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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三章:女人怕蠢不怕笨

    “我对抚琴女的勾魂摄魄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林慕夏瞳孔中流动着源源不断的求知欲,多功能警花性格就是这样,犹记得初见失传已久的葵花水时她那份热衷程度。

    “好了,继续审吧。”我望着杨重,点动笔冒敲动桌子道:“浙三世家的祖坟,是你领人刨的?派主叫你挖坟,纯属是为了九霄琴和琴谱吗?”

    “挖坟的是我,派主酷爱琴道。”杨重自嘲的笑了笑,道:“这件事实际上与派主无关,你们冤枉他了。我无意打听到浙三世家的先祖坟墓中埋有一架古琴,为了薄我在拜月神派的地位,所以趁着夜黑风高,领人把坟挖了,因为此事,还死了一个手下。”

    “怎么死的?”我讶异的道,千万别告诉我说是在古墓撞了粽子,近年来盗墓流的小说可谓是盛行一时!

    杨重有点后怕的道:“死于机关……”

    “哦!好吧。”我顿时失去了兴趣,没粽子谁还关心他盗墓?我接着问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加入拜月邪派的,知道派主的真实身份吗?”

    “派主上任之后,加入的。”杨重稍作思索,他无所谓的道:“直到你下毒将结月仪式变成了拜月神派的谢幕时,我听你们的对话,才知道派主是个女的,不仅如此,竟然与月神女祭司是一个人。”

    “意思是说你不知道咯?”我皱紧眉头,有些怀疑的道:“你是怎么爬到副派主的地位?感觉你并没有多出奇的地方……”

    “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杨重似乎受不了轻视,他急于表现的道:“我的能力,不是你能一句话否定的。可以这么说,拜月神派如果没有我,或许没有今日的繁盛。”

    “他说的确实不假。”匡正捋动胡须,沉吟的道:“杨重在宣传和忽悠方面,独树一帜。至于派众管理,他也有天赋,三大主事堂口,包括每个堂多少人分别干什么谁外调,有序不乱的分布。此外,拍马屁上位的水平,比我对八极拳的修行还深。”阵围史亡。

    杨重颇为受用的道:“冷月堂主说笑了。”

    “关于浙三世家……”我眼前浮现出恶心到极点的人肉地图,这可是性质极其恶劣的虐尸行为,尤其后边将之烹饪成七菜一汤的黑暗料理师,肯定是重罪的。我凝重的问道:“连佳敏、杨重,杀手浙三驴在死后,他的尸体,是谁动手处理成地图的?哦,后边还有张拿浙三虫做的老美地图。”

    杨重没再往身上揽,拱手相让道:“是她。”

    “你动手的时候,怎么想的,怎么下的去手的……”我目光投向胸口湿成一片的连佳敏。

    “不是我。”连佳敏无辜的道。

    我摸动下巴,狐疑的扫视着二人道:“那……我该信你们谁呢?”

    “我们都没说错。”杨重侧过脑袋,他鄙夷的道:“我指的是新任的独月堂主啊。”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叶婧玩坏了浙三驴和浙三虫?

    “凌、凌宇。”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叶婧终于说话了,她结巴的道:“你信是我杀的吗?”

    我深深呼了口气,道:“信。”

    “薄情寡义。”叶婧失望的道。

    “拜托,您能别乱用成语?”我胸口有团怒火在燃烧,她当自己是谁?都这个时候了,叶婧还以自我为中心,以为老子是没女人非得围着她转咋地?女人不怕笨,就怕蠢,她拿软节鞭狂抽我时,下手狠得可是一点没手软,不仅如此,她还丧心病狂的打算往我脑袋顶上扣屎盆子!

    她淡淡的道:“哦。”

    “叶婧,请你如实坦白碎尸锉骨的经过。”林慕夏一本正经的道,她扳着张脸,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连旁边的我都体会到一股凉意,总感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弥漫着淡淡的醋味。

    “派主通过副派主知道了此事,便叫藏在派中的我处理杀手尸体,尽可能的震慑到不老实的核心成员。”叶婧张口即来,她麻木不仁的道:“趁着天还没有放亮,我把尸体带到议事阁前的空地,割掉头颅,交给后厨。然后拿着工具,一点点的切、挑、砍、剁、戳、碎……花了很大精力,将一具完好的尸体变成一张骨肉地图,效果还不错,恶心到了副派主和望月堂主。之后的浙三虫,如法炮制。”

    “最毒妇人心。”我评价了句,她交待的时候省去了不少细节,饶是如此,都听得我瞬间长满了鸡皮疙瘩。我狐疑的道:“照这么说,你早就在拜月神派的总坛了,为什么直到结月仪式时才现身?还有,你是怎么加入的,又是怎么被抚琴女看中上任独月堂主的?”

    “凌宇,你有句话说对了,女人不怕笨,就怕蠢。”叶婧整理好思绪,她假笑的道:“先从三年前开始说起。我爱上了一个半大老头,他很有钱,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总觉得他有魅力,所以就付出了感情。起初他对我百依百顺,渐渐的开始变得挑剔,总嫌弃我这不美,那不俊,胸又不大,下巴不尖,屁股不翘。我一次次的改变,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只为了迎合他,不想失去这段感情,所以,我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终,依然没能幸免,一天清晨睡醒时,桌子上摆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他要我签了它,我不肯,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可以改,就始终没同意。他说我不就为了钱吗?重新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财产分一半,我还是没签。他只好放弃,没想到变本加厉,频繁的对我施用家庭暴力,打得我面目全非,害的我后来又重新整了一次。”

    “天作孽,犹可饶;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谁还能珍惜你?”林慕夏不耐烦了,虽然同为女人,她关于叶婧的不幸遭遇,却没丁点同情,她冰冷的道:“赶时间呢,说重点吧。”

    “一年前,大约在冬季。拜月派主出现了,救下了即将被打死的我。”叶婧不以为意的接着道:“她给了一把刀,告诉我女人要学会捍卫自己,然后我动手杀了死老头。就这样,我一直追随在派主的身边,而且,整个拜月神派,兴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派主是女儿身,她是我叶婧这辈子最崇拜的女人,嗯……我深深的爱上了她。”

    “干!你们是拉拉?”我差点一口气呛死!

    叶婧眉目传情,她羞答答的道:“我配不上派主,这种事情,只能在没人的时候,一个人想想便满足了。那天我去菜市场买好大个黄瓜和茄子,顺便暗中盯着月神使的宣传执行力,才重新与你相识的。”

    “好大个的黄瓜、茄子……好大个呢!”我嘴角不经意的翘动,邪恶的想法油然而生…

    林慕夏猛地抬起手砸中我的后脑勺,她清了清嗓子道:“与审讯无关的事情,不必多说。叶婧,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抚琴女会突然要你上任独月堂主?”

    “老的独月堂主成精了,不听话就死了呗。”叶婧玩笑般的道:“派主一时间没有好的人选,所以我顶下位置。”

    我摇动手中的缴获统计单,郑重的问道:“拜月神派所非法私藏的枪支弹药,你们有知道内情的吗?”

    “派主和月神卫开车运来的,连同那些月神法杖,具体来源,我也搞不清楚。”杨重表示不知情,他补充的道:“现如今三个堂口的九十九名月神卫,并不是我们招入的。是派主亲力而为,花了很久将月神卫换了轮血,他们,应该是第一忠于派主,第二才忠于各自的堂主。”

    “绝对忠于派主的九十九名月神卫?”我沉下心,按理说抚琴女是把拜月神派当成了旗下的分舵,我在邪派卧底半月,观察这些月神卫均属于身强体壮之列,并非滥竽充数的普通邪派打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兵。我想起被D的另一朵金花姬雨蝶捉去她分舵时的情景,手下既精又多,似乎与月神卫相仿,我若有所思的道:“林大脚,这些月神卫,没准是D暗中发展的兵力。”

    “但愿如此!”林慕夏多少有点激动。

    因为天南十六中的灭班惨案,我前去邪派卧底,无心之举却意外的消弱了D组织在天南市一个分舵的势力!何况摘星手和长孙如玉与D组织磕得不死不休,现今天南市D的实力骤然缩减,又失去纸醉金迷这个经济支柱。还有姬雨蝶和人妖女郎的事情,D组织与三岭四山的关系有些微妙,相信灭到它指日可待!

    这次审讯邪派高层之所以如此顺利,要归功于冷月堂主匡正的“反水”,致使了连佳敏、杨重、叶婧,很难编造假话,仨人一旦所述与事实不符,匡老头便会跳出来纠正,所以,连、杨、叶均一次性坦白,省得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

    接下来,我和林慕夏问了一些十六中灭班惨案和精神病院的一些细节,以及拜月神派的活动、外门弟子的事情。历时四个小时,到了尾声阶段,我一管子笔都写没油了,脑细胞又耗死不老少。已近深夜,然而进度却只进行到一半,虽然高层审完,但还有七名年老的月神使呢,瞅这情形,只能明天再审第二波邪派人员了,我打了个哈欠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家派主,就是月神女祭司那只狐狸精,她的浮空术,究竟是怎么玩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局势

    “浮空术?”杨重闻言一愣,他摇了摇脑袋道:“我们连派主是女的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月神女祭司是神秘的女人,怎么可能知晓她通过什么方式飞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最多是个有些能力的女人,与派中流传的狐仙绝不沾边。女祭司每次上演飞天前,似乎要先指定现身的地点,然后花一段时间准备。”

    杨重并没有撒谎,抚琴女伪装的拜月派主连性别都没让他和连佳敏知道,绝不会将自己的秘密轻易示人,但叶婧是知道其性别的,我的视线将叶婧锁定,疑惑的道:“你来说,别告诉我你半点相关的也不知道。”

    “事实上,我不知道月神女祭司和派主是一个人,所以具体的我不清楚。”叶婧露出思索的神色,她忽然道:“每次月神女祭司出现前,派主均让我购买大量韧性极好的鱼线和细金属丝。”阵厅围巴。

    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抚琴女的体重轻吗?”

    “大概能有八十五斤……”叶婧有些不确定的道。

    林慕夏静思了五分钟,她恍然的道:“哦,原来如此。”观其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侧头好奇的道:“林大脚,你难道猜出了抚琴女是用什么方式做到浮空的?”她清澈的眼睛动了动,无视掉我的问话,偶尔摇头,偶尔绽放光亮,她嫣然一笑的道:“暂时不能肯定,有空的时候,咱们找个地方试试。”

    我钓起的胃口哑了火,失落的道:“猜到了就直说嘛,我又不抢你的。”

    “好啦,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说的,万一失败了,最先笑掉大牙的人肯定是你。”林慕夏懒得再搭理我,她低头整理着这次审讯的材料,耗时二十分钟,按照事件的不同以及时间的顺序将之归类分档,她站起身道:“今天审讯结束,宁二货、蒋男神,你们先把人押回临时拘留室,这仨人暂时不移交看守所。”

    我关掉了摄像设备,这件案子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所以她把邪派三大高层先关在D.I.E,以便于随时盘问。

    “嗯。”

    蒋男神憨乎乎的点动大脑袋,或许有点困意,他嫌杨重和连佳敏走的慢,没有过多废话,索性晃动粗壮的手臂,把二人一左一右的夹紧在腋下,冲出了审讯室。宁疏影不管叶婧中过无骨散的身体有没有恢复,他抓住对方腰往肩膀一扛,跟随着老蒋而去。

    “匡老,我们这有个休息室,环境还可以,这几天你暂且住下。”我提议的道。

    “好。”匡正捋动胡须,他直言不讳的道:“你们这管老夫的酒喝不?”

    “要多少有多少,肯定不委屈您的。”我痛快的道。

    匡正乐呵呵的补充道:“市面上的酒,老夫喝不习惯,最好能是自家酿的那种,女儿红、小米酒,都可以的。”

    “这有点麻烦,不过我们尽力!”我领着他来到二楼,上楼梯的时候,遇到了返回的宁疏影,二人对望了数秒,彼此擦肩而过。步入休息室时,匡正因为习惯的缘故,有沙发不睡,反倒搭起了地铺,他独自往地上一躺,冲我摆了摆手道:“凌宇,天色晚了,甭管老夫了,你该睡觉去睡觉吧。”

    我打了个哈欠道:“冰箱里有冷藏的食物,饿了您就先对付下,等明天我们给您准备食物。”

    话音刚落,地铺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匡老头竟然睡着了!我悄然退到走廊,把门关严实了,便走到数米远的一道门前,这是林婉婉的办公室。我推开了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入鼻孔,我享受到嗅了下,正要开口说话,瘦猴摊主站起身,他将食指抵在嘴唇边道:“嘘——”示意我别说话,我瞧见伏在办公桌前睡熟的林婉婉,低声道:“老苟,你感觉伤好点了没?”

    瘦猴摊主冲浑然无知的林婉婉竖起大拇指,他打心眼的佩服道:“你瞅我脸上的淤青是不是好了七七八八?”

    “嗯……是好了很多。”我点了点头,如果在光线一般的地方,压根看不出他挨过暴打,我关心的道:“老苟,卧底结束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嘿嘿。”瘦猴摊主抚摸着手中的银行卡,他浮想联翩的道:“凌小哥,在拜月邪派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和我一块前往短吊村38号浙三驴家的,说话算数不?”

    “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心头一动,按住他肩膀道:“最迟明天下午。”

    “行,那我就赖在你这一天。”瘦猴摊主小心翼翼的揣好银行卡,我想到休息室还有沙发可睡,便把他带了过去。他定睛一瞧,崇拜的南拳泰斗睡于此地,出于礼数,他也没有睡沙发,而是在匡正旁边简单的搭了张地铺,心情激动的望向身侧的偶像。得亏他没啥特殊爱好,如若不然匡老头今夜就遭殃了。

    我眼皮直打架,困得不行,返回了楼下的办公室,林慕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轻笑道:“凌宇,鉴于你卧底有功,姐大发慈悲,今天送你一程如何?”

    “行啊,不过林婉婉和宁二货怎么办?”我问道。

    “宁二货最近使用裴sir的车,他和婉婉单独回家。”林慕夏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她催促的道:“走啦,明天的事多着呢,还得审七个月神使,然后我把资料送到市局,唉,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其实,我路上有件事打算和你说。”

    我腿脚发软的跟她来到院子,钻入了副驾驶,我往座椅上一靠,昏昏欲睡。

    很快,林慕夏驾驶着科鲁兹离开了D.I.E,她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试探性的道:“凌宇?你睡着了没?清醒的话你就吱个声。”

    “即将入梦。”我慵懒的道,心底跟明镜似得,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彼此心知肚明,但始终没能戳破那层薄纸。她今天主动提议送我回家,难道是打算将感情方面的事情摊牌?

    “这些天,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情报科。”林慕夏停了数秒,她神秘的笑道:“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情况?”

    我嘴角抽动,心知自个想多了。舒了口气,既感到庆幸又有点小失落,我压住开关,给车窗开了道缝隙,凉风拂面,我瞬间清醒了七七八八,狐疑的道:“情报科?”

    她目不转睛的望向前方的道路,“是的。”

    “关于D组织的吧?”我调整好心态,冷静的道:“你在那待了近乎小半个月,莫不是一直潜伏在情报科的大鱼浮出了水面?”

    “前天晚上,情报科没有其它人值夜,我反锁好门,打开他的电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破解开了密码,竟然发现情报科老大与神秘人偶尔有邮件往来,最近的一封,是在十四天前,我来到这的第二天,他和这个并没有备注的邮箱发了邮件,告知对方我暂时在情报科逗留些时日,兴许D.I.E有针对他们的行动,务必防范。”林慕夏的嫩手攥得方向盘嗤嗤摩响,她确定的道:“此人的确和之前裴sir推测的一样,是情报科的老大……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得亏我留了个心眼,每次通过联系你,都避开了情报科老大的眼线。”

    我心脏咯噔猛跳,惊疑不定的道:“这个神秘人的邮箱,百分之九十九便是千面,你有没有抄下邮箱号?”

    “没有。”林慕夏摇了摇头,她叹息的道:“查看对方信息有记录的,虽然我很想,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接下来看了些双方之前往来的邮件,二人没挑明话题,表达的意思很含蓄,但无不透漏了很多重要的情报。我觉得,情报科老大之所以能够如此,可能是三岭四山默许的。”

    “唉!随着与D组织交锋的深入,我越来越感觉,单凭借D.I.E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我掏出口袋残余的烟,点燃了一根。车内陷入了寂静,我打破了沉默,纵观全局的分析道:“现在我们的势力,有摘星手、长孙如玉,有二人的牵制,天南市D组织的势力消弱了不少,到目前为止,好几个分舵均已击破!匡老头隐退江湖太久,他与世无争,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此外,还有我老爸留给我的字条,上边有一些警界、军界的人,很可靠,没到关键时刻,我就没有启用这份信任名单。然后,我在拜月神派卧底时,偶然与浙三世家攀上了边,不过许诺对方的九霄琴没能拿回,这样吧,明天我不参与审讯拜月神派的月神使了,陪苟意去短吊村走一趟,争取把浙三世家拉拢过来。经过这次获得的信息,如果不是抚琴女的手段太过于令人防不胜防,浙三世家绝不像结果显示的那般不堪一击。我想,有这样一家子专业的杀手作为盟友,抗衡D能减轻一部分压力。”

第四百四十五章:她,回来了

    约过了一个小时,我们聊了关于D.I.E大致的发展方向,凭心而论,裴奚贞虽然已经离职,但D.I.E与D揭开战局时,老狐狸绝不会插手旁观,他手头也有一部分势力。套用句古话,路漫漫其修远兮……

    林慕夏在我住的小区门口踩住了刹车,她神情有些疲惫的道:“晚安。”

    “你到家了之后,千万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我推紧车门,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匆匆的跑入楼道,我站在家门口前,“砰、砰”轻轻地敲动数下,“嘎吱——”门板打开,凌Q穿着一袭粉红色的睡衣,她望见我时,手中的红心Q好悬脱手而飞,我急忙的道:“小Q啊,你别激动,看清楚,我是凌宇!”

    “凌宇哥哥?”

    凌Q没急着开防盗门,她先是打开了卧室的灯,仔细的瞅了我半天,道:“真的是你,不是有秘密行动吗?怎么搞得跟个乞丐大叔似得。”

    “哎呀,路上遭遇了天灾横祸!”我摸了摸布满下巴的胡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沿街乞讨,花了十多天,这才重新返回天南。”

    “切!”凌Q鄙夷的笑了笑,她打开了防盗门。

    我顺势迈入客厅,望向沙发上躺的若水,我低声道:“你们三姐妹全从凤港村搬回来了?”

    “是呀,人家的美女大村长归来了。”凌Q搓揉着手中的红心Q,她抱怨的道:“她说了,但凡是和凌宇有关系的人,一路驱逐出村,全体村民纷纷说情都没有用。所以……芷昔和若水背着大包小包跑回天南,都怪你呀,我很好奇,凌宇哥哥究竟把人家的美女村长怎么啦?”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我尴尬的道,心想竹叶红竟然这么快重返了凤港村,她驱逐了凌芷昔和凌若水,是否代表着与我彻底决裂关系?我摇了摇头,甩掉复杂的心情,故作轻松的道:“小Q,我老妈睡了没?她生日怎么过的?”

    “她也是我们的妈妈!”凌Q撅起嘴巴,她甜丝入骨的道:“芷昔和若水、我,还有你的大老婆、二老婆,五个人陪咱妈玩了一天,她开心极了。”

    “那就好。”我放心的道。

    凌Q浮想联翩的道:“凌宇哥哥,你告诉我,咱爸是个怎样的人?他厉害不厉害?帅不帅?”

    我笑道:“你看我厉害不?”

    “你?”凌Q扫上下视着我,她无情的打击道:“一般偏下游的水平。”见我黑着脸,她连忙改口道:“不过嘛,你能力是肯定有的,有待挖掘!”

    “这还差不多,哥好歹是个潜力股。”我眉开眼笑的道。

    “哼,大言不惭!”凌Q懒得和我掐嘴皮子,她抓住我胳膊道:“别绕开话题,赶快告诉我咱爸的事。”

    我沉下心想了想,如实的道:“咱爸叫凌应龙,关于他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感觉他比一百个我都要威武,江湖的贼王、毒王,与他交好,此外,裴奚贞,也就是我的前上司,你知道吧?他视老爸为偶像,张口闭口龙大神的喊着,你是不知道,那次我和裴头去贺坝山监狱,老狐狸站在他面前,跟个娇羞的小姑娘似得。”

    “第一呢,他的名字比你霸气,第二呢,他的人脉比你广。”凌Q眨了眨眼睛,她一一的细数道:“第三呢,他的运气没你好……你们警方打算啥时候把他放出来呀?”

    “不知道。”我没打算把三岭四山与D、军警两界之间复杂的关系告诉她,这些可谓是绝密,她知道的越少,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好。我胃咕嘟嘟直叫唤,躬起腰岔开话题道:“小Q,我肚子好饿,有半个月没吃像样的东西,现在你表现的机会到了。”

    “好的,你稍等。”凌Q蹑手蹑脚的走入老妈的卧室,她手里抓着五袋方便面道:“煮这些够不?”

    “丫的,你当我是猪啊,三袋、加俩鸡蛋。”我极为无语,一边解开衣扣一边道:“我先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

    清凉的水稀里哗啦的喷溅打落,这种舒服的感觉,简直是无与伦比,像在地狱待了许久突然抵达天堂般。花了十分钟,我仔细的清洗掉身上的污垢,刮好胡子,我没穿上衣,套上大花裤衩便走出了浴室。我往厨房的方向瞄了眼,凌Q似乎才把水烧开,方便面还没有投放。

    “喵~”凌舞柔弱的叫声传入耳中,它抬头仰视着我,楚楚可怜的呜呜乖叫。

    这白猫的体形好像肥了点,估计近段时间它有三女陪着,没少吃好东西。我抱起久违的小舞,随意的坐在沙发边缘,侧眼看向沉睡中的若水,不禁想起竹叶红重返凤港村的事,便摇动她的胳膊将之推醒。

    若水翻了个身,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小舞啊……大晚上不让人睡觉,烦不烦啊!找你芷昔姐姐玩去……”

    “喵~喵~喵!”受到冤枉的小舞探出肉乎乎的爪子,三道尖刃翻出,它委屈的挠动若水的大腿。

    “啊!”若水睡不着了,猛地坐直了身体,她看见意料之外的人在腿边坐着,先是往后退动数尺,然后瞅清是我时,她拍动起伏不定的胸口道:“死凌宇,你啥时候回家的?吓死人不偿命啊!”

    小辣椒果然是点火就着。

    “咳——小声点。”我冲老妈的房间努了努嘴,提示的道:“另外,你某点似乎露了。”

    若水连忙将手挡在胸前,她气愤不已的道:“你、流、氓!”

    “消消气,我喊醒你,就是想问你件事。”我满眼浮笑的道。没男人在家,三个女孩子睡觉的时候或许随意了点,这可就便宜了突然返家的我,不过她们在我心中像妹妹一样,我毫无半点邪恶的想法。

    若水整理好睡衣,她不耐烦的道:“哦,有话就说,本小姐还打算继续睡呢!”

    “听说,你们是被人从凤港村赶回来的?”我明知故问的道。

    若水张牙舞爪的道:“还好意思说,老实坦白,你背着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拜托,你是若水,不是若火,咱能文静点不?以后谁敢要你啊。”我翻了个白眼,忽悠的道:“我和那村长之间,并非你们想到那样,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导致了关系的破裂。接下来我的问题,你要乖乖的告诉我,不能有一丝水份知道吗?”

    “还是感觉怪怪的。”若水狐疑的道。

    我欲止又言的道:“竹叶红,她……还好吗?”

    “原来美女村长叫竹叶红啊?她好的不得了。”若水想了想,她满头雾水的道:“她可威风啦,人往村口一站,全村动容,纷纷跪伏在地迎接大人回家!当时我和芷昔姐以为穿越了呢,想不到现代竟然重现古代才能见到的场景。”

    “她有没有和你们说一些关于我的话?”我期待的道,心中忐忑不安。

    若水重重地点头道:“有的!”

    “曰!”我摩拳擦掌的道。

    若水吐了吐舌头,她模仿着竹叶红的气势道:“与凌宇有关的人,无论是谁,一律无条件无解释驱逐出凤港村!”紧接着,她搓了搓脸蛋道:“郁闷,我学不来她那股与生俱来的女王范儿。唉~好怀念凤港村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桃源生活。”

    “女王范儿?”

    我闻之一愣,心想竹叶红模样虽然不赖,但她光秃秃的脑袋,哪还能展现出昔日的风采?

    “嗯!头发束起来好漂亮。”若水双手握紧,她描述道:“尤其是插在发隙间的那只凤钗,把整个人的气质烘托到顶点,就一个字,美!单论相貌来说,她没有芷昔姐好看,但是嘛,芷昔姐这种脱俗的仙灵气质,与竹什么红的女王范几乎不相上下。”

    “汗哒哒。”我心中猜出个大概,才从拉萨回来几天?竹叶红短时间断然不可能重新长好头发,她心系凤港村,又无处可去,只能选择回到古村,碍于形象,她戴了最不喜欢的假发。

    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凌Q边洗手边道:“凌宇哥哥,面煮好了!”

    “多谢!”我揉动肚子,把小舞塞入若水的怀里,便来到厨房。

    凌Q走入老妈的卧室去睡觉了,我把面盛到碗里,这时,手机嗡地响动,我发现是条短信,林慕夏到了家,我回了句晚安便撂下手机,准备开吃。第一口,觉得像人间美味。约过了半碗,我有点吃不下去了,倒不是凌Q煮的有问题,似乎在拜月神派享受了十几天的清淡饮食,此时方便面的油让我很不适应。我把汤倒掉,硬撑着将其吃光,拍了拍肚子推开自己的卧室门,按住灯的开光时,我猛地闭紧眼跳出房门,心中默念:“罪过、罪过。”阵在向扛。

    芷昔竟然仅穿了件紫色的薄纱衣躺在床上睡觉,老蒋知道了不得立马劈了我?凌Q和若水也真的,事先也不说声。我手伸入门给灯关掉,眼下家里没有能睡的地方,我索性第二次把若水推醒,她火的差点动手施暴,我低声下气的商量道:“水货,哥没地方呼了,你留下毯子,去我房间跟芷昔睡吧……好不好?”

第四百四十六章:5050505

    若水讹了我一套新衣服,她才肯移驾卧室与芷昔同睡。我躺在温软的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度过了回家的第一个夜晚。第二天清晨,极具诱惑的味道钻入鼻孔,我睁开眼睛,望见老妈的身影在厨房忙碌着,我站起身,凑到老妈的身侧,口水横流的道:“熟悉的味道,好香啊。”

    “傻儿子,做了几样你爱吃的菜。”老妈扣上锅盖,心疼的道:“听小Q说了,你一路乞讨返回的天南。”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想起要去浙三世家的事。稳妥起见,此行最好带上前身为顶级杀手的凌Q,我岔开了话题道:“妈,今天小Q跟我混,晚上还给你。”

    “没问题。”老妈温心一笑,她暧昧的道:“前些天我过生日的时候,小婉和慕夏可都来了,你老实和妈说,到底爱的是哪个?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我心脏咯噔猛跳,尴尬的道:“妈!小孩子的事,大人不要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好、好,不操心。这俩姑娘真心不错,模样不赖,又是正经人家,不过还是劝你句,毕竟她们是姐妹,任何一个均可能是你未来的小姨子,早些做出选择,对你,对她们,都好。”老妈碎语了几句,她忽然道:“噢,芷昔和若水天天去盯着新家和你同事家装修,九月份预计能办好,咱们搬过去,瞧现在,都把你都挤到沙发睡了。”

    老蒋在逐鹿小区我新家的隔壁买了栋别墅,百分之六十有芷昔的缘故,剩下的,是他想把蒋心萌和蒋心苒接到天南。

    “嗯!”我心情愉悦的转过身,抱小舞看起了电视。约过了二十分钟,总算开饭了,老妈手艺没得说,光是我一个人就把饭菜消灭三分之二,填饱肚子下楼逛了圈,上午没事所以不用去部门,打算中午与凌Q接瘦猴摊主去短吊村38号。

    女司机把老妈接走后,芷昔戴了墨镜和若水跑到逐鹿小区忙装修,剩下我与凌Q站搬个椅子爬到楼顶晒太阳,小舞猫在我怀里拱了拱,乖乖的睡着了。凌Q好奇的道:“凌宇哥哥,你说小喵喵它为何这么稀罕你呢?”

    “它不喜欢微软的。”我瞄了眼她的胸口道。

    凌Q唏嘘不已的道:“最近红心Q没沾血,有些蠢蠢欲动了。”

    她话音一落,掌心翻动,崭新的红心Q夹在指尖,猛地甩了下胳膊,红心Q在阳光中划出一道金光,吓得我好悬栽落椅子,她真是想出手时就出手啊。这时,耳边传来砰地一小声闷响,好像有东西落地,我扭头一瞧,竟然插透半个身体的麻雀,低空飞行的它恰好被红心Q削中,与此同时,小舞跳身而出,扑向麻雀的尸体。

    “这算警告吗?”我郁闷的道。

    凌Q甜而不腻的道:“我哪敢呀,小舞最喜欢吃麻雀了。”

    小舞尾端的那撮黑毛动了动,它爪子拍打鸟尸道:“喵~”

    “你惯的,以前它可只吃猫粮。”我翻了个白眼道。

    “猫,是一种有食肉天性的动物,却以可爱的萌相麻痹世人。”凌Q低头凝望着手指,她打趣的道:“现在的我,像不像一只吃宠食的猫。”

    我点了点头道:“像!卡哇伊的外貌太有欺骗性。”

    ……

    惬意的上午很快过去,凌Q挑了只绿色的大镜框,随我下楼钻入车内,我们随便吃了顿午饭,顺便给匡老买了只烤鹅和半斤烧酒,来到D.I.E,得知林慕夏已经审完了七名月神使,基本上有价值的线索全挖空了,匡正所说的两名性质不严重的月神使做了从轻处理。

    瘦猴摊主涂完药,他活蹦乱跳的道:“我老苟要逆袭啦!”

    “没出息,走吧,咱这就动身。”我拉着他走到院门外,凌Q倒在后座浅睡。

    瘦猴摊主羡慕不已的道:“凌小哥,你天天简直是生活在花丛中,厉害!”

    “你想要不?”我踩住油门,打趣的道。

    “不想。”

    瘦猴摊主仔细的观察了下凌Q的睡容,他狐疑的道:“此女身上,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我跟你混这么久,能不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没一个花瓶?”

    凌Q懒散的道:“算你有眼力价。”

    ……

    接下来,我们花了近一个小时,长驱直入城北的前短吊村38号,这是一家老旧的宅院,墙围边长满了杂草,漆红的大门已经褪色。我停好车,站在门前扣动挂的铁环,“哐、哐!”

    “来者何人?”院子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

    我扯着嗓子道:“浙三驴的朋友。”

    “俺驴叔的朋友?”门哗啦敞开,身穿一套耐克的小男孩疑惑的道:“驴叔好多天没回来了,他去了哪儿?”阵在役巴。

    观他的模样,顶多能有**岁,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浙三妹没来告诉你关于驴叔的事吗?”

    “妹姑不住这。”小男孩满眼雾水的道:“俺叫浙三秋,这家里只有我和奶奶,她和驴叔在此住三十多年了。叔叔,您赶快告诉我驴叔他怎么了?是夺回先祖遗物的行动失败了吗?”

    浙三奶也在这?

    我想了想,或许是老人不愿意挪动住习惯的地方,所以没与浙三世家其它人住一块。浙三驴应该是个很有孝心的儿子,留在短吊村陪护。而浙三妹并没有把浙三兄弟的死讯告诉小男孩,没准是怕浙三奶年事已高,听闻噩耗hold不住……

    瘦猴摊主往院子里瞧了眼,他感慨道:“这就是三驴子的家啊?像极了电视剧里古代人家。”

    “小秋,你等等下,我打个电话。”我掏出手机走向一旁,浙三妹提供的联系方式很好记,5050505,拨通之后仅过了一秒,手机那边响起了诙谐的电子提示音,“预约请按1号键,提供重大消息请按2号键,洽谈请按3号键,嫡系请按7号键,旁系请按8号键,朋友请按9号键,打错了请挂掉电话。”

    好奇葩的杀手家族,连个联系电话都整得像服务般,我静心思索,那晚与浙三妹之间的约定,算是朋友了,索性输入了数字“9”,紧接着语音提示自动跳转,“想找浙三奶请按1,想找浙三驴请按2,想找浙三鞭……想找浙三妹,请按7……”

    我耳朵快要磨出茧子了,猛地点动数字“7”,嘟——嘟——接通的声音响起,浙三妹隔了近四十秒才接电话,她冰冷的道:“你是?”

    “江湖人称,踩手狂魔。”我调侃的道。

    浙三妹咬紧压根道:“是你!九霄琴帮我们家找回来啦?”

    “暂时没有,但是对方的真实身份已经弄清楚,拿回九霄琴指日可待。”我遮掩的应付了句,便切入正题说:“现在我们来到了短吊村38号,打算把浙三驴死前写的遗言转述给小男孩,但我发现你并没有把浙三驴的死讯告诉浙三秋啊?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趁我进院门之前赶紧告诉我哦。”

    “什么!?你在妈那?”浙三妹惊呼道:“她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千万别当我妈的面说驴哥惨死的事,你可以单独和小秋说。”

    “哦,和我猜得**不离十。”我想起之前凌Q提供关于浙三世家的信息,好奇的道:“三妹,你妈妈守寡数十年,你是怎么来的?”

    浙三妹冷哼道:“凌宇,你在调查我?”

    “没有,我朋友说的。”我为了展现下实力,如实的道:“她是Queen,就在我旁边。”

    “Queen?华夏杀手界的皇后?你吹牛吧!”浙三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笑道:“其实我是妈妈捡来的。”

    我了然的道:“这样啊。”

    “你在短吊村先等我,最多半小时就到。”浙三妹匆匆挂掉了电话。

    我耸了耸肩膀,行到大门口,凌Q像个可爱大姐姐般,和浙三秋聊天。我伏在瘦猴摊主耳边道:“老苟,你注意点,别让三驴的死讯被浙三奶听到。”

    “明白!”他点头道。

    我蹲下身子,凝重冲浙三秋道:“小秋啊,你必须得接受现实,浙三驴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驴叔他怎么啦?”浙三秋急躁的道。

    “执行任务时,死了。”

    “噢。”浙三秋稚嫩的笑了笑,他无言的转过身走向院子。

    我拉住他的衣领道:“哎~你要去干嘛?”

    浙三秋攥紧小拳头,他极为认真的道:“拿刀,报仇。”

    “小秋,想听你驴叔留的话不?”

    “说。”

    “他特意交待我们告诉你,不要报仇。”我意念一动,劝慰道:“你连杀你驴叔的凶手是谁,在哪,都不清楚,你拿什么报?”

    “驴叔的话,俺必须听。”浙三秋的仇恨值瞬间清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得,他淡笑道:“好,不报了。”

    这孩子,要我咋说好呢?竟然知道进退、如此识大体,挺好奇浙三世家的家教到底怎样。

    “小秋,家里来客人了?”院门正对的房子前,站在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手中拄着凤头拐杖,她剧烈的咳嗽道:“还让……人家在外……边站着,多……失礼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重头戏!

    “盛情难却。”凌Q甜滋滋的笑了笑,她牵起浙三秋的小手迈入院子,我与瘦猴摊主紧随其后,二者同为杀手界的风云人物,不知是否有过交集。但表面上没看出任何问题。浙三奶点动拐杖,她步履蹒跚的将我们引入客房,浙三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沏了壶茶,乖乖的坐在奶奶身边。

    “老身没听说过三驴有你们这几号朋友。”浙三奶脸部的皱纹动了动,她笑呵呵的道:“小姑娘,你似乎不简单。”

    “彼此彼此。”凌Q端起茶杯,抿了口道:“老奶奶,你生的什么病呀?”

    浙三奶打趣的道:“肺叶伤到了,治不好,天天吊着口气准备躺棺材呢。”

    没啥共同话题,我们四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随意的聊了半小时。浙三妹匆匆赶到,她敲了敲门,笑着跑入屋子揽着浙三奶的胳膊道:“妈。”

    浙三奶老态龙钟的道:“三妹你来啦?这几位客人你也认识?”

    “嗯……”浙三妹凝视着我的脸,她咬紧牙根道:“踩手狂魔,江湖新崛起的一号人渣。”紧接着她将视线转向凌Q,表情一窒,她疑惑不已的道:“这位美女是?”

    凌Q在我的暗示下,她取出两张杀人红心Q,摆在桌前道:“Queen,我想,不用我过多说明了,希望藏得人立马现身,今天我不想它们沾血。”

    “你是皇后!”浙三妹震惊无比的道,她万没想到我吹得牛逼竟然是真的!浙三奶也愣住了,人的名树的影,她们家从事杀手职业,Queen的红心Q可谓是如雷贯耳!浙三奶站起身,诚心的道:“大驾光临,我浙三世家有失远迎了,还请多多海涵。”她停了停,颇有气势的道:“鞭子、妞妞,你们这俩不争气的赶紧出来吧。”

    “我已退出很久,淡了。”凌Q扶了扶镜框道。

    棚顶的房梁“哗”地跳下一个女人,约有三十来岁,与此同时,窗外翻入一道人影,手握一把牛角弓,想必这便是浙三妞和浙三鞭。令我心惊的是,浙三妞潜伏于横梁之上,我居然没发现,但情有可原,她的衣服偏暗,隐在那颜色与周围混成一片,很难辨别。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凌Q最厉害,敏锐的感知到有杀手虎视眈眈,她敢在这个时候把话挑明,代表着有恃无恐!

    “抱歉,这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与浙三世家无关。”浙三妹忐忑的道。

    “没事,如果我没来,他们可能回不去了。”凌Q勾起手指,将桌子前的红心Q分别弹向浙三奶与浙三秋,她笑兮兮的道:“给你们留个纪念。”

    “如此大礼……”浙三奶是个明白人,不收的话,表示瞧不起,Queen很可能找浙三世家的麻烦,饶是她拥有一窝杀手,也撑不住顶尖杀手的报复;一旦收了,换句话说,就等于向Queen臣服,但没准能得到对方的庇护,她在取舍之间很快做出了选择,“多谢。”

    “他,是一个警察,我亲哥。”凌Q指了指我,她甜润走心的道:“愿你们之间能交好,仅此而已。”

    音色虽美,淡淡的威势却不容拒绝。

    浙三奶犹豫了下,她小心翼翼的塞好红心Q,咳嗽道:“警察……好!”

    “没别的事,我们先走了。”凌Q轻巧的移开座位,她冲我和瘦猴摊主眨了眨大眼睛,“哥,你们快点,我还要去看电影呢。”

    “老身腿脚不便,望见谅。”浙三奶有心无力,她如坐针毡的道:“三妹,快送送红后。”

    我们一行人即将离开院门时,瘦猴摊主猛地拍动脑门,之前太过于紧张忘了,此刻终于了想起主要目的,挨个房间绕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哪道墙上写了浙三驴遗书中所说的密码,他气愤的冲浙三妹摇动银行卡,道:“你家三驴子竟忽悠人!这卡的密码呢!”

    反正有凌Q的光环笼罩,他的态度极为嚣张。

    浙三妹无奈的道:“我们浙三世家所有成员的银行卡,密码统一为六个零。”

    “哦!”瘦猴摊主这才满意的溜出院门,我们钻入了保时捷,挥手告别了浙三妹,我踩住油门摇了摇头道:“我算是领教浙三驴的心计有多高明了。”

    “凌小哥,三驴子怎么啦?”

    “他利用你贪财的心,成功的忽悠把人忽悠过来,传达他的遗言。”我握住方向盘,分析的道:“墙上并没有密码,浙三驴家又处处杀机,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咱活着出来,看来今天我最明智的决定是带了小Q。”

    “娘个比,就知道三驴子没安好心。”瘦猴摊主指着路口的银行道:“停一下,我试试银行卡去。”

    我将车停在路边,他推开车门,鬼鬼祟祟的跑到自动取款机前,手指啪啪按动,好像成功进入了页面,没多久便退卡返回,他黑着脸道:“换算成日元,的确有六十五万,我干啊,一个杀手怎么这般穷!才三万多块!”

    “老苟,节哀……”我笑了笑,并没有打算找回场子,这毕竟属于不义之财。

    “浙三驴,算计也就罢了,还是个大抠比。”瘦猴摊主揣好银行卡,他不岔的道:“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凌Q听完乐了,她简单解释道:“杀手执行任务时,一般不可能携带重金或者高值银行卡的,最多能比每次任务的预算超一点。”

    三万块好歹比一分没有强,老苟在之前的工地下的车,他去寻朱八五了。我把凌Q送到了老妈的公司,便来到市中心边缘的真心晴愿宾馆,打算趁着空闲,来看望下老狐狸父女。

    门敞开的,我望见吧台前,于小愿在玩斗地主,我脚步轻轻的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道:“于姐!”

    “小宇你来了。”于小愿迅速的结束一局,她竖起手指笑道:“小西和晴晴在楼顶。”

    “好叻,那不打扰你斗了。”我冲入楼底,蹬蹬蹬爬到顶楼,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趴伏在前后晃动的躺椅,老狐狸的生活真清闲,搂着心晴竟然在玩PSP,我吹了个口哨道:“可亲可爱的头儿。”

    “诶?小宇?”裴奚贞穿起拖鞋,他摸动女儿的脑袋瓜道:“你替爹打玩这场,然后再和你大的的玩。”

    站在栏杆前,我怔怔的道:“头儿,你的下巴和腮部怎么搞的,半个脑袋缠着纱带。齐琦该不会又把你给揍了吧?”

    “让他三条腿,能打过我?”裴奚贞习惯性的摸向下巴,然而却隔着涂满药水的纱带,他无胡子可拔,哀怨的道:“过去拔得太频繁,后来刮掉了胡子,一些毛囊太敏感,结果感染了细菌,得了毛囊炎,都没脸见人了……你说我要不刮胡子的话,哪有这些事?”

    “为了爱情,总得牺牲点什么。”我调侃的道:“最近挺性福的?”

    “滚蛋。”阵史刚号。

    裴奚贞一手按住我的脖颈,另一只手疾速的拔掉了根我的胡子,他将之吹飞道:“老子可是领证了,晴晴整天吵着想要个弟弟。近段时间你似乎很消停啊,折腾啥呢?”

    “好疼!头儿,手下留情!”我求饶道。

    “哟,你伤得不轻嘛。”裴奚贞掏出口袋中的塑料烟盒,他打趣的道:“抽根烟压压惊。”

    “跑到一个叫拜月神派的邪派卧底了,没想到是D的五朵金花之首抚琴女的分舵。”我接过他递来的烟,唏嘘不已的道:“不小心把十六中的灭班惨案破了,但是……”

    “但是抚琴女逃了。”裴奚贞哈哈大笑道。

    我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

    “瞅你这忧郁样,老子拿脚趾头都想的出来。”裴奚贞望了眼全心打游戏的心晴,他神秘兮兮的道:“如果我说能帮你抓住抚琴女,并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为你老爸翻案,让龙大神成功出狱恢复自由身,你小子打算拿啥感谢我?”

    “头儿,你确定没有在唬我?”我心中激动的道,偶来探望老狐狸,他竟然破天荒的说了件我做梦都想的事!

    观其信誓旦旦的表情,像是真的!

    抚琴女有多难抓,没人比我更清楚,她身为千面的大徒弟,能穿插在女祭司与拜月派主这两个性别截然相反的角色而不露出马脚,很可能把千面的易容术和拟声术学到了手,随着拜月神派的捣毁,她催眠了众多武警战士,乘坐直升机全身而退,去向不明,基本上算是与我们后会无期了。抚琴女没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她不主动现身的话,我们挖地三尺都逮不来!

    家父的案子,并不是性质正常的案件,像极了宋代岳飞的“莫须有”罪名。想翻此案近乎比登天还难,除非我们手头掌握什么东西能拿捏住三岭四山,否则他将永远关在贺坝山监狱,但归根结底,全是D这个组织害的!

    裴奚贞狡猾的笑道:“唬你能当饭吃?想听听我给你制定的计划不?”

    “想!”我重重的道。

第四百四十八:利与弊!

    “抚琴女对于千面来说,她不仅是天南市D的五朵金华之首,况且还是对方的大徒弟,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四月份抓到的姬雨蝶,如果不是我藏的严实,现在肯定早已放虎归山。”裴奚贞遥遥望向天际,他笑意渐浓的道:“据我所知,目前随着时间的推进,南方各处D的组织均受到或多或少的打压,势力大不如从前,特别是天南D的情况最为严重,现在天南市D的分舵没剩多少了,损失任何一个小头领都是千面不想看到的。”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抓住抚琴女,凭此要挟D与三岭四山谈,作为交换的条件,翻掉我老爸的案?!”我心头震惊,脑海中浮现出抚琴女的形象,旋即犹如一桶冰水灌入背心窝,我涩涩的道:“关键是……拿什么抓抚琴女,她指不定在D的老窝逍遥呢。”

    裴奚贞摇动缠满纱布的下巴,他意味深长的道:“每个上位者,功归一篑的时候,但凡是没被苍蝇拍打死,必有东山再起的野心。老子的人离开了D.I.E,但心还在。之前心晴的事有了着落,在尽好父亲责任的同时,我始终关注D.I.E的动向。通过慕夏提供给我的信息来看,抚琴女统领拜月神派,一人分身扮演双角,倾注了如此大的精力,现如今邪派总坛捣毁,麾下的月神卫尽数被警方逮捕,别看抚琴女逃的利索,她的心能甘吗?”

    停了数秒,他继续推测的道:“我认为,此时她并没有投向D的老窝,像分舵被端这种脸面无存的事情,换成是你,好意思去吗?何况女人的脸皮薄得跟饺子皮似得,凭我多年的经验看,她极有可能藏在一个连千面也不知道的地方,规划筹备如何重新崛起!”

    “不愧是头儿,分析的头头是道。”我打心眼佩服的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举个例子,09年我私自提走杨斌跑到城南蔬菜试验基地,与杨彦交换老妈,结果因为临场经验差,不仅老妈没换回,连杨斌都给对方救走了!那时我哪敢主动和老狐狸说?一个人躲在公园窝火难受了整夜,近乎崩溃,清早返回家,裴奚贞打了一堆电话没接,没有任何面对头儿的理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裴奚贞老神在在的道:“那也不看看我是谁。”

    “貌似还没有说抓抚琴女的关键所在……”我挠了挠脖子,是我漏掉了什么吗?

    “小宇!”裴奚贞手臂晃动,死死地将我的脖子揽在腋下,他瞥向躺椅上的小萝莉说:“你听好,并非念在我与D.I.E断不掉的关系,纯属我的私心。为了龙大神,这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把女儿借你用了!”

    我莫名其妙的道:“头儿,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些?你知道我笨的。”

    “如果晴晴频繁使用死亡巡使的能力,我还是担心有隐藏的负荷,这次是迫不得已。”裴奚贞瞳孔中迸出一团火焰,他愤怒的道:“其实今天你不来,我也打算找你的。听说,三岭四山已经准备对龙大神下毒手了,林忆不忍心与之狼鼠一窝,她透给我了这则绝密消息,所幸的是,有一些人持反对意见,暂时能拖延段时日。在此之前,你必须借助我女儿的特殊能力,抓住抚琴女,与这尊庞然大物周旋,救出龙大神!”

    “什么?三岭四山竟然想对我老爸下毒手?”我瞬间感觉额头崩裂,抗衡华夏南部独占鳌头的庞然大物,我个小警察犹如一叶浮萍般,涌现出深深的无助感,值得庆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到绝对的地步,至少,有周旋的余地。

    老狐狸反复提到凭借心晴抓到抚琴女,莫非她有追踪定位凶手的功能?

    小萝莉在电话中说的挺模糊,她接触了两次死者留在死亡讯息的物体,屡试不爽,最终蔡桑拿成功抓到凶手破掉了有头无尾的案件◎天我和心晴的通话比较仓促,她说老狐狸让她描述凶手的特征给蔡桑拿听,并没说清楚蔡桑拿如何找到真凶的,这时我仔细想来,没准她真的能够定位。

    裴奚贞手指“砰——”地弹动了我脑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鄙夷的道:“你小子,又想什么呢?满肚子竟是些花花肠子,提前告诉你,就算是一块鲜美的肉,想吃也得消耗张大嘴巴的力气。晴晴的能力,的确增加了很多,强到令我这当爹的都羡慕嫉妒恨,她能够重现案件的细节,抓准凶手的特征,事实上她虽然无法直观的清楚对方人在何处,但可以梦到一些关于怎样追踪罪魁祸首的方式重要的是,前些天实验了几次,我暂时没有发现她回溯时间的限度。”

    “如果是我想像的那种,那她可真的逆天了。”我了然的笑了笑,饶是如此,想抓到抚琴女,或许真的有希望。形势如洪荒猛兽,家父基本上没一点安全性可言,他随时有可能遇害,相信以三岭四山的能量,暗箱操作一个“凌应龙畏罪自杀”或“承受不住狱中生涯患精神疾病自杀”的事情,是举手投足间便可以做到的。

    “小宇,把我女儿领走吧,等救出了龙大神再把她还给我,她少一根汗毛,我必将拔光你全身的毛。”裴奚贞威胁的蹬了我一眼,他打趣的道:“放心,我保证不告你拐卖儿童的。”

    我欲言又止的道:“头儿,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跟老子玩虚的,爱说不说,以为我稀罕听?”裴奚贞牛鼻子冲天的道。

    “咳……好吧,我说。”我凝视着他的眼睛,近乎乞求的道:“既然你这般放不下D.I.E,何不重返呢?它可是你一手拉扯起来的,更何况,你还有赵无敌这道心结没有打开,回来吧,头儿,我们都很想你!”

    裴奚贞避而不答,彷如一个不近人情的冷面判官,他沉声道:“趁我改变注意之前,现在、立刻、马上,赶紧抱着我女儿滚蛋。”

    “得,老狐狸,我觉得还是你拔胡子的时候最让人安心。”我极速的冲到躺椅前,不由得心晴反抗,将小家伙揽在怀里撒丫子狂奔到一楼,于小愿满眼的疑惑中,我和心晴离开了真心晴愿。

    ……

    “大的的,你这打算把我拐去哪呀?”心晴系好安全带,她的眼睫毛忽闪忽闪,“手头缺钱花了吗?我最多能值个五万块……”

    “你不是小女孩了,最近天气比较热,你大概的价格嘛,能给我换根雪糕吃。”我打击的道,额头升起了数道黑线,传说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女!心说可爱的小萝莉与猥琐邋遢的老狐狸待了没多少天,竟然沾染了他的三分“味道”,这算是遗传吗?岛找页才。

    “不如你讲讲价,换两根雪糕好了。”

    心晴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她津液横流的道:“一根我吃给你看,另一根你看着我吃。”

    “瞅你好像是嘴馋了。”我将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拿了两根雪糕,塞在她的手心。她在我的眼中,不再是任我捏脸的小萝莉,已然变身成了小姑奶奶,我得好生供养着她,抚琴女和老爸的事全要指望她!

    心晴撕开包装,贪婪的吸吮着凉冰,然后把没拆封的雪糕贴在脑门,瞧她萌萌的表情,似乎飞上了天。

    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慕夏,过了四十多秒时电话接通,我奇怪的问道:“林大脚,接的这么慢,你在忙什么呢?”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她的语气有些低迷,完全没有捣毁邪派和破掉十六中灭班惨案的成就感。

    我随意的选择道:“坏的。”

    “九十九名月神卫,已经无罪释放了九十一人。”林慕夏微微叹息,她有气无力的道:“千面好大的手笔,他效率真够高的,这才一天的功夫,又通过三岭四山干扰了D.I.E,三岭四山碍于形象和稳住人心,仅象征性的扣了八个体质偏弱的月神卫作为此案的交代。”

    “哎,我见怪不怪了,好消息呢?”我疑惑的道。

    林慕夏淡淡的道:“杨重、连佳敏、叶婧等副派主、堂主,及下边七名月神使,D竟然没有要求归还。观情形,这十个人在审讯中说的是真的,她们与D无关,只是抚琴女分舵的管理员而已,像被赎回的月神卫,的确是D组织的小兵。通过千面不愿意失去这小部分兵力这事,代表了这些人数到了他重视的地步,我隐约的猜到了天南市D的实力。”

    “D能够让三岭四山庇护其想要的罪犯,简直是恶心不能再恶心了,但其实也是有利的。”我分毫不在意的道。接下来把裴奚贞“拯救龙大神”的计划复数了一遍,林慕夏开心的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裴sir指定的方案成功了,凌伯伯最后可以无罪释放、恢复了自由,这么说来,还得感谢D组织呀!”

第四百四十九章:时灵时不灵

    心晴反复舔着孤零零的雪糕棍,她即将把两根雪糕消灭干净了,我抬起手腕瞅了眼时间,已经是四点二十分,我低声冲手机道:“抚琴女幕后导演了天南十六中的灭班惨案,我现在打算领心晴去一趟高二九班,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现在我是返回D.I.E拿大楼钥匙还是你给我送来?”

    林慕夏简单的介绍道:“案子有了进展,所以学校的校工室最近几天有人值班,你直接出示身份去要就行。”

    我了然的道:“好的,一旦有收获就通知你。”

    “凌宇,我等你好消息。”她挂掉了电话。

    心晴拉着我的手,她凉冰冰的小嘴凑近手背,“呀,好清爽。”

    “小样。”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走啦,我们上车,领你躺学校。”

    心晴的脑袋很聪明,我堂而皇之的将其从裴奚贞眼皮子底下抢走,她似乎猜到了此行目的,乖乖的坐在副驾驶,没有添乱。我踩住油门,奔往城北的方向。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来到十六中的门口。遇难者家属们犹如一窝蜂似得封堵着校门,人数较之前虽然少了些,但依旧把三个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不知情的家属还没有接到通知。

    灭班惨案的真相警方已经查明,但作案手法和凶手太过于天方夜谭,警方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公诸于众,否则不但起不来平息众怒与舆论的作用,很有可能引发反效果,所以,必须要找一个能让大众接受的方式。

    停好了车,我抱起心晴摸到北边的校墙,先是给她高高举起放在墙头,我手扳住墙棱子翻到校内侧,然后把她接了下来。

    “大的的,为什么我们放着学校大门不走,却要跳墙呢?”心晴不明所以的道。

    十六中的校工室位于高二楼旁边一栋独立的小办公室,我桥她一边往那边一边道:“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搞不明白,解释起来太麻烦,你慢慢就懂啦。”

    “哦,大人的世界……”心晴嘟起嘴巴,她自哀自怨的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很快,我们抵达了校工室,玻璃内拉满了窗帘,之所以如此隐蔽,怕的是家属发现这间校工室有人在而闯进来闹事。透过狭小的缝隙,我望见有个矮胖的老头倚在床头,手拿遥控器在切换频道,桌子前摆了一箱子方便面,此外还有台电磁炉。

    顶起中指,我敲动了两下窗户。

    矮胖老头猛地一个激灵,把电视静了音,他试探性的道:“窗外的人是谁?”岛找估圾。

    “警察,我是来勘察现场的。”我道明了身份。

    紧接着窗户拉开,矮胖老头递出了一盘钥匙,他提示的道:“警察小哥,你动作快点,千万别被人发现了。”瞧这位老校工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我感觉有点好笑,但校门外站的那些丧子丧女的家长们,发起飙来的确很恐怖,矮胖老头兴许没少吃亏。

    “谢了。”我抓起钥匙盘,挽住心晴的小手,行到高二楼门前。打开了锁链,我们开始了爬楼梯,然而仅到二楼时,心晴得知目的地在八楼,她冲我一个劲儿的撒娇,放电般的小眼睛直戳我的心窝,背起了她踩在一道道上行台阶上。

    ……

    “呼~~”心晴舒了口气,滑下我的背脊,她拍打着胸口道:“没想到这么高,累死晴晴了,今天我更加坚定了不上学的信念!”

    我欲哭无泪的道:“背人的人没喊累,被人背的人却累的不轻……”

    “男人不累能称为男人?”心晴人小鬼大的教育道。

    天哪!这些都是谁教给她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我可不敢信觉醒的死亡巡使连这些都能无师自通,心头郁闷的道:“是是是,晴晴老师,咱们去班级上课吧。”

    高二九班的门还是没有上锁,我推开门,领心晴步入教室。

    小萝莉爬上了一张桌子,望向后方,她品头论足的道:“黑板报做的很漂亮。”

    死亡巡使竟然主动点评了句高二九班的东西,莫非这幅黑板报有什么问题?

    站在黑板前,我抬起头扫视着眼前的画面与文字,它所表达的主题为:“暑假了、放空自我!”我心好奇这次板报哪个学生策划的,堪比神级预言师,没等到暑假的降临,大伙倒是提前放空自我了……接着以这句话为中心,分为五个板块,这里就不逐一细数了,右上角有一则班主任寄语:“孩子们,这是你高中时代最后一个轻松惬意的假期,望好好享受——陈珍。”

    纵观全屏,好像它并没有啥出奇的地方。

    我狐疑的看向认真盯着黑板报的心晴,道:“你赶快告诉大哥哥,究竟有什么发现?”

    “大的的……”心晴清澈的眸子绽放出异彩,肉乎乎的小手投向第二板块饮食篇,她期待的道:“我想要蜜三刀,写得好好吃的样子。”

    得!重现案发情景没触发,她竟然无意的启动了吃货模式,

    “买、买、买!”我一口应下,说到底她还是小孩子,就这么容易满足。我哄求的道:“晴晴,但你要完成一个任务,把这间教室内的所有物品,挨个摸一遍。”

    心晴的手指微微侧移,她笑眯眯的道:“偶还想吃小凤包。”

    “买!”

    “秋塘秘制鸡爪。”

    “买。”

    “横扫鸭脖。”

    “买……”

    “那好,我开始摸了。”她心满意足的道。

    我思维惯性的道:“买!”旋即意识到不对劲,瞅她一边摸起第一张课桌一边偷笑,我这才得知被小萝莉给耍了,索性斜倚在窗台前,耐心观看她的动作。花了近俩小时,心晴气喘吁吁的摸完最后一对桌椅,她冲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感应到。我意念一动,学生们与音乐教师纷纷站在窗台跳的,另外,狐狸精老是躲在后门偷窥,这俩地方还没有摸到!我抱起她,挨个窗台和门的里里外外反复摸了两遍。

    心晴抬起双手,捧住稚嫩的脸蛋,她无辜的道:“没有任何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难道她的能力跟《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六脉神剑般,时灵时不灵?地面、灯的开关、粉笔头、黑板的《渔舟唱晚》,凡是能看见的物品,基本上全没放过。

    渐渐的,天际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黑纱,这次我们铁定没啥收获了,继续逗留纯属是浪费时间。我关好高二九班的门,与心晴沿着楼梯往下走,每到楼梯转折点的窗户前,想到这些地方是狐狸精爬绳梯翻入教学楼时所接触的,我不死心的要心晴触摸窗台,结果是她一次次的摇头。

    “大的的,对不起。”心晴泪眼朦胧的道。

    我心疼的将她揽入臂弯,安慰道:“和你没关系,是我不行。”

    心晴攥紧了小拳头,她眼神认真的道:“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棒的警察。”

    “好啦,小孩子安慰人都说这么假的话。”我打趣的道。

    “彼此彼此啦。”心晴揉了揉肚子,哀怨道:“我好饿呀,妈妈说晚上不能吃甜食,今天先吃小凤包好了。”

    接下来,我们交还了高二楼的钥匙盘,翻墙来到校外。暑假期间,没啥学生,餐馆生意几乎可以用惨淡来形容,停车处旁边的小炒店老板很是清闲,我与之聊了几句,打听到小凤包是城北区域的特色包子,不是太偏的街道均有的卖。老爸的事情耽搁不起,拖一天便多一份危险。我没有食欲,瞧着手抓五个小凤包吃得满嘴流油的小萝莉,情绪稍微有点缓和了。我静下心整理着目前有可能触发心晴新能力的地方……忽然!我脑海中浮现出精神病院六人间的墙壁,六摊犹如生命之花的暗红血迹,决定和心晴再跑趟湘前路试试运气。

    抵达湘前路精神病院的时候,差不多是晚间八点。银钩般的月亮悬在夜空,铁栏杆内,萧条的景色刺入心窝,我竟然有种凄婉悲凉的感觉。心晴的瞳孔折现出一抹惧意,她抱住我大腿道:“大的的,别进去了好吗?我怕……”

    “没事的,晴晴乖,大哥哥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轻轻地抱住她。事先以为在十六中能有所斩获,所以精神病院并不在预定的计划,眼下没有钥匙,我们只好翻越栏杆,心晴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躲在我胸口蒙住脑袋,她不敢看向周围的场景。

    院长办公室的有扇窗户,能爬进来。

    我们翻入了主建筑,直接走进案发现场所在的六人间,我打开了灯的开关,视线明朗了很多。我扶动心晴的手腕,径直的触向墙体上遗留的暗红血迹,心晴的小手跟触电了般猛地缩回,静了五分钟没说话,然后她突然凝视向我的眼睛道:“大的的,我感应到了!死者生前无意间遗留这处的死亡讯息……现在好困啊~”

    她打了个哈欠,伏在我胸口陷入了沉睡状态。

第四百五十章:朱毛三

    小萝莉睡意上来,近乎一秒便进入了梦境,连我想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小手拥紧我的脖子,起初还算正常,但没几秒的功夫,她手指渐渐用力,好像遇到了极为紧张的情况。我低头凝视着心晴所变动的表情,似乎很害怕的模样,我轻轻地揽起她,随意的坐在一张床上,静静地等待。

    心晴的手忽然松开,她难以自持的捂住脸,一个劲儿的摇头道:“别舔我,别舔我,你走开啊!”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我愣愣地瞅着小家伙的神情,虽然很担心她,但不敢在关键时刻擅自打断死亡巡使的梦境,就怕产生反噬的效果。心晴做梦的时候,只能独自去面对重现的案发情景。约过了五分钟,心晴平静了下来,她摊开手挂在我的胳膊,“呼呼”的熟睡,仿佛之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地方环境不好,久无人打扫又脏又乱,何况时值夏日蚊虫无数我抱着心晴离开了精神病院。将她安放在副驾驶,我便踩住油门,沿着湘前路奔向城东,心晴做的那个梦看样子很累,路上她始终没有睡醒。经过市中心的时候,我犹豫了下了,继续把车向前开,心想裴奚贞说过为了我老爸,把他女儿借给我用,所以事情没结束前,不用将小萝莉归还。

    阳光城小区,我停好车,携带心晴来到我家临时租的房前,我掏出钥匙,拧开门时发现老妈和凌Q、若水、芷昔四个女人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凌宇,你抱的谁家孩子?”芷昔好奇的道。

    为了避免误会,我特意将小萝莉的脸搬向众女,简单的解释道:“是心晴,别说你们不认识。”

    若水把玩着遥控器道:“汗——我还以为是你的私生女。”

    “水货,蒋嫂子,今晚你们俩带她睡。”我没管二女是否同意,直接把心晴抱入卧室,然后来到厨房找了些吃的,我填完了肚子,雀占鸠巢的给芷昔、若水挤出了沙发,我倒下身子昏昏欲睡。

    芷昔撩动如幻般的纱裙,蹲在老妈腿前,她朝向我道:“念在你喊得一声嫂子,懒得和你计较。”

    “某人还欠我一套衣服,嗯……暂时忍你。”若水拉起芷昔返回卧室,剩下老妈和凌Q看电视。我望向老妈浮笑的容颜,心头一疼,没有把老爸此刻势如水火的形势告诉她,不想她做无意义又度秒如年的煎熬。

    趁着心晴没醒来,我得抓紧时间补觉,眼睛轻轻闭好。

    ……

    迷离间,有双手推了推我的脑袋,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沙发前矮小的身影,是心晴。我一边抠着眼屎一边道:“醒啦?”

    “嗯,大的的。”心晴乖乖的坐在我身边,她淡淡的道:“朱毛三。”

    朱毛三?

    我稍作思索,眼前浮现出初遇朱毛三时的情形,他整个身子贴紧墙壁,舔舐着暗红的血迹,忽悠我说很辣很好吃……心晴的梦境中竟然出现了精神病患者!我诧异的确认道:“你说你梦到了朱毛三?”

    “是的,他快烦死了,想舔我脸。花了好大力气,总算摆脱了他。”心晴的身体不停地发抖,她泪汪汪的道:“他闯入那间病房,挨个舔遍了六个人的脸。我站在旁边,结果倒好,他伸出舌头向我冲了过来……好讨厌,大的的,你都不来救我,呜呜~”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我揉着她手背,期待的道。

    心晴安下心,她仔细的回忆道:“朱毛三被人赶回了病房,没多久,六个他舔过脸的精神病人……先后睡醒,一个个在床边静坐深思,大概有五六分钟吧,第一个人双手扶住墙,哐哐的猛撞,不论我怎么拉他,都没有用。很快,洁白的墙壁像绽放了一朵妖艳的花,他死了,接下来,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六具头破血流的尸体,横在了墙下。”

    “舔完了就发狂撞墙自杀?”我心头大惊,反复思考她所描述的情景,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六个精神病人发狂前,均有过短暂的安静。我打开了卧室的灯,手按住心晴的肩膀,奇怪的道:“晴晴,你说朱毛三舔你的脸,你试图劝阻过第一个死者……难道你在梦境中,并非纯粹的旁观者,而是能和他们互动?”

    心晴的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泪汪汪的道:“不晓得,他们的确看得见我,但每一次的凶案重演,所有在场的人却没有觉得凭空出现的我很奇怪,像认识已久般。我能够和梦里的人说话,也可以肢体接触,不过呢,对方濒临死亡的时候,仿佛无视我的存在,看得我心里干着急。”

    她梦境中的人,现实中早已经死亡多时,对方遗留的死亡讯息,像是一把能够开启某个存储空间的钥匙,她凭此虚幻的走入死者生前的时刻。事之前和事发时,她在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之间切换,或许凶案在她梦见重演时,活生生的“死者”和涉案人和她互动,是想将冤屈和丑恶的嘴脸冲她坦露,当一小段死亡讯息重现完毕时,梦中与凶案相关的人,归根结底还是得遵循着现实的轨迹。

    “乖啦。”我拍动她的后背,安慰的道:“那些人死了很久,你就算可以在梦里阻止,也无法改变现实的,没有必要因此自责。”

    心晴似懂非懂的道:“也许吧。”

    抬头望向墙上挂的表,此刻才凌晨四点,离天亮还早。

    朱毛三,既然心晴梦到了他,说明这人是凶案中关键的人物,但我想不通他与寻找抚琴女有何关联,今天上午很有必要去一趟他家。唯一令我头痛的是朱毛三的精神问题,他不像上次遇到的萧子明那样刻意伪装的精神病人,绝对货真价实,我不能与之正常交流,感觉挺棘手的。

    “晴晴,你乖乖的睡觉,等天亮了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安抚的道。

    心晴吐了吐舌头,道:“人家又不是猪,已经睡饱了,我想看电视。”

    “好的,你看吧。”我拿起遥控器递给她,然后关上了灯。

    心晴看的频道画面切动比较烈,晃得我眼皮子难受,索性蒙着毯子接着睡觉。

    清晨六点,她一把掀开了薄毯子,捏住我的鼻子道:“大的的,天大亮啦,起床起床!”

    “你上辈子是闹钟啊!”我郁闷的道,迷糊糊的穿好衣服。这时老妈的卧室门敞开,她走出来准备做早餐,我赶忙挥手道:“妈,我和晴晴这就动身,你再睡会觉吧,那仨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懒,不急着吃早餐的。”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寒芒涌现,竟然是凌Q的红心Q!它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切入木制的椅子背。

    “我很懒吗?”凌Q站在门口,双手托着腮,模样可爱极了。

    鸡皮疙瘩呼啦起满皮肤,我连忙改口道:“不懒不懒。”紧接着拉起心晴冲向门外,害得我连脸都没洗。心晴倒在后座睡觉,我抽出一张湿巾擦了下,料想这个时间林慕夏肯定没在D.I.E,所以我发动车子决定亲自跑到部门调取朱毛三的详细资料。

    ……岛私乐号。

    江涛与俩下属站在D.I.E院门前,他一手持枪,一手牵警犬。我将车停在路边,领心晴往院子走时,发现江涛犹豫不决的看着我,好像有话想说,但又拿不定主意。我叹了口气,把心晴先哄到了办公室,哪知道推开门一看,宁疏影竟然侧躺在办公桌上睡觉!

    “宁的的。”心晴新鲜的扑到桌前,她毫无顾忌的捏住宁二货的鼻子。

    很快对方睁开眼睛,他看清楚是心晴,原本愠怒的眼神变得温暖,疑惑的道:“你……怎么来啦?”

    心晴捂嘴偷笑的指向门口,宁疏影扭过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道:“凌三炮,我好不容易夜不归家一次,你还赶这么早来打扰。”

    “你和林大脚闹别扭了?还是被林副局撵出家门了?”我表示喜闻乐见。现在的他,开个玩笑没啥问题,他已经不是那个随便拿飞刀吓唬人的宁公子。

    心晴不可思议的道:“呀,宁的的,你眼睛怎么肿啦?”

    宁疏影黑着脸没吭声,他立即翻了个身道:“不小心撞到了东西。”

    “搜噶!我懂了!”心晴的乌黑眼球转动,她笃定的道:“你被人暴揍了,嘻嘻,大的的心底估计要乐开花了。”

    宁疏影遮住那只红肿的眼睛,他的独眼冲我射出一道凛光,翻脸如翻书的道:“凌宇……乐开花了?”

    心晴啊心晴!你能在黑宁二货的时候别拉我下水好吗?虽然看见武力值极高的宁二货被揍,心中的确畅快,但打死我也不敢揭他伤疤自讨没趣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想了想,已知能以拳脚伤到宁疏影的人,除了拳狂没有旁人,何况他整晚在办公室睡觉,代表了休息室有人住,十有**是匡正!

    观他来者不善的目光,毛骨悚然的我转移了话题道:“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关于抚琴女的,我大清早的来D.I.E就为这个,查完资料就行动,你有兴趣参与不?”

    “怕你到时一个人兼顾不来小巡使。”宁疏影的冰凉之意消散,他打了个OK的手势,“我权当是晨练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门

    我打开电脑,启动了户籍系统,输入“朱毛三”,敲动回车键等待。我之所以没按身份证精准搜找,是因为天南市起这奇葩名的人少之又少。果不其然,页面孤零零的显示着一个朱毛三。我将之点开,朱毛三,现年三十六岁,婚姻状况:离异。父亲叫朱荣贵,母亲名字是褚英。朱毛三的名下没有任何房产,我想到那天他被父母领走了,何况精神疾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此时他应该待在父母家。

    城北郊区,护航村,21号。

    一边等待资料打印好,我一边冲身侧的小萝莉交代道:“晴晴,你跑到楼上的洗手间,把宁哥哥喊下来,我们要动身了。”

    “好的!”

    心晴蹦蹦跳跳的跑出了门,她在D.I.E避过一次难,对于这儿挺熟的。很快她便按照我的吩咐把人拉到办公室,我这边折叠好资料,望向门口的宁疏影正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屁大点功夫他竟然还不忘外在形象!

    我们仨来到院子外边,正准备上车时,江涛忽然沉声道:“凌宇,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好的。”我痛快的随着他走到一边,狐疑的道:“江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江涛支吾了半天没道出个一二三来,我有点不耐烦了,堂堂的防暴小队长,今天怎么比个老娘们还要墨迹?最终,他咬紧牙根的道:“D组织的人联系到我,他们想让我复制一份关于拜月神派和天南市城北十六中集体坠亡事件的案情汇总。老裴虽然退了,但我毕竟承诺过不能擅自瞒着你们和D有往来,所以想问问你,我现在该怎么办?要拒绝吗?”

    “还是别拒绝了,D发起疯来,人命比纸贱。”我想了想,凝重的道:“我赶着去办事,这样吧,我立即通知林慕夏,你的事交给她来处理。”

    “行。”江涛如释重负,他唏嘘不已的道:“我是犯过错的人,但真心决定悔改,希望你们可别再用有色眼镜看老江我了。”

    “拭目以待。”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慕夏的号码。

    她似乎才起床,神清气爽的道:“凌宇,你这么早打电话,有好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江队长那边有点事,他说D想让他窃一份近期几件案子的汇总档案,你赶紧来D.I.E研究研究怎么搞。”我简单的道明了情况,多功能警花办事理性至上,她所考虑的问题,点、线、面一应俱全,很让人信服和放心。

    静了数秒,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D组织竟然要让他偷?我好像知道了……”岛广状号。

    我疑惑的道:“知道什么?”

    “抚琴女没在D的老窝,并且千面也找不到其踪影。”林慕夏笑了笑,她推测的道:“因为不知道抚琴女的去处,所以千面狗急跳墙了决定丢卒保车,他拼着江涛此次可能暴露的风险,盗我们正在全力追的案子,恐怕目的是想从咱们手头所掌握的信息,试试能不能推出抚琴女的去向。江涛是聪明的,没傻乎乎的照D的意思办,反而主动对D.I.E坦白。”

    “林大脚,你打算怎么办?”我意不在此的道。

    林慕夏稍作思考,她干脆利落的道:“先交给我好了,你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谢啦。”我挂掉了电话,来到江涛身前道:“江队,你再等个几十分钟,林慕夏已经有了大概的对策,她正往这边赶。”

    江涛重重的换了口气,他点头道:“嗯,你尽管去忙你的。”

    我钻入驾驶座,发动车子奔赴城北郊区的护航村。我一直闷头驾车,路上没怎么说话,满满的心思全在抚琴女身上,没想到她如此在意颜面,哪怕是从五十多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中凭借催眠手段和一架直升机成功潜逃,事后真的没有去投奔她的师傅,却悄悄一个人藏了起来。我攥紧了方向盘,只要抚琴女没有回D的老巢,就必须抓到她来换回家父的一条命!

    耗时俩小时,我们总算抵达了城北的护航村。

    这地方挺小的,顶多三十来户人家,算上家畜,统共能有一百个喘气的就很不错了。我把车停到了村口一家超市前,村子小,懒得一户户寻找,我买打火机的时候冲看店的妇女打听道:“大姐,想问下朱富贵家怎么走?”

    “富贵家啊?”妇女找好了零钱,她提示的道:“你往前边走,那有个电线杆子看见没?拐进去没大门的院子就是。”

    “谢谢,车暂时先停你家门口,麻烦帮忙照看一小会。”

    我顺势点了根烟,妇女新鲜的瞧着保时捷连连点头。接着我和宁疏影一左一右牵起心晴的手,走向朱富贵的家。起初听到他家院子没大门我还挺好奇的,到了地方一瞅,卸掉的铁门摆在院内唯一的房子侧边,我们仨径直走入其中,敲动门板道:“朱富贵在吗?”

    “你们是……”门打开,朱妈妈探出头,家里有人来,她好像很害怕,怯弱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她恍然的道:“哦,是你呀,警察小兄弟,那天多亏你通知我们。”

    我满头雾水的道:“褚阿姨,你遇到麻烦了吗?”

    “唉。”朱妈妈叹了口气,她凄然的道:“不知道谁家嘴坏,给我家举报了,隔三差五的有民政部门的人来做我们老两口的思想工作,想抓毛三去精神病院治疗。我家毛三,我们能把他守的很好,一不伤人二不祸害人的,那些人为啥总像抓坏人一样想我们交出他。”她忽然顿住,怀疑的道:“警察小兄弟,你这次来,该不会也是……”

    “不是。”我摇了摇头,摸着心晴的脑袋道:“您见过游说有带小孩来的?那天之后,我一直有些担心朱毛三,今儿个有空所以来望望。”

    朱妈妈朴实的笑道:“哦,那就好,你们进来坐吧。”

    民政部门?其实她所描述的这种现象是很正常的,一是出于对社会的考虑,二是对家庭的照顾,但前提必须是监护人自愿的情况下。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朱妈妈数次拒绝,对方仍然不肯死心总来村里试图劝说,护航村又比较偏远,这所谓的民政部门无事献殷勤……多少有点可疑。我指着拆掉大门的院口道:“你家的门,是咋回事?”

    “毛三看见这扇门就疯得厉害。”朱妈妈拧紧眉头,她解释的道:“俺家老朱担心儿子情况严重,特意给拆了。”

    朱毛三见到门情况加重?我意识到其中可能有蹊跷,精神病人往往看到最为敏感的东西才会有如此表现。我绕到房屋侧边,粗略的扫了眼平淡无奇的铁门,以防漏掉重要的线索,我便拿手机给门的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我们随着她步入房子,朱富贵家庭条件蛮不错的,她端来三个杯子分别倒好茶,道:“来我家就和自己家一样,可千万别客气,我去给你们洗苹果。”

    “褚阿姨,不用劳烦你了,我们坐坐就走。”我直接切入了正题,莫名其妙的道:“噢,对了,你家富贵叔和毛三呢?”

    “老朱和我儿待在仓房呢。”

    “我可以去看一眼吗?”

    “这……”朱妈妈的神情有点犹豫,像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们静静地端起杯子,大概过了盏茶的功夫,她涨红脸道:“老朱在陪儿子呢!算了,不瞒你们说,毛三疯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最近老是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老朱担心儿子出意外,所以……把毛三拿铁链子拴绑好,他的身体不能乱动,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去镇上赶集。”

    我喝了口茶,意有所指的道:“褚阿姨,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朱毛三的现状。”

    “好吧。”

    朱妈妈站起身,站在门口她勾动手臂道:“看看就好,但最好别过多打扰,我担心他返了疯想不开做出啥极端的事情。”

    仓房通过厨房可以进入,主要放些工具、农用品、淘汰家电家具之类的玩意,它是这栋房子唯一封闭的空间。朱妈妈掏出一把钥匙,插入仓房的锁孔,她随即拧开了锁,示意我们仨儿看向仓房内的空间。

    朱富贵躺在草席上睡觉,而朱毛三的双腿和双脚均有一枚粗重的铁环扣住,手腕遗有数道挣动未遂的红印子。心晴下意识的躲入我怀中,她昨晚在梦境里可没少受朱毛三折腾,这时真人近在眼前,小萝莉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朱毛三伤心的躲匿在墙角,双腿间摆了一块不规则的铜色疙瘩,约有成年人拳头般大小。朱毛三听见动静,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他迷茫的看了看眼生的我们,竟然如获释宝的捧起铜疙瘩,舌头左伸又绕将其反复舔了个通遍夸张的一幕是,朱毛三“滋滋~”的拿软舌头吮吸坚硬的铜疙瘩,仿佛手中的硬物是天底下最美的食物……

第四百五十二章:舔刀断舌

    狂晕!还好此时是炎热的夏季,如果换成冬天……朱毛三的舌头不得黏掉好几层皮?我摇头叹问道:“褚阿姨,你们就打算一直拿铁链子锁住朱毛三吗?”

    “没办法的事。”朱妈妈眼眶湿润的道:“毛三脑子坏掉了,防止他乱跑祸害人,迫不得已啊!”

    这时,朱富贵被我们的话说声吵醒了,看见媳妇一个劲的抹眼泪,第一反应是把我们当成了民政部门的人,他猛地站起身,抄起身侧的菜刀挡在朱毛三身前,威胁道:“你们不准打我儿注意,宁可他在家锁到老死,我也不会让他再进精神病院的。治疗治疗,你们自个擦亮眼睛瞅瞅,毛三治了大半年,竟然比原来还严重!”

    “您误会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激动的朱富贵此刻哪能听得进话?

    朱妈妈一边啜泣一边道:“富贵啊,把刀放下。你仔细看看,这小兄弟是那天帮咱找到毛三的警察,他没有恶意的。”

    “哦。”朱富贵垂下持刀的手,他狐疑的道:“那你们今天来,想干嘛?民政部门派来的说客?”

    “并不是。”

    我摊了摊手,简单的解释道:“我手头负责一件案子,案发地点在朱毛三之前待的那家精神病院,想来你们也知道,就是六个人疯狂撞墙自杀那事。今儿个来其实想试试能不能和朱毛三沟通,问问当时的情形。”

    “那好吧……欢迎调查。”朱富贵表示愿意配合,但他犹豫不决的道:“他脑子不正常,根本不能和人交流,怕你们白来一趟。”

    “嘿~,老头,砸死你。”朱毛三傻乎乎的笑道,因为铁链紧的缘故,他无法加大幅度,挣扎了数下,手壁微微扬动,将手中的铜疙瘩抛向身前的朱富贵,力道挺小的,仅砸到了后者的脚后跟。

    铜疙瘩“咕噜~咕噜~”的滚出数公分远。

    朱毛三可怜巴巴的望向“宝贝”,伸手努力的抓了半天,直到铁环牵痛手腕时才汀,他哀求的道:“要,我要……给我。”

    朱富贵就地给铜疙瘩滚至儿子身前:“给你。”

    “这倒没啥。”我瞧着翻来覆去舔铜疙瘩的朱毛三,想了想,整个过程没有分毫做戏成分,我请求的道:“能不能让我们和他单独聊几句?”

    朱富贵担忧的道:“最好快点,千万别刺激他。”

    “好的,谢谢了。”

    我感激的道,待朱富贵夫妇离开了仓房,心晴将门拉紧,我们仨便坐在离朱毛三有一米远的草席,与之对视。

    忽然,朱毛三的身子底下流出一摊子水,以他为中心渐渐向四周扩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尿味。然而事主朱毛三却浑然无觉,津津有味的舔铜疙瘩。

    “凌宇,这人的精神病好严重。”宁疏影抬手捏住鼻子,生怕被尿液波及到,他往后挪了下屁股,“已经到了小便无意识的程度。”

    心晴好奇的盯着对方左瞧右看,她观望的道“大的的,宁的的,朱毛三不理咱们,怎么办呀?”

    宁疏影耸动肩膀,冲我怒了怒嘴道:“对付精神病人,只有神经病才在行。”

    “宁的的,你又黑我大的的。”心晴晃动小拳头,抗议的道。

    “小家伙,平时没枉费我疼你。”我捏了下她嫩红的脸蛋,耳中听见仓房门板微微晃动的声音,似乎朱富贵夫妇不放心在偷看,算了,由他们去吧。我绞尽脑汁的想了数十秒,试探性的冲朱毛三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朱毛三没有任何反应,他依然重复着万年不变的动作。

    ……

    接下来,我们仨轮番上阵,最少问了十几句话,朱毛三近乎充耳不闻。这种情况,恐怕仅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们所说的话没能触动他的神经,要么是他大脑自动忽视了耳听的信息。

    心晴站起身,小手扶住木梯,她面朝着粗糙的墙壁,无奈的道:“我心里现在有种想要撞死的冲动,如果再尝试和他交流,我的小心脏要崩溃啦。”

    宁疏影赞叹的道:“好萌的小萝莉。”

    “吁——!”我将食指抵在唇边,使劲的吹了口气,示意二人不要说话,我哑着嗓子道:“晴晴说完那句话时,油盐不进的朱毛三好像有点不对劲。”

    宁疏影和心晴疑惑的侧过头,我们全神贯注的看着朱毛三,他手里的铜疙瘩滑落掉地,痴傻的望着小萝莉摸过的墙,一秒、两秒、三秒……五分钟、十分钟,他竟然连眼皮都不曾眨动过!

    渐渐我们失去了耐心。

    心晴小腿迈动,站在朱毛三的身前,她晃动手臂道:“喂~~朱叔叔?”

    “嗷呜!”

    朱毛三的脑袋猛地冲她凑近,犹如一条巨型犬突然爆发般,他大嘴张合,舌头在嘴外翻卷。

    吓的小萝莉惊叫了声,扑入我的怀抱,“呜呜”哭泣!

    朱毛三简直是吓哭小女孩的坏蜀黍,事后撒手不管,继续捡起铜疙瘩舔来舔去。

    “乖,晴晴不怕。”我揉搓着她的脊梁柱,安慰道:“他舔不到你。”

    “怕!”心晴仿佛惊慌失措的小鹿,她怯弱的抱住我脖子道:“不要他舔我。”

    宁疏影狭长的眼叶浮动,他分析的道:“晴晴无意说了那句话,致使他愣了好久,大脑应该想起了之前的某个片段。联想到精神病院的事,朱毛三,似乎对‘撞墙’这个字眼很有感觉。”

    “我再试试。”我清了清嗓子,朝着朱毛三道:“郁闷,好想撞墙啊。”

    朱毛三又一次陷入了痴呆状态,凝望着墙壁,约过了数十秒,他形如挤牙膏般道:“辣!好吃!”

    较之前却多了句话。我隐约的记得,最初独自前往湘前路精神病院的时候,我问朱毛三舔墙上的血好吃吗?

    他说辣,好吃。

    这短短的三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我舔死者遗留的血迹时,没发现任何特殊的味道,朱毛三的话太过于匪夷所思。但精神病患者的思维逻辑与正常人有着天差地别,或许“辣,好吃”指得并非墙上的血迹,没准能是与之有关系的事物。

    我锲而不舍的测试了好几次,朱毛三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朝墙发呆,但没再表达其余的东西。

    约过了半个小时,朱富贵推开了门,他询问道:“警察小兄弟,好了吗?我儿好像很累……”

    的确,朱毛三猫着腰瘫坐在地,何况他裤子沾满了尿液,我们再继续纠缠就有点不地道了。我抱起惊魂未定的心晴,冲朱富贵夫妇道:“抱歉叨扰了,我们先告辞,有需要的话,再来。”

    “没事。”朱富贵摆了摆手,此刻,朱妈妈拿着一条干净的裤子步入仓房,打算给朱毛三换好。

    ……

    我们仨离开了朱家院子,然而没走出五步远,突然听到朱富贵房子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毛三!!”是朱妈妈的声音!

    她喊得太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女鬼附体了。必定发生了意外的情况,我心头一动,和宁疏影冲回了朱富贵家,径直来到厨房拉开仓房门,映入眼帘的情景令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朱毛三满嘴是血,汩汩的往外冒,看样子他陷入了昏迷。朱妈妈紧紧地抱住挣扎的儿子,衣服被殷红的血液浸湿,她绝望的道:“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傻呢?多疼啊。”

    地面,一把沾血的菜刀,孤零零的倒在那。

    朱富贵跪在地上,他一个大老爷们泪流满面的凝望着身前的媳妇、儿子。

    “赶紧送医院啊!还愣着干嘛!”我急忙的道,惊醒了处于悲伤状态的老两口。

    朱妈妈像是抓住了稻草,慌张的道:“对,对,送医院。”紧接着,朱富贵颤抖的掏出手机,欲要拨打120!

    “救护车赶到护航村肯定来不及,用我车吧。”我善意的提醒道。虽然朱毛三的血会弄脏车的内饰,但人命关天,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观朱毛三嘴涌血的速度,指定撑不了多久便失血而亡,必须得先想办法止血,我疑惑的道:“朱妈妈,我们离开才几秒的功夫,你儿子到底是咋伤的?”

    “都赖俺家富贵!”朱妈妈沙哑着嗓子,她急躁的道:“我们给毛三换裤子的时候,把菜刀放在了他能够着的地方。哪知道毛三丢掉铜疙瘩,握住菜刀就舔。舌头用力的一下子舔到了刀刃,割成两半了……”

    我们唏嘘不已俯视着菜刀,这玩意又不是啥好吃的,朱毛三未免太狠了,好奇的舔下就算了,竟挑锋利的刀刃搞。他探出舌头,抵在刃部,上下的舔动,然后舌头一分为二,血涌如水……整个事发的过程,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疼。

    我以前没遇到过这类情况,有点不知所措的道:“快想想怎么止血,然后我们再送朱毛三去医院急救。”岛杂乐技。

    宁疏影嘴角翘动,他漫不经心的道:“褚阿姨,你家有没有冰箱?”

    朱富贵道:“有。”

    “冰箱里有冻的冰块吗?”宁疏影继而问道。

    朱妈妈满头雾水的点头道:“天热,富贵最喜欢冻上一桶冰吃。”

    “哦,那就好!”宁疏影望着朱毛三血河决了堤的嘴巴,他催促的道:“你现在去把冰桶拿过来,有希望能帮朱毛三抑制住血液流速。”

第四百五十三章:死亡性休克

    很快,朱妈妈捧着一只冰桶跑入仓房,她掀开盖子道:“你这些够了不?”

    “整体的?先放地上。”宁疏影掏出一柄寒铁飞刀,单手攥住刀柄插入桶内的冰块,约戳了三下,冰块产生不少碎裂纹。他挽起袖口,把桶倒过来抖动,冰块稀里哗啦的掉地,他左手用力捏住朱毛三的下颚骨。

    朱毛三的嘴巴瞬间咧大,一分为二的舌头像极了蛇的信子,鲜血淋漓的。

    我连忙挡住心晴的眼睛,她梦到的情景再血腥,也是梦,考虑到她的成长,所以现实最好别与这类事情有所接触。

    宁疏影右手夹住冰块,小心翼翼的避开朱毛三的裂舌,塞入他了的口腔,紧接着他又挑了块小冰块,垫在对方的舌头下边。朱毛三恢复了意识,他开始剧烈的挣动,但宁疏影毫不含糊的一拳击向他的脖颈,再度陷入昏迷。

    花了半分钟,宁疏影将朱毛三嘴巴填得满是冰块,舌头流血似乎少了些。不过,嘴里的冰块渐渐地融化,淌出朱毛三的嘴。宁疏影砸碎一块相对较大的冰块,将之卡入朱毛三口腔,他稍作思索,道:“大概再来个一次,差不多能停了。凌宇,你现在去把车开到院子前。”

    “行。”

    我放下心晴,独自跑到了护航村的村口商店,跟看店大姐道了谢,我便启动车子开到了朱富贵家旁的路边。按了两下喇叭,朱富贵夫妇抬着朱毛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宁疏影恰心晴的小手走在最后边,伤口流的血稳稳的止住了。

    朱妈妈看见我的车时先是一愣,然后攥紧手中的血毛巾和卫生纸,她忐忑的道:“警察小兄弟,怕把你车搞埋汰。”

    “没事,救人要紧。”我笑了笑,指挥的道:“宁二……,你抱心晴坐副驾驶。富贵叔、褚阿姨,你俩扶着朱毛三坐后边,压低他脑袋,别让血和混合分泌物封堵住气管,这样会窒息而死的。”

    ……

    路上,冰块的效果逐渐降低,朱毛三嘴角又开始溢血,还好量少了很多,他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苍白,眼皮子直翻腾。朱富贵夫妇一边擦血,一边往窗外丢纸。就这样,耗时二十五分钟,我们抵达了最近的城北中医院分院。

    护士们早已推着担架车在门口等待,我试了下朱毛三的心跳,微弱到近乎感觉不到。紧接着他被送去抢救,我们陪朱富贵夫妇办好手续,站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护士们不停的出入,往返于血库和手术室之间。朱毛三失血太多,没十几袋子血是救不回来的。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副院长拿了份病危通知书要求朱富贵夫妇签了,不然将停止抢救立即让他们转院。朱妈妈虽说不识字,但也知道病危通知是什么玩意,她抓住副院长的脖颈,六神无主的道:“你意思说我儿没救了!?”

    “情况确实很糟糕,但我们院方仍然在尽力把你儿子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副院长拿住她的手腕,淡淡的道:“接到里边的消息,伤者呼吸微薄,分泌物和血鼓入器官造成了呛咳,庆幸的是送来之前处理及时,没有造成窒息的情况。我也不唬你,凭良心说,他成功生还的可能性,仅有百分之十。要么转院,要么签了它,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院定会竭尽全力救治!”

    “签!”

    朱富贵拿起笔,唰唰地在病危通知书签好了歪扭的名字。

    令我们措手不及的是,副院长卷好病危通知书时,手术室的灯立马熄灭。我心脏咯噔猛跳,意识到不妙,“嘎吱——”门打开,朱毛三被护士横着推出,一动不动的身体蒙了层白布,医生无力的冲朱富贵夫妇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

    “毛三!”

    朱妈妈嚎啕的扑向尸床,扯开白布确认是自家儿子时,她泪崩的道:“毛三,你醒醒啊!你走了,妈可怎么办?”

    站在旁边的朱富贵,沉默不语。

    我猜到朱毛三的死已经有一会了,至少在副院长拿病危通知书来之前。当时火烧屁股的情形,任谁遇到都会签字而不是转院。我鄙夷的看向副院长道:“你们利用病人家属的心理,换来了所谓的签字,避免了一些可能发生的麻烦,就不觉得可耻吗?”岛东扔巴。

    “舌头削成两半的是死者送来前发生的,这能怪我们?”副院长哼了句,他力不从心的道:“像受伤或病发送来却死在抢救室中的情况,以前发生很多次,我们医院的声誉损失了很多,所以不得不如此,望理解。”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低声叹息道:“唉,但你们刚给人家希望,下刻却无情的夺走了这一切,确实很不妥。”

    “这就是现实。”副院长转过身,消失的在走廊尽头。

    心晴抬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望着可怜的一家三口,她心惊道:“大的的,晴晴好怕。”

    “没事的。”我把小萝莉拉到三米外的一排连椅前,不停地安慰她。

    朱富贵夫妇的情绪趋于平稳,老两口听进了护士的话,一左一右的保驾护航,送着朱毛三推向太平间。我、心晴、宁疏影静默无声的跟在后头,朱毛三死了,现在心晴梦境中的关键人物就此断了线。

    乘坐电梯,来到负二层的太平间的门前。

    负责送尸的护士和看守的年轻管理员交涉了几句,对方便掏出钥匙敞开门道:“右侧有个空位。”紧接着护士们和朱富贵夫妇推动尸床将之驻停在指定的位置。

    像太平间管理的这个工作,我们称之为守尸人,每个月拿着两千一百块钱(每次出勤算七十元)的工资,不用处力,专门看管尸体。前提是胆子必须要大,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们经常要在太平间过夜。此外,守尸人要对停在太平间内的每一具尸体了如指掌,比如说姓甚名谁,死亡的缘由等一系列基础信息。守尸人工资还算可以,工作也挺轻松,但一般人打死都愿意赚这个钱,有句话说的好,“宁可街头当乞丐,不做医院守尸人。”

    天天与尸体打交道,心态再好的人,做久了也会抑郁。

    所以,从事这个职业的人通常出于两种初衷,第一是迫于生计,第二种是恋尸癖。

    令我微微有些愕然的是这家分院的守尸人竟然如此年轻,他放着大好的青春不去外边闯荡,反而拿着对于年轻人来说捉襟见肘的工资,整日窝在太平间……我把护士拉到一旁,好奇的打听太平间管理员,她说这人本科大学毕业,是个华夏籍的中日混血儿,名叫横沟矢介,在这工作有三年了。

    聊天的时候,护士连道了三次可惜,这么帅的大男孩竟然做守尸人。

    这横沟矢介迫于生计的原因基本上排除,否则站在我们眼前的守尸人将是个没啥依赖的老头,那么他十有**便有着特殊癖好,恋尸……

    按照相关规定,朱毛三的尸体要暂存一天,等医院开好并审批了死亡证明,朱富贵夫妇才能领走尸体,或是直接送往火化。我安慰了伤心欲绝的朱妈妈几句,众人正打算和护士离开太平间时,忽然,横沟矢介在背后喊道:“等下!”

    我扭过脖子,疑惑的瞧了过去。

    横沟矢介立在朱毛三的尸床旁,手掀动白布,温柔的注视着尸体。我打了个冷颤,他该不会想对死去的朱毛三做点啥吧?万万没想到,接下来横沟矢介的一句话,却惊呆了众人,他笃定的道:“这个人,没死。”

    “没死?开什么玩笑!”我愣愣的道。莫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了幻觉,眼中的尸体是鲜活的不成?

    横沟矢介拿着死者的档案条,他操着熟练的汉语道:“朱,毛三真的没死,哦,如果继续放在这一天,恐怕他真的就死了。”

    “真的?”

    朱富贵眼中透着难以置信,但听到儿子没死,心中不禁升起了渺小的希望,拉着朱妈妈凑近儿子所在的尸床。护士狐疑的冲上前,分别试过朱毛三的心跳、脉搏、呼吸,她均失望的摇头,看向横沟矢介道:“一点生命特征都没有,他的确死了。”

    “你漏掉了一个地方,瞳孔。”横沟矢介坚持的道。

    护士将信将疑的扒开朱毛三的眼皮,可能灯光有点暗,她掏出手机开启闪光灯模式,仔细的瞅了瞅,惊得她手机没拿稳摔翻在地。

    她一副活见鬼般,反应可够大的,我心想横沟矢介的话兴许是真的,好奇的道:“结果如何?”

    “死者……还……还活着。”护士结结巴巴的道。

    朱妈妈激动的抱住朱毛三道:“啊?我儿没死!太好了!”

    “唉,差点一条人命就没了。”横沟矢介将档案条丢入垃圾桶,他扶起护士道:“似乎是医院上罕见的死亡性休克,赶紧送去抢救,虽然耽误了最佳时机,但或许能来得及。”

第四百五十四章:横沟矢介

    横沟矢介虽然提示了护士及朱富贵夫妇尸床上的“死者”没死,致使太平间少了一具尸体,他好像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我感觉这守尸人挺矛盾的。护士先是打了个电话给之前负责抢救的医生,她讲清楚朱毛三是疑似死亡性休克的情况,然后便招呼我们一块推着担架车,往急救室走。

    电梯下来之前,我不经意的扭头望了眼,正在锁门的横沟矢介同时看向这边,他淡淡的冲我笑了笑,低下头锁门。

    “叮!”电梯门拉开,我们挤入狭小的空间,来到了三楼,朱毛三被推了进去,至于死亡性休克怎么救,不是我们能操心的。我能做的,只有陪朱富贵夫妇等待。心晴伏在宁疏影的腿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漫长的一个小时度过,此刻已是中午十二点。手术灯再度熄灭,门敞开,两名护士推出了担架车,朱毛三挂着瓶生理盐水,鼻子塞了根管子。为了防止缝合的舌头重新崩裂,嘴巴被不锈钢的支架撑得老大,他露出了两排深露根部的牙床,模样有些慎人。

    “医生,我儿的情况怎么样?”朱富贵神色焦急的道。

    “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醒来。”医生指了指朱毛三的口腔,他疲惫的道:“伤口愈合之前,病人的牙根必须要经常打麻醉剂,如若不然,舌头再断开,那就很难愈合了。不过这样长期在离大脑近的地方施用麻醉,将对神经系统有一定的损伤,想事情或许不太灵光,你们要想清楚,是否同意我的治疗建议吗?”

    “脑袋不好使?”朱富贵连犹豫都没有,他凝重的道:“我儿本来就是个精神病患者,还怕脑子第二次坏掉?我只求你们能薄他的命。”

    病患家属竟这般不计后果的痛快?医生稍有惊讶,他听完原因便释怀的道:“OK没问题,先送病人去病房休息。我亲手去开一份协议书,你签好字则开始后续的治疗。”

    “我儿大概要多久能恢复?”朱妈妈关切的道。

    医生摘掉口罩想了想,他沉吟道:“舌头是人体中自我恢复能力最强的部位,但病人的创口较大,预计三个月能摘掉口腔支架,还是在不感染的前提下。”

    “哦。”

    朱富贵夫妇随着推车的护士走向病房,我和宁疏影对望一眼,心晴的梦境指向了朱毛三,但现实却发生了意外,朱毛现在的情况,别说是说话了,喘个气都得依赖鼻插管,指望他能透漏出啥重要的线索?

    耗费时间和精力,我们无偿的朱富贵夫妇把朱毛三从死亡线拽回,算是仁至义尽了。继续待下去没啥意思,所以我们决定不打招呼,默默地离开了城北中医分院。第一件事便是清洗车的内饰,后座和门均染了不少血迹,我把车开到了汽车护理店,付了钱,然后拿着车内比较重要的东西,和宁疏影、心晴步行到附近一家餐馆。还别说,护理店的效率挺高,我仨填饱肚子返回时,车内已焕然一新,擦洗过的后座有些潮凉。天热,开半个小时窗就能解决这问题。

    心晴一边舔着冰糕,她一边拿我手机玩游戏。

    我与宁疏影闲来无事,便没个正形的倚坐在车头聊天。我瞅着他佩戴的蛤蟆镜,好奇的道:“你和拳狂切磋,撑了多久?”

    “没到半个小时。”他极不情愿的答道。

    瞧这像受委屈的样子,我刨根问底的说:“一分钟也是没到半小时,具体点嘛,我保证不往外传一个字。”

    “二十分钟。”宁疏影纠结万分,他最终叹了口气道:“其实能撑更久的,拳狂毕竟年纪大了,单论拳力和变招,我必在他之上。渐渐有落入下风的趋势时,我故意露出破绽,想引诱他。到底是老江湖,没想到我换来了他的一拳KO。”

    看来是稍有疏忽便陷入死境,我好奇的道:“就武力值而言,你服拳狂吗?打算做他徒弟了?”

    “捡来个便宜师傅,何乐而不为?”宁疏影来回摸动下巴,他解释道:“师门并没有不可以拜其它人为师的规矩。我的拳意配合身法,躲是第一、打是第二,形如水之阴柔。而拳狂的意境,是阳刚强劲,不虚与委蛇,硬碰硬撼敌。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拳路缺陷,如果弥补不了,我这辈子顶多算八极拳大师,却永远达不到宗师的境界。”

    “那你跟他练拳,不会离开D.I.E吧?”我随意的道。这才是我心中最想知道的,倘若宁二货跟着匡正修炼八极拳,跑到深山老林一待就是无数年月,那D.I.E又得失去一份中坚力量!岛协丸巴。

    “D.I.E,束缚不了我,但我享受这儿的生活。你的担心我能理解,放心吧。”宁疏影耸了耸肩膀,淡笑的道:“对了,你给拳狂办个通行证,我打算让他长期待在D.I.E,附近就有小树林,还很清静,很适合我们练拳。”

    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笑道:“这个可以有。上班时没啥要紧的行动,你尽管练你的。”

    ……

    “大的的,你的话费到底多少呀?”心晴摇动我手机,她疑惑的道:“我激活解锁游戏,不小心花了五十块。万一停机了怎么办?害怕你生晴晴的气……”

    “败家小萝莉!”我刮了下她的琼鼻,张大擂上次把二手破大众卖了废铁,钱全冲我手机了,正常使用的话,基本上几年不存在欠费状况。我无所谓的道:“具体多少不清楚,还有个成百上千的。”

    心晴抱起手机,惊羡的道:“噢!好厉害!”

    她低下头继续摆弄游戏,然而没过了五秒,便将手机递还回来。

    “晴晴,你怎么不玩了。”我疑惑道。

    心晴吐了吐舌头,她脆生生的道:“慕夏姐姐给你打了通电话,我手快点成了拒接,你赶紧打回去吧。”

    我翻开通话记录,林慕夏一分钟前打来的,手指按动回拨,耳中传来了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请稍候再拨。”我心想她可能忽然有什么急事,准备揣好手机时,它又一次响动,我低头瞅了瞅来电显示:“林大脚。”

    按住接听,我莫名其妙的道:“大脚,刚刚啥情况?怎么挂我电话?”

    “没情况,你挂我一次,我就挂你一次。”林慕夏斗气的道。

    我并没解释,怕越描越黑,特意打趣的道:“冷艳的多功能警花,也开始小心眼了?”

    “嘴皮子耍的真溜,可惜姐不吃你这套。”林慕夏鄙夷了几句,她话锋一转,凝问道:“你和宁二货去朱毛三家,有收获吗?”

    “差点有了……后来发生意外,好舔东西的朱毛三,竟然拿舌头尝了锋利的菜刀是何滋味。”我眼前浮现着血淋淋的场景,心有余悸道:“结果舌头一分为二,大口大口的涌血,好悬命都没了,得亏抢救即时。但中途他出现了什么死亡性休克,医生判定其死亡,人都送到了太平间。守尸人仅一眼便发觉出朱毛三没死,捡了条命。”

    “死亡性休克?传说中的假死状态,呼吸、脉搏、心跳全停止,体温骤降,那可是极为罕见的体征。”林慕夏很是惊奇,她猜测的道:“通常正常的人是不会有的,朱毛三的身体指定存在问题。”

    “谁知道呢,他东舔西舔,入口的物质综合起来,堪称天下最丰富。”我没怎么在意,反倒是狐疑的说:“总感觉守尸人挺奇怪的,他是个挂着华夏籍的小鬼子,连名字都是,年纪轻轻却沉沦在分院的太平间守尸,小鬼子都这般变态吗?”

    “恋尸。”林慕夏凭着直觉脱口而出,她淡定的道:“医院的守尸人天天与尸体打交道,经过长期的工作,渐渐能感知到生命与死亡的气息,人死没死,一眼辨识,这种情况很正常。我就认识一个老人,城西四院守尸的,曾经也有过你说的这类情况,发现了病人被误诊为死亡的例子。”

    “横沟矢介既然恋尸,为什么不把事情瞒住,这样多一具尸体玩弄岂不是更好?”我摇了摇头,如实的描述道:“你是没看到,朱毛三被推走时,他那满脸遗憾的表情,简直是个矛盾综合体。”

    “恋尸,仅是迷醉于尸体,是种心理疾病而已。”林慕夏给出了专业定义,她科普的道:“但并不代表他们这一群体漠视生命。”

    我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觉得这人有点问题,少一具本不该送到太平间的身体,他有什么可纠结的?”

    “凌宇,我问你,如果给你五十万块钱,然后快要送到你手头时,你发现这些是一百万,问了我是不是搞错给多了?紧接着我突然改变注意,不给你了。”林慕夏鲜明的举例道:“到手的五十万,就这么飞走,平心而论,你能有什么反应?”

    我代入了她形容的情景,愤恨不已的道:“心情很失落,我会暴揍你一顿,给的是你,我好心提醒你钱多了,最后你却出尔反尔,敢情耍我玩呢?”

第四百五十五章:大红枣

    “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揍我?况且,老娘也没有一百万。横沟竖沟啥的表现,和这是一个道理。”林慕夏轻笑出声,她评测的道:“我比较好奇他的血统,拥有华夏籍,至少是本土出生的,父母有一方必有华夏籍,但他还取的岛国名,感觉像挂着羊头卖狗肉,他没准是个名副其实的日本人。”

    职业性质是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我汗滋滋的道:“是横沟矢介。”

    “好拗口。”

    林慕夏没再纠结这事,她告知说:“江涛说的事,我处理妥当了,照原案档复印了份,此时他应该把资料送到了D组织的联络人手中。”

    “竟然照本全抄,你的用意是?”我隐隐觉得她有后续的安排,不过D组织的行踪太诡秘了。

    林慕夏将烫手的山芋抛了过来,她神秘兮兮的道:“这就得利用你手头的资源……”

    “我?能有什么资源?”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你老爸不是给过你一份信任名单吗?”林慕夏骂了我三声笨,她提醒的道:“一面记着军警界的高职人员,另一面记着三个他安插在D中的卧底。”

    我满头雾水的道:“诶?我没记得告诉过你呀?”家父当时三令五申,此事利害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有和她说,并非是不信任。

    “你不说,别人就不能告诉我啦?”林慕夏言语中透着一抹酸涩,似乎心里有点不好受,但她没有蛮不讲理的为难。

    这事共四个人知道,凌应龙、裴奚贞、我、芷昔,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芷昔和她没啥交集,老爸又关在监狱,剩下的唯有裴奚贞了,他离职时很快把所有的事情都交接好,老狐狸有意提携我,却深知我还不够,所以特意想林慕夏全心辅助。想想其实我也挺幸福的,一些劳心伤神的事,有这个女人料理得井井有序,要少走很多弯路,为了D.I.E成员的伤病问题,她又把医术雪藏的林婉婉拉到部门。

    多功能警花快成了全能保姆了……

    我每天轻松度日的背后,这个女人究竟付出了多少?

    “凌宇,你怎么不讲话?信号不好吗?”林慕夏奇怪的呼道。

    “没……”我犹豫了片刻,过往的一幕幕犹如经典的旧式电影,徘徊于心中久久不能忘怀,我感动不已的道:“谢谢你,林慕夏。”

    她愣了下,道:“看来蒋男神说的真没有错。”

    “他说了什么?”

    “某人没事就爱抽风。”林慕夏舒了口气,她切入正题道:“那份名单的三个卧底,是时候该启用了。D组织这次拿到了两个自杀事件和一个捣毁邪派的案档,千面想找抚琴女,如果真的从其中摸出线索,势必有所动作。你老爸既然给了你卧底名单,说明这三个人在D组织的地位,至少不是最低的杂鱼虾米……然后不用我多说了吧?”

    “懂了。”我了然于胸的道,凭借三个卧底,掌握D那边寻抚琴女的动作。之所以迟迟没启用他们,是打那姬雨蝶的事之后没遇到直接与D有关的案子,就没机会用。我们没有指望这些卧底能获得千面的踪迹和D一些分舵的信息,要是能这样的话,家父早就已经把天南D组织灭了,哪还轮得到裴奚贞一手带起的D.I.E。深入的推测,这仨卧底像一些联络员、杂务员之类的散型小头目,因为D组织中除了直属分舵的成员,就剩下这类玩情报、搞勤务的存在。

    林慕夏冰雪聪明,她想的永远在我前头。

    千面倘若获知抚琴女的线索,过程肯定牵动那些麾下成员,一旦有最新消息,我们这边便能通过卧底获知。

    “资源是你的,你全权负责联系。手机要没电了,挂了。”林慕夏挂掉了电话。

    手机聊的发烫,我一瞅通话时间,四十分钟!心晴和宁疏影竟然在地上拿石子玩起了“憋死牛。”事不宜迟,我拨了个电话给芷昔,叫她那次吃掉的信任名单正面三个人名和联系方式发给我。

    芷昔的记忆力果然靠谱,没几秒便发来条短信,我点开阅览:

    孟北河,代号:南墙。手机:137……。

    方晴,代号:闪电。手机:182……。

    侯宪林,代号:大红枣。手机:139……。

    意念一动,我将三个人保存到通讯录,备注分别是仨人的代号。我钻入驾驶座,一边深呼吸一边拨通了孟北河的电话,空号?我有些犯迷糊,接着拨了方晴的电话,还是空号!这下子我彻底懵了!莫非是芷昔的记忆力出现了偏差?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联系侯宪林,“嘟——嘟——”

    通了。

    约过了十来秒,对方接听,一道厚实的男音传出,“你好?有什么事?”

    “你是卖大红枣的吗。多少钱一斤?”我考虑到卧底面临的诸多因素,并没有直接叫侯先林,而隐晦的使用了其代号。

    “神经病,这里不卖大红枣。”男人瞬间翻了脸,不耐烦的中断通话。

    真是芷昔给的号码本身出了问题?我正准备打电话问个清楚时,一条短信飞入手机,是个陌生号码,上边写着:“凌应龙长官派来的人吗?”

    “是!你……大红枣?”我简单的回复道。

    “嗡~”手机震动,又是一条短信,“是,大红枣,请问凌应龙长官有何指示?”

    我:“短信说不方便,你能出来聊吗?”

    大红枣:“今天下午六点到七点有时间。”

    我:“那我怎么找你?”

    大红枣:“城北和东路的肯德基?”

    这地址挺熟悉的,鱼晴悠那件案子便是围绕此地展开的,我回道:“和东路,可以,到时候再联络,这是号码能找到你吧?”

    大红枣:“是。”

    现在离六点还有四五个小时,我们仨不知道干什么去,索性直接来到了和东路的肯德基,坐在熟悉的角落,点了三杯奶茶果汁打发时间。临近六点时,我实在不好意思靠点饮料在这坐了,于是又点了份上校鸡块……六点已到,我拨出大红枣的电话,提示关机。这到了约定的点,玩关机是闹哪样?兴许没电了吧,然后我倒坐在椅子上,望向楼下人来人往的门口,近乎目不转睛,但不知道侯宪林长啥样。

    六点十分,手机震动了下,一条来自大红枣的短信:“临时改变地点,和东支路的舅姥爷中餐厅,34号位,速度来。”

    “得!”

    我拿起手机冲宁疏影晃了晃,抱起心晴,离开了肯德基,敬业的服务员拎着一小袋鸡块追到我车前,我象征性的感谢了句,便发动车子奔赴侯宪林指定的地点。等到了地方,将近六点半,我们仨在舅姥爷里边溜达了圈,发现34号桌侧坐了一个大胖子,这嘟嘟的肥肉,恐怕得有二三百斤。

    他孤零零的坐在那,像是在等待。

    “大红枣?”我凑近这胖子,低声道:“我就是之前那个打过电话给你的人。”

    侯宪林的肥头大耳晃了晃,道:“你好。”他没再多言,似乎在等着我先交待联系他的目的。岛叨布技。

    “凌应龙还在贺坝山监狱。”

    “这我知道,你说重点。”侯宪林道。

    “我是他的儿子,凌宇。”我笑了笑,自我介绍的道:“某种角度上来说,现在我接了他的班。好了,你的时间有限,第一个问题,你知道南墙和闪电吗?为什么联系不上二人?”

    侯宪林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南墙死了,闪电被抓去当了性妓。”

    “暴露了?”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没营养吗?”

    “好,第二个问题,你的手机……”我停了数秒,疑惑的道:“起初打了我喊你大红枣,结果立马被挂掉,换了个号码联系到我。现在它又关机,你所处的环境很危险吗?”

    侯宪林唆了勺鸡蛋糕,他解释的道:“那老号码被监控了,我没有换号,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我联系你用了张新卡,事后把它烧了。这次我冒生命风险出来,但愿别出意外。我的事情你别问了,直接说你的就行,如果在我能力范围的事,必万死不辞。”

    “最近天南市D组织的最高掌权人,千面,可能要发动手下人手搜寻他消失的大徒弟,抚琴女。”我把玩着筷子,示意他道:“我想要这件事的实时动态,一旦有收获,希望你能在第一时间通知。”

    “好!”侯宪林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舅姥爷。

    这大红枣是家父安插的卧底,观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很快,侯宪林消失门口。

    我摇了摇头,招呼着宁疏影道:“来,你和晴晴点些吃的,正好顺便吃个晚饭。”

    饭吃到一半时,我手机像失心疯般边振动边交唱,我随意的扫了眼,显示的竟然是朱富贵!我立即按住键盘,朱富贵哭得连个话都说不利落,我耐心的等了五分钟,朱妈妈突然抢过了手机,她急躁不安的道:“警察小兄弟,我儿丢了!我和他爹在补交费用之后,返回病房时,发现我儿的被子瘪平,掀开一看,他人不见了,掩盖的床中间仅留了条毛茸茸的东西,结白纯净,香味中掺杂了若隐若现的骚味,它像一条大型号的狐狸尾巴!”

第四百五十六章:变装

    露出了一条狐狸尾巴?我手中的筷子啪嗒落地,重伤未愈的朱毛三,在朱富贵夫妇暂离的短时间,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富贵叔,你们在医院等我,这就赶过去。”我挂掉电话站起身,急忙的冲宁疏影道:“走,出大事了,朱毛三在病房失踪,取而代之的是条狐狸尾巴,现在咱去找找有没有线索。”

    “尾巴?”宁二货眼中充满了好奇。

    小萝莉楚楚可怜的道:“大的的,把这份饭打包吧,晴晴没吃饱呢。”

    “那好,我先去取车,在门口等你们。”

    拿起钥匙,我跑到停车的地方发动车子,赶回舅姥爷门前时,宁疏影桥心晴正翘首以待。二人拉开车门,迅速的钻入车内。

    心晴的梦境指向朱毛三,他身上必定藏有某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不知道,连疯癫的他本人也不知道。

    算算时间,这个点朱毛三应是早已醒来,他伤的部位是舌头,手脚却并无大碍,顶多有点虚弱,换做平时,任谁都觉得朱毛三是犯了神经跑丢的。

    病床上留下条毛茸茸的尾巴,朱毛三一定是被人带走的。我首先想起的是抚琴女,她的另一个身份便是狐狸精!假如是抚琴女,那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是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做的,告诉我们她回来了!

    第二种推测,这次出手的人没准是千面,他通过案档注意到了精神病院的朱毛三身上有我们忽视的问题,想去抓走他研究,最后留下条抚琴女的代表性物品挑衅吗?

    此外,还有另一个可能,掳走朱毛三的另有其人,这人知道全部的事情,朱毛三具有重要的意义,拿尾巴嫁祸抚琴女,但可能性微乎其微,远不如前两者。

    花了二十分钟,我们抵达城北中医院分院。朱毛三的病房中,朱富贵夫妇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床尾。

    宁疏影领心晴去了医院的监控室,我走近病床,低头凝视着这条硕大的狐狸尾巴,如朱妈妈描述的那样,纯净到没有一根杂毛。事先没有准备手套,我索性隔着床单将之捧起,拿在手中感觉很柔软。我凑在鼻子前闻了闻,淡香中隐着若有若无的骚味,观其毛色与材质,不像是人工合成的。我拨开浓密的白毛仔细观察,这竟然是好几条狐狸尾巴的皮毛缝制成的!

    尾巴根部扎有一个约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球,它的表面极为光滑。

    我愣了下,心中猜到了抚琴女伪装成狐狸精的大概方式,敢情真和宁二货所说的一样,嵌入菊花深处。这个光滑的圆球,塞入屁股里必能死死的将狐狸尾巴挂在身后,然后她再穿条开孔的裤子,这样一来,她走动的时候,尾巴就能随着大腿的动作摆来摆去。菊花延展性虽强,但紧窄的秘地塞个异物多别扭啊!我真想问一句,抚琴女的屁股……不疼吗?

    放下狐狸尾巴,我在病房中反复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连病床都不凌乱,没多少褶皱。我联想到抚琴女的勾魂摄魄,莫非朱毛三是自愿跟来人走的?

    “我儿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他犯了忌讳,招来了狐仙的记恨?”朱妈妈胡思乱想的道。

    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我叹道:“褚阿姨,再耐心等等。我同事去调取监控录像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约过了十分钟,我手机响动,是宁疏影打来的,说是发现了朱毛三的踪迹。我领着朱富贵夫妇赶到了监控室,众人围在数块显示屏前,宁疏影点动鼠标,画面开始跳转……

    朱富贵抱着一个装满钞票的纸包,返回了分院。看样子是刚在银行提钱回来,然后他站在缴费的地方打了通电话,朱妈妈立即离开病房,与他一块把手续办好,我问了句,才知道这医院有个规定,像病人没有独立自主性的这种情况,必须要两名家属签字。岛大史亡。

    这时,问题来了!

    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提着鼓鼓囊囊的袋子溜进朱毛三的病房。

    大概隔了能有两分钟,病房门重新敞开,护士的身后跟了个戴口罩和眼镜的医生。宁疏影按住暂停道:“不用我说了,这就是换装完毕的朱毛三。”宁疏影控制着屏幕继续播放,虚弱的朱毛三步伐疲软,他跟随“护士”直接走入了电梯。与此同时,补交完费用和手续的朱富贵夫妇,正乘坐电梯向病房所在的楼层赶,老两口与儿子几乎恰好措开!

    护士和假医生来到分院的一楼逗留了片刻,便出了门,她骑电动车栽着朱毛三扬长而去。我让宁疏影定在护士露出的面庞较为清晰的画面,瞅了半天,我喊来医院的人,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个护士是谁!看来护士也是假的,混进分院就是为了带走朱毛三。

    她究竟是不是抚琴女?

    我们没人见过抚琴女的真面目,她所拥有的两个身份,月神女祭司、拜月派主琴帝,或许全不是真容!她和千面学了易容术,肯定和她师傅一样善于乔装打扮,鬼才知道哪张脸是真的!

    值得重视的奇怪之处,便是朱毛三不顾伤势与身体虚弱,心甘情愿的跟随“护士”离开医院,他难道被勾魂摄魄了?

    “凌宇,我现在把二人离去时的监控画面发到林大脚的邮箱。”宁疏影一边操作鼠标,他一边吩咐道:“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联系交警部门查查这个路段的监控,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五十分钟,迟则生变!”

    我安慰好朱富贵夫妇暂时先返回病房,便掏出手机,把这场忽如其来的意外跟林慕夏简单的说了遍。她表示已收到宁疏影发来的邮件,便挂了电话。

    众人像只无头苍蝇,眼前能做的,唯有原地等待。

    打算试试能不能发现漏掉的线索,我们反复的观看监控录像,这个时候,我却通过旁边的屏幕,瞧见了这样一幕:保洁大妈在五楼的女厕所拖出个男人,他没穿外套,处于昏迷状态,仔细一瞅,这不是负责给朱毛三抢救的医生吗?

    我猜测护士拿给朱毛三的衣服,便取自那个医生。

    抱起心晴,我和宁疏影来到休息室,倒霉医生脑门上敷了条湿毛巾,睁开眼睛和护士抱怨道:“你说我得罪谁了我?不仅被打晕,电动车钥匙也被偷了!晦气!”

    站在床前,我忍住笑意道:“我是警察,麻烦你仔细把遇袭时的情形说一遍。”

    “尿急上厕所,经过女厕所门时,听见有人喊救命,气息似乎很微弱。”倒霉医生掀开毛巾,露出了包扎的伤口,他叫苦不迭的道:“我好心的推开门,决定帮忙。万没想到迎来一个拖把,狠狠的砸中我脑门。迷糊了一下子,我没倒,对方又砸了一拖把,那玩意是铁皮做的,你敲,我脑袋都破皮了。”

    “淡定……就这么简单?”我疑惑的道。

    倒霉医生尴尬的道:“第二下我还是没倒,我的脖子被人用手抓住使劲的撞了墙,这才晕的。”

    “你一个大老爷们,再不济连个女人都招架不过?”宁疏影不屑的道。

    心晴吐了吐舌头道:“就是,真完蛋!”

    倒霉医生摇头解释道:“不不,你们没听清楚我的意思,女人站在我前边,抓住我脖子的是个突然闯入的人,一只手能箍住我脖颈,似乎是男的。”

    “她竟然有同伙?”

    我摸动下巴,重返监控室调录像。根据倒霉医生描述,他遇袭的时刻约在三点左右,直接翻到五楼那时的监控。假护士在走廊逛荡了有五分钟,发现倒霉医生欲要上厕所,她迅速的躲入女厕,接着倒霉医生在女厕门前突然汀脚步,左右观望了下,周围没有人在,他扒在门缝往里窥视,脸是倾向监控这边,清晰的表情猥琐至极,这哪像他所说的听到救命?

    不知发生了什么,倒霉医生连连点头,乐呵呵的步入女厕,接下来与他讲的没多大出入,约有二十秒,厕所正对的水房出现了一名护士,她身体近乎把紧致的服装撑破了,走路的姿势像极了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违和感。然后她冲入女厕,没多久,领朱毛三走的那名假护士提着一个袋子独自离开了女厕。

    我继续翻动监控的进度条,诡异的是,截至到现在,第二个护士自始至终没有再次出现。我们前往五楼女厕所勘察,发现垃圾桶内卷了套护士服,窗外遍布灰尘的水管,遗留了几道的手印子痕迹。不用说,对方顺着水管子溜之大吉。

    伏在窗台前,我探出脑袋,暗呼幸运!没料到奇怪护士如此大意,爬得时候没戴手套之类的屏蔽物,这些手印子间全是肉眼可见的指肚纹路。

    很快过了半个小时,林慕夏打来电话,她告诉我说交警大队的监控员传回消息,骑电动车的医生、护士当时停在城北的沃尔沃商场,然后……没有然后了。

    够狡猾的!六七点中正是商场人流量较大的时候,假护士和朱毛三混入商场,换套衣服和装扮,便犹如隐身,接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潜逃,这条线索基本上宣告破灭。

    “林大脚,你带着扫指纹的工具,赶来城北中医院分院。我和宁二货守在五楼女厕所等你。”我催促的道,目前情势好在没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第四百五十七章:林慕夏的反常

    约过了一个小时,天色有些变暗,期间我和宁疏影赶走了不少来入厕的女护士,林慕夏终于拎着小箱子赶来了五楼女厕所,问我在哪采集?我冲窗户外的水管子指了指,林慕夏拿起工具跳到窗台上蹲好,我担心她掉下去,便抬起双手扶住她的腰肢。

    “把手拿开。”林慕夏冷冷的道:“自作多情,谁要你扶了?”

    “呃……”我愣愣的将手扩开,但没有收回,做出虚护的动作,瞧她脾气有点不对劲啊,竟然跟吃枪药了般!晌午打电话时多功能警花还好好的,不知道又哪里得罪她了。过了五分钟,林慕夏扭过头,冲旁边的空地努了努嘴,示意我让开。

    我按照她的意思闪到一边,她跳下窗台,简单收拾好工具便拎箱子向外走,似乎一句话不愿意多说。宁疏影疑惑的瞅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角道:“今天她大姨妈来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莫名其妙的道。

    宁疏影耸了耸肩膀道:“小时候她被狗咬过,没打狂犬疫苗。”

    “你才犯了狂犬症!”林慕夏头也不回的道,提取了指纹并没打算在分院停留,连朱毛三失踪的病房都没提议要看,她二话不说的钻入停在她那辆院门口的科鲁兹。

    心晴眨了眨眼睛,道:“慕夏姐姐好奇怪。”

    ……

    我不放心,拨出她的号码,她拒绝接听,倒是回了条短信:“我去市局检测指纹,你没事的话,就别打扰我了。”

    “林大脚是不是挨欺负了?”我和宁疏影低语交流了几句,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我为了搞清楚真相,给林婉婉打了电话,她满头雾水的说:“下午和姐姐聊天时,她忽然接了通电话,挂掉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我费解的道:“婉宝,那你有没有听见她说的内容?大概在几点?”

    “四点?什么七,什么刀……”林婉婉想了想,她无奈的道:“我开始没在意,所以没怎么听清啦,接着老姐就没再说话,她一直沉默的听对方说,结束通话时,她紧紧的握住手机,目测是想砸碎,不过她忍住了……”

    “变得这么可怕?”我惊疑不定的道,林慕夏的心境似乎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难干扰的,原因无它,智慧型的人看待问题透过现象直穿本质,则省去很多烦心的忧患。然而今天她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现,一定有什么太过突然的事,触动了她的神经敏感处所导致的。

    理性的她还能坚持不耽误工作,已经很难得了。

    这样的林慕夏,陌生到让我恐慌,冰冷,不近人情。我想想都有种窒息的感觉,眼皮老是跳动,很担心……

    “婉宝,老蒋把你送家去了吧?你乖乖的吃饭然后休息。”

    我犹豫了下,拨通卜笺箪的手机,“嘟——嘟——”接通时,电话另一头传出了卜笺箪的笑声:“老公,是凌宇,不是我的小情人哦。你先把碗洗了,不知道这凌宇又有什么缠人的事麻烦我呢。”她清了请嗓子,冲话筒道:“凌宇,你打的太是时候了,沈羽刚想做坏事。”

    “汗,打扰你们造人运动了。”我无语的道。

    卜笺箪鄙夷的道:“你丫的还好意思说!”

    “卜姐,你能不能帮我查个号码?”我稍作思索,补充的道:“就要那号码今天下午四点钟左右的一个通话记录。”

    “So-easy?”卜笺箪微微一愣,她惊讶的道:“你家林慕夏动动手就能做到呀。”

    “唉……她有事情在忙。”

    “听你的口气,跟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卜笺箪打趣的道:“报号码,速度点哦,不然小沈羽又要晚出来一天。”

    我张口即来的把林慕夏手机号念完,卜笺箪输入完毕时,她怔怔地道:“天哪,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林慕夏的吗?凌宇,你核对好号码再给我说。”

    “没错,我想查的是这号。”我没了底气,心虚的道。

    卜笺箪狐疑的道:“闹矛盾了?平白无故差查她干嘛?”

    “没有,她今天的表现很反常,据婉婉说是接了通电话引起的,然后不愿意理我和任何一人,你不知道她刚才来现场扫指纹时,我担心她掉下去,扶着都被冷,整个过程她对于宁疏影视而不见。”我解释了几句,叹道:“我担心她,卜姐,你就帮我个忙吧。”

    “我劝你……这属于她的个人**,最好不要。”卜笺箪做起了知心姐姐,她温和的道:“女人的心思,永远猜不透。即使林慕夏遇到了事情,严重到不爱和熟悉之人交流的地步,或许只是暂时心乱如麻、封闭自我而已。我相信就凭林慕夏这三个字,她必能尽快的调整好。现在林慕夏没有选择和你们说,就要尊重她的决定。你呀,关心则乱,她想说的时候不用你提自然能告诉你们,但查号码这事在你眼里是担心她、在乎她、甚至爱她的体现,但你有想过她知道后会有何感受吗?”

    “卜姐,那个…你误会了。”我脸一红,狡辩的道:“我不在乎她,不爱她。”

    “随便你啦。”卜笺箪充满了笑意,道:“实话告诉你,搜查号码讯息是有操作记录的。姐想知道,你确定还要继续查吗?我无非输入个号码而已,事后她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但你们之间……”

    “不、不查了。”我吭哧瘪肚的道。

    卜笺箪满意的道:“这就对了嘛,好啦,你该忙你的就忙去,沈羽说请我出去吃麻辣烫。”

    “忽悠!接着忽悠,电话打通时,你不是让沈羽刷碗来着?”我心说她这挂电话的理由太烂了,郁闷的道:“才吃了晚饭又吃麻辣烫?糊弄鬼呢!”

    “的确是吃麻辣烫……小孩子懂个毛线,拜!”她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分院给朱富贵夫妇退了钱,我劝说老两口先返回护航村的家中等警方消息。经过一天的折腾,我们已然是心身疲惫,获取的线索均已搁浅,朱毛三下落不明,最终换来的,仅有林慕夏采集的奇怪护士的指纹。

    我送宁疏影回了家,便和心晴赶回城东。

    路上,裴奚贞打来电话,问心晴啥时候能还回去,我说事情有了点眉目,但暂时不明朗,所以再等等。返回家中时,老妈和三女在吃完饭,我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静心思索林慕夏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响动,是鉴证科老张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道:“张老?找我有啥事?”

    老张打了个哈欠道:“小林拜托我帮她测的指纹,出结果了。”

    “林慕夏她人呢?”我有点莫名其妙,林慕夏就算再不想搭理我,她也不至于连检测情况都要让别人转达吧?

    “哦,她把采集的指纹交给我,然后便离开了市局。”老张倦意浓浓的道:“小林走的时候,她让我把结果直接告诉你。瞧小林冷冰冰的神情,你是不是欠她钱了没还?”

    我迅速的整理好心情,冷静的道:“咳!张老,别八卦了,咱说正事,指纹检测的结果如何?我洗耳恭听。”

    “唉……”手机另一头传来了老张浓重的叹息,我心脏一跳,知道没啥好事。果不其然,他无奈的道:“指纹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很清晰,易辨识。但是,我在指纹库里反复核对了好几次,范围一而再、再而三扩大,查无此人!”

    “你意思是说,指纹库中没有这个人的记录?”我皱紧眉头道。

    老张确定的道:“真没有。”岛助乒技。

    指纹识别系统不像DNA库,它的覆盖面积是有针对性的,均是有犯罪前科的人。没挨过逮的人和普通老百姓,即使有了遗留的指纹,最多起到排除的作用,倘若目标的嫌疑区间不是小范围的话,对于侦案没啥作用。之前的一些案子,很多次我们通过指纹锁定了嫌犯,那是因为他们存在前科。这情况是华夏国情的硬伤,人口太多,国土太大,资金实力又有限,没办法的事情……

    我眼皮越来越沉,随手拉过毯子进入梦乡。第二天清早,我发现手机中有条新短信,是老爸安插在D中仅存的卧底,大红枣(侯宪林)。他收到了风声,天南市D的最高掌权人下达了指令,给了数个小区域的负责人一份名单,趁夜行动将他们抓走。大红枣的区域不再这行列,所以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但听说这名单的人全是城北的,均有一个特点,精神病患者。

    短信是凌晨四点发的,我想了想,拐走朱毛三的人,莫非是千面派出去的?抚琴女在湘前路精神病院作案,千面为了想知道她的一些事,于是把当时与死者同院的精神病人全抓……

    老妈和若水做好了早饭,我准备动筷子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林婉婉。我好奇的接了道:“呀!大清早的想我了?”

    “姐姐……昨晚没有回家。”林婉婉焦急的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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