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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三章:疑似花心鬼

    “你城西读专科的表弟碾压成皮了?头部胳膊完好……”我惊讶的道,心说这怎么和缠在我身上的花心男鬼这么像,时间也极为符合。虽然天底下车祸惨状相同的数不胜数,但我仍然期待的道:“事故发生的地点在城西哪儿?”

    乔琪琪摇头道:“具体不清楚,有位女生和他一块被撞的,最后似乎没救活。”

    “他和女生啥关系?”我激动的道。

    “不知道……表弟念完高中,加上我的模特生涯刚开始,所以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乔琪琪一问三不知,她叹息的道:“没想到,最后一次竟然在殡仪馆,如果早知道亲人与世隔绝,事后我一定不会后悔没能多陪伴他们,又自责又心塞。现在好了。连个能依赖的家人都没了,我觉得浮在虚无中的他们在恨我。”

    “怎么可能恨你呢,傻姑娘。”我安慰了句,疑惑的道:“你表弟的父母呢?”

    乔琪琪介绍的道:“表弟打小就在我家住,他小时候没了父亲,我姨又改嫁不要他,妈妈好心收养了他,我们的感情和亲姐弟没区别。他读到专科时,所有的花费均由其我姨承担。”

    哪怕有一线希望能获知两年前的车祸,我就不能因为可能性渺小而排除。毕竟关系到我两个孩子的命运!意念一动,我询问道:“他的名字是什么?读的哪家学校?”

    “天南空航职业学院。08年入校的,姜江。”乔琪琪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她犹豫道:“大概是这样子,可能有点差错。阿江死的时候,他妈妈都没来,还是警方通知的我父母,这才能入土为安。”

    “嗯!谢谢你。”我感激的说。

    忽地,我脖颈到背脊涌现一阵凉意,刺的我身子直发抖,约过了数秒,恢复了常态。我绕手摸向恢复正常的背后,没啥异样,莫非是花心鬼听完乔琪琪描述的信息产生了共鸣?

    “凌警官,怎么忽然提谢?”乔琪琪满头雾水的问道:“我又没有帮你什么。”

    “当然是谢你和我分享你的心情。”

    我笑了笑。眼下尚未确定花心鬼就是她的表弟,我实话说了也没用。接下来,我们聊了半个小时,安慰辅以软言劝说,乔琪琪的心情好了许多,寻死念头降到最低,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趁此间隙,我匆忙跑到办公室,拿来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接好休息室的端口,便启动了户籍系统。我输入姜江,默认地址天南市,按动回车,显示了一栏人物。我把范围缩小到小水泉村,仅剩下一位已故状态的姜江孤零零的躺在那。

    最终,我只翻到了姜江的死因是意外车祸,是09年7月12日死的,其余细节一概是空。

    姜江是08年考入天南空航职业学院,选择了计算工程系软件技术,B班的。他的母亲名字叫江娴,我点动鼠标切换到江娴的资料信息,属于商业个体户,家在城东,和第二任丈夫生有一名女儿。全都说母爱伟大、血浓于水之类的,但这位母亲我有点鄙视,乔琪琪说了,她对于姜江十几年不闻不问,只顾着新的家庭,后来才开始管儿子念大学的费用,钱又不代表爱,亲儿子死了都没露面,这得有多绝情冷血?

    姜江家庭感觉没必要继续查了,我决定把调查的重心放在空航职业学院,兴许能够知晓与他一起死掉的女孩是谁。花费了一点时间,我翻到08年软件技术,专一B班的导师:邹德义的联系方式,现在是深夜了,不便于打扰。我存好了对方的手机号,便随手摸了张光碟,插入DVD,我坐在乔琪琪的大长腿边,津津有味的观看。

    熬到了清晨七点,宁疏影推开门瞅向画面跳动的电视,他鄙夷的道:“凌宇,竟然看《古惑仔》,没想到你是热血的小青年。”

    “啊~~”我哈欠连连的笑道:“你当我想?懒得挪动换片子,还好没让我失望,重温了下当年的感觉,1至6的大合集。屁股都做麻了,这才播到乌鸦枪杀小结巴。”

    宁疏影站在箱子前挑了数秒,抓出一张《星际大战》,他换入了DVD,噙笑道:“你该干嘛去干嘛,我接着昨天的继续看。”

    “霸道。”我翻了个白眼,跑到洗手间清理干净,我返回拿起外套道:“我先走一步,等林慕夏到了,帮忙说声今天我休班。”

    “嗯。”

    宁疏影指尖飞刀旋转,他专注的凝视向屏幕。

    乔琪琪还没睡醒,我心头一抖,叮嘱的道:“宁二货,你没事的时候,经常跟琪琪聊聊天啥的,别让她觉得孤独而导致不好的后果。”

    “啰嗦死人。”宁疏影象征性的点头,表示懂了。

    临离开前,我特意推开婉婉的办公室望了眼,她没在,应该是和林慕夏一块来上班。

    现在三女的事儿彻底令我脑袋膨胀,林慕夏和我划清界限,竹叶红怀了我的俩孩子却隐于山野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我左思右想,婉婉最安静最省心,和她相处时很暖心,似乎正因为她太懂事的缘故,近乎没有折腾过我的心脏,彼此恋爱两年没吵过架,不温不火的,所以我想她的那份少,占的比例就小了,很容易被我对竹叶红和林慕夏的纠结遮掩住。

    其实我静下心来,婉婉比重小但依然必不可缺,属于我心田唯一不可动摇的净土,因为习惯了她这安静祥和的存在,如果一年期满做抉择时我放弃了她,恐怕我凌宇的人生永远都缺那么一小块无法弥填。

    我驾车独自跑到东街吃早餐,有进的就得有出的,我填饱肚子跑到厕所蹲坑,顺手摸出怀中的烟和火机点燃。没抽几口时,隔板“咚咚”的被人敲动,无名厕邻顺着底下的空隙探出一只手道:“哥们,借个火用用,忘带了。”

    “没问题。”我把打火机塞到他掌心,那人感激的说了句谢谢,我一边开锭一边道:“客气啥,好歹也是‘邻居’一场嘛。”

    咔嚓——他点完了烟还火机时,道:“哎,哥们,你晓得咱天南近些天发生了啥大事不?”

    我猎奇心大作,期待的道:“真的假的,多大的事?”

    “一个挺有本事娘们,冒充假生理博士到乡下廉价购买精华,据说都是些身强体壮的男人,她取来的精转手卖给有关部门,差价能一个月入帐好几万!”

    敢情遇见D.I.E成员的线人了,他竟然为了林警花的照片连上厕所都宣传,蛮拼的!纵引双划。

    我装腔作势的道:“卧槽,这女人竭偏锋,羡慕啊!”

    “嘿~!不仅如此,最奇的事是这娘们每天睡觉前有抠13的习惯,事大就大在这顶上,她前些天到小村子,买了一个瘦弱老处男的精华,回家时却不小心整在了手上,忘了洗手,抠13的时候不小心怀了那老头的孩子,现在正满天下寻孩子他爹!”厕邻的语气拿捏恰到好处,有讲故事的天赋,他唏嘘不已的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的,都上电视和报纸了呢。”

    “倒霉到姥姥家了。”我幸灾乐祸的道,心说反正不是真事。

    厕邻话匣子一开就关不紧了,他痛心的道:“取精女博士有男朋友,挺帅的,还有钱,和这妹子异地恋。要我是他,必定和这娘们分,妈的,莫名其妙的怀了别人种,虽说是场意外,但也太让人意外了,搁谁头上都不会信的。”

    “万一人家是真爱呢?”我打趣的道。

    “重点在于……取精女博士不想流掉孩子,她同情心泛滥,觉得瘦弱老处男孤苦伶仃,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送给对方。”厕邻悲愤不已的说:“我想,没任何男人能忍,我听做记者朋友说,这事的最新进展,取精女博士的男友,公开声明要过几天强行拉女友做人工流产,瘦老处男倘若知道此事,心情不得忽高忽低啊?”

    这线人挺有才的,所谓最新进展绝对是他擅自编的,无意间将事件的矛盾推向顶峰,天纹如若听到这些,他急的不得早早现身?

    此时,我的另一位沉默已久厕邻加入了讨论,他迷惑的问道:“隔壁的隔壁,你究竟偏向于哪一方呢?”

    野狗行动的推动力就是好,效果立竿见影的,这一幕仅是我遇到的冰山一角,每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在线人卖力的奔走相告中得知了“张简简”的事,我心中不嫌事大的想,翻天吧!覆地吧!掀起这次“取精女博士”的热度吧!只要天纹没离开天南,他迟早有所耳闻!

    “这件事充分的说明……”A厕邻嘿嘿笑了笑,他邻邪恶的说:“女人自我安慰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扑哧——”

    B厕邻没忍住,蹲了二十分钟没出来的粑粑顺涌离菊,川流不绝了约**秒,停了还有断断续续的不雅声。我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即提好裤子逃离厕所。拉开车门,我伏在方向盘,掏出手机拨打了08年专一B班导师邹德义的手机号……嘟……嘟……他接了问道:“喂,你好,哪位?”

第五百三十四章:冰欺凌

    “我是警察,现在有件案子想向你了解下情况。”我听邹德义喘息有点大,似乎和旁边一个女人咬耳朵不知在搞啥。我缓声的道:“别紧张,不是关于你的。”

    “哦!”邹德义长舒了口气道:“警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是这样的,你带过08年那一批计算机工程系软件技术的B班吧?”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邹德义忐忑的道:“嗯,对,这届学生今年毕业,哪个不老实的犯事了?”

    “没有。”我凝重的道:“当年你班有个叫姜江的还记得吗?他出车祸死的。”

    “小江?”

    邹德义闻言一愣,旋即他惋惜的道:“真可惜了这根好苗子,那时他是我最钟意的学生,不仅勤奋,头脑又灵活。只可惜夏天的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性命。”

    “看来你对于姜江很有印象,今天我主要也不是问他的。”我话锋一转,道:“而是和他一块被撞死的女生,你可知道她是谁?”

    “这个女生,是其它系的,我知道的不多,很抱歉……”邹德义慢条斯理的道:“学生的私生活,学校不支持也不反对恋爱,所以我不是很关注。”

    “那还是继续说姜江吧。”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锲而不舍的问:“你们班有没有和他交好的朋友。或者他的舍友?”

    “我印象中的姜江,形孤影只的。每天图书馆、自习室、教室三点一线。”邹德义琢磨了片刻,道:“再多的,恕我想不起来了……”

    “现在学生都在实习阶段吧?”

    邹德义道:“是的。”

    “那没事了,感谢你的配合。”我客气的挂了电话,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是老师,一个死了近两年的学生,如果不是刻意去记,他的人际关系等诸多信息确实容易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

    我趁着疲惫值没到临界点,赶紧驾车返回了逐鹿小区,老妈和凌Q她们还没走,奇怪的问我啥落在家了?我说昨晚熬了一夜,今儿理所当然得休息,便冲向我的卧室。脱掉衣服洗完澡,舒服的躺在被窝中,我拿手机拨通了林慕夏的手机,她清冷的道句林氏三字经:“姐很忙,没有空;有事说,没事撂。”

    “咳——林慕夏,帮我在情报系统中查一些联系方式。”我讨好的笑道。

    接下来电话那头响起噼里啪啦的敲字声,她问道:“查谁的?”

    “天南空航职业学院,计算机工程系、软件技术专业,08届B班的全部学生。”我几乎一息呵成,心纳闷嘴皮子为何溜了?我换了口气接着说:“现在他们即将毕业了,处于实习阶段,有QQ的来QQ,有手机的来手机。”

    林慕夏一句话把我打回低谷,“Sorry,你说的太快了,前半句再重复一遍。”

    “天…计…软…08…B班。”我郁闷的重复道。

    “嗯,原因呢?千万别说想假公济私泡大学生。”林慕夏想了想,她扑哧笑道:“哦,这专业属于理科,女生少。”

    “小林姐,你啥时候变成自嗨型的了?请告诉我笑点在哪儿?”我心脏跳动剧烈,三秒前的她,有点回温的迹象!

    林慕夏催促的说:“赶快说理由,你想查的这是一群而不是单一只。”

    “手头有件无头的陈年旧案,也算不上案子,车祸,但警局系统没有任何案档,要么销了,要么没立。”我组织了下语言,半遮半掩的道:“死者一对男女情侣。第一个疑似这班级两年前同在城西死于车祸的姜江,说来也巧,他是乔琪琪的表弟。我想查B班所有人的资料,就是想通过死者同学提供的信息,了解姜江的人际关系,为了获知那女生的信息。”

    “琪琪的表弟?她们家还真是命途多舛……”林慕夏感慨了句,她奇怪的问:“你查死掉的女生是想干嘛?”

    我欲哭无泪的道:“不方便说!”

    “哦,好吧,有事不许瞒着我,私下揽案是违规的。”林慕夏提示完便挂掉电话。

    我狂喘了口气,呀了个呸的!她在刨几句整不好把竹叶红怀我孩子的事都知道了,我必将歇菜……这时,脑袋像胶水粘住了,昏昏沉沉的撑不住,我拉过薄被子入睡。

    下午三点我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摸向手机,别说电话了,发现连条短信也没。按理说林慕夏早已查完,我和她通过电话才知道,午饭前她就已搞定,B班43名男生和1名女生的手机和QQ,发到了我的邮箱。

    瞅见这极度失衡的男女比例,简直比水浒的105/3还要低!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中的新邮件,满屏的人名和手机、QQ,人虽然不多,但逐个接触有点麻烦,我没那耐心,索性直接挑中了唯一的女性:韩雪,顺手复制加她好友,约过了数秒,右下角弹出小喇叭,“沉默的雪通过了您的验证请求。”

    我:在吗?

    沉默的雪:嗯。

    我:我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一名同学的情况。

    沉默的雪:你?警察?多低级的骗术啊,赶紧洗洗睡吧,拉黑不谢!

    我:哎,韩同学等等,我有你的电话信不信?

    沉默的雪:竟然知道我名字?你有本事倒打啊!

    我:……稍等片刻。

    这女人有点太不名副其实了,哪里沉默了?防范意识高,但三句话不到就激动。我迫于无奈,拨通了她的手机,我笑道:“韩雪,我真的是警察,D.I.E的凌宇。”

    韩雪嗤之以鼻的道:“拜托,这招骗术过时了,冒充凌宇欧巴和慕夏姐的骗子,数不胜数,我不少同学都接过诈骗电话,有个无脑的,怕的躲进宾馆三天三夜,接连汇了五万块钱,最终才知道是骗局。”

    擦!

    没想到我D.I.E的名头这么响,存在冒牌货就算了,竟然这般嚣张?撒网式的行骗!

    我郁闷的道:“韩同学,你咋知道凌宇是欧巴?”

    “本小姐乃是凌宇欧巴粉丝团忠实的fans,元老级的冰淇凌哦!”韩雪骄傲的道:“他比我大,喊声欧巴碍着你的事了?”

    纳尼?我何时多了支名为“冰淇凌”的粉丝团!我惊讶的道:“你们的老大是谁?”

    “看吧,你还自称凌宇呢,这下露馅了,居然不知道我们唐唐老大,他和凌宇欧巴的关系可是如胶似漆呢。”韩雪忽然顿住,她警觉的道:“哎?我没事和你说这些干嘛,挂了!警告你少败坏凌宇欧巴的名声,小心唐唐老大顺你手机查到地址,然后我们七百七十七只冰淇凌打的你面目全非!”

    敢情是唐然搞的……

    猛然想起我在家养伤期间,他来探望的时候,扬言要发展一大波我的脑残粉,现如今已然初具规模。我立即联系到唐然,质问他七百七十七只冰淇凌为何物时,他羞涩的道:“嘿嘿,凌哥,你都知道啦?”

    “我说你这警察当的,没事兼职兽医,抽空搞搞粉丝团,够逍遥的啊。”我调侃的道。

    唐然发自内心的说:“因为我很快乐,很充实,打算过了本命年时,和璃璃生个小宝宝。”

    “羡慕!”我涩涩一笑,叹息道:“小然,没别的事,你和那个叫韩雪的冰淇凌说下,打电话的确实是凌宇,要她拨回来。”

    “OK!某门忒!”唐然拽了句粤语,挂断电话≥引扔弟。

    约过了数十秒,我手机嗡地响动,是韩雪的号码,我按下接听,她没说话,一个劲儿的哭,我安慰的道:“你怎么啦?唐然欺负你了?”

    “没,没有。”韩雪抽泣的道:“凌宇欧巴,我不知道真的是你,这年头假货太多,我连做梦都没敢想你的真身能联系我。”

    “那你哭毛,女汉子的架势呢?”我笑道。

    “激动的,第一和偶像距离如此近,心脏跳速史无前例的快怎么破?”韩雪破涕为笑,她道:“噢!对了!凌宇欧巴,在进入正题之前,容我这枚小小的冰欺凌代表所有支持您的冰欺凌们八卦一下,你和慕夏姐姐想什么时候结婚?”

    “啊?”

    我登时语塞,真不知道唐然平时和冰欺凌们咋说的……我敷衍的道:“这个……结婚并非小事,要好好的选是不?现在我们D.I.E忙的快喘不了气,等闲下来才能考虑私人感情的事。”

    “不愧是凌宇欧巴!公事重于私事!”韩雪攻向其它的角度,她难缠的道:“意思是说,你和慕夏姐……在一起了对不对?好感动,冰欺凌们YY了一年的事终于成了真!”

    “嘘——这是秘密,不准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吗?”我心道白混了,竟然中了小好几岁的女生的语言陷阱。

    “好!那我不耽误你了。”韩雪极为认真的道:“凌宇欧巴,你想问我哪个同学的事。”

    我凝重的道:“他是死了两年的姜江。”

    “两块姜?”韩雪表示讶异,她有些伤感的道:“我和姜江是同桌,他死之后,我旁边的座位始终是空的。”

    无巧不成书,二人竟然是同桌关系,我急不可耐的道:“和他谈恋爱的女孩子,你知道是谁吗?”

    韩雪唉声叹气的道:“当……当然知道!”

    “哪个系的?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韩雪凄凄的笑了下,她幽怨的说:“是我。”

第五百三十五章:所谓的“花心”

    “姜江的女朋友是你?这……”我心中难以置信,转角街重现的影像,花心男与小三激吻拥抱分别。接着和黄衣女生买花,幸福的牵手,二人手中均有一枚戒指……我稍作分析,意识到有三种可能性,第一,姜江不是那位花心男;第二,韩雪是当时街另一角的小三;第三,姜江脚踏多只船,游走于三个女人之间!

    韩雪疑惑的道:“凌宇欧巴,怎么啦?”

    “和姜江一块被撞死的女生是谁?”我呼吸凝滞的道。

    韩雪想了数秒,她叹道:“是我宿舍的好姐妹,顾思荷。”

    “你们之间……哦不。姜江和顾思荷之间,有啥关系?”我有点云里雾绕。试探性的道:“据我了解的情况,姜江和顾思荷手挽手,遇到车祸死的,似乎还戴有情侣戒指,那你和姜江、好姐妹的关系,感觉好复杂啊!”

    “这个啊?挺简单的。”韩雪知道我误会了,她解释的道:“首先,我和姜江是真心相爱的,思荷和姜江不熟,那天我是把男朋友借她用用。”

    我好奇的道:“男友又不是工具,这玩意有借这一说?莫非顾思荷找不到男朋友。然后想体验下男人感觉?”

    “笨蛋,你想歪了,如果真这样,我哪儿舍得借?”

    韩雪气急而笑,她回忆的道:“当时思荷家经常逼着她相亲,她编了理由说在学校有男友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里人天天催她带回家看看,拖了近半个月,她父母说再不带家里二位就到学校来见。思荷哪交男友?迟早得露馅,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好和我商量该如何解决这麻烦事,我说简单啊。把姜江借她一天做挡箭牌就OK了,为了效果逼真点,我摘掉戒指一并推给了思荷,事情的大概就这样。”

    “哦……你最后一次见姜江,在什么时候?”

    “他和思荷被撞死的五分钟前。”韩雪情绪瞬间变得低落,她伤感的道:“我们在转角街的另一头,特意叮嘱他不准假戏真做,不准乘机占除我以外的女人便宜,象征性的牵牵手就好。接着他告诉我,只爱我一个人,当放半天假啦,不要担心迟当晚就能回来陪我到紫川河看星星。我们拥抱,接吻……然后,顾思荷打来电话,催姜江快一点,我们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却成了永别,他没兑现承诺,晚上是我一个人到紫川河畔望的星星。第二天,我才知道,姜江在和我分开没多久,和思荷遇到了车祸,当场……,思荷抢救无效……一次性失去两个重要的人,我自闭了很久。直到听说你和慕夏姐许多的英勇事迹,慢慢的关注你,打开了心门,最后加入了冰淇凌,生活重回了正轨。”

    耗时五分钟,我听完韩雪的独白,现在可以确定转角街撞死的人正是姜江、顾思荷。敢情是我想歪了,看来很多时候,亲眼所见的不是真实的,韩雪和顾思荷关系好到能暂时借一天男朋友来摆脱麻烦,我却受到当今风气的影响,把韩雪联想成小三,给顾思荷当成了蒙在鼓里的女人,姜江并非花心。

    唐然搞的冰淇凌竟然还能帮助自闭少女恢复,我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形象高大了!

    话分两头,先说正事。不论哪个角度,这起车祸怎么看都是一场意外,二女一男不存在欺骗,突然闯入转角街的失控大货车,撞死了姜江和顾思荷,最多算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

    按理说,姜江和顾思荷的鬼魂,不应该像有怨气的枉死鬼啊!

    唯独一件奇怪的事,警局查不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案档,事若反常必有妖。事故发生起,它们滞守在转角街,最终缠于我身,死了都不能安息,魂魄即将消散,背后一定有冤情!我觉得眼下最有必要的,要把肇事司机揪出来!

    韩雪等急了,她小心翼翼的说:“凌宇欧巴,你干嘛不讲话啦?”

    “我在听,韩雪同学,你了不了解这事故的后续如何处理的?”我若有所思的道。

    “姜江那边我不清楚,因为他生前很少和我提他家庭,我想看姜江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被负责此案的警察拦住,心里干着急却没任何办法,我精神打击挺大的,心开始了自闭。”韩雪想了半天,她纠结的道:“思荷家想通过打官司将司机绳之于法,但对方想赔钱了事后官司没打起来,思荷父母一改往日态度撤诉了,至于拿没拿到补偿,毕竟是她家的私事,不好多问,我关心这些也没用。”

    想知道案子后续和肇事方,貌似唯有通过顾家了,我头疼的道:“顾思荷父母的电话和住址,你知道不?和我说下。”

    “偶像,原谅我忘了……隐约的记得顾思荷家不在市区,好像是城西的哪个乡镇。”韩雪弱弱的道:“韩同学叫的太生分,喊我小雪好不好?”

    我改口道:“嗯,小雪,顾思荷哪个系的?”

    “她是文科的,管理工程系,会计专业,A班。”韩雪笑道。

    “好的!”我拿笔记好,笑着道了句,“你今儿个帮了我很多,改天空闲了请你吃饭。”

    韩雪欣喜若狂的道:“辅助偶像是天经地义的。”

    ……纵女丸扛。

    挂了电话,我倒在床头歇了半小时。比起先前的毫无头绪,今天可谓收获颇丰,挽救那两个即将熟透的桃子不再是难如登天。此刻心情大好,我拿起手机拨给林慕夏,先是问了一天来D.I.E的情况,然后把顾思荷的专业说了遍,拜托她帮忙查顾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很快,我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指尖点动一瞅,“顾思荷(死于车祸),父:顾正信,49岁;母:令菲,48岁,家住天南市城西区三浦镇的125号,电话……”

    顾家的基本信息一目了然,我立即将号码复制到拨号界面,拨通了。约过了四十秒,电话那头一个微哑的女音道:“您找谁啊?”

    “这是顾正信家吧。您是不是他的妻子令菲?”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道:“你有事吗?”

    “我是D.I.E的警察。”简单的介绍完,我道:“想问问关于两年前你女儿顾思荷的事……”

    “哦,对不起,您打错了。”女人冷冷的扣死了话筒。

    起初我没回过味,仔细核实了号码,心说也没打错啊?林慕夏做事一点不马虎,她给的号码必然千真万确。我想了想,女人挂电话的那句,声音有点慌张,似乎是一种本能的排斥反应,女人极有可能是令菲,如此仓惶的挂断,不愿和我多说,她一定因为某些缘故在逃避!

    我想搞清楚状况,只能亲自登门一趟。

    家在城东,三浦镇远在城西,需要近三个半小时的车程。胃里空荡荡的,我跑到厨房填肚子,小舞吓得瞧见我都得绕道走。我跟芷昔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驾车出发了。一路向西,我驶过东街抵达D.I.E,意念一动,到三浦镇就得七点多,等返回至少深夜,一个人很无聊,但老蒋忙于陪老战友们没空,我只好临时和周振宇借人打发漫漫路途,他让我随便挑,我选了第三组的老雕。

    老雕和别的武警不一样,和备战状态中的他,性子简直是截然相反,讲话搞笑又好玩,一套接一套的,平时的老雕是个幽默的人,只不过跑偏了,因此进化成为一枚活生生的逗比!

    ……

    这次的扯淡持续到三浦镇映入眼帘时才结束,我诧异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老雕嘴巴干的连吐沫星子都没得喷,他熬了五分钟,抬手冲街边超市指道:“凌部长,停下,我买两瓶水,渴死了。”

    “顺便问问125号如何走。”我踩住了刹车说。

    很快,老雕离开了超市,先将一瓶水抛向我,然后他咕嘟咕嘟吹了一瓶,神清气爽的道:“凌部长,125号,沿着这条主街,第五个岔路右口的巷子,那片地带就是100至130号。”

    我将车子停在路口一家KTV门口,和老雕步入巷子。

    现在是七点半,夜幕已然降临,三浦镇的户号虽然按小片集中划分的,但每一小片中的户号却并非相连,而是打乱的。我们分别拿着手电筒,一家家的挨个瞅户牌号。

    这时,耳中隐约的传来了女人的哭泣,我和老雕顺着声音走到巷子深处的院门前,这就是哭声的源头,那女人纯粹在哭,缔造出伤心、绝望的气氛,她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雕兄,你感觉她因为什么哭?”我耸了耸肩道。

    老雕嬉皮笑脸的道:“一个女人能哭成这样,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十有**是为了男人。”

    事不关己,我们这趟来不是解决家庭矛盾的,何况这么晚了,早些到顾正信家最要紧。跟老雕打算继续搜寻目标,我扭过脖子,手腕晃动,一条光束照向哭声源头的户牌,我猛地汀脚步……125号!

第五百三十六章:鬼巷

    “雕兄!咱们不用再找了,她家就是这次的目标,三浦镇125号。”我关掉手电筒。与老雕返回院门前,他抬起手试着推了下门板,纹丝不动。我们透过门缝,凭耳中立体的哭声,望向院中灯光亮起的房间,玻璃没有关,披头散发的女人背靠窗台,她垂着脑袋,掩面痛泣。

    我拉起门环扣动数次,“砰、砰、砰!”

    然而女人却充耳不闻,她保持动作丝毫未变,这哭的得有多专注?

    我心中不禁有点疑惑。女人哭的如此反常,动静这般大。那些附近邻居们听不见?城市中的小区中很多楼上、楼下、对门相邻住了一年彼此都没说过半句话,但这是镇子,绝大多数隔着条街也能相互熟悉。我想不通了,哪怕再冷漠的地方,女人哭了好久总该注意到才对!

    久久无人开门,顾正信家似乎除了她不再有其余的人。

    最后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和老雕攀向院墙,轻而易举的落入院子,径直的冲到那口窗户前,老雕询问的道:“喂,别哭了。你转过身来。”

    “没反应?”

    我狐疑的探出手臂搭向女人的肩膀,软绵绵的似乎没有力气,像任由我摆布一样,没想到她到这地步了仍然无动于衷!掌心感知到的温度反馈到大脑,我惊疑不定的道:“凉的……”

    “啥凉的?”老雕有些莫名其妙。

    我拧紧眉头道:“人……人是凉的,她死了,难怪没反应。”

    “啊!”

    老雕惊呼的跳出两米远,他不知所措的望着我道:“凌部长,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冷静的缩回了手,胸底贴近墙壁,我隔着窗台把脑袋探入房间,低头一瞧。地上有台连着电源的笔记本电脑。接了个小音响,屏幕中的音乐播放器列表内仅有一段音频,似乎挺老长的。

    “雕兄。”

    手在口袋掏出车钥匙,我冲他吩咐的道:“你到我车的后备箱,有只小袋子,里边装了应急的物品,你取一些证物袋和两副手套回来。”

    “好的。”

    老雕接过车钥匙,快步冲向大门,他垫着袖子拆掉了门闩,身形消失于夜幕。

    我敲了敲脑门,重新望向屏幕中的播放器,进度大约在三分之一的位置。换句话说。女人的哭声播放很久了,四周为何没人感知到?纵巨坑技。

    现场没有一丝血迹,奈何我脖子不够长,看不见女人正面的情况。

    我思来想去,不行,得先到邻居家问清楚。我手握紧了枪,警惕的离开了顾正信家,这是为了防止杀人凶手躲在案发现场没走,趁我不注意突然释放杀招,毕竟以前吃过几次亏,所以小心点好。

    哭泣的声音依然环绕在耳畔,听得我都心烦了。紧接着,我敲响了隔壁(130号)的大门,无人响应。我不死心的敲遍了能听见哭声范围内的所有院子,竟然没一家有人来给开门的,站在一些院门前扒门缝瞅不见有任何灯光的存在,这莫非是条鬼巷子?

    我打了个哆嗦,背脊发寒,决定先返回顾正信家。

    这时,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拍在我肩头,试想这鬼巷子已经够悚然的了,背后再多一只手拍住你是何感觉?我一时情急,差点暴跳冲上天,我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灵活的转身,右手控制着枪口瞄准背后的人!

    老雕那熟悉的腔调响起,“凌部长,手下留情啊!”

    “嗯?雕兄?”我胸口的石头落了地,收好枪道:“此地怪的很,你扮鬼吓唬我干毛,万一吓死了我咋办?”

    老雕把手套、口罩、证物袋塞入我手间,他无辜的道:“我以为你方才侧身时看见我了呢。”

    就地将其戴好,身边有个伴儿感觉就是不同,起码安心多了。我深呼了口气道:“雕兄,这条巷子挺诡异的。”

    “哪儿诡异了?”老雕迷惑的道。

    我摊了摊手道:“敲了一路的院门,没一家有人或者亮灯的。”

    “这个嘛……没准是这条巷子的住户们常年在外打工。”老雕与我并肩而行,他猜测的道:“就逢年过节才回家,冷清的巷子唯有那时最热闹。所以不奇怪,很多乡镇的房子,一空就空个一年。”

    “我知道这点,但解释不了现在。”我思索了数秒,狐疑的道:“好像都有年老的和年少的留在家啊,总不能这么巧,整条巷子没一家有老人、小孩的。”

    “你一说,似乎真的不对劲哎!”

    老雕亲手分别敲了几家的院门,结果和我没区别,吃了闭门羹。我俩分身乏力,先回到了顾正信家,死者所在房子的门推不开,我意识到死者或是凶手将之反锁了,好在有个窗户能跳,我第一个翻入房间,绕到女人的正前方,此刻真的吓了一跳!

    女人的脸庞被双手捂住,仅仅露出平整的脑门。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支撑物,究竟是如何保持抬手捂脸并稳稳靠在窗边并且上半身微微朝前倾的姿势呢?抛开手不提,按理说我最开始在窗外那不明情况时的一搭手,破坏了尸体的重心,她早就该倒地了才对!

    尸体的姿势打破了常规!

    老雕是驻守D.I.E的武警,没有机会接触凶杀案中的尸体,一般情况下只能偶尔在D.I.E验尸房瞅一眼。现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戴好了手套,好奇心大作,想近距离观摩女尸。

    “放开那具尸体,让我来。”我急忙的阻止道。

    “我只是好奇。”老雕脸色一红,他尴尬的道:“嗯……你来上吧。”

    心说他动作真大手大脚的,一看就知道外行,我担心老雕不懂行情破坏了线索之类的,好歹我跟林慕夏、老张等法医、鉴证员出入凶案现场数十次,勘察现场起码暴这门外汉几条街。

    稳住心跳,我凑近了这个死掉的女人,抬手测试的抓住她的手腕向外拉,女尸微微抖动,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牵引力。我左手保持拉女尸手腕的动作,右手抵住她软绵绵的胸口,倒不是我故意亵渎死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分开点她手与脸的距离,我催促的道:“雕兄,我这角度够不到,你过来,瞅瞅她掌心与脸蛋之间的缝隙,有没有啥玩意牵连?”

    老雕胳膊肘子垫在窗台,他倾斜着脑袋看向我示意的地方,“有,约有七八根无色透明的细线,缝于她掌心和脸皮间。凌部长,你可得轻点拽啊,女尸的脸蛋都被你扯扭曲了!”

    无色透明的线丝缝连的?

    “七八根?竟然有这么多!”我惊叹的松开女尸手腕,蹲下身瞅向她的判裤,臀部和大腿根部的位置,似乎凸起了四个地方。我并紧了拇指和食指,捏住一点裤布,用力的拉动,“滋……”撕裂的动静传入耳中,女尸的下半身是被人拿强力的胶水粘在墙体的,难怪她能保持如此稳定的姿势而不倒。

    “凌部长,赶快把这破电脑放的音频关了吧,听着慎得慌。”老雕堵住耳朵道。

    女人绝望的哭泣声环绕在房间中,我们面对着冰凉的捂脸女尸,饶是胆子再大,鸡皮疙瘩快掉了一地。

    我点了点头,操控鼠标暂停了音频的播放。凝视着屏幕,我发现耽误了这么久,音频的播放进度顶多在三分之一多一点的地方。我扫了眼末端的数据,猜猜这段音频有多长?

    4小时32分!

    不是4分钟32秒,单位进了一级!天底下哪个女人如此能哭,录这又长又折磨人的音频?我稍作思考,现在技术手段高明,早已今非昔比,很可能是电脑合成的音效,逼真到连我和老雕都辩不出真假!

    这女人似乎死了没多久,现在的重点,是确认女尸的身份。死在顾正信的家中,他女儿两年前就已死于车祸,最有可能是令菲。女尸紧紧的捂住脸,像是在说,“就让你看不到。”她的容貌展现不出来,因此我凭借外表,看不出来个大概。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手背皮肤挺紧致,倒不算太鲜嫩吧,有点像经常干活的年轻女人,和林慕夏的手背皮肤质量相仿。但这点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毕竟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好了,皮肤亦是如此。

    我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机拨给了三浦镇的派出所,通知当地警方速度赶到。挂了电话,我吩咐的道:“雕兄,你翻翻床头那个皮包,看看是否有关于死者的证件。”与此同时,我双手摸遍了女尸全身上下的口袋,空荡荡的,压根没有丝毫收获。

    老雕划开了皮包的拉锁,他的手每次伸入其中,就能掏出一件物品,镜子、唇膏、微型化妆盒、3+2饼干等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物品,我忍不住提示的道:“雕兄,咱专业点好不好,你倒是看着点拿啊,只拿证件或者钱包就行,女人的皮包绝大多数跟个百宝囊似得,你打算掏上一夜?”

    “凌部长,不是我不看……”老雕用来掏东西的手臂轻微颤动,他极为无奈的道:“她的皮包里,有件我不能直视的东西!”

第五百三十七章:封门绝户

    “雕兄,竟然有能让你这真刀真枪干过的武警不能直视的东西?”我心中极度震惊,未免太大惊小怪了。这房间内有何能比女尸更渗人?我冲到床头,双手扯开皮包,红黑白的颜色差点给眼睛亮瞎了!

    好一条沾有黑红血迹的卫生巾!

    本该属于厕所垃圾桶的玩意,为毛出现在死者的皮包!老实说,我瞬间有股反胃的冲动,赶紧移开视线,我示意老雕继续盲翻……

    “凌部长,现在你知道心有苦吐不出了吧。”老雕郁闷的将皮包中所有物品拿出,虽然刻意的绕开了姨妈血巾,饶是如此,他的手套依然染了些荤红的血迹后拽出来的是一张皮包夹层的居民身份证。

    “她叫令菲。”老雕手端着身份证,他抬头注视向女尸琢磨道:“真瞧不出来。按照她的年龄,起码近50岁了。我瞅这女人的身材、打扮,像个小年轻。果然看不见脸的情况下太具有欺骗性。”

    “这算什么,有的明星四五十岁了,还是全民女神呢。”我翻了个白眼道:“很多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最近我总遇到这种情况,深深的感觉到,眼睛骗了我太多次。”

    老雕一惊一乍的道:“完犊子了,凌部长,目测你患了自疑症。”

    三浦镇的出警速度挺快的。离我通知他们顶多有十分钟,巷子便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我和老雕暂时放弃现场,打开了房门迎入院子。瞧见院门外停了两辆警车,哗啦啦走下来九位民警和一位驻镇的法医。我摘掉手套出示了证件,冲老雕呶呶嘴道:“这是我D.I.E驻守的武警,人不够用了,临时借用的。”

    领头的警员一边伸手与我握住,一边自我介绍道:“你好,凌部长,我是三浦镇派出所的副所长,熊兴为,喊我老熊就行。”

    “那恭敬不如从命,别凌部长凌部长的称呼,直接叫小凌。”我自来熟的道。

    熊兴为疑惑的道:“125号啥情况?”

    “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你们到案发现场看看就知道了。”我耸了耸肩膀,告诉老雕守在院子,然后我跟三浦镇警方走进房间。熊兴为看见女尸的第一眼,脸色瞬间僵住,他瞥向地上的笔记本电脑,眉毛拧成了疙瘩,“小凌,你先一步勘察完了,告诉我是不是女尸手和脸之间有细线缝住?赶来的时候电脑还有女人的哭声?”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莫名其妙的道,莫非又一个未卜先知?

    “诶!”

    熊兴为重拳敲向墙壁,他凝问的道:“房间中的某个角落或者柜子之类的地方,是否有一条沾血的卫生巾?”

    “老熊,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眼神诧异的盯住他眼睛。

    “料个蛋!”

    熊兴为气愤不已的道:“常言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近日来我三浦镇,出现了一个卫生巾杀手。”

    “卫生巾杀手?出现了四次?”我错愕的道:“你的意思在说,凶手是个有目标性的惯犯?”

    “第一次死人,在五天前,镇子东北那一片的57号,死的也是女性。”熊兴为无力的摇头道:“接到报案,我马上领了人赶到现场,院子外围了好多人,我们听见凄凉的女人哭声,延绵不绝,以为是死者的女儿或者亲朋好友哭的,结果发现不是,房间只有一具站立的女尸,她衣服完好,没有被奸污过的迹象。但她的姿势,和这位死者如出一辙,背靠窗,手脸相缝,裤子有强力胶粘在墙头,地上有台笔记本放着女人的哭声。”

    “一模一样?”我瞪大了眼睛,怔怔的道:“凶手还真是有钱啊,杀个人还投资一台5000多的笔记本。”

    “案发后,我们始终没有头绪。”熊兴为若有所思的道:“其实凶手是个抠货,笔记本的来源是属于那名死者的。我当时在桌子上的台灯底座,发现了一只染血的卫生巾。我旁边这老黑是所里长的法医,联系不到死者家属,我就让他验了尸,死者确实处于经期,观卫生巾的血色,像是当天下午换下的。接着我拿它到市局鉴定,这血源于死者。”

    我好奇的道:“第二件和第三件凶杀案呢?”

    “分别在一天前和两天前发生的,和第一个基本相同,不过手段有点残忍,凶手第二次作案,沾血的卫生巾是填在死者嘴里的,他第三次作案,卫生巾硬生生的塞入死者的**内部。”熊兴为叹了口气,接着说:“播放器出现的同一段音频,作案手法一致。我怀疑凶手的杀戮没有结束,但毫无头绪,我们排查了三名死者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一个在镇子东北角,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头,基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但她们有一个特点,经期,案发时独自在家,三名女性的死因,全是窒息。”

    我侧头看向床头凌乱的床铺,猜测的道:“她们是在家睡觉时,被人捂死的?”

    “是的。”熊兴为点头道。

    “老熊,我算外来的,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当地人。”我抬手冲窗外指了一圈,狐疑的道:“你第一次接到报案时,死者家附近有一堆人围观,第二次,第三次,也有吗?”见他没否认,我继续问道:“这卫生巾杀手第四次作案,我和老雕在此条巷子中段就听见女人的哭声,为什么没人注意到啊,我俩敲了附近很多人家的门,没一家掌灯或者开门的。”

    “卫生巾杀手把镇子的人搞的人心惶惶。”熊兴为满眼苦涩的道:“这些人家中是有人的……倒不是人情冷漠,因为发生了两次案件,已经传开了,宁静的晚间听见哪里女人的哭声,就代表着有经期的女人死了。前两次案子,尤其是第二次时,死者的对门邻居听见了哭声,想跑来瞧瞧啥事,结果一家三口全被凶手顺手杀了。镇民胆小怕事,有了前车之鉴,生怕牵连到自己,第三次凶案发生时基本上就出现鬼巷的错觉了,我和大兵他们敲了半天没人回应,起初也误以为没人,最后还是我跳到别人家院子时,给开门的。”

    法医老黑补充的道:“死者的邻居们真怕了,哪还有人敢管闲事?全把门窗关死,缩在被窝不敢现身。”

    “敢情其中还有这隐情。”我心颤抖不停,不安的道:“如今卫生巾杀手出现了四次,死了三个的经期女性目标,顺带收割了‘管闲事’一家三口,这案子,性质已经超脱普通凶杀案的范畴了。”

    “唉,打卫生巾杀手第二次作案时,我就将案子提给了城西分局和重案组,他们今天来三浦镇忙活了一天,没查到任何结果。”熊兴为掏出盒烟,他倍感头痛的道:“万万没想到,他们前脚才走没多久,隐匿在镇上的卫生巾杀手又犯案了!”

    “我瞅凶手的缝补本事挺厉害,死者的手掌心和脸蛋之间,仅有一根细微的线头露在外边,其它的缝口都在手的覆盖下,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像能工巧匠级别的。”我接了他的烟挂在耳朵上,戴好手套拿老黑的剪刀搞断了死者手脸间的细线,我推测的道:“细线的韧性又好,比鱼线还细。老熊,你有和分局、重案的查过镇上的裁缝们吗?”

    熊兴为翻身跳出窗户,他将烟点燃吸了口道:“三浦镇已知的,共有五个开了店的裁缝,案发时均有不在场的证据,在他们家中也没搜到这种细线。”

    “这可就折腾人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凶手不显山不露水的,杀人的目标全是经期女性,这些死掉的女人没啥交集,现在凭案发现场留的痕迹,分析不出来他的杀人动机。他展露的技能,擅于缝补,随身携有存储一段女人哭的长音频和一瓶强力胶,一不为财,二不为色,他纯粹的杀人,然后在房间中放一块死者换下来的卫生巾……想破掉案子,真有点困难。”

    熊兴为深表赞同的道:“卫生巾杀手,把我们三浦镇上所有处于经期的女性吓得……不敢出门了。”

    “算了,老熊,人死了还站着不好,你先让下属们把尸体给放下来,该扫指纹的扫指纹,该验尸的验尸。”我笑了笑,按动打火机点完烟,“那后会有期,天色不早了,我和老雕稍留片刻就离开。”

    熊兴为愣愣的道:“小凌,你来三浦镇不是因为卫生巾杀手这案子来的?”

    “当然不是,意外撞上了。”我走到床头柜将令菲的手机塞入证物袋,解释的道:“这顾家和我正查的一个事情有很大的关联。今天来,我想和令菲聊聊天的,没想到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起初还觉得奇怪,以为有人想封她口。然后你们赶来了现场,我这才知道凶手不是针对我手头的事,竟然一名在此之前出现好几天的连环杀人凶手。现场你们处理吧,我有点事要办。哦,对了,死者的手机我先借五分钟用用,她死了,我必须得联系她家男人问清楚那事,顺口帮你通知死讯。”

    “这性质称得上极案了……”熊兴为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他难以理解的道:“小凌,你D.I.E不就专攻这种悬案、疑案?城西分局和重案组虽然接手了,他们破不了最终还得流到D.I.E的。你的查案权在警局最高,现在就出一份力呗?如果再不抓到凶手,三浦镇民将陷入封门绝户的恐慌!”纵布私圾。

第五百三十八章:顾正信在哪?

    “老熊,并非我不帮你……D.I.E人手不足你是知道的,现在老蒋休假。宁疏影保护一件极案的受害人,仅有我和林慕夏能活动。”我用力的吸了口烟,哭笑不得的道:“你可知现在我们手头压了几件案子?天纹复仇案、两年前的无头车祸,昨天才完结了七位模特囚于地窖轮番性侵致孕案,总算有了喘口气的时间。我身为小小的部长,头痛不已,奈何我和林慕夏加起来四只手、两只脑袋,一次性的把破案细胞压榨完,得不偿失啊。”

    熊兴为这下子理解了,他歉疚的道:“那好吧,我不强人所难了,真遗憾。”

    “理解万岁。”我笑了笑。拿着证物袋走到院子门口,我掏出令菲的手机,按键发现是滑动解锁的,我暗道庆幸。省去了解锁的麻烦。我翻到了她的通讯录,走马观花的搜了一圈,没看见有老公、顾正信之类的字眼。我懒得细看,因为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又勘察过案发现场,眼睛有点疼,我挥手道:“雕兄,过来帮我瞧瞧哪个是她老公顾正信。”

    “好叻。”老雕欣然接过手机,翻了好几遍。他纳闷的道:“好像没有啊。”

    “一个女人,通讯录怎么可能没有男的号码?”我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提示的道:“翻短信。”

    “看到了!备注叫(活好)。”老雕按通了对方的号码,他邪恶的笑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很少有例外的。”

    活好……

    约过了数秒,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菲菲,我还在忙,晚上聊好不?”

    我握紧手机道:“喂。是顾先生吗?”

    “你是谁?怎么拿我媳妇的手机?”男人狐疑的道。

    我无奈的道:“令菲死了。”

    “你才死了,乌鸦嘴!”男人气急骂道。

    “我是警察,三浦镇最近出现了一位连环杀手。”我忍住脾气,解释的道:“很不幸,今天凶手对你妻子令菲下了手。现在我们正在你家,你最好放下手头的事,赶回来。”

    “没有骗我?”

    男人啪地挂断电话,正当我以为信号不好或者手误想重拨时,令菲手机来了条源自‘活好’的短信,“我不是她老公。”

    “雕兄,丢人丢大了,你找错了人。”我摇头道。

    老雕难以置信的道:“不可能啊,她和他短信聊的确实是两口子之间的**啊。令菲一口一个老公叫的可亲了呢。”

    我打开短信瞅了几条,老雕说的没错,称呼老公来媳妇去的,聊的尽是些能让人脸红的羞事儿。

    老雕一拍屁股,他领悟的道:“我懂了,死者的正牌老公肯定长期在外,满足不了她的空虚寂寞,发展了一名情人。”

    “没办法,只能折腾下她的家人。”我重新打开通讯录,发现了一个备注为“小妹”的,便打通了她的号码,“喂,你是令菲的妹妹吗?”

    “是啊。”女人好奇的道:“恕我直言,听声音……你不像我姐夫,那你是?”

    我握紧手机道:“警察,你姐姐出事了,现在我们找不到顾正信本人,麻烦把你姐夫的电话号发到这来。”

    “姐姐出了事?”女人极为诧异,她急了,“到底怎么啦?”

    “被人杀死于家中。”我一字一顿的道:“请你配合,立即把顾正信的电话号发到这手机。”

    “啥?姐姐死啦?”女人错愕,她接连无视了我的后半句两次!

    我口干舌燥的道:“不如这样吧,你离令菲家近吗?速度点过来,我们在她家等你。”

    “好的,我这就骑电瓶车到镇上。”女人挂掉电话。

    她家好像不是三浦镇的,我返回了房间,把手机交给熊兴为,我耸了耸肩膀道:“死者妹妹稍后赶到,恐怕我还得等一会。”

    “小凌,趁着有时间,你帮我分析个事。”熊兴为单手托腮,他思索的道:“杀人凶手四次犯案,如此执着于正值经期的女性,案发现场均留一条死者用过的卫生巾,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嗜好杀这来月经的女性呢,还是因为卫生巾与死者们结的恩怨?”

    “这卫生巾杀手要不是疯子的话,他必然有所目的,但关键点未必就是卫生巾。”我凝视着地上的女尸,她掌心和脸上的丝线已经被老黑拆掉,每个针孔了出现细小的血珠,我持保留意见的道:“相似点毕竟不仅一处,还有那段270分钟的女人哭声,缝手捂脸,胶水粘裤子使尸体背靠窗站立。”

    熊兴为笃定的道:“虽然四个案发现场出现了不少相同的道具,但我直觉最具调查价值的还是卫生巾。”

    “和我推的差不多。”我先后比起四根手指头,分析的道:“第一次,凶手杀人时,仅把死者换下的卫生巾压在台灯底座,其用意有可能是想说明这女人犯了什么禁忌,以此达到警告、震慑。但隔了三天,第二次卫生巾杀手现身时,却残暴的把卫生巾塞入死者口中,手段的变化可以看出他内心有所变化,他可能觉得第一次的震慑力度不够,警方压根没拿卫生巾当回事,他恼羞成怒、变本加厉,特此让警方重点注意。又隔了一天,卫生巾杀手再次降临,染血卫生巾所放的位置更狠了,填塞进女性的私处。今天他第四次杀人,屡次放卫生巾的效果兴许达到了,所以把沾血的卫生巾放在了死者的皮包。”

    “不愧是D.I.E的老大。”熊兴为竖起大拇指,赞叹的道:“剖析的头头是道。”

    我神秘兮兮的道:“最后还有两种可能,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可全上了凶手的当。”

    话音一落,房间内的四名警员和老黑、老熊均期待的注视向这边,我打了个哈欠说:“先说说几率最小的,不排除凶手嫌活腻歪了有故意挑衅警方的意思,然后是几率最大的,凶手智商挺好的,凭卫生巾、女人哭声等线索来制造悬点,故布**阵,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和推理方向。”

    “是啊,我有点想不通,卫生巾杀手在巴掌点大的三浦镇连环行凶,犯得着把现场整的玄玄乎乎的?”熊兴为踱了五六步,他叹息道:“打我调到三浦当副所长,镇上仅发生过三次杀人案,光是喝多了用的菜刀砍的就有两次,剩下那次是开车故意碾死人。地方小,杀人手段简单直接,破案简单。如今平静的三浦镇居然出现能吓哭小孩的杀手,命案现场全是花花架子,我很多年没遇见过棘手的案子了,现在功力退化的……唉!”

    “老熊,你快别装可怜了。”我冷哼了句,约么着这老货又想拉我下水。

    ……

    “姐!!!”院门口响起了一道痛心的嘶吼,“姐姐!”年轻的女人顾不上停电瓶车,直接将其摔倒在地,她冲向这间亮了灯的房间。熊兴为朝两名警员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冲到门口拦住了死者的妹妹,盘问的道:“你是谁?”

    “让开,我要见我姐。”女人双手拉扯着警员的衣服,望见地上的女尸,情绪激动的她想冲进房子。

    “现场还没处理完。”熊兴为板着张脸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冷静一下,你站在门口等吧。”

    女人一屁股瘫坐在地,哭天喊地的道:“呜呜,我姐姐得罪了谁,老好人一个,她怎么就被人杀了……”

    我悄无声息的走到女人身前站稳,约过了五分钟,她满脸鼻涕眼泪的,嗓子喊哑了都。我掏出兜里的纸巾递到她手中,温声的道:“擦干净,我有话问你。”

    “你……说。”女人泣不成声道。

    我蹲低身子道:“先说下你的名字,和死者具体的关系。”

    “令柔。”女人望向躺在地上的尸体,她泪眼婆娑的道:“令菲是我堂姐,她是我大伯家的,比我大了二十岁,一直像亲姐姐般疼我。”

    “哦,你家哪的?”

    “令家村,离镇上有五里地。”

    我应道:“你了解两年前,你外甥女顾思荷死于车祸的事吗?”纵夹布技。

    令柔点了点头,她又摇头道:“我知道思荷是被撞死的,当时特别支持姐夫、姐姐打官司把肇事的司机整入大牢给思荷讨一个公道,忽然有天,姐姐告诉我她家撤诉了,虽然决定私了,但似乎对方也没赔钱,我问姐姐,她告诉我,和姐夫有苦衷,不能说,觉得特别对不起思荷。”

    “现在你姐姐死了,看来唯有你姐夫顾正信才知道此事的原委?”我话锋一转,掏出手机道:“把你姐夫的号码给我。”

    令柔手指颤抖的翻到自己的通讯录,道:“13615……”

    “好的。”我存好号码,特意返回房间找熊兴为要来令菲的手机,好奇她给顾正信存的到底是啥备注,输入了十一位数字,令我大跌眼镜的是,“软蛋!”怎么看怎么不像好听的词,难道顾家夫妻双方不和睦?我打出了顾正信的号码,嘟——接通了,很快很快…很快,房间的棚顶上响起了一阵悦耳动听的炫铃……

第五百三十九章:斧子、劈杀!

    棚顶!

    心脏突突一跳,我怔怔的保持打电话的姿势,通了却始终没接。终于,手机传来机械性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与此同时,棚顶的炫铃戛然而止,浇灭了我仅存的幻想。现在近乎可以肯定,顾正信的手机在我们上方,是不是代表着他本人也……

    我凝声道:“雕兄,和我爬上房顶一探究竟。”

    老雕是武警中拔尖的那类,手脚麻利的自然不用多说,他跟只野猴子般,四肢并用。“蹬、蹬、蹬!”踩在窗台,掰住房檐,攀上了房顶。我不甘落后的勾住檐边,双臂一用力。身子瞬间提起,脚蹬了数秒才搭上瓦片,接着简单多了,我稍微使点劲儿便成功登顶!

    凄寒的月光浮在这片空间,我和老雕一打眼就注意到了令菲的死亡现场正上方的房顶,有一个窟窿,拆掉的瓦片堆在旁边。老雕好奇的探头观望,他愕然的道:“凌部长。这儿有具尸体,躺了一堆血。”

    “这哪儿是一具,只有下半身而已。”

    我瞅清了窟窿内的两条腿和臀部,是死者腰部以下的身体,裤带稍微鼓起,观其轮廓,似乎装着部手机。我手扒在房檐吼了句:“老熊,派几个警员上来,房顶又发现一名死者。”

    喊完之后,我站在房顶静心思考,尸体的下半部分在这。那上半部分呢?整个房顶空平平的,视线中唯有一个扎眼的物体,直径约有半米粗的烟筒。我低头注意到瓦片延绵了一串凝固的血迹,我拉着老雕走到近前,黑乎乎的毛也看不清,但烟筒边缘的血笺够说明问题。我隐约的发觉似乎有啥东西堵在里头,因为翻上来时没携带手电,我调到手机的摄像功能,闪光灯亮起,不想直接看弄脏衣服,我索性倒捏着手机冲烟筒内部摄了半天影。

    过了能有一分钟,我缩回手,老雕的脑袋凑了过来。和我一块看拍到的影像。

    按住播放按钮,最先展现的是一只黑不溜秋的手,勾起的指头像是想把人生生抓入手机屏幕。接着映入眼帘的是脸,满满的全是血和黑灰的混合物,这脸上的五官极度扭曲,吓得我好悬仍了手机!老雕更是没有半点心理准备,他腿一抖差点滚落屋顶掉下地,“妈呀!这是人是鬼啊,大晚上的看得我心里发毛,凌部长,你自己瞅吧。”

    极有可能是尸体的上半身卡在烟筒中,我左手扶在胸口,冷静的继续观看,那是个男人的脸,面部似乎遭到了破坏,五官歪斜的跟整形失败似得。我关掉手机,望向烟筒,从外边看它仅有半米粗,但去掉了厚度,内直径最多三十五公分,按理说以一个成年人的背宽,想挤进去很难,换而言之,死者是被人拿东西用力给搥入狭小的烟筒洞!

    手段太残暴了。

    熊兴为和警员们在院子寻了架梯子,相继爬到房顶,他看向窟窿内的尸体下半身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抬手指着烟筒,涩笑的道:“老熊,你先别忙着愁,这还有上半具呢。”

    “啊?”熊兴为愣了片刻,他呆若木鸡的道:“凶手竟然把上半身塞到了烟筒?”他和警员跑到这边,我让开了身子,琢磨着这尸体的上半身挺难搞的,死死地卡在其中,要拉出来几乎不太可能,这样没准就破坏了尸体。想让尸体重见天日,只能将整根烟筒拆掉。

    令柔站在院子间,打电话时她就隐隐的猜到了情况,抬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嗓音颤抖的问道:“警官们,我……我姐夫在上边吗?”

    我闭上眼睛,无奈的道:“暂时不清楚,烟筒和房顶的窟窿各有半具尸身,想确定死者的身份,等把他弄出来再说。”

    “哦。”

    令柔眼神麻木的靠在梯子旁,她想着想着又开始难过的哭了起来。

    女人真是水做的,哭多久眼泪都流不干。

    熊兴为在和警员们探讨如何“救”出死者的上半身,我和老雕乐得清闲的返回地面,瞧见房间门口和窗前只有两位警员在守。令柔数次看向门口那警员,我担心人手不够导致她有强冲入现场的念头,因此和老雕主动挡住她的视线。

    现在已近夜间九点,我耳中不断响起砖块落地的声音。熊兴为和下属花了近半个小时,总算把砖头堆砌的烟筒拿锤子砸碎到露出三分之二尸身的高度。他示意警员们汀手中动作,隔空喊了句:“老黑,你先上来看看尸体,顺便帮我把照相机拿上来,拍些照片。”

    “好!”

    老黑给令菲的尸身穿好裤子,他右掌包左拳的冲女尸点头,便拿起数码照相机和验尸工具离开了现场转战到房顶。他的举动并不奇怪,每一位法医验尸完毕或多或少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规矩,解剖尸体虽然是为了破案,但毕竟等同于给死者造成伤害。就算人死了没有知觉,法医们心中多少有些别扭,只不过他们冷静的脸庞表现不出来罢了。

    这里举几个身边的例子,与D.I.E合作多次的顺子,他验完尸体总是摘掉手套拿手背贴一下死者的脑门,当然,无头的、碎尸的除外。

    老肖解剖尸体前,他深情的注视尸体五秒,多一眼不看,少一眼不舒服。验完缝合时,老肖通常冲死者歉疚的笑三下,但这笑容在旁人眼里看来,格外的吓人,这老牌法医好像有一种能和尸体交流的错觉。

    林慕夏这个半专业的法医在验尸前,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反复的洗手,所戴的手套不能有灰。验完尸了,她无论是尸体还是尸块,均做一个动作,双手合十的贴住嘴唇,两只并拢的拇指夹住下巴。

    种种怪癖,数不能数,法医们的出发点均是愿死者能安息。

    通常与法医结伴的鉴证员,也有别人眼中的奇怪癖好,等有机会,我和大家再详说。

    好了,话归正题。我和老雕在令柔旁等了二十分钟,房顶上的熊兴为和老黑处理完,二人便下了梯子,留下五六名警员把尸身转移到地面。折腾了五分钟,院子中横躺着拼接在一处的完整尸体。

    他的腰,并非是凶手拿刀等利刃砍断的,断裂的边缘处,有不少砍痕,凶器疑似一柄锋利的斧头。忽然,房顶的警员有了新发现,在烟筒的底部,遗留了一根木柄,他探手抓住顶端将其拉动时,发现有点沉,拽出来一看,是柄砍柴用的长斧。

    院子的角落堆了一些劈开的柴禾,我断定凶手就地取材,拿斧头把死者砍得一分为二。

    这是我见过最为别扭的一具尸体,他的上半身因为挤入狭窄的烟筒洞,黑乎乎的像远自非洲而来,已经不可逆的畸形了,不仅瘦,还挺长的,和常态的下半身组体时,竟然判若两人。老黑凭借死者的下半身和房顶窟窿中的血迹,判断这名男性的死亡时间,和女性差不多。

    熊兴为拿抹布擦干净男士变形的脸,说句不好听的,都没个人样了,他疑惑的看向令柔,“你辨认下,他是你姐夫吗?”

    “我……我看不出来。”令柔眼皮一翻,昏倒在地。

    警员上前试探性的喊了句,她由于伤心过度不省人事了,熊兴为指示下属把令柔抬入警车。

    三浦镇警方无法确定二者死于同一人之手,的确,令菲死得偏温柔,疑似顾正信的男人死得却是简单直接的残暴。我好奇的道:“老熊,卫生巾杀手第二次作案时,他顺带杀了对门的一家三口,怎么杀的?”

    “勒死的。”熊兴为打了个冷颤,道:“那一家三口,跑到死者家看情况的是男人,他尸体倒在院门内,没伤口,脖颈有条红色的细小勒痕。凶手杀完他,跑到对方的家,把剩下的女人和小孩勒死了。”

    “卫生巾杀手行凶几乎不见血的。”我综合了四件凶杀案,分析的道:“眼前这第四次,却反常。我觉得这事要么是模仿作案,要么是卫生巾杀手现在有了凶残的帮凶,拿啥杀人不好,偏偏抡动大斧子把人劈断,上半身卡入烟筒洞,这得有多大仇?”

    “为什么不能是卫生巾杀手感觉时间不够了,草草劈杀了男人?”熊兴为怀疑的道。

    “我赞同凌部长的观点,凶手处理男尸的方式简单直接,不过放置尸体麻烦,凶手绝对不是因为时间不够才如此的。”老黑若有所思的道:“但男人的死,绝对和卫生巾杀手脱不开关系,我发现死者脖子有一道细若游丝的勒痕,和前几天的那一家三口一模一样。死者是先被卫生巾杀手勒死,被人拖到房顶劈断了身体。”

    现在我才知道,敢情男人不是因为斧劈而死,“第二人”的行径形同虐尸≥状贞弟。

    “老熊,老黑,那我先走了,真是晦气,想找的两口子均已被杀,哦对了,等哪天破了案子你们记得通知我声。”我辞别了三浦镇警方,和老雕走向阴暗巷子中前方的那一抹光亮。

第五百四十章:红尘木

    凌晨一点,我驾车抵达了D.I.E,老雕困得像条蛤蟆。斜歪在后座哈喇子掉了一地。我刹住车,返身喊了半天老雕没啥反应,反而睡的越来越香,我清了清嗓子,冲他大吼道:“雕兄,周队长来了!”

    老雕跟睡毛愣似得,猛地翻身站起,“砰——”脑袋命中了坚硬的车顶篷,他捂着痛处道:“疼啊!凌部长,你拿我家老大骗我干嘛?”

    “到D.I.E了,我不提他你能醒?”我坏笑的道。

    老雕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得瑟的说:“我。天不怕地不怕,提他没用。”纵状宏扛。

    “咚、咚!”

    这时,右后的车玻璃被人敲动,我和老雕同时望去。看见周振宇黑压压的脸。老雕吓得顿时三魂升天,临下车前嘀咕了句,“周老大属曹操的……”

    我按下车窗和周振宇聊了几句,便踩住油门奔往城东。疲惫的状态中,我开的速度很慢,到家时将近三点,衣服懒得脱直接趴床上睡觉。

    ……

    刺热的阳光斜射在我的脸庞,感觉火辣辣的。我睁开眼睛瞥了眼床头柜的闹钟,下午两点了!我瞬间来了精神,跟炸了毛般赶忙拿手机拨林慕夏的电话解释。心说这一觉睡的,看来昨晚太累了。

    接通之后,没等我说话,林慕夏道了句,“知道了,你昨夜跑到三浦镇深夜才回来,起晚了。不用多解释,虽然身为部长,但你旷班的理由在允许的范围。”

    “你怎么知道的?”我极为诧异。她又不是蛔虫,连我准备好的措辞都一清二楚。

    林慕夏淡淡的道:“三浦镇派出所的熊兴为,今天上午来D.I.E了。”

    “然后呢?他目的是……”我意识到不对劲。

    “案子难度有点大,性质极为恶劣,重案组和城西分局主动请求D.I.E加入,你老爸的意思也是这样,关乎到一个中型镇子的安危,值得重视。”林慕夏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她说:“卫生巾杀手的连环凶杀案,案情我看的差不多了。现在我有些问题想你解答。”

    我无所谓的道:“好的,你说。”

    “第一,你昨晚之前,知道卫生巾杀手吗?”林慕夏好奇的道。

    我:“不知道。”

    林慕夏:“第二。你让我查天南空航职业学院那班级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和此案有关?”

    我:“已知的线索中,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有关联。”

    “第三,那你大老远的特意跑到顾正信家所为何事?”林慕夏狐疑的道:“听熊兴为说,你是为了找顾正信和令菲其中一位即可,但全死了,你就不再在意的甩手走了?凌大部长,你究竟在私下里悄悄调查什么事?”

    “我跑到顾正信家,是为了他女儿顾思荷两年前遇车祸而死的事,没想到夫妻俩先一步死于卫生巾杀手一伙。”我听她口气特别不爽,想发火却瘪住了,换个角度想,她态度虽然很冷,似乎是在关心。我凝重的道:“林慕夏,别再问了好不好,不是我不说,因为有苦衷,觉得特别对不起你和婉婉,不能说。”

    突然,我诧异的闭紧嘴巴,亲口说的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我愣愣的思索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跟令柔和我说她姐姐撤案时对她说的话,神奇的相似!我以为只是巧合,就没过多耗费脑细胞寻思。

    “凌宇,你有在听吗?为什么感觉对不起我们姐妹?”林慕夏满头雾水的道。

    “不能说。”

    我把持住口风,打死都不敢透漏关于竹叶红半个字。开玩笑呢,要是被林氏姐妹花知道我即将多了俩私生的孩子,那今后的人生简直难以想像。身为一个男人,虽然总有坦白和面对的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毕竟和竹叶红接触少之又少,我与她的感情,似镜花水月般的美丽幻境……

    “那算了,当我自作多情。”林慕夏挂了电话。

    猜不透多功能警花的心思,她询问此事的出发点,可能是“觉得我查的事跟三浦镇出现的卫生巾杀手有关,然后以为我掌握了线索赶到时晚了一步,目标夫妻已经被杀。”

    没准真的是这样。

    我起床翻遍了厨房,连点剩饭也没有,这群家人吃的可真够干净。我趴在窗前,冲院子中给桃树除虫的芷昔道:“老妹儿,今天没留我的饭?”

    “啊?你在家啊?”芷昔侧过身,她尴尬的笑道:“宇,我不知道你今天没上班……大力士的战友把他家的午饭全吃光了,苒苒和萌萌捧着饿瘪的肚子来诉苦,然后我中午做的那些饭就光了。”

    “强盗!”

    我郁闷的缩回脑袋,肚子咕咕叫,四肢无力。我拖着身子打算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点垫垫胃,路过客厅时看见小舞卧在沙发上熟睡,它的两条前爪捧着一袋子曲奇饼干。天无绝人之路,我懒病又犯了,冲入客厅,捏住饼干的袋子,“嗖——”地一下抽了出来。

    小舞感知到怀中空了,它惊醒第一眼看见了我,尖叫着跳到茶几,它可怜兮兮的冲饼干袋勾动爪子。

    “乖啦,我回头给你抓只老鼠开开荤。”我安抚的道,手指探进袋口,美滋滋的开吃。

    “喵~~!”小舞凶巴巴的叫了句,表示抗议,它头顶系的蝴蝶结都歪了。

    凌Q穿着粉红色的睡衣出现在门口,她捧腹大笑的道:“凌宇哥哥,你竟然沦落到和一只猫抢饼干的地步。”

    小舞像瞧见了救星般,跳跑到凌Q腿边,它低声呜咽,尾巴尖端的那撮黑毛指向我手中的饼干。

    “哼,我爱吃,抢来的东西最好吃。”我变本加厉的捏起三块饼干一次性塞进嘴巴,丫的,心说这白猫最近因为缠于我身的两只鬼魂,无时无刻不和我保持距离,搞得我小心脏稀碎……我冲小舞比划的道:“你不服,来咬我呀。”

    “凌舞,走,咱不和屁股挨过三枪的人一般见识。”凌Q抱起小舞,她甜丝丝的哄道:“我让你若水姐姐晚上回来带优质的鱼罐头。”

    ……

    我悲催的发现,吃的太快,噎到了,到冰箱前取冰水喝,竟然锁了,问过芷昔才知道冰箱钥匙挂在凌舞的脖子,这无疑判了“死刑”。我只好来到饮水机旁救急。肚子胀的好饱,我提上鞋子,驾车赶向城西。

    开过了市中心,我意念一动,拐向三清街……

    半仙铺子。

    断命老人在教小钉子化天卦术,我干笑道:“老断,我又来烦你了,现在水火互克的情劫和那两只桃子情况如何?”

    “哟,进展不错嘛,水火互克情劫,消散掉了三分之二。”断命老人“凝视”着我的脑袋,他慢悠悠的道:“前些天我只能模糊的看清桃子们的大致,今天具体多了,有一只尚能与阴煞之物周旋,它属重水的,能汲取你的命之本源。另一只,跟红桃树属红尘木的,与火属性的阴煞之物抗衡处于劣势,虽然对方的火极为普通,但终究逃不了五行的相生相克,随时有可能覆灭,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唉……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不过最关键的,在于你能否驱散掉这阴煞之物。”

    我迷惑的道:“红尘木是什么命?特殊的木属性吗?”

    “命之本源是红尘木的人,行事风格有性别之分,男的邪异,女的妖独。所以红尘木的举动总能出乎别人意料。”断命老人笑了笑,他讲解的道:“红尘木较之其它命属而言,只一个特点,表面上逆来顺受,随遇而安,心中却永远不屈服于任何人和事,做事任性而为,虽然‘唯我’,但从未自命不凡。”

    “哦……”我失落的离开了半仙铺子。

    断命老人所述的红尘木,近乎完全符合竹叶红的特点。

    没料到我这次来,他给了三个消息,不好不坏的、好的、坏的,我的生活何时能重归正轨啊?接着,我抵达了D.I.E,推开办公室的门,林慕夏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案卷,伏在电脑前核对死者们的身份。

    “今天你不必来上班的。”林慕夏头也不回的道。

    “我不放心你。”我挠了挠头发,补充的道:“老蒋不在,宁二货守护乔琪琪,婉婉不能派出,万一你有啥行动,我在好歹有个照应。”

    “随便你吧。”

    林慕夏继续埋头整理《三浦镇连环凶杀案》。

    我看见她脚边有只纸箱,忍不住道:“那箱子装的是……”

    “没空说,你自己来看。”林慕夏象征性的踢动纸箱。

    我到电脑桌前蹲下身,掀开盖子,装了一堆证物袋,最上方的极为醒目,四条沾有血迹的卫生巾,然后是死者掌心和脸蛋间拆掉的细线,整条涂了强力胶但已经干硬的裤子,四台牌子不一的笔记本电脑摞在底部。

    她没亲临现场,案子扑朔迷离,又不知道被城西分局和重案组反复研究了多少遍。

    我没抱多大期待的道:“你接了案子,有新的进展吗?”

    “有。”

    “真假?”我愕然道。

    林慕夏边点鼠标边说:“卫生巾杀手所杀的四名女性,她们用同一个牌子的卫生巾,苏菲。”

    “这……勉强算个共同点。”我不明白她的想法。

    “勉强算?”

    林慕夏皱起眉头,她理据分明的道:“我觉得最值得重视的证物,就是它!凶手四次杀人,四次特意留了条死者使用过的卫生巾分别放在不同的位置,中间的两次最有悖人道。如果说凶手的此举仅是想欺骗警方转移重心,那他未免也太执着点了吧?凶手和住在三浦镇的四个方位的女人必然有仇,通过他每次把卫生巾放置的地方来看,我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仇恨值的高低,所以,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死者,是卫生巾杀手最痛恨的,其次是第一次的,最后死掉的令菲,仇恨值最低!”

第五百四十一章:探访死人宅

    “你的意思,卫生巾是凶手杀人动机中的一份执着?”我沉下心道,静静地琢磨了五分钟。林慕夏的分析似乎比我之前在三浦镇命案现场说的更有可能。我翻完了纸箱内的所有证物,站起身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慕夏将案宗拍在桌前,“到三浦镇。”

    “这都快五点了。”我抬头望向墙上挂的钟表,说:“晚上回来整不好得半夜。”

    “没事,赶早不赶晚。”林慕夏神秘兮兮的道。

    “好吧,那我安排林婉婉和宁二货,你等我,一块行动。”我见林慕夏没有反对便是默认了,来到院子喊了两名武警替换宁疏影看守乔琪琪,这样一来,晚上林婉婉和她哥哥结伴回家我就放心了。接着在装备库换了支满电的电击剑,返回办公室朝林慕夏喊道:“你准备好了没?”

    “只等你呢。”

    林慕夏拎起手包。把车钥匙留在桌面供弟弟使用,她跟我钻入了院门口的保时捷。发动车子时,我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打开瞅了瞅。是宁疏影的,“保护好我姐,如有意外,拿你是问。”

    我手指翻动回了条:“用项上人头保证。”接下来,踩住油门奔往西郊的方向。

    一路无话,我很烦闷,有好几次想和林慕夏找些话题聊聊,她象征性的点动前额“嗯”一句后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只好闭上嘴安静的开车。傍晚的路段人车极少,我索性加快了车速,花了近一百分钟,疾驶到三浦镇前时才减缓了车速,这是复职以来头一次可以用“疯狂”来形容的驾驶,忽视了所有不爽,宣泄对命运的不满,我沉浸其中的快感,甭提有多爽了。

    倒是林慕夏有点悲剧,她有点晕车差点呕吐。

    我心头慌乱。一边操控方向盘转弯,一边忍不住的迟疑道:“林……你那次事后,吃药了没有?”

    “嗯。”林慕夏清冷的道。

    兴许是我大惊小怪了,这才几天,就算真的中彩,哪有这么快的生理反应。我吁了口气,开车驶入了镇门,疑惑的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林慕夏拉开手皮,拿出一叠A4纸,她低头瞄了眼,“镇子东,27号,第一名死者方媛媛的家。”

    27号离镇门挺近的。好像在左手边第二条巷子,我将车停在路边,探头瞅了眼第一户的门牌,24号。目的地应该在这儿。虽然我搞不懂林慕夏想到前几位死者家的真实用意,但我没有问太多。因为,现在她近在眼前,甚至伸手就能触碰到,可我总感觉彼此的心间正在形成一道无形的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也许有天,我执意迈过这道鸿沟时,却发现她和我已然咫尺天涯≥木叼划。

    林慕夏看左,我看右,过了两分钟,我们在巷子的中段看见了钉着“27号”的蓝牌。院门并没有锁,虚掩着道能钻狗的缝隙。此刻天色还不算黑,视线依然清晰。我们推开门,望见院子中摔了大堆绿色的啤酒瓶子,我踢翻一快带有标签的碎片,“紫川河”牌的,这是天南本土生产的啤酒,零售价格才一块钱一瓶,如此廉价,品质可想而知,劣!

    我试探的问道:“有人在家吗?”

    半天没人回应。

    我们不知道啥情况,决定拉开房门一探究竟。这时,门板忽然向外推开,我一手掏枪一手护在林慕夏的胸前,如此紧张她并非因为宁疏影那条短信,而是我没过脑的身体反应。好在没发生意外,有个满脸通红的醉汉倚在门框,他眼神迷离的道:“你们四个人,来……我家……找谁啊?”

    四个?

    林慕夏和我同时扭头望了眼,院子中只有我和林慕夏,我不认为他能看见缠于我身的顾思荷跟姜江,十有**是他喝多出现了影像分离。

    “说……还是不说,噢,我知道了。”醉汉端起手中的啤酒,仰头灌了口道:“你们心中有鬼!”

    他晃了晃瓶子,发觉空了,扬起手臂冲我们砸来。

    这个突发性的举动是我们意想不到的,我低头的同时,探手压低林慕夏的脖子,酒瓶近乎贴着她头皮飞过……“砰——!”啤酒瓶砸在水泥地炸裂成碎片。和醉酒的人没道理可讲,反正没人受伤,我毫不含糊的掏出电击剑,询问的看向林慕夏,她点了点头,我启动电击功能,触向醉汉的胸口。

    摇晃抽搐的同时,对方口腔扑哧扑哧狂喷,我离他最近,没有防备,结果脏了一裤子。

    男人晕倒在地,我晦气的道:“现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委屈你了,部长大人。”林慕夏呵呵一笑,她迈腿越过醉汉走进房间,我紧随其后,瞧着她的动作。

    林慕夏按开了灯的开关,她鼻子皱了皱,满屋子的酒气有些令我们难以适应,主卧的床前堆着好几箱紫川河。我看见墙上挂的结婚照,女人是第一名死者方媛媛,男人有点像门口电晕的那醉汉,准确的说,是同一个人。并不难理解,是人之常情,他老婆被杀,人变得颓废了,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脏兮兮的,他整日堕落于酒精的世界难以自持。

    林慕夏东翻西找,柜子、抽屉、床底、垃圾桶……搜遍了所有的角落。她无奈的叹息道:“唉,没有。”

    我犹豫了片刻,道:“你想找死者的什么东西?”

    “方便袋,购完物装东西用的,或者小票。”林慕夏拉开衣柜,在女式的衣服口袋翻了翻,观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收获。

    我心中不禁疑惑,她想找的物品,和三浦镇连环凶杀案有关联吗?

    接下来,花了二十分钟,我俩搜了所有的房间,包括院子中的仓库。

    林慕夏表示放弃,她摊了摊手道:“麻烦你把醉汉搬到床上,我们换第二家,镇子北,59号,艾琴家。”

    “嗯。”

    我把方媛媛老公拖回了卧室的大床,满眼迷雾的驾车跟她来到了艾琴的家中。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们望见她家的灯亮着,扣动大门喊道:“有没有人在家,开门。”

    很快,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太推开房门,步履蹒跚的行到院门前,牙齿脱落光了,她吃力的道:“你们是?”

    我掏出警员证道:“负责艾琴一案的警察。”

    “啥?我听不清?”老太侧头,将手圈在耳边。

    “警察。”我重复的道。

    “敬茶?”

    老太愣了下,她摇头道:“我不喝茶,闺女死了,我是外地人,留这看房子的,你们卖给别人去吧。”接着她头也不回的返回屋子,“咔嚓!”似乎还把门给锁死了。

    “我靠,这也行?”我纠结的看向林慕夏。

    她耸肩道:“换第三家,镇子南的87号,死者李梨。”

    很快,我们来到了李梨家。她家较于前两家的颓废和冷清来说,显得要热闹些,李梨的父母、老公小孩、公婆均在,虽然人多,但难以遮覆伤心的氛围,院子里还搭了灵嘭,停放着李梨的棺材。她家人一听我们是警察,便缠着我们啥时候能破案还李梨一个清白。

    对此情形,我做不到说些虚假的话欺骗死者家属的期望,仅能表示尽力而为。林慕夏得到了家属们的允许,翻找了半个小时,她最终在厨房找到了一只装了鸡蛋的购物袋。我们对着灯光看袋子正面,有个标识,是福荣超市。

    林慕夏又翻了些李梨生前爱穿的衣服,她在判裤中找到了一张小票,清楚的显示购物清单:鸡蛋1.1kg、南国梨3kg、苏菲无香零味感系列口袋魔法(1X14.40元),日期在李梨被杀的当天上午。按理说,李梨当天被杀,她的卫生巾没用完才对,重点在于,她家压根没有剩余的卫生巾!

    我俩问遍了李莉的所有女性家属,均称没有使用过,更没有看见过。

    那么问题来了,拆封的卫生巾,哪儿去了呢?

    林慕夏分别致电三浦镇警方、城西分局、重案五组,没任何警员法医鉴证员拿过,所有的证物全在纸箱送到了D.I.E。我思前想后,唯有一种可能,卫生巾杀手做完案拿走了!

    真够荒唐的,我忍不住要吐槽了,区区一包拆了的卫生巾,你顺走了还能卖咋地?别告诉我穷到份上没卫生巾用,特地为十几块的卫生巾杀人!静下来,我仔细斟酌,排除了不可能的因素,判断出凶手取走卫生巾的目地,莫非想掩饰什么关键的线索……

    林慕夏凭丰富办案的经验和准觉,跑到三浦镇原来是为了这目的。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女人的头脑得让多少警察望尘莫及。她把鸡蛋留下,拿走了袋子和小票,和死者家属告别,她看向我说:“第四家,令菲。”

    我驾轻就熟的把车停到昨晚的鬼巷,和林慕夏并肩走向深处。这巷子的确如熊兴为所说,一点不鬼,没有女人的哭声,家家户户亮着灯,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间。

    125号的门前,漆黑黑的,顾家的夫妻被双杀,跟巷子中其余院落的灯火通明相比,形如神鬼莫入的禁地!

    门鼻子悬了块没扣上的锁,瞅这情形,似乎没有家属在家。我正打算摘掉锁头推门时,林慕夏忽地拉住了我胳膊,侧耳听了数秒,她压低声凝重的道:“这院子……有声音,在移动。”

第五百四十二章:尸不瞑目

    耳朵灵的功能就是好。

    我缩回手,闭紧左眼,右眼贴在门缝望入院子。今晚夜色不太好。瞅不清楚,确实有团黑影在角落移动,形如一只中型犬类。我悄声道:“好像是条狗。”这是什么节奏?顾正信家平白无故多出一条狗,门还挂了没扣的锁头。

    林慕夏指向墙头道:“咱俩翻墙,万一有别人在呢。”

    我们轻而易举的攀上墙,房子的门是敞开的,那条狗感知到有人存在,它嗷呜丢掉口中叼的东西,钻入墙角的小洞,消失不见了。墙的另一头是空旷的野地,没得追。

    一具崭新的棺材停在厨房的门前,型号比我在李梨家见的要宽一半。它的盖子半搭在地,我模糊的望见两具尸体依偎在棺内的空间。

    床有双人之分,棺材也有。

    地上遗留了一摊昨晚没清洗掉的血迹,是当时放男尸下半身的位置。今天市局鉴证科已经验出斧子劈断的男尸DNA和顾正信相符。三浦镇派出所也通知了夫妻双方的家属,但一天过了,为何是这情形呢?再不济,小妹令柔及其家人也该在场啊。

    观察了半天,院子再无动静,我们索性跳下地面,并时刻保持警惕。

    林慕夏拉开垂于腰间的便携包,她拿出约有小拇指大小的袖珍手电筒。按下开关,一束强光扩散的投向棺材。我们走近一瞧,顾正信和令菲四目相对,眼睛没闭上!我分明记得昨天法医老黑把死者的眼睛给关上了!

    难道是死不瞑目吗?

    “有不对劲的地方,衣服是死后新换的,怎么还有血迹?连棺材壁也有。”林慕夏示意我把棺材盖子完全揭开,因为很难看清死者们的下半部。我手扣住棺盖,一把掀开,与此同时,林慕夏控制的手电光束移到了相应部位。

    顾正信缝合好的腰腹断裂处,被重新撕开。肠子、器官血肉模糊的坦露于体外,似乎被啃咬过残忍的是,顾正信少了一只脚!

    断裂处同样是撕咬的齿痕。

    我不禁想起之前的不速之客,狗在逃跑前放弃了一个物体。我夺过林慕夏的手电筒照向墙角,果然,一只断脚孤零零的躺在那,被啃咬的都看不清脚轮廓了。为了搞清楚真相,林慕夏拿出手包的资料,她打通了死者妹妹——令柔的电话。很快,接通之后林慕夏问令柔为什么她姐姐家没人看管,只简单的把二人尸体装入棺材了事。

    令柔听到姐夫的肚子被野狗刨开,把脚给啃断了时,她焦急不安的解释道:“妈妈不让我管。还把我关在家里。她说三浦镇自从卫生巾杀手杀了四个人,现在人人自危,虽然于心不忍,但不能管,怕波及到我家。菲姐毕竟是我爸爸的侄女,他买了两具棺材把姐夫姐姐尸体装好就离开了。姐夫的父母赶火车要明天才能到天南……”

    “你爷爷奶奶呢?就不管他们的亲孙女?”我隔着林慕夏的手背质问道。

    令柔哭泣的道:“爷爷奶奶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现在姐夫死了还要被狗欺负,你们发发慈悲帮下好不好?”

    “好吧。”

    林慕夏接着和对方说了后续事宜,挂掉了电话,她取出包中的手套,戴好捡起了那只脚,与棺材中顾正信的断足处接好,她又拿缝尸用的针线做了处理。打算扣上棺材盖子时,我不经意的望向令菲的裤子,护阴门的拉链没拉?不仅如此,女士腰带扣在了并不属于她腰围的尺度。我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探头近观,令菲的衣角有些褶皱,一打眼就知道是揉乱的。

    我抬掌做了个手势,狐疑的道:“林慕夏,你看看女尸,我直觉不对劲,顾正信的裤子好好的,衣服也好好的,仅有腹部被狗撕掏了,但令菲的衣服……如果是那条狗整的,哪能这么轻?况且她的尸身一点事没有,而旁边的顾正信却遭到了狗的垂青,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林慕夏绕到棺材另一侧,她接过手电筒仔细观察,接着皱紧眉毛,她凝重的掀开了令菲的上衣,新换的文胸,凌乱在胸口的柔软,仅有一只杯罩扣对了地方,另一只却错了位,露出大半个峰弧和一枚硬硬的紫点。

    坦露的嫩白满圆处,添了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我心颤的道:“三浦镇警方离开顾家之后,死掉的令菲遭到了猥亵!”我意念一动,头皮发麻的道:“她裤子也异常,你解开看看情况……”纵木史圾。

    林慕夏立即拉开死者腰带、褪掉了一半裤子,入眼可见,狼藉一片,她遭到了惨无人道的侵犯。此外,周围遗留着为数不多的血迹,我转念一想,令菲死时处于经期,兴许有没排干净的血被激发了出来。

    “我的世界观持续崩溃中,第一次遇到当着死者死掉的男人面来女干死者的,这得有多么的丧心病狂?”她深呼了口气,探出两指插入令菲的私处,掰开看了数秒,她摇头道:“猥亵尸体的人未留下精华。”

    “行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快把尸体的衣物复原吧。”我蹲在棺材前,点了根烟压压惊。

    林慕夏冲我要来电击剑拍了几张照,然后帮令菲的尸体穿戴整齐,她摘掉手套站在我身前,拨通熊兴为的电话,说明了顾家夫妻的情况,两具尸体一个被破坏一个被猥亵,熊兴为听完大惊失色,他说马上领警员赶到现场。

    约过了十分钟,一辆警车抵达125号的院前,熊兴为瞅着狗出入的洞道:“这昨天之前就有,我们翻看死者照片时,她以前养过条狗。镇子上凡是家里养狗的,几乎都有这种狗洞。”

    “老熊,你倒底还是把我D.I.E拉下水了。”我苦笑道。

    熊兴为摆手道:“这可不关我事,分局和重案组执意推荐的。”

    “现在有奸尸嫌疑的,已知的有一人。”林慕夏凝望着棺材中的夫妻,她猜测的道:“令柔在电话中说她爸爸今天来安排了棺材,然后离开的。他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借处理侄女一家死后的事宜之便,做了超越生死的不伦之事。当然,也许是哪个有恋尸癖的人得知此事跑来作案。”

    “不,她叔叔虽然有点可能,但嫌疑最大的还有一位,这点你们不知道。”我分析的道:“棺材内令菲的文胸、裤子均是不整齐的,很明显是尸体放入棺材之后发生的事,如果他叔叔有猥亵之心,为何不在装棺前整这事,反而选择在棺内当着死了的顾正信面,对令菲施暴?死者眼睛还是睁开的,夫妻俩望着彼此,玩毛刺激,换一般男的还能硬起来?”

    林慕夏翻了个白眼,“那你墨迹啥,把你知道的那位说说。”

    “疑似令菲的情人。”我若有所思的道:“昨晚,我和老雕拿死者手机想找她男人的手机号,翻了半天没有,然后打开短信时发现一个备注为‘活好’的人,与她之间聊的特别暧昧。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是顾正信,呼叫对方才知道不是,没等我说啥呢,那男人匆匆挂了电话。”

    “偷情偷到了棺材里?连死了也不放过?”熊兴为颤抖的摇头道:“我觉得小林的猜测最接近。”

    林慕夏一字一顿的说:“她叔叔和她情人都不能漏掉,因为像张嘉嘉怀有天纹和张雨雨的孩子这种变态的事都能发生,天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狠。”

    我和熊兴为异口同声的道,张嘉嘉这事在天南警局内部早传开了,熊兴为知道很正常。

    林慕夏话锋一转,问道:“老熊,福荣超市在三浦镇的哪儿,你把它概况介绍下。”

    “诶?福荣是镇上最大的超市,东西挺全的,经常还搞优惠促销的活动。”熊兴为张口就来的说:“乡亲们最爱在那购物了,平时还好,逢年过节的时候,人满为患,货架的东西供不应求,那叫一个火爆。”他掏出钱包,捏起夹在银行卡下的特制卡,“我在这儿还有福荣的会员卡。”

    “哦,这样啊,多谢。”林慕夏感激的道。

    接下来,熊兴为领着警员们赶往下辖的令家村。因为D.I.E此次来主要目的为了搜方便袋和小票,我和林慕夏留在顾家,翻箱倒柜了老半天,这才在令菲的上衣口袋中翻出了一张小票,和李梨的情况一样,属于福荣超市,案发当天买的,但格路子的是,结算清单上并无卫生巾的字样!

    调查的方向错了?

    我们相视一眼,令菲家的情况颠覆了来之前的期待……林慕夏不死心的在院子中捡了根小木棍,走入另一角的厕所,我想看她要干嘛便贴身跟随,她握紧木棍不停的戳动存放开锭纸的塑料桶……我说何必这么麻烦,直接一脚踢翻了桶,数不清的中间泛黄的卫生纸翻落在地,她笑了笑,继续戳动,有两条用了不久的卫生巾显露无余,她目光一凝,道:“护舒宝?”

第五百四十三章:福荣超市

    “令菲习惯使用的卫生巾牌子,现在看来不是苏菲,而是护舒宝!”我心脏砰砰跳动。如此一来,不仅无法排除卫生巾的关键性,反而加重了它的可能!因为令菲皮包中沾有她经血的卫生巾并非她经常用的牌子。

    女性对于卫生巾的牌子挺专一的,很少有同时用俩牌子的情况。

    “凌宇,我们不等熊兴为了。”林慕夏丢掉木棍,她若有所思的道:“女人换其它牌子的卫生巾,十有**是出门在外忽然来潮的缘故,结果自己忘了带,临时拿来应急的。”

    我好奇的道:“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福荣超市,现在接近九点,按理说没关门,应该来得及。”林慕夏一马当先的溜出院子。我大腿呼呼迈动,跟在她屁股后头。多功能警花的背影实在没看头,太瘦了,瘦得我有点心疼。我们行到巷子口£入保时捷赶往三浦镇中心。

    福荣超市位于十字街道西边五十米的位置,难怪先前我开车绕了大半个三浦镇也没瞧见有这超市的存在。刹汀车子,我们走进福荣超市的大门,此时临近打烊的点,约有三十多名购物的顾客,清闲下来的收银员和摆货员堆在收银台聊天。

    我和林慕夏装作购物,直接前往卫生巾所在的区域,挺偏的一行货架。七度空间、苏菲等、护舒宝等各种牌子各种系列琳琅满目,货特别的全,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但卫生巾毕竟是死物,不可能表达线索给警方。

    “林慕夏,你为什么执着的要来福荣超市?”我疑惑的道。

    她笑了笑,列举的道:“方媛媛,艾琴,李梨,令菲,四位死者生前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没有任何交集,如果想同时得罪一个人并让对方衍生杀心,很难,几率和中彩票一样。熊兴为说了,镇中心的福荣超市是当地人最爱来购物的,四女唯一能产生交点的,恐怕只有这儿了。凭案发现场的情景,她们的死没准是因为到福荣超市购物,和凶手与卫生巾结‘缘’。”

    “听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我赞同的点点头,提议道:“咱们在这和卫生巾们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找超市负责人翻翻监控?”

    林慕夏摇动马尾辫应了句,“嗯。”

    我扭过脖子,望见不远处的护肤品货架旁有一个年轻妹子点货。我走上前道:“你好,打扰一下。”

    “先生,您想买什么?”妹子礼貌的道。

    我掏出证件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我和那位女士是警察,有点急事要找你们超市的负责人,拜托带个路呗?”

    “好的。”妹子将手中的货物摆好,她笑道:“跟我来。”

    我转身朝林慕夏挥了挥手,望见卫生巾货架前又走来一名摆货员,对方捧个没拆封的箱子准备上架,林慕夏快步跟了过来,她冲妹子低声道:“哦对了,你要保密,不要和其他人讲,否则按泄漏机密处置。”

    妹子神色一正,她郑重的道:“绝对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心说还是她考虑周到,避免了警方来福荣超市找老板的事传入卫生巾杀手的耳朵。

    接下来,我们来到了三楼的私人地带,妹子指了指门,她讳莫如深的道:“老板一家人就住在这儿,他今天好像在家。”

    “观你的表情,有点怕啊?怎么,老板能吃人还不成?”我迷惑的问。

    妹子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员工不能未经允许到三楼,违者扣一百块钱的工资。好啦,您们先忙,我赶着摆完货下班。”她转过身冲楼梯口走去。

    “哎,你稍微一等。”林慕夏喊住了这妹子,伏在她耳边道:“如果有人问你带我们俩上三楼干嘛,你知道该如何回答吧?”

    “知道!”妹子稍作思索,她笑道:“你们是老板的朋友,来找他玩,然后让我带路的。”

    林慕夏满意的说:“聪明,那行,你去忙吧。”

    咚、咚、咚,我勾起中指,敲了敲门。

    约过了数秒,一个身穿睡衣的少妇敞开门,她奇怪的道:“二位是?”

    “警察,有点事要办。”我再次出示了证件。

    少妇有点吃惊的道:“我们都是正经人家,没犯过事。”纵斤肠血。

    “别担心,只是询问,想看下能不能查到线索。”我安抚了句,问道:“你男人,也就是这家超市的负责人,在吗?”

    “阿玖在洗澡,你们先进来。”

    少妇待我们进了房间,她关好门,指向沙发道:“两位警官先请坐,我这就去催他。”

    浴室的毛玻璃隐约有个身影晃动,哗啦啦的淋水声滋滋入耳。

    “妈妈~”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卧室门前,蹦蹦跳跳的跑来抱住少妇的腿,她天真的眸子扫视向我道:“他们是谁呀?”

    “是客人。”

    少妇捏住女儿的脸蛋,笑道:“你作业写完了吗?快乖乖的去写,我们跟叔叔阿姨谈正事。”

    “哦~好吧。”小女孩嘟起嘴折回房间。

    林慕夏笑了笑道:“你女儿好可爱。”

    “拉倒吧,她淘着呢。”少妇走向浴室,她敲动玻璃门道:“阿玖,有两位警官来问点事,你擦干净就出来哦。”

    “嗯!好!”

    ……

    过了能有五分钟,阿玖推开玻璃门,裹着一条蓝色浴袍,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起初看见年轻漂亮的少妇时,我还以为阿玖是老牛吃嫩草呢,他倒让我惊讶了,年龄似乎仅有二十五、六岁。

    简单的聊了几句,他谈吐不卑不亢的,我得知福荣超市并非他继承父业,而是读完大学借了贷款回三浦镇创业的,通过很短的时间便成为镇子的购物中心,利润可观。阿玖和老婆是大学时结识的,未婚先孕,奉女成婚,用他的话说,事业有了,老婆孩有了,这辈子基本上再没啥追求了。

    我提出查看近八天的监控,阿玖表示没问题,领我们来到了厨房旁的房间,他挥手道:“福荣超市所有监控全在这儿,我先陪女儿做作业。”监控室剩下我和林慕夏还有少妇,这有十块屏幕,把一楼二楼的全景共分为六十块区域,近乎全方位拍的一清二楚!

    林慕夏掏出李莉和令菲购物的小票,她先按着李梨那张,把所有监控画面调到当天的时间,很快,门口出现了李莉的身影,她是和老公、孩子一块来的,把小孩放在购物车,推着到二楼水果蔬菜区称了梨和鸡蛋,突然,她脸色大变,让老公和孩子先挑东西,然后急匆匆的跑到一楼卫生巾的货架旁,左右观望了片刻,没人注意这里,她拿起一包苏菲牌的卫生巾抄在怀中,跑入楼梯旁的卫生间。

    “李莉来红了,看她表情,就知道很急,偷拿了一包去应急。”我猜道。

    林慕夏无语的道:“这还用你说,重点在于她出来时能发生什么事。”

    静等了五分钟,李莉镇定自若的推开门,她先前拿的卫生巾不知所踪,然后重新到货架前又拿了包苏菲。这时,老公和孩子下楼了,她随手把卫生巾放入购物车,结算完离开了福荣超市。很快,负责卫生巾货架的女营业员在电梯口打完了电话,她上了趟厕所,没等三秒,她拿着一包拆封的卫生巾急忙走出,我注意到这包卫生巾正是李梨拿入厕所的。

    她到货架旁点了下数量,又到收银台问卖了多少,愣了半天,只好拿这包拆开的卫生巾扫了下,自己垫付的钱。

    阿玖老婆无奈的说:“她是小吴,最近谈了恋爱,心思不在工作上了,总是出状况,印象中有四次,这好像是第三次。那天监控员跟我们汇报,说有顾客偷拿了包卫生巾,然后我和阿玖来到监控室,前翻了看见这位顾客的举动,但我们注意到小吴没在货架旁而是躲在死角打电话,我们就没提示她,想看看接下来怎样,结果顾客都离开了,小吴才打完电话,要不是上厕所看见未经购买就使用的卫生巾,估计她还感觉不到呢。”

    “事后你们如何处理的?”我饶有兴趣的道。

    阿玖老婆道:“老公把小吴喊到监控室,她看完就哭了,保证以后不在工作时打电话。”

    林慕夏凝重的道:“前两次是怎样的情况?”

    “和这差不多。”阿玖老婆抱怨的道:“第一次是六天前,小吴站在货架旁睡着了,然后有个顾客拿走了一包卫生巾,跑到厕所用完,仍在了里头。小吴的解释是前晚睡晚了……她和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熬夜了。第二次在你们看这段的前一天,倒不是小吴的错,她到仓库拿货,结果有人偷拿了一包连换带败坏。监控员和阿玖把她喊来看完监控,告诉她不用垫付了,下次注意点,如果拿货时叫旁边的人帮忙看下。”

    我警觉的道:“第四次呢?”

    阿玖老婆苦笑的道:“在昨天,当时小吴确实没打电话,她站在台前和收银员聊天,偷用卫生巾的人,在她眼前走过都不知道,您说可气不?”

    四次丢失卫生巾,当天夜间四位主角离奇死于家中……

    如果没记错的话,此刻卫生巾货架旁的女人并非小吴,我摸着下巴道:“小吴人呢?今天好像没看见她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吴馨

    “五月份小吴是白班,上午八点到下午两点。”阿玖老婆解释的道。

    我询问道:“她家是做什么的?”

    阿玖老婆道:“这点不太清楚,我平时很少和员工聊天。”

    林慕夏按照令菲的小票查了昨天的监控。和阿玖老婆说的情况一致。视频中显示,令菲第一反应是想拿护舒宝的,但这牌子位于货架的左侧,紧邻护肤品那货架,那妹子的角度刚好能注意到这边的护舒宝,所以令菲犹豫了片刻,转身到货架中段拿了包苏菲。我们离开了监控室,阿玖抱着女儿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站起身道:“警官,你们查完了?”

    死者均偷用过小吴负责的卫生巾,她为此垫付了三次,现在她的嫌疑最大。何况死者们全是在傍晚至夜间被杀,小吴下班了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但我想不通的是,如果真的是她,仅凭被阿玖喊到监控室看了遍当时的录像就能知道死者们的信息吗?

    此乃目前最大的疑点。无论怎样,我们都得见识下这倒霉的小吴。

    “嗯。”林慕夏点头道:“阿玖,麻烦你把那负责卫生巾货架的小吴电话和住址给我。”

    “小吴她怎么了?”阿玖不明所以的道。

    我笑了笑,遮掩的道:“没事,就是了解下情况。”

    阿玖步入书房拿来一个文件夹,封面贴着‘员工合同’,他翻到稍微靠后的一页,将那张合同抽出递给我们。“吴馨。女,21岁,住址,三浦镇东小区3栋501室,电话……”林慕夏拿笔和纸抄完信息,物归原主,她问道:“东小区怎么走?”

    “镇上只有两个小区,东边的就是。”阿玖拉着女儿的手道。

    “好的,再见。”

    林慕夏和我离开了福荣超市。东小区离福荣超市约有两百米的间距,我俩赶到目的地,整个小区仅有三栋居民楼。连个保安室和监控都没有。停好车,我们很快来到了3栋501室,我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似乎吴馨家没人在。

    “你来撬开门?”我提议的道。

    林慕夏拉开便携包,她手捏住金属丝想了数秒,摇头道:“好吧,做警察这么久,办案不少了,站在犯罪心理的角度讲,其实我不太相信有人因为几包卫生巾能连杀四人,吴馨又是个21岁的女生,况且四位死者家电脑的播放器。放的是女人哭声,这点很奇怪,其它的疑点有不少,现在下结论有点太早了,感觉幕后真凶作案的理由,并不单纯是卫生巾这般简单。没搜查令,未经允许撬人家门不好。”

    我也觉得怀疑都点荒诞,赞同的道:“那打她的手机试试?”

    林慕夏掏出手机,拨出了纸上记的号码,打了一遍无人接听。正当我们犹豫不决要不要撬开门时,吴馨发了条短信,“我在上班,你是?”

    上班?

    她五月在福荣超市是白班,这谎言未免太明显了吧?我们一度怀疑打错了,林慕夏联系了阿玖校对过,没抄错数字,她回了吴馨一条:“有事,你接就是了。”过了五秒,林慕夏重拨了过去,隔了二十多秒,疲惫的女音传入,“你究竟是谁?我很忙,不要打骚扰电话。”

    “吴馨是吧?”林慕夏顺口胡编的道:“我是送快递的,现在到你家门口了,没人开门,你能赶回来一趟吗?”

    “啊?我前天买的枕头今天就到货了?不是要三天?”吴馨疑惑的道,她旁边似乎伴随着不少杂音。

    林慕夏狡猾的笑了笑,她委屈的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是今晚的最后一单,能快一点来提吗?”

    “店里忙,我走不开。”吴馨纠结的道:“要不然这样,我给你地址,把货送到我这儿,加你十块钱。”

    林慕夏道:“好的,你说。”

    “镇南的川味火锅店,到地儿打我电话就好。”吴馨急不可耐的道:“好啦,客人催了,我先忙。”纵他助号。

    挂了电话,林慕夏沉思了片刻,她分析的道:“吴馨那边挺嘈杂的,确实像在工作,莫非她除了白天在福荣超市当营业员,还有第二份工作?”

    “这妹子挺拼的。”我耸了耸肩膀,道:“走吧,我们想搞清楚,只能再折腾一趟。”

    忽然,我的手机响动,是熊兴为打来的,按住接听,他汇报道:“小凌,我们把死者的叔叔令雄及其妻女带到她家了,你和小林回天南了?”

    “没,至于令雄等人,你先带回派出所。”我意念一动,吩咐的说:“哦对了,趁现在,你再把令菲的情人也找过来。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立刻到你那。”

    “好的,我知道了。”熊兴为结束了通话。

    ……

    川味火锅店。

    站在街道旁,我们望向窗中的情景,生意挺火爆的,近乎人满为患,数名服务员跑前跑后。三浦镇像这种特色小吃没多少家,所以生意才好。林慕夏打通了吴馨的手机,她说等十秒。我透过玻璃门看见一名相貌还好、身材一般的女生跑了过来,很快她推开门,左顾右盼没看见快递姐在哪儿,她抱怨了句,掏出手机回拨了那号。

    此刻,林慕夏走上前拍动吴馨的肩膀,吓了对方一跳。与此同时,我掏出手铐,现在这姑娘有嫌疑是卫生巾杀手,不能含糊,我先发制人的铐住了她手腕。

    “拷…拷我干嘛?”吴馨吓得花容失色,她满头雾水的道:“你是送快递的那人?”

    “警察。”林慕夏自报了家门。

    吴馨仔细的瞅着对方的脸,她惊愕道:“啊?天南女神探?林警官,您好您好。”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林慕夏拔出了欲掏证件的手,她冲火锅店呶呶嘴道:“凌宇,你先‘陪’她,我进去和老板打声招呼。”

    我掏出电击剑,板住脸道:“也许这只是场误会,希望你不要反抗。”

    “凌……凌警官,我……”吴馨有点语无伦次,表情竟然极为的惊喜!她喉咙动了动,道:“我是一支冰淇凌,偶像,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偶像!”

    “嘎?”我蛋瞬间碎了一地,震惊的道:“你是冰淇凌?”

    “对呀对呀,关注你一年了呢,元老级!第四十一支哦,快来眼熟我。”吴馨开启了脑残粉模式,她比唐然第一次见到我时还夸张。

    我清了清嗓子道:“咳,已经眼熟了,先声明,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冰淇凌放水。”

    “偶像,你和慕夏姐为什么要抓我?”吴馨低头看了眼冰凉的铁铐,她忐忑不安的道:“崇拜警察有罪吗?”

    “呃——拒绝聊天,等搞清楚如果你没做错事的话,再聊。”我搪塞了句,她乖乖地闭上嘴,含情脉脉的瞅着我,像放电一样,我顿时凌乱了,凶巴巴的说:“眼睛也闭了,不准睁开。”我瞧见火锅店的吧台前,林慕夏和老板交流甚欢,她怎么还不出来?

    吴馨嘴角羞笑道:“偶像真是霸道呢。”

    ……

    憋了五分钟,我忍不住打开话匣子,“吴馨,你和韩雪认识不?”

    “雪姐,当然认识啦。”吴馨羡慕的道:“昨晚她还在D.I.E总部炫耀呢,说凌宇欧巴主动打电话给她聊天,还加了她好友。嘿嘿,没想到,才过一天,我就看见偶像本人了。”

    我诧异的道:“D.I.E总部?”

    “不是现实中京城的那个。”吴馨偷笑的道:“老大给冰欺凌们建的群,名字是这个。”

    汗——吓我一跳,真正的总部我还没光顾过。2010年末的年底大会按理说,所有省部和城市分部的部长们都要赴京,恰好赶上我受伤,林慕夏代我去的。她回来时我打电话问她总部啥样,她只讲了句,“天南分部和D.I.E总部相比,犹如小水沟和池塘这种差距。”

    值得一提的是,D.I.E天南分部获得了含金量重的荣誉,2010年综合最佳分部。

    09年的D.I.E年会裴奚贞没有去,毕竟那时姬雨蝶的案子太棘手了,脱不开身。

    ……

    我点了根烟,询问道:“D.I.E群号多少?有空我加了玩玩。”

    “29408……7936。”吴馨流利的背完,她得意的道:“唐老大可坏了,第一条规定,必须倒背如流,随机抽考。不止有总部,还建了神秘的二部和三部呢!”

    我按动手机存好号码,很快,烟燃尽了,我撵灭烟蒂时,林慕夏推开火锅店的门,她冲我挥手道:“凌宇,放了她。”

    “嗯?她没嫌疑了?”我愣在原地。

    “没作案时间。”林慕夏解释的道:“吴馨确实有两份工作,在福荣超市做到下午两点,然后她两点十五分准点赶到火锅店,忙到夜间十一点。”

    我解开了她的手铐道:“Sorry,误会一场,你这元老冰淇凌别怪我啊。”

    “没事,没事。”吴馨受宠若惊的道:“偶像你是为了破案,哪敢怪你,那我先回店里上班,怕扣钱。”

    “且慢!”林慕夏伸手拦住了她,温柔的说:“我和这儿的老板说了,今晚放你假,算工资的。”

    “慕夏姐真好。”吴馨眼皮翻动,身子忽地瘫软,她即将倒地。

    林慕夏一把抄在了吴馨背脊,她稳稳扶住对方。这好好的人怎么说倒就倒?我急忙冲上前,担忧的道:“吴馨没事吧?”并讲了冰淇凌的事儿,林慕夏简单的检查完,她如释重负的道:“我说这姑娘怎么开口就喊我慕夏姐呢。凌宇,她疲劳过度了,暂时没大碍,但是繁重的工作,让她的身体吃不消了。今天只是身体的抗议,持续的负荷,身体机能肯定要问题。我们先把吴馨送回家再说。”

    “搞不懂她为何不惜身体的拼命工作……”我摇了摇头,把吴馨抱到车后座,发动车子开向东小区。

第五百四十五章:禾氏综合症

    三浦镇东小区3栋。

    我气喘吁吁的把吴馨背到五楼,林慕夏手在吴馨的口袋摸了摸,拿出一只钥匙。插入锁孔拧开了门。我把吴馨移到沙发上躺好,舒了口气道:“这妹子别看不胖,其实挺重的,和宅女的形体比大了不少。”

    林慕夏走向卫生间道:“我烧点热水,拿毛巾给她敷一下额头。”

    “咚——扑通。”这时,吴馨家的一间卧室传来重物落地的音质。我们相视一眼,她家有别人!我示意林慕夏别动,握紧手枪,蹑手蹑脚的走近声音的源头,站在门前做了深呼吸,猛地踢开门,我速退一步。举枪环视卧室内。

    场景却让我哭笑不得,暗笑自己神经崩的太紧了,地上匍匐着一个老头,他满头花白,脑袋侧开,双目无神的望着我,对方手抬了数次却无济于事,似乎丧失了行动力。床上的被子一有半耷拉在地砖上,此前的那道声音,像是这老头从床上掉下来时发出的。

    林慕夏走向卧室。她瞅着老头道:“有点像吴馨,没准是她的父亲。”

    老头下巴颤抖着点动,五官不由自主的乱动,他喉咙蠕了儒,仅能艰难的发“啊唔”声。

    我正要上前扶起老头,林慕夏突然拉住我脖领道:“不要乱动他。”

    “为什么?”我疑惑的道。

    林慕夏观察了数秒,她猜测的道:“这位老人得的,可能是禾氏综合症。”

    “禾氏综合症?”我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道:“这种病,我只听过,倒没真的见过。太罕见了。”纵帅司扛。

    禾氏综合症的罕见程度,全球只有五十例左右,这并非先天遗传的,而是误食药物导致。绝大多数的禾氏综合症患者的诱因是感冒药、发烧药、安眠药、胃药。换句话说,每一个人都有得禾氏综合症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约有亿分之一的概率与人体基因发生冲突,几乎为零,自然无须担心。此外,还有五分之一的禾氏综合症是手术后突发的,患病原因至今没有研究出来。

    这种病的特征。和吴馨家的老头表现的一样,很少有例外,五官扭曲的停不下来,不能开口吐人言,身体近乎被定住,攒一天的力气差不多能翻腾两下。一旦诱发,已知的没有治愈的例子。虽然疾病限制住了患者的躯体,但束缚不了他们的思维,专家表面,禾氏综合症患者的大脑活跃度是正常人的五到七倍。灵活迅捷,睥睨万物,只可惜不能够表达,任有万千思绪唯有深藏于心,被迫的忍耐寂寞,他们被成为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就因为特别罕见,所以我一打眼没往禾氏综合症上面想,以为老头患的是面瘫。

    桌子有份首都大医院的诊断书,我拿起一看,边页卷毛了,有点陈旧,打开注意到老头名叫吴真,年龄才52岁,看起来跟七老八十似得,他患的是禾氏综合症(A型),指的是药物诱发,

    扫了两眼我便放下诊断书。

    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猜测是对的。难怪第一次来时没人开门,吴真真的情况能动弹才怪。

    林慕夏眼神凝重的道:“禾氏综合症患者不能乱碰,不然很容易致其窒息。”

    “好,那现在怎么办?”我束手束脚的问。

    林慕夏摊了摊手道:“我也第一次见,这……恐怕得把吴馨弄醒问她。她应该是负责照顾父亲的,知道怎么处理这情况。”

    吴真真俯身于地,歪起脖子,他眼球、鼻子、嘴巴豪不规律的撇动,可怜的同时又显得有些狰狞。我推出房门,来到沙发前探出拇指掐住吴馨的人中穴,不敢使太大劲,怕给捏爆了。

    约过了数秒,吴馨的眼皮抖了抖,她睁开眼睛迷茫的道:“我……在哪儿?——啊!偶像,我不是在做梦吧。”

    “馨馨你缓缓神,吴真真是你父亲吧?”我求证的道。

    吴馨虚弱的点头道:“是啊,咦?这不是我家嘛?想起来了,我那时好像昏了,多谢偶像和慕夏姐把我送回来。”

    “甭提谢字了,你父亲掉下了床。”我于心不忍的道:“他得的禾氏病,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没有搀扶,你不要怪我们。”

    吴馨猛地翻下沙发,她急忙冲入卧室,看见父亲还好时,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蹲在父亲身侧,左手垫在他的腋下,右手揽住其脖子,拖上了床,并盖好被子,她眸子闪动泪光的责备道:“爸呀,我告诉你不要想着动,没人在家,你女儿打工赚药钱。万一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默默的望着这对父女,此时我们明白了吴馨为什么要日夜无缝衔接的做两份工作。事后林慕夏和我说,除了有外力乱动的情况,禾氏综合症并没有致命的危险,但每个月需要固定药物维持他们身体的正常代谢,花费平均有三千元上下。当然,三千在市里随便找个工作就差不多,关键吴真真的情况,注定让吴馨离不开三浦镇,这儿的工资水平低,她只能以柔弱的体质来日复一日的工作十几个小时。

    吴馨转身背对着父亲,她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滑落,嘴咬住手指避免哭出声,她不想父亲听见,两行清泪流了数分钟才减慢。

    我和林慕夏把她扶到了客厅,关心的道:“你父亲患病多久了?妈妈呢?”

    “两年前的冬天,她在父亲患病确诊后就拿所有积蓄离家出走了,不知所踪,联系不到。”吴馨犹豫了下,她苦涩的笑道:“那时我才上大一,只好辍学回家照顾父亲。”

    “你的笑让人很心疼。”林慕夏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在福荣超市咨询过,得知最近几天你总出状态,似乎因为谈了恋爱,男朋友呢?”

    “我哪儿什么男朋友。”

    吴馨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家庭境况,工作时打电话被老板发现了,我谎称有男朋友,其实是打电话给邻居帮忙看下父亲的情况,最近有点太累了,加上那天火锅店生意特火,加班到半夜两点,回到家都三点了,第二天不小心睡着了。话说回来,偷用卫生巾的人真可恨,有的还好,用了一贴把剩余的放在那,有的最气人,用完了,把剩下的全拿来擦鞋,浪费!如果她们不这样,我还能拿回家留着自己用。”

    “笨蛋。”我唏嘘不已的道:“好样的,加油!”

    “哎呀,我能坚持到现在,多亏了你和慕夏姐呢。”吴馨铿锵有力的道:“心有信仰身不倒!”

    我迷惑的问:“信仰?”

    “唐老大经常在群里直播你们的事,D.I.E多次与穷凶恶极的坏蛋缠斗,仅仅五人,却多次出生入死,不畏艰难,不知道破了多少悬案、疑案,成了天南的守护神。”吴馨攥紧拳头,她眼神凝思的道:“归根结底两个字,不畏。”

    我和林慕夏刹时汗颜,其实很多时候D.I.E也怕过,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顶,因为我们一旦退缩,就没人能制敌了。

    “凌宇哥,慕夏姐,我有两个小小的请求。”吴馨弱弱的道。

    “好的,你说。”

    “第一,能不能和我合张影啊?”

    咔嚓——我们仨的影像定格在她家的沙发上。我笑道:“最近案子多,我显得有点狼狈,对付看吧,别外泄了。你第二个要求呢?”

    “我……想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吴馨意决的道:“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卖了起码有二十万块,这样我和爸爸租个小房子,我就能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了。挺愧对他的,有时候我深夜回到家,他排在床上的大小便不能及时清理,我看着……心里特难受。”

    林慕夏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有个做中介的熟人。”

    我移开视线,瞅见客厅墙上装裱的一副绣图,八匹骏马栩栩如生,我赞叹的道:“诶?馨馨,你家挂的八骏图,绣的挺好看的。”

    林慕夏凝视了片刻,她点评道:“这《八骏图》与那些刺绣大师的水平相比,旗鼓相当,甚至犹有过之,因为绣比画要难,想绣出独特的神韵更难,耗心耗力,买的时候很贵的吧?”

    “那不是买的。”吴馨有点伤感的道:“没有我之前,爸爸绣了它,为了追求妈妈的,这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哦,对不起,又提了你的伤心事。”我道了歉,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难得你早回家一次,赶紧照顾父亲然后抓紧时间休息,等房子卖掉,就不用这么累啦。”

    “好……”

    吴馨把我们送到了楼下,她恋恋不舍的消失在楼梯口。

    坐在车中,我没发动车子,摇头叹息道:“林慕夏,现在吴馨的作案嫌疑排除了,卫生巾这条线索可以放弃。那卫生巾杀手,究竟是谁呢?他跟死者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觉得不能弃掉。”林慕夏理清目前掌握的线索,她眸子流动的道:“卫生巾这条线索的相关人,还剩下福荣超市的老板,阿玖。”

    我奇怪的道:“阿玖?哪儿点有问题?在他家提出翻监控时,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不知道。”林慕夏有点不确定的道:“四位死者出现在福荣超市偷用卫生巾时,阿玖是第一时间知情者,别的……没有了。阿玖的利益没损失,钱都被吴馨垫付了。退一万步说,以他的家底,就算少了几包又怎样。不管哪个角度,阿玖确实没问题,所以无端的怀疑他,蛮牵强的,多少有点生拉硬凑的感觉。”

第五百四十六章:漏了!

    静了数秒,林慕夏皱紧的眉毛忽然释放,她俏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说:“卫生巾杀手在李梨家作完案把她买的苏菲拿走……这案子的真相和卫生巾肯定脱不开关系。算了。先到镇派出所,熊兴为估计等半天了。”

    我踩住油门,花了五分钟,抵达了三浦镇派出所。

    熊兴为满眼疲惫的蹲在门口抽烟,他打了个哈欠道:“小凌,小林,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现在令菲的叔叔令雄和她的情人夏树,都关在审讯室呢,二人谁也不承认,我就先把他们晾在那,不知你们有办法没?”

    “只能分开审。”林慕夏轻轻的道:“老熊。我们在这等,你给夏树带到拘留室,单独留着令雄,办好了通知下。”

    “好叻。”熊兴为捻灭烟头,返回大门,约过了五分钟,他打来电话道:“搞好了,你们进来吧,审讯室在进门右手边第三间。”

    令柔和她妈妈在熊兴为的办公室焦急等待中。

    我们来到审讯室的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望见里头一个和令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他和令菲虽然差了一辈,但属于同龄人。林慕夏推开门,我启动了摄像设备,明知故问的道:“令雄,对吗?”

    男人点了点头,没说话,表情看上去挺伤感的。

    “你今天都干嘛了,完完整整的说一遍。”林慕夏询问的道。

    “烦不烦啊,要问多少次?我侄女都这样了,却把我关在这。她现在孤独无依、死不瞑目啊!”令雄急眼了,他没好气的道:“今天上午,我置办了两具棺材,雇人移送到菲菲家,我给这夫妻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抬到棺材里。接着我在那待了半个小时,烧了点纸,坐在棺材旁和菲菲聊了会天,就离开了。”

    林慕夏点头道:“这半个小时,你只是烧纸和陪死去的侄女说话?”纵节介弟。

    “不然还能干嘛?”令雄气呼呼的道:“我老婆电话一遍遍的催。她说再不回家就和我离婚,不想成天担惊受怕的。我迫不得已,没继续看守侄女的棺材。哪想到前脚一走,晚上你们警方通知柔柔说……我侄女和侄女婿的尸身遭到破坏,一个不仅被掏了肚子,连脚都被狗咬掉一只,另一个被人奸了尸,做这事的人丧尽天良啊!你们不赶快抓凶手,偏偏抓我到这,有意义吗?”

    “好。换一话题,你和令菲的关系如何?”我避开了他的激动点。

    “菲菲和我,打小一块玩到大的,我们虽然是叔叔和侄女,但跟兄妹差不了多少。”令雄有心无力的道:“大哥大嫂头几年就老了,临终前嘱咐我说菲菲有啥事多帮忙照应一二。加上我们两家离的不远,关系相当好,我哪能干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老天爷会天打雷劈的!”

    林慕夏道:“你离开令菲家时,具体在什么时间?”

    令雄想了想,道:“十一点多,不到十二点,到家时刚好吃午饭。”

    “凌宇,你稍等,我到老熊办公室问下令柔。”林慕夏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过了能有五分钟,她返了回来道:“令雄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他到家时午饭点,下午在院子里修车,接着就和家人吃饭,看电视的同时守着女儿,没离开过家。”

    “嗯?不懂。”

    我莫名其妙的道,“好歹令雄中午前到过死者家,他奸尸和毁尸的嫌疑怎么就洗清了?”

    “你不理解很正常,先前探查尸体时,那毕竟是女性的私密地,有我在,你没好意思多观察。”林慕夏耐心解释的说:“死者的阴部缭乱,毛附着在透明粘液中,我手指隔手套清晰的感觉到,粘性仍在,微微有点湿漉,一点不干燥。如果真的是令雄玷污了尸体,**个小时的时间,足矣变干了,因此,死者遭到奸尸的时间,距离我们赶到她家并没多久。”

    我干笑道:“哦,这样。”

    林慕夏示意墙角的警员解开对方的手铐,她提醒道:“令雄,你可以跟妻女回家了,和令菲倒底是一家人,最好能在她那守尸到明天顾正信的父母赶到。”

    “这位女警官好眼熟,好像哪见过。”令雄瞅了她数眼,惊觉的道:“我想到了,女神探!请原谅我方才的怠慢,您和传闻的一样,现在看来,比一般的警察强好些倍。”

    “得了,少给我拉仇恨。”

    林慕夏待令雄离开,她冲三浦镇的警员道:“你们,把死者的情人,夏树带过来。”

    很快,警员把夏树押入审讯室,一把按在了椅子上,这哥们动作挺粗狠的,兴许是觉得令雄没了嫌疑,夏树正是那丧心病狂的奸尸者。

    我仔细注视着夏树,脑袋比正常人要大,长了一对招风耳,如果加上一只猪鼻子,不用就可以化妆扮演猪八戒了。他的眼神虽然正常,但配合着猥琐的五官,给人一种贱贱的感觉。

    常言说的好,相由心生,此人满脸春心荡漾的,眼圈有点乌黑泛紫,这不是熬夜能整出来的,起码由于日日泄精导致。

    夏树的穿着打扮,倒像个体面人,衬衫西装打领带,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了拖鞋。

    我好奇的看向警员道:“他这是闹哪样?”

    警员想笑又不能笑,憋住笑意道:“我们到夏树家时,他似乎刚进家门,鞋脱了没来得及换就被抓了。大晚上的,熊所赶时间,直接把他抓入的警车。”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夏树气急败坏的指责道:“我大小也是个公务人员!你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抓错人我能理解,但好歹让我穿上鞋啊?噢,我懂了,你们破不了案,拿我当顶替的?放心吧,我绝不像恶势力妥协,死了我也不被屈打成招!”

    我愣愣的道:“公务人员?你是干嘛的?”

    “城建局。”夏树牛逼轰轰的道。

    警员鄙夷的道:“你差半句没说,我帮你说好了,你,夏树,城建局专门聘来开挖掘机的,毕业于蓝翔。”

    “伙计,你咋知道的?”夏树顿时萎了。

    警员冷笑道:“忘了你的入职申请是谁送的?我当时想着,是一个镇上的,能帮一把是一把吧,结果倒好,今天你充大尾巴狼,打着城建局的旗号在我这得瑟。”

    “好了,夏树,你交代下你奸尸的经过。”林慕夏忽然打断的道。

    “嗯,我奸尸的……我”夏树瞬间回过了味,他改口道:“呸,我奸什么尸?”

    这位蓝翔大神脑子是单细胞的?差点被林慕夏突然的一句发问给带跑了,我无语的道:“你和令菲的关系?”

    “令菲是谁?”夏树迷糊的道:“好看吗?胸大不大?”

    “现在位于审讯室,不是你的拖拉机,给我正经点!”我冷冷的道:“少装蒜,昨晚打电话时是你接的,她手机中你的备注是‘活好’,你们相互发的短信,警方也看了。”

    夏树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是个弱智,既然知道了还问。”

    林慕夏把我和警员拉到门口道:“他脑洞绝对有问题,没准是装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道。

    她眼睛眨了眨,“非常规的人,就用非常规的审讯。凌宇,你暂且把摄像关掉。”

    我走到墙角关闭了设备,期待着多功能警花的下一步打算。她嘱咐了警员一句,后者离开很快返回,手中拿了部大屏的山寨机,递给她道:“这是夏树的。”

    夏树急了,他歇斯里底的道:“哎——我说,不能这样啊,别看,不能看!小心亮瞎眼啊!”

    “给我坐好!”我掏出枪指着夏树,他面如土灰的不敢妄动,林慕夏按开对方手机,我侧头望去,有密码,她冰冷的道:“密码多少?……你不说是吧,凌部长,把他拖到某条街击毙,按持刀袭警上报。”

    “别,我说9527!”

    林慕夏输入四个数字,第一个是打开相册,满目尽是污秽的图片和视频,有偷拍的,有自拍的。粗略的数了数,和夏树发生关系的女人,共有六人,包括死掉的令菲,连我这大老爷们都看不下去了。接下来,她点开了夏树的短信,万没想到他竟然同时和七个女人保持情人关系!

    “树哥,我喊你树哥行不?”我惊愕不已的道:“请问你如此成功的秘诀是?”

    “家伙大,活好。”夏树奸笑的道。

    林慕夏启动了设备,她遗憾的说,“真不巧,你在令菲尸体中留下的些许精华,我拿到鉴证科鉴定了,那头刚打来电话,有你的DNA。不然我们能抓你?看城建局的份上给你机会坦白,现在你错过了,等待你的,是荒凉的铁窗生涯。”

    “怎么可能!”夏树口直心快的道:“我分明戴了套子!她没有水,我用的润滑剂,绝不可能有我的体液!”

    林慕夏摇头叹道:“你买的质量差,漏了。”

    “杜蕾斯!不可能漏!”夏树较真的道。

    我笑呵呵的道:“是你嘴漏了。”

    “呃……”夏树举起戴起铁铐的双手,他重重地砸向额头:“瞅我这智商,真后悔没多读两年书,挖掘机证也是假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惊现

    有史以来我见到脑子最进水的嫌疑犯,莫过于眼前的夏树了。这厮能轻易的玩转于七个女人之间,却被林慕夏的三言两语给套出了犯罪事实。他倒也是只奇葩,警方最喜欢审这种人,路子对了,近乎不费吹灰之力。

    我像瞅白痴一样看着他说:“夏树,你在令菲死后,因为什么原因奸她尸的?”

    “拜托,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夏树脑门戳破了皮,他欲哭无泪的道:“人家是与菲菲发生超越生死的爱,这是多么高大上的事情。”

    我掏出电击剑,按动密码,噼里啪啦闪烁电弧的剑身骤然延伸,我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数三个数。如果你再饶嘴绕舌,后果你懂的。”

    “不用数了,我说。”夏树痛心疾首的道:“还不是因为你!令菲都和我断绝情人关系了,她觉得对不起那个软蛋,所以我们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但你的一通电话,告诉我说她忽然死了,我是个念旧情的美男子。今天傍晚,特意跑到菲菲家吊唁她,哪知道家中无人,我瞧见院子的大棺材,心说看她最后一眼吧。没想到软蛋的尸体也在。妈的,树哥得不到的女人,她死了竟然也要被那软蛋霸占着,接下来我就把软蛋和菲菲的脑袋扳成相对,眼皮扒开固定好,要他好好看看自己女人如何被树哥驰骋的!”

    “软蛋?”我心头一跳,狐疑的道:“这不是令菲给她男人备注吗?难道有特殊的意义?”

    “嘿嘿,就因为她男人软蛋,我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夏树眼睛眯了道缝,回忆的道:“菲菲比我大了二十岁,保养的挺不错。跟三十岁的相仿,起初我在酒吧遇见她喝酒,发生关系了,才知道菲菲快五十了!丫的,我纯洁的心被骗了……她竟然还要跟我一刀两断,多亏了我活好,又在她清醒的状态下伺候了一次,彻底的征服了!我们发展成了情人关系,她心中有不快的地方就和我说,还亲切的喊我‘排忧解难的树哥’,恨不能晚生二十年。”

    我虚啐了口唾液,道:“没让你讲罗曼史。赶紧回答我的问题,软蛋有何含义?”

    “好,好。”夏树眉毛挑动的道:“这软蛋吧,其实有两重意思,表面上呢,指顾正信房事弱。树哥我完爆他十几条街,但菲菲爱他,不在乎这个。第二,软蛋指得是他的人,女儿被撞死了,见肇事方家大业大,他就萎了,都不敢继续告,然后撤诉。俗话说,人软被人欺,马软被人骑,肇事方瞅顾家如此好搞,赔偿时象征性的给了一块钱,顾正信愣是没敢吭声。”

    不愿生事选择私了就算了,但顾思荷不是野草,撞死了仅赔顾家一块钱?这男人称之为软蛋太名副其实了,或许正因为如此,顾思荷的冤魂弥留在转角街无法挪动,若非是途径那地,兴许她和姜江只有魂力消散灰飞烟灭的结局!

    事关我两个孩子和竹叶红的命运,必须得探查到底!

    这时,我整个人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凉意笼罩,抬头望了眼,审讯室并没装空调,十有**是缠于我身的冤魂作祟。

    我诧异的道:“这些是你听令菲说的?”

    “是啊,有次摩擦完,我抱着她,翻看她手机时发现的,问了,她犹豫半天才说的。”夏树翘起兰花指,他嘿嘿笑道:“我顶多知道个大概,她情绪失控所以没细说,打那之后,菲菲对我的态度,那简直了,跟丫鬟伺候皇上没差别!睡软蛋的女人,住软蛋的房子,花软蛋的钱。人生何其短,树哥我要及时行乐啊!”

    “你真TM够损的。”我发自内心的骂道。

    “哦,对了,有次我和菲菲摩擦时,软蛋忽然回家,他就站在门外。”夏树抬起大脚丫子抵在腿间,老神在在的道:“那次我吓坏了,但软蛋发现自己女人和别人有奸情,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菲菲当时很生气,她隔门骂了句软蛋,告诉我甭管他继续。她叫的更响亮了,结果一半个小时之后我和菲菲摩擦完,拿起衣服离开时,竟然发现门口有一摊白乎乎的液体,那软蛋竟然在厨房睡觉。我更瞧不起他了,女人和情人摩擦摩擦,他偷偷地观看无码高清现场直播,手和自己分身摩擦……这点,我自愧不如!”

    警员冲上前抡动拳头打在夏树左眼,道:“人渣!”

    “嘿哟我操,完了完了,要破相了!”夏树撕心裂肺的哀嚎道:“嗷呜~~树哥恢复自由之后还怎么摩擦?干脆死了算了。”

    这货没有一丁点觉悟,真是竹子给儿子开门,(笋)损到家了!

    我抬脚正要踢夏树的老二,林慕夏拉住了我道:“等等再揍,我有个疑惑还没解开。”

    “好,你快问,我的拳头已经巨痒难耐了!”我舞动手臂道。

    林慕夏瞳视着一只眼睛青紫的贱男道:“夏树,你后边说的,令菲和你的关系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为什么她又忽然觉得对不起顾正信,坚决和你分手?”

    “不清楚,我哪顾着问这点呐,老女人,玩够了主动和我撇清关系,求之不得呢,唯恐她赖上我。”夏树吁了口气,他惬意的道:“因为个软蛋主动甩了我,我特别不甘心,树哥哪点不比那姓顾的软蛋强?看见菲菲和软蛋尸体躺在一口棺材,我就知道必须自己得和她来最后一轮摩擦,错过这村就没这店咯,否则我的人生将埋下无法释怀的污点。”

    现在冤魂的事,我倍感头痛,当事人均死光了,肇事方不明是谁,仅凭知道这点模棱两可的线索,想解决顾思荷和姜江的问题,望尘莫及!不知我能否赶在阴煞之物入侵属红尘木那只桃子之前!

    脑海中灵光一闪,林慕夏的疑惑提醒了我,令菲和夏树如胶似漆,她却某天突然因为向来以为是软蛋的顾正信,跟夏树分道扬辘。我心头推来推去,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性,她与顾正信冰释前嫌,重新修好,并且能达到下定决心迷途知返的程度。

    隐约的觉得离彼岸越来越近,到底是什么缘故能让令菲改变?直觉,倘若能搞清楚这点,将对顾思荷这案子有很大的推动性!

    我摇了摇头道:“口味够重的。”

    “他肯定早有预谋吧!”警员不相信的道:“不然套子和润滑液哪来的?”

    夏树贱兮兮的道:“拜托啦,家伙大活又好的猛男,往往随身携带这些小伙伴!没准有不可测的艳遇呢,对不?”

    “这才说了一半,然后呢?”我皱紧眉头道,坐等他对于恶意毁坏顾正信尸身的交代。

    “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夏树贱贱地一笑,他享受的道:“树哥搞了半辈子女人,第一次体会到女尸的快感,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我弄完累了,很满足的感觉,我提上裤子,扣好棺材盖,锁好门,离开了菲菲家。”

    “呃——”

    林慕夏一巴掌拍在桌前,她凝声道:“说!你毁坏顾正信尸体的行径呢?”

    “树哥我虽然自认为是个变态”夏树眼神茫然,他无辜的道:“但哪敢做毁人尸身的事啊,您可别抓错了好人,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

    观其表情,似乎不像在说谎,挺茫然的。

    这就奇怪了,我们赶到125号院子时,棺材盖分明是掀开的,门没上锁。通过他交代的作案经过,玷污令菲尸身时,顾正信是完好的。如果真不是他干的……我可不信一条狗能把棺材盖搞开和刨开法医缝合的线破坏其器官,难道说他离开令菲家之后,另有其人光顾了这院子?

    不管怎样,夏树已经坐实了侮辱尸体的罪过,至于顾正信尸身遇毁一事,暂且不能草草下定论。

    林慕夏侧头想了五分钟,她挥手冲警员道:“你们三浦镇的警方,先把夏树关入拘留室,等查明了顾正信尸体毁坏的真相,到时一并处理。”

    “行。”警员关掉了设备,他鄙夷的道:“依我看啊,就这夏树搞的鬼,不给点颜色瞧瞧,他满嘴没句真话,肯定意识到严重了,不敢坦白。”

    “像他这种人,要么隐瞒不说,要说就肯定一股脑的全说,绝做不到说一半留一半的。”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也许有人钻了空子。”纵沟土亡。

    我赞同她的见解,有类一眼望便能到底的人,指的正是夏树。

    “啊!我想起来了!”夏树临被警员带离审讯室的时候,他脚勾着墙拖旋道:“当时我快走到巷子口时,看见一个瘦巴拉几的老头,似乎来一阵轻风便能吹倒他,我觉得他怪可怜的,心想刚做完禁忌的事,再做件好事弥补吧,于是乎,我掏出一块钱递给老头,他接了,露出一双老大的手,唰唰几下把钱撕的粉碎,继续冲巷子深处走……该不会是他毁了软蛋尸身,故意坑树哥的吧!”

    “瘦老头?衣服破破烂烂的?大手?”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和林慕夏对视数秒,彼此惊呼道:“天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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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内心深处均有一道门,里头充满了罪源,一旦激发它,生活将永无宁日。 你想知道门内的情景吗? 我加入了一个特殊部门,缉凶惩恶,侦破了很多颠覆性的离奇事件。现在,我将提笔带你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黑岩刑侦类悬疑小说年度第一,主编绝色苏唯倾情力荐!走过路过,不妨点开一观!) — ps:黑岩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QQ,新浪微博,百度账号都可以登录!非常快捷方便~! 小明的QQ:412395069 微信公众号:王者鉴明,或者搜索:wangzhejm 微博:王者鉴明_1992传送门:D.I.E三部(500群,137450674,不能聊天,所以嫌群喧闹的人必加,小明更新了将准时通知大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死亡讯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死亡讯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死亡讯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