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死亡讯息TXT下载死亡讯息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死亡讯息全文阅读

作者:王者鉴明     死亡讯息txt下载     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一样的烟火

    “我就是我。”老太婆喘了口气,她接着道:“不一样的烟火。”

    “这么大年纪了还装文艺老太太。”我不屑的插了句,“请问一下,要不要放首凤凰传奇的歌,就《月亮之上》吧,然后再来段广场舞?”

    老太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被划开的割口呼哧呼哧直鼓动,“身份证在我兜里,自己拿去看。”我壮起胆子,没再瞅她那张可怖的脸,手伸进她衣服兜里,没找到,紧接着又在裤兜翻了翻,拖出张第一代身份证。

    我们四个大老爷们,颇为好奇的围在一处,凝视着老太婆的身份证。

    姓名:布依阳德.妍霍。

    民族:维吾尔。

    倒真是错怪老太婆了,她还真叫不一样的烟火……名字足够长,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妍霍苦涩的笑了笑,她歪着头不知做何感想,我总觉得身份证上那个小眼睛的她,长得像极了一个人。

    裴奚贞把玩着老太婆的身份证,“你以前的模样也不丑嘛,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另外,你和孔厉秋什么关系?”

    “敌人关系。”妍霍的胳膊犹如空中摇曳的风筝架,她虚弱的道:“为了保护家人,我破不得已。”

    紧接着,她昏死过去,渐渐衰弱的气息,好像生命将要抵达尽头,先前身手凌厉的她,此时已然油尽灯枯了。

    老蒋和我赶紧将妍霍抬进院子,准备送往城西的天南四院,实施紧急救治。直觉告诉我们,从这老太婆嘴里,能挖出来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D.I.E院子中,停了一辆从未见过的军用越野车,彪悍雄武的车身,与旁边停放的红色宝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没有小家碧玉的隽秀气质,却彰显了热血般的霸气,就单拿轮胎来说,比普通的车轮胎大了一圈半,地盘高了岂非一星半点!我其实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辆车,以为只有如此雄威的车,真正是属于男人去驾驶。

    我惊羡不已的抚摸着越野车的轮廊,“这辆车,是谁的?”

    “嘿嘿。”蒋天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硕大的脑袋,他憨笑道:“俺特地在军区顺手牵的羊。”观其车牌号的首字母,此车果然归于京南军区,老蒋的胆量,简直逆天了!

    裴奚贞踱步出屋,见到越野车时愣了片刻,旋即比出一个大拇指丢给老蒋,他肆声大笑道:“这车老蒋开着正好,回头我跟京南军区交涉交涉。”

    “头儿,你看……能有我的一份不?”我眸含秋水,近乎羡慕嫉妒恨的哀求。

    “想的美~!”裴奚贞翻了个白眼,他当先坐进了越野车的驾驶位,“边去,老蒋这属于先斩后奏,车都开回了D.I.E,还能指望咱吐出去?倘若再向军部要,对方肯定死咬住不给的。”

    经他一说,我的愿望破灭,好想躲在墙角痛哭流涕。

    生死未卜的布依阳德.妍霍被我们抬上了越野车,我们仨前往四院,宁疏影独自留下坐镇D.I.E,寒铁飞刀的熟练度接近九成,操控自如的他,其实也懒得再练,闲下来的他又过上了扫雷的日子。

    抵达了天南四院,医生对妍霍实施紧急救治,依旧无济于事。负责妍霍的医生、护士们,纷纷将晚饭呕吐个干净,裴奚贞与他们交谈了一番,他们心神这才淡定下来,但用尽了急救的措施,妍霍的心电仪成像越来越趋于平缓,眼瞅着就要挂了,主治医师迫不得已的决定,动用心脏起搏器。

    按理说以妍霍的身体孱弱程度,及其过大的年龄,承受不来这器械,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

    “噗——”

    闷沉钝缓的触击声响起,妍霍的身子猛地弹动了一次,我望向旁边心电仪屏幕,心跳又有了起色。主治医师建议静观其变,但过了数分钟,妍霍的心跳再度趋于弱势,行就将木,危在旦夕!

    “噗——”“噗——”

    主治医师顾不上许多,连着用心电起搏器触击了妍霍两次,她的心跳再次浮动,这回没再跟上次一样,渐渐的,心跳稳定了。在场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接下来给妍霍输氧、挂吊瓶,不概细述。

    裴奚贞和蒋天赐在此守夜,我则抽空前往楼下的双人病房,去探望瘦猴摊主和柳汉中。

    病房门虚掩了道细缝,我往里瞅了眼,这俩货聊得火热,叽里呱啦的侃大山,瘦猴摊主眉飞色舞,柳汉中无法乱动,但他不甘落后的吹牛逼。我在门外偷听了一会,交流的内容无非是“某年某月某一天在某地捞了笔横财。”

    二人哪还有生命垂危的迹象?

    在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他俩不约而同的闭起嘴巴不再说话,我笑道:“嘴皮子一动,凭空赚了不少钱啊?”

    “凌小哥…”、“警察大哥,嘿嘿。”

    “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询问了下柳汉中的恢复情况,并安慰着瘦猴道:“情报科那边已经在于国内各大医院的血库沟通了,若有你那血型的,一旦量足够,立即给你换血。”

    接下来,进入了闲聊模式。不得不说,二人讲述的以前经历,听得我津津有味,浑然不觉时间将近凌晨四点。我有些倦意上涌,眼皮子直打架,旁边的俩人初次相识,便一投即合,聊的酣畅淋漓,唯恐不能把肚子里的货尽数掏出,这形势……根本停不住。

    迷糊之中,我听见柳汉中说了句话,瞌睡虫顿时飞走,清醒了凝视着柳汉中,猛然问道:“你刚说的啥?重复一遍!”并非是我神经大条,好像隐约间听到了爷爷、奶奶、二房等词汇。

    “我想想……”柳汉中小眼睛转了转,他纠结的道:“过脑说完,就忘了。”

    瘦猴摊主忽地提示道:“柳老弟,说到你太奶的事情呢!”

    “哦,对!讲到我太奶。”

    柳汉中整理了下思路,他慨叹道:“话说,我太奶,也就是我爷爷的妈妈。遥想当年,我太奶自幼从新疆流落到天南,入了戏班子,很快便成为当家花旦,她天资聪慧、国色天香,闺门旦、玩笑旦、泼辣旦、刺杀旦,四旦通吃!天南市红极一时的名角儿,她那小曲儿唱的,简直是相当地ok!要说怎么个ok法呢?她仅一声轻灵细唱,就俘获了我太爷爷的猛虎之心。我太爷爷是谁?名噪一时的军阀!这对如仙眷侣,有段流传至今的佳话,洞房的时候,太爷与太奶争执谁在上谁在下,理论不过,便以武裁定,二人衣服也没穿就打斗起来,最终太爷落败,谁让我太奶她不仅曲儿唱的好,武艺也不输于多少。后与我太爷双宿双飞,栖居于红旗镇。”

    “后来呢?”我心头一动道,这个典故,以前确实听老人讲过。

    “小时候听爷爷说给我听的,太奶在怀了我爷爷时,便纳了二房。”柳汉中印象有些模糊,他迷茫的道:“好像那二房擅用阴暗的医术,居心叵测,妒恨于我太奶并加害于她,毁掉了太奶靓丽的容颜,成功挤掉了她的位置。忽然有天,这二房死了,后来的事情爷爷没再有讲。”

    “你太奶奶叫啥,还记得不?”

    其实柳汉中说到他太奶是新疆人时,心中有了猜测,问此不过是为了再确认一下。

    “忘啦。”柳汉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名字太长,哪儿记得住。”

    仔细的凝视他的五官,望了半晌,我也没瞧出他跟妍霍身份证上哪点相近,二者隔了四代,的确难以辨析,我找来纸笔,写下“布依阳德.妍霍”六个字,询问道:“汉中,你想想,是这个名不?”

    “不一样的烟火?!”柳汉中狭小的眼缝里,透出了难以置信,“警察大哥,你可真够神的!对!太奶就叫这名!”

    “汉中,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我想了想,还是道出了事实,“或许,你的太奶就在楼上重症监护室。”

    本该暑假归家的柳汉中,却在红旗镇厮混了些日子,后而被“猫脸老太婆”孔厉秋拐入地下的零院,然后爆出“假猫脸老太婆”妍霍竟然是柳汉中的太奶,这其中,必定隐藏着很复杂的关系。

    拾破烂的柳江成讲过,孔厉秋昔日复活,柳咏海很快便去逝,紧接着他亲娘就此消失,杳无音讯。

    “警察大哥,你没忽悠我?”柳汉中眼前一亮,决定不再藏私的道:“太奶叫啥名,其实我知道,爷爷说了,越少人知道越好,对不起,我之前有所隐瞒。”他的瞳孔流露出一股信念,“我始终坚信,太奶她还活在世上。从小活到大,我总觉得有个人在默默的守护我,但就是寻索不到,遇到麻烦时,会离奇摆平,活的一帆风顺。”

    “想跟我上楼去看看她老人家吗?”

    此时,柳汉中的自白,彻底颠覆了在我心中对妍霍的印象,看见的,再也不是她外表的丑陋,而是对子孙后辈传承的默默守护。犹记得起初在红旗镇,猫脸老太婆莫名其妙的站在宝马后车盖,大肆的踹后玻璃,恐怕,真正的原因就在于我追问零院旧址时,拿枪威胁过柳汉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重现天日

    柳汉中犹豫不决的想了想,“暂时先不要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难看出,他眼神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其实我也不建议他这时去探望妍霍,一来身体还没恢复,整不好伤口再裂了,二是妍霍还处于昏迷中,双臂被老蒋折断的她奄奄一息,柳汉中恐怕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好好养伤,你们祖孙俩迟早会团圆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诚心的道:“待调查清楚,妍霍如果没有参与任何犯罪的话,她将会无罪释放。”

    柳汉中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并未再与瘦猴摊主海吹胡侃,他噙着一抹笑意睡着了。

    我和瘦猴摊主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前方重症监护室瞧瞧那边情况如何。裴奚贞歪在走廊椅子上浅睡,听见我的脚步声,他便醒了,睁眼看着我道:“小宇,你来的正好,快陪我说说话,无聊死了。”

    低头看了眼椅子沿,落了将近三十几根胡子,我淡笑了笑,“胡须拔不尽,春风吹又生。”

    “扯吧。”裴奚贞拿起手机放了首轻音乐,道:“很想有天不再拔胡子。”

    “那得多和摘星手周旋周旋。”嘴上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嘀咕着,或许心晴和于小愿在你身边才能恢复成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精明神探。

    很快,天微亮,老蒋推开病房门,他脸挂倦意。

    我的小心脏“咯噔”一跳,忙问道:“咋了,老蒋?妍霍她该不会……”裴奚贞眉头也揪起,他往病房中望了眼。

    “情况很稳定。”老蒋憨憨的笑道:“胳膊骨折的地方也被接好,约么今天下午就能醒,我要睡觉,困。”

    蒋天赐奔着长椅扑来,以巨大的身躯横占了六连排的椅子。他刚躺上去,就听见“咯吱”、“咯吱”颤晃声,紧接着这排椅子与老蒋一起滚翻在地。他苦涩的叹了口气,竟然没起来,继续倒在冰凉的地面,陷入了沉睡,这得有多困!

    我连打了几个哈欠,歪在椅子补觉。裴奚贞睡得比较多,精神还好,轮到他守床。

    清醒的时候,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手机时间,12点多了,腹中咕噜咕噜一阵饥饿,瞧了瞧旁边老蒋还地上睡着,不知哪个好心的护士给他盖了张被单,我猜她喊了老蒋半天没喊醒才会如此。

    裴奚贞猛地推开门,掏出烟点燃了两口便掐灭,“妍霍恢复了意识。”

    我赶紧踢了踢老蒋的大腿,他仍然纹丝不动,我无语道:“头儿,有啥法子能把老蒋弄醒?”

    “让老蒋睡吧,他累了好多天,难得睡个安稳觉。”对此,裴奚贞表示理解。

    他与我一同进了重症监护室,妍霍睁着犹如猫瞳的眼睛,望向窗外天边飘过的白云,不知做何感想。

    “妍霍,昨夜里袭击我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走到病床旁,搬了张椅子坐下,耐着心道:“想和你交流交流关于零院的事情,你愿不愿意配合?”

    “昨晚我可能就会死掉,你们何必白浪费这么多力气,救我又有何用?”妍霍沉默了五分钟,她的嗓音有些沙哑,道:“关于零院,没什么好讲的,毕竟我有段时间没回去过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非人吧?”林慕夏不再,我决定尝试下她的一贯风格,语气忽然凌厉道:“救你没用?好吧,汉中他被零院开膛破肚,昨天险些死亡,你敢说没用?那就让你们在地下团聚好了。”话音刚落,我没再看她一眼,站起身装作准备离开病房。

    “等……”

    妍霍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她的身子被固定死死的,最终无力的瘫在病床,“地下团聚?难道汉中他已经……”

    她的眼神开始慌乱,悲痛交加。

    见打开了缺口,裴奚贞拉断根胡子,问道:“柳汉中被零院抓去你可知道?”

    妍霍点头,她的脸色涌起浓郁的哀伤,整个人变得麻木。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替零院找我们麻烦?”我凝视着她,夜里对我发动袭击时,竟然道出我名字,倘若对方是孔厉秋也就罢了,奈何是个与我从未有过交集的替代品,料想她背后有人在指使。我决定告诉她实情,“前日我们深入零院腹地,昨天清晨将柳汉中救出。”

    “趁我没注意,重孙被孔厉秋那个贱人抓了去,以他作为要挟,她说如果不把你弄死,就将我的汉中改造成非人。”妍霍怨恨极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孔厉秋剥皮般,接着道:“昨晚我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汉中已被你们救出,这才被那贱人当成了枪使。那……汉中现在安全了吗?”

    “还好吧,我们闯入负一层手术室时,恰好赶上他刚被三手怪医为首的医生团队刨开了肚皮。”想到那时的情景,我叹道:“旁边的笼子中困着条大水牛,天晓得柳汉中最后会被整成啥鸟样。”

    “这贱人不守信用!竟然提前动手!”

    妍霍的动作过激,牵痛了伤口,她神情一阵痛苦,平稳之后,她艰难的道:“谢谢,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想先求证一下,初次见到你时,你踏在我后车盖踹玻璃,出于什么目的?”我道。

    “这个……”

    妍霍对这件事印象还挺深,她只想了片刻,“我在红旗镇的威信很高,但平时不会抛头露面,因为大多数时间我不在镇上。而是在汉中上的大学,我一直暗中守护。上个月他打暑假工,因为工资的事情跟老板吵了起来,大打出手,他把老板打入医院,怕他摊上事,我便返回红旗镇让一个我救助过的人联系到汉中,暂时收留他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为止。”

    “那天,我暗中看见你拿枪指着汉中,我怎么能忍,便让人煽动所有的镇民,对你们进行驱赶。”妍霍莫名奇妙的笑道:“你那位使飞刀的同事身手真强,如此危急的形势在他的飞刀下,一点点逆转后我气急的踏上你车。我阅人无数,在你开枪时,透过玻璃,我看见不论是你的姿势、眼神,还是枪型,恐怕只有警车才会如此。”

    “哦,原来那时你就知道我们是警察了。”我心想这老太婆眼见不错,疑惑的道:“诱导我们前往旧篱笆院子中的老井,安的什么心?”

    妍霍睿智的道:“当然是想你们发现关于零院的线索,重视起来,然后端掉以孔厉秋为首的零院非人科。”

    此时,裴奚贞按捺不住,妍霍被我追问了半天,他的疑点也揣不住了,插问道:“我记得破土坯屋中还有袋生产日期并不久远的猫粮。在老井中,陈二三所食用的猫,都是你在喂的?”

    “零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到红旗镇一批猫,约有二十只吧,投入老井中的通道,用处为饲养陈二三。”

    “井壁所连通的洞,它的尽头有无数堆积如山般的尸骨,是哪弄来的?”我摸了摸后背已然痊愈的伤口,事到如今,它依旧隐隐作痛,便气愤的道:“半路的拐弯处,还设有机械爪这个夺命机关,一般人必然会中招。”

    “尸骨都是零院进行实验后的失败品,被藏在这不为外界所知的地方。”妍霍歇了口气,她解惑道:“孔厉秋当初之所以设置那样一处机关,就是防止红旗镇人进去偷尸,为的就是不想让事情曝光,不然的话,压力承受不住。”

    “红旗镇的人偷尸?”我愣道。

    “你想知道当初红旗镇的住民为什么会始终保持一段距离的跟在你们身后吗?”妍霍像是在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毫无任何感情,“因为……拿去做这种横跨了种族的实验的人,都是红旗镇的居民啊。几乎每家每户都曾有过一个病危名单。在你和那位警察沿着我布下的血迹前往我老家时,我就通过的话语人将你们是警察的消息散了出去,有警察关注这件事,带给了红旗镇希望,所以他们寂静的远观。”

    原来是这样,我起初还以为红旗镇一窝子精神病呢!

    怪不得红旗镇的发展,连下辖的村落都比上,镇上人心惶惶,几乎每家的主心骨都遭受过零院的残害,指望这些不完整的家庭,谁能有心思去发展经济?况且红旗镇又属于两区交接地带,归属权还未被敲定,没有政府的扶持,自生自灭。

    我站起身给妍霍倒了杯水,端到她身前,“你平时就住在那篱笆院子吗?”

    “以前的时候,差不多每隔十天,我就会从汉中所读的大学返回来看一看,就住在那,没挪过地方。”妍霍口有些干,轻轻呷了口水,她润了润嗓子,“能让我活下去的动力,只有两个,守护我孙子,始终陪着我家老头子。”她眼色一暖,像个慈祥的老婆婆。

    “我有名旧下属在那间老房子遇害。”裴奚贞叹了口气,问道:“你有没有目睹过凶案发生的过程?”

第一百二十三章:S级通缉令 求金钻!!!!

    “你们派遣大部队挖掘出红旗镇众多家属的尸骨时,躲在暗中的我看得很清楚。”妍霍微微摇了摇头,她凝视着裴奚贞道:“你没发现在你安排留下盯梢的人选时,卫龙主动拉着另一名武警在你附近晃悠,从而引起你的注意。但你却疏于防范,身为领头者,真不是一个精明的决定。”

    “卫龙究竟是什么身份?”裴奚贞攥紧了拳头,那家伙的确可恨,导致了两名警察遇难。

    “与零院合作的,来头好像是一个组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喜欢将人活生生的煮熟脑袋,吸食脑浆,并吃掉肉。”

    妍霍思索了一会,说了这么久,伤了元气的她显得极度疲惫,稍带虚弱的道:“开始的几日,卫龙还算老实。后来我被孔厉秋以汉中为要挟,就是通过他传的话,事关我唯一的重孙,我迫不得已的返回了零院。与此同时,卫龙伙同另外的一名警察跟踪我至后山屯,后来没再追我了,估计那时他就计划好了吸食队友的脑浆。随后我与孔厉秋达成交易,除掉一个叫凌宇的警察……”她顿了顿,看向我说:“也就是你。在我回到红旗镇的老房子时,恰好在窗外看见卫龙将被害者的尸体安置在我老头子生前最爱坐的椅子上,企图嫁祸给我。”

    “为什么要单单和我过意不去?”我无语道,忽然有种膝盖莫名其妙中了一箭的滋味。

    妍霍眼皮慢慢的垂合,“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卫龙与孔厉秋达成的合作关系所致,孔厉秋根本不知道你是谁,除了卫龙,我想不出还能有谁会针对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安详的睡去。

    我和裴奚贞并未出声打扰她休息,不弄出一丝声响的走出重症监护室。

    卫龙来自一个组织,难道是神秘黑衣客所代表的“D”?!恐怕也只有这个组织会点名针对我,因为我屡次凭借心晴绘制的死亡讯息图,掌握先机,打掉了神秘黑衣客不少得力手下,就算没让他心痛,估计对方也恨得牙痒痒。

    “头儿,零院存在这么久,警方不可能无人知晓。情报系统中关于零院的任何消息,权限设置的极高。”我瞧了眼旁边并没有人经过,便低声说出了心中的推测,“以前审讯杨彦时,他好像说过情报科有他们的人,还没问出来人就爆炸了。”

    “杨彦?”裴奚贞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个事儿,说下去。”

    “妍霍她说零院与“D”合作,会不会存在这种交易,零院通过暗黑实验,从而强化人的体质,增加“D”的战力,“D”这一方利用安插在官方的成员,对零院进行庇护。二者之间相辅相成……”

    “嘘…!”

    裴奚贞抬起手,他赶忙堵住了我的嘴巴,伏在我耳畔道:“小宇,有些事情,咱心里知道就好。情报有“D”的成员,通过和卜笺箪的聊天,我想我已经猜出是谁了,只是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

    “眼下,打算怎么办?”我没了头绪。

    “我想想……”

    裴奚贞坐上椅子,手指连连翻舞,顷刻间**根胡须已然腮部,“咱先去将柳江成接到四院,这老头到没啥可怀疑的,但是他那儿子…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时,蒋天赐或许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悠悠醒转,他猛地站起身,看着我们茫然的问道:“谁……谁之前踢我来着?”我和老狐狸相视而笑,老蒋这神经反应,慢得太离谱点了,几十分钟前我踢他的一脚,现在睡醒了才追问。跟老蒋相处也有段时日了,似乎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老蒋总会后知后觉的慢上半拍,但事情很紧急时,看似憨呆的老蒋却毫不含糊,比谁都精明。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妍霍发生意外,既然老蒋睡醒了,裴奚贞便留下他守住重症监护室,我们则是前往三合村去接柳江成,这一家三口,想必还没有聚合过。

    以越野车的性能,就一个字,爽!饶是有了下属就不爱开车的裴奚贞,都把我撵到了副驾驶,独自贪婪的享受这种遨游的感觉。我心里有很大意见,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争不过老狐狸,我便羡慕不已的瞅着他的表情,丰富的犹如面瘫般。一路兜着风,我们经过红旗镇时,不少居民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纷纷踏出门站在街边注目遥望。

    裴奚贞沉浸在开车的爽感中,并未在意。

    伏在车窗,我看着一张张醇厚朴实的脸庞匆匆闪过,他们没有起初的敌视,好像有种若有若无的敬意。

    没多久,我们抵达三合村,得知柳老汉又去乡下收废品去了,这次扑了个空。没有太多时间耗在等待对方归来,我只好写了张字条,顺着门缝塞入他家,便与裴奚贞离去。再度途径红旗镇时,主街上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这是啥情况?!我心头莫名的紧张,红旗镇的居民又在想整啥幺蛾子呢,瞧这阵势,恐怕是倾巢出动,难得被谁煽动了?

    裴奚贞蹙起眉头,将车在他们近前汀,事实证明我想错了方向。

    红旗镇人大多数手中拎着菜篮子,装了蔬菜、鸡蛋、水果等食物,并不是像初次那般用来砸车的。他们齐刷刷地冲我们跪倒在地,拜谢声漫天飞舞,就像对所信仰的宗教进行顶礼膜拜。我们哪受的起这个,赶紧下了车将前面几个红旗镇人扶起,裴奚贞故意板起脸道:“快点叫乡亲们起来,这像什么话啊!”

    “请接受我们代表红旗镇所有遇难者献上最真挚的谢意。”领头者依旧执着跪在那,诚然大声的道。

    “请接受!”

    “请接受……”

    一排排的人,此起彼伏的道。

    领头者身后的所有红旗镇人,在他的带领下,重复着这句话,甚至最后停下的时候,我脑热还嗡嗡的不停响起这句话。裴奚贞和我连连苦笑,多数生活相对落后的乡下人,太过于执拗。倘若他们认为你不对,即便你说破天了也是错,如果他们觉得你好,无论怎样被你对待,也不会改变他们心中对你的认可!

    但这并不失为难得可贵的品质,要是被图谋不轨之人利用,恐怕会酿成无法挽回的错。在边境上曾经就有过一个贫困的村子,受了毒贩子的小恩小惠后,就帮贩毒份子运输毒品,以至于最后整个村落的人,绝大多数因罪而获刑,依旧执迷不悟的以毒贩子为主心骨。

    过了十五分钟,红旗镇人纷纷站起了身。这回不知谁先开了头,他们轮番将手中提的篮子放在越野车旁边,感激的笑着望了我俩一眼,然后默默地的离去。等到“仪式”进行到尾声时,我们眼前的篮子快要堆成了小山,我惊呆了,这得用卡车才能装的下吧?万一真个运回去,预计几个月的伙食无需再愁。

    裴奚贞神色认真的瞧着这些食物,每个类型他都挑了一种,放进了越野车内终,他发动车子,调了个头,留下满地的馈赠品,我们绕远路返回了D.I.E,半路上他一言不发,直到将车开入D.I.E院子时,酝酿情绪已久的老狐狸,此时爆发了句:“爽!”

    宁疏影在办公室扫雷,我离近瞧了瞧,他眼中布满了血丝。

    “喂,没人管你,该不会扫了一通宵的雷吧?”我打趣的道。

    宁疏影嘴唇开启一条细缝,他轻声道:“嗯。”

    没再理会这变态,我稍微洗漱了下,趁着没事,打算去休息室打算小睡一会,进门却发现裴奚贞坐在沙发上,他手中拿过摆在桌子的一份文件,市局今天派人送来的验尸报告,所验的尸体便是在红旗镇的埋骨之地,挖出的那五具尸体。

    死者为三男二女,平均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仅有一个未成年的男孩。

    尸体的腐烂程度和死亡时间达成正比,但最早死去的男孩,处于今年年年初,地底阴冷,导致这些腐烂的程度比正常情况慢上很多。每具尸体,均有约为十余条尸鼬虫寄生其中,看来这种虫子也无法推动尸体腐烂。

    五名死者中,有的人是生前就染上了疾病,或是得了顽症,超过三人可能病不致死,五人真正的死亡原因,均是由于自身组织对异种细胞所发生的排斥反应,或血液感染、激烈的过敏,总之一句话,非自然性死亡。

    零院惨无人道的暗黑实验,红旗镇人的忍气吞声,造就了今日的惨状。

    伏案良久,裴奚贞完成了两份关于梁志刚和六子的殉职报告,向市局申请下达了天南市历史上仅有三例的“S级通缉令”!通缉卫龙此人,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着,奖金1万人民币,协助警方逮捕凶手者,奖金10万元人民币。

    这次之所以通缉卫龙,除了他的个人信息比较完整之外,他的行为触怒了军、警两方,逮到将会按叛国罪处理。

    S级通缉令颁布的第四天,城南分局接到了一个自称为卫龙的电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重聚与离别

    城南分局的将电话录音送到了D.I.E,这里边,只有裴奚贞和我接触过卫龙,他的声音总带着点窝囊的气儿,很好辨识。但这份录音中,来电自称卫龙的男子,声音有种机械卡壳般的感觉,对话如下:

    来电者:你好,请问警方正在通缉卫龙这个人吗?

    接线员:对,你有线索?

    来电者:我就是卫龙,好寂寞,快来抓吧。

    接线员:先生,玩笑不能乱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勿骚扰。

    来电者:我真是卫龙,不信的话,就来飞龙超市,这次是投案自首,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不然……

    这时,接线员将情况汇报给上级,城南分局立即重视起来,飞龙超市位于分局不远,隔了三条街的距离,分局派了15名干警,4辆警车前去抓捕,哪想过去时,扑了个空,却发生了一场凶杀案,死者与梁志刚和六子如出一辙,头颅被煮炖后而吸食,现在仅留下一张纸条:“出警速度太慢,超时半分钟,我的遗憾飘过,现在我将要踏上飞往马来西亚的航班,后会有期。”

    警方立即锁定天南市两处飞机场,卫龙太过于狡诈,但凡是事发以后的航班,立刻展开排查,所有购票与登机,进行严密盯防。结果不尽人意,四个小时后,查出卫龙已拦下汽车流蹿外地。

    在D.I.E知晓此事时,黄瓜菜都凉了,目测短时间内,卫龙不会再露头。

    经过四天的恢复,柳汉中身体已无大碍,勉强可以下地行走,妍霍伤得太重,依旧无法下床,期间蒋天赐终日守在老太婆病床旁,几乎寸步不离,唯恐有所闪失,两人均是练家子出身,据老蒋说,妍霍如果年轻五十岁,单论身手,绝对完虐他,几日来的相处,妍霍提点了老蒋不少,让他粗犷的战斗风格融汇了些许细腻在其中。国庆节已过,但我们大案加身,没有假期,陷入无头苍蝇般的瞎忙碌之中。

    10月2日,我接到瘦猴摊主打来的电话,他说柳汉中想见太奶,挂掉后,我和裴奚贞先赶往三和村,接到了柳江成,这次没扑个空,但老汉的脸庞多了淤青和红肿,左眼眶子都发黑,细问之下,得知他那儿子前夜宿醉后,没钱买酒了,于是找柳江成索要钱财,老汉已然沦落到食不果腹的地步,哪还有钱给这不孝子,最终招来一顿暴打,连收废品用的三轮车都被砸坏了,此时正在家中养伤。

    裴奚贞愤怒的道:“老大爷,前些天,我不是留过电话号吗?”

    “甭提了,你看我的手机成啥样子,拿啥打?”柳江成泪眼浑浊,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纸盒,打开之后,里边装了台漆都磨掉的破碎手机,“那……混蛋,给我摔烂了!哎,生儿子有啥用!”

    “好啦,伤感的事咱就别想。”我抑制住怒火,挤出抹笑容,道:“今天是给您送惊喜的,想不想见见孙子和您失散多年的母亲?”

    说到他孙子时还好,柳江成很淡定,可在我说到母亲这字眼这一刹那,他的手猛烈颤抖,盒子脱落,支离破碎的手机残骸散落一地。

    “我娘?”

    柳江成情绪近乎癫狂的抓住我的手,“你没在骗我?真的是我母亲!”旋即他瘫坐在地,倚在炕沿旁,黯然道:“算算有四十八个年头了,我老柳早就放弃了那点微末的希望,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像个孩子般,闪着泪光,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三克油。”

    避免年迈又挂彩的他身子受凉,我和裴奚贞赶忙一左一右将他扶起,“走吧,不骗你,她叫布依阳德.妍霍,暂时忘却伤心事,带你祖孙四代去团聚。”

    “好,好啊!”柳江成激动不已,他吞咽了口唾沫,“我去洗脸刷头,换身干净的衣服。”

    花了二十分钟,柳江成焕然一新的出现在我们眼前,他满下巴远超裴奚贞的胡须,也刮剃了个干净,身穿格子衬衫,不仔细看瞧不出打了几块补丁,齐膝的大短裤,两条粗壮的小腿肚子显露在外,遒劲有力!

    一行三人坐进了裴奚贞那辆内饰清晰干净的别克车,我们向四院这条团聚之路奔赴而去。

    ……

    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柳江成透过窗,望向卧倒在病床与老蒋聊拳脚功夫、并时不时比划两下的妍霍,他眉开眼笑,八十好几的人了,竟然有些羞涩。裴奚贞说下楼去接柳汉中,让我在这陪柳东成等会,人齐了一块进去。

    柳江成催促道:“警官大人,快点快点,我有些等不及了。”说完,他便背对着我,扒在门上凝视病房内的情景。温馨的笑了笑,我能体会他这种幸福即将从天而降的感觉,就没再打扰归心似箭的他,耐心在其身后等待裴奚贞带柳汉中上楼。

    很快,我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瞧,裴奚贞搀扶着柳汉中,二人一瘸一拐晃晃悠悠的走向这边。

    “老大爷,您孙子来咯。”我笑道。

    柳江成却没有丝毫反应,趴在门上,保持着望向妍霍的姿势。我试探性的疑惑道:“老大爷?”他仍然无动于衷,好比枯木般的静寂。

    “爷爷!”柳汉中挣开裴奚贞的胳膊,艰难的走近柳江成,“我们一起进去看太奶。”

    柳江成默不作声,也没有转身,这道身影背对我们,始终凝望着妍霍的方向。此时,裴奚贞预感不好,他轻轻地拍了拍柳江成的肩头,猝不及防的是,老汉的身躯忽然软倒栽向地面,他眼睛睁得很大,浑浊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晶莹剔亮,蕴含了浓郁的幸福感。

    但他……没有了生机。

    裴奚贞探出手指放在柳江成的鼻孔下,旋即他遗憾的冲我们摇了摇头,“老大爷去了。”

    什么!

    黑暗将要远去,黎明降临之际,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柳江成竟然与世长辞!一门之遥,却成了他们母子的天人之隔。柳江成临死前,没能与妍霍相见,连我这外人都觉得遗恨终生!

    柳汉中扑向他爷爷那渐渐变冷的尸体旁,痛哭流涕,“爷……爷。”

    重症监护室内,蒋天赐与妍霍听见了门外的呐喊声,老蒋急忙将门打开,他是知道我俩将携妍霍之子和重寻前来的,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场景,让二人瞬间呆若木鸡。

    妍霍恍然失神,先是涌起喜悦,随即瞅清了自家儿子倒地不起,她隐隐猜到了情况,泪珠子悄然滑落。

    “别动我爷爷!”

    柳汉中任性的道,他推开了裴奚贞和我,两手抱起爷爷孱弱的身体,一边泣不成声,一边慢吞吞的往病床上的妍霍走去,每一步,走得都极为沉重。

    ……

    重逢的四代三口,没任何喜庆的感觉,由于突生变故,柳江成的故去,徒添了浓墨般的忧伤,反与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我们仨默默地退出重症监护室,关好门,把最后的空间留给他们自己。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抱成团痛苦的两人一尸,“头儿,我真挺替柳江成遗憾的。”

    “讲实话,挺柳江成的,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裴奚贞唉声叹气,他道:“中年丧妻,年数已大,儿子不孝,孙未在身旁,柳老汉这一生,可谓是饱经风霜,或许就是牵挂失踪的母亲,行就将木的他期待的活下去。咱们今天去三和村时,我瞧他闷在屋子里就不对劲,估计自己感觉到了时日无多。在听见喜讯时,他透支了生命,硬是吊着一口气跟咱来到医院。人世间再无牵挂,心愿已了时,便甘心离开了人世。”

    他思绪万千的说:“等我们老去那一天,或在意外将故前,会有多少放不下?”

    ……

    “太奶!你别丢下我啊!!!快醒醒!!!爷爷走了,您不能跟着去啊!!!”这个时候,重症监护室内传出一声哀嚎,属于柳汉中的。

    妍霍虚弱无力的道:“对不起,汉中,太奶不能再继续保护你了,你要一个人在尘世间的磕磕绊绊中成长,照顾好自己。”

    接下来,病房没了声响,静寂无声。

    意识到不妙,我“砰”地一脚,把门踹开,我们冲了进去,瞧见病床上的妍霍永远闭上了眼睛,而柳汉中,已然跃上了窗台,他单手抓住随风摇曳的窗帘,心生绝望的瞧着楼下穿行如梭的汽车与行人。接连两位亲人的逝去,让他心灰意冷,动了轻生的念头。

    柳汉中倘若想跳下楼,站在离他四米的距离,我们根本来不及去制止。“凌宇大哥,你还记得那日宁大哥的问题吗?”他侧头看向我。

    我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便顺着他的意思说:“嗯,记得。”

    “你不记得。”柳汉中自嘲的笑了笑,“宁大哥问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那……你还记得我的答案吗?”

    “灵魂。”

    思索了一会,我不确定的应道近经历的太多,有些消化布下,谁能记得清无关痛痒的小插曲,没太深的印象,好像他的回答是这两个字。

    “灵魂……”

    柳汉中留恋的深深望了眼病床上妍霍与柳江成的尸体,前脚迈出,踩踏着虚无的空气,他身形前倾,平静的道:“没了灵魂,性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小女神 求金钻

    “柳汉中,你这样轻易的放弃生命,想要就此甩手离去的话,我不想劝你什么。但你不顾及自己可以,不过……你太奶和爷爷的尸体,有谁来收呢?”忽然,瘦猴摊主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平复了下情绪,缓声道:“你舍得两位亲人曝尸荒野?别忘了,他们的愿望,希望活着的人活得更好。他和她失去了生命,但灵魂依然在,你、唯有努力的活下去,传承太奶与爷爷的灵魂。”

    柳汉中沉默不语。此时,他的半个身子在窗外,支撑他没坠下楼的仅有随时会脱扣的白色窗帘。

    蒋天赐的两条腿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冲上前的架势,却被裴奚贞摆手阻止住,“他若抱着必死的决心,哪怕今天咱们救下了他,要不了多久,他还会选择死的。”老狐狸扯断一根胡子,看着我说:“小宇,你也别劝了,选择生死的权力在于他自己。”

    “谁说我想要死的?”柳汉中蓦然回过头,狭小的眼缝中,眼珠子晃了晃,“我只是好奇,感受一下濒临死亡边缘的滋味。”他的脚慢慢移回,猫起身子准备爬下窗台。

    “滋啦~~~”

    窗帘的顶部忽然响起卡子脱节的声音,柳汉中眼神忽然变得惶恐,他身子一凝,惯性使然,导致他不受控制的向窗外栽去。四院的窗帘质量算不错的了,支撑着他作死了这么久才宣告“下岗”。

    与此同时,蒋天赐虎步迈出,如离弦之箭般蹿向即将自窗台掉落的柳汉中,就在对方完全栽下窗台的时候,老蒋半个身子扣住窗沿,胳膊探出,猛地向下一抓,抓住了柳汉中的衣服。老蒋另一只手掰住墙,使劲的把柳汉中拽进屋。

    柳汉中得救了,他也遭到了惩罚,腹部的伤口再度裂开,血液很快染红了病服。老蒋更不好受,嘴角抽搐了下,经过检查之后,他胳膊的肌肉拉伤,估计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好好记住你的话,我再送你一句。”我拍了柳汉中脑门一巴掌,“灵魂虽然高于生命,但没有性命,毫无灵魂可言。”

    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围了好多不明情况的医护人员,来得正好,我将她们喊进房间,为柳汉中止住血,麻烦的是,还得拆掉线重新缝合伤口。

    “老苟,行啊,住了几天院,竟然悟道了。”我拉着瘦猴摊主,坐在走廊的椅子。真能感觉的到,站在窗台的柳汉中的确抱着寻思的心态,多亏了即及时赶来的苟意,一番掏心窝子的话,颠覆了柳汉中的心态。

    “那你看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瘦猴摊主伸出脖子,瞧了眼被医护人员包围的柳汉中,道:“我老苟只是不想在生命将要到尽头的时候,失去最后一个朋友。”

    “哈哈,有进步。”

    我由衷的笑道,同时在心底加大了决心,待零院的案子结束,倾尽全力也要为苟意寻找血源。

    “凌小哥,快别折煞我老苟了,命贱自有天来收。”

    瘦猴摊主会心一笑,“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挺好。”说罢,他径自站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

    妍霍与柳江成的尸体被入了太平间,悲催的九月份已过,反正福利恢复了,裴奚贞决定从D.I.E每人的一万元补贴中各抽出来3000块钱,加起来有12000了,等柳汉中身体情况稳住,便替他操办妍霍二人的后事。

    有瘦猴摊主陪着,不担心柳汉中再整啥幺蛾子,我们决定先返回D.I.E,然而我的办公桌旁,摆放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收件人“D.I.E——凌宇”。我抱起包裹掂量了两下,份量不沉,甚至与体积不成比例,打开包裹后,精美包装的礼盒呈现在我眼前。

    裴奚贞神色凝重,“先别慌着拆,我用仪器给你检查一番。”他转身离开办公室,去了楼上的装备库。五分钟后,他回来了,手中拎着犹如扫描仪的东西,打开了开关,一道深红色的条形光线赫然显现,映照在礼盒表面。

    “头儿,这是啥玩意,以前咋没见过?”我疑惑的道。

    “检测爆破装置和异常气体的。”裴奚贞瞅了眼我头顶,手拿着扫描仪慢慢挪动,他笑道:“不是我说你,头毛这么短,难怪见识也跟着短。”

    “嘀!”

    扫描仪发出轻灵的响声,他扣掉了开关,收好仪器道:“安全,打开吧,但不排除装有碎尸啊、大便之类的东西。”

    “您能盼着点好不?”

    我翻了个白眼,随手拆开了包装的彩带,将之扯下去时,我心情九分期待一分担忧,双手扣住礼盒的盖子,闭上眼睛迅速掀开,“头儿,你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裴奚贞微微喘着气,道:“血淋淋的,我不敢看。”

    妈的,该不会真让他给说中了?!

    这时候我的情绪一落千丈,没了一点幻想,索性睁开眼睛,待我看清盒子里装的东西时,深呼了口气,装了许多绺柔顺的头发,盒子内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馨香,好熟悉的味道!我所接触的女人中,唯有竹叶红独具的香味……

    伸手探入盒子中抓了抓,我摸到一块硬物,裴奚贞叫囔着赶紧取出来看了看,此时更加能确信这个包裹是竹叶红邮寄的,被我抓在手中的物件正是昔日竹叶红头戴的凤钗。

    “诶?小宇,你的女人缘不错嘛?”裴奚贞狐疑的盯着我。

    我扫了眼旁边全身心投入扫雷的宁疏影,冲老狐狸打了个手势,悄声道:“头儿,咱上楼去休息室说,给条活路好不?”对于我和林婉婉,宁疏影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竹叶红送来礼盒的事情,万一被宁疏影知晓了,我估计自己的下场会很惨,至少身上得插五柄寒铁飞刀,还是开了血槽的那种。

    裴奚贞将礼盒的盖子扣好,轻咳道:“凌宇,跟我上楼去趟休息室,取点东西。”我抱起礼盒,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休息室,还没进门就听见重物不断拿起、放下的声音。蒋天赐在锻炼每天的例行项目,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闭上眼似乎在感悟着啥,莫非被活了超过一个世纪的妍霍指点几天,老蒋开了窍?

    我俩无视掉老蒋,将礼盒放在茶几上,没个正形的斜靠住沙发。

    “老实说吧,这个情人又是谁?”裴奚贞猜测的道:“似乎你伤了人家的心啊,连头发都剪光送与你了,这得多大怨气?”

    “头儿,您看我这么正直,人品又好,哪像随便的人呢!”沙发的角落放了盒烟,我掏出一根点燃道:“唉,说来话长。送头发来的女人,想必你也认识,前不久‘人体炸弹’那件案子,牵涉其中的竹叶红。”

    “啥?”

    轮到裴奚贞目瞪口呆了,他下巴差点摔掉在地,“竹叶红!那个红蛇帮的女老大,是她不?”

    “就她,还能有谁。”我没好气的道:“最近我天天开那辆宝马,实不相瞒,也是她的。上次案子结束后,放了假,我想去拉萨玩一圈散散心,在买机票的时候,她却忽然联系到我,于是……”

    “于是你没经受住诱惑!”裴奚贞打趣的道:“和美女驾车遨游的拉萨之旅?”

    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那这头发咋回事?”裴奚贞指着礼盒,发问道。

    “不清楚。”

    我把手伸入礼盒,抓出一绺乌黑的秀发,凑在鼻前闻了闻,熟悉的馨香乱了我的心神,“游完了布达拉宫,晚上回到酒店,先是离奇的停电,后而撞见卧龙的本尊花佰顺住在隔壁。等电修一好,我就回房间熟睡了,第二天竹叶红就消失不见。”

    这时,裴奚贞的眼神忽然有些黯然,他低声嘀咕了句“晴晴最想去布达拉宫的。”

    “听我说完,仓促的连包啊、宝马车啊都没交待一声。起先我误以为竹叶红是花佰顺掠走的,因为她的文胸出现在花田公寓那名空姐的身上,后来在审讯花佰顺时,我特意问了下,他说没有,仅隔着门缝瞅清楚竹叶红在剪头发。”

    “噢~~!”裴奚贞恍然大悟的道:“原来,花佰顺所说的女神是她。”

    我敷衍的应道:“嗯、嗯。”

    突然,裴奚贞察觉到不对劲,凌厉的眼神凝视着我的眸子,“那……小女神是谁?还有,审讯花佰顺时,他说手机中有偷拍女神和小女神的照片,起初我无心去看,观你紧张兮兮的神色,我就好奇的想瞅瞅所谓的大小女神是谁,哪想你又是砸手机又是借机会踩碎,我想拣起内存卡,你还先我一步吞入腹中,很值得怀疑啊,为什么你如此的害怕我查看?”

    我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把这事搪塞过去。

    “大女神呢,是竹叶红。”裴奚贞疑神疑鬼的道:“小女神……赶紧从实招来,要不然,哼,我这就下楼和宁疏影说说这事,借他之手用寒铁飞刀给你开膛破肚,取出那张内存卡。”

    我欲哭无泪的道:“头儿,说不定大便的时候,早就拉出来了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墓地潜伏

    “算了,你想藏着掖着,问也白问。”裴奚贞放弃了刨根问底,他话锋一转,道:“我有种直觉,待妍霍入葬时,孔厉秋迟早会去她的墓前。”

    “柳汉中起码得恢复有一个星期,咱等吧,零院旧址已被大楚河水冲毁,逃走的几个非人铁定藏的严实。”我琢磨了一下,分析的有道理,便道:“两个人斗了大半个世纪,突然终结了,说不定有些难以割舍呢。”

    妍霍与孔厉秋,二女共侍一夫,明面上和谐美满,实则暗流涌动,往日妍霍兴许用了啥办法导致孔厉秋面目全非,后而孔厉秋侥幸未死实施报复,家毁人亡,物是人非,其中的纠葛谁又说的清楚呢,早已埋藏在岁月的长流。

    这几日,老蒋每天的例行锻炼也没落下,他凭强健的体质,右臂的拉伤恢复较快,已无大碍。

    天南四院方面,传回了消息,柳汉中现在能够缓慢的行走,但时间不宜过长。裴奚贞独自前去和他交谈了下,二位老人定在明日火化和入葬。连墓址都选好了,在三合村附近的一座小山腰,三边环树,一边临泉,位置是老蒋给看的,说是安葬在此能够福泽后人。

    晚上下班后,我在D.I.E收拾出来一个约有二十平米的闲置房间,作为小舞的栖息之地,给这可爱的小家伙买了许多玩具和猫粮。

    翌日。

    D.I.E的成员开始了忙碌。清早就去医院接了柳汉中,联系到了殡仪馆,把柳江成和妍霍的尸体从太平间运走。简单的默哀仪式完毕,灵歌想起,我们绕着黄白两色的花所拥簇的棺材走了三圈,然后送去火化。整个过程,柳汉中没落一滴泪,他始终流挂着深深的忧伤。

    柳汉中亲手拣起一部分骨灰,装入了骨灰盒,我们开着车一路护送至墓址。

    这时,阴霾的天气终于刮起了风,雨点淅沥沥的落下,打湿了我们的眼眶,把两个骨灰盒分别放入相邻的墓中,众人合力拿铁锹填土。没多大一会,两座新鲜的坟丘堆积而成,按实成土后,在坟尖放了张黄纸,压上一块大土。

    柳汉中对着两座坟跪地磕头,当地的习俗是每长一辈多嗑三下,他对着柳江成的坟嗑了六次,妍霍的则是九次。

    趁此机会,宁疏影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放好窃听器。

    裴奚贞把我和老蒋叫到一旁,商量着“守株待猫”的计划,待会一切宣告结束后,由我和老蒋留下,隐匿于附近的密林中。越野车上甚至连帐篷、睡袋以及食物淡水都备好了,希望孔厉秋别让我们失望。

    柳汉中随宁疏影、裴奚贞返回了D.I.E,这位几乎与孤儿无异的大男孩待两位老人的头七一过,将重返大学。

    雨越下越大,脚下尽是泥浆流过,湿滑山地很粘鞋,还有许多人放牛时踩下的深坑,我和老蒋稍微不注意,脚就陷了进去,很苦恼。寻了处枝繁叶茂的林子,离坟墓约有一百米的间距,通过望远镜,能够直接观察到坟墓的情形。

    帐篷是迷彩布制成的,搭好以后,将睡袋和食物挂在侧边。

    我俩轮番盯梢,另一人好好养精蓄锐,随时进入备战状态。说不好孔厉秋啥时候过来,也许一天,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不会来,没个定数。第一天,在乏味无趣中度过。

    清晨,朝阳洒下金辉,驱赶走了无尽黑暗时,我放下夜视仪,喊醒老蒋,一起吃了点东西,准备换班。不知不觉间,我睡醒了,时至第二天的傍晚,再次吃完饭,和老蒋聊了会天。天黑之后,我放下望远镜,拿起夜视仪目不转睛的凝望向坟墓。

    今晚不知怎么了,老是犯困,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上、下眼皮快要会师,捱到凌晨三点,紧盯着同一处,我实在受不了,为了缓解视觉疲劳,我打算往别的地方瞅瞅,视线刚移开,夜视仪中忽然出现两枚绿色的点,迅速往坟墓的方向移动。

    有情况!

    “老蒋,老蒋!快起来。”我用脚尖踢了踢庞大的睡袋。

    蒋天赐一动不动,睡得很死,妈的,关键时刻后反劲,我特纠结,索性捏住他鼻孔并堵住嘴巴,数秒钟老蒋就被憋醒,他双眼布满了血丝,二话不说,气势汹汹的将我扛过头顶,瞧他这阵势,是打算把我抛飞的节奏啊!

    我低声哀求道:“老蒋回回神,坟头那边有情况,敌人可能来了。”且不说延误战机,就算被他狠狠摔出去,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呃……”

    蒋天赐眼中露出迷茫,旋即醒悟,他缓慢的将我放到地上,憨笑道:“做了个梦,还以为在非洲的战场呢。”

    “真的败给你了。”我无比的郁闷,拿起夜视仪递给他,“你瞧瞧吧,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老蒋稍微了两眼道:“先不急,耳机呢。”

    我俩紧挨在一块,取出与窃听器配对的耳机,一人一枚耳塞,噤声去聆听坟头传来的声音。夜视仪呈现的两只绿影已然驻足于妍霍的坟前,其中一人站在旁边似乎望风,另一个蹲坐在坟尖,这是对死者很不敬的举动,唯有深仇大恨才会以此发泄。

    “妍姐,算算咏海哥死去多少个年头,我们斗到现在,胜负分晓。而今,只剩我还活着,笑傲你的坟墓。”

    裴奚贞对人情世故的分析和把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孔厉秋果然现身于此。这声音与在零院地下液晶电视中的孔厉秋如出一辙,眼前坐在坟上的绝对是她!

    她咯咯的直笑,让我头皮发麻。

    “老蒋,一百米的距离,能用92式打中孔厉秋旁边那家伙吗?”我悄声道,哪怕隔了这么远,唯恐惊动对方。

    “怕是打不准。”蒋天赐很直接的否定,他嘴唇动了动,像是在估测,他接着道:“风挺大,我以前没怎么使用过这类手枪。”

    分析了眼下的形式,我想了想道:“老蒋,咱要不然这样,现在从侧面摸过去,和这俩人保持四十米,我有把握击中另一人。你冲过去抓住孔厉秋。”

    “嗯,这也是目前为止最稳妥的一套方案。”蒋天赐赞同道。

    我们手里握住枪,腰插电击剑,蹑手蹑脚的靠近坟墓,和孔厉秋俩人隔了将近三十七米的位置汀,因为在往前,就是空旷地带,很容易暴露自身,倘若被对方给逃掉,得不偿失。

    悬挂的月亮仅被遮住半边,夜晚并不黑,瞅清了孔厉秋旁边那人,竟然是在瘦猴摊主店中昙花一现的狗脸男!

    深吸了口气,我举起手枪,准星瞄准了狗脸男人的大腿。老蒋在旁边蓄势待发,准备枪声一响,随时冲上去。

    “砰——!”

    我勾动了扳机,夺目的光芒闪现,子弹向狗脸男奔袭而去,他似乎有所预感,在我开枪的同时,这货往前挪了一步,子弹并未打中对方大腿,仅擦破了他腿边,掠过时带起一串血线,子弹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攻势不止,继续往前飞,竟然乌龙的打中坐在坟头的孔厉秋脚踝。

    两人同时惊呼了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狗脸男的速度极快,仅有腿被子弹擦伤,并不影响,但孔厉秋就麻烦了,一瘸一拐跑出几步,最后干脆栽倒在地,看得出她身手不咋地。

    老蒋长腿迈出,改变了目标,撒丫子冲逃得较快的狗脸男追去,我则收起枪,摸出腰际的电击剑,迅速来到孔厉秋旁边,瞧她手中抓了柄匕首,寒芒刺向她自己的脖颈。

    糟糕!她想自杀,这女人一把老骨头,对自己可真够狠。

    我艰辛的在此苦守两天,终于等到了孔厉秋,哪会让她轻易自杀,立即启动电击剑,杵在她的脖子,她身子一阵抽搐,昏死过去。但匕首由于惯性,刺向动脉,我扯动电击剑的顶端,荡开了匕首。

    她的锁骨处却被这匕首刃部划破,流了点血,没啥大碍。

    这边搞定,我收好电击剑,望向老蒋那边,此时他紧紧的追击在狗脸男身后,眼瞅着就要追上,却总差那么一点。老蒋似乎憋足了劲,猛地加速,但狗脸男不肯落于下风甘心被捕。

    忽然,狗脸男的身形向前栽倒,好像被石头绊住了。我兴奋的叫了声,“老蒋扑住他!”

    意外再次发生,狗脸男非但没有倒地,反而手脚并用在地上迅速奔跑,速度比之前提升了两倍不止!好像一条体质矫健的大型犬!我从未想过,人竟然能像疯狗一般狂奔,颠覆了我的三观。

    蒋天赐越落越远,最终跟丢了狗脸男,悻悻折返回来。

    接下来我给裴奚贞拨了电话,通了一会才接,估计他还睡得正香呢,真他娘的舒坦,我汇报说孔厉秋抓住了!赶紧让他开车接我们。裴奚贞的第一反应说我在逗他,老蒋在旁边补了句是真的,老狐狸才确信本案幕后最大的一条鱼落入法网。

第一百二十七章:冷血人

    老蒋扛起瘦弱的孔厉秋,我则去潜伏之地收好了帐篷和睡袋,跟在他身后往山下走。气氛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像有什么在暗中盯着我们。零院旧址被水漫过时,逃走的除了院长孔厉秋,此外还有副院长和七个非人。

    “老蒋,咱得快点,恐怕对方有后手。”我小心翼翼的道,凝视着这条通往山脚下的道路,充满了诡异的静谧。

    蒋天赐憨声道:“行。”他加快了脚步挪动的频率,顷刻间将我落了几米。

    我并非是疑神疑鬼,心中对于危险的感知,与生俱来的准。事不宜迟,此时帐篷之类的身外之物,尽皆被我遗弃,卸掉了繁重的包袱,我仅挎着背包,里边装了望远镜、夜视仪之类的物品,瞬间身子轻灵了许多,跟上老蒋的脚步。

    “砰——!”

    就在即将抵达山麓时,一声急促枪响,打破了凌晨的宁静。我感觉脸颊一阵刺痛,抬起手摸了摸,是血……所幸的是子弹打偏了,估计对方不太擅长移动射击另一个原因是我走的过快,不然的话,此时我已然被爆头。老蒋立即警戒,他把孔厉秋夹在腋下,闪身入了树林,蹲在一棵老树旁。我环顾四周,有个土包可以充当掩体,便连翻带滚爬了过去,走近时才发现是一座孤坟,坟头长满了杂草。

    忽地,我眼角余光瞥到,在我的身侧,似乎有道黑影极速穿梭而过,稍纵即逝。待我转过身看时,树枝和长草乱晃抖颤,不少叶子翩然落下,的确有人盯上了我。

    “凌宇,你把夜视仪丢给我,快!”老蒋低声喝道。

    这时我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敢分心给他在背包里找夜视仪?我干脆在后背摘下背包,整个丢了过去。

    蒋天赐接过了背包,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取夜视仪,他瞎瞄了半天,纳闷道:“怎么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

    “你会不会错把望远镜当成夜视仪了?”我提示道,两者的外形的确相近,现在光线还挺暗。

    老蒋憨憨地笑了笑,“嗬嗬。”他丢掉了望远镜,重新将手探入背包,这回总算拿对了,仔细地扫视周围情形。良久,老蒋松了口气,他站起身道:“情况还好,附近没有敌人。”

    经他一说,我松懈了防备。悲催的事情,他话音刚落不久便发生了。

    黑暗之中,一道阴冷的气息猛地蹿向我,对方手中提着锋利的短刀,径直的朝我脖颈劈砍而来。猝不及防的我,想退却根本来不及,只好匆忙地抬起胳膊,以肉去挡刀,这也是迫不得已,否则将会落得被斩首的下场。

    小臂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鲜血迸射,喷溅到我的面颊。

    对方一击不中,并不纠缠,迅速的退去,连刀都没有补,我还好奇怎地如此好心放过自己,回过头一瞅,老蒋的大手攥着手枪,恐怕这才是对方退去的真正原因。

    “老蒋,你不是说附近没有敌人吗?”捂住汩汩冒血的右臂,疼得我五官快柠成了团。

    蒋天赐满头雾水的道:“莫非夜视仪坏了?”他拾起夜视仪反复摆弄了一遍,迷糊的道:“也没坏啊,都能看见你的成像。”

    “他……或许是冷血动物。”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猜测道,“零院连陈二三这种鱼人都能鼓捣出来,几十年的时间,倘若想把造血系统和其它脏器加以改造替换,把好端端的热血整成冷的,也并非不可能。”

    怪不得对方攻击我时,感觉气息阴冷,没一丝生机。想想就觉得可怖,零院历史久远,这些年在孔厉秋的带领,天知道医务团队都在研究啥,光是看被下过病危通知书的人,已然增至237名!

    “操!那夜视仪还有个球用。”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蒋天赐爆了句粗口,说着就郁闷的想将手中物品摔烂在地。

    “老蒋淡定,离天亮还早,咱全得指望夜视仪呢。”我劝阻道,脑中闪现过近来接触过的非人,冷静的分析道:“非人之中,或许每个类型都不同,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过哪两个非人接受了一模一样的改造。此刻,对方埋伏咱们的远不止一个人,但冷血的非人或许只此一位。你负责警戒身边,我拿夜视仪观望附近,这样一来,敌人就无法接近。”

    蒋天赐搓了搓手,“如果有巴雷特在手,就好了,我非得给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轰成渣!”

    紧接着我的手机响起,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裴头儿。我没立刻接,先是透过夜视仪瞧了瞧,周边一带没有绿影,才放心的接起电话。

    “小宇,你和老蒋在哪呢?我已经抵达了山脚下。”裴奚贞瞌睡味浓重的道:“你俩动作快点行不?”

    我没好气的道:“恐怕,快不了。”

    “怎么说?”

    “现在身处的位置,离山脚不远,但遭遇了一群非人的埋伏,寸步难行。”

    “啊?”裴奚贞愣愣的道,显然没预料过这种情况发生,他沉默了片刻,说:“先挂了电话,别急,注意隐蔽好自己,稍微等一会我再打给你。”

    ……

    约过了半个小时,孔厉秋的胳膊动了动,她恢复了意识。千万不能任由她清醒,只会乱上加乱。我赶紧启动电击剑,闪耀蓝色电弧的顶端再次触碰在她的脖颈,孔厉秋头一歪,陷入昏迷状态。

    “老蒋、老蒋。”我哆嗦了一下,哑声道:“好像又有点冷……你快仔细看看,眼睛放亮点。”

    蒋天赐的眼球瞪得如铜铃般,扫视了圈,他摇摇头道:“没情况。”

    眉毛拧作一块,我摇了摇头,确定的道:“不对劲,肯定有。”这种感觉,犹如被眼镜蛇盯住般,浑身不自在。于暗中潜伏的存在,仿若在下一秒,死亡的攻击将会发动临至。

    老蒋再度环顾周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我便信了他的结果。老蒋性格很严谨,不会轻易拿生命开玩笑。

    “那股阴冷的气息依旧在,似乎就在我们跟前……”我心中忐忑不安,忽地想通忽略了哪里,急忙喊道:“周围没有情况……那上方呢!”

    我俩不约而同的抬头向上望去,为时已晚,树梢上黑影的攻击已然发动。他跃下树,手执两把短刀,分别冲向我俩的头顶,速度快得慌花了我的眼睛,明知不动就会死,我却被这股气势给震慑住了,脚底好像有千斤重般,怎地都挪不开,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寒芒扎向我!

    说时迟,那时快。

    危在旦夕之时,老蒋一脚将我踢翻,刺向我的短刀落了个空。但对方的另一把短刀,精准无误的扎穿了蒋天赐的右肩膀。

    “噗嗤。”

    刀刃入肉,血花四溅。与此同时,我手执电击剑杵在对方的肚子,未曾料想这形同“万金油”般武器,此刻却失效了。对方也是愣了愣,嚣张的弹起身子,想往树林深处逃离。

    丢掉电击剑,我当机立断的拎起手枪,对准那道将要远去的阴冷背影,扳机勾动,子弹穿入了他的后脑勺,数个呼吸之间,他便无力的栽倒在地。

    老蒋死死的咬住嘴唇,他连个痛都没哼出,硬汉子绝非是铁打的,脸庞剧烈的抽搐了两分钟,老蒋便恢复如初,不过肩膀上还插着短刀,观其长度,透入骨肉的深度起码得有十公分,仅差一点,刀尖便自腋窝钻出。

    嗡——!

    手机震动,我掏出看了看,裴奚贞的短信,“我已让城西分局的人审问过零院的医生团队,留在孔厉秋身边的七名非人,连同副院长在内共八人,均从所接受改造的物种获得了相应的能力,这八名非人中,狗、猎豹、臭鼬、驴、蛇、狼、双面人、鹰,其中,与蛇相关的,夜间就会转化成冷血。”

    我这手机很渣,如此长的短信,竟然分了五条接收,我将手机递给了老蒋,他匆匆的看完,便沉默的不坑声。

    狗的我见识过,便那名狗脸男,大腿被我用子弹划破的皮肤,在老蒋的眼皮子底下,潜逃成功。与蛇相关的冷血人,一次想单杀我,导致我胳膊负伤,第二次想双杀我跟老蒋,老蒋肩膀被刺穿,冷血人已被我开枪击毙。猎豹、狼、鹰这三种我还尚可理解,但臭鼬、驴还有双面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实在无法理解,臭鼬和驴身上有啥可取之处,双面人难道是长了两张脸?

    带着种种疑惑,我以手指点着短信中的臭鼬两个字,“老蒋,你能想明白这能被改造成啥玩意?”

    “或许……移植了臭鼬那致人中毒昏迷的腺体。”老蒋低声道。

    我诧异不已,难以置信的道:“这么悬乎,那岂不是放个屁都能兵不血刃?”

    刚一说完,这时异变突生,有一个空的罐头瓶子忽然从林子的方向仍了过来,它落在我们近前时,罐头瓶子的盖子掀开,黄褐色的气体如烟雾般汩汩升起。

第一百二十八章:低谷(本卷终)

    这罐子黄褐色气体扩散的程度实在太快了,两秒钟不到,我便感觉头一阵眩晕,有些站不稳脚。猝不及防之下,老蒋肺活量又大,他直接倒地不起,四肢抽搐着跟发了羊癫疯似得。

    我憋住呼吸,赶紧迈出这块小范围的地方,很快,冷风将气体吹散,一干二净。眩晕了一会,我恢复清醒,侧头看了眼,蒋天赐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就像一头被麻醉的熊,将湿软的地面砸出个大坑!

    “老蒋。”

    蹲在地上,我使劲推了他两下,纹丝不动,瞧见他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通红,这大块头……该不会窒息了吧?等不及救援恐怕就会丧命,那咋办呢,唯有人工呼吸!我先拿起夜视仪,冲周围扫视一圈,没啥敌人,便捏住老蒋的鼻子,嘴慢慢贴了上去……

    十分钟后。

    蒋天赐睁开眼睛,茫然的望了望夜空,道:“我感觉就像做了场梦。”

    “有同感,不过我做的是噩梦。”身子斜靠在树旁,我边上还有一摊子属于自己的呕吐物。长这么大,第一次给男人做人工呼吸,小心脏一时缓不过劲,着实有些受不鸟。

    老蒋神色凝重,低声道:“有人走朝这边过来了。”我竖起耳朵听,果然有淌过草地的娑娑声,脚步还挺快。老蒋把孔厉秋放到旁边,我紧了紧手中的枪,静待那人走近。

    对方出现的瞬间,我险些就扣动了扳机,幸好动作没那么快,因为来人是裴奚贞。我愣道,“头儿,你咋上来了?”

    “怕你俩出意外,这离山脚也不远。”裴奚贞凝望着昏死过去的孔厉秋,他轻轻扯断根胡子,长吁了口气,“快走,迟则生变。你俩埋伏在坟墓前,显然不在对方的预料呢,时间拖得越久,非人们做的准备就越足。”

    我们仨携带孔厉秋小跑着下了山,远远望见裴奚贞那辆黑色别克停在路边,将近还有二十米左右时,这辆车突然“砰”的火光四起,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他娘的,老子的车!”裴奚贞目眦欲裂,他恨得牙痒痒,“里边还有重要的文件呢!”

    “节哀吧,头儿,今晚怕是不能善终了。”

    我比较郁闷,附近荒郊野岭,离红旗镇还有三和村有五公里的间距,车被炸掉,我们怎么回去?

    裴奚贞气急败坏,猛地扯断五根胡须,这才镇静下来,他抬起手腕瞅了瞅时间,“城西分局大概有二十分钟能赶来,撑过去。”

    非人们手中还有枪,敌在暗我在明,倘若明晃晃的站这,纯属厕所点灯笼——找死!

    路边有条臭水沟,味道特冲鼻子,奈何情势使然,我们相对分散的翻进沟壑,老蒋负责警戒身后,我盯望着两边,裴奚贞拿着夜视仪目视前方。阴沟里能翻船,这话一点不假,还没待两分钟,又是一个灌满黄褐色气体的康师傅红茶瓶向我们投掷,刚一落地,未扣紧的瓶盖弹飞,气体呼呼冒出。

    我跟老蒋见识过它的厉害,躲得很快。但裴奚贞就歇菜了,他好像用夜视仪发现了啥,满脸认真的抓紧手枪,任由气体弥漫周身。

    “砰!”

    裴奚贞扣动扳机,随即他眼睛闭合,缓慢的栽入臭水沟深处,滚了一身臭泥水。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林子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没了声息,貌似投递毒气瓶子的非人,被老狐狸击中,十有**挂掉了。

    “老蒋,你守住,我下去把头儿从臭泥里拽出来。”

    我交待了句,蒋天赐认真的点点头,我便忍着难闻的臭味,给裴奚贞从沟底解救出,他并未因为吸入了有毒气体失去意识,仅有些瘫软无力。我悄然松了口气,给老蒋做人工呼吸也就罢了,可老狐狸满身沾了臭泥水,让我怎下得去口?

    这处空间忽然变得格外的平静,我心底隐隐不安,右眼直跳,总觉得剩余的六名非人像是在酝酿一波更大的进攻。约过了十分钟,有一个壮硕的黑影冲我们这边的臭水沟呼哧呼哧的跑,观其身形,竟然和老蒋相仿!待他跑近,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非人与老蒋有啥区别,宽厚的手掌长满了灰白相间的毛,极有视觉冲击力的锋利狼爪!狼爪取代的原先的人手。

    我朝狼爪人猛地开了数枪,他中弹倒地,“雷声够大、雨点太小。”正当我以为虚惊一场时,这货无比坚挺的爬起身,离我们仅有两三米远。

    “他穿了防弹衣,你咋不打脑袋?现在这距离枪废了,我与之肉搏吧。”

    蒋天赐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他侧起受伤的肩膀,冲出臭水沟。换作平时,我不会有任何担心,但此刻他半边身子被短刀废掉,对方的体魄不比老蒋差,我祈祷的看向对上的俩人。

    拳拳到肉的搏斗,砰砰闷沉的击打声此起彼伏。老蒋移动不便,硬挨了许多攻击,没多大一会,他的胸膛和背脊,被利爪挠的血肉模糊,但并没吃多少亏,老蒋还是很给力的,把狼爪人揍得满地找牙,渐渐占了上风。

    “砰——!”

    枪声钻入我的耳蜗,对方的枪手按捺不住,子弹从林中彪摄而出,老蒋中弹,他应声倒地,魁梧的躯体砸向地面。

    狼爪人见机会已来,嚎道:“死吧!”利爪对准蒋天赐喉咙挥去!

    来不及冲过去救援,启动电击剑投向狼爪人,捡起裴奚贞的手枪朝他脑袋一顿点射。电击剑并未彰显威力,蓝色电弧闪了几下,仅让他攻势一滞,但这就足够了,子弹接踵而至,尽数射入狼爪人的头颅,绽放了好几朵鲜艳娇红的花朵,狼爪人的脑袋成了筛子,呼呼往外淌血。他愤怒的咆哮:“嗷~~~~”无力的瘫伏在地。我匍匐着爬向蒋天赐身边,发现他没断气,子弹击中了他的另一条肩膀,得!这下子老蒋近乎Bug的战斗力报废。

    “砰!”、“砰!”

    枪手发现了我的踪迹,他不断的开枪,所幸准度不精。我把老蒋拖回臭水沟之后,与对方进行互射,一通乱打,均有所顾忌,谁都没击中谁。看来今晚随孔厉秋前来的非人并不齐全,枪手有是可能是狗脸男,对方充其量也就四到五名,被我们以二换三,击毙了三人。

    “呜哇、呜哇。”

    城西分局的警队终于赶到,这个时候,枪手悄然退去,没了动静。我和带队的简单说了下情况,他们派人将中毒的裴奚贞和重伤的蒋天赐送往天南四院,我借了辆警车,押着孔厉秋,独自返回了D.I.E。

    李东负责在审讯室中看押这猫脸老太婆。我说电击剑咋关键的时候失去效果呢,敢情使了它这么久,电耗没了,筋疲力竭的我给电击剑充上电,爬到休息室呼呼大睡。

    第二天清早,我给四院打了电话,得知裴奚贞中了臭鼬麝香,双目暂时性失明,而老蒋情况更严重,要不是他体质异于常人,两条肩膀起码得截掉方可薄性命,老蒋虽然无需如此,但他也得躺个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D.I.E恐怕要没落一段时间了,失去裴奚贞这主心骨与老蒋这核心战力,只剩下我与不问世事的宁疏影。

    孔厉秋是在中午醒转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嗷嗷乱叫,磕碜的猫脸吓得李东不敢靠近,他赶紧冲入办公室,心有余悸道:“女人太可怕了。”我笑了笑,喊了正扫雷的宁疏影,准备审讯此案主犯。裴头不在家,咱身为元老,得把D.I.E撑起来是不?

    来到审讯室,孔厉秋看见我们便停止了嚎叫,她安静道:“卫龙让我除掉你,起初我以为他闲的,随便把这种角色当成大敌,看来是我走眼了,最终还是败在你手里。”

    “少废话,审讯。”

    我懒得搭理她,开启了摄像设备,拿起笔和本子记录,宁疏影吊儿郎当的在我旁边没个坐相。

    孔厉秋确实难搞,倚老卖老压根据不交待,一问三不知,审讯陷入了胶着状态,她道了句:“心愿已了,悉听尊便。”以她这么大的年龄,是不可能判死刑的,最多将老死于狱中。零院做为天南市暗黑实验的发源地,背地里与D合作,又有官方的支持,其中的秘辛,在此不便多言。

    迄今为止,D.I.E所掌握的证据,足以判孔厉秋十次极刑。她的体格太弱,没有适合逼供的办法,就没再继续审了。我将零院一案所以的证据整理好,由宁疏影押送着孔厉秋移交法办。

    但案子只能说暂时告一段落,依然剩下五名非人,不知所踪,指不定啥时候冒出来祸乱社会。

    国庆节黄金周已过,我和宁疏影给自己放了十天假,可算能好好休息一阵了,然后让裴奚贞跟进关于MNSSU血源的寻找,瘦猴摊主苦逼了大半辈子,真想他能有个好点的后半生。

    此时,林婉婉那条骨折的左腿已无大碍,私下里,我们偷偷约好,陪她逛几天。确实,我工作太忙碌,几乎案子一来,十天半个月提心吊胆闲不住,难得有机会,是该好好陪她。

    夜里十点钟,我俩煲着电话粥,婉婉神秘的道,“凌宇哥哥,后天可有件新鲜的大事!”

    “啥事?瞧把你给激动的。”

    “天觉寺举办五年一度的无遮大会。”林婉婉轻哼了声,“你天天就知道忙案子,这个大斋会,各地的高僧道士将会云集于此。想去求个签,保我们感情顺利,再为你求一道护身符,保平安。”

    “一群和尚跟牛鼻子老道有啥可看的,你凌宇哥哥可是无神论者。”我无语道。

    “笨蛋凌宇哥哥~”她爆了一个让我瞬间凌乱的传闻,“听说还有个新晋的美女喇嘛,代表拉萨的布达拉宫出席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无遮大会

    聊了一会儿,林婉婉急促道:“老妈来查岗了,我得赶紧睡。”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代表布达拉宫出席无遮大会的新晋美女喇嘛?不知为何,我脑海中闪现出一道身段玲珑、胸纹红蛇的身影……竹叶红。她于拉萨之旅销声匿迹,偶尔恶搞性的发条内容为句号的短信,让我摸不着头脑。前几日送来个礼盒,里边装了许多剪掉的长发和一支价值不菲的凤钗。

    新晋的美女喇嘛……

    记得我在布达拉宫,偶遇活佛的那一幕,老喇嘛紧闭的眼睛,望向竹叶红和心晴时,猛然睁开,眸子澈亮。起初我以为他是在看心晴,然而这时想想,好像两女均引起了老喇嘛的注意,告别之后,竹叶红表现也怪怪的,但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她削了发,摇身一变,真的当女喇嘛去了?临时随性而为还是早就想好的呢?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难以置信,竹叶红竟然舍弃了愿以生命守护的凤港村。我实在接受不来女神级别的她,再度重逢时,以喇嘛的形象出现在我眼前,落差太大。

    乱想还不如到时亲自前去印证,我在凌晨四点多才合上眼。第二天下午睡到自然醒,浑身乏力,躺了会决定动身前往BMW的4S店,我私自掏腰包,给红色宝马的前后玻璃,更换成新的,这可算大大出了回血,得亏福利恢复,不然的话,得勒紧裤腰带过完十月。

    光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到了与林婉婉约好的这天。一大清早,她乘坐公交车来了城东,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等我。我驾着宝马,接到了她,一起前往城西外郊三顶山之上天觉寺。这可谓是空前盛况,电视台与记者来了不少,热闹极了。外边有不少摆摊的,估计这些靠庙会发财的摊主们又得大捞一笔。我以为来的算早的,哪想还没到天觉寺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趋之若鹜般涌进寺门。

    天觉寺特地开辟了一条僧侣通道,外地道士和僧人排成了队不断往里走。无遮大会始于印度,中国的无遮大会始于梁武帝,盛行于南北朝。是佛教举行的一种广结善缘,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都一律平等对待的大型佛道斋会。

    离寺门还有一百米的位置,我刹住了车,锁好后,牵起林婉婉那温软如玉般的手,向寺门走去。我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近乎是人挤人穿越过的寺门。眼下这种情况,重现了春运时火车站的拥挤。

    露天的大型香炉插门了焚燃的香,味道铺天盖地。

    饶是抠门的我,也架不住林婉婉撒娇时的请求,我索性往功德箱中放了五十元,换来两束粗香,点燃后,我俩一人一束,插入香炉。但我没有任何许愿望,实在太吵了,哪能静下心好好琢磨。

    林婉婉倒是有几分朝拜者的气质,她虔诚的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贴合一处,唇齿稍微挪动,念念有词的嘀咕了半天。

    摇了摇头,我笑道:“婉婉,你许的什么愿呀,这么老长,佛能听见吗?”

    “你个讨厌鬼!”林婉婉甩开我的手,她气呼呼的嘟起脸蛋就要往里走,“不理你了。”

    我赶紧小跑了几步,追上她,护在其身侧。

    天觉寺今儿个人实在太多了,我生怕婉婉被心怀不轨的人占了便宜。这不,旁边都已经发生好几例,有个清纯的懵懂少女,伸出白嫩的手,被一个面容猥琐的道士拿在手中,道士若有所思的在看相,摸来摸去好不快哉!西边还有个单纯的阿姨,脑门被一双手摸了又摸,她浑然不知对方是滥竽充数,我顺着这双手看到了其主人,竟然是小耳朵道士!妈的,我心说你有点志向好不好,连大妈也不放过,怪不得被摘星手死死的拿捏住。

    没空去开导小耳朵,我护着林婉婉挤入了天觉寺的腹地,主殿前有一块占地面积二百多平米的佛台,大会所需的物品,上边已经布置好,又摆了十五个蒲团,前七后八,供一些德高望重的僧道打坐。没一会的功夫,我们这对情侣挤入了相对靠前的位置,真不容易,望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升起一股子豪气,虽千万人吾往矣!

    静静等待着九点,无遮大会开幕。

    忽然,我身后的人群一阵骚动,“闲哥……”女人嗲嗲的道,“有人欺负我,占我便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呜~~”紧接着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满嘴喷粪道:“草他大爷的,谁特么摸老子女人的屁股!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闲哥?

    转过身,我回头望去,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瞧清楚了对方,这不正是那晚在苹果公园假山之内打野战的狗男女吗!我先前还在纳闷,在前边站了半天,这佛法净土怎地还若有若无的鱼臭腥味,这货太不安生了,走哪儿就祸害哪的空气!就气味的难闻程度来说,闲哥散发的那味道,威力只比臭鼬麝香低了一档。

    “婉婉,走,咱换个地方。”我拉了拉婉婉的胳膊。

    她皱了皱鼻子,微微不适应的道:“好!”

    很快,不光是我们,身后以闲哥及其马子为中心,迅速的空旷出方圆五米的地方……

    携带了生化武器入寺的闲哥享受到他人没有的VIP福利。他叼着根雪茄,揽住浓妆淡抹的女子,大刺刺的道:“小小星,空气终于顺畅了,啊哈哈,之前快把老子憋死了,人这么多,氧气都供不上。”

    “拜托,是你把氧气给污染成臭氧了。”林婉婉忍受不住,轻哼道。

    周围挺安静的,饶是她声音很小,依然一丝不差的落入了闲哥耳中。这浑身弥漫了J8味的闲哥,瞬间跟点燃了炸药桶似得,冲我们这边的人群叫嚣道:“是谁?长腿了没有,有的话赶紧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话落,闲哥手中出现了一条明晃晃的甩棍。

    未谙世事的林婉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眼中有些惧意,轻轻依偎在我的肩头,“凌宇哥哥…快收拾他,你若受伤,我给你医好~”她一句话,我就被整得浑身飘飘然,抬手捏了捏她的琼鼻,“等着,看我给你报仇。”我搂住林婉婉,挤出人堆,与闲哥保持着五米的间距。

    “哟嗬,还真长腿了,来,让闲哥告诉你,男人究竟有几个蛋。”小小星幸灾乐祸的笑道。

    闲哥脸上的表情变幻,他显然认出了我,闷在那不吭声。

    小小星见仰仗的男人没了动静,急道:“闲哥!搞不好刚才就是这小白脸摸的我屁股,呜……”她还没说完,闲哥猛地抓起小小星的头发,翻手就是大巴掌狠狠的扇去,“啪、啪!”清脆的拍肉声响过,小星星左右脸徒增两枚红掌印。

    “闲哥……”

    她梨花带雨的道,哭花了妆,眼框和脸蛋如鬼画符般。

    闲哥恭敬的道歉,“凌哥,打扰您的好兴致了。”他一改往日在分局拘留室那很**的态度。我疑惑的瞅了眼自身,也没拿出枪和电击剑,他怎地跟耗子见了猫般?

    “哦?呵呵。”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淡淡的道:“啥时候放出来的?”

    “瞧您这话说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闲哥赔笑道,他慢慢地往前走,观其动作,是想和我握手。

    这股腥臭味越来越刺鼻,脑袋快炸了,我赶紧抱着林婉婉向旁边退却几米,“你可别过来,我还想要多活几天。”

    “哇~!”、“呕…”

    几个不明所以的市民没挪动脚步,任由闲哥近了身,仅耗时三秒钟,集体开始呕吐。我就纳闷了,小小星做为一个女人,身材相貌都不差,究竟如何忍受闲哥体味的?林婉婉似乎瞧出了我的困惑,伏在我耳畔细语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既然凌哥有所不便,那我……先告辞了。”

    闲哥伸手挂住小小星的腰肢,俩人向后边移动,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但凡有嗅觉的人,均自动避让出一条路,俩人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突然,一抹闪烁的光芒冲我飞袭而来,好像很薄的玩意,攻势极其凌厉,它映着明媚的阳光,反射的光线让我的眼睛感觉阵阵刺痛。使劲推开了林婉婉,我的神经反应意识不是虚得,闭起眼将头猛地向右一歪,这抹耀眼的光芒擦过了我的脖颈。

    “扑哧!”

    我身后响起锋利的东西插入肉中的音质,回身看去,站在我后边的女人倒在地上,望向我的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她完全受到了无妄之灾,白皙的脖颈插了一张崭新的扑克牌,红心Queen,入肉三分!

    殷红的鲜血,快速的延着纸牌滴落,血色不断的扩大,女人生机已绝。

第一百三十章:红心Queen

    心底悄然庆幸,显而易见,这张暗藏杀机的夺命纸牌,奔着我来的。周遭的市民哗然一片,避邪般迅速闪出块空地,让惊讶的是,林婉婉没有躲开,她反而蹲在死者身前,低头看了看,我好奇她在做啥呢。林婉婉抬起头,眼神闪过可惜之色,“凌宇哥哥,这位姐姐没呼吸了,救不活。”

    这处的动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引起了所有前来无遮大会所有人的关注。

    以前D.I.E人少,裴奚贞说过有的案子能避则避,我想了想,拨通唐然的电话,他接的挺快,“偶像,真巧,傲头儿刚开完会,你找我啥事?”

    “天觉寺发生一桩凶杀案,很悬的,大庭广众之下,横飞一张扑克牌,切入女人的脖颈。”我把事情经过稍微讲了下,话锋一转,道:“你们三组来接不?”

    “这么邪乎?”

    唐然惊讶的道:“等我会,先问问傲头。”五分钟之后,他回拨过电话,“我正跟傲头儿在赶往天觉寺的路上,他说要接,偶像,你先帮忙守着案发现场。”收好手机,我心里觉得理所当然,重案三组近来绩效很差,远没有上半年风光,一切……自从我来D.I.E便逆转。

    死亡的女人,约有二十五六岁,她那对欲要凸出的眼球,仿佛看凶手般瞪着我。与之对视,我心头发毛,打了个冷颤便移开视线。她貌似是独自一人来无遮大会的,并没有其它人陪同。从飞牌袭中女人脖颈,到她死亡的过程,极其的快。

    红心Q的扑克牌削入女人的动脉,直接劈断。

    起初流血速度不快,越往后,扑克牌被血液浸的湿软,鲜血渐渐的呈喷的趋势。

    我在无遮大会,人生地不熟的,要说谁与我有仇,唯有刚才吃了憋的闲哥,他的态度也很反常,很有嫌疑。闭上眼,我努力回想扑克牌飞入视线那一刻,有种被危机锁定的感觉,但它并非是源自闲哥消失的方向。

    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重案三组赶往天觉寺,估计还需要有一个小时。空前盛况的无遮大会自然不可能因为死掉一人就终止,我和林婉婉守在死者身旁,台上该进行的还在继续,我们已无心再看。不知哪位热心群众报得警,城西分局先到了,我出示了警员证,交涉了一番,他们决定不插手此案,静待重案三组。

    大会开幕仪式完毕,十四个德高望重的僧侣、尼姑、道士纷纷落入蒲团。美中不足的是,在前排七只蒲团正中间那只还是空荡荡的。

    我失神凝望时,人群忽然像炸开了般,新晋美女喇嘛莅临于此!

    一名喇嘛装扮,身材相对纤细的身影,披着紧身的暗红色袍服,她沿着台阶往台上走去,步步生莲,每走一步,均展现出独具的风姿。绝代风华的她,面向众人时,俊美的脸庞颠倒众生似得浅浅一笑,径自落座于空蒲团之上。

    竹叶红!

    好想跳上去拉起她质问一番,你为什么削发弃俗!我想想还算了,整不好会被她在极短时间内征服的粉丝打死。

    她到底还是那个不羁的竹叶红,翘睫毛封合的眼缝微启,侧头对着我的方向,她的嘴角不经意的动了动,像是在打招呼。重案三组速度够慢的,估计山下的路被堵住了,怕是他们得步行爬上山。我冲竹叶红翻了个白眼,你好意思?没心没肺的把家底和凤港村都交给我……

    竹叶红打坐良久,她突然睁开眼,站起身,冲我这边走,在佛台的边缘停下,嘴型微张,好像说了俩字,“sha、bi”

    “凌宇哥哥,快看,这就是美女喇嘛耶,真漂亮。”林婉婉抬头望着竹叶红。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叮嘱婉婉道:“待会我做啥,你别拦我。”然后我在众人的视线中,走近佛台。

    佛台的高度顶多有一米五,我手一伸,她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就被我抓住了脚腕,瞬间失去平衡栽下佛台。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声、愤恨声,我尽皆无视,张开胳膊接住化身为女喇嘛的竹叶红,抱着她轻轻放在地上,淡淡的馨香钻入我的鼻孔。

    竹叶红煞有模样的双手合十,左手挂着串佛珠,她没有任何惊慌,淡然的道:“这位施主,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罪过……”

    “装!再装!”我压低了声音道。

    她道:“这位施主,你我从未见过,何出此言?”

    这是在逼我发威!

    我揽住竹叶红的腰,以手扯了下她的衣领,瞬间望见了衣襟中香艳的怡人景色,一条小红蛇随着她的呼吸游动在起伏不定的峰峦。

    “傻逼。”竹叶红借势身子倾斜,她伏在我耳边低语了句,“晚上,姐去找你,在家乖乖待着。”

    不知内情的林婉婉惊呼道:“凌宇哥哥,你在做什么,快点松开大师啊,这是大不敬。”

    “好的。”推开怀中的竹叶红,我尴尬的笑道:“方才见她在边缘处没站稳,好像快掉下来,便接了她一把。”

    “鬼才信你,明明是你坏,把她给拽的。”

    林婉婉诚心的走向美女喇嘛,乖巧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大师,我男朋友不是故意的,希望您别介意。”

    “不会。”

    竹叶红宽容的道,上下打量着婉婉,瞧到对方的胸时,眉头蹙起,旋即松开,她乐呵呵的道:“你与他缘分不浅,需历数次大小经磨难,方能双宿双飞。”

    我晕,这什么跟什么!

    “偶像、偶像我来咯~”

    唐然的声音在我身后飘起,我望向他身后,怎么不见王傲呢?便疑惑的道:“王sir呢,就你自己?”

    “他在后边抽根烟,先让我来瞅瞅情况。”唐然看向地上的死者,犹如见了鬼一般,他惊呼道:“Queen重现人间了?”

    “Queen是谁?”

    我好奇的问道,中文的意思是皇后,观唐然异常的反应,这个凶手,好像不是初次以此种手法作案,已然在警方心底有所震慑力。

    “大概在四年前,少管所曾经劳教过一名少年犯,她是名十七岁的少女,叫啥来着我忘了。生于赌博世家,在她十四岁的生日,一家四口去澳门玩。Queen的父亲忍不住在当地的赌场玩了把,哪想赢了钱后却被人惦记,遭遇了枪杀,当时Queen因为去厕所,避开一难。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儿。”

    唐然蹲在地上,凝望着被鲜血浸湿的扑克牌,“她就以这种手法,为家人报的仇,花了三年时间,潜伏的次数,无法数清,扫过大街、做过援交女、当过学生,一切均以接近仇人为目的。她终于大仇得报,先后用了二十九张‘红心Queen’灭了仇人满门二十九口!”

    “她年龄这么小,就这么狠?”我惊异道,旁边的林婉婉堵住耳朵都不想听了,这Queen完全就是为复仇而活。

    “国内杀手界的皇后,岂非浪得虚名?”唐然叹了口气,他悄悄的道:“偶像,不满你说,那时我还不是警察,但无意路过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警方抓捕Queen的全过程,那时我一副**丝心态,很为这个女孩感到惋惜和同情。她躲在一个地下室呢,与警方周旋了将近十天,最终还是没东西吃了,她索性举手走出来投降,幸好Queen没导致哪个警察死亡,对峙过程中仅以飞牌切割掉一些人的手指。”

    我有些不理解,道:“按她的罪来说,虽然道义上是情有可原的,但毕竟是法律社会,她的归宿应该是监狱才对,怎么会只是少管所而已?”

    “这就不清楚了,后来隔了没多久,Queen越狱逃跑,销声匿迹,有说她是去当职业杀手了,有传在某某赌场见过她,众说纷纭,估计没一个是真的。”唐然站起身,他掏出手机对着女人脖颈的红心Queen拍了张照片,告辞道:“偶像,这案子恐怕我们三组接不了,以傲头儿的性子,巴不得你们D.I.E摊上麻烦,眼下D.I.E的人事波动……说句不好听的,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

    唐然的手机响了,王傲在催他,我这脑残粉便离开了案发现场。

    这皮球,踢来踢去还是射入自己的球门,我心叹了声郁闷,给在四院养伤的裴奚贞汇报了下情况,他笑骂了句,“小宇,以后你还是别没事乱出门吧,不然咱D.I.E迟早被大案子压死,这次算啦,但愿你能撑到我和老蒋康复。”

    “头儿!那要好几个月呢,当我是神?”我有些急了,后怕的道:“这个Queen可以一点预兆没有的发动飞牌,得亏在白天,要是晚上我小命就挂了。”

    无遮大会没啥好看头,我让城西分局派人把女尸抬走,回过头又与竹叶红对视了一眼。我将林婉婉送回了家,独自折返回D.I.E,根据她钱包里的身份证,我从户籍系统的找到了死者家属的联系地址,决定亲自登门一趟,“红心Quenn”恰好插在女人的动脉,倘若第一目标是我,那在我躲开后,真能精准无误的切入无辜人的致命处?

第一百三十一章:夜色那么美

    女死者名叫刘昕,32岁,家住在城北华阳新居,已婚,育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她前夫叫段祺均,在一个月前两人离异,段祺均还没有另找,但刘昕已然再嫁,新任的丈夫是个比她年长将近二十岁的老男人,丁文易,年过半百,经营了家外贸公司,家底蛮殷实的。

    先联系到宁疏影,我催促他说新有了件棘手的案子,裴头交待一起行动,这才把在家睡懒觉的宁二货骗到D.I.E。几日没扫雷,宁疏影手痒,趁着我给他讲案情的功夫,他扫了两盘,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想到晚上竹叶红约我在家碰面,我没再耽搁时间,立即收拾好东西与宁疏影前往城北。

    或许今日大多数人被无遮大会吸引过去,街道上车流量比以往少了挺多,约有一个小时,我们便抵达目的地。

    华阳新居有高层也有独栋的别墅院落,处处有监控,属于高档小区。刘昕家住在最东边的三层别墅,保安引领着我俩来到她家大门前,按下门铃。

    很快,走出来一个徐娘半老的大龄妇女,她奇怪的问道:“你们找谁?”

    “这可是刘昕家?”我道。

    “嗯,对啊。”

    “刘昕在天觉寺的无赦大会,被杀了。”我掏出警员证,道:“我们是警察,想来了解下情况。”

    “啊?你说什么?绝不可能!”大龄妇女震惊,眼泪倾洒而出,她哀泣道:“我家小昕怎么可能会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她承受不了亲人的死讯,头一歪,昏厥在地。

    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啥规矩了。

    我们翻越了大门,将这妇女抬进别墅一层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宁疏影在冰箱里取来两块冰,垫着毛巾敷在她的额头。效果还不错,没十分钟,妇女睁开眼,仍然不忘悲伤的道:“小昕她真的……?”

    我点点头,并掏出案发现场的照片给她看。过了会,妇女的情绪所有缓和,她双目无神,“我是小昕的大姨妈,这孩子命苦啊,她亲生父母二十岁不到就生下了她,因为是早孕,俩人也没成家,所以她打小就被遗弃。我领养了她。她又乖又孝顺,老天难道瞎了眼,先是让她失去婚姻,好不容易走出阴影时,还让她命陨。”

    这时,楼上传来小孩的哭声,我询问的看向大姨妈,她叹道:“这是小昕的娃,我去楼上抱下来哄哄,咱们再继续说。”大姨妈抱着小孩走下楼时,她脸上还湿答答的,刚洗过脸。小家伙止住了哭泣,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懵懂的在我和宁疏影之间看来看去,并不怯生。

    “刘昕和她前夫谁导致的婚姻破裂?”我问道。

    “小段先出轨的,随后刘昕就闹离婚,这男人真不靠谱,有了孩子还在外边乱搞。”大姨妈捏了捏小孩的胖手,接着道:“后来小段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祈求小昕原谅,但她执意离婚,还赌气的嫁给了年龄比她父亲还大的男人。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慢慢的他也感觉嫁对了。”

    “行,大概情况我了解了,那你就通知下她丈夫,去把尸体领回来料理后事吧。”

    离开了华阳新居,我和宁疏影在小区附近一家东北饺子馆停下车,折腾了一中午,决定先把肚子填饱。喷香的猪肉白菜馅饺子端上了桌,宁疏影夹起一只吹了吹,塞入口中,他咽下去之后道:“凌宇,你说刘昕的死因,应该是什么?”

    “哟?你啥时候讨论案情了?”我诧异的看着他。

    他淡淡的道:“我只是对Queen挺感兴趣。”

    “好吧,凭借我在D.I.E从警四个月的经验,大概有五种可能。”我一边咀嚼着饺子,一边道:“第一种,离婚一个月,死者就嫁给了老男人,他前夫不甘心,买凶杀人。第二种,丁文易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可能觉得这女人贪图自己啥,雇凶杀之。第三种,我查到他们结婚的时候,丁文易给刘昕买了大额度的保险,或许他公司亏空,急需一笔钱,预谋了这场婚姻,杀之骗保险金。”

    “第一种和第三种比较贴近。”宁疏影道,他想的出神。

    “别急啊,还有两种呢。”我忽然嗓子噎住了,赶紧把嘴里的饺子吞咽,喝了口水说:“第四种,刘昕的大姨妈和丁文易暗生情愫,这所谓的姨妈买凶杀人后一种,我被‘D’视为眼中钉,神秘黑衣客为了杀我,请得Queen,但她失手了,刘昕受到无妄之灾。”

    宁疏影放下筷子,嘴角翘了翘道:“还有第六种。”

    “啥?”我愣住。

    “Queen的出现,和刘昕无关,与你有莫大的关联,她的纸牌精准的切入刘昕脖颈,意思在警告你,让你心头产生恐慌。”宁疏影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她这种杀手,对于板上钉钉的猎物,会觉得一下子杀死太没趣,总会想尽办法折磨到对方崩溃为止,这……就是杀人快感。”

    “你这么了解,难道也有这所谓的快感?”我搞不懂他什么逻辑。

    “有。”

    宁疏影舔了一圈嘴唇,“夜袭候诚峰时,在废弃工厂躲掉那些枪手的断手和挑断脚筋,我心底,极度兴奋,杀意根本止不住。”

    “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二。”我翻了个白眼,他所说的第六种可能,概率极低,暂不放于心上。

    宁疏影建议道:“要不然,咱夜里悄悄潜入丁文易的公司?”

    “不了。”我拒绝道,“今晚有事,排在明晚去吧。”

    “一言为定。”

    宁疏影拦了辆出租车离去,我看了眼时间,立即驾车赶回家,决定将散乱的房间精心收拾一番,扫地、拖地、擦玻璃,谁让我平时根本没时间打扫卫生,这下子悲催,清理了三个小时,满身是汗的望着焕然一新的家,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不愿意挪动。

    相比于做家务,我宁愿跑十公里去追嫌犯。

    竹叶红说晚上,她没明说几点。此时才过了七点,我索性打开了电视想看会新闻,少儿频道热播《喜羊羊与灰太狼》呢,不对劲,昨晚关电视前不是CCTV1吗?莫非家里有谁来过?无遮大会至少得进行到晚间九点,来人绝不可能竹叶红。

    我走到门前,仔细的检查了下锁,没有损坏的痕迹,关于家的钥匙,我这一把,在澳大利亚的老妈一把,昨天我俩还通过电话,她十二月份才回国。莫非Queen真盯上了我?此时,有种被寒流侵袭的感觉。

    “咚、咚、冻!”

    房门被敲响。我小心翼翼的望向猫眼外,是隔壁的赵阿生,我放下心的打开门,“阿生哥,找我啥事?”

    “中午吃过饭的时候,我正睡午觉呢,听见有人在敲你家门。”赵阿生回想了片刻,他笑道:“敲了半天,我知道你平日里很少在家,打算好心去提醒来访的人,我出门一看,是个女人,挺漂亮的,好像以前来过你家。”

    “漂亮的女人?来过我家?”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阿生哥,你确定?”

    赵阿生用力的点点头,道:“她轻易的打开了你家的门进去了。我念及她是你朋友,就不好阻拦,我想通知下你,可你电话打不通。那女的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

    “谢谢。”

    我满腹疑惑的道谢,掏出手机,不知啥时静了音,确实有他的未接来电。

    赵阿生走了没两步,忽然回过头道:“哦,对了,我看她进去时拎了一个手拎袋,离开时手里空空的。”

    关上门,我几乎快把家里搜了个遍,都没寻到一丁点蛛丝马迹。她带来的手拎袋放在了哪儿?

    躺在沙发,我把脚搭在茶几思索着赵阿生的所见所闻,根据他描述的情况,种种线索,这个不速之客就是林慕夏!消失的多功能警花也回来了?观宁疏影和林婉婉的表现,兄妹俩似乎并不知情。由此可见,电视的频道是林慕夏调得,少儿频道……她向来对动画片不屑一顾的,天!那次意外该不会中标了?!

    “要当爹了?这……”

    我胸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心久久难以平静,林慕夏万一真的为了安胎看的少儿频道,现在我什么都没准备好,不说别的,林婉婉不得恨死我,宁疏影不得杀了我。这时心情乱糟糟的,呆如木头般躺到了午夜十二点,直到有人敲门,对方的动作很轻。

    透过猫眼瞧了瞧,门外站着换了休闲装扮的竹叶红,她头上戴了顶帽子,眼睛被遮住。

    “嗨,来的真晚。”我打开门道。

    竹叶红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帽沿儿,将之甩掉,她妩媚的抚了把光头,自信的说:“这个点,我知道你不会睡觉的。”

    “先不管其他事,你把拉萨你消失的前后经过都给我说清楚。”

    “急什么呢?”

    竹叶红猛地抬起白皙的长腿,挂在我的肩膀,她如夜星般的眸子闪烁流光道:“多日未见,来,让姐姐检查一下,大了没有?”她左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右手抓住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欲仙

    “美女喇嘛,你大晚上的,这是要给我开光?”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我邪恶的笑了笑,猪油手从她的大腿狠狠摸到小腿,“嫩。”薄唇促了促,竹叶红架在我肩头的那条腿压了几分力道,“想成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可以直说。”她的小手狠狠攥了下,痛得我险些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你轻点!蛋很软的。”我龇牙咧嘴道。

    竹叶红抬起手,勾住我下巴尖,“我在考虑煎蛋还是蒸蛋或者做蛋挞呢。”

    “……”

    我使劲夹紧腿。

    “玩笑就开到这,我问你,自从回来后,凤港村你去过几次?”她打开灯,打量着我家里的情景,“还蛮干净的,今晚就住这了。”大姐,玩笑有这么开的么?!妈的,待我武力值提上去,非把你办了不可。

    和美女蛇同居一房,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失眠。

    不敢吹嘘太多,我如实道:“去过三次吧,有时间就去溜达溜达,村里人过得挺好的。”

    竹叶红满意的点头说,“表现不错,我大概还有两年,修行期满。”冰凉的红唇忽然印在我的脸颊,犹如蜻蜓点水般,她咯咯直笑:“奖励你的。”

    这一瞬间,我感觉浑身血液逆流,嗓子干热,有种火山爆发、风雨欲来的趋势!狼狈的我逃入厨房,取出冰箱中保存的冰水,“咕嘟、咕嘟”连灌了数口,总算压下了狂躁的欲。

    返回客厅时,竹叶红竟然累得睡着了,无遮大会忙碌了一天,有些让她筋疲力竭,脱得仅剩下内衣,侧躺在沙发。竹叶红露着雪嫩的肚皮,紧俏的文胸遮住了半条红蛇。我喉咙又是一股燥热,足以另任何男人喷鼻血的香艳场景,“无遮”大会果然名副其实……如此的放心房子内的我?她简直无视了我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睡沙发的滋味极不舒服,我轻轻的抱着竹叶红来到另一间卧室,找了条老妈盖的毯子盖住她的身体。

    ……

    清晨,我醒了,腹中饥饿,想叫竹叶红一起出去吃早餐,推开卧室门时,毯子被叠的整齐,她早已离去。真是个坏女人呢,连张字条都没留,像风一样,选择了无声的告别,我心底开始憧憬下次见面时会是怎样。

    我决定去趟凤港村,瘦猴摊主由于身体的原因不便跟随,我去过几趟路熟络了,独自前往。黝黑老汉一如既往的托着两杆大烟枪,盘坐在树桩,村里人不咋待见我,但也没以往那般排斥。凤港村的满洲遗族过着远离城市喧嚣的生活,恐怕再过五年、十年还会如此。令我诧异的是,多日未来,村里不知啥时候来了位女老师,在村头的小树林设了教室,以树桩为椅,以地面为纸,将近有十余名6岁到13岁的孩子听她讲课,每天只有两节课,上午的语文和下午的数学。

    没上前打扰,我远远的望着欣欣向荣的场景,心中安下心。

    在此逗留到下午五点,趁天还没黑,我返回了城西的D.I.E,和宁疏影约好十点钟潜入丁文易的外贸公司。以宁疏影的性子,没到准点是不会来的,我跟李东聊了会天,随后在宠物室陪小舞玩了两个小时,小家伙看见我可兴奋了,它猛地扑跳入我怀中,满头毛茸茸的软毛蹭着我的腮,时而发出低呜声。

    九点五十分,宁疏影推开宠物室的门,“凌宇,时辰已到。”他摇了摇手中丁文易的资料,语气听得我极为别扭,跟催命似得。

    D.I.E院子内停的座驾仅有红色宝马与老蒋的军用越野,两辆车太招摇,我们就没开,让江涛派人把我们送到了东街◇等右等不见有出租车,我打电话给车神张大吹,他很快便如约赶来,载着我们奔赴城北。

    路上无聊,张大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凌小哥哎,最近咋不见林妹妹呢?”

    我忐忑的瞥了眼旁边的宁疏影,瞧他毫无动静,便扯开了话题,“老张,你口口声声自称车神,把纵横飚车界的事迹跟我倒持倒持呗。”

    “咳,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过你想听,我就说说,”张大吹洋溢着自豪的表情。他手舞足蹈的道,说到兴奋处,连方向盘也不按,给我吓尿了,这故事,听的够惊心动魄,我是用生命在聆听老张吹牛逼!

    丁文易所经营的外贸公司,位于花田公寓不远处的赛威大厦第十六层,这栋大厦可不得了,云集了天南市知名的企业总部。丁文易能把公司开到此地,看来得重新估测他的经济实力,原来还是个低调的土豪。

    张大吹边吹边送我们来到赛威大厦楼下,他打了个口哨便一溜烟的驾车离去。

    门口,四名保安尽职尽责的盘问我们的身份,我掏出警员证小声道:“嘘,别声张,来执行秘密任务的。”他们面色略微犹豫,领头的拨电话给队长,请示后这才放行。我心叹道,倘若所有的保安都如此,得少发生多少案子?

    我特意在楼底抬头仰望,数到十六楼的窗户,发现有个房间还亮着灯。宁疏影也注意到了,眉头微皱,此时将近十一点半,这个点儿大厦近乎封楼,难道身为老总的丁文易如此勤快?我俩索性放弃爬楼梯,直接乘电梯登顶。

    十六楼共有两家公司,左侧是风纪文化,右侧是文易外贸。

    外贸公司的业务往来重点在国外,通过市场的调研,将国外商品进口到国内来销售,或收购国内商品销售到国外,从中赚取差价。只要开拓了销售渠道,往往都是暴利!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我们脚步轻微,蹑手蹑脚的钻进门,这才知道亮着灯的是总经理办公室。夜间的赛威大厦沉寂如镜面,故而办公室内的动静清晰的透出。我凝神听了听,若有若无的传出“啵、啵”吸吮的声音。

    宁疏影噤声道:“我扫黄的时候听过这声音,像极了女人在用嘴吸……”

    咱能说的委婉点不?为了印证,我匍匐贴在办公室的门前,通过门缝往里看去。

    一个皱纹横生的富态老男人斜靠在转椅,他的发色黑白相间,约有五十岁。他满脸享受的表情,犹如欲仙欲死般。椅子下,在他张开的肥腿间,黑色飘逸的长发正一上一下的蠕动,头发还带着红蝴蝶的发饰,是一个年轻女子,她的脑袋迅速的晃动,吮水的“啵啵”声配着喃喃轻哼,演绎着美妙的乐章。

    老婆刚死,丁文易就搞秘书?

    冲宁疏影点点头,他凑过了稍微瞧了眼,低语道:“无法直视。”

    这个时候,办公室忽然响起老男人的低吼,我瞧见他的双手死死按住女孩的脑袋让其无法动弹,沉吟了五秒,他才松开,满意的赞叹道:“小丹,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嗯……下个月你就出国负责那边的事务。”

    “多谢丁哥。”

    女人娇甜的道,她埋地头将残余的特仑苏它哥清理干净,站起身拢了拢头发。小丹的第六感似乎很强,她警觉看向门口,面带怀疑之色向这走来。我跟宁疏影赶紧就近藏在办公桌底下,小丹轻声“咦?”了句,没多想便重新关好门。

    我们再度趴低身子在门前,想看看俩人事都办完了,还猫在里边整啥。

    小丹接了杯水,漱完口道:“丁哥,这个月的飘飘欲仙,快用完了吧?”

    “唉,我用的量越来越大了,这才月初就见了底。”丁文易的手中,多出一支精致钢笔,他摘掉笔帽,将笔尖戳进鼻孔,猛烈的嗅了嗅。此刻,他的表情比之前小丹嘴吸还要享受,“待会零点一过,只好忍痛花十倍的代价,去纸醉金迷进点货,不然的话……”他捏了捏小丹的酥软之地,“以后办不了你咯。”

    “瞧您这话说的,以丁哥的实力,还需忍痛?”小丹吐了吐舌头,捂嘴媚笑道:“和你那死鬼老婆的保险金相比,九牛一毛哦。”

    丁文易面色隐隐不快,观其表现,他对刘昕还是有感情的。擅于察言观色的小丹,扑进丁文易怀里,两根手指拿起“钢笔”,轻轻探入老男人的鼻孔,丁文易情不自禁的吸着,很快就忘记了方才的怒意,紧紧抱住小丹。

    “有致幻的效果。”宁疏影分析道。

    我猜测说,“毒品?”这玩意可使人致幻,致其精神萎靡。瞧丁文易略带精神头的气质,肯定刚沾了不久。那支形同钢笔般的物品,放佛充满着超强的魔力,抚平一切迷惘。

    丁文易说十二点一过,去个叫纸醉金迷的地方进点货。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我把宁二货拽到洗手间旁边,嘘声道:“宁疏影,我建议咱们再喊个人。”

    他眉毛一条,意外的看着我,“谁?”

    “缉毒组组长,徐清哲。”

    徐清哲的好兄弟因D.I.E而死,既然此事与毒品有关,这般做也算小小的弥补下优质剩男。我在心里权衡了半天,觉得很有必要叫上他,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三十三章:灵山墓园

    轻轻的我们走了,正如我们轻轻的来。离开了丁文易的外贸公司,迈进电梯,我便给裴奚贞打了电话,简单叙述完情况,他挂掉给我发了短信。点开一看,是徐清哲的手机码。这位美男似乎在睡梦中,他被我一通电话吵醒,极不耐烦的道:“谁!”

    “徐组长,是我,D.I.E的凌宇。”

    徐清哲态度不好的道:“哦,有事吗?”,梁志刚的死,他多少迁怒于D.I.E。

    “这边有件关乎新型毒品的案子,你想接的话,十五分钟内赶来赛威大厦。我和另一个同事接应你。”

    没等他回复,我便挂掉电话,徐清哲家住城北临近市中,晚上路上又不堵,倘若他把车速提快点,抵达赛威大厦十分钟足够,眼下就全看他的意愿。

    我和宁疏影在大厦停车场边上的花台落座,这处挺隐蔽,眼睛实时盯住大厦一楼的出口,丁文易和小丹只要出现,就跟上去。

    午夜十二点,徐清哲竟然没来!

    过了约有几十秒,大厦门口走出一男一女,丁文易的手拦住小丹的腰肢,有说有笑的走向停车场。

    宁疏影嘴角微翘,不屑的试问道:“出丑了吧?接下来咋办。”

    “估算失误,缉毒组的老大未到,咱哪有车跟踪。”我拍了把额头,笑呵呵的道:“你别得意,我早做了第二手准备,让张大吹侯在路对面。”

    他鼻子轻哼道:“得瑟啥,但凡有点智商,都会这么做。”

    掏出手机,在我将要联系外面的张大吹准备发动车子时,徐清哲的电话先打了进来,我按下接听,手机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在赛威外边,你们在哪?”

    我惊讶道:“等两分钟。”紧接着就和宁疏影赶在丁文易上车前,赶紧撤离赛威大厦。

    不愧身为缉毒组长,徐清哲开了辆拉风的黄色现代,他看见我俩便打开了车门。上车之后,我道:“马上就会有一辆奥迪R8出来,千万要跟住。”

    “知道。”徐清哲淡淡的说。

    此时,我电话通知张大吹可以撤了,他挺失望的:“说下次有好事记得喊我。”

    耀眼的两束灯光闪现,奥迪R8缓缓赛威大厦,向后街开去,徐清哲踩住油门不紧不满的跟随。待丁文易驶入主街时,徒然加快了速度,这两新款的车型犹如暗夜中的精灵,疾驰在如浓稠墨砚般的夜色。

    徐清哲车技不赖,他把油门近乎踩到底,堪堪勉强不被对方甩掉。

    ……

    窗外飞快倒退的夜景渐变,市区、郊区、乡镇……跟踪奥迪R8越往后越觉得荒僻,坐在车里觉得颠颠簸簸,这条路的畅行度很差。徐清哲的车地盘不高,每隔一会就“咔滋”响起摩擦受损的声音。

    拐过了弯,徐清哲凝视前方始终保持五十米间距的奥迪R8,他疑惑的道:“诶,这快要出天南市外围了,丁文易是想去哪?”

    “这老色逼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猫腻。”我耸耸肩表示不知情,“继续跟着吧。”

    接下来,丁文易的车速骤降,他实为迫不得已,拐入了通往灵山公墓的偏僻荒路。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昔日天南市很有名的山,叫作灵山。顾名思义,山中曾有着最大的公墓。

    灵山墓园,二十年有过一次山体坍塌,泥石流毁坏了近三分之一的坟圈子。逝者家属大批量的迁墓,导致灵山就此人迹罕至,成为荒山野岭。

    丁文易深夜来此,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暗藏着玄机?

    前行了五百米左右,进入了灵山脚下,突然,车底下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按下车窗,瞧见路上尽皆是断裂的树枝杈子,蔫萎的叶子依稀可辨,它们被砍下有段时间了,貌似原本不存在这条路,似有人刻意为之,披荆斩棘开辟而出。

    “那辆奥迪R8刹住了。”徐清哲猛地踩住刹车,如若不停恐怕会让对方发现被跟踪。

    宁疏影当先下车,他望了眼周围的地形,道:“徐组长,把车开入附近的密林,做个标记。咱们走路追过去。”

    诸事完毕,花了不到两分钟,宁疏影掏出了柄寒铁飞刀,在路边一棵秃了皮的老树刻划出巴掌大的“N”,为宁的首字母。我们检查了装备,便摸向远处停放的奥迪R8。

    走近时我才发现,这里停了一排豪车,玛莎拉蒂、宾利、法拉利、兰博基尼……约有四十多辆,几乎每一辆都价值数百万,档次最低的也是保时捷。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可仍!起初我还觉得丁文易的奥迪R8档次足够高,哪想跟这些超跑一比,瞬间显得不起眼。

    “天南市的超跑协会啥时候迁移到老灵山墓园了?”宁疏影腹黑的挥舞着手中的寒铁飞刀,在一辆玛莎拉蒂的前车盖划下了“N”,滋滋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他贱笑道:“货真价实。”

    万万没想到无影飞刀还有这癖好,我赶紧抓住持飞刀正想走向宾利的他,“你这个二货……倘若是被车主发现,不得被土豪重金悬赏做了你?”

    “断臂的维纳斯才是最美的。”

    宁疏影撇了撇嘴,蹲下身子扎爆了宾利的右前轮胎。神呐,快来拯救这二货吧,太暴殄天物了!缉毒组和扫黄组在市局属于邻居,所以徐清哲和宁疏影算是熟识,他无奈的笑了笑:“宁公子,咱先去办正事,等大功告成,老哥陪你玩到底。”

    我望向前方,路面很窄,顶多能容四个人并排穿行。每隔一米的距离,就会有个磨盘大的树桩,断层早已失去了新鲜,有人硬生生的在原始森林中强行开辟。徐清哲以手摸了摸,“这些树,均为百年古树,砍伐的日期有些年头了。”

    我们踏入狭窄的路,决定沿着此路一探究竟。或许潜在的强迫症使然,我和徐清哲均踩着树桩子蹦跳的往前走。但宁疏影是个例外,他沿着地面前行。约走了十米远,走在最前边的他猛地退缩一大步,与此同时,“咔、咔、咔!”机关启动的声音钻入我耳蜗!

    “嗖——!”

    五道箭矢,从不同的方位射向宁疏影先前所在的位置,箭头连着半条箭身扎入地面,可见劲道之大。这若是暗袭成功了,约么能把身体洞穿。宁疏影并未惊慌失措,他不断的后退,每落一次脚,始终有射出的箭矢如影随形般。

    宁疏影连连闪避,渐渐的有些吃力,唯恐他有啥闪失。我们绞尽脑汁的猜想着应对箭矢机关的方法,瞅了眼自己的脚下,前行了同样的距离,我俩踩住树桩走一丁点事没有,或许这才是通行此路的方法。

    “徐组长,你看看这树桩有蹊跷啊。”

    “宁公子,站上树桩!”徐清哲急了,低吼道。

    “好!”

    宁疏影抽空回应道,他身形一晃,避开了袭向自己的六根短箭,就近的跳到一座老树桩之上。这下子安静了,不再有一根箭矢出没。宁疏影老实的踩着树桩来到我们面前,他额头微微布了层汗珠,吁了口气道:“很危险。”

    也就是身手敏捷的宁疏影,如果换成我亦或者徐清哲,恐怕早被扎成了流星锤。

    徐清哲凝望向倾斜着插了一地的箭矢,“灵山的秘密不小哦。”他轻蔑的看了眼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探?”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D.I.E竟产怂包似得。”我有些气不过他的态度,咬住牙道:“我带头走好了,你个缉毒组的跟在中间,让宁疏影断后,如此一来你就安全多了。”

    徐清哲脸色变了变,不悦的道:“凌宇你说话真够冲的,才当了几个月的警察就这么嚣张。”

    “我承认,D.I.E是对不起你。”我攥了攥拳头,冷笑道:“别拿资历压我,凭自身能力说话!”

    “行了,两位大神,别吵好不?后边有啥危险还说不定呢。”宁疏影深邃的眸子遥视着路那边漆黑的尽头,“自家阵脚若是先乱套了,怎么对外?”

    徐清哲跟我相视一眼,不再理会对方。

    话已经放了出去,饶是心中有些恐慌,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先行跳向下一个老树桩。就这样,我们仨人警察犹如湖面之上不停跳跃在莲叶的青蛙,走向往路的深处∵了有二百米的距离,老树桩子消失了,这条路也不再狭窄,变得极为宽阔。

    徐清哲笑了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话音刚落,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路的侧边突然走出了四个壮汉,每个都手持管制刀具,映着皎洁的月色,他们阴郁着脸向这边大步流星的走来,看这气势,难以善终了啊……

    PS:小明决定了,明天,决定开始为这些天打赏的小伙伴的加更,先还回来,等下个月初,去了媳妇那里,一切都安定下来,我再把世界杯的欠更给补回来,如何?

第一百三十四章:迷离般若

    徐清哲眼皮一跳,我俩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中间负手而立的宁疏影,他无动于衷。我心底急了,宁二货貌似没动手的意思,倘若对方单纯是五个壮汉,我一个人也敢上,但他们拎着明晃晃的刀,我左臂前些天被短刀砍的还未彻底痊愈,徐清哲武力值兴许还不如我,这次恐怕不好解决。

    五名持刀大汉离我们三米远的距离汀,为首的一人道:“很面生哝,请出示一下邀请令。”

    “邀请令?”我故作惊呼道,“放在车里忘记带了。”

    壮汉拿着刀指了指后边,“既没有邀请令,也没有引渡侍女,几位请回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走,咱去取邀请令。”宁疏影露出一抹笑容,他背对那壮汉道:“过一会我们就回来。”我跟徐清哲满头雾水在一言不发的宁疏影身后,实在搞不懂素来强势不肯避缩的他在想啥,今儿个怎转性了?

    我们仨沿着树桩,折退到团那排豪车的地方。

    宁疏影神色认真的道:“在那些人背后隐蔽的地方,至少有六名枪手对着咱们,我一下子无法摆平,怕你俩有闪失。”

    原来如此,他对于危机的嗅觉异于常人。

    徐清哲苦笑道:“方才差点命都没了,我还傻呵呵的想强攻呢。”

    “这灵山墓园藏着不为人知的地方。”我有些累了,一屁股跳坐在法拉利的前车盖,猜测道:“丁文易说叫纸醉金迷,这又一堆豪车,莫非是提供富豪消遣的销金窟?”

    “你们俩在这等着,机灵点。”宁疏影丢下一句话,他身影闪入深林,消失不见。

    徐清哲跟我之间,没啥话可说,我俩无聊的干坐在此静等。

    约过了半个小时,期间又有辆迈巴赫从另一个房间开到这,寻了个空车位停好,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孩挽住成熟男人步入树桩之路。如若宁疏影再不回来,我都快要成蚊子的饲料了,胳膊大腿咬了挺多包,不得不说,蚊子太凶,无视衣服的防御……忍耐了将近二十分钟,宁疏影终于返回,他手中掂量着三块有营养块钱瓶盖般大小的圆片,分发给我俩一枚。

    徐清哲拿着圆片翻来覆去的观察,他疑惑道:“这……是啥玩意?”

    “所谓的邀请令。”宁疏影淡淡的道。

    我注意他的右袖子渗出殷红的血迹,诧异道:“凭你的身手,都受了伤?”宁疏影缩了缩受伤的胳膊,“碰破皮了,不值得一提。”他云淡风轻的道。我有点不放心的盯着那滩不算大的血迹,“建议你,先处理下伤口,等进去时兴许会遇到危险,影响你实力的发挥。”

    宁疏影思索片刻,想清了利害关系,他转过身去不愿让我们瞧见伤口,这是属于强者的傲性。

    鼓捣了五、六分钟,手指夹住圆型牌子,他微笑道:“走咯。”

    驾轻就熟的重新返回树桩路的尽头,五名大汉和上次一样,杀气腾腾的走出,我们出示了下手中的圆形牌子,五人狐疑的接过我手中的物件反复瞧了瞧,接着为首的壮汉掏出袖珍版的扫码器。没料到对方还验货,我心中不安的望了眼侧边,果然有处树叶动了动,一条黝黑的枪杆显露而出,万一宁疏影找回的邀请令有问题或者高端点自带身份验证,我们仨瞬间会被子弹射的残碎。

    所幸邀请令仅是等同于通行证,壮汉确认了这枚邀请令货真价实。他挥了挥手,招呼身后四名大汉就此退向一旁。我凝望向先前出现枪手的地方,随着验明邀请令的真伪,那条枪杆消失不见。

    我强壮镇定向路的前方走去,没有五十米远,便出现四条岔路口,每个路口处分别挂了块只有一个字的残破木牌,依次为“纸”、“醉”、“金”、“迷”。

    “宁公子,接下来选那条路?”徐清哲询问道,俨然将之当成了主心骨。

    宁疏影把玩着手里的邀请令,“这三个东西,是我走的醉这条路,然后来到一个近似酒馆的地方,有吧台和店小二装扮的男人,却没有桌椅,仅是露天的草地,斜歪的躺着七八个醉醺醺的男人,每人都有女伴作陪。我特意瞅了眼吧台里的酒,最便宜的一瓶十万,最贵的高达上亿!”

    上亿一瓶的酒?那是仙酿么……

    四条截然不同的路,这可让我们犯了难,除了醉之路,还有纸之路、金之路、迷之路。

    望了眼迷之路,耗在这也不像回事,我以手指着那边道:“咱是追丁文易来此的,这老色狼吸嗅毒品,他的目的是购毒。按照字面的意思分析,如果想要找到他,得走迷之路。”

    宁疏影撇了撇嘴,表示没有意见,我们步入迷之路,走了五分钟,便抵达半山腰,唯有一个幽黑的山洞,再往上就没路了£进洞中,前行了几十米的距离,豁然开朗,此时我才恍悟,灵山的内部被挖掏而空,塑造了纸醉金迷的四个场所。

    “嗷呜~~~”

    “嗷!”

    野兽的咆哮声不断的在洞内回荡。迷之路的尽头,洞内有座悬在半空的铁索吊桥,连接着一座共有五层的螺旋形建筑,除了顶层外,均灯光通明,隐隐有人影攒动。吊桥下方黑幽幽的。我侧耳仔细的听了听,底下传出的野兽叫声,貌似是狼群∵上晃晃悠悠的吊桥,我心脏都直打颤,这破桥似乎随时会断掉似得,掉下去就算你不被摔死,还有一大群食肉的狼张开血盆大口守着呢。

    小心翼翼的渡过了铁索吊桥,我仰望眼前螺旋建筑,它透着欧式独有的古典美。

    衣着暴露的金色卷发美女,她金发碧眼,漾着甜甜的微笑,迈出旋转门走向我们,眸子闪过惊讶之色,“三位,没有引渡侍女相陪?”这个外国妞讲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的问题,我们仨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懂。”

    外国妞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初次见面,我叫Mucy。中文名字是麻西。”她眼中放电道:“麻醉的麻,西方的西,请多多关照。”瞧她那想笑又硬憋着的眼神,指定把我们给当成了同性恋。

    谁没想着辩解,心中乐不得她不怀疑我们的身份,宁疏影彬彬有礼的伸出手与麻西握在一起,“你好。”

    “先完善一下客户信息。”

    麻西松开手后,她变跟戏法似得,手轻轻晃了晃,多出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我发现这支钢笔与丁文易吸嗅的外形不尽相同。微微晃动金色波浪般的头发,麻西那烈焰般的红唇咬住笔盖,笔尖停在本子的空白一页,她准备记录道:“名字、年龄,仅此而已。”

    “凌一,25。”我虚报道。

    “宁二,25。”宁疏影模仿我在说名字的时候,我心中偷笑,要是宁二的后边追加个货字就搞乐了。

    徐清哲老脸一红,抄袭道:“徐三,35。”

    麻西悉数认真的记录,她并没有觉得奇怪,这个外国妞似乎很好忽悠。我偷瞄了一眼,她字写得的很漂亮,齐齐整整的隽秀楷体,令我汗颜,她的硬笔书法恐怕比绝大多数国人还强……

    “好的,把你们的邀请令暂时交给我。”麻西探出白皙的手,分别收缴了我们的邀请令,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讶异道,“哟,三位哥哥还经常光顾醉生梦死?记得好好保管邀请令,别弄丢了,这次登记完,下次再光顾迷离般若,就无需此流程啦。”笑了笑,她在邀请令的背面用笔划了一道,将邀请令重新递回。

    我颔首顺势说道:“嗯,我来这为了开开眼界,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迷离般若。”

    “请君入瓮一观!”

    麻西恭敬的行礼道,外国靓妞真是啥词都往上整,请君入瓮那是好词吗?倘若是个中国说这句话,谁还敢进!但经她嘴里说出,有种缓和气氛的妙处。

    徐清哲皱了皱眉头,约么他的强迫症又犯了,“美女,用词要恰当,这个成语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说。”

    “对不起,我语文老师死得早。”麻西却没在意,她始终保持着笑颜。

    “节哀。”

    徐清哲哼了声,先行走入旋转门。麻西拥有着万千女性所追求的美貌与身材,哪怕是宁疏影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可这位警局的大龄美剩男,对美女如此免疫,难怪他注定孤独终老。

    “咦?”

    进了螺旋建筑,一楼有排安装了电子锁的柜子,没看见半条人影,我情不自禁的望向通往二层的弧形楼梯,看见一对没穿衣服的男女,俩人仅用一条浴巾裹住身体,朝二楼慢悠悠的走。由于隔的太远,具体模样看不清,不过男人体形有些和丁文易近似,我便低声道:“宁疏影,你快看那俩人,是不是小丹和丁文易?”

    最后进门的宁疏影望了过去,“没错。”

    我们仨人围成堆,稍微商议了一下,决定跟随到二楼探个究竟∵到了楼梯口,经过一处黑色的石板时,一楼大厅突然响起“嘀、嘀、嘀”的警报声。

第一百三十五章:瑶池

    糟糕!难道说……纸醉金迷的管理层发现了我们的警察身份?宁疏影的反应最快,他跳出黑色石板的范围。此刻,徐清哲有点懵了,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将之拽了回去,警报声消失了,一楼大厅重归于安静。

    我想多了,黑色石板或许只是检测有无进入的资格。

    “三个大男人,没有引渡侍女,就是麻烦呢。”麻西适时的出现在不远处,她轻声笑道:“要不,我来给你们充当一次?免费的试用哦~”

    宁疏影摆了摆手,淡笑道:“不用了,你教教我们怎么做就好。”

    “真是奇怪的男人。”麻西饶有兴趣的多看了宁疏影一眼,“首先呢,进入二层是禁止穿戴衣物的,您使用邀请令可以打开一个电子柜,里边放着干净的浴巾,把衣服鞋子脱掉,与随身物品放进去,更衣室在电子柜后边,左边门是女士专用,右边则是男士。放心,我们遵从客户的**,电子锁除了启动它的邀请令之外,没有任何方式能够进行解锁。”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二楼到五楼,您可以尽情的消遣,一切消费金额,算在您的邀请令头上,系统会自动在客户所持邀请令绑定的相关账户扣除等同金额。另外,禁止客户之间发生口角和打斗,否则将会被我们纸醉金迷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永远不得进入。您玩的愉快,如果有事情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哦。”

    麻西简单的介绍完,扭晃着丰满的臀部离去。

    我们相视一眼,深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倘若一股脑的冲到二楼,纸醉金迷的实力是个未知数,担不起这个风险。无奈的叹了口气,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丁文易这条线索全身而退,要么乖乖按规矩来,去把衣服脱掉登上二楼。

    “结束,还是继续?”宁疏影问道。

    “折腾了大半夜,就这么离开,我心里不甘。”我解开上衣的扣子,毅然的道,“咱边走边脱,还省点时间。缉毒组的老大先回家吧,如若出了啥意外,D.I.E承受不了。”

    “宁公子。”徐清哲无视掉我,他犹豫片刻,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话锋一转,他又道:“某人,我虽年过三十,心依然和你们年轻人一般热血!”

    来到电子柜旁,我们选定了三个相邻的柜子,23、24、25号,拿邀请令对着电子锁轻轻一划,门自动弹开,里边果然放了条干净的浴巾。我掏出凑在鼻前嗅了嗅,透着淡淡的清香,整条浴巾洁白无瑕,没一丝污点。把浴巾搭在肩膀上,我们走进更衣室,迅速的脱除衣物。妈的!待会去了二楼,当真与入虎穴没啥区别,手枪、电击剑和手机都带不进去,没东西防身不说,还联系不到外界……

    徐清哲第一个裹好浴巾,我第二个。浴巾内侧有一个缝着扣子的小口袋,想来是放邀请令的,我便将圆片形状的玩意塞入口袋,拿衣服给电击剑和手枪包的严实。在我即将推门去把衣物放入电子柜时,忽然发现宁疏影一点动静没有。徐清哲疑惑道:“宁公子,你怎么不脱?”

    “唔~”宁疏影低着头,略带羞涩的道:“你们先去,我马上出来。”

    他的脸颊微红,卧槽!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他这是在害羞吗?

    “再不快走……”宁疏影淡淡的威胁道,他手中捏着寒铁飞刀,扭过脖子至我看不见的角度,“我就出刀了!”

    纸醉金迷这一遭可算没白来,竟然被我得知,身手超强的宁疏影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强忍住笑意,我离开了房间,放好衣服锁上电子柜。此时,徐清哲早早的在楼梯口等待。宁疏影墨迹了半天,终于登场!紧致的皮肤裹住皎白的浴巾,好比出水芙蓉般,扭扭捏捏的往电子柜挪动着碎步。

    “快点,时间要紧。”

    我催促道,心中却乐开了花,有点遗憾没有带个相机,把这一幕录下来,绝对有珍藏的价值。

    宁疏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啪——!”他重重的扣上柜门,我跟在他后头走近楼梯。说来不怕窝囊,寸步不离的跟随这位八极拳臻至巅峰的高手,在没有武器的境地,生命多少有所保障,至少命陨的几率小了很多。

    途径黑色石板时,这一次警报没有再响起,一楼安静的仅剩下我们踩在楼梯哒哒声。

    迷离般若的二楼,刚刚拐出了楼梯,我们目瞪口呆,彼此的眼神透着难以置信。这个楼层,竟然如人间仙境般,处处云雾缭绕,有女子的嬉笑撒娇声,有男女交织的戏水声,有男人抱住女人的低语声。

    游龙戏凤随处可见,场面极为淫糜。

    云雾遮住了眼,可见度并不高,最远只能看清五米开外。我们穿过云雾,走在最前边的徐清哲惊呼了道:“啊!”接着他脚踩空,身形立即栽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我说云雾为啥这么浓,原来二楼是个泡澡的水池。

    初落池内,徐清哲慌乱的扑腾了两下,接着就变得很淡定,他自嘲笑道:“水不深,顶多淹到脖子,不过温度挺舒服,泡了水,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了,你俩快来体会体会。”

    宁疏影蹲在池边,伸出手轻轻捧了一把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他神色凝重,“水中含有混合型的中药,效果没害处,滋补皮肤的同时,还能够起到凝心怡神的功效,对于精神绷紧的人来说,算是极佳的福利。”话落,他也跃入药水池。

    他所说的话挺专业,但我仍然疑心疑鬼的犹豫不决。

    这时,水中探出一只手,猛地抓住我踩在池边那条腿的脚脖子,猝不及防之下,将我拉进药水池。紧接着那只手便松开,我身侧约有一米远的水面突然露出一个女人的脑袋,湿漉漉的头发粘连住脖颈,她看清了是我,错愕的捂住嘴,“对不起,对不起,我拉错人了。”

    女人的相貌有些眼熟……我细想了想,这不就是给丁文易用嘴吸的小丹吗!

    “没关系。”

    我嫌恶的避向一边,手抓住池边的铁杠,既然已经落了水、湿了身,也就不装纯了,好好享受下让富豪趋之若鹜的纸醉金迷。我深吸了口气,仰起身子让自己漂浮在池面,浸泡了五分钟,便有了效果,感觉身体由内而外发热,犹如小火熬汤越久越香般,不单是身体,还有精神都愈发的舒畅。

    极度舒适的体验,我昏昏欲睡,这些天积压已久的疲惫在一点点驱赶出体外。

    宁疏影游到我身旁,用力的掐了一下我胳膊,他提示道:“别光顾着沉下心去享受,如若不然,真的会迷离于此,你看徐清哲。”

    水面之上的云雾并没有上方那般浓郁,我透过稀薄的白色蒸气,瞧见在十迷远的距离,徐清哲仰浮在水中,这一姿势好像叫大肚飘洋。他眼睛轻轻的闭合,嘴角的笑容丝丝入扣,这种惬意自在,仿佛修行成了仙似得。

    我摇了摇头,笑道:“这一下子,本性就暴露了哈哈。”

    宁疏影指了指右边,神秘兮兮的道:“凌宇,你顺着这个方向,游到水池中间去看看,我赌你会被吓到。”我望了过去,模糊的望见有块大石头立于水池中间的位置,但距离有些远,无法看清楚究竟有啥。

    “行,去就去!”我有些不服气的道:“万一我没被吓到呢,你赌什么?”

    宁疏影想了想,嘴角升起玩味的浅笑,“给你当一辈子保镖。”

    为了这个赌注,哪怕水池中间有尸体或者猛鬼,我都拼了!挥动着胳膊,我向那块石头游动过去,随着越游越近,这块石头的渐渐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红色如血般鲜艳的两个繁体字,篆刻在石头的正反两面,“瑶池”!

    大石头靠下的位置写了一行小字,“泡澡不限时,每人单次收费二十万人民币。当邀请令沾了池中水的时候,自动缴费。”

    单次二十万人民币?!妈呀,这把我卖了都泡不起,我心头顿时生出逃跑的想法,狼狈的向池边快速冲去。就在我抓住铁杠准备翻身离开水池时,蓦然想起浴巾口袋中的邀请令又不是自己的,我怕个毛线,说着我重新安然的落入水池,慢悠悠的游回宁疏影的身边。

    他一副吃定了你般,笑道:“怎么样,吓到了吧?”

    “确实被吓到了。”我脸上一阵发烫,患得患失的有些郁闷,送到手头的超级保镖就这么没了影。

    “你输了,那还说说你的赌注了。”宁疏影挑了挑眉毛。

    我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往日他并不怎么喜欢和我交流,这一会的功夫,说的话比平时我们一个星期说的还要多,我心道完了,被这二货算计了。

    “你……去把丁文易旁边的小丹给泡来。”宁疏影指了指左侧,那边,有对男女在互相打水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0249/ 第一时间欣赏死亡讯息最新章节! 作者:王者鉴明所写的《死亡讯息》为转载作品,死亡讯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死亡讯息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死亡讯息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死亡讯息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死亡讯息介绍:
我们的内心深处均有一道门,里头充满了罪源,一旦激发它,生活将永无宁日。 你想知道门内的情景吗? 我加入了一个特殊部门,缉凶惩恶,侦破了很多颠覆性的离奇事件。现在,我将提笔带你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黑岩刑侦类悬疑小说年度第一,主编绝色苏唯倾情力荐!走过路过,不妨点开一观!) — ps:黑岩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QQ,新浪微博,百度账号都可以登录!非常快捷方便~! 小明的QQ:412395069 微信公众号:王者鉴明,或者搜索:wangzhejm 微博:王者鉴明_1992传送门:D.I.E三部(500群,137450674,不能聊天,所以嫌群喧闹的人必加,小明更新了将准时通知大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死亡讯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死亡讯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死亡讯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