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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神秘黑衣客

    这一幕,让我们仨人瞠目结舌,谁会料到对方如此狡猾,先控制了几十架小的玩具飞机,导致我们弹尽粮绝,最后时派出大杀器。

    “事已至此,分散跑吧!起码还能活两个。”林慕夏迅速分析好情势,她语气急促道:“樊咏的身边肯为他卖命的,也就肖筱和那养子,一逃一死。现在肯定是樊咏想阻击我们去追假的裴sir和肖筱。我们若分散跑,这架玩具飞机再怎样,也就追击一个目标,其余的俩人去抓樊咏。他遥控着玩具飞机在哪个方位都行,不一定就身处飞机袭来的方向,但一定在附近。”

    她交代完毕,我跟宁疏影表示赞同。

    彼此朝着三个方向,头也不回的狂跑。没有料到我被盯上了,这架玩具飞机,像长了眼睛,我往哪个地方钻,它就紧咬住我屁股不放。我不敢躲进太狭窄的地方,否则它随着进去,下场会更惨。

    灵机一动,我绕着圈使用迂回战术,换来暂时的安全。

    随着时间流逝,我越跑越累,此时也不知林慕夏和宁疏影去哪了,樊咏还没被俩人逮到,不然玩具飞机早就坠落了。我郁闷的想,樊咏为毛操纵飞机想炸我呢?忽然林慕夏在远处喊了句,“凌宇,快向这边跑!”

    没明白她啥意图,我也没折了,只好听她的往那方向跑。玩具飞机就如附骨之蛆,追我飞到了那边,然而我发现林慕夏早已不在此处。

    “咔嚓——!”清脆的断裂声自身后传来。

    我一边跑,情不自禁的回头望去,玩具飞机左翼断了一半,这点损伤,还没有让它彻底失去平衡,依旧晃晃悠悠的向我飞来。

    附近的草丛,宁疏影悄然露出了身影,“凌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拍了拍手,他朝另一个方向狂跑。我这才明白,方才他拿石头砸中了玩具飞机的翅膀,不过石头和飞刀完全是两码事,宁疏影没有砸到关键点。我能理解他一击不中就跑,谁让玩具飞机这个不稳定因素随时爆炸。我们这边多留下一个战斗力去抓都市爆破者。就算能明白,但被抛弃了,我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这时,手机忽然打进来个电话,嗡嗡震动。

    干啊!这不坑我吗?眼瞅着我就濒临灭绝,还指望我去接电话?抓起手机,便转身向玩具飞机狠狠的砸了过去。运气蛮好,恰好击中了它的螺旋桨,让它飞得更加晃悠不稳定。

    我换了个方向撒丫子狂奔,纯属瞎跑,没有一点规划,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在我经过一棵粗壮的老树时,却被从凸起地面的树根给绊得扑倒,我很奇怪,身后跟屁虫一样的玩具飞机竟然停止了追我!它晃晃悠悠的浮在半空中,不进也不退。我不傻,发生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误打误撞,跑到了都市爆破者的藏身之地!他怕玩具飞机所捆绑的炸弹爆炸,会波及己身。

    晚风徐徐,拂在脸颊上格外的清凉,我松了口气,先捶了捶酸胀的大腿,然后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周围动静,试图辨析出操控者的蛛丝马迹。然而树林中仅有知了的奏鸣声,很安静祥和的丛林夜色。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一只黑影闪过,我来不及多想,就冲黑影追去。

    “噗嗤——”我的脚底意外的不知给啥玩意给踩得稀碎,低头瞅了瞅,勉强看清这是一只遥控器的残骸。

    此时,这架浮在半空中的玩具飞机,在我无意踩碎遥控器的那刻就失去控制,它的螺旋桨停止转动,落向地面,摔散了架七零八落。玩具飞机没发生爆炸,看来控制炸弹的遥控器还在对方手中。

    黑影体质偏弱,很快我离他越来越近。哪想对方却突然不跑了,粗喘着大气刹住脚步,转身对向我,

    漆黑的夜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我模糊地瞧见,此人脸比一般人长了近三分之一,想起林慕夏亲眼目睹都市爆破者是个马脸,我便试探的问了句,“樊咏?”此人没有说话,算默认了。我无声无息的以碎步向他挪动,“你就是所谓的都市爆破者?挺会装神弄鬼。”

    “幸会。”

    他的嗓音很宏亮,听上去要比男高声的音色还好,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让我恐极不安。樊咏重喝道:“站住,我身上有炸弹,只要我一个念头,随时就能爆。”

    我歇住脚下的小动作,“对于生命,你一点都不在乎?”

    “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怅然一叹,樊咏似看破了红尘,话锋一转:“想知道我为何会操控飞机只追你吗?”

    他在说这话时,我想了想,自从D.I.E授理第四十六件极案后,就与都市爆破者不停的周旋,但我没有单独破坏过都市爆破者作案,几乎每次均是一起行动,我便好奇道:“咱俩没啥太大的仇恨,非要说,你养子的死,或者逮捕肖筱,这些我同事也有份儿。”

    “因为……”樊咏他抬起手,慢慢地移到胸口处,“这、便是交换的筹码。”

    我瞧他怪异的动作,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往后退了数步道:“跟谁交换?”

    “神秘黑衣客。”

    “精通易容,伪装成别人的那人?”我狐疑的道,想起了几次伪装成裴奚贞和我的那名黑衣男子。

    “很聪明!”

    樊咏的气势徒然弱了几分,他轻咳道:“猜!如果猜得出来我和他的交换,答对了,你就不会死。”

    夜色沉沦,遮掩住月亮的黑云退散,皎白朦胧的银光裹着樊咏那张马脸。此时我很想八卦一下,这货凭啥被肖筱深爱。

    都市爆破者与神秘黑衣客之间,究竟存在如何的交易?我将今夜发生的诸多事情与先前的线索归拢,自大脑中过滤了一遍,神秘黑衣客易容成裴奚贞,将肖筱带走,但我的那辆破大众熄火,分明无法继续追赶逃走的俩人,此时樊咏想营救肖筱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他大可不必伏击我们。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就此收手,先是选择以许多携带炸弹的玩具飞机虚晃了一招,最后用稍大的玩具飞机单独撵我,那穷追不舍的阵势,无疑想置我于死地。

    心中稍作推理了一番,我敢断定,想搞死我的人,绝非是眼前的樊咏!

    可想而知,幕后主使是神秘黑衣客!

    我盯住身前这张丑陋的马脸,“他,开出了帮你救走肖筱的条件,为的是让你除掉我?”

    “神秘黑衣客讲你过于碍事,毁了他一个强劲的手下。”樊咏微微沉吟,补充道,“其实,我也有共鸣,不得不承认你很碍事。”

    “老喊他绰号,他就没有姓名?”我问。

    “很神秘,我不清楚,只知道好多人都这么叫。”樊咏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他轻叹道:“唉。”

    “好多人?”

    我惊讶道,同时视线时刻注意樊咏的动作,只要他有点不对劲,我就会立即远遁,对方的人体炸弹实在是臭名远扬。

    樊咏挪了挪嘴皮子,他的神情挺像马在吃草,“一堆狂暴、变态的罪恶之源。和他们比,我算善良的。”

    “杨彦的体内的炸弹,也是他叫你安装的?”这点我始终想不通,蔬菜狂魔案与极案46牵以及扯出的爆炸案,八竿子打不着,我接着说:“你爆掉他,因为受到了神秘黑衣客的唆使?”

    “为了钱,有什么做不得?都能做得。”樊咏以像看傻瓜的眼神看向我,“如果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过着有上顿无下顿的生活,尊严算什么?人格算什么?道德又算什么?统统地不重要,这一切,我将毫不犹豫的丢弃,它们还比不上一块发霉的馒头。”

    “利欲熏心的人……”我看着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都市爆破者,“你更像一个疯子。”

    “没错,我是疯子,世人眼中的疯子。”樊咏厉声郎笑,眼角闪烁着泪光,“只要在一个人眼中,不疯就够了。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竟然在祝福,该不会说的是肖筱吧?

    我诧异道:“听肖筱说,你只在乎亡妻……”没等我说完,樊咏便打断了我,他的语气饱含遗憾,“曾经,我也以为是这样,但直到最后她为了掩护我,自告奋勇的与你们拖延,那一刻我才发现,心中不知不觉早已有了这个默默陪我的人,她的影子,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林慕夏跟鬼魂似得,在树后边绕了出来,“若失去,是种煎熬。你早该醒悟的。”她的身后跟着宁疏影,时刻保持右手插进裤兜,他飞刀都用尽了还这个动作,完全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林慕夏向前靠近了些,她微微的叹息,“遗憾的是,你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再也回不了头。”

    此时,樊咏把手抬得很高,这个动作,可算给我们仨吓得不轻,纷纷急忙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啪——!”响亮的脆响打破了树林中的安静,樊咏并没有引爆什么炸弹,却是狠狠扇了他自己一耳光,“我恨!恨这该杀的贼老天!”话落,他的嘴角,诡异的溢出一丝鲜血,但没有先前那些人体炸弹的挣扎和恐慌。

    “恨这世道不公?樊咏,我只想问一句,你有什么资格去恨?那些被你弄爆炸的人,连骨头渣都没剩下,他们又去恨谁呢!”林慕夏冷笑道,她字字珠玑没有一丝怜悯,淡然的瞧着都市爆破者做出引爆的前兆,我跟宁疏影眼皮一跳,向后挪了几步,大声问林慕夏咋不躲,她轻轻一笑,将手探进便携包,“出来前,明知道这次极有可能与玩炸弹的高手对上,咱不带个屏蔽仪怎么能行?”

第六十二章:液氧(本卷终)

    樊咏那张马脸霎时变得扭曲,“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认了。”此时,离他最近的是林慕夏,他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似乎想最后一搏,眼睛稍微斜了眼林慕夏,身形忽然向她蹿去。他动的那一秒,我敏锐的察觉到先机,近乎电光火石之间,我小迈了步,然后借力向后一蹬,扑向樊咏。

    我好歹曾是那届警校搏联亚军,在他没贴近林慕夏之前,我抓起樊咏的腰,往旁边使劲摔去,在我落地时刚好压在他身上。底下的樊咏被摔个七荤八素,“你……身手超乎我预料。”

    “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HelloKitty呢?”我冲他的肚子狠狠顶了一肘,对方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林慕夏轻轻拍打胸口,“好怕怕哦~”瞧她那淡定的样子,哪像受了惊?

    我给裴奚贞汇报了都市爆破者已被逮捕归案,他笑说了句D.I.E又可以放假了便挂断电话。为了早点赶回D.I.E审讯樊咏,林慕夏给张大吹叫来,这位车神仅耗时二十分钟就屁颠颠的把出租车开到我们所处的地点。由于座位有限,张大吹自告奋勇,留下试试能否修好我那辆破大众。给樊咏套上了手铐,宁疏影跟他在后排。林慕夏手中握住微型屏蔽仪坐在副驾驶,开车这个辛苦活又落到我头上。

    边开车,我边问道:“有屏蔽仪不早点拿出来,害的我快被飞机炸死了。”

    林慕夏委屈的看了眼屏蔽仪:“这个微型的,作用范围才两米……要不我能离樊咏那么近?”

    赶回D.I.E已夜里十一点多了,江涛桥警犬和亮子守在大门口。出租车没有通行证,不能开进院子,所以我们把车停在外面,宁疏影押着樊咏。警犬见了我,一如既往的冲我狂吠。

    江涛跟亮子合力才把狗拽住,我们相隔不到半米,它那满口的獠牙,我心里直打突突。但接下来的事情,远远超出我们意料。

    “躲!”宁疏影匆忙的喊了句,松开樊咏,自顾不暇的压低身子躲在车旁。以他的性格,不会当这么多人面开玩笑,只有重大危险来临时,才会收起漫不经心,比谁都认真。

    我无意识的趴在地上,其他人均被宁疏影这一嗓子喊的愣住。

    “砰!”

    枪声如空气爆裂,自远处奔袭入耳,唯有狙击枪才能发出这种程度的音量。林慕夏、江涛、亮子纷纷趴下滚向出租车旁。

    有狙击手!

    枪声落下,紧接着身边响起“扑哧、扑哧。”子弹入肉那种爆裂的声音,我急匆匆瞥了眼,警犬在我起先站的位置前面,此时它只剩下狗头和尾巴,狗身被打爆了,化为一摊子血肉溅出很远。心中很庆幸即使趴下了,此时我躲在掩体后边,不敢抬头。

    “砰!”又一声气爆,狙击手再次向我们射击,先前的那枪明显奔我来的,而这一枪,却是命中了樊咏。

    樊咏的脑袋炸碎前,他那张马脸流露出茫然。刹那间,头颅被轰碎,红的、白的淋湿了跟一场短暂急促的倾盆大雨,淋湿了我们。

    血腥味扑鼻而来,带着些许的焦灼,很呛人。

    我抬起胳膊,擦拭掉脸上混杂着血水的脑浆,妈的,十有**是神秘黑衣客得知樊咏行动失败,怕透漏出关于自身的消息,派狙击手来的,想在D.I.E门口来个一箭双雕。宁疏影自小练飞刀,所以意识很敏锐,擅于的捕捉危机感,这才让我免遭一劫,那条嗷嗷有劲狂吠的警犬替我死了。

    狙击枪声响起后,其它值守夜班的防暴警察闻声赶来,江涛急呼了声让他们别过来。

    劫后余生的我们几个,躲在各自掩体后边低声交流着,不外乎一个问题,“狙击手走了没有。”

    过了约有二十分钟,D.I.E这一带除了警犬的吼叫,全无丁点的动静。我示意他们先别动,想到对方的目标可能有我,便脱掉沾了血和黏黏脑浆的外套,向上一抛。

    “砰!”

    “砰——!”

    先后响起两声气爆,但区别极大,第一声枪响远在天边,把我的外套击碎成布,燃烧成灰烬飘落。第二声枪响却近在咫尺,我听得出,它从D.I.E房顶传出,袭向远方。

    “巴雷特!”林慕夏听出了第二声枪响的狙击枪类型,她疑惑的道:“是咱D.I.E标配!狙击手咋在咱们部门?但他的射击目标是敌方狙击手,难道裴sir回来了?”

    我们依然不敢露头。

    忽然,D.I.E的大门内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男人,让我情不自禁的联想到好莱坞大片中的铁血硬汉形象,这男人身高足有2米,魁梧的体格,**的膀子挎着巴雷特狙击枪,一块块棱角分明的肌肉,力与美的结合!往上看去,男人长了张国字脸,最为突出的是那两条浓黑粗长、像极了毛毛虫的眉毛,他不说话时,给我们一种呆憨憨的感觉。

    我们没弄清对方的来历,也就没说话,他并没恶意。

    男人好几次张开嘴又闭合,沉默了会,他腼腆的道:“谁是凌宇?谁是林慕夏?谁是宁疏影?”

    这般憨厚的表情让我们忍俊不禁。

    我怀疑这男人是裴奚贞秘密招入的D.I.E成员,原因无他,一般人就算闯进D.I.E,也没无法从装备库把巴雷特拿出来。

    林慕夏凝视着他满身健壮的肌肉,快要流口水了,痴痴的道:“凌宇,还得那天我们一起去开发区探查毛卜顺旧店时,裴sir神神秘秘的说去火车站接个人吧,我猜应该就是他。”

    男人呆呆的点头,“蒋天赐,初次见面。”

    我和裴奚贞电话确认了一遍,蒋天赐确实是裴奚贞那天去火车站接的人,前几天有些私事处理,所以没来部门,今天才弄好回归。但我想不通,守卫D.I.E的足有十二名防暴警察,蒋天赐究竟怎么混进来的?

    “头儿,这新来的有点憨,好像不会笑。”我在电话里对对裴奚贞说。

    “小宇,你会有机会看见他笑的。”裴奚贞打着哈哈:“蒋天赐只有在勾动扳机的那一瞬间,才会露出笑容。雇佣兵界的狙击巅峰,人送绰号‘微笑的死神’。”

    微笑的死神?

    我偷偷看向蒋天赐憨厚的面庞,一点死神的感觉也没有……越看越想“傻大个。”

    “糟了,敌方有狙击手,咱们一时把这个忘了,赶快躲起来。”江涛想到了危险,先是躲了回去,急忙冲我们招手。

    蒋天赐憨笑,“没危险了。”

    之前D.I.E传出的狙击枪声就他射的,瞧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莫非神秘黑衣客派来的狙击手被他解决了?

    “八点钟方向,约在970米到1030米的位置。”蒋天赐接着道。

    我和宁疏影相视了一眼,决定去蒋天赐所说的方向查探究竟,约行了一公里吧,到地方时,一团血肉的渣喷溅了很大一圈,甚至周围的树枝还挂着肠子、残布、骨块。

    “干!这就是巴雷特M2A1狙击步枪的威力!一枪给爆成了渣……”宁疏影撇撇嘴道。

    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得差不多了,我摇头叹道,“蒋天赐那人畜无害的卖相太有欺骗性。”

    ……

    这天的深夜,却是我们最为忙碌的时候。

    樊咏的脑袋被爆掉,但身体依旧完好,林慕夏决定验尸。但死者的尸体内含有炸弹,导致整个验尸过程心惊胆战的,为了让她放心,我决定陪在她旁边充当助手。

    “他都被爆头了,还有必要验尸?”我不解的说。

    林慕夏小心翼翼的接过我递出的剪刀,“只想求证一件事。”樊咏的胸前,她找到极小的疤痕,然后一寸寸剪开樊咏的肚皮,皮粘连着薄薄的黄色脂肪层,露出了肠胃。我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想求证啥啊?”

    “这些体炸弹在爆炸前,嘴角都会溢血的原因。”她笑了笑,掀开樊咏的胸膛,血肉相连的肋骨显现。

    樊咏生前肯定是个烟鬼,肺都焦黑如炭了。

    尸体胸前那道疤痕所处的皮下,两条肋骨之间,赫然夹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炸弹。接下来林慕夏检查了下樊咏的内脏,发现完好无损,便结束了验尸。

    我们D.I.E的鉴证器材堪称简陋,所以只好在第二天,将炸弹送到鉴证科,经过化验后得知这种炸弹是液氧炸弹。发明者在其中注入液态氧,小巧便携,它在接收到启动信号时,内部的小阀门自动打开,液态氧流出,被引燃让炸弹威力巨大。

    老张给液氧炸弹检查完说,“小林,这炸弹嵌进人体中的时间过长,导致液氧与火药之间的阀门被腐蚀,启动时液态氧有一部分将会流进体内。”

    “液氧流入……那不就造成了氧中毒?”林慕夏恍然大悟。对于氧中毒,我不了解,又很好奇,于是不耻下问啥意思,她抖了抖眉毛,“咱们人类,是需氧型生物。所以氧维持生命不可缺少。但过量过压的摄入,让体内系统和器官的结构发生迅速病理性变化,会导致很多情况,有呼吸衰竭、窒息而死,脑中毒,节奏紊乱,精神错乱,记忆丧失。”

    “那溢血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液氧炸弹安放的位置贴近肺叶,流出时,炸弹携带者发生肺型氧中毒,所以咳嗽、溢血。”她解释道:“这些人体炸弹临爆炸之前,有过或多或少的挣扎、窒息、咳嗽的迹象,然后才溢血……最后爆炸的。”

第六十三章:拉萨之旅

    随之樊咏的被狙杀,极案46和人体炸弹宣布告破,毛氏一家三口得以瞑目。我们获得了总局的嘉奖,一时间名声大噪。例行老规矩,在周末的晚上,举办庆功宴,因为有新成员蒋天赐、宁疏影的加入,这次比侦破蔬菜狂魔时热闹了许多。裴奚贞伤势好了一半,但无法喝酒,便以茶代之。

    席间,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并没有看上去的轻松,始终压着一朵乌云,那就是擅于易容的神秘黑衣客,令人防不胜防。根据樊咏在树林中所述,神秘黑衣客手下似乎有许多犯罪分子,我们知道,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新的问题接踵而至,D.I.E的成员突破四人,低于七人,年总破案数为十二件。按裴奚贞的意思,宁疏影并不在他的计划内,但前几天蒋天赐有私事无法来报道,又逢缺人之际,这才一时忽略了编制与案件的事儿。酒足饭饱后,宁疏影和林慕夏先一步告辞,我喝的有点迷糊,只见裴奚贞愁云满面的拔着新长的胡子,便起身离开打个车回了家,留下他和憨呆的蒋天赐在包间里,一个拔胡子,一个看拔胡子。

    连日来的疲惫,让我昏沉的一夜,清早醒来时,感觉浑身像散了架,手机忽然响了,裴奚贞的短信,说D.I.E全员集合,九点在办公室开会。

    我赶紧的起床洗漱,然后开着张大吹修好送来的二手大众,奔赴D.I.E。

    很快,五名D.I.E的成员齐聚一阁,围坐在办公桌旁±子上静静的放一只锦盒,裴奚贞见人到齐后,他忽然咧开嘴笑了,打开锦盒的盖子,向我们展示里面装的东西。

    两根失去血色的手指,躺在托盘中,看情形,是昨夜现切的。

    此外还装有一张字条,依旧是缭乱的法语书写。摘星手还挺守信用,我们抓到都市爆破者,还真的切了两根手指。

    林慕夏捡起字条,翻译道,“吾摘星手,履行诺言,两根手指奉上。”

    “身为一个狡猾的盗贼,我总觉得他不会干如此缺心眼的事。”裴奚贞把锦盒的盖子合上,望向林慕夏,“小林,你和小宇中午去趟鉴证科,拿这手指跟上次那指骨的资料进行比对,瞧瞧这是不是摘星手的手指。”

    怀疑的对,可以这么说,盗贼浑身最重要的部位便是双手,摘星手出道时失去一指,此时再卸两指,还指望啥偷?

    接下来裴奚贞宣布了第二件事,“晚上下班后,放你们半个月的假,好好调整状态。”

    中午,林慕夏跟我去鉴证科化验,得出的结果我们全猜错了,摘星手送过来的手指,其中一根中指与那截指骨DNA相同,属于同一个人。另外的无名指,却是别人的。

    包好手指,我们赶回D.I.E,告诉了裴奚贞鉴定结果。他听完后,把白纸板上的摘星手三个字,划了一枚大红叉。然后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啤酒,裴奚贞以牙齿嗑开瓶盖,咕咚咕咚的灌着腹中。他打了个饱嗝,盯着锦盒中的手指,“可惜没有锅,少了道下酒菜。”

    我猜不透他心中的情绪。

    霸占电脑的宁疏影,正在目不转睛的扫雷。送走瘦猴摊主后,老蒋独自呆在休息室,不断的锻炼,满身是汗根本停不下来,那肌肉块头一抖一抖的。林慕夏则正常多了,她静静的靠在走廊的墙上看小说。我熬到了傍晚,下班那一刻终于得到了解脱,在没有案子办的时候,我显得很空虚,度日如年,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破案狂。

    我想到与小萝莉的约定,就拨通了于小愿的号码,说来挺巧,心晴接的,“大的的,我好想你,忙完了吗?你好几天没理晴晴了呢。”她在电话那边轻道,像受了委屈。心晴的声音,瞬间让我酥化了。

    “晴晴,我忙好啦,这次有好久的假期,记得你最想去拉萨玩。”我故意停顿了几秒,她急了问然后呢?我笑道:“大哥哥带你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心晴开心极了,她郁闷的低落说:“妈妈会让吗?”

    “待会我去你家,和你妈妈讲哦。”

    我挂了电话,开着车来到真心晴愿宾馆,心晴搬个小板凳在门口等候良久。几日不见,这小丫头换了个发型,刘海剪成了齐的,左右各垂着及肩的小辫子,粉嘟嘟的脸蛋好卡哇伊。我抱起她进了宾馆,于小愿此时正坐在吧台里查账,她看见我时,起身给我倒了杯茶。

    “于姐,我们放假了。我想兑现承诺,满足心晴的愿望,带她去想去的地方。”

    我给于小愿说了那次心晴离家出走时的详情。

    “小宇,谢谢你。我忙店里也离不开身,所以……”她从一开始的反对,到了后来渐渐地放下心,“想带她去玩多少天?”

    “顶多就十天吧。”心里稍作估算,我给出个期限。

    于小愿犹豫不决,迟疑了五分钟咬牙道:“行,不过有个要求,每天晚上,你要来打电话,告诉我晴晴的状况好不好?”

    经过商议,我明天早晨过来接心晴,同时也让于小愿保密。我离开了宾馆,先去购置了些旅行必备品,然后赶往机场去订机票。但凡关乎心晴的事情,我都瞒着裴奚贞的,始终没敢说,包括这事儿,倘若被他知道我悄悄地把女儿给拐走,不拿拐杖砸死我才怪。

    我排队的时候,手机猛然震动,打进来的是陌生号码,稍微有点眼熟,便接起了,对方竟然是竹叶红!她闲得没事打电话给我,准没好事,我静静地等她说话,过了有半分钟,她打破沉默,“吓的不敢吱声?”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我回击道,“在买飞机票呢。”

    “想去哪里呀?”她轻问。

    “拉萨,好了啊,我排了半天队总算轮到我了。”我准备结束通话。“先拜拜,有空再联络。”

    “哎~~~凌宇,你等等,给我也订一张呗。”竹叶红微微急道,女神范儿十足,“姐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傻了眼,“竹叶红,你在逗我?”

    她沉默了几秒,“没有啊,我想了想,咱还是别坐飞机去了,自驾多好,还能享受路上的风景。”

    “这可不行,我的那辆破车,估计没到半路就会报废掉。”我拒绝道。

    “那破车……呵呵,不还有我的车嘛。”竹叶红笑了笑,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就这样说好了,约个地方,明天我去接你。”

    嘟——!通话结束,我脑袋一时短路。

    此时,我后面排队的人催了,态度很不好,“你还买不买票,傻站了半天,不买了赶紧走。我的时间耽误了你配得起?”

    理亏的我悻悻离开了售票厅。

    长夜漫漫,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本想圆心晴一个愿望,哪想却演变成了三人之旅,不知道的看见了会不会误以为我们一家三口?清早太阳升起的时候,双眼布满血丝的我,打着哈欠赶到了真心晴愿宾馆,心晴背着小书包,只装了几件衣服和蜡笔、白纸,此外她还提着小板凳。

    我和竹叶红短信约好在市中心的一个大型商场对面的广场碰头。

    吃过早餐后,时间不早了,我把车开到了停车场锁好。很快,一辆红色的宝马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向这边开来,宝马在广场边停好,戴墨镜的竹叶红探出车窗,冲我招了招手。

    我拎起心晴的“行李”,牵起她朝宝马车走了过去。

    “凌宇,够厉害的,女儿都么大了?”竹叶红错愕道,她接着扑哧笑了笑,“哦,我忘了,你还是雏。”

    心晴并不怯生,瞧见竹叶红时,她的大眼睛泛起了小星星,“大姐姐好,你就是大的的他老婆对不对?”

    这时我的头开始疼了,一大一小完全在乱入啊。

    苦逼差事又落在我头上,以前没碰过宝马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车,我先试驾了会,感觉顺手了,竹叶红这才抱起心晴放心的坐进副驾驶。她俩的年龄相差了两个年代不止,代沟绝非一般的大,意料之外的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格外投机。

    我侧过身喊了几声心晴,她没搭理我,有了竹叶红,小丫头把我忘得也太快了,我心中醋意横生。

    “大的的,你打涮什么时候娶大姐姐呀?”心晴没由来的冒了一句,搞得我脸通红。

    竹叶红戏弄的看向我,她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俩人打趣我,干脆就装没听到,我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就这样,旅行的路上算不得无趣,但也充满了尴尬。中途住了一夜汽车旅馆,第二天我们抵达了拉萨。

    布达拉宫。

    竹叶红寸步不离的抱住心晴,我却成了临时摄影师,她俩摆了各种表情、各种poss,拍了不低于百张照片,谁也不说给我照一张。

    心晴可怜的看着我,“大姐姐,我们和大的的一起照张吧。”

    我心花怒放,“还是晴晴有良心。”

    “傻逼。”竹叶红好笑的瞥了我一眼,随手拦下她身边路过的男游客,请对方帮忙拍照,这游客很痛快的应下。媚笑的竹叶红朝我勾了勾手指,我便把相机塞给了那男人。

    心晴的小手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蜡笔,嘟着嘴卖萌。我和竹叶红一左一右,搂着小萝莉抬起地面。

    “咔嚓——!”

    闪光灯亮起,画面永恒的定格在这一瞬间,这张照片,是我们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合照。

    男游客将相机还给我,他却赖着不肯走,说想结伴而行,时而眼神贪婪的扫视竹叶红和心晴。相由心生,被我们拒绝之后,这位游客灰溜溜的离去。

第六十四章:古藏刀

    布达拉宫这个宫宇叠砌,迂回曲折的宫堡式建筑群,我们仨玩了一整天,累得不轻,心晴玩的很兴奋,在红宫、德央厦、灵塔等都拍过照,最后游完了巨大的绘画艺术长廊,天色渐晚,游客慢慢的变少,我提议返回下榻的酒店。

    “难得来这一次,不见见活佛?”竹叶红抱着心晴,小萝莉伏在她肩上睡的香甜,她轻声道,生怕吵醒睡梦中的心晴。

    “那还要献哈达,怪麻烦的。”我想省点花销,一条哈达要好几百,再说我也没有宗教信仰。

    竹叶红走在前方,头也不回的哼道:“小气鬼。”

    这时,有个喇嘛装扮的老人步履平稳的迎面走来,他双手合十竖放在胸口,眼睛始终闭合却不怕被绊倒,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我侧头看了眼这喇嘛,他也转过身脸朝着我笑了笑,“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我礼貌的回了句,这是藏语中你好、吉祥的意思。

    竹叶红收住脚步,饶有兴趣的回头看着我们。

    老喇嘛道:“施主,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贫僧仅仅与你经过,感受到血煞之气被你收入心底过多。”

    我心一跳,这喇嘛有真本事,他路过那么多人,没见停下来的,偏偏在我旁边一语道破。的确,由于经常出入凶杀现场或者目睹血腥场面,越来越感觉心气烦躁,很难静下来。观他的穿着和其它喇嘛有很大不同,想必便是住在布达拉宫的活佛。

    “活佛,可有何指教?”我虚心问道。

    “活佛不敢当,指点迷津还是能做得。”老喇嘛会心一笑,“抄经文,聆佛音。贫僧懂得这些施主做不来。那敢问你与犬獒之类是否相冲?”

    我尴尬道:“岂止是相冲,简直就是深仇大恨。”

    犬獒之类……我唯一与狗有交集的,就是D.I.E的警犬和侯氏药厂的藏獒,见我就狠咬。以它们对我的仇恨值,若没被拴住的话,估计我会被追的鞋都得甩飞。

    “犬獒有灵眼。”老喇嘛将手扣住腰间,“我赠你一物,望施主脱离烦恼。明年今日,你我定下在此相见。”取出一根精雕细琢的龙纹白玉,镶嵌了几颗红玛瑙。他徒然睁开眼睛,望向竹叶红抱的心晴,眸子晶亮,随即重新闭好眼睛,把手中的玩意递给我。

    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感觉有些份量,我细细的观察,约有半只胳膊的长度,浑然一体似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很漂亮。龙纹白玉的末端貌似能取下,我捏住拔了拔,寒亮的刀锋闪现。

    素不相识,竟然送我这么精致的一柄刀,我望了望,老喇嘛不知何时消失了视线中。

    “那活佛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看向竹叶红。

    她一副煞有其事模样:“忽然就消失了。”

    “真假?”

    “这你也信?”竹叶红扑哧笑道:“你看刀时,他就走了,此人绝非平平。”她走了过来,单手揽住心晴,另一只手拿过龙纹白玉仔细的端详,“凌宇,你赚了,古白玉藏刀。”

    “活佛为什么随身携带刀具?”我心中疑惑。

    竹叶红的指尖划过龙纹白玉制的刀鞘,“得道者不拘小节,看得出你暴戾之气加重,故赠刀给你,讲究的是随缘随性,光凭这点,价值无法估算,远超藏刀本身的价值。”

    “为了不浪费活佛一片苦心,我还是随身携带吧。”想着对方莫名其妙的一年之约,我带着满心疑问,跟竹叶红、心晴回到了酒店,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满天繁星,闪烁不定。

    这间3星级的酒店共一栋三层的建筑,整体是连廊式设计的。我们来地时候开了间二楼的套房,有两间单独的卧房。

    白天疯玩的心晴,累得睡觉时直蹬胳膊腿,竹叶红像个妈妈似得,轻轻地给小萝莉揉着。没想到昔日主宰红蛇帮的很辣女人,有这般柔情的一面,我都差点忘了她那个身份。

    忽然,套房内的灯光全部熄灭,瞬时漆黑一片。我拿起之前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看……得知停电了。

    床尾的我,离竹叶红挨得很近,静悄悄的卧室中,旖旎的气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沉默了会,竹叶红在包里翻出手电筒,对我晃了晃:“亲爱的,下去找前台问问,找人来修理。”

    我被晃的直睁不开眼,连忙抬起胳膊挡住强光,“咱能别喊的这么恶心吗?”

    “哟,脸好像红了呀。”竹叶红打趣道。

    “我可担不起你喊过很多人的称呼。”我笑道,准备起身。

    “凌宇,你王八蛋。”不知竹叶红为啥忽然很生气,她的手抬起伸进后背,咔嚓的断裂声响起,我直勾勾的看过去,好奇她这是干啥?竹叶红掏出连着丝带的两片薄瓣,狠狠冲我甩了过来。

    暗器!猝不及防!

    软软的文胸袭在我的面颊,清爽的馨香钻入鼻孔。它快掉下来时,我自然反应的抓住,直感觉血液沸腾逆流,心脏如小鹿般砰砰乱撞。

    “还不快滚去找人修电!”竹叶红怒道,她的黑背心映出两枚凸点,起伏不定。

    我灰溜溜地出门,欲哭无泪,跑出几步,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手里还抓着竹叶红的文胸,淡雅别致的青色,不敢多看,先折回房间放在桌上。然后我再次离开套房,恰好隔壁的门也开了,一个男人走出了门。

    不经意的望去,我愣住,这不是白天帮我们拍照的男游客吗?他认出了我,笑的很假,“嘿~兄弟,这么巧,又碰到了啊。”

    “挺巧。”我也不好意思无视他,毕竟帮过忙,即便是举手之劳。

    “听口音,你天南市的?”男游客道,他的脸很大众化,属于过眼后便忘的那种,如过放在人堆里,都不会引起注意。

    瞅了眼这天生的酱油党,我点点头。

    “老乡啊,这是出门干啥去?”他热情的介绍说,“我家也在天南市,城北的花田儿,你家叻。”

    想起这货当时对竹叶红和心晴那不善的眼神,我不愿在与他细说,象征性的笑了笑,转身下楼。前台的服务员吧嗒吧嗒的按着手机,聊得很嗨,那时还没有微信,只有页面简陋的手机QQ,她的手机按键漆都磨光了,迅速打着字,嘴快笑歪了。

    我敲了几下吧台,服务员这才眼神慌乱的收好手机。“您好,请问一下什么事?”她咳了声,站起身。

    “209号忽然停电了。”

    “啊?稍等,我打电话给电工,怕是保险丝断了。”服务员又按了一串字,恋恋不舍的用座机拨通电话的号码,说了下情况便挂掉。

    五分钟后。

    我实在等的不耐烦了,“你家的电工比蜗牛还慢,景区从来不缺旅馆啊酒店啊,电工再不来我就退房住别家。”

    “对不起,对不起。”她道歉说,随后又一次打通电工的手机催了遍。

    过了没多久,年迈的电工手中提着工具箱,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有气无力道:“哪间没电了?”

    “209。”

    我随着老电工来到电表箱,半分钟的脚程竟然被他缓慢的步伐给拖成了两分钟,你说这得有多好的脾气才能不着急?他掏出钥匙,望着电闸箱已打开的锁,喃喃道:“上次我明明锁了啊。”

    “快打开吧你!”我催道。

    老电工拉开电闸箱的锁,细细瞧了半天,我终于爆发了,“看出啥状况了没?”

    “哦……”他喘了口气,慢吞吞的说:“电闸……跳了。”

    我被弄得无语,问他哪个是209的电闸,他手指颤抖着指来指去。我感觉快要疯掉了,也不顾哪个对,直接伸手就把这排两个落下的电闸给推上去,转身离开,怕再不走我会忍不住打人。

    推开209的房门,灯果然重新亮起,我松了口气,无意瞥见先前被我放在桌上的文胸,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凝视它,浮想联翩。

    竹叶红跟心晴的卧室,房门紧闭。

    女生住里面,我也不好打扰,爬上了床腿都发软,今天走了很多路,累的不轻¨过被子,我很快睡着了。

    ……

    早上醒来时,阳光透入房间,我迷糊的瞧了眼手机,十点半!饿的胃里直往上漾酸水。

    迅速穿好衣服,敲了敲竹叶红房间的门,没人回应。

    门并没关严,有道细小的缝隙。我扒门缝往里瞧,只看见心晴伏在床头拿蜡笔画着画,竹叶红貌似不在。

    索性推开门进去,心晴回头看向我,她揉着小肚子,“大的的,早安。快给晴晴弄吃的。”

    “大姐姐去哪了?”我问。

    张眼睛,心晴调皮的说:“没看见……听见公鸡打鸣,我就醒了,大姐姐不在。我还以为她陪去大的的了呢。”

    竹叶红的包、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都还在,起初我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出去瞎溜达,可到了傍晚,依然不见她的踪影。我在通话记录里翻出没存的她那号码,打过去时,冷冷的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意识到不妙,此时我注意到桌子上竹叶红的文胸不见了。

第六十五章:揭开帷幕!

    心晴嘴里叼着棒棒糖,手里捏了一叠画纸,“大的的,晴晴今天累死了呢,画了好多,呼……”

    小萝莉又画了,还不止一幅。

    恰好竹叶红消失,莫非她出了事?我的心里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接过心晴的所有画,一张张翻阅画纸时,刹那间我的呼吸凝滞。

    第一张,这是一位披散头发的女子,嘴角夸张的咧到了耳根子,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上身穿着深红色的外套,她在笑。

    第二张,画了一名肥胖的女人,这架势堪比猪八戒他二姨了……她眉头拧成个疙瘩,忧心忡忡的样子,手中还捏着一个药瓶。

    第三张,人物疑似富婆,从她脚下全是钱就能看出身价不菲,但她额头印着一枚火的标记,双眼也布满了怒火,心晴画得很生动,怒气冲冲的模样。

    第四张,满头花白的头发,可以瞧出真实年龄,也是女的,估计是老奶奶吧,她的面部,心晴倒是没怎么画,反而心脏处画了一个小人,有些像风靡一时的火柴人,给我直观的感觉就是这位老人家心中思念着老伴或儿子。

    第五张,还是女性,心脏也被小萝莉重点突出,碎成了两半。她的眼睛浮肿,泪珠子一滴接一滴向下掉,流到了地上,化成一滩水。她很悲伤。

    第六张,又是女人,她嘴巴张的老大,我估计塞进去两枚鸭蛋也没问题。她瞪得溜圆的眼睛,像是看见很恐怖的事情,怕的要命。

    最后一张,依然为女性,瘦骨如柴,双手无力的垂下,眼睛仅仅被心晴画成了正常比例的大小,瞳孔仅仅勾勒了轮廓,给我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只有过度惊吓才会失魂落魄。

    心中悄然松了口气,我感觉画纸中的女人们,没有谁神似或形似竹叶红的。

    七张画纸,七个女人,七种情绪,依次为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些情绪,为人类所拥有的七情六欲中,七情。

    我低头凝视着心晴,百感交集,她绘画的技巧越来越厉害了,如此多的女人,出自她的UU小说竟然毫无重叠感,各有形态、各有身份。画面很生动,既视感超强,每一张画纸,所体现的含义截然不同。

    但画中的女人们却有一个共同之处,均带着礼仪帽,帽子的徽章朝向正脸的斜前方,此外,她们还穿着超短裙。

    心晴紧张兮兮的问我,“大的的,你怎么不开心呀,晴晴画得不好嘛?”

    “哪有的事,你这些好漂亮。”我蹲下身,摸了摸她那柔滑的脸蛋,想起竹叶红无故消失,我忍不住问了句,“晴晴,你有没有梦到大姐姐呀。”

    心晴点了点头,然后摇摇头,两条小辫子轻灵地甩来甩去。

    “快点告诉大哥哥。”我急问。

    “记得梦到了,我醒来时想画的,就是不小心没记住忘了,嘿嘿。”心晴吐了吐舌头,双手向我伸来,“大的的,抱。”

    我张开胳膊抱住小萝莉,满腹疑惑,她为什么梦到了竹叶红,却想不起来了呢?

    接下来给心晴洗了澡,陪着了会电视,她用小手碰了碰我的下巴。“困困,大的的带我呼呼~~”心晴揉弄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小萝莉蛮乖的,我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她渐渐睡去,将她抱到床上。我晃了晃微微发酸的胳膊,给于小愿打了电话,告诉她心晴很好,聊了几句挂断。接着我又拨打竹叶红的号码,结果仍然关机。我推开窗户,望着无尽夜色。

    昨晚停电时,竹叶红催我下去找人修电,紧接着我送文胸回来再出去时,偶遇曾帮我们拍过照片的男游客。随后在楼下,我被慢吞吞的老电工拖了约有二十分钟,电闸推上去后,我便返回了房间,从那时开始,就没有见过竹叶红。此刻,摆在我眼前的有两个问题,竹叶红究竟是晚上就离开了,还是早上呢?她的消失与那男游客有没有关系?

    我记得昨天拍照时,男游客看向竹叶红跟心晴的眼神,很贪婪,达到了意淫的地步……

    穿好衣服,决定去趟隔壁的房间找男游客。没料到“砰、砰、砰”敲了几分钟的房门,门终于被打开。

    “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女人,她先是看了看我,不耐烦的道:“你谁啊?我不需要服务,谢谢。”她话音刚落就想把门关死。

    敢情把我当成了鸭子……

    我赶紧掰住门,“找我老乡啊,就是那个长相很普通,与我同处天南市的。”

    “有病吧你!”这娘们急了,她吼道:“哥们,想不想进来搜搜啊,如果姐这屋子没有男人,你就把小**剁掉凉拌黄瓜丝如何?”

    “再见。”

    我使劲把门给她关上按死,这泼妇难以理喻,我没再周旋,掉头就走。下楼来到前台,服务员今天似乎很正规,没碰手机,坐在电脑旁用心的整理着入住记录。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员彬彬有礼,和昨天的她相比,反差极大。

    “想问一下……”琢磨了会,我住那间是209,隔壁便是208,便问道:“昨天208的客人退房了没有。”

    “稍等,我给你看看。”

    服务员点动鼠标,过了半分钟,抬头看向我,“208号昨天并没有客人入住。”

    “啥?你开玩笑吧!”我差点被口水呛死,“分明撞见隔壁房间走出一个男人,还和他聊天来着。”

    她好奇的瞧着我,“真没有。”

    “那210号呢?”我不甘心的问道,或许算错顺序了。

    “稍等……”“也没有。”

    无奈,只好作罢,回到房间躺好,我疯狂地拨打竹叶红的号码,一次次传来关机,打着打着,我不小心睡了过去。

    清晨,我感觉脸颊被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睁眼一瞧,是心晴。

    “大姐姐什么时候回耐哦。”心晴撅起嘴,她不乐意道,“会不会大的的和她吵架,大姐姐气跑啦?大的的坏,光知道欺负大姐姐。”她那小拳头如雨点般打在我胸口。

    心晴的衣服被我由内而外更换了一套,换下的就泡在水盆,看来我有奶爸的潜质。

    我权衡了下,竹叶红失踪已超过24小时,得去趟当地警局报案。

    在竹叶红的包里找了找,她没有眼花缭乱的化妆品,平时纯素颜示人,很轻易就在夹层中翻到宝马车钥匙。我抱起心晴出了酒店,发动车子时,手机嗡得震动,知道来了条短信,但没心思去看。

    来到了警局,我停好车,总觉得忽略了啥。

    “大的的,几点啦?”心晴问道。

    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想看时间就只能用手机。掏出来一看,将近九点,此时我终于注意到那条未读短信,号码来自竹叶红。我急冲冲的点开短信,妈的,就一个标点符号,“。”

    赶紧回拨,提示却她依旧关机。

    毅然走近警局,跟这边的民警说了详情,他们也没重视,只把这当作普通失踪人案。两名民警随我到酒店查看了下现场,甚至怀疑起我来,我出示了警员的身份。他们看到D.I.E时不屑一顾,事后我与裴奚贞聊天时才知道,拉萨这边也有D.I.E,但很萎,远不如咱天南的风光。

    酒店二楼监控录像的存盘,也被取走,下落不明。竹叶红失联这件案子就这样被搁置了。

    本想放松的心情被破坏,接下来没心思玩,心晴似乎情绪也不高,我收拾好竹叶红的衣服、包,驾着她的宝马,回到天南市。

    离上班还有一个星期,我记起竹叶红说过,如果有天她死了,请我帮她照顾好村民。

    将她的宝马停在我家楼下,我前往商场外的停车场取来破车,然后叫了瘦猴摊主,赶往凤港村。

    村民们对我态度冷冷的,恐怕我携带雀萝的尸体那一幕,造成让他们难以释怀的误会。我来到竹叶红的院子,见大门紧缩,她包里有钥匙,我便打开进去,坐在她的藤椅摇晃的同时,胡思乱想。

    这一住就是七天,给瘦猴摊主安排在黑脸老汉家,我门待到假期结束。

    D.I.E的五名成员再次齐聚一堂,半个月没见裴奚贞的胡子近乎恢复以往的长度,桌子上摆着一份新的档案,来自城北分局,也是一件人口失踪案。

    裴奚贞的手指粘住胡子,他环顾了一圈,“现在,咱们成员超编了,十二件悬案不是那么好整的,不可能全抓像极案46那种,所以暂时尽量挑些简单的案子。”胡子被拔断吹飞,我们静静地等待下文。瞧见裴奚贞又翻出三件案子的档案,“桌上那一件,是航空公司报的案,有名空姐于五天前失踪,但三天前,网上却流出这名空姐的**视频,影响很大,上头重视这事儿,但王傲的重案三组认怂,主动放弃此案转交给咱们。他小子没安好心,我懂,这是没办法的事,常规部门列为悬案的,一律转交D.I.E,总局那边催我尽快破案。”

    唰、唰、唰,裴奚贞的手连续闪动,分分钟拔了三根胡子,各放在后拿出的三份档案,他话锋一转道,“为了破案量,我花了一夜,挑了三件相对简单的案子,除了蒋天赐外,你们各自选一件,破案很容易。暂时我先由和蒋天赐跟那件空姐失踪案,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我们齐声道。

    宁疏影、林慕夏,我随即挑了那三件案子之一,都是些稍微用点脑就能破掉的小案,真不知这种简易的案件为啥能封入D.I.E,我们仨花了半个星期就搞定结了案。

    裴奚贞先给我们各自放了一天假,说那件空姐失踪案有些棘手,让我们好好休整一晚。

    ……

    凌晨,我睡的正香呢,手机操蛋的响了,我按下接听键,传来急促的声音,“小宇,快点,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头儿,什么事情啊,这么急”我慵懒的道。

    “待会车上说,挂了。”

    我迅速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来到小区门口。十五分钟后,裴奚贞的车开进我的视线,拽开车门,我坐进后排斜躺着,他神色冷峻道:“花田公寓出事了,有七名空姐裸死于公寓内,还有一个被碎了尸。”

第六十六章:七情

    “花田公寓?”我以前没听过这个地方,隐隐觉得像在哪里听过,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去拉萨旅游时,男游客自称是城北花田的,我诧异的看着裴奚贞,“城北的花田村?”

    裴奚贞轻嗯了声,飞速的开车向城北驶去。

    七名空姐……

    我心中急待求证,心晴那叠画纸中就是七位女性,观其下身的短裙和头顶的礼仪帽,有些像空姐,难道说她画中所指就是今晚的案件?

    城南到城北的距离是天南市跨度最长的,凌晨路上也没有啥车,也许太赶了,裴奚贞当了次马路杀手,红灯连都不停。耗费了一个小时多赶到城北的花田村。

    花田公寓是花田村标志性的建筑,它属于新兴的酒店式公寓,不少都市白领入住于此,此外还有中短期在天南市游玩的外地人。

    赶到公寓的大门口,不远处停了几辆城北分局的警车,但都是空的,想必他们在案发现场。裴奚贞啪啪连续按了几声喇叭。

    有两名保安提着手电筒对我们照了过来,“警察同志?”

    我们下了车,出示了警察身份,保安引领前往案发的那间公寓,裴奚贞问及谁先发现出事的,其中的小保安嘴巴哆嗦说,“是我,看天快下雨了,我和几个同事挨个楼层去关走廊的窗户,经过C栋333号门口时,闻到好浓的血腥味,随后报了警。约半个小时前来了几名你们同事。”看的他的表情就知道吓得不轻。

    裴奚贞边走边用手掐住一根胡子来回扭着,我跟在后边,快到了C栋公寓时,小保安结巴道:“我……我怕,不敢上去了,你们去吧,就…在三楼那。”

    “行。”我给俩保安打发走,和裴奚贞上了楼。

    C栋的第三层楼梯口处,六名警察在沉默的抽着烟,王远河带的队,他看到我们,便掐灭了烟,“裴sir,我赶来现场后,发现有名空姐长的跟前些天失踪的空姐一样,就没轻举妄动,先给重案组打电话听说是你们在接这案子,所以通知了你D.I.E。你们先去现场瞅瞅有啥线索没,我这就叫抬尸的人来。”

    听上去,王远河那意思是不想多插手,这么棘手的案子撇的够清的。我心中腹黑了句,“老油条。”

    裴奚贞脸上那根胡子被他扭了半天,最终没能逃过一劫,此刻被他拔断,“小宇,走,咱过去。”

    戴好手套,我们沿着走廊,来到333号的门外。

    虚掩的门缝,一道灯光透射而出,有股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孔,很呛人,光是闻就可以猜到房间内的场景多凄惨。

    房间里还播放着音乐,我仔细的辨听,绝非是中文歌曲,虽然听不太懂,但歌曲的旋律依然让我倍感压抑,伴随着**的来临,我的喉咙像被人扼住,将要喘不上来气。

    “小宇,你先进去,我抽根烟。”裴奚贞自顾自的掏烟点火。

    单手摸向插在腰间的古白玉藏刀,我壮起胆子迈入333号的门。即使已经充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当我瞧见身处的房间如血色地狱般的情形时,胃里像钻进几条泥鳅钻来钻去,恶心感涌上喉咙,我捂着嘴退出333号,手扶着走廊的窗台哇哇大吐,这时才发觉脚边有一排呕吐物,想必应是王远河那队人的杰作,难怪他们不愿再多插手。

    裴奚贞拍了拍我的背脊,“还是太嫩了,哈哈。”他在包里翻了会,掏出两枚裹着铝箔的药片,并递给我一枚,“含在嘴里,暂时闻不到气味。”

    我半信半疑的把铝箔撕开,含住紫色的药片,过了半分钟便有了效果,连裴奚贞吞吐的烟味都闻不到了,羡慕道:“头儿,好东西挺多啊。”

    “这玩意最多能撑半小时,咱别浪费时间了。”裴奚贞抽完烟,把药片放进嘴里,当先走进房间。

    此时闻不到浓重的血腥味,就好比在看恐怖片一样,只不过身临其境。

    沙发上的空姐,头发散乱不堪,她仰面朝着天花板,两边的侧脸有着参差不平的裂口,就像是被人徒手掰开嘴巴,硬生生的撕裂腮部,裂口直接豁向耳根子,两排嵌在上下颚骨的牙齿,完整显露而出,挂满了混着血的唾液。

    离远了看,她就像仰天狂笑。

    地板躺着一团白花花的肉,我定睛一看,是个肥胖的女人,我估计空姐的制服和帽子没她的尺码,所以被铺在腿上,她的大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胶囊,眉头的肉被拽起,用针线缝成了一拧麻花状。

    裴奚贞指着肥胖女人的尸体,“就这也能是空姐?我看没有400斤也得有300斤了,要真是空间的话,飞机哪还敢上天,不被她给压下来才怪。”

    “这才两具尸体,不是有七名空姐吗?”我皱着眉头,旋即意识其它的尸体没在客厅,走了几步,推开洗手间的门。

    浴缸中,一具被焚烧的女尸,焦黑如碳,她身上也穿着完好的制服,根据这个,我判断是先经过焚烧,凶手给她套上的。依稀可以辨出,她的手腕脚腕还有脖颈,戴了好多金银首饰,右手的每一根手指都戴了宝石戒指。

    瞧了瞧没有其它情况,正准备出去时,无意瞧见马桶盖没扣严实,好像垫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作祟,我掀开了马桶盖,差点跪了。

    这个女人除了头颅外,全身被剁得零碎,塞进马桶里,顶着空姐帽的脑袋被放在最上面,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被两根断裂的筷子呈十字支撑开,张到了最大。单凭马桶里的狭小空间是无法放进一具剁碎的尸体,我找了找,掀开马桶贮水的盖子,尽是内脏和断手断脚。

    没想到瓷制马桶那洁白光亮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碎尸,看客们以后夜里去厕所要小心了,掀开马桶盖之前千万要检查一下盖子有没有扣紧,不然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可别怪作者没有提醒。

    离开了洗手间,我发现裴奚贞倚着卧室的门,凝视良久。我凑了过去,原来卧室内也有两具女性尸体。

    梳妆台前的椅子,花白头发的老年女性她的胸口被剖开,空空如许,皮包着骨头的手生出大小不一的老年斑,捧起一颗心脏贴住脸颊。令人发指的是,竟然也穿了身空姐制服!

    双人床上的年轻女尸,比之前五具则正常得多了,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她是怎么死的,仅仅眼睛浮肿,脑袋垫得枕头浸湿一片,像是伤心的哭了几天几夜,身上的空姐制服也很完整,死的很安静祥和。

    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放着岛国男女肉搏大战,但被静了音±面上还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歌声就是从音响中传出的。

    那首只一听就令人压抑的歌曲终于播放结束,待我松了口气时,它又自动重新循环,渐渐的我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333号属于单人房,仅有洗手间、客厅和一间卧室。

    六名形态各异的女人尸体横陈。

    找了半天,我们也没寻到第七具尸体在何处,纳闷了半天,裴奚贞拨通王傲的号码。只见裴奚贞挂掉电话后,他急忙往窗前跑去,回头道:“小宇,快过来帮忙搭把手。”

    我走过去,探出脑袋往下看了看,妈的!

    这姑娘好像还没死,眼睛却被剜掉,殷红的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滴落。她穿着一袭洁白的连衣纱裙,夜风轻轻划过,裙摆荡漾,怡然的翩翩起舞。她悬在三楼到二楼之间的半空,暗自纳闷的我仔细一瞧,发现有两根筷子粗细的钢丝,从姑娘身体背后的肩胛骨穿透到**,给她整个人吊在了窗外的晾衣架。(咳咳,还是说下吧,凌晨也别往窗外看……)

    “还活着。”裴奚贞沉声道,“你抓住那截钢丝,我拽住这边,”我们合力给姑娘拽上来拖进了窗户。

    她的喉咙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打120,这绝对是王远河的疏忽,估计受了房间中六具死尸的影响,直接判断姑娘死亡了。然而我拨出的电话刚刚接通,姑娘头一歪,断了气。以手放在姑娘的左胸口,心脏终止了跳动。

    裴奚贞摘掉手套,连拔了几根胡子后,他打了林慕夏的电话,通知立刻来花田公寓。

    她过来还得有一会儿,这时紫色药品的效果也没了,我们便退出333号房间,在走廊的窗前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顺畅了许多。

    空姐失踪案我还没跟进,照片没见过,我想了想,只有老年女性和肥胖女人被排除在外,便问道:“头儿,王远河说有个女的确认是航空公司失踪的空姐,哪个是啊?”

    “躺床上那个。”裴奚贞深深吸了口气,望向窗外。

    我们陷入了沉默,333号房间内触目惊心的场景,喜、怒、忧、思、悲、恐、惊,逐一对应了心晴那七张画纸所展现的内容。在词典里,我找不出任何一个词语去形容凶手的残忍。

第六十七章:遗留之物

    林慕夏来到花田公寓的时候,333号房间的血腥味已经散得差不多∵廊中,她悄声问我里面到底啥情况,我神秘的笑了笑,“进去你就晓得了。”

    “不行,你跟我一块。”她拉起我胳膊就往门里走。

    幸灾乐祸的裴奚贞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笑,我叹了口气,任由林慕夏拉进了门。

    那首外国歌依旧在单曲循环。

    “黑色星期天?”林慕夏听出了歌曲的名字,她皱起眉头。

    我见识短浅,好奇的看着她,“这是首啥歌啊,听上去感觉特压抑。虽然没有哀嚎和怪叫,但勾起了我所有负面的情绪。”

    “《黑色的星期天》是匈牙利的音乐家鲁兰斯查理斯谱的创作的歌曲。”林慕夏走过去查看客厅内的两具女尸,她一边介绍道,“这歌,厉害就在于它蕴含的情绪,那种深入人心的绝望,可以挖掘出你对死亡的憧憬。一般心里有很大压力的人,听得久了,渐渐会对一切绝望。据说死在这首歌里的人,有一百五十多人呢!”

    “这么邪乎?”我眼中闪过震惊,道:“我听的时候,喉咙有种被人扼住的感觉。”

    “肯定是你过急于父亲的事情。”林慕夏戴好手套,她掀开笑脸女尸的腮部,“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些事情强求不来,老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还好歌是外文,给你带来最大的感受也就止于这种程度。”

    “哦。”我心不在焉的道,家父的事情的确让我心急如焚。

    “就两具女尸?”林慕夏疑惑的问道,她只看了眼地上的肥胖女人,并没过多查探,她摘掉手套,“这俩显然不是空姐。”

    “我信肥胖女人不绝非空姐,那……这个腮被豁开的怎么说?”我指着头发散乱的女尸。

    “这具女尸,身体有手术的疤痕。因为空姐在空中工作,气压要比陆地上的大,气压过大会使伤疤,迅速裂开,后果极其严重,她们又不是一次两次在高空中,长期是这样。另外,当飞机遇到故障时,气压控制设备等各方面仪器出故障的时候,就会对存在伤疤的人有一定伤害,为了保证在紧急情况下机组人员可以安全工作,所以在招收时需要有此要求。”林慕夏掀开女尸的空姐制服,她又把指尖停留在下巴处,“她的牙齿也不好,至少有三颗是后镶的,这些都不符合空姐的标准。”

    “好吧,你厉害。”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多功能警花。

    “咱们出去吧,现场也结束了。至于详细的验尸,得等带回去才能进行。”林慕夏抬起脚准备出门,她看了看时间,“抬尸的人在楼下等很久了,刚上来时还催我来着。”

    “别啊,洗手间和卧室放着五具女尸呢!”我急道,她今天似乎很赶。

    “还有五具?”林慕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没逗我?”

    领着她来到洗手间,稍微查看了一遍,林慕夏又拿起烧焦女尸身上的制服,她在尸体手指蹭了蹭,“浴缸里的也不是空姐,没发现她的无名指缺失吗?”

    “就不能是被抓来时切掉的?”我问道。

    “我刚才把焦灼痕迹揩掉,发现那从发育时就没有,显然是小时候掉的啊。”林慕夏甩了下辫子道:“后来手的骨质慢慢增长,那断的地方就和其它四指关节不同了。”

    “马桶里的呢?”

    “暂时无法辨认,不排除是的可能。”她打了个哈欠,“走吧,去卧室。”

    先前卧室有两具,此时多了具被我们从窗台外拽来的那姑娘的尸体。

    林慕夏只瞧了一眼,“刚死的?”

    “是啊。”

    我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林慕夏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得意的道:“如果说我能听到她体内没死的细胞的呐喊,你信吗?”

    “信,快说你有什么超能力?”

    我重重的点头,狂热的看着她。心晴都有接收死亡讯息的能力,并不代表别人没有点啥其它的本事。

    “随口扯个蛋你也信。这脑子,坏掉咯。”

    林慕夏用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瞧着我,“她的皮肤的颜色,刚死的人和死了段时间的人有细微区别。没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很难注意到。”

    “她是空姐吗?”

    “不确定。”林慕夏摇了摇头,她看向梳妆台旁的老年女尸,“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我干笑了两声,“呵呵,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呢。”

    “床上那具女尸,最有可能是真的空姐。”林慕夏眼中流露出凝重之色,“这间公寓里的七具尸体,只有她身上的空姐制服是真的,其它都属于情趣装,淘宝上一搜一大堆,还很便宜。”

    “的确,这女的是裴头和老蒋跟进的案子主角。”

    此时我无比的震撼,她的知识面究竟有多广,几乎所有的专业知识信口拈来。她和我一样,还没跟进那件空姐失踪案,竟然一眼辨出真伪。

    林慕夏半跪在床上,慢慢褪下空姐的职业裙,浅黄色的内裤底下浸湿,她又脱掉了女尸的内裤,留出一滩白色的液体,“被性侵过不久啊,她死了也没多长时间,应该是这些尸体里,倒数第二死去的。”

    我不忍心看尸体那狼藉的幽秘地带,移开了视线。

    接下来林慕夏把空姐的上身给脱掉,嘴里嘀咕了句,“幸好宁二货没在。”

    这跟宁疏影有啥关系,我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干净的文胸被林慕夏仍在床边,颜色和款式好眼熟……妈的,这就是竹叶红那晚在酒店砸我的那款,完全一模一样。发现竹叶红消失的前夜,我也遇到了同在天南市城北花田村的男游客,第二天竹叶红离开,桌上的文胸也消失了。

    这时案发现场在花田公寓,又见同样款式的。

    我便蹲在床旁,多看了那文胸几眼,随即发现了不对劲,文胸的丝带断过,被缝补好了。

    “你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呀,死变态。”林慕夏打趣道,她检查完了空姐的上半身。

    “没啥。”

    脸色一红,我站起身准备随她离开333号房间,哪想眼前一黑,没站稳栽倒了在床上,估计久蹲之后猛然站起的缘故。悲催的是,我倒的位置挺正,整张脸贴住了空姐的文胸。

    清爽的馨香钻入鼻孔,好熟悉的味道,我又用力的嗅了嗅,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几乎确定,这就是竹叶红的文胸!

    在拉萨时,竹叶红就离奇消失了,她的文胸为何会单独出现在这?

    心晴说了梦见过她但醒来就忘了……越来越多的疑点,让我衔接不上线索。

    “凌宇,你还不赶紧起来?”林慕夏有些不乐意,她抓住我的耳朵,给我拽下床,“好闻吗,看你挺嗨呀。”

    我揉了揉涩痛的耳垂,“这胸罩也许不是空姐的。”

    林慕夏怪异的道:“嗯……你想表达什么?”她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下文。

    “等我再确认确认。”我抓起文胸,闻了闻,然后趴到床上,鼻子贴近空姐半裸的尸体,仔细闻了半天,空姐的体味和这文胸的馨香截然不同!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开心的样子。”林慕夏错愕的看向我,她摘掉手套,捂住了嘴巴,“凌宇,你……该不会有恋尸癖吧?”

    “不是,不信你闻闻。”我没解释,想让她亲自体验一下。

    林慕夏迟疑的接过文胸,又闻了闻空姐尸体,“确实不对劲哦。”尽管空姐已经断绝了生机,两只**依然俏挺,她将视线放在了女尸的胸部,“没有压痕,这空姐似乎有些日子没戴文胸了,她的罩杯和这文胸不搭。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为啥你闻个半天,故意的吧?”

    干!我咋那么笨呢,没想起来罩杯这回事,早知道就不闻好了,搞得自己差点被误以为变态。

    越描越黑,我干脆先行离开了房间,裴奚贞去了楼下,给负责抬尸的人喊了上来,林慕夏嘱咐卫生间马桶里的碎尸一定要集齐全,这七具尸体送往D.I.E。

    “裴sir,没我事了,我先撤,咱们明天见。”林慕夏告别道。

    裴奚贞边拔着胡子,边扫视着她,“小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有同感,今晚林慕夏和以前的她不太一样,对工作力不从心,没有耐心。

    林慕夏打拉开了车门,发动车子时摇下车窗,她解释道,“我妹她上班时去架子上拿药,结果摔下来骨折了,正住院呢。我得去陪床,这会她就一个人在病房里,我很担心。”

    “婉婉出意外了?”我愣愣的道,“那怎么能行!”紧接着,我转身看向裴奚贞:“头儿,今晚不坐你车回去了,得去看看婉婉。”说罢,我急忙拦住正要驾车走人的林慕夏。

    林慕夏理解的点点头,她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我看她脸上写满了疲惫,钻进了她的车,驶向天南二院。

第六十八章:装逼需谨慎 【求首订!】

    赶到天南二院时,已近清晨6点。我跟林慕夏做电梯上了七楼,推开病房的门。林婉婉还在睡觉,她的左腿固定了钢板,缠绑着厚厚的绑带固定。

    我没敢大声说话,怕吵醒她,低声问:“婉婉的骨折严重吗?”

    “线性骨折,起码要养两个月,才能好利索。”林慕夏悄声道,她惊讶道:“看这床边,好像有人趴过的痕迹。”

    我走过去,床侧果然有两道压痕与褶皱。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颇有成熟韵味的中年妇女,她手中提着热水瓶,观其面部,好像林婉婉和林慕夏的综合版,我心脏咯噔一跳,该不会是她们老妈吧?裴奚贞好像提过一嘴,叫林忆。

    “妈。”林慕夏轻道。

    林忆是看了我一眼,她皱起眉头冲林慕夏招了招手,径自走出门外。

    林慕夏无奈的跟去,见状也我凌乱了,随着这对母女到了走廊。

    “他是谁?”林忆待我关好门,脸上如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D.I.E的同事,凌宇。”林慕夏为我介绍道,“凌晨有件大案子,我们刚从现场回来。”

    “嗯嗯,对。”我心中很忐忑,不知说啥好,谁让我对婉婉有好感,故而对林忆就有种畏惧感。

    “凌宇……”听完女儿的话,林忆脸色正常多了,估计先前误以为我是林慕夏男友,她露出一丝笑容,想了想说:“挺耳熟的,上过新闻那个?”

    挠了挠头,我尴尬极了,唯一登过头条就是拳打记者那次,舆论的矛头指向我,结果还被停了职。

    “哦,你是凌应龙的孩子?”林忆道。

    “正是家父。”

    “应龙他……可惜了啊。”林忆叹了句没头没闹的话,走回病房。

    林慕夏憋了许久的笑容终于爆发,“凌宇,你还进去不?”

    “还是趁着没暴露,赶紧闪吧,险些被你妈眼光杀死。”

    我退向电梯,毕竟和林婉婉关系没确定,万一被林忆瞧出苗头,我可不想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

    二院离我家不远,我决定步行回家,习惯性的拨打竹叶红的号码,依旧关机。这些天我几乎早中晚从不间歇打她电话,连我也搞不懂自己为啥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如此上心,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有魅力。

    洗漱完后,换了套衣服,驾车来到D.I.E。林慕夏早就准备好进行验尸工作,七具女尸包括一具碎的,验尸房床上床下占得满满的,大门外停了两辆拉尸车,就等她验完随时带走。

    我帮不上啥忙,昨夜没怎么睡觉,钻到休息室补觉。

    做着美梦呢,林慕夏捏住我鼻子,给我憋醒了,“这都三点了,还睡啊?”

    “真的假的!”

    “绝对真。”林慕夏指了指茶几,“到处找不到裴sir人,我先和宁疏影去二院看妹妹,这七份验尸报告待会给他。”

    我打个哈欠,掏出手机,她没骗我,但有条未读短信,竟然是竹叶红的号码!激动的点开,我失望的叹气,又是一个“。”拨回去时她还是关机。我随手找来张纸抄下号码,递给林慕夏,“拜托你件事,帮我查查这手机号的通讯地址。”

    “嘴甜点儿好办事,叫姐。”她眨眨眼睛。

    “妹。”

    “滚!”

    林慕夏抢过写了号码的纸,离开了休息室。瞧见了她整理好的一叠验尸报告,我拿过来一看,七名女性死亡时间从这个星期一开始,一天挂掉一个,直到今天的凌晨。

    尸体毫无被搬动的痕迹,可以判定为第一现场。

    除却被汽油高度焚烧的之外,其余六女,被性侵过的高达四人,空姐、白纱裙姑娘,让我眼睛快要瞪掉的的,竟然还有花甲老太和肥胖女人……这凶手的口味得有多重?

    真正的空姐于零点以前死的,白纱裙姑娘是我们去了时死的。

    我翻到空姐那份验尸报告,口腔内、胃里和下体、菊门,共混杂了四份不同的精液。这还不够,妈的,仅有三份属于男人,我一时没搞清啥意思,翻到下一页才发现,还有一份精液来自于犬类。

    空姐的死因,为自身对犬类精液过敏。

    重新把报告放回茶几,这下我也没心思睡觉了,凶手显然不止一名,况且还是极重口味的变态色魔。

    裴奚贞在快下班和蒋天赐回来的,他带回了存有花田公寓监控视频的U盘,日期最早为航空公司报案的前一天,截至今日凌晨。他先静下心看完林慕夏的验尸报告,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操,这帮狗日的玩意。”

    狗日的……

    听了这个词,不知为啥,我脑补起那名空姐被害时的场景。

    蒋天赐不擅于表达,所以我和裴奚贞轮班围在办公室的电脑旁观看起监控视频。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总算快进的看完了。

    星期一,凌乱头发的女人独自一人来到花田公寓,走入C栋303号,再也没有出来!

    星期二,肥胖女人在一个体形很胖的男人陪同下,进了C栋303号!陪她来的胖男人,今个凌晨12点走出花田公寓!胖男人戴着棒球帽,遮住了面部。

    星期三,看相貌身材不属于六具女尸,应该是被焚烧的那富婆,她只身来到C栋303号,同上,没有出来过!

    星期四,马桶里被碎尸的女人,桥一条壮硕的比特犬,闲庭散步般的走进花田公寓,被保安拦住,但她掏出些钱才被放行,进入C栋303号!

    星期五,花甲老太拄着拐杖,和上边的情况一样,去了C栋303号,就此没有下落!

    星期六上午,真正的空姐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睡着了,被背到了C栋303号,再也没有出现。男人被空姐垂落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相貌!

    星期六晚间十点二十七分,同住在花田公寓C栋的白纱裙女孩,她是203号的,但这个时候上了楼,敲了敲303号的门,过了约有五分钟,门打开,被两只手给强行拖拽了进去。

    今天就是星期天,零点整,胖男人和背空姐的男人先行离开了花田公寓,十分钟后,有一个手执羽扇的男子走出C栋303号,他桥比特犬就此离去。过了会保安关窗时发现303号内血腥的一幕,向城北分局报案。

    呼~~终于看完了。

    电脑桌上一堆断掉的胡子……得有百十根。

    我们顶着黑乎乎的眼圈,吃过早餐趴在办公室的桌上。看了一宿视频,累惨了,无论是眼睛和大脑,。小睡了会,林慕夏和宁疏影赶来D.I.E上班,裴奚贞叫醒我,在办公室开会。

    裴奚贞对宁疏影、林慕夏讲述了死者们在花田公寓的出入情况。

    林慕夏笃定的道:“裴sir,我觉得,几个男人早就事先商议好了。七名死者的死状,各自代表了一种情绪,凶手或许利用了死者们的情绪,极有可能是最后那个拿着羽扇的男子一手策划的。”

    “我看像三个男人合谋。”宁疏影出奇的说了句。我心里腹黑道,玩你的飞刀去,推理的真烂。

    裴奚贞拔了根胡子,吹向我,“小宇,你怎么看?”

    我比其它人来得都早,加入D.I.E那么久,好歹也算元老级的人物了,虽然比不了裴奚贞这个骨灰级的人物,不过各方面都成长了不少。其实我昨夜看视频时就在推测,这时轮到我出场,我并没打算把竹叶红的文胸被穿在空姐身上这件事说出口。决定好好震慑下几人,我咳了声,“航空公司报案空姐失踪,她的下落很有可能被背她来的男人抓去沦为性奴。或许在之前,或许在之后,手执羽扇的男子、他,胖男人,三个不知通过什么方式结识。进而发生了这件究极变态的惨案,换句话说,空姐失踪案仅仅是一个开篇,花田公寓C栋303号的这一幕,掀起了**,直觉还没结束,应该会有后续。”

    以裴奚贞为首,林慕夏、宁疏影皆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盯着我,愣愣的说不出话。只有憨呆的蒋天赐不在其中,他处理问题的思维,跟正常人有所不同,但老蒋的智商,绝对是我们这堆人里最高的。

    裴奚贞松开捻住胡子的手,“行啊,小宇。”他眉开眼笑,我无意救下了那根惨遭毒手的胡子。

    “凌宇,你最近王八汤喝多了?”林慕夏狐疑的扫视我腹部。

    “整不好你就是元凶。”宁疏影撇撇嘴,移开了视线。

    这时,蒋天赐终于顿悟,猛地站起身走向我,浑身暴动的肌肉绷紧,单手抓起我的腰带。瞬间我就像飘在云端那样,他将我横着推举向半空,此时我离地面足有两米半,祈祷着他千万别把我摔下来。蒋天赐的力气究竟有多大?仅凭一只手足足举了我五分钟,这才轻轻放到办公桌上。旁边仨人捂嘴直乐,林慕夏还叫嚷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妈的,经此我领悟了一个道理,装逼需谨慎。

第六十九章:男神标准

    我们五个人分成了两组,裴奚贞、蒋天赐去空姐家里了解情况。凌晨来花田公寓时,精神状态也不好,所以我和林慕夏、宁疏影决定再次前往花田公寓,去找遗留的线索。

    花田公寓C栋的三层已被警戒线封锁,王远河那家伙竟然派了俩警员守现场。

    城北分局的局长也来了,他这地段出了这么大的事,亲自过来看看,先前住在C栋的住户已经把发生重大惨案的事情散播了出去,不少新闻记者纷纷而至。我们仨先进去303号,现场出了尸体被抬走外,其它被保存的完好。

    林慕夏指着柜子上一个透明的酒瓶,“那是什么?”

    我看了过去,宽口酒瓶中装满了淡黄色的酒,浸泡着一条长条状的鞭,约有十四厘米长。

    “很明显,这不是人的小弟弟。”宁疏影插了句。

    “待会咱带回去,化验下。”我想了想,这玩意跟狗鞭挺像,空姐体内又存有狗的精液,整不好那仨男的从比特身体跺下来的。

    林慕夏嫌恶的避开,“既然凌宇同志那么积极,就有你抱回去好啦。”

    303号属于简单装修,布置也很简单,连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把表面翻了翻,啥也没搜到。

    宁疏影打开床头柜,拖出一只大的黑色塑料袋,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吸引了我和林慕夏的眼球。袋子里鼓鼓囊囊装了不少杂物,手术刀、针线包、钳子、镊子、麻绳、菜刀、汽油桶等,利器上的血还未擦干净。

    “想必这些就是作案工具。”林慕夏凝重的道,“宁二货,放到车后备箱去。”

    宁疏影嘴角无奈的憋掉,他提起黑袋子下了楼。

    我们把303号里面外外翻了一遍,没再有其它收获,准备撤了∵到楼梯时,我想起视频里那白纱裙女孩住203号,昨晚为什么忽然去了303号这条不归路,便提议道,“咱去203溜达一圈,那白纱裙女孩是个疑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慕夏摘掉口罩,她思索道,“其它六名女性,均是住在花田公寓外的,她却在凶手临近收手的时候,敲了303号的门,很有可能是无妄之灾。”

    203的房门在女孩出来后,就一直没有锁,林慕夏无需撬锁便轻易推门而入。

    这间屋内,粉红色的墙纸,挂了些卡通图案,卧室桌子上还摆有些手办和布偶,很温馨的布置。

    “似乎没有异常。”林慕夏嘀咕道,她的眸子很亮,仔细的搜寻痕迹,最后她抬起头凝视良久,“凌宇,看这里!”

    我仰起头,天花板裂些缝,渗出的液体把周围染红。

    “唉,这姑娘真倒霉。”林慕夏叹了口气,无心再搜下去,“她见天花板渗血,想去楼上问个究竟,赶上那事……”

    我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凶手既然选择让死者表现出七种各不相同的情绪,铁定早就算计好杀七人了,而且很有规律,一天一个,星期一杀到星期天。

    “想啥呢,还不走?”林慕夏的手拄在门框。

    我决定在回303一趟,便道:“花田公寓的层隔得有多薄才能出现裂缝和渗血?我猜是凶手故意弄坏,吸引白纱裙女孩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掀开303号那处位置的地板,有被故意用电钻钻过的痕迹,但没钻透,仅仅让楼下天花板出现裂痕。

    “凌宇,放半个月假,脑子灵光多了,你去哪了呀?”林慕夏此时彻底服了气。

    挺胸抬头,我整理下微乱的衣衫,“你惦记婉婉的伤,所以暂时被遮住了眼,换平时你肯定不用想都猜得到。”

    “这话说的,够装的。”林慕夏踢了我一脚,“要是蒋男神在就好咯,某人又要被举。”

    伤疤被揭开,早晨办公室那场景历历在目,我缩了缩脖子,好奇道:“你选男神啥标准?”

    林慕夏淡淡道,“5S标准。”

    “说人话。”我郁闷道,这一年苹果还没出5S,她也不是用一部手机就能搞定。

    “Super(Strong、Smart、Serious、Sexy)。”林慕夏笑道,她挑衅的看向我,“能听懂不?”

    虽然英语一直不出色,但我词汇好好,喃喃翻译道:“超级(强壮、聪明、认真、性感……)”

    “你哪样都不符合,所以……”她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你还是开车吧。”

    宁疏影属于D.I.E的临时工,配不了车,蒋天赐块头过大,用裴奚贞的话说,适合他的车型难搞。所以他俩暂时处于蹭车期≡从那夜去拘留所我的车在追凶时半路熄火,此后每次出来执行任务,都换成了林慕夏的车子,至于保养和油钱,则由我和宁疏影均摊。

    最后我们从物业那要来C栋303号跟203号的住户资料,返回了D.I.E。

    白纱裙女孩名为宋小白,19岁,今年大一,和同学长期租住203号房间,我们将其死讯通知给她远在县城的家属。而303号的住户资料,我就看不懂了,显示为老年男人,叫花生仁,今天69岁,303号是拆迁时开发商补偿给他的。

    林慕夏打开电脑,警局内部系统中键入花生仁三个字。

    这么奇葩的名字,重名的还真不多,一个是34岁,家住城西,另一个就是居住在城北花田村附近的五老胡同,68周岁。

    虚岁不就69吗?指定就他了!

    五老胡同是城北挺有名的胡同,以纯朴的古老院落闻名省内,这里的房价比市中心最贵的楼盘还贵上几倍。早先这一带没开发时,都属于花田村,村里百分之九十都姓花。

    花生仁、花姗或许住不了现代化气氛浓重的花田公寓,俩人始终住在五老胡同的宅院。

    林慕夏点开花生仁的个人资料,却发现个不得了的事情,花生仁于半年前走失,其老伴花姗报的案,但这案子没被重视,城北分局象征性的找了十天,无果,按失踪人口直接封入D.I.E。

    “城北分局啥玩意啊,失踪人口找了几天,就封为悬案送这来,当咱D.I.E是垃圾桶?”我吐槽道。

    林慕夏关掉网页,笑道:“你这是要给城北分局黑出翔的节奏吗?”

    我没理她,给花田公寓的管理人员打了电话,询问C栋303号的入住情况。对方回复,属于个人的房产,他们是不闻不问的,但听说案发的那间公寓好像被租了出去,房东老太太每个月都会收一次房租。

    挂了电话,我看向林慕夏,“凶手应该是按照花姗收房租的日期,从而进行谋划。”

    “老太太和白纱裙女孩是主动去303号,却早已被凶手算得死死的。”她揉着太阳穴趴在桌上想了一会,睁开眼道:“肥胖女人和胖男人很可能是夫妻?”

    “夫妻?”

    我愣住道:“不会吧,他杀妻?”

    林慕夏手足舞蹈的比划道,“设想一个这样的情景,肥胖女人的老公嫌弃她胖,但嘴上不言语,将她骗入303,与另外两人打算先奸后杀。肥胖女人得知老公的意图后,接受不了爱她的老公变成这样,以为都是身材惹得,她无知的想要挽回,便掏出包里的减肥药,抓得一捧接一捧的药往嘴里灌。但胖男人杀心已定,在她流露处忧愁时,将妻子弄死。”

    “很合情合理。”我很不能理解,“杀妻就杀妻呗,干嘛决定杀死妻子前,让她被众人**?”

    “胖女人体内有两种男性精液,她来的时候,303号内,除了她老公就那手执羽扇的男子。”林慕夏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别忘了胖男人为啥会来花田公寓,如果只是单纯的杀妻,那在哪里杀不好非要跑这儿?心里变态事先跟羽扇男合计好的。”

    “还好我比较纯洁。”我唏嘘道。

    林慕夏不屑道,“谁不是从纯洁过来的。”

    在我俩探讨的整个过程中,宁疏影竟然跟个聋子似得坐在旁边没联网的电脑玩扫雷,如果不是啪啪点动的鼠标,我还以为他早走了呢,神人就是不能以常人论之……

    裴奚贞和蒋天赐还没回来,倒是白纱裙姑娘的家属来了。

    D.I.E大门口传来了女人嚎啕的哭声,“小白啊,你好端端的上着大学,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没了那,老天!!还我家的小白啊。”

    我们赶紧走出院子,看见武云峰几人拦住白纱裙女孩的家属,年过四十的妇女哭成了泪人,嗓子也喊哑了,她是死者的妈妈,旁边的男人眼神失魂落魄,紧紧拥住女人,他虽然没哭,但要比女人伤心的多。

    给宋小白的父母接到办公室,为她们讲了案发的经过,林慕夏并表示D.I.E将会尽快破案抓捕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负责抬尸的早晨就把七具女尸送入了殡仪馆的停尸房,宋小白父母死活要去看看女儿,林慕夏理解道,“宁二货,别玩了,陪宋小白父母去躺停尸房。”

    宁疏影他们走了之后,我正准备去休息室趴会,这两天人快熬废了。哪想手机忽然响了,于小愿来电。

    我接通后,心晴欢愉的声音响起,“大的的,想我没?”

    “想。”

    “那快来找我玩呀,晴晴刚画了六张画,累死我了呢。”心晴喘了口气,“大的的,我想要抱抱。”

第七十章:遇袭

    心晴又画了六张……

    这可不是啥好事,整不好又得死一批人。我们这组是由林慕夏负责的,向她说了有事出去趟,她点头之后,我立即赶往真心晴愿。心晴今天没在门口搬板凳坐着,我直接走进宾馆,瞧见于小愿在吧台里面,便笑道,“于姐,在忙呢?”

    “小宇来了啊,来坐。”她离开吧台给我倒了杯茶,“真得谢谢你,晴晴自从拉萨玩回来,整个人变得开心多了,不过这丫头天天念叨大的的,她心里你快超越我这当妈的地位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晴晴呢?”

    “在三楼看动画片呢,你去找她吧。”于小愿温和的笑说,“我先忙咯。”

    宾馆的三楼是她们居住的地方,我来到三楼后,敲了敲门,心晴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谁呀?”

    “你猜猜。”

    “大的的!”心晴把门打开,扑住我的腿,“好想你哦。”

    于小愿说的没错,拉萨之旅结束后,心晴对我产生了依赖感。她把电视关掉,拖出一堆零碎的积木,“大的的,陪我搭积木好嘛?”

    耗时二十分钟,我们总算把这堆搭成了图纸的形状,我捏了捏她脸蛋,“你的画呢?”

    “其实我没有画……”心晴把头埋得很低,她眼泪一滴滴落下,“大的的,对不起,我骗了你,真的太想了,但每次只有我画画时你会来玩。”

    小萝莉心智成长了,自悟出忽悠我的招数。我这郁闷,二十几岁的人,竟然被五岁的女孩给坑了次。

    “笨蛋,平时大的的只是忙。”我取来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晴晴,骗人是不好的,以后不许这样了哦。”

    心晴眨起湿润的眼睛,用力点点头。

    接下来我陪她玩了会,她躺在沙发睡着了〖备离去时,我琢磨着给她盖个薄毛毯,去卧室拿的时候,不小心把台灯碰倒,我发现灯的底座压了一张照片。

    好奇的拿起照片一看,上面日期写着2005年12月29日,心晴的周岁生日,她被一个男人抱住,于小愿笑靥如花在一旁拿着奶瓶。这男人真帅,男人味十足,我仔细辨认了半天,通过眼睛和脸形,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裴奚贞……跟现在的猥琐胡子形象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慨叹道:“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习惯性的翻到照片背面,四个字把我吓到了,“贞、心晴、愿。”和宾馆牌匾,只有“真”与贞是谐音,宾馆是在离婚之后经营的,难道于小愿心底还爱裴奚贞?不然台灯底座为啥藏着以前一家三口的照片。

    似乎除了那晚在九楼见过心晴的继父,每次来宾馆,不论早晚,我都没发现他在场,唯有于小愿一人在忙碌。

    将照片放回原位,我隐隐心疼裴奚贞,昔日和睦三口之家,如今妻离子散,我琢磨这事儿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找他聊聊。

    返回D.I.E时,林慕夏和宁疏影没在,估计去二院陪婉婉了。权衡了一下,我给林慕夏打了电话问林忆在病房没,她说没有,紧接着我就挂了,给林婉婉打过去,聊了半个小时,秉着心态好才恢复快的原则,把她逗得很开心。

    值得说的是挂掉电话前,她还亲了我一口,地下情就此开始。

    林慕夏很快发来短信,“牙都快酸掉了,能不那么恶心嘛。恋爱要谈好,工作也不能落下。”

    “你个变态该不会全程监听吧?”我连连按动键盘,发了过去。

    “婉婉接电话时,我和宁二货就回避了,恰好进来时,撞破你们恶心的一幕。”她接着又发来一条讽刺我,“凌宇哥哥,啵~~,姐好想吐啊。”

    我不傻,林慕夏肯定躲在门外偷听,回复道:“窃听别人**是不道德的,如果讲出来的话,死了要进拔舌地狱割舌头。”

    ……

    裴奚贞和蒋天赐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五点多了,他进门第一句话,“小宇,你跟我上楼一趟。”他语气很严肃,走在他身后,我心里忐忑不安,也犯啥事啊,难道我和心晴有接触被他这做父亲的发现了?

    进入了装备库,裴奚贞直接取来我的装备箱,他掏出备用钥匙打开,“手雷少了颗,哪去了?”

    原来是这事,我郁闷极了。当时情况紧急,老大又负伤身处医院,所以我忘了把狙击枪和手雷带出D.I.E时需要报备这条硬性规定,没经过上头批准私自携带手雷外出,关键还把手雷引爆了,这罪责落实了可不轻。接着我将那一晚与都市爆破者战斗的前后经过讲了遍,末了还补了句,“头儿,这真不赖我,没那玩意又得牺牲仨……事后的确是我的错,忘记向你汇报。”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裴奚贞看了我一眼,合上装备箱,他眼睛转了转,“这事暂时还没人知道,先这样吧,等以后有啥特殊任务需要时,虚报一次就成。”

    我凝视着眼前这副胡子拉碴的面容,情不自禁的想到于小愿家中那张合影中风华正茂的裴奚贞,此刻依稀可辨,却印上了岁月的痕迹。

    “头,你和老蒋去那趟,进展如何?”我好奇道,没有啥收获他们不会花了近乎一整天的时间。

    “空姐家没人,邻居说早就移民国外了,这房子只有死者下班时会住。”

    “那……还用这么久?”我诧异道。

    “接到报案,说老婆失踪,我和老蒋前去解情况,报案者是个富豪,前几天两口子吵了架,妻子离家出走至今也联系不上,就慌了。”裴奚贞拔了根胡子,缓缓道:“恰好花田公寓这案子受害者中有个富婆,他吓得不行,通过分局联系到我,最后我带着他去了殡仪馆认尸,虽然烧焦无法辨认,通过死者佩戴的首饰,的确是他妻子。”

    我想了想,分析道:“女的去花田公寓,肯定事先联系过,有没有查她手机号码通讯记录或者电脑里聊天的记录?”

    “查了,电脑里被清空的一干二净,手机号和座机都没异常,富豪说妻子有另一个手机卡,连他也不知道多少号。”裴奚贞靠在墙上,嘴里吹着烟,“太棘手了。你们那边啥情况?”

    “七具女尸里,已确认身份的,有花甲老太、白纱裙女孩,空姐,再就是你说的富婆。”

    “这么说来,还剩下牵狗的、披头发的和肥胖的三个女人。”裴奚贞挨个通知了天南市各大分局,密切注意报案有女性走失的,一旦发现这三个特征,立即上报D.I.E。

    我们决定住在D.I.E,随时待命。

    很快,就有了消息。

    夜晚九点,城北分局来电,“有人报案,平时和她经常拼桌打麻将的李寡妇联系不到,怀疑欠债过多跑路。特征是养了一只比特犬。”

    十一点,城东分局来电,“一个父亲说自己女儿上星期一说公司出差几天,结果今天打电话给公司,说她那天就一直没去上班。又联系不上女儿,最近又发生了变态至极的案子,便报案了。”

    赶早不赶晚,裴奚贞和我分头行动,他去接城北那报案者去殡仪馆认尸,我去城东接那个父亲,只留下蒋天赐D.I.E坐镇。

    发动车子开出大门时,我看见江涛换了条新的警犬,正在喂食。心血来潮,想试试老喇嘛赠我的古白玉藏刀管不管用,便下了车,“江队,这警犬比以前那只小多了。”

    “是啊,才被调训好不久。”江涛叹道:“可怜淘淘以那种方式殉了职。”

    淘淘是那晚被狙击手射杀的警犬名字。

    诧异的是,我在江涛旁边晃悠了半天,新来的警犬仅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没吼也没叫。随后绕了D.I.E一圈,撞见其它三组守卫的警犬,都是如此。我便放下心,和江涛道了别,发动车子时,透过后视镜瞥见江涛在摆弄手机。我心想手机党渐渐成主流了,踩住油门驾车离去。

    报案者住在城东的珈蓝别院,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属于高档小区。

    来到珈蓝别院之后,我给那报案者打电话,却没人接,寻思着还是亲自上门一趟吧,跟保安说道清楚,便进了小区。快到报案者那栋楼时,他回拨了电话,问我谁,我说是警察,带他去殡仪馆认尸。他说之前没注意手机来电话,一个劲儿的向我道歉。我说,“马上到你家门口了,赶紧下来吧。”

    “快到家门口了?”对方惊讶的道:“那正好,家里有女儿的近照,警官你来看看,要是不一样,也省得折腾那一趟了。”

    没多想,我寻思这也不失为好的办法,一切化简,最好不过。我走进电梯耐心等了会,到了他家所住的十四楼。

    前脚刚迈出电梯,让我猝不及防的是,有人事先埋伏在电梯门旁,挥舞着钢棍重重砸在了我的后脑勺。瞬间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第七十一章:第一次接触

    隐约之间,耳边有近似猫叫的声音传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只感觉脑袋疼得不行,记起自己出楼梯时被人给敲了闷棍。此时我身处一间卧室中,脸对向墙壁,想动不能动,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被五花大绑。那呻吟声还在继续,我侧过头望去。

    我脸色蓦地通红,床上一个男人在女人双腿间飞速的驰骋,俩人衣服只脱去一半。

    “咳!”我用力咳嗽了声。

    “嘿!让你看了场直播。”男人身下的动作不停,脑袋却转过来,他手里拿着羽扇遮住下半边脸,露出一对桃花眼,“感觉如何?爽不爽?”

    这卖相,不是监控视频中手执羽扇的男子吗?我愣了片刻,道:“花田公寓的那件案子,是你做的?”

    “请称我为卧龙。”男人没直接承认,似乎厌倦了胯下之事,他想要起身。那女人则眼神迷离的勾住男人脖子,胡言乱语,看样子,她被下了药。

    “卧龙?”我打量着男人,扑哧笑道:“拿个羽扇就成诸葛亮了?我看淫龙还差不多。”

    “哦。”

    卧龙淡淡的道,他粗鲁的扇了女人一巴掌,那女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躺在床上自己揉弄。卧龙起身离开卧室,过了一分钟,他回来时戴了手套,拎着一把菜刀,走向我身边蹲下,“见识过血奶牛吗?”

    “没见过。但肯定不是啥好话。”我不屑的道。

    卧龙笑了笑,“今天让你涨涨见识。”

    以为他想对我图谋不轨呢,哪料想他单手捏住刀身,将刀柄在我手中蹭来蹭去。我心里正琢磨着卧龙的用意,越想越心惊,这货莫非是想杀掉床上那女的,先在刀柄留下我的指纹?要嫁祸我!!!

    卧龙准备就绪后,眼泛桃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跳上了床。女人浑然不觉危险降临,脸颊娇红的轻喘。卧龙背对着我,放下羽扇,手起刀落,他的动作被身体遮挡住我看不见。

    但女人并未哭喊,只是强烈的呢喃了一下。

    卧龙转过身对向我,竖起的三根手指好像夹了什么东西。

    “你够了。”

    我忍无可忍的吼道,多么触目惊心的一幕,女人还没醒转,胸口淌着两条血线,不停地扭转身子。

    卧龙轻“咦”了句,便拿起羽扇向我走来,贱笑了两声,“请你吃点干货。”

    “干货?”我一时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

    …………

    卧龙眼中还流露出享受的表情,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很迷人,如一汪春水,对女人极有诱惑力,但他始终遮住脸,我只能猜测羽扇后面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手机忽然响了,卧龙不满的在我身上掏出,狠狠地向墙壁砸去,啪——!手机又零碎了……

    菜刀被放在离我不远的地面。

    “我们猜个迷怎样?”卧龙低头看了看手表,随即他贱笑道:“床上女人大约还有20分钟清醒,从警局赶到这的时间,最低也有20分钟。你自求多福吧,我猜她会先警察来之前杀了你。”

    他所指的警局,是城东分局。这人够狠的,女人醒来,见自己被侵犯,又惨受摧残,一怒之下会失去理智,直接用菜刀砍我。如果警察在女人动手前赶到,我的命是薄了,但也难逃干系,那菜刀是凶器,刀柄我的指纹,凭我一面之词百口莫辩。

    卧龙先是拿卧室里座机拨打了110,尖起嗓子故意弄出好娘的声音,听上去很像女的,向接线员装作求救。

    放下话筒,他就离开了卧室,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我尝试了半天,也没弄开捆住我的绳子,手腕都勒得红肿。

    在不知不觉中,二十分钟悄然逝去。楼下传来急促的警鸣声,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望向床上柔情百态的女人,心里想着至少逃出了死劫。

    “咚、咚、咚!”响起警察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亢沉有力的节奏像一道警钟,女人扭动的身子突然汀,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我,紧接着她感觉钻心的疼痛,茫然的看向胸前,愣了数秒,她厉声的尖叫起来。

    警察在锲而不舍的敲门,我心说今天办案为啥这么文明,敲门没人开,倒是赶紧踹开啊,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与此了。

    女人疼劲儿已过,双目挂泪逼视着我,“一定要杀了你!”她咬紧牙关,似有深仇大恨般。我没打算解释,这个时候她能听得进去?理智早被满腔怒意抹杀了,我眼睁睁地瞅着她捡起地上的菜刀,衣服也顾不得披上一件,一步步走向我。

    洁净的刀面耀着灯光,有些晃眼。

    我试图说话,但女人走的速度会快上几分,闭上嘴,她又慢了下来。为了多活会,能赚点时间进行周旋,我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女人胸前零零拉拉的不断滴着血,她来到我身前站好,缓慢的将刀斜斜举起,瞧这架势,她是想一刀终结了我。顿时我心底欲哭无泪,生出对生命的留恋,妈的!去接个报案者去殡仪馆认尸也能倒霉,以后让我咋敢出屋?

    太多的来不及了,我脑海中飞快地转着,想想看还有啥办法逃过一劫。

    手碰到了腰间别住的坚硬的物体,是电击剑!但我被绑的严实,挣了几下,一根手指勉强可以触碰到键盘。我看向女人,“你能不能走进一些。”

    “死到临头还那么多事事。”女人怒气滔天。

    “离得远了怕你砍不到而已。”

    “那如你所愿。”

    女人杀意已决,果然又向前迈了两步,此时她距离我仅有二十公分不到,胸前趟出的血液滴落向我的脸颊,感受着残余的温度和腥味。此时此刻,我彻底明白了卧龙所说的“血奶牛”是啥含义。

    她斜举着刀,胳膊的肉徒然绷紧,昭示着在下一刻将会发力砍向我。

    就趁此时,我手指已悄然按下电击剑密码的最后一个数字,剑身蹿出来的同时,我倒向女人的大腿。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电弧声,我就被电得晕了过去,女人手里的菜刀也掉落,身体软了下来,压在我的身体。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尝到电击剑的滋味,以前只用来电别人,仅知道它威力大,却没料到大到这种程度,瞬间就被击得麻木,失去反抗能力。

    ……

    悠悠醒来时,天都大亮了,我随身携带的古白玉藏刀、配枪、电击剑、警员证被取下,堆放在不远处的桌面。

    旁边坐着一个成熟的妇女,直她把头转向我时,才发现是林忆。

    我便弄清了此时身处的地方在城东分局。在天南二院的时候,裴奚贞曾经提过一嘴,林忆是城东分局的副局长,她跟D.I.E渊源很深,林慕夏是她女儿,裴奚贞跟她又是熟识。

    林忆笑道,“凌宇,你怎么搞的?那把菜刀上只有你的指纹。”

    “林副局,你相信我吗?”我郁闷的如实说道:“被人陷害了,昨个就有人报案说女儿失踪,裴头寻思和花田公寓那案子有关,就让我来接报案者前去认尸,这一点你们城东分局有人可能证明!哪想过到了珈蓝别院,走电梯时就毫无防备被整晕,随后醒来,见到空姐案的凶手。”

    “哦?”林忆狐疑的看了我眼,她安慰道:“别急,现在你还洗不脱嫌疑,而昨晚的受害者一口认定你动的手,我早上来时,看你出了事,就通知给裴部长,他应该快赶过来了。”

    “多谢林副局。”我谢道。

    林忆好奇问道:“客气什么。不过有好多疑点,对于之前的事情,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但她为什么会认为凶手是你呢?”

    “女人醒来第一眼只看见我一个在房间里。她发现自身受到侵害时,精神上先入为主。”我回想了会,猜测道:“其实我早就在她清醒前被凶手绑住了,不是被女人搞定的。我真的冤透了,不信你瞧,我头顶还有被钢条砸的痕迹呢,肿了挺大的包。”

    林忆在抽屉中找出一块镜子,对着我。

    我看见头顶早已被包扎好,贴了快纱布。原本头发就还没长长,现在更加难看。这时,赶到城东分局的裴奚贞推开门走了进来。

第七十二章:Cosplayer

    “林副局,多日不见,越来越有范儿。”裴奚贞打着哈哈道,他拉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

    林忆翻了个白眼,“老裴,你可别寒碜我了。打算啥时候把我女儿归还。”两人关系好归好,女儿在D.I.E这死亡率最高的部门任职,她始终放不下心。

    “瞧你说的,好像我坑蒙拐骗一样,小林自愿来的,她可是我那的宝贝疙瘩。”裴奚贞也不好多论,移开了话题,“小宇这事怎么处理?”

    林忆沉声道:“没有任何人证,最糟糕的是菜刀只有凌宇的指纹。受害者一口咬定是他做的,想把事闹大,暂时被我们压着呢。”

    “她清醒时我被绑得严实呢,这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无奈的道,“脑袋也有伤。”

    裴奚贞手放在腮上摸了摸,捻住一根胡子,“受害者被侵犯过没有?”

    “有,但没遗留任何体液,案犯应该防护用品。”林忆翻着桌上的化验报告,她摇了摇头,“所有证据,对凌宇来说都是不利的,包括被绳子捆绑的方式,通过他自己也能绑到如此程度。脑勺的伤也不排除苦肉计的可能。”

    “昨夜凶手下了一个好套,谁去谁倒霉。”裴奚贞安慰的看了我一眼,“幸好是你去,倘若别人去的话,估计彻底栽这。”

    “凭啥我去就是幸好?头儿,你打算放弃我?”我气急道,才毕业不久,能力是不强,或许某一方面比不了D.I.E其它四人,属于很中规中矩的表现,部门就我这一个正常人,但话说回来,哪次重案来袭,不都是我凭心晴的画所掌握的先机?最重要的是,步入工作后,我四平八稳的在成长!

    “说的啥鸟话!”

    裴奚贞照着我后脑的伤痕重重拍了一巴掌,“咱部门就你一个处男,这事换了别人去还能洗脱嫌疑?”

    撕裂的痛感刺激着神经,此时我却喜极而泣,我想歪了,裴奚贞不愧为一部之长,脑袋里究竟装的啥,轻而易举想出为我洗清嫌疑的方法。证明我还是雏的话,侵犯受害者的行为自然不复存在,证明卧室有过第三个人。

    “老裴,佩服。”

    林忆诚然道,她递出大拇指道:“以你的年纪,在领导层面算低了,很多同龄的或许还是队长,你却独自能拉起一杆大旗。”

    “唉,就别黑我了。”裴奚贞难得露出羞涩,背过脸去,道:“开张条,我带小宇去鉴证科。”

    手续弄好后,我跟裴奚贞前往市局。路上,我想问问这个要咋鉴定,但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没好意思讲。裴奚贞一边开车,一边给林慕夏打了通电话,说我遇到麻烦事了,让她放下手头的事情,先去市局等候。

    “凶手长你看清楚了?”裴奚贞放好手机,打着方向盘。

    “头儿,就是他,花田公寓的监控视频中,最后手执羽扇走出的男子。”我描述了昨夜在珈蓝别院的种种细节,补充道:“他面向我时,始终以羽扇遮面,自称卧龙。”

    裴奚贞沉吟了会,道:“智商不低,心里还变态。”

    市局。

    我们径直来到鉴证科,林慕夏在和张以杰讨论学术问题,见我们一来,她起身相迎道,“裴sir,凌宇摊上了啥大事?”

    裴奚贞把她拉到一旁,唾液横飞的讲了半天。不知他说了些啥,我瞅见林慕夏睁大了眼睛止不住的摇头。离得不近,我偶尔能听清只言片语,似乎裴奚贞提出过分的要求,她难以接受,据理相争。

    俩人互不相让,过了二十分钟,林慕夏在裴奚贞的威逼利诱之下,无奈的妥协,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掰弯的动作。我纳闷躺着咋还能中枪呢,咱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她眼中绽放出杀人般的目光,语气不善的道:“跟我来。”

    “去哪?”我心下一寒。

    裴奚贞走到我旁边,悄声道:“去验明正身。”

    原来俩人纠结了半天,就为这事,让林慕夏鉴证我是不是……,怪不得她迟迟不肯呢,就算她答应,我也拉不下那个脸,同一个屋檐下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咋好意思。

    “你还想不想为你父亲翻案了。”裴奚贞郑重其事的道,“这要洗脱不了嫌疑,新闻一报,我顶不住压力。”

    跟在林慕夏的身后,我极不情愿的挪动步子,走进一间封闭的屋子,摆放了很多精密仪器。

    “脱掉裤子。”她蹲下身,冷声道。

    ……

    折腾了一天,验明正身后,我的嫌疑成功被洗清,跟裴奚贞去了趟医院看望了受害者,她却以为我们滥用职权欺压百姓,恶狠狠的发誓,总有一天会要报复我。

    裴奚贞让我先去走廊,他想单独和她聊聊。

    在外面等了半天,裴奚贞终于走出病房,掩好门后,他失望的道:“我想探探受害者和卧龙事先认识不,哪料想她对我说,昨晚她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

    “珈蓝别院那么多独居女性,卧龙为啥偏偏挑她?我看不像随机的入室作案,案犯可能有目的性。”我分析道,脑海中忽然闪过宋小白这个纱裙女孩,她住在案发现场楼下。经过查探,303号上下左右的四间住的均为女子,卧龙单选了宋小白。

    裴奚贞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道:“咱先填饱肚子,待会去趟受害者家。”

    就近找了家茶餐厅,一人点了份冻奶茶和俩面包,匆匆啃完,裴奚贞说先对付着,办完了正事,喊上其他几人一块去九楼撮一顿。

    我们前往珈蓝别院的路上,发生了小插曲,等待红灯的时候,裴奚贞的车被追尾了,后备箱变了型,左车灯也随之报废。因为有要紧事去办,裴奚贞抄完肇事车主的姓名以及身份证号码,追尾那哥们一听我们的身份是警察,惊得一身冷汗,连连道歉。裴奚贞摆摆手说赶时间,过后再联系,便放任对方离去。

    受害者的房门昨夜被警方撞毁,我们轻易走入,她家中很稀松平常,要钱没钱,要说色,论相貌她并没让男人有想去犯罪的冲动。

    “如果不是随机作案,一定会有发现。”裴奚贞示意我再详细的翻找一遍。

    客厅、洗手间、厨房、三间卧室,我们又搜了次,仍然无所收获。就在我们以为想法走入误区时,我注意到了卧室的墙壁上贴得海贼王、火影忍者、等动漫的海报,“头儿,我好像发现了她和宋小白的共通之处。”

    “说说看?”裴奚贞诧异道。

    “俩人都喜欢动漫。”我指向墙壁,然后拉开抽屉,一堆精致的人物手办,同样的特征,宋小宝的公寓也存在。

    裴奚贞低头沉思,手背在下巴的胡须间蹭来蹭去。

    “凶手自称卧龙,手里也拿羽扇,他不像是有精神病。”心中浮现出卧龙的非常人装扮,我揣测说:“头儿,你觉得这像不像cosplay?”

    “卧龙……羽扇……cosplay。”裴奚贞嘴里咀嚼着这几个词。

    所谓的cosplay,就是动漫或游戏爱好者,利用服装、饰品、道具以及化妆来扮演角色。

    “她们对动漫的喜欢程度都挺深,在天南举办cosplay展会的话,肯定有Cosplayer扮演人气角色,众多动漫、游戏爱好者将会趋之若鹜。”裴奚贞轻拉住一根胡须,他似笑非笑道:“整不好卧龙的身份之一就是Cosplayer!”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想要的答案找到了,我分别给林慕夏、宁疏影和老蒋打了电话,晚上八点半,准点在九楼汇合。

    裴奚贞并没有铺张浪费,点了六个菜和一锅汤,菜还没上齐之前,我们谈天说地,好不快哉。林慕夏跟我因为验明正身这件尴尬的事儿,我们不约而同的刻意避着对方,这种状况感觉很别扭,心中微微有点不适应。

    裴奚贞不会无缘无故的将D.I.E所有成员叫齐,我猜肯定有啥重要的事情交代。

    如我所料,桌上摆满香气扑鼻的菜肴时,开动筷子前,他宣布了一个消息,“建军节刚过不久,就在下个月,辽沈军区和京南军区将举行‘金色九月’大型军事演习。你们都知道,咱D.I.E虽归警部管,但隶属军部。上头发了通知给我,咱们将作为京南军区的特殊作战小队,参与这次军演。”

    “老大,这真是极好的!”宁疏影以修长的两根手指夹起啤酒瓶,他灌了一大口,“我这辈子也能摊上军演,还以为永远无缘了呢。”

    林慕夏吐掉嘴里的肉,“宁二货,你天天痴迷扫雷,不会就一直梦想着当个工兵吧?”

    “他在锻炼极速判断能力。”

    蒋天赐憨憨的道,他跟一只巨熊似得,如风卷残云之势,扫光面前盘子的菜肴。我心中合计了下,以后谁家结婚儿子考大学,带上老蒋去参加宴席,奔能把礼金吃回来。

    “还是老蒋懂我。”

    宁疏影垫着餐巾纸,将林慕夏眼前的几道菜连盘子端起,叠向蒋天赐面前的空盘子,“林大脚得控制食欲,不然的话,脚会越来越大滴。”

    林慕夏怒意十足,“你个死二货,天有多大,你有多二!”

    “都给我矜持点,学学小宇,人家一言不发。”裴奚贞打断了几人,笑着看向我,“小宇啊,这次军演,我给你安排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啥任务?”

    我疑惑道,瞬间我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反间计,直接给辽沈军区的来个斩首计划。”裴奚贞打算玩次大的,他饮尽瓶中残酒,“好壮壮咱天南D.I.E的名头。”

    “头儿,你这意思……让我去当反骨仔?”我极不情愿的说,这老狐狸巨滑啊,成功了则他长威风,挂掉了斩首计划宣告失败,短我一人颜面,事后被挖坟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将会成为津津乐道的妄想症典型。

    “话别说那么难听。”裴奚贞神秘兮兮的环视一圈,“人生,是靠搏出来的。败就败了,赢的话,咱D.I.E地位就今昔非比。以前D.I.E有过一次特殊行动,那时我向上头申请拥有调动武警部队的权力,却一直卡在那没批下来,所以行动时,由于经过层层审批等繁琐程序,导致支援来时已晚,D.I.E几乎全军覆没。这次斩首计划如果成功,我的申请,过得可能性会很大。”

    他惆怅的低头望了眼瘸腿,“如果哪天事情忽然从天而将,我不想再体会一次失去身边所有人,独坐D.I.E大院那种孤零零的感觉。”

第七十三章:苹果公园

    裴奚贞流露出的那种伤感,发自于内心,并不像装出来的做作,我心一软,“头儿,那万一失败了可别赖我。”

    “尽力就好。”他嗑开一瓶啤酒,看向蒋天赐,“小宇,让老蒋今晚跟你住。”随后在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向我。

    “麻烦你了。”蒋天赐微微害羞道,像极了内向的大男孩。

    我点头同意,蒋天赐不是本地人,在天南市并无住所,他的来历我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他曾经当过雇佣兵,真正上过战场的铁血汉子,不得不说,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我看着盒子,“头,这是啥?”

    “送你新手机,还有你的旧卡。”裴奚贞笑了笑道。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诺基亚新推出的N97,触屏的神器啊,自我感觉提升几个档次,我把**卡安好,之前联系人都是存在卡里的,直接导出。打算晚上回家好好体验所有功能。我飘飘然的道:“这个得好几千吧?”

    “五百块钱,山寨版的。”他一句话把我从云端拍入低谷,林慕夏哧哧笑得花枝乱颤。

    酒足饭饱过后,裴奚贞喝多了开不了车,由林慕夏和宁疏影送走。物尽其用,我则开着他的车,栽着老蒋回家。

    快开到地方时,电话响了,低头瞅了瞅来电显示,于小愿。

    接了之后,心晴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大的的,我睡了一下午,梦到好多好多姐姐,就画了好几张。”

    “晴晴,不许再忽悠大哥哥了,骗人是不对的,我有空会找你玩哦。”我显然不信,昨天已经被小萝莉坑了一次,好比狼来了的故事……

    “大的的。”心晴急得眼泪快掉了,她紧张兮兮的道:“这次是真的,相信晴晴好不好,梦里还有你的老婆呢。”

    “我老婆?”想了半天,去拉萨时她硬生生将我和竹叶红说成一对,难道是竹叶红?我减慢了车速问道:“是那次一起去玩的大姐姐?”

    “不是、不是。”心晴连连否定,“一个腿缠着白条条的姐姐,最初的梦里,大的的抱着她。”

    我愣住!

    腿缠着白条条……我还抱着……她指的不就是林婉婉?

    赶紧把车子刹住!

    心晴今晚说她又画了画,看样子这次绝非忽悠我的,小萝莉与林婉婉没接触过,能道出现在后者的特征,显然真的梦见了!

    婉婉要出事!我们虽然没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已经属于情侣了!

    “大的的,怎么不说话,你究竟多少老婆呀。”心晴不知道她的梦意味着啥,恐怕还在那边掰手指算呢,她赌气哼道:“大姐姐是,这个姐姐也是,呜呜~~~”

    “谁教会晴晴老婆这词的,不能乱用。大哥哥这就去你那,让你妈妈别关门。”

    我叹道,小孩太早熟了。情况紧急,我赶紧挂掉,看向蒋天赐,“有点意外,先不回家了,跟我去地方可以不?”

    蒋天赐憨憨一笑,“我没意见。”

    全速赶到真心晴愿宾馆,将近十点了,店门的卷帘门被拉下一半。由于老蒋的身材过于骇人,我便让他呆在车里。心晴站在玻璃门内踮起脚眺望着,她看到我走下车,兴奋的冲我摆手。我快步走到门前拉了一下,才发现门被锁住。

    心晴把三张画纸顺着门缝塞出来,她失落的道,“大的的,妈妈上街去给我一些上学用的文具,晴晴快要上学前班了。”

    现在正值开学季,小萝莉已是适龄幼童。

    “去学前班有好多小伙伴陪你玩,很快就会把大的的忘咯。”我安慰了她几句,拿起画纸细细阅览。

    这三幅画,共有三个女人,包括林婉婉。

    第一张画纸,女人头戴一顶船长帽,鼻子又红又肿,装扮有点像小丑。我情不自禁的往动漫上联想,还真像《海贼王》里小丑巴基的造型。画面中,女人的胳膊和腿也是一截一截的,难道说巴基大神附体,拥有了四分五裂的果实能力?

    这不是二次元的世界,倘若画中的女人死了,那只有一个可能,被凶手分尸。

    第二张画纸则简单的多,头顶着护士帽,脸上戴着白口罩,一打眼就知道她是名护士,然而腿脚完好,所以这不是林婉婉,我悄然松了口气。往下看去,护士的肚皮上被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十字标志。我弄不懂这个红十字是用颜料涂上去,还是用刀割开的。

    第三张画纸分了左右两部分,左边画着女生的左腿缠着粗细不一的白条,右边已经看不清这女生的样子,整个身体被缠成了蚕蛹,任谁遭此下场都会被活活憋死。这个女生便是心晴电话里说的我“老婆”,确定是林婉婉无疑,因为发型和伤势一致。

    重新翻看了一遍,她们有一个共同点,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枚熟透的苹果。

    我把三张画纸叠好放进口袋,敲了敲玻璃门,心晴抬起头看着我,“干嘛?”

    “你画里的苹果是啥哦?”我不解的问。

    心晴歪着脖子想了想,“我梦中的场景,都在大苹果的里面发生的呢,我梦见第一个姐姐时,没有味道。在梦见第二个姐姐时,好香好香后梦见了大的的老婆时,哦不,是姐姐……”

    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有花的味道,好清爽的香味。”

    “谢谢晴晴。”我由衷道,“画中那位姐姐有急事等着大哥哥去,你一个人乖乖的好不好?”

    “大人的世界……走吧走吧。”心晴撅起嘴,她失落的挥挥手,“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呢。”

    我钻进车,蒋天赐靠在座位上格外的安静。我努力让自己静下心分析着那三张画,将会有命案发生,事发地点没弄清,我没急着有病乱投医通知所有人,心晴说一切都发生在苹果内部,还很香。那么说来,苹果代表的应该是地名。

    先打电话给了林婉婉,我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她可以接,说没有事,但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电话提示关机。我失神了片刻,又拨通林慕夏的号码,第一遍她没接。我继续拨,五六遍之后,她终于接了,没好气的烦道:“打电话干嘛,我这边出大事了,勿扰。”

    话落,她就把电话挂掉。

    这时我终于急了,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蒋天赐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他伸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住我脑袋,“淡定。”

    苹果……苹果,到底是指得哪里呢?

    我忽然想到了瘦猴摊主,这货是活地图啊!情急之下咋把他给忘了!

    翻出通讯录中的苟意,拨了过去,他几乎秒接,“凌小哥,啧啧,这么晚了召唤我啥事?”

    瘦猴摊主那边似乎有些吵闹,啪、啪、啪,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很费劲的才辨清他所说的话。

    “问你个事。”我捏紧手机道。

    “等我半分钟。”过了一会,嘈杂的音质没有了,瘦猴摊主道:“搞定,请讲吧。”

    “咱天南市里,名字中带有苹果的地方,都有哪?”

    “这个嘛……”瘦猴摊主想了想,一一细数道:“城东的苹果公寓,城西的苹果会所,城北的苹果公园,然后……嗯,没了。”

    竟然有三个之多……

    心晴讲她梦见这三个女人时,虽然同在苹果的内部空间,但先后顺序来看,在味道上有很大的区别。她说没有味道的,地点应该就在苹果公寓,好香好香的我猜是苹果会所,那种地方的女人花枝招展的,空气中也混有香糜的味道。

    她梦见林婉婉时,说有花香的味道。此时,林婉婉十有**身处苹果公园!

    不能假公济私,救林婉婉的同时,我分身不了去其它的地方,来不及耽误时间,我匆匆把手机交给蒋天赐,让他打裴奚贞的号码,直到接通为止。与此同时,我全神贯注的飞速前往城北的苹果公园。

    蒋天赐打了十多遍,喝醉的裴奚贞总算肯接了。

    我接过手机,急喊道:“接到线报,城东苹果公寓、城西苹果会所有凶案发生。我这边赶往苹果公园。”

    “啊……哦…额……”

    裴奚贞呢喃了几声,随之彻底清醒,“啥,凶案?好,我知道了。”

    ……

    苹果公园是城北的原生态公园,充满了花香鸟语。占地面积有几公顷,内部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成为喧嚣城市中不可多得的净土。我以前来过这里,那还是上学时,学校布置的课外活动,来这里喂鸽子。听说这里的夜晚,好些对情侣会选择这里幽会,也会有流浪汉栖息在公园的长椅。

    凭着记忆,我开车来到了苹果公园。把车子停在公园外,便和老蒋冲进公园。

    月光倾洒在这方圆数百米的地段,时值夜晚,又草木横生,视线受到很大阻碍。我们决定分头寻找,临分开时,我叮嘱道:“老蒋,目标是寻找一个女孩,左腿有骨折伤,或许正在被害,或许还没有。”问题的严重性无需我多说,老蒋的憨呆只是个表象,他心里跟明镜似得,事态情况都看在眼里。

第七十四章:火之夜

    我瞎跑了半天,满身是汗,衬衫都湿透了,除了成双成对在打kiss或搂搂抱抱的情侣外,没有其它收获,最后在一处亭榭旁,遇到了老蒋。

    蒋天赐跑起来虎骨生风,夸张点说,地面都直颤,额头滴着汗水道:“这公园,我几乎跑遍了,没你说的独身女孩。”

    “难道说来错了地方?”我疑惑道。

    “或许有的地方被忽略掉了。”蒋天赐憨声道,他望了望四周,转身来到一处假山旁。忽地,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过了几秒钟,又显现出身形,这当然不是老蒋会特异功能,他气喘吁吁的道:“通常来说,假山的内部都是空的,这里也不例外。”

    他之前很卖命的去寻找,所以很累,真是个实在厚道的家伙。

    “苹果公园大约有多少处假山啊。”我头疼的要命,这远比先前更难找,遗漏了一座,就有可能错过营救林婉婉最佳的时间。也许有别的可能,我想了想道:“除此之外,一些建筑内部还没找,诸如保安室啊、管理员住处之类的。”

    蒋天赐重重地踏出一步,“走,找管理员。”

    公园管理员住在正门附近的木屋,我们来此做了两手打算,先瞧瞧林婉婉在这没,如果没有的话,再问清楚假山分布的情况。

    很快,我们行至木屋,敲了敲门,门被打开后是一个中年妇女,约有三十五六,她打了个哈欠,“两位有啥事儿,都这么晚了”。我出示了警察身份,她把我们请进屋子,里面还有个在看报纸的男人,估计是她老公。像这种工作,一般都是夫妻一块。

    木屋并不大,一间卧室,一间办公用的客厅。

    我一边和女人沟通着,一边向老蒋使了个眼色,他呆呆的看着我,无动于衷……这反应,太后知后觉了点!我只好自己来,趁这对夫妇没注意,借机往卧室里瞄了眼,只有个小孩在睡觉。

    女管理给了我一份假山分布图,问了想找之人的特征后,她便拿起手电筒走出去帮我们寻找林婉婉。

    奇怪的是,男人始终低头看着报纸,直到我们出了屋子时,他也未抬起过头。

    我把愣在原地的蒋天赐拽到门外,此时,他猛地回了神,“懂了!凌宇,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让我查探卧室,我这就去。”说着,他就要往木屋里冲。

    “大哥!”我郁闷至极,赶紧抓住他胳膊,“已经看过了。”

    饶是如此,我那点力气还不够他看的,被蒋天赐拖了好几米,他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挠着脑待羞道:“你查过了呀?”

    真想吼一句,地球不属于你,快回火星吧……

    我嘴里咬住手电筒,双手摊开假山分布图,粗略的数了下,我指示道:“老蒋,你去这十五个点,我去这边十六个点,如有情况发个短信通知下,紧急时独自处理。万一啥也没有,咱还在这碰面。”

    分布图被一撕两半,递给他其中一份。

    蒋天赐将半份图纸攥在手里,如奋进的巨熊,呼啸着向远方冲去。我朝相反的方向逐一寻找着图纸上标记的假山处,花了大概半小时,找到第十四个分布点时,终于有了收获,听见这座假山里有女人的惨叫声,跌宕起伏。

    我心头一震,屏住呼吸尽量不闹出一丝声响,蹑手蹑脚的接近假山出入的缝隙。我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一股鱼腥味,越靠近越是腥臭。

    女人的惨叫声更激烈了,还伴随着啪、啪、啪撞击肉身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林婉婉在里面被人扇耳光呢,我便右手掏出枪,猛地蹿进假山内部,左手晃照在人影攒动的位置,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奋力迎合。

    妈的,竟然在直播打野战!

    这对狗男女被撞破了好事,抬手遮住手电筒的光。先前那发出惨叫的女人,此时香汗淋漓,她不满地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谁啊,没看见闲哥在忙吗,有事待会说。”她拢了拢头发,含情脉脉地看向男人,“来,闲哥,甭管他,继续~”

    被称为“闲哥”的男人,透过指缝看清了我手里拿的是枪,翻手扇了女人一巴掌,啪——!打得很实诚,女人嘴角溢血,不明所以的看着闲哥。

    闲哥赔笑着看向我,并唯唯诺诺的走近几步,“这位大爷,您找小弟有何贵干?”

    此刻,咸鱼腥味愈发的冲鼻子。

    瞧这闲哥对着枪并无怯意,合计着也不是啥好玩意。

    “这浓重的JB味是啥啊?”我恶心的反胃想吐,他离近味道便更重,貌似是从对方身上发出来的,狗屁闲哥,跟一条咸鱼似得。

    “嘿嘿,是是是,您说的对。”在手电的照射下,闲哥的脸色,就跟刚从煤堆里钻出来的,黑一块白一块,他与我保持有六米距离就识趣的不再动了,软声软气道:“大爷,咱放下枪好好说话,您看这样可好?”

    “好屁,我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我面色不善的回了句,便转身钻出假山,留下满头雾水的闲哥。

    手里这半张分布图标记的假山我都找了个遍,毫无收获,手机也没动静,便返回与老蒋约定的地方。哪想蒋天赐蹲坐在石头之上,早已在此等待多时,我问他有发现吗,他憨呆呆的摇头,万年不变的表情。

    我愤怒的将分布图撕烂,使劲抛飞,碎屑散落满地。

    “凌宇,咱去趟管理员宿舍。”蒋天赐字正腔圆的道。

    “为啥?”

    “女人,男人,不对劲。”他也没细说原因,起身呼呼往木屋的方向冲去。

    我紧追其后,轻喊道:“老蒋,等等我哎。”观他这架势,心里很担心他跑到木屋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到了,然后把木屋撞塌才发觉……我加快脚步撵上了他,这时木屋已然近在咫尺。

    木屋燃烧着熊熊大火,浓黑的烟幕扶摇直上。

    忽如起来的一幕,我惊得慌了神。木屋还没燃烧殆尽,门被厚厚的锁链扣住。里面传出有小孩的哭声,我预感不妙,该不会那对夫妻狠心把睡着的小孩丢里面了吧?虎毒不食子,只有一种解释,小孩和木屋的男女并无关系。

    冒充公园管理员的男女,极很可能故意纵火烧毁木屋,目的是想毁灭什么。

    “老蒋,搞得赢吗?”我看向他。

    蒋天赐憨憨地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侧着肩膀冲向被锁住的门。

    轰——!

    门被撞碎,蒋天赐如推土机般,攻势不停,继续往里狂奔,单手捏起哭泣小孩的脖子,轻灵的调头跑了出来。他头发被火给燎焦了点,但并未在意,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示意对方别怕。

    我往门内看去,在火光的映照下,一览无余。

    有一个巨型的蚕茧状物体,被火势波及到,迅速燃起。巨大蚕茧还左右晃动,似乎在挣扎。

    “那怪蛋里,似乎有啥东西。”蒋天赐嘀咕了一句,他奇怪的望着门内。

    我脑海中瞬间想起心晴画的第三张画纸的右半部分,不正是眼前此物的缩影吗?它还在摇晃,我眼皮一跳,林婉婉在里面!

    木屋的顶端,开始有断裂的焦黑梁柱子掉落,砸在火堆里,整栋木屋,坍塌在即!

    “咱快救人。”我想也没想,朝火光雄烈的木屋里冲。

    临近木屋时,忽然,我脖子被捏住,双脚离地失去了支撑,悬在半空。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蒋天赐在身后把我提了起来。

    “老蒋,你这是啥意思?”我双眼通红,愤怒的咆哮道,林婉婉就快要被烧死了!

    “你去也是送命。”

    蒋天赐胳膊一抖,将我重重摔向一旁。我这可被摔的七荤八素,一下子就懵了圈。他露出憨憨地笑容,钻进快要坍塌的木屋。我眼睛忽然酸涩,差点泪珠子就滚落出眼眶,用力的眨了眨,勉强忍住。我担忧的看向木屋内狼藉的火灾现场。

    一边是喜欢的女孩,一边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嘶嘶的火蚀声,巨大蚕茧的表面迅速的燃烧,蒋天赐冲进去时,在它旁边愣了片刻。随即蒋天赐站到巨大蚕茧后边,狠狠地一脚踹向它。

    这玩意挺结实,像硕大的火球般滚向木屋门外。

    咔嚓——!上面掉下来一条焦灼的木头,直直砸向蒋天赐的头顶。我张大了嘴巴不敢呼吸,生怕下一刻他遭遇不幸。以前我心里给老蒋尽量高估的很厉害,然而此时我却发现远远的低谷了他的能力。

    蒋天赐胳膊弯起,他没躲也没跳,近乎粗暴的对着烫红的木头就是一肘子!

    木屋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塌倒!

    蒋天赐抓住最后的机会,大步流星的迈向门口,还对着燃烧的巨大蚕茧补了一脚,双双逃出生天。

    哗——咔咔!木屋在熊熊烈火的摧残下,再也支撑不住,倒塌成一片废墟!

    风徐徐吹过,燃烧的巨大蚕茧火势更旺了,这可如何是好!林婉婉还在里面,只要火烧穿外面缠住的材料,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烧死!

第七十五章:无名指

    火势旺得很难扑灭,我绝对不能容忍喜欢的女孩在我眼前被活活焚烧。

    离木屋处最近的水塘在东边,约有三十米远,虽然不是下坡,但也没运气差到是上坡,青石铺的路很平坦。我对着燃烧的巨茧朝这个方向踹一脚,却发现它变了形,恐怕承受不了几脚就会碎掉,那时估计还没到水塘火焰将会波及林婉婉。

    老蒋憨沉道:“别慌。”

    他跑向木屋侧边,把一棵小树掰折,迅速掏出匕首将连带的树皮割断,随后如法炮制,又弄断一株小树,老蒋提着两截树枝赶了过来,“你拿一端,我拿一端,把大火球架起来跑过去,丢进水塘。”

    架起来?

    旋即我明白了蒋天赐的意思,我们将两截树干垫到巨大蚕茧底端,合力抬起,仅花了五秒钟就抵达了三十米开外的水塘。

    我们胳膊默契地用力一抖,衍变成火球的巨茧扑通落入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呼哧——!

    水塘传来火势湮灭的声音,蒸发的水雾猛然升腾而起,转瞬间恢复原样。

    火虽然熄灭,但还没到真正松口气的时候,我正准备跳下去救困在巨大蚕茧中的林婉婉时,蒋天赐却先我一步,扑通跳进水塘,他嘴里叼着匕首,钻入水底。过了能有两分钟,一块块残碎的茧片浮现,我神经绷紧的盯住那处,紧接着蒋天赐背着昏厥过去的林婉婉浮出水面,我赶紧上前将林婉婉接住,拖上了岸。

    案犯够狠的,给林婉婉缠入巨茧之中都不够,竟然还将她双手双脚缠绕得死死的。

    “人没事,火没烧穿怪蛋。在我割开怪蛋时,这姑娘还清醒着来,就是呛了几口水,淹着了。”老蒋羞涩道,他挠了挠脑袋,“得急救。”说完他便跪伏在林婉婉身前,脸向林婉婉嘴边贴去,这……要做人工呼吸的节奏啊!

    那哪能行呢?

    “她是我女朋友。”我拍了拍老蒋肩膀,他个慢反应一时没回过味,依旧往林婉婉淡红的唇凑。

    人工呼吸我也会,我手急忙往底下一插,阻隔在了老蒋和林婉婉嘴唇中间。蒋天赐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呆了数秒,恍然大悟道:“噢,她是你女人。”

    他站起身,脸红透了,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无奈的笑了笑,我决定实施胸压,揭开她身上紧裹的内衣,老蒋面色羞红的背过身去。我松开她的腰带,这倒不是我色,单纯的为了利于她呼吸。我以双手按上她胸前那两团柔软,压了几次,她咳出了两口水。

    林婉婉依然昏迷。

    只好给她进行人工呼吸,我先呼了口新鲜空气,捏住她的琼鼻,对住温滑的嘴唇缓缓吹了进去。然后我松开手,此时,瞅见她的胸口向下塌陷。我面色一喜,随即又重复了十几次遍。

    林婉婉紧合一处的睫毛,轻轻地抖动,她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映着夜空悬挂的明月,“凌宇哥哥,我这不是做梦吧?”

    “没有没有,是真的。”我见她平安无事,欣喜若狂的道。

    “那你稍等哦,我捏一下,看看疼不疼,疼的话就代表不是梦。”林婉婉吸了口气,白皙的手抬起……

    这傻丫头,真是可爱,我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突然,我大腿内侧传来刺痛神经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使劲嚎了一声。我低头看去,丫的,她掐得竟然是我,还以为是掐她自己呢!

    “痛啦痛啦,是真的。”林婉婉坏坏得一笑,“怎么感觉好凉啊。”

    她忽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自己衣带均被解开,急忙抱住胳膊,“凌宇哥哥,你流氓!”

    我边揉着大腿痛处,边转过身去。

    林婉婉穿戴好衣服之后,雨点般的拳头打在我后背,对于我来说就是挠痒痒。她是医护人员,自然知晓人工呼吸和胸压的方法,所以不可能真个和我闹。此刻我感觉特幸福,单身了二十多年,总算体会了打情骂俏的滋味。

    站在两米外的老蒋憨气道:“你们好了没?”

    “啊!猩猩!”

    林婉婉捂住嘴巴,被蒋天赐这魁梧的身材吓住了,躲在我身后探出脑袋望向那个突兀的大块头。

    我趁机抱住林婉婉:“不怕,来,让凌宇哥哥保护你。”她稍微不适应的挣扎了下,便任由我搂在怀里,鼻子动了动,嗅到淡淡的体香。

    心底暗爽,真感激老蒋啊,回头得好好请他吃顿饭。

    “先给我姐姐打个电话好不好?”林婉担忧的道:“妈妈和老姐发现我不见了会很担心。”

    我掏出手机拨通林慕夏的号码,响一声就被挂掉,心里琢磨着她是不是给我拉黑了?这样一来,发短信也没用,我问林婉婉记得她妈的手机号没,她摇摇头,“太难背了,就没记。”

    夜色已深,满天繁星。

    林婉婉腿上还有骨折伤,又怕她受凉,我抱起她,跟蒋天赐立即返回车内,决定赶往天南二院。

    我发动了车子,问道:“婉婉,你怎么会被抓来的?”

    她哆嗦了下,一阵后怕道:“不知道,睡醒了就在那木屋里,男的把我放在架子中,女的一圈圈缠绕线条,最后把我密封住,感觉快憋死了。”

    “你喜欢动漫吗?”我突然问了句。

    “喜欢啊,前些天我还去动漫展了呢,然后第二天又有Cosplay展会,觉得蛮好玩的。”她想了想,接着道:“当时想喊你一起的,可惜你告诉我说去了拉萨。”

    又与动漫有关,我拐了个弯,询问道:“在这两个展会中,你有没有结实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林婉婉喃喃的道,若有所思的回忆说:“没有呢,就有一个Cosplayer给了我名片,想邀请我参加变装盛宴,我觉得蛮有趣的,和朋友一起填了份申请表单。”

    “变装盛宴?”我脑海中浮现出花田公寓那七具女尸的场景,“那个Cosplayer在展会上扮演的啥角色?”

    “真三里的诸葛亮,蛮有谋士的气质呢,眼睛很好看,老用羽扇遮住半边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根手指。”林婉婉叹息道。

    诸葛亮?羽扇遮面?莫非此人是卧龙……

    我好奇道:“哪根?”

    林婉婉语气肯定道:“左手的无名指。”

    在珈蓝别院遇袭被陷害的那晚,我与卧龙第一次接触,只觉得他拿扇的姿势有些奇怪,当时并没放在心上,如果说他手指有问题,倒也能解释的通。与此同时,我想起了摘星手送来的两根手指。

    去鉴证科化验的时候,那根无名指与资料库中指骨DNA完全不符,卧龙的指残会不会和摘星手有关联?

    “凌宇哥哥,看着点车!”林婉婉急促的提示道。

    我赶紧转了方向盘,避开前边的卡车,刚才想得太过于入神,差点导致追尾事故,一车三命呢。

    不敢再推想,我专心开车来到了二院。给林婉婉送到她病房时,边上一名护士急忙说,“婉婉,你可出现了,你姐姐快要把院长办公室闹翻了天。”

    林慕夏的性子我了解,别看她平时冷静睿智,她要真个发起飙来,彻底会丧失理智,谁也驾驭不住!

    蒋天赐留在病房,我在护士的引领下,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没把我吓死。林慕夏一只脚踏上办公桌,振振有词的畅言,根本不给院长插话的机会,对方唯唯诺诺点头,张嘴就是我的错,闭嘴就是对不起,沮丧个老脸都快哭了。

    林慕夏没注意我进来,我拉起她的胳膊给拖出了门。

    “凌宇!你干嘛!你未来的女人丢了都不管?”她气势汹汹的道。

    “我滴大姐啊,老蒋跟我把婉婉给救回来了,可谓是生死一线。你电话也不接,想早点告诉你都不行。”

    “真的?”林慕夏瞬间变得冷静,她半信半疑道:“我老妹在哪?”

    “病房……”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冲下了楼,也不怕摔在台阶上,我不紧不慢的跟着。待我重新回到病房时,林慕夏冰起一张脸,静静地看着护士给林婉婉处理腿伤,骨折处被牵动,得重新固定。

    “凌宇,把经过和我说说,一个细节别落下。”林慕夏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道。

    心晴的画那部分,我以线人提供消息为由一句跳过,接下来把离开九楼到赶到二院之间的一切讲完,她看向蒋天赐,这大块头憨憨的点头。

    林慕夏忽然笑道:“凌宇,我欠你个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再说,我和婉婉那是啥关系?”我得意的笑道:“情侣!”

    事实证明不做死就不会死,说完这句话后,总觉得背后有道阴寒的目光盯着我,林慕夏竟然把头埋低。我预感不妙,该不会……忍不住回过头一看,干!林忆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门口,一句不漏的将我与林慕夏的对话全听在耳中。

    蒋天赐幸灾乐祸的憨笑道:“凌宇,你看着办,我就不跟着搀和咯,祝好运。”他阔步走向门外,我欲哭无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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