五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全是倪竹灵的,点开短信一瞧,冷汗直流:“杜晨晨离开机场时搭了辆出租车,在监控盲点消失,我在附近找到了她的尸体,一刀割喉。她的衣服被撕烂,有被侵犯的痕迹,她的皮包消失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惊魂噩耗(本卷终)

    杜晨晨……死了?倪竹灵的短信,使得我瞬间如坠冰窖,不久之前飞机上好好的鲜活妹子,竟然沦为一刀割喉的下场,她的死,我仅是稍微感慨下重要的是,歹徒连银手镯带包一块抢走,按照惯例,他很快就会转手,失落的银手镯将难以寻回!

    必须趁歹徒转手前将之抓住!

    我拨通倪竹灵的手机,很快便接通了,我急躁难耐的道:“倪姐,案发现场在哪儿?”

    “天桥下,她搭的出租车还停在这,几乎可以确定凶手是开出租车的人。”倪竹灵顿了顿,她痛心的道:“根据路段监控,查到司机抢了一辆私家车,往城南郊区的方向流窜,他可能已经出了城……”

    “哦,落在杜晨晨包里的东西很重要,拜托继续跟踪。”我叹了口气,凝重的道:“关乎到宁疏影和D.I.E省部的某个女人的生命。”

    倪竹灵闷闷不乐的道:“OK,何况她是我的线人,不能就这样白死了,我现在联系情报科,大力度通缉逃犯。”

    挂了电话,我心底干着急,发生了不可测的意外,D.I.E也无济于事。我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撞向沙发,懊恼为什么在飞机上没好好看住银手镯。门推开,林婉婉眼色焦急的冲入,她拉着我胳膊道:“我听见了……影哥哥救不了是吗?”

    “唉,杜晨晨死了,现在只能祈祷抓住歹徒,银手镯还在包里。”我歉疚不安的道。

    林婉婉低声啜泣道:“希望他……不会有事。”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林婉婉将依附在银手镯之上干瘪的螭蛊拿开水冲泡好,灌入了烟姐的肚子。五分钟之后,覆盖她皮肤的肉痘不再晶莹剔透,表皮渐渐的萎缩,解蛊之术起了作用。忽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银手镯没了……只要草鬼婆古氏活着,那可以再做!我立即打电话给远在双井镇的卜笺箪,先问了下林慕夏和沈羽的情况,她说二人经过乌鸡汤的滋补,行动没大碍了,她们决定后天驾车载老蒋返回天南市。

    “卜姐,你们先别回了,银手镯因为意外丢了一对。三勇说宁疏影最多还能挺十天。”我鼻息凝住,赶忙吩咐道:“我把标注青罗刹的地图发过去,你们打对银手镯,今晚就动身去青罗刹求半杯草鬼婆古氏的血,然后一边往天南赶一边炼蛊器,一定要赶上!”

    “好的。”卜笺箪当即挂掉电话。

    我拿仪器扫描好青玄手绘的地图,发到了她的邮箱。仅过了半小时,卜笺箪给我发了条短信,她告诉我,仨人已经动身前往施秉县接蒋天赐,接下来一道去遵义,要到血就赶回天南。

    这次行动无需我过多叮咛,宁疏影是林慕夏的弟弟,有她在,基本没问题。

    凌晨四点,烟姐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她悠悠醒转,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现代螭蛊均已消退。她意识到得救了,并没有开心,恶狠狠的瞪了我和林婉婉一晚,转身来到隔离室的门外,她一字一顿的道:“宁疏影,我知道你听的见,我夜心会在这等第二对银手镯。”

    “或许……第二对银手镯拿不回了。”我淡淡的道。

    烟姐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怎么回事?”

    给她讲完了杜晨晨遇害的经过,烟姐眉头皱紧,她手猛地砸动门板,想冲进去第二次感染螭蛊。

    我抓住她胳膊吼道:“你闹够了没?要不是你跑来搀和,宁二货早得救了!林慕夏和老蒋他们今晚在贵州去找下蛊的草鬼婆了,以对方的身体情况,能多出半杯血炼制蛊器,已然是天恩眷顾。你如果再中一次螭蛊,可没多余的蛊器帮你解除。”

    烟姐狐疑的道:“你没骗我?”

    “真是个神经病的女人。”宁疏影站在门内,淡淡的道:“凌宇,帮我个忙。”

    我深感意外的道:“说。”

    “要是这次我撑不过去,照顾好D.I.E和……”宁疏影话说了一半,他慵懒的道:“我累了,先睡觉。”

    身后的三勇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示意我们来到楼梯口,他若有所思的道:“假如没有蛊器,其实还有个办法解除他中的螭蛊,但是太过于禁忌,所以不可轻用。”

    “啊?大师请说。”我心里犯了嘀咕,这三勇竟然藏拙,瞅着林婉婉和我像猴子似得急了一夜,真不厚道。

    三勇犹豫了片刻,他直言不讳的道:“此方法源于活物蛊的生存法则,选择炼蛊的虫类,均是拥有灵性的。属于同一脉活物蛊源所感染的人,倘若中蛊之人杀掉了其余中了同一脉活物蛊的所有人,则他自身所中的活物蛊,感应到同一脉的颓势,对寄主产生惧意,不再吞食其内脏做为养料,久之自动衰败溃散。所谓中了同一脉活物蛊,可以是蛊师同时施蛊的人,也可以是以中蛊之人为中心所直接感染的人。换句话说,我将活物蛊同时施于你和这位女士,你们中的则是同一脉活物蛊,或者我单独对你施蛊,你感染给她,你们中的活物蛊,一样属于同一脉。”

    “之前你怎么没说。”我将信将疑的道。

    三勇问心无愧的道:“因为她和里边的男人是同一脉螭蛊,我担心在你们从贵州返回之前发生自相残杀的情况,所以隐瞒了多剩九天,如果在螭蛊爆发之前,仍然没能带回蛊器,第一是看着他死,第二是有人自愿感染被他杀死。届时该如何选择,你们决定吧。”

    此刻,我总算明白了为何草鬼婆古氏当初告诉孙大圣和薛小冬,想要活命,必须在三天之内杀死对方。他们中的属于同一脉螭蛊,薛小洞死后,他体内的螭蛊失去赖以生存的寄主,吞食干净血肉,最终沦为一团乱麻般的三色虫尸。而三天,是指没有特意延缓螭蛊繁殖的爆发临界点!

    宁疏影先后有林婉婉和三勇出手,将爆发点推迟了一个月左右。

    烟姐攥紧拳头,银牙一咬,她主动的道:“我愿意。”

    螭蛊又不像金子般人人抢着要,烟姐一次次不在乎的舍身,我心头极为感动,看着她也不觉得讨厌了。

    但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让她牺牲呢?

    死一人而换一人生,有悖于人道,就算我们肯,宁疏影也不会同意。

    ……

    离宁疏影所中的螭蛊仅剩七天爆发期时,烟姐的香水耗尽,他皮肤的螭蛊大面积的滋生,所幸脸上只长了一枚肉痘,没有破相。倒计时五天时,林慕夏打来电话,她说此时在赶往天南的半路,四人凭借地图找到了青罗刹这个炼蛊门派,但悲哀的是,草鬼婆蛊氏死在了青天六兄弟将之带回师门的途中。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在我们头顶,宁疏影……真的没救了吗?

    他最多能坚持五天!

    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期间烟姐有十二次想偷偷潜入隔离室,被我和林婉婉及时发现。她的执念太强大了,我只好把她的身体绑在休息室。倒计时四天,夜里,林慕夏、老蒋、卜笺箪、沈羽返回了D.I.E,若有若无的哀伤笼罩在我们心头。老蒋陪宁疏影玩游戏打发时间,他这个铁血大汉一边操作游戏,一边哭得像个泪人。

    倒计时第三天,倪竹灵那边还没抓到逃犯,此事仍然没有任何转机,雪上加霜的是,我接到了心晴的电话……

    说句实话,这时一看是小萝莉打来的,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很想挂掉。犹豫的时候,林慕夏竟然示意我按下接听键,紧接着心晴可爱的音质传出,“大的的……好久没来看我了……今天我午睡时,做了个梦,然后画了下来。”

    “梦到的是谁?梦见了什么?”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在地。

    D.I.E的办公室,众人不敢呼吸,纷纷皱着眉,目光同时落在我的手机……我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晴晴,你在听吗?回答我的问题。”

    “梦里,我看见了……宁的的。”

    心晴抱怨了句,她奶声奶气的道:“宁的的身体变成透明的,里边爬满了稀奇古怪的虫子,我不认识是什么虫子,有点像蚯蚓,又有点像水蛭。他还笑着冲我招手呢,不过手和胳膊似乎让蚊子咬了好多好多大包。和我说了好多心里话,他说小师妹马上来。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出现,恰宁的的地手,我们仨抓蝴蝶玩,漂亮姐姐偷偷告诉我,宁的的睡觉不喜欢穿衣服,他洗澡还从来不洗屁屁,本来我打算把这些秘密告诉宁的的,威胁他以后再欺负大的的就把秘密公布于众。”

    她梗咽了下,有些低落的道:“但是没多久……宁的的跟着漂亮姐姐就离开了我的梦。呜呜~~~好可怜的宁的的,虽然他平时总爱欺负你,但我也没打算梦到他啊!大的的,你赶快告诉晴晴,宁的的他究竟怎么啦?”

第三百九十章:死刑,立即执行!

    “大的的现在有点忙,先挂了哦。”我忍住心痛,补充的道:“晴晴,你宁的的没事,乖啦!”

    仰起头,极力的抑制泪水滴出,我将手机摊在桌前,多想小萝莉打来的电话是我自己的幻觉,然而耳旁却传来女人的哭声,我侧头发现林慕夏与林婉婉紧紧抱住,饶是心性强势的她,也没能在死亡巡使的噩耗下坚强!

    蒋天赐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溅在键盘。

    游戏的屏幕中印出一行字,宁疏影人工嘲讽道:“老蒋,你是不是手速过快导致抽筋了?家已经被我拆一半了哦!”

    “滚犊子,有本事你多拆我几次!洗澡不爱洗PP的人,没有发言权。”蒋天赐抹干净泪水,憨乎乎的将数个字母键重重地按到底,“当然,睡觉不穿衣服的人除外。”

    “kao!谁告诉你的?”宁疏影莫名其妙的敲出一行字:“不对呀,连林大脚和婉婉都不知道的秘密,老实说,你是不是经常偷窥我?”

    老蒋又哭又笑的打字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完了完了完了,凌三炮和林大脚他们是不是也在办公室?”宁疏影不再嚣张,他弱弱的道:“你赶快把屏幕转向墙好不好,别被人看见。我负责刷屏!”

    凌三炮……我目瞪口呆!

    “打完这局再说。”

    老蒋眼睁睁的望着老家被捣毁,却没再进行任何操作……接下来,老蒋和宁疏影又重新来过,每次经过惨烈的厮杀,老蒋即将团灭对方时,他都会故意露出宁疏影无法看出的破绽,自然而然的由盛转衰。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悦耳的响起。

    林慕夏神色麻木的拿起话筒,她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倪姐呀?你找凌宇,哦,好!”她手拿着话筒冲我晃动,道:“凌宇,城南分局的倪姐,点名找你。”

    她难道抓住了杀人劫财的杜晨晨的凶手?我降至谷底的心再度升起,接过话筒道:“倪姐,我是凌宇。”

    “杀害杜晨晨的凶手,是出租车司机白晓龙,在天南下辖的柳花县落网,人已经押送回我们分局。经过审讯,白晓龙的杀人动机竟然是他得了肝癌,在案发前一天查出的是晚期,仅有三个月可活。白晓龙绝望之下,想到人生中还没碰过女人,不能白来世上走一遭,所以……他拉客时,感觉杜晨晨姿色尚可,本想强奸完了事,却遭到杜晨晨的反抗,取出水果刀威胁,不慎失手杀死了她。但白晓龙所抢的包,在逃亡时不小心被人偷走了……”倪竹灵道了句“抱歉”,她便挂掉了电话。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白晓龙啊白晓龙!且不说你临死还拉上一个姑娘,你又间接的导致宁疏影将因螭蛊而死。我暴跳如雷的摔烂了话筒,再也无法冷静,掏出手枪,装填好子弹便冲出办公室,决定去城南分局毙了这混蛋!

    “凌宇,你给我站住!”林慕夏追在我身后,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通过电话的来源是城南的倪竹灵,估计她隐约中猜到了真相。她猛地跑出几步,趁我发动老狐狸的别克时钻入副驾驶,她厉声质问道:“你给我消停点!”

    “不行,今天我说什么也要毙了抢走包的凶手!”我倒退着车子驶出大门,狠狠踩住油门奔向城南!

    林慕夏翻动手机,找出倪竹灵的号码,她打过去聊了几句,挂掉之后把手搭在我腰间道:“想越过法律枪杀凶手,也轮不到你!让我这个亲姐姐来吧!”紧接着,她手猛地一掏,将我的手枪抽走,并上好膛紧紧的握住,仿佛做了重大决定般,她呼了口气,嫣然一笑的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你任性到非想杀人不可,我就陪着你任性一次!”

    我没理她,心想等到城南分局再夺回枪也不迟!

    很快,我们抵达了城南分局,打算停车时,林慕夏竟然趁机推开车门跳了出去。我心头一颤,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要闯入城南分局枪杀白晓龙!!!我赶紧将车子熄火,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我迈动大腿一路狂追。期间她盘问了一名警员,耽误了片刻,我把和她距离缩小,但还差几米远时,她得知了白晓龙的所在地,继续冲去。

    脚丫子大,就是优势啊!

    仅晚了一步,我手眼瞅着就拉住林慕夏的时候,她冲入了审讯室!

    倪竹灵和两名警员瞬间懵了,白晓龙坐在审讯桌对面,惊得烟头脱手掉到裤裆上,烧出了个小洞。林慕夏没有任何犹豫,她敞开怀拔出我的手枪,抬手便指向白晓龙,“你……给我去死!”

    我猛地蹿跳一步挡在枪口前,她勾在扳机的手指僵住……得亏及时收住了杀意,我心脏狂跳不止,故作平静的抬起右手缓缓握住枪管,“这种事,男人做比较好。”我左手袭胸,乘她本能闪躲之际,右手夺掉手枪。

    扭过头,我正要出奇不意的灭杀吓得跟老鼠般的白晓龙,旋即想到一个绝佳点子!

    此刻,倪竹灵已经反应过来,她狐疑的道:“凌宇,林慕夏,你们想干什么?”

    “倪姐,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收好手枪,傻笑的道:“最近军部搞了文艺活动,我们D.I.E打算出个小品,所以身临其境的来贵地找找感觉。现在演练好了,先告辞啦,你们继续审讯,呵呵。”

    林慕夏满头雾水的被拖到走廊,她挣开了我的手的道:“凌宇,你反悔了?”

    “没有,白晓龙是必杀的。”我抖了抖眉毛,神秘的一笑,“现在,换咱们俩谁杀他,一点也不值得,还搭上了自己!白晓龙最多有几个月的活头,以他犯的事,必然是死刑。但所需要的流程起码得小半年,很可能在枪决那天之前,他就病死了。不能便宜了白晓龙,所以,夺回手枪时,我瞬间开窍了,如果有个方式,既能让他尽快伏法,又能救宁二货,你愿不愿意选择呢?”

    “哦?”林慕夏微微有些意动,她眸子流动的道:“说来听听。”

    “此一时,彼一时。”我摇了摇头,唏嘘不已的道:“以前我们对三岭四山不屑一顾,现在恐怕只能他们介入,方能让这办法成功。所以得靠你和婉婉去找老妈林忆了,何况宁二货是她的儿子,不可能坐视不管。就算你老妈在三岭四山的地位一般,再加上烟姐背后景思沙庞大的能量,你觉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说……在三天内,利用三岭四山,使得白晓龙速审速判?”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恍然大悟,激动的道:“然后……执行死刑的人,是宁二货!在此之前,我们制造一个机会,让他秘密感染白晓龙,枪决时,等于同一脉活物蛊发生自相残杀的情况,对吗?”

    我摸着下巴,笑道:“嗯……孺子可教也。来抱一个庆祝下!”

    林慕夏张开双臂,我开心的闭起眼睛准备迎接她的投怀送抱,哪想半天没触碰到她身体,双手一抓唯有空气!我睁开眼,她站在身侧,抬起大脚凶巴巴的跺住我脚背,“色胚子,想占姐便宜?回去再修炼个几年!”

    “痛……你抬脚,要骨折了。”我蹲低了身体,搬开了她的脚,我一边揉着一边委屈的道:“哪有你这么狠的,非但不奖励,还要谋杀!”

    林慕夏敲了敲我脑袋,她凝重的道:“事不宜迟,我这就打电话给婉婉,一起去城东分局见老妈。你负责去和烟姐说,以她对我老弟的想法,接着景思沙那边,十拿九稳。”

    她跑到分局门口,联系老妹的同时,拦了辆出租车便驶向城东。

    ……

    倒计时第二天的清早,白晓龙一案从城南分局移交D.I.E,象征性的走了下流程,便押送城西的看守所。之所以多此一举,其实是为了让白晓龙感染螭蛊。审讯时,宁疏影拿飞刀扎破了自己的拇指肚,与杀人犯握了手,我们便给罪有应得的白晓龙套好了防护服押走。三勇还提了个建议,为了让螭蛊的效率加速,特意没准白晓龙吃饭,引导着他吐干净,其胃里空无一物,螭蛊摄取不到营养,只能侵袭其内脏!

    中午法院开庭受理了这个案件,我估计着法庭上至法官、检察官,下到法警、陪审团,全是三岭四山的人!大概过了俩小时,一切刑前准备宣告结束,同天下午三点整,关于立即执行白晓龙死刑的审核通过,五点三十执行!

    宁疏影套了层单薄的防护服,与我和林慕夏开车驶向郊区的刑场。

    呼啸的风声中,白晓龙双手被绳子紧紧缚住,跪在石壁前。

    赶到刑场,匆匆准备完,宁疏影左手握住枪,右手的食指触在扳机,枪口抵住白晓龙的后心位置。离执行枪决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他眼中充满了肃杀之色,多少有点紧张,过去一直拿飞刀伤人,今天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合法枪杀”。螭蛊在白晓龙体表体内均已蔓延,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哭求道:“为什么判的那么快!为什么!我不服,我要上诉!啊啊!”

    白晓龙疼痒的快受不了,脸上和手生满了现代螭蛊寄生的大肉痘,偶尔还吐几口血。如若不是我和林慕夏一左一右的扶住,他早开始打滚了!

    对此,我们心头没一点愧疚的意思,白晓龙作案前算准了判死刑肯定比病死要来的晚,所以有恃无恐的钻了空子。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执行速度,颠覆了他的观念。坏事做绝的白晓龙,如果不能在他病死前进行惩治,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解救宁疏影的资源?

    “五点三十整!宁疏影,执行吧。”林慕夏淡淡的道。

    “哒!”宁疏影拨动扳机,连射了两枪,防护服毕竟不是防弹衣,子弹瞬间传入白晓龙的心脏处。宁疏影见对方还没死透,眼睛微眯,“哒、哒。”接着补了两枪……

第三百九十一章:桃花劫

    白晓龙五官扭曲的扑倒在地,前后共六个血窟窿汩汩冒出鲜血,死的不能再死了。剩下的流程交给随行的法警办理。宁疏影瘫坐一块石头上,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受着体内螭蛊的变化。心晴在梦境所接收到的死亡讯息,再一次的起到未雨绸缪的效果,宁疏影得救了,替他死的,则是白晓龙。

    林慕夏走到他身前,关心的道:“宁二货,怎么样,好点了没?”

    “大概好了点,你瞧,我手背上的肉痘隐隐有萎缩的趋势。”宁疏影摘掉防护手套,冲我们挥了挥,他淡淡的笑道:“第一次执法杀人,心很安。”

    林慕夏眼睛一瞪,她不容置疑的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打算当专门执行死刑的法警啊?宁二货,你又犯二了!何况现在死刑的方式已经几乎普及成了安乐死,姐告诉你!想都别想,少做梦了!”

    “哼。”

    宁疏影撇了撇嘴,道:“经过这次的命悬一线,我想清楚了,决定改名,以此明志,淡忘过去,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

    “你能放下心中的小师妹?”我质疑的道。他最在乎的人便是小师妹,她和心晴一样,同为死亡巡使,但运气没有心晴好,整日活在恐惧不安中,没长大就夭折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心晴觉醒以后得知自己梦境的意义,竟然没有害怕,难道说她死亡巡使的级别很高?

    “因为小师妹叫扶疏,她死后,所以我改名叫疏影,意为扶疏之影。”宁疏影戴好防护手套,他勾起嘴角笑道:“现在我改回原来的名字,流风。以后世界上,不再有宁疏影这个人,只有宁流风!”

    “你当时突然改名,竟然是这缘由。”林慕夏笑了笑,她嘀咕道:“再怎么改,还是宁二货。”

    流风疏影……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我们回D.I.E吧,改名的事,得等你好了跑趟户籍大妈那,还有重办一大堆证件,麻烦的一逼。”

    宁疏影站起身,嘴巴一张,他赶紧摘掉护头罩,猛地呕出一滩混着三色线虫的血,这些三色线虫,似乎陷入了极度痛苦的挣扎!中了同一脉螭蛊的自相残杀,的确起了显著的效果,待他恢复平静时,我和林慕夏把他扶上车。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返回了D.I.E。

    这时,宁疏影表情抽搐,抬手捂住嘴巴,好像又要呕血和三色线虫。

    三勇把他推到隔离室,示意我们千万不要打扰,现在是排蛊最为关键的阶段,如果外界因素干扰,将功亏一篑!天色渐渐的黑透,众人站在门外,听见宁疏影呕吐和呻吟的声音,心疼不已。尤其是烟姐,急得像跳入热水中的青蛙,双手抠在墙体,无数白灰倾落。

    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小时,隔离室渐渐没了动静。

    三勇凝神想了想,他叮嘱道:“凌宇,里边的人肯定昏迷了,准备好燃油,待会我把人给拉出来,你们必须尽快把燃油浇在呕吐的污秽物上,烧掉!”

    我点了点头,和老蒋穿好防护服,拎着半桶燃油和火引子。林慕夏、林婉婉、烟姐避退五米远旁观。紧接着三勇猛地将门踹开,他小心翼翼拖住宁疏影的腿,将其拽到走廊,我与老蒋冲入房间,把燃油浇在一大摊乌血和数不清缠绵在一处的三色线虫之上,点燃火引子丢了过去。

    “扑哧!”

    火势格外凶猛,三色线虫们的躯体痛苦的勾来勾去,约烧了十分钟,最终连带乌血烧角了,整个房间内充斥着烤肉的香味。老蒋又提了两桶水,浇在燃着的地板,没多久火便熄灭,善后工作结束了一半。而被拖出去的宁疏影,三勇先是拿毛巾擦干净其嘴角血迹,直接卡住他的嘴巴,从怀中取出准备好的锅灰水灌入。

    三勇站起身,他指了指地上染血的毛巾,道:“烧了它。螭蛊已经解除,放这任何都别碰他,明天早上他就能清醒,然后没事了。帮我订好明天回贵州的机票,顺便把青罗刹的地址告诉我,毕竟我是师傅的徒弟,也算是青罗刹的门徒,以后我打算离开龙塘苗寨。”

    “好的,三勇大师,你吩咐的事情我们一定照办。”林慕夏望了眼地上的宁疏影,哦不,现在得叫他宁流风,她笑道:“你的六位师伯说挺想见你的。关于青罗刹的地址,我画了张详细的地图,这样就能避免绕一些不必要的弯路。”

    “谢谢。”三勇感激的道。

    我唏嘘不已的望着三勇走向楼顶的背影,铁匠三勇如若离开了龙塘苗寨,那单相思的龙妹七可怎么办?

    第二天清早,宁流风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浅笑道:“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你个宁二货,瞧瞧我们的熊猫眼,连声谢谢也不说!”林慕夏鄙夷的道。

    宁流风攥紧拳头敲了敲大脑,意识清醒了点,他随意的道:“自己人,无需客气。”

    “来,我想和你聊聊,凌三炮是怎么办回事?”我皮笑肉不笑的道。

    宁流风目光如剑,射向挠头抓耳的老蒋,静了数秒,他挡住眼睛懊恼的道:“不就是虐了几次你,我的秘密……”

    “咳,有必要说下,某人的裸睡和洗澡怪癖,是裴兄的女儿在三天前打电话时说的。”蒋天赐憨乎乎的笑道:“当时我们都在场,虽然不是免提,但很安静,所有人全听见了。”

    宁流风急忙转移了话题,他笑若扶风的道:“今晚我请客,作为封口费。”

    “就想请一次打发了我们?起码得连包一个月的伙食。”老蒋扑上前,魁梧的身躯压住宁流风,接下来,我、林慕夏、林婉婉没个正经的加入,打算把宁流风牢牢地压在最底下,三勇无奈的笑道:“你们可得轻点,他内脏受损不轻,别给压爆了。另外,一个月忌酒和刺激性的食物,只能吃点清淡的。”

    “多谢三勇大师。”宁流风郑重的道。我们感觉他的螭蛊解除之后,他的性格似乎像名字一样,改变了。尤其是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少了份冷傲和孤僻,仿佛真正融入了D.I.E这个大家庭。想来是我们为救他,生里来、死里去的折腾了近一个月,感动了他。

    九点半,武云峰敲开办公室的门,他道:“外边来了两个人,一个叫齐铮,一个叫断命老人。”

    林慕夏她们寻找青罗刹时,路途遥远、环境又不好,捎带着断命老人很麻烦,所以将其托付给了齐铮。估计老家伙在那玩够了,决定返回天南。我们迎出了门,齐铮毕恭毕敬的冲我们道:“之前一直来不及谢你们,现在有机会了,多亏你们提供的证据和线索,不然我得把牢底坐穿。”

    “去~,老朽还没说话呢。”断命老人扶了扶墨镜,他手握竹拐杖道:“不知小姑娘的弟弟,现在情况如何?应验的是双阴叠阳还是变卦之象?”

    林慕夏笑道:“变卦之象。”

    “甚好。”断命老人神色忽然不对劲,他扭头朝向我,“观气运,你……近日将有桃花劫,所幸属性并非是凶。但此劫之深,无可避免!”

    桃花劫?

    我心头一震,断命老人眼睛是瞎的,他能准确的对向我,一定是看见了气运,我不经意瞥了眼林婉婉和林慕夏,把断命老人拉到院子角落,我悄声的道:“能告诉我是谁吗?”

    “不可说。”断命老人捋了把胡须,懒得理我,他敲动竹拐杖走向三勇,掏出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道:“这是解蛊的酬劳,多出的,是我捐的,请你务必收下。”

    “嗯。”

    三勇掖好了支票,但他执意不肯收D.I.E的支票,因为我们在舞阳河断流时叫了他,此后又帮他六位师伯抓住草鬼婆,谢我们都来不及。

    林慕夏给张大吹打了电话,把断命老人送走了。齐铮和三勇在午饭后,一块乘坐飞机返回了贵州。我亲自跑了趟卜笺箪的婚房,还了钱,然后通知晚上吃饭的事。结果宁流风倒好,选了步行街一家老字号粥店,美其名曰他只能吃清淡的,总不能看我们吃大鱼大肉馋他。

    我望着林婉婉夹的菜,心中想起在舞阳河对林慕夏的表白和数百次接吻,我羞得无地自容,不敢抬头看二女。感觉越来越尴尬,我谎称肚子不舒服,匆匆驾车回了家,和老妈聊了一会天,然后我抱起凌舞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断命老人所说的桃花劫,究竟指的谁?

    ……

    眨眼间,半个月仓惶的度过,我们偶尔查查裴奚贞的动态,然而他却像从人间蒸发般,没捕捉到关于老狐狸的任何消息。宁流风拉着老蒋跑遍了各个部门,彻底将所有证件和资料的名字改好。D.I.E暂时进入了休眠期,没再处理新案子,静静地恢复状态。但我每次看到林慕夏和林婉婉同时出现,都刻意的逃避掉,我内心矛盾穿梭,近乎千疮百孔。离老喇嘛和我的一年之约不足四日,我象征性的请了半个月假,来到真心晴愿宾馆,和于小愿深聊了一番,她同意我带心晴前往西藏。

    花了四个小时的准备,我驾车载着人小鬼大的心晴,离开了天南市。

第三百九十二章:深夜约见

    “大的的,我们去布达拉宫玩吗?”心晴系好了安全带,她将画板铺在腿间,激动的道:“上次和我们一起去的竹姐姐呢?”

    我脑海中勾勒出竹叶红光头的情景,“她出家当女喇嘛了。”

    “哇哦!”心晴抬起小手抓了抓头发,她疑惑的道:“是把头发都剃光嘛?好可怕哦。”

    “她光头的模样,也很美!”我偷笑道,心中不禁有些期待,这次西藏之旅,是否能有机会与竹叶红重逢呢?耳边忽然传来心晴急促的提醒,“大的的!马上撞到护栏了!”我心头猛颤,赶紧握紧方向盘进行调整,妈的,开车得专心啊!万一发生了车毁人亡的事情,连累了心晴,老狐狸不得把我挫骨扬灰才怪!

    此时已经是七月份,盛夏之际。途中,我们一边欣赏沿路的风景,一边品尝各地的特色小吃,反正离约定的日期,还有好几天,我们只需要在当天赶到布达拉宫即可,所以不急。

    心晴的小手粘了一坨糖丝,她抱怨的道:“大的的,这地瓜,太难吃了!”

    “切!有的吃就不错了,你想想很多人还没东西吃呢,我们是幸福的。”我循循善诱的教导道。心晴因为觉醒的缘故,智力虽然异于同龄人,懂的虽多,但心境仍然很嫩,没个几年的成长,她依旧还是小孩子。

    我们这一大一小度过了愉快的三日时光,终于抵达了拉萨的布达拉宫。朝圣和游玩的人往来不绝,我望着香火不断的门口,明天才是一年之约,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心晴、竹叶红游玩时遇到了卧龙,然后竹叶红莫名其妙的消失……等一系列事件,我唏嘘不已的抚摸着手中的古白玉藏刀,在附近的区域找了家三星级宾馆住下。

    这间屋子有两个房间,但心晴执意想和我一块睡觉,我架不住她的撒娇,只好同意。

    夜里,我开了几天车累的不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睡着。耳边总响起清脆的“卡巴、卡巴”声,扰的我郁闷极了,索性睁开眼睛一瞧,小萝莉趴在床头,一手不住的往嘴里塞薯片,另一只手拿蜡笔即兴的涂鸦,我翻了个白眼,商量的道:“晴晴呀,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乖乖睡觉好不好?”

    “不好!”心晴撅着嘴巴,她赌气的将蜡笔丢在地上,道:“大的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讨厌晴晴了?”

    我有点莫名其妙,安慰道:“没有啊,你想多啦!”

    “一定是讨厌我了,不然怎么会不帮我洗澡澡?”心晴指了指敞开门的浴室,她伸手比划道:“我才一米一的身高,喷头挂在一米七的高度,哼!我够不到!”

    千算万算,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猛地拍动脑门,惭愧的道:“大哥哥马虎了,这就帮你拿喷头,帮你洗澡。”

    心晴笑颜绽放,她双手翻动,几秒的功夫便脱掉了衣服。我取出于小愿备在包里的儿童沐浴乳,牵起光溜溜的心晴的手走入浴室,感觉水温差不多时,把她塞到正下方,我一边拿着喷头,一边轻触她的皮肤,打湿以后,挤出沐浴乳抹遍她全身,心晴坏坏的捧起泡泡打在我的鼻头,小萝莉开心的不得了!

    旋即我反应过来,扫了眼旁边的凳子,瞬间感觉被骗了,我眯起眼睛道:“你个小笨蛋,可以站着凳子拿喷头啊!”

    “人家懒嘛。”心晴嘿嘿笑了笑。

    耗时一个小时,连讲故事带拿手拍,总算把这个小煞星哄睡着了。我舒了口气,决定倒头便睡。突然,“嗡”地一声,手机震动,我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瞅了瞅,竟然是竹叶红的短信!连忙打开,发现是个“。”

    我手指按动,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回复了条:“大姐,关机N年,你想闹哪样啊?”

    “哟?没睡啊?陪姐姐聊天呗?我手机快欠费了,一年没怎么用,移动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扣了我二十块!你给我打过来吧。”我愣愣地看完,竹叶红十秒后又回了条短信,她催促道:“快点啊!!!”

    站起身,我来到窗前,拨通了竹叶红的号码,她秒接的,声音撩人心弦,“很听话,我猜你……现在应该在拉萨吧?”

    “是啊!来赴一年之约的。”我百感交集的道。

    竹叶红停了数秒,她如释重负的道:“别赴了。”

    “Why?”我满头雾水。

    “老喇嘛圆寂了。”竹叶红微微有些伤感,她缓慢的解释道:“前天晚上的事。他临终前,让我转告你,奈何身体不支,对于无法履行承诺,他深感愧疚,关于心晴的事,他仅说了四个字,一切随缘。”

    我大惊失色的道:“竹姐,你可别忽悠我啊!”

    “傻逼。”竹叶红舌头轻轻卷动,吐出这个让我抓狂的词汇,她媚笑道:“老喇嘛算我半个师父,贫尼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话说,你最近过的如何?听人说你成了我凤港村的代理村长,趁机捞了多少油水?”

    “还贫尼……你这水货尼姑。”我一时难以接受老喇嘛的死,兴致不高的道:“过的一般般。你那鸟村能有啥油水,我可是廉政的村官!”

    竹叶红岔开话题道:“今天月亮不错,请杯酒如何?”

    “当我怕你?”我扭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心晴,放心的道:“报个地点!”

    “布达拉宫底门口,十五分钟赶不到的话,过期不候!”竹叶红呵呵笑道,她挂了电话。

    我收好手机,穿好衣服,把心晴的被子盖好,便离开了宾馆。发动车子驶向布达拉宫,抵达目的地时,竹叶红站在台阶上,一身暗红色喇嘛装扮的她,遥遥望向我。待我走近时,与她相隔不到三米,汀脚步。我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情景,眼下却这么匆忙……

    “晚了一分钟,所以你的酒,我喝不到了。”竹叶红光润诱人的红唇轻动,隔空打了个飞吻,她嗓音压到最低的道:“你记着,明天千万不要去赴约之地,我先回了,后会有期。”

    “喂…大老远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说一句话?手机告诉我不行嘛?”我满头雾水的道,她这女人的心思,实在是摸不透,仿佛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没事,想看看你而已。混得不错,开上保时捷了。”

    竹叶红踩在上行的台阶,她头也不回的道:“心愿已了,贫尼继续修行了。”

    “妈的,你给我站住啊!”我不甘心的喊道。

    “清静之地,施主请回吧。”

    竹叶红玲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气呼呼的坐在台阶上,郁闷的抽了根烟,担心小萝莉醒来找不到我,便赶回了宾馆。我打开房门时,心晴已经踢掉了被子,睡觉的姿势挺好玩的,左晃一下手,右动一下腿,不知道她做了啥梦,竟然能如此开心。

    我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很快睡着了。

    好端端的一年之约,因为老喇嘛的死,宣告终结。第二天,我睁开眼睛,头昏昏的走向浴室洗脸,琢磨起昨晚竹叶红约我的事情。疑惑不已的是她为什么告诉我今天千万不要去赴约之地,老喇嘛已经圆寂,难道说有人布好了陷阱在提前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竹叶红没有说其中缘由,我稍微脑补了下,去年老喇嘛极有可能发现心晴的秘密,无意告诉了别人,兴许有知道死亡巡使的人动了坏心思,竹叶红是新生代的女喇嘛,人气很旺,但论话语权,恐怕比不上修行了许多年的喇嘛,所以她才悄悄将消息隐晦的告诉于我。

    她并没有明说,没准暗中有人在监视。

    ……

    心晴一觉呼到十点,醒来没有只言片语,她捡起仍在地上的蜡笔,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小萝莉神色认真的绘图。我心头一动,站在她旁边没有打扰,静静地瞧她信手拈来的作画。

    落笔时,心晴毫无半点犹豫,仅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勾出一个喇嘛的轮廓,紧接着换了一种颜色,仔细的刻画。主角很快画完,进而是周围的景色,浮雕与石栏……令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最终,心晴拿起黑色蜡笔,在喇嘛的左脸,重重点了下,犹如一枚黑痣般,栩栩如生。

    拿起她绘制的死亡讯息图,我迟疑的道:“晴晴,你梦到了什么?”

    “金佛封口,舍利化石。”、“人死了,灯灭了。”心晴无视了我的问题,反复念叨着这十四个字,她想不通的道:“大的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梦里,这个喇嘛告诉我的。他冲我念了一堆又臭又长的经文,我半个字没听懂,然后他拿起笔,在地上写了这些话,他就骑上一只大鸟飞走了……”

    “不清楚,你梦中遇见有黑痣的喇嘛,是在什么地方?”我好奇的道。

    心晴眨了眨眼睛,她天真无邪的道:“是去年,我们在布达拉宫遇见送你藏刀的老喇嘛的地方!”

第三百九十三章:洗心经

    “你等我一下。”我卷好心晴所绘制的死亡讯息图,掏出手机拨出竹叶红的号码,一如既往的提示关机。我静静地坐在床头,为什么小萝莉会梦到在去年遇见老喇嘛的地方,这个有黑痣的喇嘛念经留字并死去?特立独行的竹叶红深夜约见我,提醒千万不要去赴约之地。这两个谜团在我心中越滚越大,隐约的能感觉到,此事一定与心晴是死亡巡使的身份有关,相信与我定下一年之约的老喇嘛,必然有办法能化解,但他已经离开了人世。

    老喇嘛临圆寂前,托她转告我一切随缘……

    我摸了摸腰间的古白玉藏刀,既然随缘,该来的终归要来,我觉得今天有必要去一趟,但不能携带心晴。决定好以后,我抱起心晴,语重心长的道:“晴晴,你今天自己乖乖待在这,哪也别去好不好?”

    “大的的。”心晴水汪汪的眼睛转动,她期待的道:“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

    我扫视了房间一眼,如果有人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万一趁我赶去布达拉宫时摸过来对心晴不利,那可就傻眼了。想了想,我轻笑道:“你带点吃的,大哥哥给你换个房间,我没过来接你之前,不准跑回来。”

    心晴懵懂的点点头,“好,我不会添乱的。”

    接下来,我跑到外边的一家商店,和店主稍作交谈,花了二百块钱,对方来到宾馆,以他的身份证帮忙在我住的隔壁开好房间,当然,房费是我出的。我拉开了窗户,站在窗台上踩着空调箱伸手将隔壁窗户拉开,然后抱着心晴翻入隔壁房间,叮嘱道:“你听话哦,窗帘要拉上,千万不要出门。”

    “嗯。”心晴痛快的应道。

    我折回住的房间,检查好装备,便抓起车钥匙离开了宾馆。抵达布达拉宫时已经十点半了,我凭着记忆走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找到去年遇见老喇嘛的地方,我倚靠着石栏,一边抽烟一边静心观察四周,这离绘画艺术长廊很近,依稀的记得,去年我、心晴和竹叶红是游完长廊打算返回时偶遇的老喇嘛。

    此时形形色色的游客和喇嘛走来走去,但并没有异常。

    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站的腿有些僵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懒腰的时候,我眼角瞥见绘画艺术长廊出口处,一个小喇嘛愣愣的望了我数秒,紧接着急冲冲的调头钻入长廊!警觉的我意识到,有人发现了前来赴约的我!

    没多久,一名中年喇嘛稳步行出绘画艺术长廊,他手执约有六尺长的铁杖,径直的朝我走来,礼貌的道:“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我笑脸相迎的回敬道,特意凝视了他的面庞,左边竟然如心晴画的一模一样,约有小指甲盖般大的黑痣!铁杖喇嘛出现在死亡巡使的梦境,恐怕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没弄清对方来意前,装作一无所知好了。

    “施主沾染的凶戾之气……很重呐。”铁杖喇嘛温和的笑道:“心虽如磐石,但多少能影响心性。你可有开光的法器傍身?”

    竟然能看出这点,说明这铁杖喇嘛并非虚有其表。

    “敢问您怎么称呼?”我抽出古白玉藏刀,若有所思的道:“不知这算不算法器,也是一个喇嘛送我的。”

    “御龙刀。”中年喇嘛嘴巴张开,没出现意外的表情,他缓缓的道:“贫僧为本处的格古。”

    古白玉藏刀的名字竟然叫御龙刀……

    格古不是名号,而是一种职务,又称为铁杖喇嘛,主要的是管理寺内全体喇嘛的纪律,和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相仿。格古是哈尔巴中晋升的,当选者必须满足四个条件,铁面无私,经典湛深,富有经验,克已躬行。而初入佛门的喇嘛称为格楚,级别最低。其次是格洛喇嘛,已入佛门,得到认可。再向上升便是哈尔巴,意为修行小有所成的喇嘛。

    铁杖喇嘛通常手执铁杖,有十余个喇嘛随行。

    然而现在中年喇嘛单独找我,仅说他是格古,看来是不愿意对我说他的名号,想必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格古一眼辨出古白玉藏刀的来历,至少对老喇嘛很熟悉,他究竟敌还是友呢?

    我沉思了片刻,凝重的道:“直接说你的来意吧。”

    “施主好像少带了一个小施主。”他单手提着铁杖,将之杵在地上,笑呵呵的道:“贫僧秉着老肯布的意志,特地来给小施主颂几段经文,施主不妨听听?你如果不能学会并熟练的朗诵,现在有个便捷的办法,施主最好能给它够录下来,带回去给未能赴约的小施主,有洗心的功效。”

    洗心……

    老肯布,一定是指老喇嘛了。肯布与格古一样,也是一种职务,但并非筛选,而是世袭的职务!肯布级别仅次于活佛!能当肯布的喇嘛,先决条件是有特殊的身份,然后自幼入寺,学习佛家经典,去年遇见的老喇嘛年事已高,可谓是精通佛法。

    洗心莫非指的是祛除心晴梦境?我意念一动,当即掏出手机,调到录音功能,笑道:“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铁杖喇嘛盘膝坐在地,手中长仗横放于腿间,他双手合十,嘴唇波动的频率时快时慢。我听着听着想睡觉,眼皮越来越沉。恐怕他所诵的经文,对一般人而言,只剩下催眠的效果……漫长的十五分钟终于捱到尽头,铁杖喇嘛豁然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道:“洗心录已经诵读完毕,望施主善用之。”

    手捂住嘴,我隐蔽的打了个哈欠,倦意十足的道:“多谢您的好意。”

    “贫僧还有诸多事物要办,先行告退。”铁杖喇嘛站起身。

    忽然,我眼皮猛跳,似乎察觉有股若有若无的杀意,手握住枪托,我警惕的看向正准备转身的铁杖喇嘛。“砰——!”一声亢亮的手枪声,响彻这片空间,子弹瞬间击穿了铁杖喇嘛的脖子,血流如柱,喷溅到我的脸上。此刻我才知道,这股杀意,并非源于他,也不是针对我,而是幕后有藏伏的黑手!

    铁杖喇嘛拄起长杖支撑着变软的身体,徐徐的以盘腿之姿重新坐在石地,他祈求的望向我,艰难的道:“人死了……灯……灭了,帮,帮贫僧把……”

    “帮您做什么?”我心急火燎的道。

    旋即铁杖喇嘛闭紧眼睛,嘴巴封合住,死了……极速消逝的生命力没能让他说完最后半句话!

    与此同时,我望了眼身后的方向,石栏杆外空无人影的地带,唯有随风摇动的草木。很快,男女老少数十个喇嘛闻讯赶到,众人望见我身前半米惨死的格古,大惊失色,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我,觉得人是我杀的。其中不乏有道行深的喇嘛,辨识出我沾染的凶戾之气,这下子更加锁定了我的嫌疑,何况铁杖喇嘛死在我面前,四周再无他人,子弹又是从正面击穿他的脖子!

    铁杖喇嘛一身僧袍染成了鲜红色,流淌向地上的血液,渐渐蔓延到我的鞋边。

    没听竹叶红的劝阻,我执意来到赴约之地,无可避免的出事了。好在我提前把心晴藏好,独身一人前来。

    东南西北,喇嘛越围越多,无形中漫天飞舞着众人的怒火,我已无退路。有不少游客远远的站着,案发现场过于血腥,一时间没人敢拍照。现在我搞不懂的是,到底有人想杀铁杖喇嘛,还是借此嫁祸于我!我深深呼了口气,道:“对于贵地格古的死,我表示很痛心,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帮助于我,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我身上是有枪,现在可以让我找到射杀他的子弹残骸,等警方来了比对一下,自然泾渭分明。”

    换谁也不会信这番说辞,弹头贯穿了铁杖喇嘛的脖子,我索性踩着他的血沿直线行走,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喇嘛们将信将疑的让开条道,但依然呈重重包围之势,妈的,我又没打算跑!

    令我慌乱的是,走了数十米,地上干净的别说是弹骸,连片叶子都没有!糟糕,有人先一步捡走了!

    格古手下的执法喇嘛忍不住了,纷纷挥舞着木杖冲我打来,铺天盖地的棍影,我哪敢硬接?如果在首尾之间,必须选一个部位挨揍的话,我肯定先保护好脑袋,索性蹲下身双壁绕过脖子护头。

    棍棒迟迟没落下,我好奇的扭头一瞧,一道身段玲珑的身影,护在我屁股后,她双手合十,毫无惧意凝视着停在她头顶的众多木杖,是竹叶红!

    “左给史,你这是何意?”一名执法喇嘛满眼雾水的道:“他无情的残杀格古,必是凶魔的化身。请给史赶快让开,让这孽魔当场伏诛!”

    “抱歉,我、不、让!”

    竹叶红一身佛气瞬间消弭殆尽,与宽实不搭边的肩膀紧紧护住我,她浑身充斥着危险的气息,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她重重的道:“他若为魔,我愿以身渡之!”

第三百九十四章:五十杖!

    “左给史,你……”执法喇嘛无计可施,只好纷纷收好了木杖,竹叶红拉住我的手,啪——!象征性的扇了我一巴掌,她以极低的嗓音道:“傻逼!让你不来,你偏要来!老实点,别吭声,姐在,旁人伤不了你。”

    肯布之下一般设有两个给史,级别算高的,协助肯布管理寺内的行政事务,没想到竹叶红竟然混到一个名额。淡淡的馨香钻入鼻孔,专属于她的香气,熟悉的味道……我唏嘘不已的望着保护我的女人,心头感动的想狠狠抱住她!

    “左给史,望你不要自误。”

    年长的执法喇嘛嘴角扬起,他讥笑道:“老肯布已圆寂,一旦存记肯布通过考核上位,你的给史之位,恐怕不保啊。”

    佛教乃清心寡欲之地,没到私下里竟然也有党派之争!老肯布死的离世,意味着新一代肯布的上位,这个时候,站队是很重要的。

    “我不在乎。”竹叶红倨傲的道,她抬手抓住自己的僧袍胸口,手臂用力一扯,“嘶嘶~!”暗红色的僧袍徒然撕开,她一边冷笑,一边挥动手腕,渐渐的,完好的僧袍化为一条宽窄不规律的布条,竹叶红将之随风轻轻地扬动,她手指松开,破败的僧袍缠住了众多执法喇嘛的身体,“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喇嘛……不做也罢!”

    少女喇嘛挤入人群,她满眼担忧的道:“左给史!擅自脱离者,按律,当杖责五十,求求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谢谢。”竹叶红神色和煦,光秃秃的头顶着日光,映出炫目的光彩,她全然没有惧意的道:“不过……没关系。”

    年长的喇嘛阴笑道:“呵呵,别以为格古坐化了,执法的人就拿你没办法。我是下届格古候选人之一,有权代他处理此事。”

    “五十下皮肉之苦而已。”竹叶红攥紧我的手,她嗤之以鼻的道:“怕你?”

    “竹姐,据我所知,杖责五十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能不能我替你挨棍子?”我伏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道。

    “没想到还有主动找揍的。”竹叶红的指甲扣住我掌心肉,她摇了摇头,调侃的道:“没事,姐虽然没有肥肥的屁股,但别说五十杖,就算一百,毅然不俱它!估计能拖到警察赶到,你若不想我白付出的话,就给我记着这几张脸,过后替姐姐打回来!”

    我叹了口气,憋屈的道:“唉!好吧,我欠你一次。”

    很快,众多执法喇嘛将我和竹叶红赶入了执法大殿,这里没有供奉的佛像,也没有修禅的蒲团,充斥着冷清的肃杀之气。两名执法喇嘛站在我们身侧,其中一人忐忑不安的道:“左给史,开始配合执法吧!”

    竹叶红懒得理他,使劲的将我推向一旁,她挂起笑意,夹杂着淡淡的威胁道:“凌宇,打的时候,姐不想让你听到我喊痛,所以,你把耳朵堵住!不然,我第一个杀你!”

    我心脏咯噔一跳,赶紧抬起双手堵住耳蜗。竹叶红是个随性而为的女人,她说的话,迄今为止没有一句食言过。我如果违背,饶是彼此关系再好,这女人很可能真的杀我!

    这两名执法喇嘛拉起一根木杖,离地的高度约有一米,竹叶红伏身于杖前,并用凸起的胸口压住,她撅起浑圆诱人的臀部,手紧紧地将之抓稳杖身。

    紧接着,年长老喇嘛不再客气,站在竹叶红的身后,他高高扬起手中木杖,猛地打向她的臀部。我看的咬牙切齿,竹叶红的屁股美的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把,他个混蛋玩意竟然毫不怜香惜玉的去重打!

    啪——!

    深沉有力的响声钻入我耳中,我听着都心疼。竹叶红翘翘的臀部抖了抖,便陷入静止,她那没多少赘肉,挺紧俏的。如果不算上胸部,竹叶红是我所见过最妩媚动人的女人,黄金标准的身材比例!像禁忌的罂粟花,美艳的撩动心神,却又令人致命的上瘾。

    第一杖……竹叶红漾着笑意。

    年长喇嘛手中的木杖再度抬起、落下……啪——!第二杖!第三杖!……第九杖!第十杖!!!眨眼之间,杖责的五分之一执行完毕,后边还剩下四十杖!其实我偷偷将手指松了松,并没听到竹叶红有一句喊痛,偶尔轻哼句而已。

    竹叶红的臀部形状,没有因为重度的击打而改变,然而殷红血丝却渗出了她白色的齐膝白短裤,好妖娆的感觉!

    打累了,年长喇嘛歇了口气,仅十下就能打的竹叶红皮开肉绽,他消耗的力气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大!妈的,这个死心里变态的喇嘛!执行规法就不能放水?我恶狠狠的把这仨执法喇嘛的脸印在脑海中。

    竹叶红冲我绽放一抹笑容,示意我别担心,她能挺的住!

    ……

    大概过了能有五分钟,五十杖已经打完了三十下,竹叶红的齐膝短裤不再是白色,被醒目的鲜红色所覆盖。年长老喇嘛得意的笑了笑,挥动手臂,继续扬起木杖打向竹叶红惨目忍睹的臀部!

    啪!

    “啊——!”竹叶红张大了嘴,终于忍不住吃痛的吼了句。

    此刻,她没有半年力气支撑身体,双手绕过横在身前的木杖,无力的垂下,汗水浸湿的胸口贴住杖身。

    左右两侧的执法喇嘛用力攥住木杖两端,稳稳地架住竹叶红的腋窝。年长喇嘛汀抽打,他皮笑肉不笑的劝道:“左给史,何苦呢?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闭嘴。”

    竹叶红费力的扭过头,她冷眼直视对方道:“还剩十九杖,我心里头数着呢!”

    “哼!不识抬举。”年长喇嘛冷哼一声,他冲两名架住竹叶红的执法喇嘛道:“你们俩,弄稳了!”紧接着他龇牙咧嘴的将木杖砸向竹叶红鲜血淋漓的臀部,没想到落入耳中的声音却不是“啪”,而是升级版的“砰!”,木杖的前端均被鲜血浸红,透木三分!这年长喇嘛哪是执法的架势,简直摆明了是想杀死她!

    竹叶红脸色通红,眸子紧紧的凝望着我,发泄般的喊道:“啊啊!还剩十八杖!继续!”

    她再强势,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小屁股经不起如此重刑!

    我绝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手绕向腰间,悄悄的握住手枪,只要年长喇嘛再敢下狠手,我立马拔出枪射断他手腕。

    竹叶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细若游丝的道:“你,把耳……朵堵……好。”

    年长喇嘛笑意浓浓,他持木杖的双手缓慢的抬高到两米的高度!落下时的速度之快,刮起了凌厉的破空声,我心中的炸药桶猛地爆了,手极速扣向准备掏枪射向年长喇嘛!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入执法殿,“住手!”

    年长喇嘛手一抖,木杖打歪了,砸中了右侧执法喇嘛的头顶,“砰——!”一记重击,站在右侧的执法喇嘛眼皮子翻动,昏倒在地。我握住手枪的手松开,望向突然到访并打扰执行杖责的人,约有五十多岁,一身金黄色的僧袍,象征着他在这崇高无上的地位,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是,他戴了一个黑边的眼镜。

    凭众多执法喇嘛与围观喇嘛恭敬的态度来看,我猜测他是活佛的可能性,**不离十。

    布达拉宫所住的活佛,我早有耳闻,各种传说各种故事美化到了至高的程度。今日一见,的确气度不凡,他终年韬光养晦,似乎身体周围浮着无形无色的光晕,甚至我看见了都有种忍不住顶礼膜拜的冲动,但并不排除是心理作用。

    活佛急忙走向气虚衰弱的竹叶红身前,亲自在年长喇嘛手中抢过执法所用的木杖,象征性的打了十八下,“五十杖已惩戒完。”

    然后他双手伸平,猛地压低,与此同时,膝盖高高抬起,“咔嚓!”前端染血的木杖一折两断,活佛将之随手仍在地上,责怪的看向年长喇嘛,“你的心,不适于再继续在此地修行,请移步别处吧。”他摇了摇头,扫视向执法大殿内外的所有喇嘛,语气不容置疑的道:“现在郑重宣布,即日起,废除杖刑!如若有欲要离去者,不得强加阻拦,并赠予衣物和路费!”

    众多喇嘛压低了脑袋,羞愧的不敢抬头。

    “竹施主,你与这里再无关系,望心中不要留有怨恨。”活佛低头看向竹叶红,他歉疚的道:“你若心里难以平衡,可亲手拿此杖双倍还于我。”

    “凌宇,扶我一把。”

    竹叶红的手无法抬起,她只能冲我勾勾手指。我赶紧从侧边抱住了她,顺手脱下沾了点格古血的外套,披盖在竹叶红的背后。她认真的看了看地上的断杖,笑道:“活佛,我心中无恨,您大可放心。”

    “扎西德勒。”

    活佛双手并拢结了个佛印,先是诵了段经,接着他睁开眼睛道:“这位远道而来的施主,关于格古遇害的事情,孰是孰非,我心中已有定数。在这个地方,不为恶者,是不会蒙冤的。警方在大殿外早已等待多时……望施主配合。”

第三百九十五章:他是我老公

    竹叶红的伤势过重,波及到了骨盆,二十分钟后,她被赶到的救护车带走医治。令我不岔的是,打人的年长喇嘛甩甩屁股便走了人。

    拉萨警方在我出示证件之后,由于当地D.I.E地位并不高,所以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仅初步的列为嫌疑人,并缴了我的手枪和御龙刀、电击剑等装备。毕竟现场没有谁亲眼目睹我枪杀格古,他们勘察完案发现场,也没能找到子弹残骸。我示意领队的检查下手枪梭子里的子弹,一发没少,但对方仍然没打算排除嫌疑,因为在事后我有充足的机会给手枪填充满子弹。

    鉴证员检查过格古脖颈的伤口,他确定的道:“依据伤口的宽度与破坏力,这是手枪子弹击穿的。具体是不是军用92式手枪,得喊军械鉴证专家来,如果能辨清射击距离超过事发时你与死者的间距,嫌疑自然能洗脱。”

    我晃了晃手腕的铁拷,没说话,心里期盼这的军械鉴证专家可别是草包,不然今天就栽了。格古临死前说完“人死了,灯灭了。”这句话,想让我帮他做什么事情,但最终他没能说出……联想到心晴的梦境,左脸有黑痣的喇嘛最后骑上一只大鸟飞走了,这一条讯息,极有可能与凶手的身份有关。不过“金佛封口,舍利化石。”这句话,我始终没能想明白是啥意思。

    约过十分钟,军械鉴证专家赶到案发现场,他戴好手套仔细的翻动格古脖颈,然后向我和最先看见赶来的目击者分别了解过当时的情形,他凝重的向领队的人道:“造成枪伤的子弹9mm口径,而他的手枪是5.8mm军用92式,所以这个人的嫌疑排除。何况射杀的间距至少在十五米外,才能导致死者没有倒下,支撑身体坐回原地,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

    有惊无险,我深深呼了口气,或许真正的凶手只知道我警察的身份,却没料到我手枪的口径。接下来去了趟警局,给我做了份笔录,我领回先前被没收的装备,便打出租车折回布达拉宫,驾着车返回了宾馆。

    站在房门前,我发现门开了道缝隙,必定有人趁这空隙来过。我握紧手枪,侧耳听了听房间内并无动静,一脚踢了开门,满目的狼藉,东西翻的七零八落,电视机都给砸碎呼了。我心头一跳,担心心晴的安慰,猛地将门关死,我跳上窗台扒到隔壁房间,见窗帘还处于拉合状态,便试探性的喊道:“晴晴在吗?大哥哥回来了。”

    约过了数秒,一只小手掀开窗帘,心情惊喜的道:“大的的!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抛下我了呢。呜~,我肚子好饿。”

    “乖。”我翻入窗户,问道:“你在这时,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有。”心晴扑入我怀里,她又惊又怕的道:“我们的房间传来兵乓的打砸声,吓得我躲在这间屋子的床底下,连气也不敢喘。”

    想起格古交待我播放给小萝莉听的《洗心经》,我掏出手机,神秘兮兮的道:“晴晴,现在给你听个东西,你把听完的感受告诉我。”

    心晴好奇的道:“什么呀?”

    我拿食指抵住她的嘴唇,“嘘!”示意她端正坐好,不要说话。我点动播放器中的音频,紧接着格古所诵的《洗心经》随之响起……我把手机轻放在床头,认真的观察心晴的表情,起初的一分钟内,她并无异样,但在61秒时,她的眉头蹙起,露出挣扎的神态,仍然能坐的住!

    这段录了《洗心经》的音频共有十五分钟。

    很快,前边的五分钟播放完,心晴突然痛苦的抱住小脑袋,可爱的脸蛋有些扭曲,随着播放进度推进,心晴仿佛遭到锥心般的疼痛,倒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她艰难的哀求道:“大的的,不要放了,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我意念一动,急忙按下暂停,心晴痛楚的神色得到舒缓,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安静躺着,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低头望了眼播放进度条,这段《洗心经》仅仅放了六分钟,心晴便难以承受,影响力可见一斑!

    心晴眼角挂着泪滴,她突然道:“大的的,我不要再听它了。”

    “你有什么感受啊?”我狐疑的问道。

    “好多过去的梦境,那些死去的人,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有笑的,有骂的。”心情抬手抹干净眼泪,她凄凉的道:“我内心很挣扎,很乱。不要再听了,我好怕。”

    什么?!她竟然把之前的梦境均重温了一遍!莫非格古念的《洗心经》对于死亡巡使有危害?但后边还剩九分钟,心晴没能坚持听完,谁也不知道最后能发生啥情况。我叹了口气,心疼的道:“算啦,你不愿意听,我就不播放它了。”我本能的想动手删除,但觉得这是格古拿他自身生命为代价换的,先留着吧,反正也不占多大内存。

    “大的的……”心晴撅着小嘴,不满的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啦。”我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

    心晴拉着我的衣角,她脆生生的道:“这和我在梦境里所听到的经文一模一样,但没想到它的效果这么烈,我真的受不了。”

    我稍作思索,抱起她道:“这个地方不安全,现在得离开这儿∵,我们回房间收拾东西,带你去医院,看望你竹姐姐。”

    花了二十分钟,我们才把物品整理好⌒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落下什么东西。我们便来到一楼办理退房,因为房间遭到入侵的缘故,宾馆老板一个劲儿的道歉,并免掉了的房费。我懒得计较,领心晴钻入车内,踩住油门驶向竹叶红所在的医院。

    ……

    停好车,我们走入医院询问了一番,得知竹叶红住在六楼的病房。没急着去找她,我们先在附近填饱了肚子,然后跑到花店经过精挑细选,买了一束鲜红如火的虞美人,这花属于罂粟科,观赏性极高,但与罂粟最大的区别是没有毒,唯有它比较配竹叶红的气质。

    我一手捧着虞美人,一手桥心晴,推开了竹叶红的病房门。

    竹叶红是臀部伤,只能趴在床上,她似乎听见了脚步声,转过头惊讶的道:“凌宇?你这么快就没事了?”

    “必须的,多亏了警方喊来了军械鉴证专家,我手枪的口径与铁杖喇嘛的枪伤口不符,所以洗脱了嫌疑。”我摇了摇手中的虞美人,满眼歉意的道:“送你的,喜欢吗?”

    “看在小心晴的份上,姐姐我勉强收了。”

    竹叶红笑了笑,皱起鼻子,她轻嗅我递到眼前的花,“这是我第一次收男人送的花,你很幸运。”

    “这也是我第一次送女人花,你一样幸运。”我望向她那打满纱布的臀部,打趣的道:“你屁股裂成几瓣啦?”

    “无聊。”竹叶红斜了我一眼,她拉过心晴的小手道:“哎哟,才一年没见,小宝贝都长成小美女了。”

    心晴口齿清晰的道:“竹姐姐,你是最漂亮的美女。”

    “小孩最爱说实话了,等姐姐伤好了,带你去玩哦。”竹叶红摸了摸小萝莉凌乱的头发,她鄙夷的看向我道:“你个臭男人,晴晴头发这么乱,也不好好给她梳。”

    “呃……”我尴尬的退了一步,转移话题的道:“你伤多久能好?”

    竹叶红故作轻松的道:“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然后你有什么打算?”我坐在床尾,疑惑的道:“你耗时一年,虽然有水份,但好不容易混到了给史的级别。现在不做喇嘛了,今后有何打算?”

    “玩腻了,回家,种田,嫁人。”

    竹叶红伏在超大号枕头前,她冷哼道:“纠正一下,是九个月升的给史,姐凭的,可不是姿色,花了多少日夜,精心研究佛家经典,我是真才实学的。”

    “去年的今天,你不辞而别,好端端的玩消失。亏了我这么担心你,结果得知你跑去当了喇嘛。”我手伸入被子,抓住她娇小的脚丫道:“能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吗?”

    “不能。”

    竹叶红微微的挣扎,碍于伤势,奈何不敢动作幅度过大,她的脚始终逃不脱我掌心,索性任由我攥着,她呵气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脚不能乱摸吗?”

    “大的的是色狼。”

    心晴吐了吐舌头,添油加醋的道,她绕到病床的另一侧,坏坏地抓住竹叶红另一只脚丫,“我也要玩。”

    “你们俩啊……合计着来祸害姐来了。”竹叶红凝视着柜子上的虞美人,她竟然吹起了口哨,悦耳的古风旋律飘荡在病房中,这曲调我并没听过,或许是她家那边的歌。

    没多久,一名女护士端着托盘走入病房,她职业性的道:“要给病人换药了,非家属关系,请男性暂时去门外等候,禁止偷窥哦。”

    “不用了。”竹叶红抬手撑起胸口,她冲护士微笑道:“他是我老公。”

第三百九十六章:肯布之争

    天哪!我是她老公……这道滚滚的天雷把正准备往门外走的我给电得遍体焦黑,转身瞧着护士与竹叶红的表情,我想了想,也没必要解释清楚,索性站在窗户前,望向外边的风景。

    心晴瞬间化身为腹黑小萝莉,捏住我衣角,她可怜兮兮的道:“爸爸,妈妈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呀?你怎么可以让妈妈受这么重的伤!”

    我额头升起黑线,隐约能感觉到护士鄙夷的眼神在我背脊扫来扫去,心中突然有种想跳楼的想法,考虑到是六楼,暂时先忍了。

    心晴转身来到病床旁,她惊呼的道:“哇!爸爸快看,妈妈伤的好重!”

    我尴尬的扭过头,瞧见竹叶红双手撑在床头,护士正一圈圈的解着沾了药水和血色的纱布,渐渐的,竹叶红浑圆紧俏的臀部显露无余,软肉较多的地方早已皮开肉绽,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我心底不禁闪过愧疚之意,她因为保护我,才承受了整整三十一下的木杖刑罚。仅凭我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这么做,值得吗?

    护士手法娴熟的给她臀部换好了药,重新绕好纱布,然后端起托盘走到我身边,护士不分青红皂白的低声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算是水壶里的饺子,有口倒“道”不出啊!护士没再冷言冷语的指责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竹叶红打了个哈欠,她妖笑的道:“某人,我要睡觉了,过一个小时喊我。”她的睫毛轻轻闭合,秃秃的头顶映出一抹光亮。

    “嗯。”我点了点头道。

    心晴因为听了六分钟的《洗心经》,她精神也挺疲惫的,很快倒在另一张床上进入了梦乡。

    寂静的病房中,我唏嘘不已的望着陷入熟睡的二女。忽然,起风了,我赶紧关好窗户,走到床前拉起小毯子盖在竹叶红的身上,默默地瞅着手机的屏幕,心如止水般的平静。

    五点二十分,离竹叶红交待的一个小时到了,我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光头,手感蛮好的,我偷笑道:“竹姐,赶快醒醒。”

    她拱了拱身子,像只人畜无害的懒猫,抓过我的胳膊垫在唇边继续睡觉。

    ……

    说好的一个小时,结果竹叶红足足睡了近仨小时!她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的咬了口我手腕,道:“让你不喊我!”

    “是你贪睡好不……”我欲哭无泪的揉着疼痛的腕部。

    竹叶红扭晃了两下脖子,她淡淡的道:“哦,送你个专属的手表,好看吧?十二个刻度,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我拿开手,低头瞧向手腕的圆排齿痕,竟然真的只有十二枚……

    “姐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想问什么,就说。”竹叶红瞥了眼旁边呼呼大睡的心晴,她拿起虞美人嗅了下,道:“但我不能保证每个问题都能给你答案。”

    “第一,你老是给我发句号的短信,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的道。

    竹叶红抬手指了指她的衣服,示意我过去翻翻,我仅找到一部手机,她提示的道:“或许你手机换了好几部,不过发的短信都存在消息里,你自己看看,能不能琢磨出什么。”

    我划开屏幕,点开信息,发现只有我和她之间的会话,仔细的数了数,有十余条仅有一个句号的短信,我不解的道:“看不懂。”

    “你脑袋肯定被门夹过。”竹叶红眨了眨眼睛,调侃的道:“截止到我回天南市参加无遮大会前,你数数一共有多少个句号?”

    “一、二、三……八、九!”我好奇的道:“九个,又怎么了?”

    “和尚头顶通常有几个结疤?”

    “九个……”我嘀咕了句,恍然大悟的道:“你竟然和我打哑谜,使用九个句号暗示我说你出家了,我上哪儿猜去啊!”

    竹叶红花枝乱颤的笑道:“你蠢,赖我?”

    “好吧!”我感觉又被她耍了,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昨天深夜为什么约见我出来喝酒,然后因为我晚了一分钟,你只告诉我不要赴约,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好意思说?”

    竹叶红的手指捏动花朵,她责怪的道:“本想当面好好和你聊聊老肯布之死和赴约有危险这事的,约定的十五分钟是指安全时间,我好不容易甩掉了存记肯布的狗腿子。结果呢,你耽误了几十秒,对方的人已经得知了我的行踪,擅自离去又与男人喝酒的话,如若被告到活佛那,姐姐就惨了!何况我想和你透漏的事情,又是存记肯布的禁忌,最后只能悄声提示你一句,没想到第二天你还是不死心的来了。所幸,你比以前聪明了不少,没带上心晴,不然今天死的不是格古,而是她!”

    “是存记肯布想对心晴不利?”我皱紧眉头道,着实想不通对方与心晴毫无交集,为何欲对她不利?

    竹叶红不像是开玩笑的道:“是的。”

    我满头雾水的道:“因为什么呢?”

    “存记肯布是老肯布族中的人,但二人却势如水火。”竹叶红眼中划过一抹忧伤之色,道:“老肯布则是去年我们遇见的老喇嘛,这点你应该知道了。他一生中,亲手给九个像心晴这样的小孩洗过心,帮助这些人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如果达到十个人的数量,他将功德圆满,修成佛家舍利金身,死后尸骨不腐。这事招来了存记肯布的妒恨,因为一旦舍利金身修成,存记肯布一脉将永远被剥夺世袭肯布的资格,所以他想破坏老肯布的心境,想使老肯布的功德无法圆满。甚至偷偷将与我地位相同的右给史给说服了,对方渐渐疏远了老肯布。存记肯布还嫌不够,多次说服我未果,便暗地派人纵火毁了老肯布静修的佛殿。”

    她摇了摇头,接着道:“老肯布怒火攻心,心境被破坏,深知大限将至,圆寂前特意召见我与格古,让我转告你一切随缘,又交待给格古如果你带心晴赶来赴约,由格古转诵洗心经,凭此,舍利金身依然能修成……但我知道存记肯布见不得老肯布如愿,一定会在赴约之地布下陷阱,我这左给史的势力几乎是被架空了,手下没一个能轻信的人,要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要么阻止你来赴约。”

    经竹叶红一说,我似乎明白了幕后的一切,了然的道:“所以……我独自来到赴约的地方,存记肯布暗中布置的枪手见心晴没来,暂时没轻举妄动。另一边,存记肯布派人跑到我们住的宾馆抓心晴,但没发现她的踪影,计划落空了。与此同时,格古已经诵完了洗心经,存记肯布气急败坏命枪手杀掉了他?”

    “大概是这样,但存记肯布杀格古,一是为了发泄没找到心晴又被你得到了洗心经,二是为了除掉异己!”竹叶红分析了下原因,凝重的道:“凌宇,你有把洗心经给心晴完整的听完吗?”

    “没有……心晴的脑袋受不了,她太痛苦了,所以我当时把洗心经停了。”我惊疑不定的道:“心晴如果没能洗心,是不是老肯布的舍利金身修不成了?”

    竹叶红凝重的道:“据老肯布说,洗心经共有一个钟头,她听到第几分钟?”

    “六分钟多点。”我道。

    “第一次没坚持到八分钟,老肯布的舍利金身怕是修不成了。”竹叶红伤心的趴在枕头前,她叹道:“老肯布的肉身只能坚持到今天傍晚六点,他一世的功德所修成的准舍利金身,怕是要化石……”

    我又一次想起了心晴梦境中格古所说的话,“金佛封口,舍利化石。”它所预示的情况,或许是老肯布的结局。耳边依稀回荡着格古临死前的话,我忍不住道:“竹姐,问你个事。在格古死之前,他说人死了,灯灭了,想让我帮他一个忙,但没能坚持说完……你知道格古想我帮他做什么吗?”

    “不清楚,是不是他为了达成老肯布的意愿,想你把洗心经尽快播放给心晴听?”竹叶红若有所思的道。

    “听他当时的口气,不像。”我绞尽脑汁也没能想通,暂时先将之搁在一旁,我疑惑的道:“洗心经真有帮心晴恢复成正常人的功效?第一次没坚持八分钟,那……它以后还有效果吗?”

    竹叶红眼神怪异的看向心晴,她点头道:“有效果,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没准是她年龄小,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强行逼迫她会有反效果,一切随缘吧。她什么时候能够坚持听完洗心经,就能摆脱梦魇了。”

    “你伤好时,就打算以光头的形象重返凤港村?”我笑道。

    “傻逼。”

    竹叶红摸了摸脑门,她像看白痴般对我道:“没个两三年,变不原来的模样,随便戴个假发就行了。”

    “竹姐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心晴突然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起身,她忐忑不安的道:“是不是因为我胆小,才让老肯布的准舍利金身毁于一旦?你告诉我,有没有可以补救的办法?我会乖乖的听话,什么都愿意做!”

第三百九十七章:把一下

    心晴这个小萝莉竟然在装睡!竹叶红惊讶的与我对视,她询问的道:“凌宇,晴晴,关于老肯布舍利金身的事,的确有补救的办法,但有一定的危险性。佛法讲究一切随缘,希望你们能慎重的考虑清楚?”

    “竹姐姐,你先说说方法。”心晴疑惑的道。

    “老肯布因为极有可能修成舍利金身,也就是所谓的肉身菩萨,所以他圆寂后选用的是缸葬。六点已过,没完全转化成舍利金身,他准舍利金身所加持的佛力渐渐消散,整个过程,持续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佛力散尽,毕生修行成空。老肯布此生渡化九个奇怪的小孩,他的功德还差一线,晴晴是偶遇的第十位,但现在已然错过最佳的时机,只能逆听《洗心经》,然后在明天正午之前,去装有老肯布准舍利金身的缸,顺时针绕六圈。”竹叶红犹豫了下,如实道:“你正听《洗心经》才仅能坚持六分钟,逆听所承受的痛楚,将翻了数倍,最终的结果也并非固定,有可能恢复成正常人,有可能本身的奇异能力更重,无论是哪种结果,《洗心经》将成功消除奇异能力所带来的负面效果。”

    消除一切负面效果?

    我心头一动,伸出脖子,伏在竹叶红耳边悄声道:“像心晴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称为死亡巡使,有一些先例,寿命都短的可怜,并且终日笼罩在恐惧中。你意思是说,逆听完洗心经,不管有没有恢复正常,她如果不遇到意外,寿命、心态,与普通人一样吗?”

    竹叶红深深的看了眼心晴,道:“是的。”

    “逆听《洗心经》,精神有可能承受不住而崩溃吗?”心晴似懂非懂的问道。

    “有。”

    竹叶红简洁的道,似乎惜字如金般,她不愿意在这话题多言。

    “我愿意听。”心晴攥紧小拳头,眼中闪动着毅然之色。

    我跑过去抱住她,连忙阻止道:“不行,你爸爸妈妈不在,我就是你的家长,逆听有诱惑力,但是太过于危险。”

    “我要听。”心晴垂下头,她咬了咬嘴唇,难以启齿的道:“我自身觉醒的层次比较高,恐怕只剩三年,就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我还没玩够,大的的,妈妈,旧爸爸,新爸爸,我怎么甘心和你们告别呢?”

    “你……藏了这么大的心事,为什么不早说!”我板起脸道。

    “我想把开心留给你们,悲伤的不想说。”心晴揉着我的脸蛋道:“大的的啊,你别把脸色搞的这么僵硬,会不帅的。”

    ……

    我眼前浮现出第一次与心晴相遇在街头的情景,她小手攥着张画,推了把我的大腿,舌头打卷的问我她画的漂亮不漂亮。她牙没张齐,奶声奶气的说她名字叫心晴,妈妈教她只要心中晴朗,哪怕是狂风暴雨,也会晴空万里……

    现在的心晴,因为坠江事件觉醒了,她得知梦境意味着什么,藏着不开心,把快乐带给我,有时任性有时乖巧,犹如一枚小开心果。

    她的生命只剩寥寥数年,真的要逆听《洗心经》吗?

    顾虑、矛盾、无力感……我咬着大拇指,忽然想起离职履行父亲责任的裴奚贞,在为她的事情奔波游走,但老狐狸毕竟是个普通人,未必能有收获,三年,不算短也不算长,到时候她爸爸那方面假如没啥结果,我们将眼睁睁的看着心晴离去……此时如若逆听《洗心经》,无异于一场赌博,然而赌注却是她的命……我的心脏,陷入焦灼状态,要面临选择,不知如何是好。

    我眉头拧成疙瘩,道:“竹姐,你的建议呢?”

    “保持沉默。”竹叶红眼睛一闭,她彻底的做了局外人。

    “正听《洗心经》不一样可以把晴晴变成普通人吗,不如……在三年期限前慢慢的试着听完!”我的思想退了一步道。

    心晴无所谓的乖笑道:“大的的,不听要不了多久会死,我听了有可能一直陪着你们,我想搏一次。逆听虽然比正听痛苦很多,但我想保老肯布的舍利金身,他与格古,间接的因我而死,总感觉欠了他们很多。”

    “凌宇,你去把录的《洗心经》处理成倒放形式吧。”竹叶红冷不丁的插了一句,道:“既然晴晴如此执着,你阻挠有什么用呢?一切随缘。”

    “好!”

    事已至此,我不再墨迹,站起身道:“竹姐,你帮忙照顾下她,我去趟网吧。”

    竹叶红懒懒的道:“嗯……”

    离开了医院,我几经周转总算在二百米外找到一间网吧,一边开机,一边拨通林慕夏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传来她的声音:“凌宇,事情办完了?唉,天南这边又出了大案子,弄得姐头都大了。”

    “暂时还没。”我关心的道:“你们能坚挺住不?”

    “必须能啊。”

    林慕夏舒了口气,她笑道:“就是凶手的行踪,诡秘不定,作案手段和动机目前没查清楚,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有四十六个人因凶手而自杀,一点头绪没有。”

    “Fuck!导致四十六人自杀?邪教吗?”我惊讶的道。

    “尚不明确。”林慕夏有些疑惑,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话说你打电话所为何事哦?想我了、还是想婉婉了?呵呵,开个玩笑,你没事肯定不会想起打电话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帮我弄个处理音频的软件,功能不要太多,只求能把音频逆放。我在网吧,你直接发我邮箱就行。”

    “嗯,五分钟之后,注意打开邮箱查收。”林慕夏挂掉了电话。

    趁此空隙,我登录了企鹅,瞧见卜笺箪的头像亮着,我点开对话框,敲了行字,“卜姐,还玩电脑呢,不和沈兄好好的在家嘿咻?”

    “嘿咻你个脑袋,姐在做动感影集,把苗疆之行所拍摄的照片汇总,相信爷爷看了会很开心。”卜笺箪很快的回复道:“好了,姐没空陪你玩,先忙了,拜!”

    我发现自己与网络严重脱节,傻不愣登的做在电脑旁,茫然的不知道干啥,游戏……不会玩,小说……很久不关注,电影……印象还停留在年前。五分钟的时间熬过,屏幕的右下角弹出“有新邮件”的窗口,林慕夏发的,我如蒙大赦般的打开,将附件下载好,然后把手机中的音频复制到电脑。

    处理音频逆放的操作很简单,约过了十分钟便搞定,我戴起耳麦听了听,感觉这《洗心经》真心不一般,按理说音频在逆放时,根本不着调,但《洗心经》即使前后颠倒,依然有韵律。把逆过来的《洗心经》存到手机,我下机返回了医院,瞧见竹叶红和心晴有说有笑的,聊的挺开心。

    “咳,我回来了。”我刷了刷存在感。

    竹叶红没有用正眼瞅我,她随意的道:“我们没瞎。”

    “得,啥时候逆放《洗心经》给晴晴听呀?”我心一颤一颤的问道。

    竹叶红提示道:“等她晚上再吃一顿饭吧,体力不足,可能直接猝死。”

    “好吧,你们聊什么呢?”我道。

    心晴眨大了眼睛,她无辜的道:“大的的,保密。”

    “哼,故作神秘。”我关紧了门,躺在她们旁边的病床上,打算合眼小憩一会。二女像无视了我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交流,我偶尔能听见只言片语,奈何脑洞太小,无法将内容串联起来。

    ……

    躺的不知不觉睡着了,恍惚间,心晴的小手捏住我鼻子,她急冲冲的道:“大的的,醒醒啦,出事了!”

    我猛地弹坐起身子,左顾右盼,发现竹叶红和心晴完好无损,门是紧闭的,似乎没啥事情啊?我狐疑的看向身侧的心晴,“怎么啦?”

    “竹姐姐想要嘘嘘……”心晴抬起肉乎乎的小手,遮住眼睛道:“你帮她。”

    嘘、嘘?

    靠!这算哪门子事!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竹叶红的臀部“惨绝人寰”,短期内恐怕无法自行走动,别说伸手解裤子,连腰都弯不了!她是女的,我是男的,这样有点不太好吧?

    我赶忙冲竹叶红摆手拒绝道:“你憋不住啦?我去叫护士。”大腿迈动,瞬间溜到了门口。

    “站住!”竹叶红冷喝道:“姐的身体,不能随便给外人看,女的也不行。”

    “那……你想怎么办?”我纠结的道。

    竹叶红难得一见的羞涩了,她清冷的脸颊涌起一抹红霞,“你扶我去洗手间,帮忙把一下。”

    把一下?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瞅她脚丫子晃悠晃悠的像憋不住的样子,索性小心翼翼的扶她下床,扶着她来到门外数米远的女厕所,还好没其他女人在,我先是将她薄裤褪下,移开视线,凭借手感轻轻地把缠绕在她臀部的纱布一圈圈打开,然后我拉开一扇厕门道:“你去吧,我等你。”

    “傻逼。”竹叶红神色古怪的骂了句,她质问的道:“我能蹲下?”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把一下”的含义,是想要我贴在她的身后,手捧起两条细长的腿,像给婴儿把尿的那种姿势……

第三百九十八章:缸葬

    “怎么招惹了你这活祖宗……”我叹了口气,站在竹叶红的背后,双手绕过她的腿用力捧起,我尴尬极了,脸红到了耳根子……竹叶红却云淡风轻的将光头抵在我胸口,仿佛我只是一个死物般。

    约过了数秒,稀里哗啦的滴水声落入耳中,我心猿意马的屏住呼吸,直到水声停止时,我轻声问道:“好了没?”

    竹叶红抱怨的道:“你那杀千刀的东西太硬,顶得我脊椎疼。”

    呃……正常男人均会有的反应而已。我心里为自己辩解道,但嘴上没有说。

    扶她站稳,开始将纱布重新一圈圈的缠绕在她臀部。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解开时可以不用看,但再缠上时,我生怕不小心戳到伤口弄疼她,所以迫不得已盯着她皮开肉绽的臀部。

    期间隐约的能透过腿间看到美鲍的踪影,花了五分钟,总算搞定收工。我手垫着卫生纸简单的把她秘处擦净,提好了薄裤,我便搀扶着她返回了病房。

    心晴故意抬手遮住眼睛,她调侃的道:“大的的,羞羞脸,啦啦啦啦~”

    感觉脸上像被人泼了热水,烫的不行!我站在窗台前,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的使心境平稳,分身终于软了下去……我佯装冷静的转过头道:“竹姐,要不我打个电话回天南,派人带个你们村心灵手巧的女人来服侍你?”

    “不可。”竹叶红指了指她的光头,气势如首领般的道:“而且,我也不能让村里的人知道我受伤。”

    心晴眼中闪过一个超大的问号,她羞答答的道:“竹姐姐,嘘嘘可以大的的帮你,那便便时怎么办呀?”

    竹叶红笑得身子直打颤,她打趣的道:“不是还有小家伙你嘛。”

    心晴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晚上九点时,我领着心晴到外边填了次肚子,又打包了一份粥。来到竹叶红的床前,一勺一勺的喂她吃完,我拍了拍手道:“现在心晴可以逆听《洗心经》了吗?”

    “可以。”竹叶红哈欠连连的道,她伏在枕头前似乎睡着了。

    ……

    心晴有些紧张的坐在床头,她好像想起白天听《洗心经》的感受,哆哆嗦嗦的道:“大的的,准、备…好了,来播放吧。”

    我打开手机播放器,心一横,轻处“三角号”,紧接着前后颠倒的《洗心经》飘荡而出……开始的一分钟,心晴的表情并无异样,但从第六十秒开始,她牙齿紧紧咬住,眉心化为了川字形,她有感觉了。

    第二分钟捱了过去,心晴哼了声,她小拳头攥紧床单,不停地摇头晃脑,像中了紧箍咒的孙猴子般。这个时候,和她白天听到第六分钟的情景一模一样,可见逆听《洗心经》的效果有多烈?

    第三分钟,心晴痛苦的坐不稳了,她倒在床上,拉动床单裹着自身。

    第四分钟,小萝莉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子,见她如此有毅力,勾动了我内心的柔软地带,我鼓励的道:“晴晴,加油!还剩十一分钟,你能行的!”

    第五分钟,她气喘吁吁的抓紧床尾的铁架,小身板抖得厉害,晃得床咯吱作响!

    第六分钟,心晴突然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声,紧接着睁大眼睛,清澈的眸子像覆了层乌云,一个劲的乱转,根本停不下来!

    第七分钟,她无力的松开手,身子翻动,不小心掉在了冰冷的地面,索性高度并不高,仅磕碰了下肩膀,她艰难的道:“大的的,你千万不要停,继续放!晴晴可以的!”

    第八分钟,心晴仿佛达到了临界点,这是我见过她最痛苦的时刻,五官止不住的抽搐,牙齿相互碰撞咯咯作响。

    第九分钟,她身体没有了动作,有点脱力了,静静地眨动眼睛。

    第十分钟……小萝莉连眨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像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刽子手,麻木的盯着天花板。

    逆《洗心经》的播放进度已然过了三分之二,只要再坚持五分钟,心晴就能赢了!此时,我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她导致前功尽弃。

    第十一分钟,《洗心经》的念诵频率忽然加快,我正好奇是怎么回事时,心晴僵硬的站起身,她的眼神之阴冷,像极了地狱中执行大刑的鬼差,目空一切,很陌生的感觉……

    第十二分钟,心晴的身体扑通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绝对不能再继续放了!我手指干脆利落的按住手机屏幕中的“三角号”,逆《洗心经》的韵律戛然而止!整个病房内,格外的安静。我丢掉手机,冲上前把心晴紧紧抱在怀里,愧疚的道:“对不起,晴晴,大的的不该你放。”

    她毫无反应,好比丢了魂魄的植物人。

    “凌宇,继续放,现在汀,晴晴可能永远无法清醒,等于害了她!”竹叶红瞄了眼我的手机,她示意我冷静的道:“她虽然肢体没有反应,但依然能听到诵读逆《洗心经》的声音。昏过去,对她有好处,至少体会不到这种痛苦,就像手术时打了麻醉针一样。”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把心晴抱到床上,重新按下“三角号。”

    逆《洗心经》的第十二分三十七秒继续播放,心晴眼皮动了动,她安静的躺着,迎来了第十三分钟、第十四分钟……终于,到了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心晴腮帮子一鼓,她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逆《洗心经》进入了尾声,渐渐的消散于无形。

    忐忑的过了半个小时,心晴小嘴巴一张一合,她虚弱的道:“大的的,我感到一阵眩晕,飞起来了。”

    “乖,好好休息。”我心中石头落了地,轻声的安慰道:“晴晴真棒,坚持到最后一秒,成功了!无论你的能力是消除还是强化,你都可以看到大哥哥老的时候的样子。”

    心晴有气无力的道:“嗯……”

    她的小手指卷动头发,大概隔了数秒,乖乖的睡着了。

    “竹姐,现在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的道。

    竹叶红淡淡的笑道:“等她深夜醒来,看看奇异能力得到增幅还是衰退。建议你也睡会,到时去布达拉宫找老肯布的缸葬之处,那有四名身手高强的执法喇嘛看守,你不养足精神的话,难以得手。”

    “好的。”

    我躺在心晴旁边,搂紧她入眠。

    ……

    “凌宇,醒醒。”竹叶红略带沧桑的声音钻入我脑海,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见心晴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竹叶红疲惫的趴在病床,她凤眸流动的道:“三点了,老肯布的缸葬之地在布达拉宫深处,般若殿后方的石台中心,这里有份地图,可以让你长驱直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另外,先恭喜你下,晴晴的能力好像并没有消失,究竟有无强化,连她也不清楚,这得你们慢慢才能探索。”

    我感动的道:“你一直没睡?”

    “姐姐我失眠,不行么?”竹叶红冷哼了声,她闭紧眼睛不再理我。

    走到她床前,我拿起一份纸质的地图,笔迹还是崭新的,应该是竹叶红在我们睡觉时所绘制⌒细的检查过装备,我洗了把脸,拿起车钥匙便领着心晴来到车里。我踩住油门,直奔布达拉宫,抵达时,夜晚的布达拉宫,静的出奇。

    将车子停好,我打开竹叶红画的路线图,对比着实景分析了下,抱起心晴便隐于夜色中,小心翼翼的钻入墙边的洞。然后一边借着手机屏微弱的光亮看图,一边摸索着前进,好在竹叶红画的比较细腻,否则我在这些鳞次栉比的宫殿群里,早迷路了!

    哪怕是捷径,以布达拉宫的规模,我们花了足足两个小时,还是在快速前进的状态,绕开了数不胜数有喇嘛值守的通道,行至路线图标注的终点。我示意心晴别处声,抬起头,模糊地望见前方佛殿前高高悬起的匾额,“般若”!

    老肯布的缸葬之处在般若殿后边的石台,我扫了眼四周并无人硬,索性站直了身子,怀抱心晴绕过般若殿。

    约有五十平方米的石台中间,有一口烧制的瓷缸,目测能装下一个人。但与竹叶红描述不符的是,四周没一个执法喇嘛守护……事若反常必有妖,我警惕的打量般若殿后方的环境,静的格外诡异,到底是我多疑了还是有人藏在暗中呢?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和心晴趴伏在边缘地带,耐心等了二十分钟,天都灰蒙蒙的亮了,等天色彻底大亮时,恐怕更不好下手。

    “大的的。”

    心晴失去了耐心,她跃跃欲试的道:“我去试试水。”

    “不行,人家一只手就能打你十个,你老实的在这待着哦!”我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扬动手臂抛向了石台中间。

    石头滚了数圈,“哒、哒、哒……”最终停在瓷缸的不远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名孔武有力的执法喇嘛现了身!他们手持木杖,来到石头前站好,狐疑的扫视般若殿后方的每个角落。

    好家伙,藏的够深!我悄悄按低了心晴的小脑袋,竹叶红说看守的人共四名,眼下被我拿石头引出了俩,估计暗中还有俩执法喇嘛藏着,我心中迅速的盘算起行动的计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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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内心深处均有一道门,里头充满了罪源,一旦激发它,生活将永无宁日。 你想知道门内的情景吗? 我加入了一个特殊部门,缉凶惩恶,侦破了很多颠覆性的离奇事件。现在,我将提笔带你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黑岩刑侦类悬疑小说年度第一,主编绝色苏唯倾情力荐!走过路过,不妨点开一观!) — ps:黑岩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QQ,新浪微博,百度账号都可以登录!非常快捷方便~! 小明的QQ:412395069 微信公众号:王者鉴明,或者搜索:wangzhejm 微博:王者鉴明_1992传送门:D.I.E三部(500群,137450674,不能聊天,所以嫌群喧闹的人必加,小明更新了将准时通知大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死亡讯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死亡讯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死亡讯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