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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八章:恐怖的尖叫!

    “邓阳沙表現的可不只是占有欲。”林慕夏头头是道的分析道:“一介天北的富商,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酒后能因为辱骂琪琪而不顾颜面跪地求得原谅。看得出挺重视的。况且每星期来一次天南跟准点上班报道般,兴许他的冷淡是故意的,不离婚可以是举棋不定也可以有原因。但他肯定没有腻歪乔琪琪,不然哪能因为她拒绝他來而大吵一架?”

    “你觉得邓阳沙有问题?”我问道。

    “琪琪的情夫应该没问题。”林慕夏想了想,她圈点的道:“小人精是琪琪家乡的精神产物,她经血的采集,极有可能源自公司那邊,因为经期时邓阳沙从未造访。我觉得,有必要查查感动乔琪琪的那位化妝师。动情了、付出了却没等到结果做出极端的这种狀况很普遍。纸是包不住火的。兴许发现了心仪的女人竟然是别人包养的情妇,爱极生恨……”

    她的情况的确挺常见,有的人求爱不成,最终反目成仇,连朋友都做不了。這算是好的,升级的版本是觉得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然后玉石俱焚,捅死心爱的人或者对方的伴侣。更有甚者,认为对方变不漂亮了就能跟自己,购买硫酸冲姑娘家的脸蛋一泼,悔时却已经晚了。

    心理扭曲。畸形的爱。

    我亲手处理过的这类案件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了,化妆师的确有嫌疑,我沉吟的道:“但扎小人精的稻草取自于小水泉村的稻田,化妆师费尽周折的跑到那,花心思扎小人精,就单纯的为恐吓乔琪琪的吗?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的呢。”

    “古代有种人知道的消息最多,不是有心打听的,无意而已,这种人是酒楼的店小二。”林慕夏眨动清亮的眸子。她有理有据的道:“现代,有两种人知道的消息最多,理发师和造型化妆师。剪头、烫染发。如若一句话不说等那么久就会觉得很无聊,理发师一边工作一边和你随聊,基本上家庭、工作的情况就随口而出。同理,造型化妆师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大多数依附于表演类的职业。精心扑妆、塑造发型动辄半小时、一小时。何况对乔琪琪心存爱慕的化妆师,她是重点关注的对象,久而久之,乔琪琪在他眼里快成透明的了。”

    老蒋犯了迷糊,他扒完了碗里的饭道:“单凭这点下结论还是有点牵强。”

    “最重要的一点,乔琪琪开始噩梦是在和邓阳沙因为新欢化妆师提分手之后,提分手又在购买新款的情侣项链之后。”林慕夏竖起三根手指,旋即将中间的勾起,她条理清晰的道:“取头留尾,换而言之,乔琪琪拥有了项链不久开始做的噩梦,那么问题来了,我一眼能看出她项链的来历,身为一个时装模特的化妆师,堪称走在时尚前沿的职业,能认不出来吗?接着,他知道乔琪琪有了男人,明察暗访,捕捉到邓阳沙出入乔琪琪家的情景,年龄差如此大,包养的关系一目了然。当然,以上仅为推测,他最有可能作案。”

    “懂了。”

    老蒋盛了碗饭,他憨笑道:“我最搞不来这些拐弯抹角的事,直来直去的多好。”

    “女追男,隔层纱,芷昔跟你发展的这般迅速,就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我笑歪了嘴,打趣的道:“你哪能体会道追到感情的曲折啊!”

    老蒋咧开的嘴忽然僵住,他炯亮的大眼珠子注视着我,瞬间我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有点喘不过来气,他的气场实在太重了,恐怕心理脆弱的人都能被他给瞪死。接着,老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时他委屈的道:“芷芷大人,凌宇骂你是王八,骂我像绿豆。”

    此言一出,我和林慕夏的眼睛好悬掉出眼眶!

    啥?芷芷大人?铁骨铮铮的蒋天赐竟然像个受欺负的小孩般跟老师告状……真是无孔不入,抓住了任何一个秀恩爱的时机。

    我郁闷的冲他手机喊道:“芷昔啊,别听你家老蒋胡说八道,我就打个比喻”呆扔池扛。

    话没说完,老蒋一巴掌按在我头顶将我压到餐桌底下,“你脑袋不亮,不要当电灯泡。”

    林慕夏笑得合不蚂,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幽怨的眼神望向清瘦的背影,她都没说扶我一把。约过了半个小时,老蒋和准媳妇缠绵完,他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

    与此同时,我喝完了最后一碗汤,道:“老蒋啊,你忒不地道了,敢旁若无人的聊床戏,什么干死你、把你按在地上、掰开、抗在肩头、我的硬不硬、力气大不大之类的……竟然视我如空气。”

    “没有啊。”蒋天赐有点莫名其妙,他解释的道:“聊了十几分钟时,就挂了,然后宁公子打来问我说今晚怎么没在家,我说有事得明天回家,接着我们俩想像的打了一场虚拟战,仅此而已……哎——你小子吐不出象牙,话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味儿呢?我哪敢这般亵渎芷昔!”

    “Sorry,原来是打架啊,够激烈的。”我差点一口唾沫呛死,奇怪的道:“你和宁二货最后谁赢了?”

    “我俩谁也没有赢。”

    “这都能打成平手?”我错愕不已的道:“武者的世界太难以理解了。”

    “不是,最后被芷昔给分开了。”蒋天赐收拾着碗筷,他无辜的道:“每次打架都这么收场,你又不是没看见过。”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有点语无伦次的道:“这……和你们虚拟打架有关系吗?”

    “那当然咯,虚拟战必须要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老蒋低头看向拳头,他煞有其事的道:“最后打得正爽呢,芷昔杀气腾腾的冲出来了。”

    “笨啊,你们就不能换个场景打?”我随口一说。

    蒋天赐露出思索的眼神,想了数秒,揽住我的脑袋道:“谢谢大舅哥,碗你刷吧,我这就和宁公子打电话重新打一次。”

    接下来,他兴致勃勃的携带手机跑向院子。

    剩下我苦逼的将残羹剩饭倒掉,瘸哒着腿站在洗碗池前刷洗,心说就算打死我也再不嘴贱了。

    ……

    眨眼间到了夜晚九点,林慕夏和乔琪琪睡一个房间,我和老蒋分别在她们两侧的卧房。平静的一天即将度过,明天我们决定随乔琪琪去她公司调查那有嫌疑的化妆师。

    凌晨,我不是换了地就失眠的类型,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尖锐配上沙哑的双重女音,一听就知道是乔琪琪加林慕夏。究竟发生了啥事能让多功能警花惊慌失措?

    我意识到不对劲,没穿拖鞋就急冲冲的闯进她们的卧房,离事发仅有三秒不到,老蒋和我一块来的,心想哪怕有图谋不轨的人闯入也来不及逃。模糊的瞧见二女坐在床上,我抬手按开了灯,光线骤然充满空间,穿着睡衣的林慕夏和乔琪琪毛事没有,衣服都很平整,我望向窗户,是紧闭的。

    老蒋抬手遮住眼睛,脸色通红,他不好意思多看的道:“发生啥了?”

    “眼睛,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乔琪琪惊惧不已的道:“它直勾勾的瞪着我!”

    “哦,依然是那场噩梦啊。”

    我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了,便瞧向恍然失神的林慕夏道:“小林姐,你叫个什么劲儿呀?”

    “琪琪被梦惊醒时,抓到什么就不松手,她死命的掐着我的胸……”林慕夏抬手揉动胸口的柔软,她悲催的道:“池鱼之殃!琪琪,你力气好大。”

    乔琪琪眼角挂泪的道:“对不起啊林警官,我不是故意的。”

    “建议你俩分床睡,女人真可怕。”我撇动嘴巴道。

    乔琪琪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林慕夏抓动微乱的头发,她疲倦的道:“好吧,凌宇,你搬到蒋男神屋子,我睡那间。”

    很快,一场闹剧的风波平静了,我们重新投入梦乡。大概能有一个小时吧,“啊~~~~~”女音的尖锐呐喊再次传入耳畔,我一个咕噜翻身爬下床,凝重的道:“老蒋,走,看看去!”蒋天赐双脚落地,震得地板轰轰响动,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乔琪琪的卧房。

    打开灯,发现乔琪琪张大嘴巴,她气喘吁吁的望向天花板。

    林慕夏因为一直挺累的,醒得比较慢,所以晚了几秒。

    天花板光洁的没有一点杂物,我狐疑的冲当事人道:“你又做噩梦了?”

    “那双眼睛……”乔琪琪汗珠子滚滚滴落脸颊,似乎吓得不轻。

    我们仨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透着无奈,她大半夜的做噩梦于是嚎啕鬼叫,任谁都耗不起,得亏只在她家住一天。林慕夏伏在床前,安抚了乔琪琪几句,对方逐渐的平静,或许因为之前精神紧张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我打算关灯,林慕夏突然示意我别动,她警觉的走向乔琪琪的床,手一把掀开了床围,我低头扫了眼床底空荡荡的,她自嘲的笑道:“被琪琪搞得我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了。”

    离开了乔琪琪的卧室,我们继续睡觉。

    ……

    “啊~~~~!”乔琪琪的第三声尖叫传来时,已近凌晨四点,狼来了的思维,使我们没前两次的速度了,不紧不慢的来到她的房间,“别看我,别看我!”乔琪琪仍然坐在床头,嘴里神神叨叨的。林慕夏随手打开了灯,确定对方安然无事,她的眼白透着无数的血丝道:“琪琪,你太”

    忽然,一缕夜风吹向面颊,众人的衣服轻轻浮动,我侧头注意到窗户开了……有情况!

    我们仨揉动有点睁不开的眼睛,地板上一道血迹从床前延绵到窗前,断断续续的,像是有沾血的东西拖动过。乔琪琪恢复了常态,顺着我们的视线也发觉到地板上离奇出现的血迹,“咦?怎么有血呢?”她离的比较近,哆哆嗦嗦的低手掀开了床围,探下脑袋……

    没想到她却吓得扑通滚落在地板,颤抖着嗓子惊道:“啊——尸体!邓……邓阳沙!”

第四百八十九章:渐入孤独

    “邓阳沙的屍体?”我震惊的道,和林慕夏冲到床前,伏低了腰仔细观察。尸体的脸正朝向这边,的确是个中年男人,表情有点狰狞,但脸庞没啥损伤,完整度蛮高的,难怪乔琪琪只一眼就能辨认屍体的身份,她不知所措的瘫坐在地,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仅是做了三次噩梦而已,原本明天来的邓阳沙却以死亡的方式出现在床底。

    死了人。事件升级了,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況且D.I.E的三名警员住在报案者家。竟然出现了如此严重的意外,感觉挺讽刺的。

    邓阳沙的尸体绝對在乔琪琪第二次惊魂嚎叫之后出现的,因为林慕夏观察过床底是空的,眼下窗户大敞,对方逃离了现场。观地上的血迹有點凝固,凶手放尸恐怕有一会了,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所以现在追出去也无济于事。我們立即采取了针对性的行动,林慕夏扶着乔琪琪坐到椅子上,我指示的道:“老蒋,来,和我把床搬开。”

    很快,我们移开了床。邓阳沙死得极为诡异,他肚子瘪瘪的,双腿反方向拧了个弯儿,像是被重物碾压过。我扶着窗台拿手电冲楼底照了照,有一个袋子,似乎是装尸体用的。光滑的墙体,凶手是如何爬上来的呢?我探出脑袋侧眼瞧了瞧,有一根粗绳子从楼顶悬到地面,约每隔半米左右就打个结,凶手先是携带尸体攀到顶端,系好绳索,凭此方式潜入乔琪琪的房间,他最后顺绳子爬落地面。

    “凌宇,你到保安室调取监控录像。”林慕夏已经戴好了随身携带的手套。她蹲下邓阳沙的尸身前道:“现场有我和蒋男神就好。”

    “嗯。”

    我没有意见,留在这儿帮不上忙,穿完了衣服,我拎起手电筒前往出口的保安室。老保安迷迷糊糊的看着电视,我敲动门板道:“开门。”他瞅清楚是我,二话不说的迎我入屋道:“警察小哥,大半夜的有啥事?”

    “你们小区发生命案了。”我注视着保安的眼睛道。心中有些怀疑,数次监控都没拍到送包裹人的踪迹,能对小区监控盲点最熟悉的莫过于保安了。

    老保安惊呼的道:“啥子?死了人?”

    “翻监控。特别是25号别墅周边地带。”我努了努嘴道。

    “不知后门啥情况,我这没瞧见任何人进来。”老保安立马抢身坐在监控屏幕前,翻起了最近两个小时的监控。但结果和之前一样,竟然连只影子都没有!我特意将监控切换到正门口的保安室,老保安仅在半个小时前站在室外抽了根烟便返回,和25号别墅相距甚远。接着,我将影像翻到后门口的保安室,能清楚的透过窗户看见年轻保安始终在聊手机。

    我重新审视了四遍,不知不觉已经清晨七点,上班族和学生党纷纷离开了清风圣境。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所有这时间段的监控录像讨来,打算等回D.I.E再仔细观看。我告别了老保安,返回乔琪琪家,她疲惫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呆豆鸟巴。

    林慕夏和老蒋坐在床头,凝视着尸体,见我推门走入,她哈欠连连的道:“监控有异样吗?”

    “看了好几次,没有。”我耸了耸肩道。

    “小区保安的嫌疑能排除吗?”

    “能,事发时均在保安室。”

    “清风圣境的监控排布很密,虽然如此,但盲点路线的确存在,这是通病,小区的监控没有全方位无死角的。”林慕夏按揉着太阳穴,她疑惑的道:“我比较好奇凶手为何这么熟悉清风圣境,没经过专门的研究,很难避开大量了摄像头来去自如,像个隐身人似得。”

    我躺在乔琪琪的床间,细思恐极的道:“小林姐,你觉得真凶可能是乔琪琪不?”

    老蒋满头雾水的道:“啊?报案者本身是杀人凶手?”

    “起初我也怀疑过。”林慕夏摊了摊手,她倦意浓浓的道:“把你推测说说。”

    “乔琪琪向警方报案称遭受恐吓,我们赶来了,最终觉得没事要离开时,她却忽然说害怕,于是我们留在她家过夜。这是人之常情不假,但假设她是凶手,这番举动像是把我们安在这当证人,主观上排除了她的嫌疑。再假设邓阳沙一直在别墅内,但被她控制了起来。”我切身实际的想了想,推理的道:“第一,小人精、稻草女娲的事是乔琪琪家乡的传闻,她利用这事,送了自己两只小人精,然后就有了报案的理由,监控看不到任何人接近25号别墅,这点就能解释通了;第二,昨天晚上吃饭时,我们在餐厅,她离开了这么久,说是打电话,真的在打吗?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究竟做了什么,没准在布置绳索。第三,夜间,你和她一块睡觉,她第一次嚎叫,抓醒了你,万一是故意的呢?要你忍受不了搬到隔壁,接着是第二次嚎叫,她想要我们在脑海中形成这种思维,嚎叫便是做噩梦,为后边尸体出现时做铺垫。第四,我们返回房间入睡,离她第三次嚎叫的间隔挺长,足够她完成这一切假像。她胆子那么小,看见地板的血迹竟然敢随手拉开帘子……”

    “现场没提取到除乔琪琪之外的任何指纹,这点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发现血迹敢于掀开床围,的确匪夷所思。没检查尸体前,我的推测与你一样,还设想过乔琪琪有帮手在昨天我们来时送第四个包裹。但我检查了邓阳沙的尸体,乔琪琪的嫌疑能排除了。”林慕夏接了杯温水,她凝重的道:“邓阳沙午后三点时在天北,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八点前后,那个时候,蒋男神和你不在,我始终待在乔琪琪身边,寸步未离。而邓阳沙,看似死于车祸,并且反复的碾压,至少有五次。他没有受到冲撞的痕迹,所以碾压时是被人固定住的。挤出体外的肠子等部位,又被凶手塞入体内,乔琪琪没时间做案,我查过她的手机,的确如她所说,和公司打完电话紧接着邓阳沙打来。”

    “你不早点说,浪费我口水和脑细胞。”我郁闷的道:“话说你怎么知道邓阳沙午后三点在天北的?”

    “在邓阳沙的衣服和尸体下,我发现了这两样东西。”林慕夏取出身后的两只小塑料袋,我定睛一瞧,分别是一本绿色的证件和一张纸。她介绍的道:“这是邓阳沙与原配妻子的离婚证,日期是昨天,我之前和天北的民政局打过电话,没想到邓阳沙在给她要明天来的时候,于三点就办理了离婚手续,或许想给她一个朝思暮想的惊喜,但很遗憾飞来横祸,永远不可能了。第二张纸上写了什么,你自己看,挺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我没敢给乔琪琪看,怕她吓死。”

    我接过装有证物的塑料袋子,将其打开,望见纸上有一句话:“渐入孤独,然后你将孤独的死去。”

    寥寥数字,我竟然汗毛惊的竖起,常言说的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凶手的意思极为明显,他想让乔琪琪形孤影只,玩起了心理策略,渐入孤独,预告着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痛苦无助的恐慌,虐完了心,她最终迎来的是死亡。

    “能到残忍杀人的地步,乔琪琪也许无意中与真凶结下了深仇大恨!”

    林慕夏摇头叹息,她眸子忽然一亮道:“她想不起来做过什么事犯了谁的怒,我们现在没任何线索展开。现在疑有作案动机的人,第一个,她的化妆师,第二个,邓阳沙的妻子。前者无须多说了,心仪的女人被老男人爬肚皮一般人受不了。而后者的情况没准是这样的,邓阳沙瞒着乔琪琪和妻子离婚,这事绝不是谈了一天两天,否则不能拖了数月才办完绿本,遭到背叛的妻子发现了邓阳沙的小三,然后通过手段调查到这致使家庭破裂的女人资料,本想利用小人精三次登门催命吓吓乔琪琪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邓阳沙心意已决,他妻子不再执着于挽回婚姻,毅然随了邓阳沙的心愿,接着仇恨蒙蔽了双眼,把邓阳沙身体固定、碾压至死,趁夜将尸体搬运到乔琪琪的床底。”

    “渐入孤独,然后你将孤独的死去。”我嚼着这句话,反复琢磨的道:“杀了邓阳沙,多少有收不了手不论如何至乔琪琪于死地的势头,反而,我感觉化妆师作案的可能性小了,邓阳沙妻子的嫌疑最大。”

    “裴兄说过,有一点可能,我们都不能放掉。”蒋天赐憨乎乎的道:“化妆师兴许是个变态,杀上瘾了。灭掉邓阳沙,迷恋于杀人的快感。”

    “那……天色已亮,我们行动!”林慕夏沉思了数秒,吩咐的道:“蒋男神,你联系抬尸的,把邓阳沙与现场的绳子、袋子等工具运到咱D.I.E的验尸房,然后把乔琪琪带到休息室隔离保护。凌宇,我们先就近避远,赶往乔琪琪的公司,查化妆师!”

第四百九十章:芭蕉雨

    我推醒了沙发上的乔琪琪,詢问的道:“你是哪家公司的?经济人是谁?化妆师的名字呢?”

    她似乎一醒来便陷入恐惧,跟受惊的小鹿般。眼睛红红的道:“天南芭蕉雨模特公司,时装部。地址在城南春新写字楼的B栋5到7层,我的经纪人是于燕,化妆师叫张雨雨。”

    “哦,好了。”我心中记下她提供的信息,安抚的道:“你繼续睡会吧,待会我们的老蒋把你带回部门,为了防止你发生意外,案子没破掉前。不能擅自离开。”

    “才续约就不上班吗?明天有一场首都的时裝秀呢,按照规定今早必须要去公司。然后集体去机场。”乔琪琪眼色犹豫的道:“早约好了,违约要扣分的啊!”

    我翻了个白眼道:“命重要還是钱重要?何况你都拥有这么大的别墅了,模特生涯这么红,存款想必很多。”

    “不,不是钱的问题,是职業积分。”乔琪琪摆了摆手,她解释的道:“所有的正规模特均有记录的,並且实时更新。这关乎到综合评估,积分不够的话,涉及到信誉问题,接不到好场的,情况严重的将可能永远失去这类职业,资质再好。三流的模特公司都不要,恐怕只能揽点露骨露肉的私活……”

    “你们模特界还有这一说?跟考核一样。”我长了见识,示意她放心的道:“没事,我和你经纪人解释清楚。”

    “那千万要帮我说明情况,这类违约扣10分的,我拼了这么久,一共就36分,麻烦你了。”乔琪琪紧紧抓着我的手,她郑重的道:“这房子是邓阳沙送的,我想和他撇清关系,二来他死了,所以我不贪这个■模特一直是我的梦想,小时候看电视上漂亮的女人穿着光鲜靓丽的衣服走秀,现在如愿以偿了。如果哪天因为积分的原因退场,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满分多少啊?”我好奇的道。

    “50分!”林慕夏拉着我的衣领向楼梯拽,她边走嘀咕道:“低级的把妹策略,问完了地址和相关人物就得了,结果一见到美女聊个没完了?”

    “纯属求知欲!拜托,我需要充实大脑好不好?”我心花怒放的道,好像和多功能警花冰释前嫌的程度又近了一份,我睡眠不好的后遗症瞬间消失,但愿别是我的自作多情。接下来。我精神抖擞的拦了辆出租车,和林慕夏赶往同区的春新写字楼。

    约过了二十分钟,我们来到目的地,望着前方三栋近二十层的写字楼,轻易的锁定了B栋。乘坐电梯上了5楼,墙壁上写有“芭蕉雨模特公司”,是这没错了。

    门口竖起的牌子标注了工作时间,早,9:00-晚,7:00。现在才八点,得等好半天。

    林慕夏偶尔有抚摸腹部的动作,我捕捉了这细节,心道这妮子饿了!我颠颠的跑下楼,拿回来两份早餐,林慕夏道了句:“谢谢部长。”然后开始吃,没一句多余的话。女人的心思搞不懂,我默默的吸吮豆浆。

    很快,近九点时,芭蕉雨的成员们三五成群的来袭。冷清的场合一下子热闹了,我放眼望去,可谓大饱眼福!高鼻梁的、眼睛大的、胸一走三颤的、臀部翘抖的、步子孤傲的,形形色色的美女,唯二的共同点,脸蛋美、身材妙!要不是当警察,我都有种跑来当清洁工的冲动!当然,只是遐想下,毕竟我第一次被一群美女冲击到视觉。

    职工与模特的区别在于是否挂着工作牌。

    林慕夏像个女色狼般,她赞叹的道:“不光是模特,连经纪人、策划等的模样全都不赖。”

    这时一个模特东张西望,她朝旁边拿钥匙开门的美女道:“诶?燕姐,怎么没看到琪琪?她平时比咱们早到的。”呆叼肝扛。

    “琪琪啊?”

    燕姐环视了一周,她挂着微笑道:“九点半就要去机场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锁定了这美女的牌子,“时装部,A组模特经纪人,于燕。”林慕夏先我一步走上前,她掏出D.I.E证件道:“你好,于小姐,我的D.I.E的林慕夏。”

    “林……警官!”于燕神色一愣,她笑道:“久仰大名,不知您来我们芭蕉雨是……?”

    “因为乔琪琪的事。”林慕夏道。

    “小晶,你来开门。”于燕将钥匙递给旁边的模特,看向我道:“这位是凌警官吧?”

    “是的。”我感动莫名,好歹眼前咱是万花从中一点绿,总算有了存在感。

    “D.I.E是咱天南治安的大功臣,两大偶像在眼前,我有点小激动呢。”于燕不愧是经纪人,八面玲珑有点自来熟,她抬手指着走廊的窗台道:“林警官,来,我们这边聊。”我们仨来到窗前,她打开了玻璃,风拂动着头发道:“琪琪怎么啦?”

    我意念一动道:“她今天不能来了。”

    “琪琪出事了?”于燕担忧道。

    我摇了摇头。

    “莫非她犯事了?”于燕眉毛揪起,她笃定的道:“不可能啊,她胆子小,绝不会做坏事的。”

    林慕夏摇头道:“没有。”

    “那为何琪琪今天不能来,明天的时装秀,那边完全是因为琪琪才包给我们芭蕉雨的,这得损失多少?”于燕不淡定了,她抱怨的道:“我可是花了很大代价才和她续约。况且她这算违约,积分要扣很多……”

    “麻烦上身,乔琪琪很可能丧命。”我想了想,开门见山的道:“夜里她的床底出现了一具熟人的尸体,通过现场的情况,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杀人完全是冲她来的。很多细节我不方便多说,积分固然重要,但命要紧,她接受了D.I.E的隔离保护。”

    “啊?”

    震惊的于燕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表示理解的道:“好的,这属于不可抗因素,我和经理说明的。大天南的神探们,千万要好好保护我家琪琪的安危,多谢!”

    “乔琪琪的化妆师,张雨雨在哪儿?”林慕夏扭头,她疑惑的道:“似乎没看见有男人。”

    “二雨,他到公司合作的化妆品店拿货了,稍后便到。”于燕解释完,她觉得不太对劲,道:“你们突然问他……莫非?”

    “不方便多说。”我耸了耸肩,笑问道:“张雨雨平时与乔琪琪关系如何?”

    “看得出来,二雨挺在乎琪琪的。”于燕唉声叹气的道:“他给琪琪扑妆、造型时,最用心了。至于俩人发展到啥关系,我不清楚,身为经纪人,不干涉模特们的私生活。”

    我点头继续问道:“张雨雨昨天在哪儿?”

    “他请了一天假,说是去天北市拜祭姥姥。”于燕笑了笑,她替之说话的道:“所以啦,这事儿不可能是二雨做的,他昨天人在天北,离琪琪家十万八千里呢。早晨七点多在群里说到天南了,顺道去拿化妆品了。话说回来,他对琪琪又比别人好,怎么能伤害对方呢?”

    张雨雨昨天在天北?于群里自称七点才到天南?

    我和林慕夏相视一眼,有了昨晚的事儿,化妆师虽然嫌疑比邓阳沙原配妻子小,但他行径蹊跷,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二雨来了!”

    于燕眼角瞥见走出电梯的男人,我们侧头望了过去,有个全身透着潮范儿的男人,他双手拎着纸箱的年轻男子,但看不出此人的真实年龄,脸化了淡妆,嫩的像十八岁的小年轻。于燕挥手喊道:“二雨,先把货放门口,你来这儿,有点事想问你。”

    “好叻。”

    张雨雨搁下手头的东西,他快走了几步行到近前,“燕姐,这二位是?”

    “你天天就知道化妆品、首饰、衣服。”于燕笑骂了句,她简单的介绍道:“她是D.I.E的林警官,传说中的天南女神探!旁边的是凌警官。”

    “D.I.E……凌警官?”张雨雨眼皮一动,他随口而出的道:“屁股中三枪的那个?”

    “嘴上没毛。”于燕瞪了他一眼,皱紧眉头道:“凌警官,别介意,他不是有心的,就这么个人。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没事,习惯了。”

    我无所谓的笑道。心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妈的!老子屁股中三枪,当时天南几乎无人不晓,你如果在大街上随便问个老太太“凌宇是谁?”,她不一定能答上来,但你要是问哪个警察屁股吃了三颗枪子,答复铁定是“D.I.E,姓凌的!”

    关于我中的那三枪,坊间衍生出无数版本,很多次若水、凌Q回到家,她们在吃饭时把听来的版本给我讲一遍!不带重样的,听得我那叫一个悲愤!

    这事儿不知被人津津乐道了多久才渐渐平息……

    林慕夏憋住笑意,她盯住张雨雨的眼睛道:“昨天一整天你都在哪儿?最好能具体到每个小时。”

    “昨天?是我姥姥的忌日。”张雨雨摸动下巴,露出回忆的目光:“我和燕姐请了假,补觉到九点,然后开车到天北给姥姥上坟,下午在坟头陪姥姥说话,傍晚离开的,接着和舅舅一家人吃完了饭,夜间我在电影院连看了两场,结束时凌晨两点吧,我驾车赶回天南,途中在服务区小睡了会,养好精神继续开车,顺路到城北的化妆品店取货。”

    “电影票呢?你怎么能证明买完票真连续看了两场的电影?”

    听上去似乎没有漏洞,我狐疑的道:“姥姥墓前守的数小时,有人能给你作证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坟前偷拍

    “舅舅家的人给姥姥拜祭完,就离開了。我想到一年到头没能来看望姥姥,所以独自留在墓前。”张雨雨的神情有点忧伤。他掏了下口袋,两手空空的道:“电影票看完随手就仍了……”

    空口白牙的在说,任谁听了都不可能信。

    林慕夏无所谓的笑道:“没人能证明你所说的真伪,那只好和我们走一趟咯。”

    “我没犯法,凭什么抓我?”張雨雨急乎乎的道。

    “协助调查而已。”我掏出包里的手铐,“咔嚓!”将其手腕锁住,他慌乱的挣动数下,却纹丝不动,这潮男和我的力道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冷笑道:“如果你没干虧心事。保证毫发无损的出来。”

    站在门口的于燕看向这边,她讶异的道:“凌警官,二雨他真的犯了事儿?”

    “于小姐,暂时不能確定。先带他回部门再说。”林慕夏一边走,她一边遗憾的道:“恐怕你们明天的时装秀,A组要换个造型化妆師。”

    “没事。”

    于燕眼色古怪的望着张雨雨,她把外套脱掉罩搭在手铐處,“二雨,早点回来,我们等你。”

    我们仨拦了辆出租车,返回了D.I.E,决定细审张雨雨。

    第一时间将人拉到审讯室,我随手启动摄像设备,他似乎初次经历这种阵势,挺忐忑不安的。林慕夏握着笔道:“张雨雨,你喜欢乔琪琪?是吗?”

    “喜欢。”张雨雨轻轻点头,他坦言承认道:“但她好像对我没好感。”

    林慕夏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道:“那你知道邓阳沙这人吗?”

    “不……不知道。”张雨雨结巴的道。

    多功能警花的凝视,使他有些不安。像心里发毛的表现,我直觉关于这点大有问题,“啪——!”我猛地拍动审讯桌,狠狠地道:“你究竟知不知道邓阳沙?还有,昨天你到天北,到底干嘛了?!”

    张雨雨垂低了脑袋道:“给姥姥上坟……”

    心虚的典型特征,看来不加点猛料是翘不开他嘴巴的。我索性关掉摄像,掏出电击剑,启动时,短棒前端瞬间延伸出闪烁电弧的剑身,我在他眼前左右晃动,“你猜这是什么玩意?”

    张雨雨的瞳孔中电弧闪动,他惊疑的道:“电击棍?”

    “差不多,想不想见识它的威力?”我控制剑尖贴近他的脑门。距离五公分时汀,我似笑非笑的道:“它来一下像挂在电线杆上似得,你怕不怕?”

    张雨雨嘴硬的道:“不,就算电死我,我也不知道邓什么沙是谁。”旋即他惊觉道:“警方办案不是禁止手段逼供吗?这想我屈打成招?我要投诉你!”

    “淡定。你指的是常规部门。”我左手掏出D.I.E证,打趣的道:“你瞅清楚这是啥部门了?D.I.E,对待非常人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咳……”

    张雨雨好悬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摇头道:“我不信。”

    “别急。”我扭头冲林慕夏眨眼睛道:“小林姐,把以前使用电击剑的视频拿出来给他瞧瞧。”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MP4,顺桌子推了过来道:“这里边有一个月前我审讯时的短片。”

    我按动发现电量特少,抓紧时间在文件夹中翻出唯一的视频,揽住张雨雨的脖子一块观看。视频中,林慕夏问了嫌疑犯几句话,但对方态度**的不行,她干脆手拿电击剑,戳入其嘴巴。嫌疑犯抽搐的同时,眼珠子鼓得溜圆,仿佛稍微低头就能落向地面。直接把电击剑塞嘴里,她够狠的!约过了数秒,嫌疑犯陷入昏迷,林慕夏接过老蒋端来的水,浇了三次才搞醒,嫌疑犯的嘴皮子一个劲的打颤。

    张雨雨越看越心惊,瞅了眼电击剑,他发怵的望向前方的林慕夏道:“你……”呆围木亡。

    “你什么你!”我拍动他的脑门,荡悠着电击剑道:“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知道邓阳沙吗?如果你不说,我不再追问,拿它电晕你,浇醒你,再电晕,再浇醒,反复循环!死了的话,打上一个畏罪自杀的标签。”

    当然,我只是吓唬他,看人下菜碟,因为敢确定他没说实话才出此下策,平常时都严格按照审讯规定。

    “别电,我说!”张雨雨还没享受电击剑的滋味,便吓的脸色苍白,“我知道邓阳沙!他是天北的有钱人,同时是琪琪的那个……”

    没想到他知道的如此详细,似乎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一致,他的确有跟踪过乔琪琪并调查她的行为。我拧紧眉头道:“哪个?”

    张雨雨不甘的道:“情人。”

    林慕夏一边记录一边道:“通过什么渠道获知的这些信息?”

    “琪琪没接受我的表白,我觉得并不是自己不好。”张雨雨深深吸了口气,他连贯的道:“我问她有男友时,她说没有。但我不死心,跟踪了琪琪几次发现她确实独居,接着是上个月,她的脖子突然出现一条项链,新出的,唯有情侣才能购买!我给琪琪化妆时,特别留意了项链坠饰的背面,有三个字母,DYS。根据项链的出售规则,写的字母是对方名子的缩写。然后我又跟踪了琪琪几天,发现她还是独居,我心想难道是场误会?那项链的专柜,营业员是我初中同学,我软磨硬泡要到了乔琪琪购买时的资料,这才知道邓阳沙的存在。接着我几乎天天守在琪琪家,那是一个心碎的夜晚,老男人开着宾利驶入琪琪的院子,二人手挽手的亲密模样,我既羡慕又嫉妒,想到双方年龄差距如此大,而且我也知道琪琪没那么多钱住上千万的别墅,隐约的猜到是包养关系。我缩在墙角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老男人离开了别墅,临走时,琪琪还扑到车窗前吻了他一口后,我请了私家侦探,查出了邓阳沙的资料。”

    “老实说,你昨天去天北干嘛了?”我缩好电击剑,唏嘘不已的道:“私家侦探,恐怕你手中连邓阳沙的家庭住址都清楚吧?”

    张雨雨嗓音颤抖的道:“给姥姥上坟。”

    “你当我这宝贝是虚有其表的摆设?刷小怪的神器!”我再次启动了电击剑,漾着威胁的笑容道:“数三秒钟,我不像这位林警官那般手软将它塞入犯人口腔,而是与小弟弟亲密接触,你想不想试试呢?3、2、1……”

    剑尖即将杵向他裤裆时,张雨雨猛地仰动差点连椅子一块摔倒,他求饶的道:“我说,一时冲动犯了错,虐了邓阳沙!”

    这时,耳中传来一股哗啦啦的流水声,我低头看了眼,张雨雨竟然吓尿了裤子,水流沿着裤管灌进鞋壳子和地上,淡淡的骚味弥漫向鼻孔,我堵住鼻子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虐死邓阳沙,值吗?”

    “不,我没有虐死他,仅是虐待,警告他离琪琪远点!”张雨雨辩解的道。

    我挑动眉头道:“虐待,就是开车反复碾压对方数次?”

    “碾压?我没有!”张雨雨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目光急切的道:“我不过趁邓阳沙家中无人,将他绑在地上铁钩子,扇了五个大嘴巴子,拿刀在他的丁丁浅划了几道口子,看见流血就停手了。”

    “仅此而已?”

    我瞅没有城府的他这次不像说假话的样子,狐疑的道:“把昨天的情况,原原本本的描述一遍。毫无保留的告诉你,邓阳沙昨天死了,你如果不能交待清楚,或许……你懂的。”

    “他死了?你没忽悠我吧?”张雨雨大惊失色,他难以置信的道:“我只是划破了他的包皮啊!死了……难道打脸时,牙掉了卡死了?”

    “只管说你的。”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

    “我抵达天北时,约在中午一点。”张雨雨闭紧眼睛,他仔细的回顾道:“起初的确是给姥姥上坟。但我在打算离开墓园时,无意间瞥到拜祭亲人的邓阳沙和一个女人!然后我谎称想单独陪姥姥,叫舅舅先走。便躲在暗中观察邓阳沙,墓中的人好像是邓阳沙的儿子,他和女人抱了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突然翻脸,邓阳沙将女人踹翻在地,施以殴打!”

    我呢喃的道:“死掉的儿子?女人?”

    张雨雨点头道:“我偷偷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打算给琪琪看,让她清楚邓阳沙是个怎样的人。打了四五分钟,女人鼻青脸肿的,邓阳沙拖起女人拉到了墓园外,我好奇的跟随在其后,邓阳沙开车载着女人前往了天北市的民政局。”

    我手在他裤子兜翻动,掏出其手机道:“解锁密码多少?”

    “qqq520。”他流利的道。

    我打开相册,一边翻开邓阳沙殴打女人的图片,我示意的道:“没让你停,二人赶到民政局之后的事情呢,继续说。”像素挺好的,邓阳沙狰狞的模样拍的淋漓尽致,连女人怨毒的表情都极为清晰,有种拳拳到肉的即视感!

第四百九十二章:手,为化妆而生

    “跟踪到民政局之后,女人跪在鄧阳沙的身前,好像在哀求。当时有不少人围观。而邓阳沙却无动于衷,很快,女人站起身,怒喊了句‘你别后悔!’她先一步入门,顶多有半个小时,邓阳沙和痛哭流涕的女人办完事出来。”张雨雨稍作思索,他叙述道:“女人冲邓陽沙撕碎了绿色的证件,沿着街道跑远。那刻我才知道,女人是邓阳沙的妻子。二人是办离婚来了。”停了数秒,他接着道:“我不能忍了,邓阳沙竟然离婚,猜想其用意可能是为了琪琪!”

    “然后你决定冲他动手?”我問道。

    “是啊。”张雨雨觉得邓阳沙的死自己嫌疑最大。就没再隐瞒,他嘴皮子越说越顺溜,“我开车跟着他的车,一直等待适合的機会。但他始终在街道乱逛,约过了两个小时,差不多有五点,他驾车驶向天北的南城门,我覺得这老男人要到天南找琪琪!打算在高速公路上逼停他,六点到七点之间,具體何时忘了,他的车突然熄火了,恰好我在后边。邓阳沙冲我挥手,我好奇的停车问他什么事,他问是去天南的?能不能搭车?我跟踪一下午了,就等这一刻!便激动的答应了他的请求。接着。邓阳沙联系拖车的,就坐入我的副驾驶。我心脏砰砰的跳没敢和邓阳沙说话,他打了个电话,好像和琪琪吵起来了,最后他把手机挂断,赌气的说他有要紧时,给我多少多少钱,让我立刻返回天北一趟。”

    我郁闷的道:“挑重点啊。”呆扑圣号。

    “凌警官,你不是让我说的越细越好吗?”张雨雨有点不解。

    林慕夏翻了个白眼道:“把你事发前的心理活动去啦。”

    “哦哦!”张雨雨领会了意思,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欣然答应了,花了一个小时,七点半,我送邓阳沙回到天北他的家。是个别墅,位于天北的南郊。当时是七点半。趁他拿现金的时候,我注意到邓阳沙家没别人,然后决定动手!躲在门旁,他脚步声在门外停了,我等不急了。拿烟灰缸,眼疾手快的推门将其打翻在地,耳中传来咣当一声脆响,这时,我才知道,邓阳沙是背后藏刀来的,一分钱没有!他个老杂毛竟然想杀我!”

    “邓阳沙想杀你?为什么?”我疑惑的道,心说拜托你编也要编点切合实际的好嘛。

    张雨雨满眼迷惑的道:“不清楚,但他挣扎的时候,一口就道出我名字,张二雨。”

    “我懂了,张雨雨既然能通过私家侦探调查到邓阳沙的资料……”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若有所思的道:“反过来,邓阳沙也可以调查到张雨雨的信息。”

    张雨雨怔怔的道:“他个老杂毛没事查我?我和他又没有接触过,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乔琪琪因为你的缘故,和邓阳沙提了两次结束这段关系。”林慕夏耸了耸肩,她推测的道:“所以邓阳沙上心的留意你也并非不可能。身为天北富商,你跟踪了人家一下午,他能没一丁点感知?何况,出城开了一个半小时,你只用一个小时就返回,邓阳沙必定早发现了你,控制速度慢点,放你这只风筝。如果你描述的情况均属实情,我们退回一步说,他之前漫无目的的在天北兜了俩小时,也许就是因为发现了被跟踪!但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你,但看的极为模糊,像情敌的照片。我觉得邓阳沙车子熄火是故意的,跑到你车前,确认了你的确是张雨雨,他想当你面打电话故意激你一次,秀下恩爱?结果秀恩爱死的快,乔琪琪在电话中没买他的帐,想给惊喜不成却铩羽而归的邓阳沙,将仇恨移到你头上。”

    她喝了口水,深度剖析的道:“邓阳沙知道彼此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算计到你不知道他知晓你的身份,多少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架势,你把他当猪头,他心中当你愣头青,便将计就计的装作满嘴铜臭,许诺你金钱返回他天北的住所,欲要对你图谋不轨。他把棋子落在你的前头,你还嫩着呢,不觉得你到他住所时没人很奇怪吗?天北我去过,南郊很清静,这肯定是他不场的房子,杀了你也不知道终邓阳沙因为聪明反被聪明误,拿刀杀你前,觉得扮了猪能弧你,但没算到情敌不按常理出牌,结果被心急如焚又紧张不安的你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听完心中满满的佩服,林慕夏竟然能根据张雨雨提供的线索,将他和邓阳沙的心理解析的如此完整,仿佛透明一样!

    “琪琪因为我?”张雨雨喉咙像卡了只小笼包,他惊愕的道:“天啊,她对我有感觉?”

    “这个稍后再说。”

    我控制好节奏,期待的道:“你打翻他完后呢?”

    “把昏迷的邓阳沙拖到院子,拿绳子给他绑在地上用来勾车的铁钩子。”张雨雨怯弱的望了眼我们,他心虚的道:“狂扇了邓阳沙数个嘴巴子,打醒了。我威胁他要是不离琪琪远点,就地杀人埋尸!邓阳沙同意了,这个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勃起了!我瞅着高高挺起的帐篷,想起他的丁丁碰过不知多少次琪琪,便扒掉了邓阳沙的裤子,拿起他想杀我的刀,划破包皮,他嗖地就软了。伤口并不大,我比较好心,用卫生纸给他包了下,见血不流了,就离开了这地方,但没有给他松绑!”

    林慕夏极为认真的记录好,她询问的道:“你到邓阳沙住所时,是七点半,那离开时,大概在几点?”

    “晚上八点。”张雨雨笃定的道:“当时我肚子饿了,其实是打算填饱肚子再回来给邓阳沙松绑,然后又怕他已经脱困,这不等于往虎口里撞吗?便躲在他住所附近观望,果然看见一辆警车驶近他家的方向,我赶紧溜走了,没敢直接返回天南,跑到荒郊野外睡到深夜。醒了时记起今天还要随公司的模特们去首都,我推测邓阳沙毕竟想拿刀杀我在先,那警车极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到天北南郊的。于是我就决定回来了,三四点时到的天南附近,脑袋有点昏昏的,半天没发现收费站,得知走叉了路,想绕回来很费劲,我就没走城门,顺方向来到城南郊外那边,然后休息了近两个小时,通过偏僻的村子和野路入的城,七点多前往城北取了货,最后来到的公司,没想到你们的效率真高,早在那等待……这老杂毛太不要脸了,想杀我,被我反制了,竟然还有脸报警?不过他怎么又死了?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杀人,该不会真的是意外致死吧……”

    “这些仅为你的一面之词,邓阳沙的死亡时间,恰好在昨晚八点前后十五分钟。”林慕夏叹了口气,她遗憾的道:“高速公路监控和你进城后的道路监控,并不能够帮助你洗脱嫌疑,因为你驾车接近天南的时候,在邓阳沙尸身出现在乔琪琪床底之前。当你的影像消失在道路监控范围再到重新出现的这段时间,足够你完成这一切了。”

    “我没有杀人!”

    张雨雨急了,他睁大眼睑道:“你们看看我的眼睛,红红的,一夜没睡!”

    “很抱歉,邓阳沙的死亡时间虽然是八点左右,但他的尸体在深夜塞到了乔琪琪的床底■案的人同样一夜没睡,你的嫌疑……大的简直让我们惊叹!”我掏出烟,点了根叼在嘴里,我凝神思索道:“而且在邓阳沙死亡的时间段,你的确出现在他家,还加以虐待,他想杀你,你反杀他很正常。何况滞留到深夜,又绕山路返回天南市,没有一个人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巧合的像为了洗脱嫌疑说慌般。”

    “冤案,错案!就是你们这样草率办成的!”张雨雨胸口剧烈起伏,他气急败坏的道:“你们有证据证明我杀人吗?”

    “你说的一切,就是我们的证据,绝非空穴来风的猜测。”林慕夏像一座冰雕般站起了身,她打了个响指道:“琪琪,你在门外听了好久了,进来和张雨雨聊聊吧。”

    “啊?琪琪也在这?”张雨雨拼命的晃动身体,他撕心裂肺的道:“我真没有杀人!!!”

    “哥们,我现在又没有说你杀人,别这样,你家女神看着呢。”我按住他的肩膀,望向门口的乔琪琪和老蒋,我吐息的道:“D.I.E的行事原则,宁可花十年功夫寻找真相,绝不为了破案率,草草结案,致使酿成任何一件冤、假、错案。我们之所以是非常规的部门,不是因为有非常规的名字,而是因为拥有非常规的态度。”

    “凌宇,你最后一句话简直帅爆了!”老蒋憨乎乎的砸动墙壁道。

    “装13。”

    林慕夏冷哼了句,她掏出纸巾递给哭得梨花带雨的乔琪琪道:“琪琪你有话就说,我们默默的看。现在时间有限,案子没破前,不适合过多接触嫌疑人,这算是非常规的态度。”

    “二雨,我相信你没有杀邓阳沙!”乔琪琪跟张雨雨间虽然只隔了张审讯桌,却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她啜泣的道:“第一次你给我化妆时说过,你的手是为化妆而生的,它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琪琪,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我,连做梦都没敢想过,那句话你都能清楚的记得……谢谢你。”张雨雨感动的瞬间将负面情绪抛散,忽然,他瞳孔一亮,道:“凌、林警官,我想起来了,有人能给我作证我是驾车通过山路返回天南的,凌晨五点经过城南郊外的某个小村头时,差点撞到人,好像有个瘦老头在烧纸。”

第四百九十三章:烧纸的瘦老头

    “凌晨五点?城南郊外?”我想了想,疑惑的道:“邓阳沙是凌晨四点前被塞入的乔琪琪床底的,你描述的村头。离清风圣境有多久的车程?”

    “这……我不太清楚,毕竟没有从那里到琪琪家过……”张雨雨攥紧拳头,他笃定的道:“凭感觉应该很远!”

    他所说的瘦老头烧纸的村头,倘若此地与清风圣境的车程大于他消失在高速公路监控至邓阳沙尸体发现前的时间,嫌疑自然能洗脱,但前提必须找到瘦老头。

    林慕夏稍作思索,道:“我们带你前往,你是否能寻到那村子?”

    “隐约的记得有一片金黄色的稻田。”张雨雨露出回忆的眼神,指尖在大腿划动,他殷切的道:“我路感还好。能!”

    “ok,这就出发。”林慕夏低头扫了眼椅子上的水,她瞅向老蒋道:“蒋男神,你先带琪琪返回休息室,顺便拿条短裤给张雨雨。我们立即出发!”

    很快,张雨雨换完尿湿的裤子,我们四人乘军用越野驶离了D.I.E。接下来,林慕夏要了嫌疑人的车牌号,B7325,打电话给高速公路监控中心。查下消失他在监控范围的具体时间。花了一个小时,抵达城南的区域,老蒋一边开一边盘问张雨雨路径。没多久,我们来到城南的郊区,前方出现一条三岔路口,张雨雨突然示意老蒋停车,他在宽敞的车内转过身。闭眼回想数秒,确定的道:“左边!”

    路越走,我越觉得眼熟,他说一片金黄色的稻田,莫非是小水泉村?又过了五十来分钟,视线中黄乎乎的一片,这已经到了清水乡的范围,不少村子均种有水稻。张雨雨睁大了眼睛,仔细的辨别,“蒋警官。请继续向前开,那个村头好像还有条电线杆子。”

    ……

    小水泉村近在咫尺,张雨雨舒了口气道:“就这!”

    “这么巧的事?”我心中所想的情况竟然成了真,惊讶的道:“张雨雨,你知道这村子是哪儿吗?”

    他莫名其妙的道:“哪?”

    “小水泉村,你瞅村头的标识。”我冲前方努了努嘴。

    张雨雨瞠目结舌的道:“小……水泉,小水泉不就是琪琪的家乡吗?”

    这时,林慕夏的手机响动,高速公路监控中心打来的,对方称“B7325”于今日凌晨三点二十分离开了天南较近的高速路段。老蒋翻开地图,瞧向张雨雨消失的点,他摇头道:“这地方,到清风圣境有一条近路,半小时能到。但要到小水泉村,得有一个半小时。”

    “昨天,我往返于清风圣境和小水泉村,至少要两个小时,况且开的是这辆大越野。”我示意老蒋在村头停车,思忖的道:“乔琪琪第三次梦惊尖叫是凌晨四点,与她第二次尖有一个半小时,当时床底还是空的。换句话说,邓阳沙的尸体是在这段时间内送来的。如若张雨雨五点时现身在小水泉村头,不论选哪条路去清风圣境,均要至少行车两个小时,最大的时间差有半小时之多,他来不及送尸到乔琪琪家的。现在只要能找到烧纸的瘦老头,证明你凌晨五点路过此地,”

    我推开车门,低头沿着水泥路走了约有十步远,发现一摊灰烬,数张没能完全焚尽的冥币依稀可辨!之前确实有人在此烧过纸,裹在一个画的圈内,像树枝的划痕,只有三个字:“致爱子”。

    瘦老头给死掉的儿子烧纸钱?单凭这点,仅能证明张雨雨不久前来过小水泉村,所以最关键的一点在于瘦老头。既然人家给儿子烧纸,那范围就缩小了很多。我们决定先到乔中生家,打听下村中有哪家的瘦老头死过儿子。

    没走到第39户时,耳中传来了男女二人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乔中生家。

    我抬手捶动铁门,道:“乔伯伯,在家吗?开门。”

    吵架戛然而止,半大的老太太拉开门闩,她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三男一女道:“你们是谁?”

    “您是乔琪琪的妈妈吧?”林慕夏轻启薄唇,她微笑的道:“我们是她的朋友,同时也是警察,近来有件案子与你们村有关,所以想来问点事情。”

    “跟琪琪有没有关系?”乔妈妈惊问道。

    乔中生气呼呼的摆动袖子,“你天天与麻将对命,还能关心琪琪?”他迷惑的瞅着我说:“小伙,你上次来可没跟我说你是警察啊,又问小人精又问稻草女娲的,这次来却说我村和案子扯上关系,我云里雾绕的,这究竟发生了啥嘛?”

    “二位放心,琪琪没有事。”我笑了笑,直接问道:“小水泉村,有死过儿子的老头吗?体形有些偏瘦,您把满足这俩条件的村民帮忙筛选出来。具体特征……张雨雨,你把看见的情景再补充下。”

    “车灯照的清楚,我只是惊鸿一瞥,之所以没仔细看脸,是因为老头瞬间抬手挡住了。”张雨雨冥思了数分钟,他描述的道:“但他很瘦很瘦,衣不蔽体,打了些补丁,皮包骨头,枯瘦嶙峋的,像个猴子似得。”

    不知到为何,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老年落魄版”的瘦猴摊主。

    “容我想想……”乔中生一屁股蹲在马扎子,他掐动手指道:“小水泉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很少见,老孙头家的娃死了有五个年头,再就是鞠老爷子,他的儿子死了有几十年。”

    心说您快别逗了,我直接排除掉鞠老爷子,他的确瘦弱不堪,但半只脚踏入棺材,想眨眼皮都极为困难,还能给娃烧纸?

    蒋天赐东张西望的道:“老孙头家怎么走?”

    “望着这位大汉都怕人!”乔中生的身体被老蒋的阴影覆盖,他牙齿打颤的道:“村子西边,有间新盖不久的瓦房,他家院门口有对小石狮子。”

    我默默记下,求证的道:“村里符合条件的人就这俩人吗?”

    “没了!”乔中生搬着马扎子移开数步,阳光重新洒身,他确定的道:“别家的儿子都好好的,想追我女儿的几乎从村头排到村尾。”

    “琪琪的眼光肯定不局限在村内的。”张雨雨赌气的道,他显得极为郁闷。

    “哎我说你这小伙,戴着铁铐子,一瞅就是犯人!”乔中生似乎误会了,他嫌弃的道:“千万别告诉我,琪琪和你也是朋友关系。”

    张雨雨脸色一红,眼前的老头没准将成为未来的老丈人,他没直接回答,晃得手铐哗啦啦响动,“戴了这个的,不一定是犯人,待会能找到今早那烧纸的瘦老头,它就可以摘了。”呆边叼才。

    “赶快走啦。”

    林慕夏撇了眼卡住门角的小白瓦片,旋即移开视线,她押着张雨雨离开了乔家院子。我和老蒋紧随其后,按着乔中生的指点,众人轻而易举的来到老孙头家。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当我说明这次前来的缘由并问老孙头人在何处时,她满脸苦笑的道:“警官们,恐怕是问错了人,我家老孙……天天躺在床上,寸步离不了家,哪能深更半夜烧纸呢?”

    她将我们四人迎入房间,带着疑惑,我望向床上摊倒并且嘴巴不停抖动的老头,癫痫、少了条腿。原来老孙头在儿子死时,他酗酒走夜路被车轧断了腿,最终高位截肢,没能承受的了双重打击的他,神经中枢系统出了问题,患上了癫痫,卧床震颤五年之久!

    我们不死心的冲数个村民打听,得到的答复均与乔中生的一样后迫不得已的跑到鞠老爷子家,林慕夏留心观察了老寿星萎缩至极的肌肉,摇头一叹。这便意味着张雨雨口中“凌晨五点给爱子烧纸钱的瘦老头”,找不到了或者……根本不存在!

    ……

    “天公不作美。”张雨雨双膝跪在水泥地,他泪流满面的道:“我发誓,这些灰烬,绝不是我自己伪造的!凌晨五点,我分明看见了瘦老头在这烧纸的!”

    “今天你发了好几次誓了。”我翻了个白眼,猜测的道:“小林姐,老蒋,你说来这儿烧纸的瘦老头,是不是别的村的?”

    “也许吧,附近村子至少有七八里地,没精力挨个查。据我所知,没有跑到别的村头给自家亲人烧纸的,如果张雨雨没有说谎,这村头是其儿子的命陨之地。我之前已经和村民问了,小水泉的村头没死过人。所以……这条模糊不清的线索,必须放弃掉。”

    林慕夏不停的捏揉鬓角,她眼色认真的道:“凌宇,蒋男神,现在我们挺疲惫的,你们谁能坚持把车开回D.I.E?”

    我猛地摇了摇脑袋,此刻讲句话得打五个哈欠,哪还敢沾方向盘。

    “三个小时……”蒋天赐眼珠子动了动,他评估的道:“能保证安全驾驶两个小时,恐怕抵达城南区域,我就开不动了。”

    “不愧是男神!”

    林慕夏眨眼笑了笑,她意决的道:“我这就给宁二货打电话,派他到城南,临时充当司机接应咱们,送嫌疑人回D.I.E,然后我们前往天北邓阳沙的住所一趟。”

第四百九十四章:扑朔迷离!

    返回D.I.E前,我们不能在车上补觉。毕竟张雨雨的嫌疑没洗清,万一他真的是凶手。丧心病狂的趁D.I.E仨人疏于防备时拼个鱼死网破,届时将追悔莫及,所以有必要采取防范。宁疏影已经联系好,我们返回市区的途中,脑袋浑浑噩噩的。张雨雨睡得哈喇子直滴,我羡慕的道:“小林姐,眼皮像滴了胶水般,快黏住了。”

    老蒋操控着方向盘,侧头瞅了眼副驾驶的林慕夏,他打个哈欠道:“她睡了。”

    “呃……”我没再说话。心想这下子更得看紧了,别整出啥岔子。

    我们坚挺到城南的阳沙大商场,宁疏影冲军用越野遥遥挥动手臂,老蒋立即踩住了刹车,换到后座。宁二货爬到驾驶座。他神清气爽的道:“你们眼睛红红的,一夜没有睡?”呆边丰号。

    “断断续续的睡了点。”我将下巴抵在车背,昏昏欲睡的道:“不然哪能喊你来支援。”

    这时,耳中传来重重的鼾声,我心说张雨雨你睡觉还打呼噜,未免太招摇点了。故意的吧你!我僵硬的扭动脖子,发现始作俑者是老蒋,他拉紧车门时近乎秒睡。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宁二货扯淡,挺到了D.I.E。

    我交代武云峰把张雨雨关在离休息室远点的房间,便爬回军用越野,扑在老蒋大腿呼觉。

    路途平稳,我睡得特别香甜。迷离间。宁疏影猛地一个急刹车,我身子来不及反应,翻滚下了后座。我揉动嗑痛的脑壳道:“宁二货,你坑死人了。”

    宁疏影耸动肩膀道:“到地方了。”

    “哦。”

    我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傍晚六点,天南到天北用了五个小时。

    老蒋强劲有力的手臂压在我脖颈,他郁闷的道:“凌宇,你梦到啥啦?”

    “???”我眼中疑惑的闪动问号。

    “把我可怜的裤子搞得这么狼狈……”老蒋捏住裤腿子,他冲宁疏影、林慕夏展示的道:“太狠了。”

    我尴尬的低下头,兴许睡得太爽了。口水流了他腿边一摊子。宁疏影嘴角浮现出一抹狡诈的笑容,“老蒋,你检查下鸡架门的拉锁,是否完好。”

    蒋天赐警惕的扫了眼裤裆,他吁叹的道:“完好度百分之百。”

    “敢侵犯我的蒋男神,小心点哦。”林慕夏添油加醋的道。

    “拜托,我再不济也是纯爷们!”我懒得搭理仨人,瞄向窗外道:“这里是天北市南郊的别墅区?”

    “是的。”林慕夏搽了点BB霜,她边揉脸边道:“到天北时宁二货把我拍醒了,这才想起没有邓阳沙住所的地址。我打电话给武云峰,按照张雨雨说的找了过来,17号别墅。”

    “和天南郊外的别墅区相比,低了一个档次。”我环视了一圈,邓阳沙的别墅前竟然有道警方拉的警戒封锁线,调整好状态,便与林慕夏、老蒋、宁疏影行到院门前,隔着铁烂缝望见院子中有一滩早已凝固的血迹。

    这令我们满头雾水,莫非昨晚的张雨雨窥视到的警车,是奔着邓阳沙来的?

    现在别墅已经封锁,证明院子发生了命案。邓阳沙如果当时死了,按理说尸体被送到当地殡葬中心,等法医验尸才对。死的若不是邓阳沙,有人死在他家,天北警方应该早就将其列为嫌疑人带到了警局!结果呢,邓阳沙尸体怎能莫名其妙的跑到天南乔琪琪的床底?

    我猜测的道:“警方赶到时,邓阳沙或许没死,准确的说已经被转移走,但17号别墅有别的人死了!”

    “凌宇,你和蒋男神翻到院子内大概瞧瞧。”林慕夏掏出手机,她叹息道:“我联系天北警方,问昨晚的出警情况。不来还好,越搞越复杂。”

    蒋天赐手脚麻利,没几秒就落到越过了院墙。我脚昨天意外摔伤,虽然好了个七八,但不能太使劲,我动作温柔的翻入院中,看见老蒋正蹲在地上铁钩子前凝神观察为显眼的血迹就在此处,我好奇的走上前,发现遗留在水泥地的干涸血迹,有数道重叠的车轮胎印子,七凌八乱的,但不是一块,中间有块地方血迹极少,约有一个成年人腰的宽度,我联想到林慕夏的验尸结果,邓阳沙至少被车轮子碾压过五次!

    虽然没能目睹案发经过,但这分为两摊的血迹代表了被张雨雨拴在铁钩子的邓阳沙,他非但没能获救逃脱,反而惨遭无情的碾压!

    邓阳沙当场死于别墅,警方前来,却让尸体溜掉,千万别告诉我邓阳沙诈尸了,因为念念不忘乔琪琪,他自己跑到天南市的清风圣境。这不是鬼怪小说,我细心琢磨,如果张雨雨所说是真的,他虐待完邓阳沙跑出去吃饭的功夫,有人潜入别墅院子,落井下石的用车碾压完邓阳沙并转移了尸体,顺便再报个警或者有人发现别墅的事情报警。

    不过有一点依然没解释的通,天北警方赶来时,觉得这儿发生凶案了,通过路段监控等手段能轻而易举的锁定张雨雨的车,但是,一整天我们没看到天北警方的动作。

    别墅的门贴了封条,我和老蒋决定潜入房子一窥究竟。砸开了一扇较近的窗户,我们闯入这栋三层的别墅,花了半个小时,排查完所有的空间,有一个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间屋子可能是邓阳沙放钱的,因为有只高级密码锁的保险柜,盖子已经被打开,空荡荡的,仅在地板缝隙间残留了一枚金币。

    邓阳沙的保险柜被洗劫一空,对方杀完人还谋财?

    我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将金币拿在手中把玩,这玩意恐怕价值不菲。如果一个箱子均是这类金币,足够普通人挥霍一辈子的。我和老蒋返回了17号别墅门前,见林慕夏坐在门口的石头前,和宁疏影低声交流。我打断并将别墅的发现说了一遍,好奇的道:“天北警方怎么说?”

    “昨天晚上,南郊第17号别墅死了一个女人,是邓阳沙的前妻。”林慕夏摊了摊手,她挑动眉毛道:“当时出警的是天北重案组的裴晓咏,我问过了,女人的死亡时间,在八点左右,你猜猜报案者是谁?”

    天北警方负责这事儿的还是老熟人,老狐狸的弟弟——鼻涕泡!近一年,天北市重组了D.I.E分部,但他没选择担任分部长,继续留在了重案组。

    “Who?”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迷糊的道:“邓阳沙死了,他前妻死了,难道是张雨雨!”

    “不是。”林慕夏摇了摇头,她石破天惊的道:“报案者和死者是一个人,邓阳沙昨天离婚的前妻,汤佳丽!”

    “我擦!”

    老蒋爆了句粗口,他挺着大脑袋道:“扑朔迷离的……”

    “汤佳丽报案称,有一男子在南郊17别墅中虐待她的前夫,拿刀划破下体之类的,当时鼻涕泡和下属在南郊附近的区分局办事,分局接警时,鼻涕泡觉得挺有意思,就兴致冲冲的和下属赶来,没想到,报案的汤佳丽死了,她电话中说的前夫、男子不见了踪影,家中财物洗劫一空。”林慕夏吹了口气,她若有所思的道:“汤佳丽是被人用砍刀斩首的,砍了三四次左右。鼻涕泡和法医、鉴证员勘察完案发现场,发现地上的血迹不止汤加丽一人,还有邓阳沙的,包括体内的脂肪、断肠等,血液的量与这些迹象表明,邓阳沙已死。鼻涕泡推测虐人男子将邓阳沙碾死时,汤加丽没等到警方便出来阻拦,然后对方顺手杀掉了她,最后洗劫了保险柜,携带邓阳沙的尸体逃离现场。”

    “那为毛鼻涕泡不追踪张雨雨或者通知天南警方抓他?”我不解的道。

    “没办法,案子冲撞了,D.I.E拥有优先侦案特权!”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笑呵呵的道:“这裴sir的弟弟,通过道路监控锁定了一辆可疑的车,电子眼捕捉到男子载着邓阳沙前往天南的途中,突然返回天北,径直来到南郊的别墅区,这人的嫌疑最大。他们重案组通过车牌号信息,查到车主的资料,张雨雨,是天南市芭蕉雨模特公司的化妆师。鼻涕泡立即采取了追踪行动,但途中接到高速公路监控中心的实时动态,目标车辆已经驶离高速,消失了。鼻涕泡和下属赶到那个地点已近凌晨,就懒得没再盲目找寻。疲倦的他们跑到张雨雨的家,空无一人。所以一边轮换补觉一边苦等,数小时目标没出现。他决定到芭蕉雨模特公司,想了解张雨雨这人,却得知对方今天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到公司,并被D.I.E先一步抓走,他和下属开了个房间睡觉,打算睡醒时到D.I.E把天北的事移交过来。这帮人似乎累到了,一觉睡到现在,我打电话时他还在宾馆迷迷糊糊的……”

    蒋天赐扣动鼻孔道:“鼻涕泡的行事风格还是这般放浪形骸啊,他睡之前哪怕跟咱打个招呼呀!”

    “张雨雨……凶手……邓阳沙……汤加丽……乔琪琪……稻草女娲……小人精……洗劫金币……”我静心的思考,总觉得遗漏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林慕夏清澈的眸子流动,她字字珠玑的道:“张雨雨的作案嫌疑现在可以排除了,凶手,另有其人!”

第四百九十五章:应氏诊所

    我疑惑的道:“为什么呢?你又没有进过现场?”

    “排除一个人的嫌疑,因为当他行动受到限制时,又发生了第二起凶杀案。”林慕夏耸动肩膀。她复述的道:“我接到了城南分局倪竹灵的电话,小水泉村,乔中生的妻子死了。她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想去别人家打麻将。结果乔中生喊她回家吃下午饭时,得知妻子并没有来,不知去向。然后几个妇女慌张的跑到乔家,通知说她们前往河边洗衣服,看见一个女人在岸边,倒栽葱似得插于湿软的土中,挖出来时发现是乔中生的老伴。地下写了两句话……”

    “乔琪琪的母亲死了?”

    我瞠目结舌的道:“那话上说的啥?”

    “第一句,渐入孤独,然后你将孤独的死去。”林慕夏念叨完,她摇头叹道:“这是和邓阳沙尸体唯一的共同点。所以藏尸于乔琪琪家床底的人,并非张雨雨。第二句。‘先别急着买棺材,一具不够用的’。现在近乎可以肯定,对方是冲着乔琪琪来的,想让她的情人,她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的……接着她渐入孤独之境。当亲人不在只剩下她自己时,恐怕就是她的死期。”

    “河边的现场有发现吗?她母亲是怎么死的?”我打了个寒颤道。

    “窒息而亡,口中浸有泥沙,死者身体无伤痕。通过她衣服的数只泥手印来看,是被凶手倒放入坑中,拿手固定住挣扎的肢体直到她死了。”林慕夏点起食指敲动太阳穴,道:“没扫到指纹。凶手戴了手套。而这点与邓阳沙住所的情况一样,没提取到任何指纹,凶手准备的这般齐全,来就是抱着杀人目的。”

    我问道:“乔琪琪要赶回家忙母亲的丧事吗?”

    “碍于凶手的狠毒,倪竹灵把乔中生带到分局保护,他妻子的尸体暂时放在城南殡葬中心。”林慕夏凝重的道:“鼻涕泡和我说了件事,他们赶到南郊17号别墅时,现场有一辆玛莎拉蒂,轮胎上有血迹,疑似虐人男子以此碾压过邓阳沙。玛莎拉蒂的车主是汤加丽。现在已经拖走了。应该是真正的凶手发现了汤加丽,夺车杀人碾压邓阳沙!”

    “这辆玛莎拉蒂的行车记录仪呢?”老蒋憨乎乎的道:“有它在,不就有碾压的过程?”

    林慕夏涩笑道:“鼻涕泡赶到现场时,汤加丽的车正在燃烧,所幸油箱是近满的状态,没有爆炸,但行车记录仪已焚毁。”

    “案情未免太棘手点了。”我无奈的道。

    “最为关键的点,就在于乔琪琪,能否回忆出如何招惹的凶手。”林慕夏隔着大门望向院子,她分析的道:“她与邓阳沙购买完项链开始,经常性的梦到一双大眼睛和觉得有人跟踪,前者恐怕与她做过的但无意忽略掉的事有所关联。这跟踪者呢,未必为张雨雨,很可能是凶手通过这种方式预谋报复的计划。”

    我压抑的道:“她想不起来,也无济于事。”

    “走吧,返回天南。”林慕夏的眼睛眨动,道:“我打算明天带乔琪琪去趟老同学那,使用催眠的方法来试试。”

    “林大脚,你不亲自看现场了?”宁疏影把玩着车钥匙。

    林慕夏微微摇头道:“天北重案组扫了一次,凌宇和蒋男神又过了一遍。焚烧的玛莎拉蒂已经拖走,命案发生的地方就在铁钩子那,凶手洗劫了保险柜,没啥好看的了,换我看了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接下来,我们到附近的餐厅填饱了肚子,便离开了天北市。

    夜晚十一点时抵达天南,送林慕夏和宁疏影到家,老蒋和我赶回了逐鹿小区。两天没好好休息了,我舒服的洗个澡,然后抱着小舞一直睡到天亮。第二天,我和家人吃早饭时,老爸瞧见我愁眉苦脸的模样,他打趣的道:“阿宇,你好像很愁啊,怎么才一复职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唉!甭提了,起初只是恐吓事件,渐渐的升级,当前与报案者有关系的人,已经死了两个。”我食饭如嚼蜡,重重的叹道:“凶手扬言一口棺材不够用,想让报案者渐渐陷入孤独,然后孤独的死掉。”

    “尝尝我熬制的味道如何?”

    老爸拿勺子舀了口汤喂向老妈,他一边猜测的道:“据我多年的经验,报案者招惹了凶手,似乎还不是一般的惹,必然触怒了其逆鳞!”

    “重点是报案者毛都想不起来。”我将一碗汤灌入腹中,瞥见若水翻开了一本时尚杂志,我极为无语的道:“喏,受到恐吓的就是她,超级名模乔琪琪。”

    老爸疑惑的道:“这案子连小林也没头绪吗?”

    花了二十分钟,我把案情详细讲了一遍。

    “凶手潜伏了足够长的时间,获知了乔琪琪的人际关系,这才动的手,拿她家那边的小人精登门催命来揭开序幕。”老爸想了想,他深以为然的道:“抛开第二个死者不提,张雨雨的确不符合嫌疑人的特点。案发之后的第二天,他能赶到公司上班,返回天南的途中并未做任何遮掩,显然是无愧于心。再者,他虐待邓阳沙,纯粹的为了情,但邓阳沙的保险柜遭受洗劫,杀人的同时还敛财,代表凶手挺缺钱的。杀完人烧车又没留下指纹等任何痕迹,真正的凶手极为谨慎,这点通过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监控将包裹送到目标家门口也能看出来,和张雨雨所表现的截然相反。乔琪琪之所以想不起来,并不代表她忘了,很可能起因是一件小的不值得一提的事,压根没放在心里。建议你们带她进行催眠,将其潜意识调动起来,看看是否能摸索到她噩梦中大眼睛频繁出现的根源!”

    “林慕夏和你的建议一致。”我擦干净嘴巴,满脸苦笑的道:“我先去D.I.E了。”

    温习了两天,我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翻出车钥匙,与老蒋并驾齐驱的赶往D.I.E。林慕夏和林婉婉早就把卫生打扫完了,第一件事便是释放了张雨雨,但碍于凶手放的那句狠话,张雨雨倾慕于乔琪琪,似乎符合对方凶手的条件,我们派闲在家中没事儿的宁疏影在暗中保护他,凶手不露头全当我们多虑了,一旦现身,有宁二货的存在,凶手能逃得掉才是怪事!

    九点,林慕夏推开办公室的门道:“凌宇,我和老同学约好了,现在一起带乔琪琪走吧。”

    乔琪琪眼睛红红的,昨天知道了母亲遇到不测的事,据李东说哭了一晚上。我拉动神情麻木的乔琪琪行向楼梯时,她呢喃的道:“全是我不好,害死了妈妈。”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今天千万要想清楚忽视了哪些重要的事儿。”我唏嘘不已的道,待林慕夏钻入副驾驶,我便按照她说的地址,踩住油门出发!

    林慕夏的老同学是一个医生,名字叫应雨南,不仅有一手好的医术,还擅于催眠术。他在城西郊区的郑村开了家私人诊所,之所以没有就职于天南各大医院,倒不是他本事不行,因为早年他的家境不好,读中医大学的费用是父亲老家的村民凑的,因为当地的医疗条件不好,他毕业后拒绝了市内的高薪待遇,毅然到郑村反哺村民。

    郑村离西街有五十里地,我开了整整四十分钟。

    接着沿村中间水泥路往前行驶,林慕夏抬手指向斜前方白色的房子,她笑着道:“到了。”

    我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望向白房,“应氏诊所。”

    这间诊所的面积很小,大概能有六十平米,门口拴了一条小土狗,它猛地站起身,狐疑的望向不断接近的陌生车辆。

    老实说,我有点怀疑,这么点的小地方真的能藏着一个擅于催眠的医生?

    但多功能警花执意如此,但眼见为实,我只好拭目以待。门旁有块空地,我刹住了车,林慕夏推开车门,把乔琪琪拉了下来。我期待的敲开了门,出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微胖男人,模样中规中矩,不丑也算不上帅,他望向林慕夏道:“这两年不见,你快瘦成杆了,这位是你的同事吧?”

    “恭喜你,减肥成功。”林慕夏调侃了句,她介绍的道:“凌宇,这就是当初我们全班英语最差的人,我每次负责默写英语单词,十个他能错九个。”

    取名需谨慎啊!我笑着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凌宇。”

    应雨南笑眯眯的将手和我握住,旋即注意到了我们背后的乔琪琪,他低声道:“这次来接受催眠的人,是她吗?”呆见长技。

    “没错,她叫乔琪琪。”林慕夏点头道。

    “别在门口站着啦,大家进来坐。”应雨南招呼着众人进入诊所,示意让乔琪琪到一个幽暗的房间先躺好,他关上门想了想说:“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糟糕,异常的疲惫。深度催眠的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七。”

第四百九十六章:深度催眠

    所谓的深度催眠,便是通过人为诱导激发出人的一种意识高度受暗示性的状态,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方式。并在知觉、记忆和控制中做出相应的反应,这类技术与角色扮演的游戏有点相仿,但接受催眠的人所扮演的是隐藏或遗忘的自己。人的精神状态越差,越容易进入催眠状态。

    乔琪琪此刻的状态,被视为极好“下手”。

    应雨南和我们聊了半个小时,了解了乔琪琪的基本情况和催眠她的目的,他按揉着太阳穴,静心想了五分钟,随手写了七行字,胸有成竹的道:“乔琪琪躺了近四十分钟。如果她现在还没进入睡眠的话,就可以开始催眠了。”

    我们匆匆瞥了眼纸,却只看清楚了一些稍微大点的字,“第一套方案……”、“第二套方案……”应雨南似乎在举手投足间,准备了三套催眠方案。我和林慕夏对视一眼。意识到对方有可能尝试数次才能成功。

    扒着门缝,我们看见乔琪琪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天花板,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兴许是太过于伤心和焦虑,这位T台上光彩耀人的时装模特。像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林慕夏、凌宇,你们俩在门口旁观就好,没结束之前,不要打扰,否则她的后果很严重。”应雨南叮嘱的道。

    第一次见识到有人使用催眠,我按捺心底的好奇,道:“好的。”

    “No-problem。”林慕夏故意的拽了句英文。她将今天的男主角推入这个幽暗的空间。

    狭窄的门缝前,我和林慕夏一上一下的注目观望,房间光线不太好,像极了黑白色调的影剧。应雨南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白大褂,他躺在催眠目标的身旁。

    这番举动吓得乔琪琪急忙爬起身,她抱紧身子惶恐不安的道:“你……你想干嘛?”

    “琪琪,你放松些嘛,不要怕,林警官和凌警官在门外呢。”应雨南有点天生的猥琐相。他拍了拍床,特别随意的道,“你乖乖的在我右侧躺好。”

    “哦。”

    乔琪琪瞅了眼门的方向,便按照应雨南的指示躺好。

    床是单人的,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孤男寡女的肩旁贴着肩膀,情景颇为暧昧。

    静了五秒,乔琪琪终于平静了,她不再忐忑时,突然!诡变多端的应雨南侧身朝向她,他惬意的笑道:“琪琪,你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乔琪琪犹豫了片刻,她扭过身体,饶是背脊紧贴着墙壁,她傲人的胸岸仍然滑触了应雨南的胸口……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喘息,而呼气的时候,胸口自然的膨胀,真真切切的触感令乔琪琪羞愧难耐,她几度想要起身,却被应雨南按回原位。

    “林大脚,你这老同学该不会打算趁机揩油吧?”我哭笑不得的道。

    “闭嘴啊你,不许喊这个,喊小林姐。”

    林慕夏的表情跟个女流氓一样,她“羡慕”的道:“催眠竟然还有这等福利,当初姐要是早知道的话,就改行啦。”

    “拜托,能不能正常点。”我翻了个白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孤处于幽暗空间的这对男女。

    ……

    应雨南似乎不按常理出牌,待乔琪琪适应了这种处境时,他猛地抬起了右手,然后像电影中的慢镜头,控制手掌一边颤动一边缓缓的落向她脸庞。

    这时,我耳畔传来了乔琪琪浓重的呼吸声,她像胸口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惊恐的望着渐渐遮盖住视线的大手,“啊~~~!”她的舌尖震颤,发出尖锐的嘶喊,这种声音我并不陌生,前天晚上睡在清风圣境的25号别墅时,噩梦惊魂的她,喊了三次!

    “琪琪的神经确实太紧张了,所以应雨南的手呈压下的趋势时,她体会到了似曾相识的压迫感。”林慕夏凝神分析道:“我有种预感,好戏即刻就上演了,这次催眠的成败,在此一举。”

    粗通一点催眠的她,多少抱有偷师的心态。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倍感稀奇的道:“你老同学真挺厉害的,每当乔琪琪适应一个相处状态,他就打个措手不及,现在目标渐渐入戏了。”

    最终,应雨南的手掌在离对方只有五公分时汀……这时,乔琪琪的身体轻微一颤,嘴巴张得老大,她深深的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瘫软了,连她躺的姿势都不再如之前那般僵硬,整个人处于大难当头却侥幸躲过的放松状态。

    应雨南凑近她的耳边,他声音蛮有磁性的道:“你是谁?”

    “乔琪琪。”

    “你的三围……”应雨南柔声说。

    她不由自主的道:“XX、XX、XX。”

    “我了个去!”我捏住多功能警花的手腕,瞠目结舌的道:“我辈楷模!这货绝对是邪派的催眠师啊!”

    “嘘——领你出来都丢人,别跟没见过世面似得。”林慕夏抬手抵住我的嘴唇,她哑着嗓子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乔琪琪初入催眠状态,应雨南在盘问一些基本的问题,凭此来测试催眠效果。”

    “哦。”

    我坏笑的探出舌头舔了舔林慕夏的手指,没想到她竟然像了触电般,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旋即勾起指甲抠住我舌苔,疼得我眼泪直流!“女人啊,惹不起。”我擦完了眼睛,聚精会神的重新望向幽暗房间。

    应雨南大概问了五个问题,他过份的道:“琪琪,你介意我捏你的胸吗?”

    “很痛吗?”乔琪琪天真的道,她的身体像换了个意识在主导。

    应雨南笑意浓浓的道:“痛。”

    “那不要捏了。”她嘟起嘴道。

    “这样我就亏了耶!”应雨南佯装不开心的道:“所以……你是不是要补偿我呢?”

    乔琪琪稍有犹豫,她难以启齿的道:“你想……我补偿你什么?警告你,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疑似偏题的应雨南将节奏主动控回正轨,说:“和我聊聊天,我想知道你三月份到四月份之间所遇到的事。”

    “就算我的小舌头累断也说不完呢。”她表示抗议,偷懒的道:“你想知道哪些事情,仅管问就好。”

    “你脖子挂的项链,在哪里买的?和谁一起去的?你们关系怎样呢?”应雨南一气呵成的问道。呆见休巴。

    乔琪琪移动左手摸向脖颈,她不假思索的道:“E7聚美,和邓阳沙一起去的,他是一个让我失望的男人。”

    “你爱他吗?”

    “不爱了。”

    “你爱谁?”

    “谁都不爱,但喜欢张二雨,我们没有交往,所以没到爱的层次。”乔琪琪独白的道。

    应雨南笑了笑,他喉咙温润的道:“你重复的做噩梦时,看见了什么呢?”

    “眼睛,很大,一眨不眨的注视我,红红的。”乔琪琪平静的道,她竟然一点也不惊恐。

    我算看明白了,应雨南循序渐进的催眠,先通过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掀开乔琪琪的心理防线,然后顺势一点点的深挖,这样就不会给当事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不得不说,擅于催眠的人,实在太可怖了!打个比方,正处于催眠状态的乔琪琪,犹如一只蚕丝缠绕的茧壳,如果拿剪刀直接剪开,她将本能的反抗,但应雨南一道道丝线分剥疏离,渐渐显露出她的本源。

    “这双红红的、很大的、一眨不眨的眼睛……”应雨南停了数秒,他试探的道:“属于谁的呢?”

    “属于…属于……”

    乔琪琪绞尽脑汁,沉思了五分钟,她泄气的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见过这双眼睛吗?”应雨南道。

    “眼睛,眼睛,眼睛……”乔琪琪抬手捂住了嘴巴,她如履薄冰的道:“好像在哪儿见过……”

    瞬间,林慕夏的五指抠住我大腿肉,她屏住呼息,期待地望向房间中的男人女人。她指尖的力道很重,我没顾得上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应雨南真的做到了!重要的线索即将浮出水面!

    这时,意外出现了,乔琪琪的情绪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应雨南见此情形,他果断的迂回道:“琪琪,你别急着回答,先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想听什么歌?”乔琪琪神态恢复,她笑道:“我唱的可好听了。”

    应雨南掰动手指算计了数秒,说:“数鸭子。”

    我忽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奇葩的催眠,奇葩的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大家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乔琪琪嗓音的确不错,蛮动听的。

    应雨南掏出口袋中的秒表,他温柔的道:“现在你闭上双眼,心中想象着那双梦中出现的红红的、很大的、一眨不眨的眼睛,然后你听见数字七时,把你看见的情景描述给我听。”

    “好的。”乔琪琪双眼闭合。

    约过了五十秒。

    “七!”

    应雨南按停了时间,他口干舌燥的道:“琪琪,你看见了什么,现在。”

    “第一次和邓阳沙提分手的第二天,我驾车返回小水泉村,经过村头时……”乔琪琪翻身骑坐在应雨南的肚子,双手分别按住他的两只耳朵,犹如操控方向盘的姿势,她细若游丝的道:“我的车身突然一颠……”

第四百九十七章:大眼猴子

    乔琪琪眨了眨明亮的眸子,她轻描淡写的道:“我听见吱的一声,将车子倒了下。发现水泥路空无一物,路边也没有任何异常。紧接着我赶回了家,觉得身体不适就睡觉了。晚饭时,爸爸熬的牛肉汤,大眼睛……不经意的撇到有一双漆黑的眼珠,在爸爸的碗里!他一口吃掉了。嗯,梦里的是牛眼睛。”

    “牛眼珠子?”应雨南了然于胸的道:“你还在哪儿看见过这双眼睛。”

    乔琪琪极为认真的想了想,道:“没有了……”

    “闭上眼睛,五十秒之后,当你听见数字七的时候。再睁开,好吗?”应雨南诱导的道。

    乔琪琪脆生生的道:“好。”

    她闭好眼睛。

    与此同时,应雨南捏住秒表,很快过了五十秒,他轻轻地说:“七!”

    乔琪琪的双眼瞬间睁开。但没过三秒,她上下眼皮重新贴紧,胸口缓缓的浮动,像是安心的睡着了。应雨南气喘吁吁的爬起身,他穿好白大褂,拉开幽暗房间的门。冲我们涩笑道:“真累,进行深度催眠好消耗精神力。”

    “老同学,辛苦你了,她没事吧?”林慕夏望向躺在小床的乔琪琪,她担忧的道:“结束了催眠,她眼睛睁了几秒怎么又闭紧了?”

    应雨南喝了一杯水,他解释的道:“乔琪琪精神状态本身就差。催眠时她的潜意识主导了躯体,外加上回忆搁浅的记忆片段,精神消耗的和我差不了多少,结束时立马进入了睡眠状态。不但没有坏处,反而可以让她安心的睡觉,等醒来时,将满血复活!”

    “哦,原来如此。”林慕夏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弱弱的道:“英语难,你还收徒弟嘛。”

    “拉倒。我的催眠方法因目标的类别而易换,不是一成不变的,况且我没经过正统的学习,拿不出手。”应雨南说了一堆理由,他摊了摊手道:“没法教你啊。”

    “不想就算啦。”林慕夏翻了个白眼,打趣的道:“真记仇,不就罚你抄了几千次单词嘛。”

    应雨南面露窘态,“这事我都忘了。”此时,门被推开,一个抱小孩的村妇走入诊所,她惶急的道:“南子,我家小生发高烧了!”接下来,应雨南投入了工作状态。

    林慕夏推动我的胳膊,她笑道:“应大催眠师,我们不多打扰了。”

    “好,现在抽不开身,先不送你们了,有空常来玩。”应雨南一边配药一边道。

    我们把乔琪琪抬到保时捷的后座,这时的她一点警惕性没有,睡的很沉,就算把她卖掉她都不知道。林慕夏手探向后边扶住她,我踩住油门,打着方向盘驶入道路,驶向D.I.E。

    “凌宇,经过催眠问出她梦中的眼睛出处,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林慕夏满眼疑惑的道。

    我凝视前方一望无际的路,分析的道:“乔琪琪行到村头时车子颠动,并且伴随着‘吱’的一声,必定是撞到了东西,体形一定很小。她停车观看,没有任何发现,那东西十有**是卷入了车底盘。”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林慕夏眸光流动,她一拍胸口道:“接着乔琪琪抵家,她睡觉了。但是晚饭时,乔中生碗中的牛眼睛为何频繁出现在她的梦境?难道说她撞的是种眼睛挺大的小动物,然后乔中生无意发现,拿它来炖汤!”

    微微摇头,我有点捉摸不透的道:“既然乔琪琪用‘大’字形容那双眼珠,常见的小动物,哪有符合这条件的眼睛?”

    “先把乔琪琪送到D.I.E,我们去趟她在清风圣境的住所,查探车的底盘。”林慕夏想了数秒,她条理清晰的道:“然后再去城南分局问乔中生,那晚他家吃的什么肉。”

    “OK!”

    我握紧方向盘,加快了速度。很快,抵达了D.I.E,跟老蒋把乔琪琪抬入休息室,整个过程她毫无知觉,最近这段时间她没有睡眠质量,约莫一觉能睡到第二天清晨。我和林慕夏、老蒋花了一个小时,来到清风圣境的25号别墅。

    乔琪琪的小宝马停在车库。

    林慕夏摸出乔琪琪的钥匙敞开了门,她把车开到院子,旋即和我垫着塑料布钻入车底,但光线仍然不够,我们启动了手机的闪光灯,分别查探。终于,有了发现!林慕夏朝我勾动手指道:“凌宇,你来瞧瞧,这儿有一些沾了血的毛。”

    “乔琪琪还真撞到小动物了。”我把手机移近,看见黯淡的血迹间粘着凌乱的毛,草黄色的,有点像兔子毛和狗毛。我狐疑的道:“狗不用提了,特征不对。兔子眼睛的确是红的,但它的眼球并不大啊。”

    “何必浪费脑细胞想呢,等问完乔中生再拿去鉴定不就能有结果了?”林慕夏拱动身体,她朝老蒋的腿探出手:“蒋男神,我包里有只小的透明袋子,麻烦递一下。”

    接过袋子,她又摊开手掌要来我的匕首,张开袋子口,小心翼翼的刮动血毛混合物,采集好关键物,她封好口便和我爬出了车底。我们把车送回库房,离开了清风圣境。

    ……

    城南分局,倪竹灵领我们和乔中生交谈。一天没见,他憔悴的没了人样,老伴的离去使得他心神不宁,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他眼神麻木的倚在墙边,手中的烟燃尽了都没有察觉。我抓住门把手晃了晃,他僵僵的抬起头道:“小伙,听说你们把琪琪保护起来了?”

    “嗯。”我点头道。

    乔中生重新低下脑袋道:“她没事就好。”

    “乔伯,我们尽力的破案。”我意念一动,凝视着他苍老的轮廓道:“现在,关于此案有条重要的线索,需要您如实坦白。”

    他好奇的道:“哦?”呆沟扔划。

    “三月份,有次琪琪返家,你是否做过一次肉汤?”林慕夏蹲下身,她求证的道:“并且熬汤的肉源,是琪琪车底发现的,有吗?”

    “有。”

    乔中生似乎对此印象颇深,他连想也没想的道:“我当时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扎稻草人,捡地上的线时,无意间注意到琪琪的车底好像在滴血。我疑惑的探头深望,那好像是只奇怪的猴子,眼睛特别大,因为挤压充血显得通红,反正死了。肚子那连了一条腿卡在底盘。刚死了没多久,我猜琪琪肯定没有发现她不小心撞死了一只怪猴,然后费劲巴拉的把怪猴拉出,起初想仍掉的,听说猴脑大补,觉得不能浪费了,就和老伴一块将之炖了锅汤。琪琪是天南动物保护协会的形象大使,我担心她听这些猴子汤反感,所以骗她说牛肉汤。”

    “大眼睛的怪猴?”

    我耸了耸肩膀,感触颇多的道:“你这小便宜贪的……猴脑其实一点不补,何况猴子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能捕杀和食用,她意外撞死倒没啥,你这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猴子死了,吃了还有问题?”乔中生怔怔的道。

    我翻了个白眼道:“当然有,人死了,你吃一个给我瞧瞧。”

    “小水泉村附近并没有野生猴子出现,必然是私人养的。这恐吓乔琪琪、害死你妻子的凶手,有可能便与猴子有关。”林慕夏想了想,她若有所思的道:“你们村或者清水乡,听说有养猴子的吗?”

    “啥子?凶手和猴子有关?”乔中生的表情特别精彩,他翻动眼球说:“别说清水乡,就咱天南,除了动物园,没有养猴的。”

    “最近一个月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在你家附近?”林慕夏拧紧眉头道。

    “奇怪的人啊?”

    乔中生仰起脖子,他有点不确定的道:“按理说,村子平时没人来,每次临近收成的前夕,将涌入大批的米贩子。上个月,还没到米贩子们来的时候,村子挺安静的。好像吃猴子汤那天……我老婆打麻将回来,和我叨叨过,她看见一个眼生的瘦老头站在我家那条巷子前,眼睛泪汪汪的。我们当时也没在意。”

    “恸哭的瘦老头!”

    我震惊的与林慕夏对视,这词儿不是第一次听了,我看向倪竹灵和林慕夏,讶异道:“张雨雨返回天南途径小水泉村头时,他看见了一个烧纸的瘦老头,莫非正是此人?还记得瘦老头烧纸的对象吗?致爱子!小水泉村仅有两个老年丧子的存在,老孙头和鞠老爷子,他们没有任何行动力。这凌晨于村头烧纸的瘦老头,有可能正是猴子的主人,他给猴子烧的纸钱。瘦老头孤苦伶仃的,视猴子如自己的孩子。没想到猴子惨遭不测,卷入了车底,连尸体都被乔家炖了汤,于是他酝酿了近一个月的报仇计划!”

    “啪——啪、啪!”

    我耳中一动,竟然有掌声,心说哪来的?顺着动静望去,乔中生左一下、右一下的扇动嘴皮子,他痛心疾首的道:“我这张臭嘴啊,啪,呜~祸从口出哎!啪!坑苦了琪琪,啪-啪!害死了老婆!”

第四百九十八章:近乎绝迹的职业

    “乔伯,这只是我的推理!”我行入房间,抓住他的手道:“你冷静冷静。究竟事情的真相如何,得等到抓了瘦老头才能盖棺定论。”

    乔中生抹干净眼泪,他凄惨的絮叨说:“也许琪琪撞死猴子,瘦老头站在院门口,我们不把猴子剥皮炖汤的话,当时搞清楚原委,诚心道歉,一切还有转机!吃了不该吃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如你说的,晚了,所以别往前想了。吃猴子是你的不对,但对方要真的为了这事连杀三人依然不收手,想一网打尽和琪琪有关的人,这是法律不能允许的。”林慕夏觉得乔中生挺可怜的,她宽慰的道:“安心的等吧。我们获悉了疑似最关键的罪源。尽力抓捕凶手。”

    “连杀三人?”

    乔中生捕捉到了重点,抓住她的衣服道:“还有谁!我一直没见着女儿,死的人有她吗?”

    “暂时她还没有危险。”林慕夏拿开他的手,半隐瞒半如实的说:“死的两个是琪琪的朋友,按照凶手的想法,琪琪将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

    “那我求求你们。千万要保护好她!”

    乔中生的瞳孔升起一抹希冀之光,没有丝毫犹豫,他双膝跪地道:“宁可我死,都不要她受任何伤害!”

    “没事的,琪琪在D.I.E,24小时有很多持枪的武警守卫。”我心想像摘星手这能来去自如的人极为少见,便信心十足的道:“只要不是大规模武装突袭。D.I.E必然固若金汤。何况他两次作案均偷偷摸摸的,铁定没啥帮手。案破之前,如若琪琪在D.I.E足不出户,两个字,安全。”

    “一定不能让她出保护范围!”

    乔中生认真的提议道:“小伙,你拿绳子把琪琪绑住好不?”

    我会心一笑道:“乔伯,你的想法真可爱。”

    “……”林慕夏叹了口气,她看了看手腕道:“凌宇,走吧,我们到鉴证科一趟。争取五点前赶回D.I.E。”

    接下来,我们离开了城南分局,油不够了,我将油箱加满。很快来到市局,林慕夏掌心攥着“毛血混合物”走向鉴证科,我则跑到老爸的办公室,他正在喝茶,市局二号的工作挺悠闲的,批批文件、偶尔核审下案子。

    老爸解散四山三岭有功,某种意义上,维护了华夏的完整,最高层有意想把老爸调往省厅的,栽培几年再升到华夏核心部门的,但他拒绝了这些诱惑。老爸从始至终对于权力毫无追求,没居于高职前,他放弃了无数升迁的机会,沉心于破案。此时当市局二号,还是为了消散四山三岭委身的。老爸经过一年的贺坝山生涯,他现在想要的,享受平静的生活,有我、老妈、三个女儿组成的家。

    老话说,男人过五十,就开始想着第三代了,所以老爸间歇性的催问我打算何时结婚,想辞职天天在家逗孙子玩。我听了有点吃醋,小时候老爸虽然疼我,但他忙的很,哪有空经常陪我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想抱孙子,现在真挺困难的。有些情感注定无法忘记,通过数天的相处,我心中对于林慕夏的爱意死灰复燃,况且她对我刻意保持距离的行为,人有一个潜能叫犯贱,她越是这般,我越是上心。不管做什么时,没有刻意想,我脑海中就不经意的浮现她的形象……

    第一次动情时,她就像空气一样,最重要却也最容易被我忽略,数不清的生死与共,渐渐我有了种依赖感,她不知不觉间走入我的心中,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现在第二次对同一个人动情,与初时有很大区别,她无形之中释放着某种魔力,我的眼球情不自禁的为之倾动,憔悴的多功能警花少了漂亮,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在我眼里都那样的迷人。

    我和她的这三天,心境的变动,直追和婉婉七个月的感情。呆沟岁弟。

    现在打平了,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呢?我真的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还是贪心的想全都拥有?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渐生的爱已经不是我能控制了的,顺其自然的发展吧。

    而竹叶红,我不再是青涩的大男孩了,七个月的沉寂,心智成熟了许多,只当她一场花开时美得令人窒息的梦静,梦醒时分,终知于南柯。

    10年的夏末,我和自己有个一年之约,将所有的感情做一个了结,期满时,我要凭心去选择!

    ……

    老爸合起了文件夹,他笑呵呵的道:“D.I.E的小凌部长,你站在门口发啥愣啊?”

    “大凌局长,我发现您真的是太帅了!”我挣离了沉思,开玩笑的道。

    老爸摇头笑道:“你捋须拍马的功夫,挺到位的。”

    “这能怪我?”我往沙发上一坐,打趣的道:“还不是遗传基因的问题,上梁子不正呗。”

    “少扯犊子,你和老子一个德行,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老爸自黑了句,他笑了笑道:“直接开门见山吧,这次过来,你小子碰到啥钉子了?”

    “知我者,莫过于亲爹。”我纠结无比的道:“倒不是钉子,这次事关重大,和你孙女有联系。”

    老爸纠正的道:“是孙子。”

    “您身为堂堂的市局二号,竟然还敢重男轻女……没见小时候这般稀罕我呢?”我“鄙夷”的看向他,如实道:“我陷入了一道痛苦的选择题,现在有两个女人,一个温婉如玉、安安静静,累了可以帮我驱赶疲劳,不开心了可以让我心情大好,另一个呢,比较知性,懂我的心,拥有智慧光环,观察入微,在其眼前像没穿衣服般,很多次和我历经生死,最近又像着魔了一样。她们……我都爱,但法律规定只能取一个妻子,我该怎么选呢?”

    “噢!爱情。”老爸惊呼了句,翻动了数秒抽屉,他手臂挥动,旋即一道黄光弹飞向我。

    虎毒不食子,他仍来的自然不是暗器,我扬手将之接住,摊开掌心发现是枚棋子,“将。”

    我不解的望向他。

    老爸云淡风轻的道:“小凌部长,你还记得我教你下象棋时的第一句话吗?”

    “象棋……”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棋不悔大丈夫!”

    “你今天来问我,是为观棋,所以我不乱语。”老爸眼色郑重,他意有所指的道:“你于林家二女之间难以抉择,是为举棋。而这一场棋局,既不能中途退出,又没有大把的时间去拖延,你迟早都要落子的,一旦尘埃落定,任你有万般遗憾,就不能重来了!孩子,人活一世,可以有遗憾,但不要有后悔。”

    “哦。”我垂下了头。

    老爸狡猾的笑道:“懒得理你,林家大女儿和二女儿姿色都好,你的模样马马虎虎、长得勉强还算凑合,所以无论谁是我儿媳妇,老子的孙子,绝对是个帅比。”

    “丫的,大凌局长,还观棋、举棋的,恐怕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我郁闷的道。

    “不小心给你发现了……”老爸板起脸,他下了逐客令,“好了,滚蛋吧,老子要忙正事了,晚上回家再聊。”

    我站起身道:“不用送了。”

    “没人送你。”

    “砰——”

    我随手带上办公室的门,来到了鉴证科,林慕夏和老张、老肖、顺子等人聊的热火朝天,我清了清嗓子道:“小林姐,检测出结果了?”

    “血迹和毛,的确属于灵长类动物,最像猴子。”她双指捻起一张白纸,摇头叹道:“具体哪种猴类,科技水平有限。当然,这并不重要,为了防止惨案再次发生,我们要尽快缩小排查的范围,进而锁定瘦老头!”

    “天南市有没有私人养猴子的,这点很难得知。”我综合了之前的线索,伏在桌子前分析道:“动物园的饲养员又不可能携猴子私自跑到偏僻的小水泉村。凶手年老,衣不蔽体、打有补丁、枯瘦不堪,至少说明他是一个生活没有保障、流动性很高的人。如果他真的为死掉的猴子接连杀人作案,可见猴子的重要性,尤其是那句话,渐入孤独,然后你将孤独的死去。猴子死了,所以疑似凶手的瘦老头陷入孤独,综上所述,我猜瘦老头的身份,是一个古代传承到现在,但已近乎绝迹的职业,他,走南闯北的耍猴人!”

    “耍猴戏的?”

    林慕夏眸子一亮,她轻笑道:“姐想了半天,和肖老、张老、顺子哥讨论好久,一致觉得是隐居于村子周边深山老林的独居老人,但听你一说,好像耍猴类的职业比较贴近凶手。我们没往那方面想,因为随着动物保护政策的出台,这个职业已经绝迹很久了,耍猴的人如果不改行,很难生存。这瘦猴头要真的是耍猴人,凭之前积蓄度日,总有花光的时候,然后他带着猴子浪迹天涯,徘徊于无数农村,偶尔偷偷摆摊表演混个温饱,生活清贫、视猴子如生命,挺符合条件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巧遇断命老人

    “乔中生在城南分局,琪琪在D.I.E,张雨雨有宁二货保护。所以凶手想下手的目标很安全。”我摸出口袋中的金币,笑道:“猴戏表演者现在没有了猴子,但他洗劫了邓阳沙的保险柜,如果全是这种私人铸造的金币,虽然是硬通货,不过他想花,必须得兑换成现金,现在距离邓阳沙死亡仅有一天,他大仇未报定将返回天南,我们联系五大分局。通知各大银行和金店,兑换这种金币的人一旦出现,稳住他,立即报警。”

    这金币极好辨识,我仔细的观察过。它的正面印有一只奇形怪状的蟾蜍,背面却是“YS”,阳沙的缩写,绝对的独家!

    “赞同。”

    林慕夏眨动眸子,她补充的道:“把省内所有城市的警方都通知一遍吧,凭凶手的作案手段来看。他特别谨慎,万一跑到别的城市换了现金呢?”呆狂圣亡。

    “有道理!”我把金币抛像老张,道:“张老,麻烦你给这金币鉴定一下,附好反正面照片,然后我分发给省范围的警方。”

    老张捻起金币,他皱眉道:“我觉得金币上的蟾蜍图案。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慕夏好奇的探头望了眼,她猜测的道:“也许是邓阳沙信奉的某种图腾。”

    约过了五分钟,老张将金币的重量、密度、规格与照片打成了电子版,发到我的邮箱。林慕夏通过情报系统,调出了各大城市警方市局和天南市局、五大分局的紧急邮箱,这些全是有专人24小时接收的。我一边编辑邮件内容,一边心叹道,多少有点杀鸡用了宰牛刀的意思,但人命关天和给死者一个交代。算是值得了。

    花了近二十分钟,我敲下最后一个字。

    林慕夏过了遍眼,她无所谓的道:“凌宇,水平渐长啊,你已经不需要我把关了。”

    似乎话中有话,我愣在当场,心脏犹如拧紧般的抽搐,她的意思,经不起推敲……待我羽翼丰满时就要离开了吗?

    不行!为了防止这一天的到来,我决定扮猪!

    接下来,我准备群发时装作手一抖,不小心点错了,满屏的内容清空,我惊慌失措的道:“小林姐,这……这怎么办啊!”

    “真不禁夸。”林慕夏白了我一眼,她握住鼠标,左手五指翻动,很快在加密的缓存栏中提取了之前图文的自动备份,她群发完毕时,有些责怪的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冒失,你小心点哦。”

    “没有如此隆重的群发过紧急邮件,何况对象还是全省的警方?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我激动嘛。”我藏拙的道,埋低的面孔浮现出一抹任何人察觉不到的诡异笑容,“小林姐,你看,我离了你不行,还是需要你把关的。”

    林慕夏无奈的道:“好吧,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我心说凌宇啊凌宇,你好无耻啊,竟然又这种方法忽悠她打消离开的念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动,是老蒋的,接起时他憨乎乎的道:“凌宇,有个芭蕉雨的女经纪人打电话到D.I.E,她说张二雨已经重新回到岗位,乔琪琪何时能归位,近一个月是季节交换的时期,有不少时装秀缺她不可呢。”

    “于燕吗?”我稍作思索,强势的道:“你就这么回复她,想要眼前一时的利益,还是想要永无后顾之忧的乔琪琪,如果是前者,D.I.E立即销案,把乔琪琪送到芭蕉雨,从此再不插手此事。如果是后者,告诉她不要催,等案子破掉,自然完璧归赵。”

    “够霸气!”

    老蒋挂掉电话,没几分钟给我回了条简短的信息,“搞定。”

    现在是五点,市局下班了,老张、老肖等人分别收拾物品,我和林慕夏告别了众人,返往D.I.E。途径市中心的一条十字路口时,是红灯,我耐心等待绿灯亮动,尤其是下班点,人流、车流量特别多。这时,林慕夏忽然拍了下我肩膀,她冲前方怒了怒嘴,“凌宇,你快看那个老头!”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我注意到一个斜穿马路的老头,他红光满面的,手中拎了只酒瓶,走一步晃三下,动作极为缓慢,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数辆轿车飞快的穿梭,好在没有刮伤这老头。

    我惊为天人的道:“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啊这是,红灯时斜穿马路够危险的,竟然还醉熏熏的。”

    “你有没有觉得他眼熟?”林慕夏注视着醉老头的动作。

    “江湖拳狂?”我摇了摇头,否定的道:“不像啊,没见过拳狂戴墨镜的……等等,那莫非是断命老人?”

    嘿!还真别说,细数我经历过的众多老头,有本事的、没本事的,他们鲜明的形象各具特色,眼前的这位,卖相确实与断命老人相似!

    “这似乎就是断命老人,他这样要出事的!”林慕夏推开车门,她急忙的道:“我去救他。”

    我没有阻拦她,身为驾驶员,我此刻不能离车。

    很快,林慕夏接近了醉老头,仅有一米远,与此同时,一辆大型车轰然驶向二人,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醉老头晃悠出一步,仰头灌酒,危险降临他像是毫无察觉般,林慕夏加快了速度,扑上前双臂揽住醉酒老头就地滚动数圈。大车呼啸而过,落地的酒瓶猛地支离破碎,不少人还以为发生车祸了,纷纷驻足观望,当看见林慕夏和醉老头安然无恙的爬起时,群众们满眼遗憾的散了。

    我心说这些鸟人是什么心态?

    数名交警来到近前,将二人带到路边询问,醉老头干脆扮起了死猪,他趴在林慕夏的肩膀装睡!交警们和我们望见醉老头是一个时间,救人心切的林慕夏冲的比较快,所以赶在了前头。

    绿灯亮了,我把车开到路对过的边缘停好,瞅见林慕夏抬手出示了证件,然后交警帮忙将醉老头向这边抬来。拉开车门,醉老头被抬到了后座,我观其碎裂的左镜片中空无一物,像深邃的**,没想到近一年没见的断命老人在此偶遇!

    林慕夏谢过了交警,她极为无语的道:“这断命老人,想断命的节奏啊!”

    “您别装睡了,赶快醒来。”我看他眼皮动了动,催问道:“家在哪儿?”

    “老朽顶多喝个三分醉而已。”断命老人腾地坐直身子,他摸向墨镜道:“娃娃们的声音听起来好是耳熟啊,敢问你们与我有何渊源?”

    我偷笑的道:“提示你两个词,草鬼婆,清水煮肉芽。”

    “哦!D.I.E的凌宇、林慕夏?”断命老人捋动胡须,他大笑连连的道:“今天真的巧了。”

    他无目无珠的,闲来没事绝不可能出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我迷惑的道:“您今儿个想闹哪样?”

    “唉!城东有个小伙听熟人说老夫算的准,于是乎,请我卜卦到家中给他久病在床的老娘开碗。”断命老人摊了摊手,他郁闷的道:“当三枚铜钱落定之时,卦相为速死,这小伙他妈一刻钟内必将气绝身亡。老夫卜卦有原则的,坚决不逢迎任何人,把实话一说,小伙立刻翻脸,然后我拉个屎又搜刮一瓶好酒的功夫,他妈真的绝了气息。小伙拎菜刀给我赶出来的,老夫差点死无葬身之地啊!”

    好家伙,断命老人被接到家去算命,精准无误的把人家老妈算死了,他不跟你拼命才怪!

    我憋在笑意说:“为毛每次你都倒了大霉!”

    “将凶卦进行到底!”断命老人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他探头伏在我耳边道:“凌凌,老夫记得去年给你算过一次桃花劫,结果呢?我当初看不透此劫的迷雾,挺好奇的。”

    “纯属个人**!无可奉告!”我心说你开毛玩笑,林慕夏在旁边呢,饶是我们聊的再小声,也敌不过她的听力超凡,倘若被她知道拉萨的那段旖旎往事,想想都觉得恐怖!

    “老夫理解你的苦衷。”

    断命老人将脸扭向林慕夏,他喉咙滚动的道:“不知怎了,我一见你们就有点手痒,觉得太过于亲切了,凌凌、夏夏,想不想开碗卜一卦?”

    “拉倒吧,明知道没啥好卦象,我才不要上当呢。”我发动了车子,道:“您家到底在哪儿,我送你吧。”

    断命老人嘟起了嘴,他胡子一抖一抖的道:“搬家了,现在位于城西的三清街,老夫在此开了间小店,招牌叫‘半仙铺子’。”

    正好我们也要返回城西的D.I.E,东街离三清街并没有多远,算是顺路了。断命老人和林慕夏聊起了去年的苗疆之行,他唏嘘不已的道:“夏夏,当初你的卦象,水漫无根火变卦成蛟龙伏水,最终逢凶化吉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林慕夏抬起手指向我道:“当然啊,因为他的命格硬嘛。”

    “你的命其实也不软,你是火属性,凌凌却为水属性,而且是重水,最硬的水命!”断命老人话锋一转,他凝重的道:“你们二人天天朝夕相处,男女间衍生情愫在所难免,老夫在此提点你们一句,如果彼此现在还没成了气候,尽早断了念想。水火动情必将互克,渡过情劫则水火交融!但相克的情劫,是最难化的一种劫数,动辄能使人香消玉损,如若撑过了这道坎,将如顺水推舟,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拆不散交融的水火。”

第五百章:糖葫芦引发的血案!

    “断命老人,您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林慕夏笑了笑,她毫无异样的道:“凌宇和我之间。的确有关系,同事、妹夫和大姨子。凌宇,你说对吧?”

    我握紧方向盘,心如刀割的道:“对!”

    “哦呵呵,这就好,老朽多虑了。”断命老人摇动脑袋,他啧啧称奇的道:“水火虽是极端,但也却最容易互相吸引,凌凌和夏夏竟然一点没有。也罢,不想了。咦,我嗅到了兰花糕的味道,三清街要到了吧?”

    “鼻子属狗的。”我鄙夷的道,方才驶入了三清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感知到了。三清街是城西一条没有被现代化洗礼的街道。颇为复古,沿流了古代天南的风格,古时它可是临近天南的西城门,并以浙三世家的先祖——浙三清命名。时至今日,这条街道成了淘宝之地,像古玩之类的店铺随处可见。

    前行了约有五十米。我望见路东边有间小门面,木质的门和招牌,透着古朴的气息,断命老人的半仙铺子在三清街独树一帜,门前却冷冷清清的。而门口立了根木桩,插着一杆写有“半仙铺子”的旗子,它随轻风摇动。

    我刹住车道:“到地方了!”

    断命老人在林慕夏的搀扶下∵向店门,此时一个年纪不足十岁的小孩跑出了半仙铺子,“师父,您回来啦!我的糖葫芦呢!”

    “贪嘴!为师差点成了糖葫芦!”断命老人摸动小孩的脑袋道:“这是小钉子,年初在门口捡的小乞丐,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那时他快冻死了,我算到与他有师徒之缘,唉!人生倒也玄妙,盼了不知多少年。我晚年收了一个好苗子,仅三个月的功夫,他竟然学成了五十卦,老朽进棺材时,化天卦三百众生象,必将得以传承。”

    我抱拳道:“恭喜啊!”

    老小和睦的场景挺感人的,我和林慕夏没再多留,返回了D.I.E。宁二货暗中保护张雨雨,所以老蒋打不了架,他只好跟林婉婉挑捡药材,见我们一回来,老蒋憨呆的道:“挑的我快要睡着了。”

    “今天比较清闲,下班吧,一切只等各地警方的消息了。”林慕夏将今天获得的线索与猜想输入电脑备份,她和林婉婉钻入了科鲁兹。

    断命老人在车上说的那番水火命话,我仍然耿耿于怀,拍动蒋天赐的肩膀道:“老蒋,你开车先走吧,我有点事。”

    “好的。”他急不可耐的翻入军用越野,扬长离去了。

    我行入休息室,乔琪琪趟在沙发上依旧在熟睡,我却没任何念头▲在茶几的另一侧,我恍然失神,林慕夏真的和她表现的一样无所谓吗?现在感觉头皮发麻,像马蜂窝般乱哄哄的。我静不下心,索性翻出一张碟片,插入DVD中观看,为了不打扰乔琪琪睡觉我静了音。全身心的投入到剧情中,很快过了一个小时,然而当“END”出现,我不受控制的又想起断命老人的话,也许这真是彼此的宿命,但好像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意念一动,我拔掉插头,来到院子,深呼了口气,断命老人当时在仅说了几句话,所以我决定驾车到三清街的半仙铺子一趟。

    拐入三清街时,我远远的望见半仙铺子前停了辆红色的科鲁兹!似乎是林慕夏的!我赶紧将车子倒出三清街,掏出望远镜窥视,车牌号是她的!万没料到,林慕夏跑来找断命老人?莫非她的想法和我的如出一辙?这意思代表了林慕夏和我拉的距离,是故意的,其实她心里特在乎!

    此刻,我突然开始患得患失,彼此相互动了情,而断命老人占卜的准度均与现实遥遥呼应,想到他那句“相克的情劫是最难化的一种劫数,动辄香消玉殒!”我便寝食难安。

    过了五、六分钟,林慕夏走出了半仙铺子,她发动车子驶向街尾,那边离她家近一点。

    我后脚便发动车子开向了半仙铺子,熄火后,我敲动门板道:“断命老人,开门。”呆狂纵巴。

    “师父他老人家睡黄昏觉了!”小钉子推开一道门缝,道:“一般要睡到八点半,哥哥晚上再来吧。”

    妈的!这顶多半分钟不到,断命老人竟然睡着了!我探入一只手,摸动小钉子的脑袋道:“那位走了不久的姐姐,她来这因为什么事呀?”

    “师父说了,保护客人的**,绝对不能透露给第三方!”小钉子义正言辞的道。

    我投其所好的道:“你还想吃糖葫芦不?红彤彤的山楂,又大又圆,啧啧,酸倒了牙哦。”

    “真的?天南有这等好吃的糖葫芦?”小钉子抿动嘴皮,他咽了口吐沫,道:“不行。”

    “送你五根!”我竖起五指,诱惑的道:“如果你把那姐姐的事告诉我,哥哥我将双手奉上超级好吃的糖葫芦!”

    小钉子终究是小孩,他抬起手意动的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顺势道。

    小钉子将信将疑的道:“但你要先买糖葫芦给我。”

    “嗯,现在就去买!”我翻了个白眼,小钉子学算命有点浪费了,真应该去学做生意。我开车来到东街与市中心接轨的地段,每当路过此地时都能看见路口有个卖糖葫芦的大妈,有次和心晴买了根,味道至今回味无穷,想想嘴里都流涎水。这才六点多,天色还不黑,大妈依然在老地方,仅剩七八根。我付完钱,挑了五根好的糖葫芦,返回了三清街的半仙铺子。

    “啪——啪——啪!”

    我走近门前时,耳中传来了清脆的拍板声,像有人拿木板砸东西似得。断命老人睡黄昏觉,那这声音是……?我误以为离开的这段时间出了意外,情急之下,便一脚踹开了门,连缠在门板的锁链都摔落在地,结果眼前的情景却让我大惊失色,小钉子趴伏在一条长板凳上,断命老人手持一根竹板子,臂膀挥舞,不停地打爱徒屁股。

    “师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小钉子不敢挣动,只能哭喊求饶,眼泪鼻涕湿了地板。

    我冲上前抓住老头的胳膊,道:“断命老人,你打他干嘛!”

    “没出息的东西!”断命老人仍掉竹板子,他气急败坏的道:“就因为五根糖葫芦,想卖了问卦者的事,他这还没接班,等老朽两腿一蹬死了,那他不得能上天了?宁可废了他,我也不要抵挡不了诱惑的人传承化天卦术。”

    “您过于言重了!”

    我心中愧疚,瞅着受惊的小钉子,道:“小钉子毕竟是个小孩儿,咱别用大人的眼光看他可好?何况他之前是乞丐,吃不饱穿不暖的,单纯的想吃个糖葫芦!没必要上纲上线的,他一没偷而没抢,退一万步说,您要追究责任,真要打的话,就冲我屁股来吧,我拿糖葫芦诱惑他的。”

    小钉子扑住断命老人的大腿,道:“师父,您别把我逐出师门好不好?”

    “脏死了,鼻涕拉哈的抹了我一裤管子。”断命老人冷哼了句,他叹息的道:“小钉子,你想吃什么,和师父说。但今天的事,涉及到我们这一行的原则,最忌讳因贪念而向第三方透露天机,好在凌宇不算外人,你想,如果被一个不安好心的人知道了所敌视的命数、运势或者卦象,将引发多严重的后果?这事儿不和你计较了,谨记守口如瓶!”

    小钉子如蒙大赦的道:“多谢师父开恩!”

    “这些糖葫芦……”我朝断命老人询问道:“仍了?”

    “浪费是可耻的!”断命老人鼻子凑近嗅了嗅,他消气的道:“小钉子,你把糖葫芦离到汤碗里,为师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小钉子破涕为笑,他接过糖葫芦走向内院。

    “断命老人,您不是睡黄昏觉么,为毛突然醒了?”我尴尬的道:“好悬坑了你的徒弟,抱歉。”

    “老朽打小钉子不过想扶直了好苗子,若长歪了是我化天一脉的损失!”他掀起衣服坐向椅子,停了数秒道:“因为林慕夏的卦象,我翻来覆去睡不安心。老朽看不见物体,但能大致观到人的命之本源,你的重水与她的无根火,有缠绵之势,彼此动了情念,程度深到分割不开!如果硬拆,将支离破碎,只能顺其自然值得重视的一点,水火互克的情劫很快将要降临,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啊。此外,你当初的桃花劫虽已化无,凋零的花瓣散落在你触摸不到的地方,你的命之本源的重水之上,浮了株仅有两枚果实的红桃树,红桃子隐有成熟的趋势,它们乃是应劫而生,熟了时必将经历命数的一劫。”

    “凋零的花瓣?应劫而生的红桃子?”

    我听得云里雾绕的,现在脑海中想的全是林慕夏,断命老人因为她的卦象无法入眠。我推测这绝非小问题,狐疑的道:“断命老人,您把林慕夏的卦象说于我听听……”

第五百零一章:死人吐币

    “凌宇啊,虽然你对于林慕夏和老朽来说,不算外人……”断命老人摇头拒绝道:“但此乃天机。说不得的、”

    如此重要的事儿竟然瞒着不讲?我满头雾水的道:“断命老人,我们上次去苗疆时,为何你就可以将她卦象说与众人听呢?”

    “因为当时开碗时,你们在场,属于一方。”断命老人微微叹息,他解释的道:“现在你和林慕夏分批来的,所以你算第三方,老朽本来就命源亏虚,不像年轻时气血旺盛,倘若再泄漏一次。跟吃数斤砒霜没区别,恐怕当场气绝身亡!你是重水,这次的互克情劫,伤得是命源较为弱势的一方,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贞页向圾。

    “那……有没有办法能避免她遭受情劫?”我心脏揪到了嗓子眼。

    断命老人腮帮子连连抽动,说:“有,并且是唯一的。”

    “什么?”我侧起耳朵,忐忑的道:“如果真有办法,我必当不惜一切的付出!”

    “你……离她远点。不要接近她。”断命老人气色有些萎靡,他提示的道:“除了正常的交流,莫要妄动情念。”

    我心急的道:“我们每天在部门,难免离的近啊?”

    “这属于应天命,不算在此列。”断命老人凝重的道:“但外派行动的时候。必须要刻意保持了,你们最好分头行事。其实关于林慕夏的卦像,你可以问她本人,如果她肯自愿告诉你。这不代表违背天地法则。”

    “按她的性格,即使死了也不会说的。”我眼神黯淡的道。

    林慕夏的体态虽是弱女子,但她的心灵却异常坚韧,独立不依赖任何人的她,遇到再苦再累的事。也独揽己身。像两年前卧龙拿我们的艳色视频威胁她加入D组织时,林慕夏毅然选择了拒绝,然后孤独的消失,扛下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这是我印象最深感触最大的一次。

    “水火交织,情劫已近,且行且珍惜吧。”断命老人循循善诱的道:“凌宇,老朽今天开了两次碗、观了两次命源,精神很累了,你没事的话……来日方长,咱们择日再叙。”

    “那行,您休息。”

    我心结满满的离开了半仙铺子,驶向城东逐鹿小区的时候,差点撞到人,还好我反应及时躲开了。感觉不在状态,所以我返回家中没胃口吃饭,直接爬上床蒙起被子当起了鸵鸟。期间老爸来过一次,他不是开导我的,翻遍了我的衣服和包,把他那枚象棋子拿了回去,简直是抠门到家了。

    第二天,互克的情劫仍然像一团无形的阴霾笼罩在我头顶,精神恍惚的来到D.I.E,林慕夏表现的很正常,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劫数关乎她的性命,我不能不在乎,数次想找机会开口问她的卦象,最终欲言又止。

    断命老人的劝诫令我一整天都离她远远的,我又不想去婉婉的办公室,只因为心中有愧,便躲在休息室与乔琪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乔琪琪精神状态恢复了顶点,但母亲的惨死,使她显得忧心忡忡,我安慰她说疑似凶手的人已经锁定了,很快就能落网。

    乔琪琪蜷缩在沙发中,她无助的道:“凌警官,凶手为什么要拿小人精恐吓我,然后杀邓阳沙、杀我妈,想我渐入孤独然后要我孤独的死去呢?你知道原因吗,告诉我好不好?”

    这位叱咤于T台之上的超级名模,风光不复存在,有的,仅是落寞。

    犹豫了近半个小时,我架不住她的追问,最终还是如实说了。毕竟她是致这起凶案发生的导火索和直接受害人,拥有知情权的。凶手没准误会了她撞死心爱的猴子、非但不知忏悔反而将其熬汤,这才把她列为精神报复的目标。

    “啊!我吃了猴子肉和汤?”乔琪琪捂住嘴巴干呕了五秒,她警醒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全因为我而起?”

    凝视着她不可思议的眸子,我唏嘘不已的道:“大概,是吧,虽然你是无心的。”

    “凶手狡猾又行踪不定,那如果抓不到他,警方不可能保护我们家人永远,总有失去保护伞的时候。”乔琪琪挺聪明的,她很容易便分清了利害,“我爸爸将如妈妈一样遇害?甚至张二雨也有可能,对吗?”

    “理论上说,对。”我耸了耸肩膀道。

    “放我出去好吗?”乔琪琪抓住我的手,她哀求的道:“我光明正大的等他杀我,解释完一切,我死了,他也许能收手的。”

    “你怎么还是不懂啊!”

    我拍动茶几,震得杯子哒哒响动,突然翻脸使她有点吓到了,我重重的道:“凶手的目标是,先杀干净与你有关系的人,让你渐渐陷入不可逆的孤独,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想你体会到他的感受,最后一步才是杀了你!”

    “哦。”

    乔琪琪失落的道:“抓不到凶手,我们就永远躲在龟壳里仓皇度日吗?”

    “是的。”我甩了甩袖子,离开了休息室,今天她的话倒给我提了个醒,我特意跑到武云峰和周振宇那通知了声,24小时派两名武警守在休息室门前,就算上厕所都要寸步不离,不能让她擅自离走D.I.E,接着我还给江涛打了个电话,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这挺有必要,如若乔琪琪一旦失去警方的保护,凶手将她囚禁,尔后要她眼睁睁的等待亲人惨死,煎熬到生命的尽头,岂不是更严重?!

    ……

    关于金币的消息,在群发紧急邮件的第三天传来的,犹如一枚石子,把表面平静的湖泊掀起了惊涛骇浪!

    省城的东方区域,一家小型的金店,老板报了警,通知说有一个瘦弱的老头,拿了八十七枚“正蟾蜍、背YS”的金币,来低价兑换现金!老板很快意识到这类金币与警方不久前下达的通知所描述的规格一致,他装作与瘦老头坐地还价,并故意拖延了称重测密度的流程,趁机报警的。没想到的是,省城警方赶到金店时,老板倒地身亡,嘴里塞了一大堆这种“正蟾蜍、背YS”的金币,犹如一只吐财的金蟾!

    然而,兑换金币的瘦老头没了踪影。

    这时警方得知来迟了,很可能金店老板不小心暴露了,瘦老头怒下杀手,封口劫财,但并柜台的金银首饰一样没少,倒是老板钱包的现金被搜刮一空⌒细想想,这不难解释,瘦老头洗劫了邓阳沙一保险柜的金币,他不缺金子,差的是流通交易的现钞!

    案子距现在发生了近一个星期,凶手头上又加了一条计划外的人命!通过这件省城的命案,我们之前所有假设、推理、分析全部成立,终于确定耍猴的瘦老头,必然是真凶无疑!因为他携有大量的邓阳沙的金币,意味着一切全是他干的。

    省警方给D.I.E发来了金店当时的监控,我和林慕夏守在电脑旁观看,九点三十七分,衣衫褴褛的瘦老头推开门,他站在柜台前东张西望了好半天,然后喊了老板兑换现钞,当他从破布包中取出一只蛇皮袋时,那重量把柜台玻璃差点震碎!

    瘦老头把袋中金币哗啦啦倒出,老板以为行了大运,兴致勃勃的掐起一枚金币观摩。

    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一边应付着瘦老头,一边悄悄地地踢动柜台内的报警器。警方赶来之前的五分钟,瘦老头察觉了不对劲,他冲入柜台,望见启动的报警器,勃然大怒,响亮的吼了两嗓子,他一手扼住金店老板,似乎力气极大,搞得对方挣扎不得,另一只手抓住柜台上的金币便往老板嘴里塞,絮了约有二十次,腮帮子涨得鼓鼓的,金店老板没了生机,瘦老头掏出他的钱包,拿走约有一千元钱,手送开,金店老板倒地。

    瘦老头数次试图损毁装钱的抽屉,但锁的质量太好,没搞开。临逃前,他连铺在用来镇店的玉白菜上的无数五毛、一元的硬币都没放过,划拉进蛇皮袋逃离案发现场。

    我翻了个白眼道:“这得穷到啥份上了。”

    “瘦老头的鼻头有颗黑痣,特征很明显,不难辨认。”林慕夏定格了监控画面,她眨动眼睛道:“他的手,挺大的,一只手能环握老板脖子周长的三分之二。”

    “没这么夸张吧……”我抬起手,张开手掌抓向自己的脖颈,尝试了三次,顶多能扼住二分之一⌒细的瞅了眼视频,瘦老头拇指和中指在金店老板脖颈后方的间距特小,爪子确实比一般人大!换句话说,金店老板的死因,极有可能是被动吞食金币和扼紧脖子窒息的双重侵害致死!

    林慕夏有点拿不定注意,她沉吟的道:“凌宇,你觉得该复原瘦老头的肖像,发布通缉令吗?”

    没急着回答她,我按正常的进度重新看了遍这段监控视频,老板倒地时,人虽然死透了,但腹中鼓的气息加上口腔的梭合,正蟾蜍背YS的金币一枚接一枚向外吐动,“噗、噗-噗-”持续了有九次,再无动静!

第五百零二章:天纹

    瘦老头虽然落魄到如此绝境,他还能出手至年轻力壮的金店老板于死地,他耍了一辈子猴。跑江湖的大多有点功夫傍身。

    “目前不能发布通缉令,否则有举报的人,将再添新案,多少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意味。”我凝神想了想,分析的道:“瘦老头杀完邓阳沙与汤加丽,来到天南送尸于琪琪家床底,接着第二天杀死了她母亲,他意识到接连作案的弊病,所以携带金币辗转来到省城,浪迹了一天打算兑换现钞。金店老板的行为是出乎他意料的,但没能拖到警方赶到,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的瘦老头,是个危险人物,此后他行事将比以往更加小心。有了一千多块钱,势必重返天南,伺机继续报复计划!”

    林慕夏疑惑的道:“你想怎么做?”

    “先复原他的肖像,试试能不能通过脸部识别系统扫到他的身份信息。”我笑了笑,眼皮频动的道:“就不信他没个亲人老小啥的。有了切入点,我们抓瘦老头便不再处于被动了。”

    “好。”

    林慕夏赞同了我的观点,她立即展开工作,提取了监控视频一些清晰的画面,运用电脑熟练的整合化一。花了将近四十分钟。她长吁了口气道:“凌宇,搞定了!你来瞧瞧,瘦老头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长这副模样。”

    “哦,是三头六臂不?”贞页纵才。

    我好奇的凑近屏幕。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眼珠子瞪出来,我错愕的道:“林大……”

    “嗯——?”林慕夏猛地抬起头,眼神像利刃般射向我,她危险的口吻道:“你想叫我什么?”

    意识到不妙。我习惯性的好悬触了她眉头,急忙改口道:“林大小姐。”

    “这还差不多,继续说。”

    “好的。”我心想与多功能警花为谋跟如履薄冰般,可得小心点。我叹息道:“这瘦老头,我很确定,眼熟见过!打你注意到他的鼻头有颗黑痣时,我就觉得眼熟。”

    林慕夏惊讶的道:“在哪儿,能想起来不?”

    “容我想想。”我伏在办公桌前,不停地按动太阳穴,耗时五分钟,我总算在记忆的长河翻出这张脸,“八个月前,因为老爸的事,我、宁二货、老蒋蹲了数天城东看守所。有次吃饭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了一个角落里啃馒头的瘦老头,鼻心有黑点,相貌模糊了,但凭感觉与你复原的这张相似。毕竟当时仅看了一眼,具体是否为同一人,得看脸部识别系统和城东看守所的收监记录。”

    “姐相信你的直觉,一向准的令人发指。”林慕夏换了台电脑,登录脸部识别系统,扫她复原的头像。因为肖像图本身是技术合成的,所以进度条转的极为缓慢,跟拿手机看网页版般,加载的使我眼皮发沉,期待了半天,昏昏欲睡。

    “滴——!”

    清脆的电子音仿佛警示之钟,我瞬间精神了,和林慕夏望向屏幕,左边是肖像图,右边是本尊照……我叹为观止的道:“第一次感受到系统的强大!没错,就是这只瘦老头!千真万确!”

    脸部识别系统忽然淡化,自动切换情报系统与户籍系统的双重搜索,瘦老头的身份信息一目了然!

    姓名:周世豪

    字号:天纹

    年龄:六十七岁(截至2011年)

    婚姻状态:未婚。

    家庭情况:年幼时父母双亡。

    职业:2009年前,马留驯师,2009年3月至今,未知。

    户籍所在地:河南省-四清市-五道全县-六指头乡-七里乡-八五村。

    警方存录档案:天纹(周世豪)于2010年X月XX日,因在天南市城东宏图街与大展街的交汇点表演猴子戏,随后城东分局接到市民举报将其带走,涉嫌非法运输并疑似虐待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拘留关押十五天,押入城东看守所(因其年事已高特批关在115号单人牢房),并扣押了他身上仅有的3600元现金。

    115号牢房?

    “这他喵的……”我的瞳孔骤然间放大,仔细的对比了周世豪羁押和期满的时间,他释放时,恰好在我换到115号牢房之前!那时裴奚贞要我在里边找一枚藏有秘密的时间胶囊,但折腾了一夜却空手而归!接下来,我耗时十分钟,查到城东看守所的115号看守所,一年没有关人记录!周世豪是中短期唯一关在这儿的,早知仅此一人,当初查下收监记录好了!结果我和裴奚贞却嫌麻烦的预先否定了……我深吸了口气,莫非,这瘦老头误打误撞的拿走了神秘人留给老狐狸的时间胶囊?

    哪怕没有乔琪琪的案子,冲这点,就得抓他问个究竟!

    天纹……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字号,这我倒在现实中头一次遇见,最稀奇的是,马留训养师是啥职业?我迷惑的道:“小林姐,资料显示周世豪的职业,是什么意思,你见多识广,科普一下呗?”

    林慕夏眸子流动出睿智的光芒,她若有所思的道:“耍猴在中国已有悠久历史,最晚发现在唐朝时期的史书记载中。这一行发源于现在的河南省新野县。古代人呢,将猴子视为马的守护神,常在马厩内饲养猴子用来留住骏马,渐渐的,猴子开始驯化在祭祀时有专人控制表演猴戏,因此,猴子有了‘马留’的别称。你看过《西游记》吧?孙悟空到天宫当差被忽悠成弼马温的桥段,吴承恩的灵感就来源‘马留’。”

    我震撼的盯住她的眼睛,麻木的道:“我已经忍你好久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林慕夏低头看了眼自身,她不明所以的说:“姐哪里不对劲儿?”

    “想撬开你的天灵盖,瞅瞅你的脑浆子是否和常人一个颜色。”我自见形愧,唏嘘不已的道:“当个警察而已,你涉猎未免太广了,似乎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

    林慕夏低头将脑袋朝向我说:“你放马来试试。”

    “挑衅?”

    我阴笑的弹了一个她脑瓜崩,迅速跳开道:“是你让的,别追究责任啊!”

    “瞅你那德行。”林慕夏翻了个白眼,她手指戳动屏幕道:“河南新野是猴子戏的始源之地,安徽是发扬之地,天纹出自河南的四清市,离新野蛮近的,他应该算是正统的耍猴人了。双亲早故,没注册结婚,天纹近乎是举目无亲,猴子,也许是唯一的亲人,难怪他如此拼命的报复。四清离天南并不近,何况他没啥羁绊,我们没必要跑。”

    虽然查到了关于天纹的资料对于案情没多少帮助,但了解了他的概况和曾经关在城东看守所,我觉得挺有收获的。掏出手机,我呼出了藏在通讯录许久没打过的“裴头儿”,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ing!

    老狐狸闹哪样?

    他跟个太上皇似得,撒手不问世事,心晴的情况用不着读书,经常带女儿、老婆旅游,一年的功夫,走遍了大江南北,彻头彻尾的变成了神出鬼没的主儿。手机要不然打不通,要不然关机,这次通了,他丫的还拒绝了,你说有比老狐狸还坑的吗?

    约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响动,我拿来看了眼,“裴头儿”的,我按住接听道:“老狐狸,近日可好?”

    “小宇。”

    裴奚贞那边水流哗啦啦的,他幽怨的道:“我和晴晴、小愿在西双版纳,之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在大象身上呢,铃声把大象惊住了,你害的老子一家三口差点掉水里!”

    “逗比欢乐多。”我腹诽了句,狡笑的道:“头儿,这次,我有个惊喜告诉你。”

    裴奚贞期待的道:“你抓住了D的哪条大腿?”

    “非也。”我神秘兮兮的道:“将时间倒退回10年的秋天,你让我在城东看守所115号牢房挖一枚时间胶囊,但没找到。”

    裴奚贞愣了片刻,他狐疑的说:“你怎么忽然提起这茬了?难道有了时间胶囊的下落?”

    “没准有。”我组织好话束,条理清晰的道:“最近,天南发生了起案子……嗯,案情就这样。今天和林慕夏查到凶手身份信息时,顺带看见了凶手的案底,1115号牢房,在我换入的前一天,他拘留期满才释放的。”

    “一间牢房流动的犯人很多,你为何把可能性放在他身上?”裴奚贞再次的预先否定。

    我直接的告知道:“115号牢房的收监记录显示,那天到往前推一年的时间内,仅押过这凶手一位!”

    “单人牢房,一年没有押一人?”裴奚贞倒地经验老道,捕获到了这节被我忽略的细点,他沉声道:“城东看守所肯定刻意而为之的,如果狱警们不是因为时间胶囊的原因才封的115号牢房,那时间胶囊十有**在你所说的凶手这。”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

    我惊疑不定的说:“时间胶囊最有可能在当时城东看守所的某位掌权者手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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