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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一章:仇人见面(第八更)

    叶春秋原以为自己老爹这一次势必考砸,但是万万料不到,作策论也是一把好手,老爹平时有这样的天赋吗?

    二甲三十名,虽然不算优秀,却也绝不算落后呢,因为在后头还有三百人垫底呢,这绝对算是名列前茅的成绩,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

    叶春秋不禁失笑起来,而宣谕亭之下,有人笑,自然也少不得有人哭,一时之间,场面很是热闹,许多人纷纷围拢来给叶春秋道喜,叶春秋自然也向别人回礼。

    只是架不住人越来越多,叶春秋也顾不得老爹了,忙是逃之夭夭。

    既然中榜,那么就得等一个月之后选官了,选官才是真正的重点,不过叶春秋和叶景的起点都不低,所以并不担心有人会在这上头做文章。

    这就意味着,叶春秋会有一月的清闲时间,因而索性躲回客栈里,等候消息。

    同时得等舅父将钱寄来,而今要在京师落脚,没钱却是万万不成的,现在已经放出消息,下月初一新晋进士们去吏部选官,所以时候还早,叶春秋每日练刀之余,便在京中转一转,熟悉环境。

    这里的建筑,多是带着恢弘,每一条街坊,都不见凌乱,和南京惯有的清幽小径相比,叶春秋能感受到不同的特色,慢慢的,他渐渐对这京师熟稔起来,比如靠着阜成门那儿,是集市,卖什么的都有,种类极多。和宣武门相连的是文成坊,嗯……娱乐场所,这儿的权贵多如狗,若到了夜里子时,哪儿还能亮着灯,大抵就是这儿了,只是青楼酒肆多聚于文成坊,有点儿让人觉得怪怪的,起初叶春秋听了这地名,心里还挺开心的呢,结果转了一圈来,脸色一变,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开玩笑,新科状元若是让人撞到在这种地方流连,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

    足足等了半月,却还不见叶俊才来,这让叶春秋有些恼怒,这个家伙,怎的一点兄弟之情都没有,他是金吾卫的小旗官,真想要打听我们落脚的地方会打听不到?是不肯来见吗?

    日子平静地过去,叶俊才终于来了,清晨时分,便见到一个穿着飞鱼服的武官客栈外头和小二说着话,恰好叶春秋早起,提着刀要去后庭锻炼,便一眼看到了叶俊才。

    叶俊才比从前人高马大了许多,显得更加粗犷,络腮胡子也长了出来,虎背熊腰的,尤其是一身武服,腰间配着刀,更显得英武。他一见到叶春秋,眼中便露出喜色,道:“呀……春秋……”二话不说,先上前给叶春秋一个拥抱。

    热情得过了份。

    在这儿遇到了亲人,虽然从前叶春秋觉得这个小子是个逗比,叶春秋却也是开心极了,好生端详他:“俊才堂弟总算像样子了。”

    叶俊才挠挠头道:“莫要取笑我,爹早就修书来,说你和伯父会进京,等到殿试之后,我一直在打听,却都没有头绪,况且金吾卫要入宫轮值,恰好前些日子我随我家百户在宫中轮值了半月,这才耽搁了,哎……真是该死,早就要来见你们的,不过我家百户大人说了,嗯……叫什么来着,噢,叫好事多磨,春秋,你看看,我家百户的话多有道理。”

    说到他家百户,叶俊才一脸自豪的样子。

    他是一个小旗,小旗上头有总旗,方才是百户,金吾卫这种宫中的禁卫,能做百户的,往往都是权贵子弟,一般人难以企及。

    叶春秋便随口道:“噢,想不到在京师,还有人照顾你,他是你的上官,什么时候叫来见一见,大家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叶俊才不好意思的道:“你这么一说,其实……他已经来了,他说久闻状元公大名,如雷贯耳,早想来拜见……”

    叶春秋忍不住咋舌,话说……自己名声已经传进亲军了啊。

    叶俊才又道:“他就在客栈外,刚才不好进来,要不,我现在请他来?”

    叶春秋晓得这是叶俊才的上官,不能怠慢的,便忙道:“请进来吃茶吧。”

    叶俊才便飞也似地出去,过不多时,便领着一个穿着鲜明御赐飞鱼服的家伙来,他进来之后,见了叶春秋,朝叶春秋阴测测一笑,叶春秋身躯一震……卧槽!

    来人……是徐鹏举。

    徐鹏举什么时候来北京了……噢,叶春秋想起来了,这个家伙本就是金吾卫的百户,上次回南京是告假去的,想不到他已经回了京师,更想不到他找上了门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徐鹏举面上带笑,可是眼里却有浓浓的挑衅意味。

    “呀,叶状元。”徐鹏举笑嘻嘻的朝叶春秋行礼。

    叶春秋看着一脸傻乎乎的叶俊才,再看看徐鹏举,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俊才的顶头上司……居然是徐鹏举,这还真是……撞鬼了。

    所谓不怕县官就怕现管,这个家伙,可能要影响到堂兄的前途,叶春秋忙是回礼,道:“徐兄,你好,你好,料不到今儿在这里遇到,他乡遇故知,也算是喜事一件。”

    先拉了关系再说。

    徐鹏举却突然变脸了,道:“叶状元,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

    叶春秋心说,大抵就是走着瞧或者有你好看之类的话,仇人太多,记不太清了,他便苦笑道:“徐兄,一点点小误会,徐兄雅量,想必是不会计较的。”

    叶俊才糊涂了,一头雾水的样子挠头。

    徐鹏举眯着眼,却是打量叶春秋,心里将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偏偏,却又嘀咕,我打不过他,据说他刚刚大破了白莲教,罢了……还是不动武为好,只是夺妻之恨哪,他想到这个,又不禁要吐血,最重要的是,堂堂魏国公的嫡孙,居然让一个书生挖了墙角,想到那一日王华毫不犹豫将他赶出去,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嗯……心平气和,这人刚刚中了状元,莫要给人口实,给家里惹来什么麻烦才好,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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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见故人(第九更)

    徐鹏举的眼眸一眯,却是得意地笑了,道:“噢,都是从前的事了,王公的女儿……我早已忘了,其实和你说实话,我有新欢了。”

    新欢……

    叶春秋不由微楞,这个家伙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不过叶春秋的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徐鹏举虽然没头没脑的,不过好歹也是魏国公府上的人,能化干戈为玉帛就再好不过了。

    徐鹏举眉飞色舞,拍了拍胸道:“这你就不知了吧,王小姐……终究只是闺阁小姐,其实闺阁里的小姐,我不甚喜欢的。”

    叶春秋一脸看猴子似的看他,这位徐百户会不会是感情受挫,一下子受不得刺激,他既不喜欢闺阁里的小姐,莫非爱上了开放浪荡的那类女子?

    叶春秋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毛毛的,这个人精神不太正常,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徐鹏举见他这副表情,顿时勃然大怒:“叶状元,你别想歪了,本大爷虽然风流,却不下流,我……我现在正与一位朝野任命的女官如漆似胶,这你就不知了吗?天底下这么多女人,可是有几个女人被敕封官职了,这女子也是国色天香,容貌不在王小姐之下,呵……我新近认识的,她待我和别人不同,见了我总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你说说看,这样有眼光的女子,是不是已经不多了?”

    叶春秋心里想,能看上你的女子……好吧,徐兄能寻到新欢应当高兴才对,不该腹诽,做人厚道一些。

    见叶春秋吃了苍蝇的表情,徐鹏举顿时怒从心起:“你笑话我,你又笑话我,哼哼,叶春秋,你……岂有此理,我要和你……”本想脱口而出决斗二字,想了想,又打消念头,算了,打不赢。可是话说一半,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要带你一道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女人,走,现在就去。”

    一把要扯叶春秋,叶春秋身手敏捷,只是身子微微一偏,他便抓了个空,徐鹏举气得跺脚,只好道:“叶状元,我和你是夺妻之恨哪,你到底随不随我去。”

    叶春秋一脸无奈,然后看看叶俊才,叶俊才拼命点头:“堂兄,去去无妨的,正好见识见识,那女官,确实……”

    然后徐鹏举很狐疑地看着叶俊才,叶俊才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了。

    叶春秋只好道:“好吧,反正闲来无事,也是烦闷得很,那么……就索性去拜谒嫂嫂。”

    徐鹏举此举,为的不过是找回面子,总要让叶春秋觉得自己虽然得不到王小姐,却得到了另一个佳人。

    客栈外头,有两匹健马,徐鹏举自顾自翻身坐在自己的马上,叶俊才却是挠挠头道:“堂兄,我的马你来骑吧。”

    叶春秋不愿叶俊才掺和进自己和徐鹏举的恩怨中去,便道:“父亲吃过了晚饭出去散步了,你在这里等一等他,你还没向他问好呢,我和徐百户去去就回。”

    叶俊才颌首点头。

    叶春秋在河西的时候也学过骑马,虽然骑术不至于精湛,却也不至于狼狈,翻了个身,上了马去,便悠悠然随着徐鹏举走。

    这徐鹏举颇有些小霸王的心态,勒马在街心,也不避让行人,只是口里骂骂咧咧:“一边去……瞎了眼吗……”

    一时人人侧目,却见他一身钦赐飞鱼服,又带着刀,只能敢怒不敢言。

    叶春秋骑马跟在他身后,心里只能苦笑,跟这种树大招风的家伙在一起压力很大啊。

    再往前头,竟是进了内城,远处便是一座寺院,这寺庙似乎从前荒废很久,不过现在重新修葺了一下,却是百废待举,依然有许多匠人在忙碌,也有几个官差在此看护,叶春秋当然知道,但愿是寺庙或者是道观,大抵都和朝廷有关的,有官差在此也不奇怪。

    “这……徐鹏举喜欢的是尼姑?”叶春秋不由咋舌,果然是疯了,性情大变啊。

    心里正想着,再往里走,便觉得这寺庙尤为奇怪,虽是寺庙的格局,可是里头却没有和尚,倒是男男女女都有,匠人们施工,也是无所禁忌。

    通过一条甬道,便进入了一处偏殿,或许是因为主殿还未修葺完成的缘故,这儿有两个小婢在看守,徐鹏举便上前,大喇喇道:“请真人出来相见。”

    那小婢便福了福身,道:“百户且进内安坐,我这便去请真人。”

    徐鹏举得意洋洋起来,笑着对叶春秋挤眉弄眼道:“只要我一来,没有不肯出来相见的,可见这真人是真正瞧上我了,这真人的来历很不简单呢,是陛下钦赐的真人,你知道龙虎山、武当山的天师吧,这都是朝廷世封的世袭真人,正儿八经的正二品官儿,和我爹也不遑多让了,嗯,这个是新的真人,品级要差一些,不过也是正三品,陛下钦赐了这座寺庙,又设置了诸多仙官……罢,这些和你说了也不懂,咱们进去吧。”

    里头只是朴素的小厅,叶春秋打量着这地方,却听身后有细碎的脚步来,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却又听徐鹏举笑呵呵地道:“真人,叨扰了,今儿我下值,带朋友来这儿见见世面,他呀……是粗浅人,嗯,你懂的,乡下来的,是个书呆子……”

    叶春秋旋身,便看到这真人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叶春秋再熟悉不过的。

    这真人娇躯一颤,一双眸子死死看着叶春秋,哪里去理徐鹏举的话,接着眼里的泪便夺眶而出,不能自己,她随即便对着叶春秋拜倒在地:“叶公子,我……”

    呼……是湘莲。

    叶春秋也万万想不到,前去自首的湘莲居然成了真人,叶春秋忙是上前去,道:“湘莲,近来可好吗?”

    他双手伸出,便要将湘莲搀扶起来。

    这本来只是最普通的动作,说起来二人肌肤之亲的事都算是平常,相拥而眠也有半个多月之久,这样的触碰,就和吃饭喝水一样。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我和你拼了(第十更)

    徐鹏举的脸上本来还带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下巴都要掉下来,卧槽……这尼玛的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大叫:“春秋,不可亵渎真人!”

    却见叶春秋的手已是扶住了湘莲。

    徐鹏举暴怒,登徒子啊,这可恶的登徒子啊,不要脸啊这是。

    徐鹏举紧张地看向湘莲:“真人………离他远些,此人……”

    只见湘莲已被叶春秋搀起,只是一直泪眼朦胧地看着叶春秋,完全没有再多看徐鹏举一眼。

    徐鹏举感觉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叶春秋,我和你没完,你又来挖墙脚,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啊。

    他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真人,这叶春秋已有未婚妻子了,你莫要被他骗了……”

    湘莲似乎依然沉聚在已叶春秋久别重逢的情绪里,没有搭理徐鹏举。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眼中有着欣喜,起初倒是有些担心她,料不到在这里遇见。见她如此激动,可是感受到她娇躯颤抖,低低抽泣,禁不住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此安慰。

    徐鹏举已是勃然大怒了。

    羞辱啊,这是羞辱。

    我堂堂魏国公的嫡孙,金吾卫的百户官,竟然……竟然……

    他把牙一咬:“叶春秋,我和你拼了。”虽然说是拼了,却不敢拔刀上前,心里有点怕怕的。

    湘莲终于回过了神,冷声道:“徐百户,不得无礼。”

    这冰冷的呵斥,真真如一盆冰水浇在头,让徐鹏举从头到脚都凉透了,他气得发抖:“真人……真人……你不是说我相貌堂堂吗?”

    湘莲已恢复了情绪,却依然愿意离叶春秋近一些,理一理云鬓,方才想起这儿有外人在,便揩了眼泪:“我对每个人都这样说的,我江湖之人,蒙宫中厚爱,得以重获新生,自要学……学叶公子这样懂礼数。”

    徐鹏举后退一步,羞愤地道:“可是……可是……”便咬牙切齿地看向叶春秋:“既生亮何生瑜,叶春秋,我……我要和你决斗。”

    叶春秋抿抿嘴,很是同情地看着徐鹏举,无奈地道:“徐兄,你打不过我的。”

    “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徐鹏举居然说得振振有词,而后理直气壮地道:“所以我虽然和你决斗,不过会请人来代我和你决斗,北地剑王朱先生的大名,你听说过吗?呵……我就请他来和你决斗……”

    湘莲娇斥道:“你……胡闹。”

    叶春秋也是摇头,他而今是状元公,马上就要吏部选官,和人决斗……除非疯了。

    徐鹏举却是不依不饶:“我晓得你不敢,你也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大名吧,呵呵……等着瞧吧,总而言之,你非要决斗不可,我……不会放过你的。”

    丢下这句话,看了楚楚可怜的湘莲一眼,心里就揪心得疼,这女子没眼光啊,居然看得上这种人,哼,跺跺脚,便扬长而去。

    叶春秋看他离开,不禁咋舌,然后心里为叶俊才默哀,不知道这徐鹏举会不会公报私仇,堂弟啊堂弟……这次真不怪我来着。

    而今徐鹏举一走,湘莲却又亲近上来,泪花点点道:“叶公子……我依你的言,去了顺天府,本来顺天府将我拿了,却不知怎的,突然来了个宦官,说是有陛下的敕命,要敕我做无生真人,重设白莲教,还说封为三品,世袭罔替,设白莲教左右官,让我节制白莲教徒,我……我……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转眼之间,待罪之身,竟成了官身,这庙也是天家赐的,还要在北京附近寻一座山,开山建庙……说准许白莲教设坛,却需所有信众在鸿胪寺修碟,许多事,我也不懂,便被他们请到这儿了,这……这个徐百户,你不要误会,他前些日子奉命来……”

    叶春秋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策论中就提到要彻底铲除白莲教,在疏不在堵,朝廷越是堵得厉害,无法管理,就难免藏污纳垢,若是有心人暗中挑唆,则可能酝酿大事,既然如此,那么不妨进行疏导,明面上去管理,再散布一些细作,掺杂到他们中间去,如此一来,白莲教便和寻常的道人、僧尼没什么分别了。

    想不到自己的策论很快就受到了采纳,那小天子行动如此之快,这也间接的使湘莲从中受益,三品真人比龙虎山的天师真人们是要差一些,不过也算是厚遇了。

    不过……叶春秋又想,湘莲能有此际遇,应当与她迷途知返,搭救了寿宁侯有关。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好事。

    叶春秋便笑着道:“原来如此,你不必解释,那个徐百户,我早就认识他,他一向是自作多情的。”

    湘莲便缳首,呢喃的应声点头,猛地想起什么,忙不迭的去给叶春秋斟茶,她习惯了伺候着叶春秋的,觉得叶春秋身上的儒衫染了尘土,等叶春秋喝茶的时候,便教叶春秋脱下外衫,好生清理了一番。

    这种感觉……怪怪的,真人给自己端茶递水,给自己清洁衣物,却见湘莲看自己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带着敬畏,叶春秋不禁好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板着脸道:“虽是如此,可朝廷如此,你也知道是什么用意,白莲教屡屡作乱,朝廷虽然册封了你,却也未必就完全放心,而今你既被封真人,更该小心谨慎一些。”

    湘莲忙道:“我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叶公子,我一切听叶公子的,听叶公子的就不会出错。”

    叶春秋不禁无语,只好道:“好吧,总之有什么事寻我就是。”

    见他起身,湘莲不由凝眉道:“叶公子这就要走了吗?”

    叶春秋抿嘴笑道:“天色昏暗了,若是不走,只怕会有人说你的闲话,你身份已不一样了,从前的旧事,我不会提的。”

    湘莲便觉得酸楚,道:“我出自江湖,怕什么闲话,公子就这样瞧不起我吗?我一人孑身在这里,任朝廷的摆布,我也不晓得他们是什么规矩,胆战心惊,夜里也冷,总是梦见在通州的时候,那时候你在身边,我反而踏实,你……你以后还能来吗?我知道……知道我出身卑微……”(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决斗(第一更)

    看着湘莲楚楚可怜的样子,比起当日处在危机中,对湘莲的冷漠无情,现在的叶春秋却感觉自己再也强硬不起来,吁了口气,摇摇头,叹息道:“我没瞧你不起,过几日再来看你吧。”

    湘莲脸上满是不舍,欲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叶春秋已经举步转身离开。

    叶春秋当然看到了湘莲脸上的不舍,甚至发现自己的心有些乱了,以至他不敢再回头去看湘莲,两世为人,终究这样的事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外头已是月朗星稀,时间总是飞快,淡淡的月光将叶春秋的身影拉长,叶春秋也不知道自己和湘莲算是怎么回事,有些想回头去安慰她,却又觉得该毅然决然的离开,倒未必是为了守什么狗屁贞洁,只觉得自己的婚事将近,而湘莲终究已有了官身,世袭罔替……

    他碎走几步,穿梭在这庙宇之间,匠人们已经走了干净,叶春秋到了庙门,身后有人唤他:“叶公子,注意脚下。”却是湘莲追了出来。

    叶春秋回眸,朝她笑了笑道:“嗯,你早些歇了。”

    湘莲便强笑道:“好啊。”

    叶春秋抿嘴而笑,见湘莲还倚门而望,横了心,准备离开,然后他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卧槽……我的马呢,徐鹏举不是东西啊,从内城到外城,骑马都足足用了小半时辰,内城的城内,至多也就几柱香之后便会关闭,你特么的把我的马牵走了。

    这世道,真真是……

    叶春秋一时无法想到该怎样去形容。

    身后的湘莲在月儿下肤如凝脂,绣眉微微蹙起,却还强颜欢笑道:“叶公子……你好走。”

    却见叶春秋又走回来,这时候脸皮厚似乎成了必备的武器,叶春秋风淡云轻的样子:“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好累,可否给我安排一个睡觉的地方。”

    “呀……”湘莲惊讶看他,不谙世情地她难以理解叶春秋下榻在外城,而且出门时身无分文,不禁道:“叶公子是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要生气了。”叶春秋绷着脸,背着手便入了寺庙。

    寺庙有一部分还在建筑,湘莲给叶春秋安排到她卧房的隔壁厢房。

    红烛之下,榻上带着一股淡淡香气,叶春秋倒头便躺下。

    湘莲还没离开,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春秋,笑着道:“天气热,穿这样多做什么?哎……都是汗,脱了我去洗。”

    说罢,湘莲像是很习惯似的脱下叶春秋的靴子,解了他的缠脚布,叶春秋索性任人宰割的样子,又让湘莲拿走了脱下的衣服,愣愣地看着那纱帐外的倩影,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次日起来,叶春秋步行回去,一宿没回家,不免让父亲担心,因而不敢多耽搁,好在平时他很懂事,叶景对他很是放心,只是见叶春秋睡得似乎不好,禁不住问一句:“春秋,你一宿未睡吗?”

    叶春秋尴尬地道:“睡了。”

    “噢,怎么见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叶景暗暗称奇,便拿着柳条去洗漱了。

    好在老爹没有多问,只是叶春秋莫名的感觉有点做贼心虚,索性摊开纸来练字,却见一大早叶俊才跑来,道:“春秋,春秋,你疯了呀。”

    他穿着一件戎装,依然威风凛凛,不过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气喘吁吁,直接打开叶春秋的门,便朝叶春秋气冲冲的道:“你为何要和北地剑王朱先生决斗,你可知道他的剑法多厉害吗?”

    “决斗?我?”叶春秋愣了一下。

    “今儿一早,到处都是这个消息,我在金吾卫的大营里听到,锦衣卫那儿也在讨论这些事,还有宫里宫外都在说这事,北地剑王朱先生剑法神通,乃北地第一名剑,纵横二十年,在京师寻不到对手,据说他的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知多少人折在他的剑下,便连天子也仰慕他,赞誉他为天下第一名剑,还有,据闻他年少时,就曾被数百山贼围攻,却是全身而退,诛贼百余人……你……你为何要和他决斗,还说要向他下战书?”

    叶春秋猛地意识到,自己被某个小子坑了,显然自己没有答应什么决斗,而那徐鹏举明知如此,却是故意传出了谣言。

    现在倒好,北地剑王这样的厉害,那自然是名贯天下的剑手,而自己呢,是新科状元公,舆论这东西,总需要有引爆点才好,这就好像狗咬人不是新闻,而人咬狗却是新闻一样的道理。只听说过秀才遇上兵、有利讲不清的,哪里听说过状元公要约战北地剑王的。

    叶春秋就算是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这种谣言一传,立即就能震动京师了。

    叶春秋苦笑道:“不是我传的,你那位百户大人倒是希望我与朱先生决斗,我自然不肯,我等着吏部选官,哪有功夫去出这样的风头,而且我虽然剑术还过得去,算是能十人敌,可要说百人敌、千人敌,却还差一些,怎么可能去鸡蛋碰石头?”

    叶俊才挠头,禁不住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百户大人搞的鬼?可是……百户大人一向忠厚,不似这样的人啊。”

    叶春秋心里叹息,虽然经过时间磨砺、岁月洗礼,可是俊才还是那个俊才,依然还是那个光着屁股玩泥巴的家伙。

    他皱起眉来,徐鹏举那小子,实在有些坑人,且不说自己虽然剑术过的去,也可跨入高手的行列,可是既然那位朱先生是名动北地的剑王,自己怎会是他的对手;还有……自己堂堂一个状元,跑去和人比剑,岂不被人取笑?赢了倒也罢,至多也就被人说是文武双全,可若是输了……

    只是这种事就是如此,一旦谣言四起,自己就处处处于被动了。

    叶春秋将手中的笔一抛:“这事别和我爹提,你赶紧当你的值去吧,噢,你身上有没有钱,留下一些。”

    叶俊才一脸苦哈哈的样子,从囊中取出几两碎银给了叶春秋。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赌注(第二更)

    叶俊才把钱给了叶春秋,才苦着脸道:“京里当值不是人过的日子,爹娘在河西,真以为做了天子亲军有什么了不得的俸禄,以为我做了官,就有金山银山,哎……我修书叫他们寄钱来,他们总是吝啬得很;我若说我每月的俸禄少得可怜,还会来信骂我奢靡无度,这月只有这么多,全给你了。”

    叶春秋看着这几两碎银,也是无言以对,所以说,在这个时代,还是好好读书的孩子有前途呀,要不就只能像俊才堂弟这么苦逼了。

    送走了叶俊才,他思索片刻,想着叶俊才刚才所说的那个决斗,他是肯定不能去的。

    倒不是害怕,而是没有必要,只是该如何回绝,却是一个问题。

    实在有些累了,叶春秋索性歇了歇,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老爹留了书信会同乡去了。

    这时却有人登门,来人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他冷冷地打量叶春秋道:“我家师傅说了,既然状元公有意一决高下,这是战书,五日之后,东直门箭楼,不见不散。”

    叶春秋便作揖道:“噢,令师可能误会了。”

    “误会?这可不成,而今闹得这样大,怎么可能是误会,你休要拿话来搪塞,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我家师傅已经下了战书,你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

    叶春秋有些愠怒,却还是道:“这件事容我想一想,不妨如此,明日我去拜访令师,澄清误会。”

    “没有误会,我家师傅北地剑王,一柄三尺长剑叱咤天下,既然已经许下了战书,就没有误会的道理。”他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旋身就走。

    叶春秋抿抿嘴,目送此人离开……北地剑王……自己初来京师,倒是并不了解。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光脑,这光脑中顿时便有了此人的资料,叶春秋心里惊诧,光脑中的内容还真是无所不包,比某度可是强得多了,只是看他平身的事迹,叶春秋却是愣住。

    这个人从弘治年间就声名鹊起,几乎是打遍了京师无敌手,一口宝剑之下,不知多少人折服,据说他曾命数百人围攻自己,只是一口木剑,便将所有人都打趴下,更有人将他比作是李白诗作之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

    京师之中,许多的勋贵武官都很是敬仰他,从而拜入他的门下,向他学习剑术。

    到了正德年间,他曾立挑边镇来的三个剑术名家,以一打三,只两三剑,便大获全胜。

    这个人……好厉害。

    就在这时候,叶春秋微微愣住。

    他看到了正德十四年……接着面上却是露出诧异之色,这个家伙……居然……

    呼,深吸一口气,叶春秋抿抿嘴,他心里想,自己何必要和他比剑呢,只是不知如何拒绝的好。若是父亲知道,怕又认为自己胡闹了。

    叶春秋心里想着,又不知其他的同年会怎样想,状元公不务正业啊,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评语。

    叶春秋沉吟片刻,渐渐也就淡定下来,遇到了太多的事,使他越发的稳健,这样的事,还不至于让他慌乱。

    ……………

    暖阁里,刘瑾笑嘻嘻的禀告着宫中禁卫们流传里的消息:“那叶春秋……不,状元公真是太有出息了,这才刚来京师几日,刚刚中了状元,热乎劲还没过,转眼之间,便邀斗北地剑王朱鹤,这朱鹤可不是一般人啊,陛下……此人剑术尤为了得,打遍天下无敌手,多少人折在他的手下……”

    朱厚照顿时听得血脉喷张,上次的事儿还没过去呢,朱厚照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不过一月都接近过去,吏部选官也就在这七八日了,朱厚照还琢磨着寻个理由将叶春秋召入宫中来,偏偏没有授官之前,似乎这样又有些不妥,他躲在宫中一直忍耐,万万料不到那位宝贝师弟居然又玩出了新花样。

    挑战剑王……这个什么朱鹤,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自称为王,嗯……他剑术很高明吗?呀,春秋既然敢挑战,肯定是不会输的,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了。

    朱厚照顿时又开始自叹不如起来,还是师弟会玩啊,人家状元公,隔三差五总要闹出点乐子出来,今儿大破白莲教,明儿又不甘寂寞去和人比剑,吓,他一丁点都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呢。

    再想想自己,岁月蹉跎,真教人痛心啊,现在玩的东西和师弟比起来,就好似是小孩子玩泥巴一样。

    朱厚照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逼格简直是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什么养豹子,什么抢女人,特么的说出去都丢人。

    他眯着眼,兴冲冲地道:“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好了,好极了,朕……就爱瞧个热闹,何况还是师弟的热闹,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爱折腾呢,哈……和朕一样,不过……朕折腾起来,会含蓄一些……”

    嗯,他觉得含蓄这个词儿用在自己身上好,至少能给自己留一点面子。

    刘瑾见朱厚照一口一句师弟叫得亲热,心在淌血,却是赔笑道:“陛下……现在满京师都在沸沸扬扬呢,陛下想想看,一个是北地的剑王,一个是状元公,居然还要决斗,这岂不是有意思得很?而今京师里有许多赌坊都开了赌盘,不少人下注……”

    “下注!”朱厚照眼睛眯起来,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参与其中的机会:“朕买叶春秋,买叶春秋,刘伴伴,立即让人从内帑中取两万两银子来,朕要压叶春秋。”

    刘瑾吓了一跳,两万两……

    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先帝在的时候,几乎是不设内帑的,因为先帝勤俭,除了专门拨给宫中的花费之外,朝廷的库房只有一个,就是国库。

    只是朱厚照登基后,花费却渐渐大了,便开始委派宦官各地镇守,再将他们的孝敬和关卡的税费输入到内库来,专供朱厚的花用,这宫中的花销大,收益却因为天子刚刚登基,其实并不多,两万内帑已是顶天的数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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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玩过火了(第三更)

    听到朱厚照的吩咐,刘瑾不由为难地道:“陛下……是不是多了。”

    朱厚照却是抿抿嘴道:“多什么,朕对师弟很有信心,立即命人偷偷去押注,莫让人知道了。哼哼,这个热闹,定要好好瞧瞧,来,去叫人打探打探这个北地剑王的底细,朕要好好琢磨一二。”

    正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寿宁侯和建昌伯那两个混账在做什么?”

    刘瑾道:“这几日天天在仁寿宫陪太后解闷,方才听说还在仁寿宫呢。”

    朱厚照冷哼一声:“就知道在母后面前溜须拍马,这两个家伙……真让人讨厌。噢,待会儿让他们来觐见,他们想必也知道一些比剑的内情,师弟是寿宁侯的恩公嘛,去吧,记得,现在就赶紧吩咐人去下注,还有,口风要紧。”

    他踱了几步,却又觉得不足,猛地看到了暖阁里悬挂的两柄宝剑,这两柄宝剑鞘上鎏金,手柄上嵌着东珠,这是一对双剑,剑长足有两臂之长,朱厚照喃喃道:“朕登基的时候,云南的黔国公府在云南得了一块陨铁,请了最好的能工巧匠,打制了这一对双剑,嗯……这剑的铁制非同凡响,不但吹毛断发,而且轻薄如蝉翼,最难得可贵的是,竟是不管如何斩击,却也不留半分的卷口,朕一向将这对双剑视如珍宝的,不过现在既然那剑王与师弟斗剑,不妨如此,放出消息去,就说,谁若是胜了,朕便赐宝剑一口,嗯……不可打朕的名义,就说是宫里的消息,省得……内阁那儿又有什么说辞。”

    朱厚照眯着眼,露出狡黠,接着道:“他们若是来问,就说是太后的主意,哼哼,省得又说朕胡闹。”

    刘瑾一听,脸上写满了妒意,这柄双剑,他是知道来历的,当初天子初登大宝,黔国公沐家那儿想要巴结新天子,还暗中使人来问,得知陛下好宝剑宝马,云南那地方,哪里有什么好马,因而便打了剑的主意,恰好那一年天外飞来一块陨铁,据说沉十斤,沐家便不惜重金使人锻造宝剑,偏偏这陨铁坚固无比,单单将其炼为铁水,竟是使用了各种办法,用了一年之功,之后招募了一个奇人,用了新的锻造方法,又花了一年时间,这才锻造而成,双剑送到了紫禁城,陛下对其爱不释手,宫中的御剑多不胜数,单凭外形或是其他,可能远在这一对剑之上,偏偏陛下最重实用主义,他是真正想带剑上阵杀敌的,却最是珍视这一对剑,曾有一次,陛下拿了宫中数十口进贡的好剑来,都被这一对剑轻而易举的斩断。

    因为这对剑无坚不摧,是以陛下命人加了装饰,不但在鞘上鎏金,还加了东珠,刻了铭文,一剑取名:镇虏;一剑取名:平倭,这里头,取自朱厚照地梦想,北虏南倭,一直是大明朝久治不愈的顽疾,因而这双剑,何止是宝剑这样简单,更是倾注了朱厚照的梦想。

    刘瑾想到,现如今,陛下要拿一柄剑出去做彩头,心里便不免酸溜溜的,自个儿都巴望不到的东西,陛下竟是轻巧的要赠人了。

    刘瑾一一称是,连忙去命人出宫押注,放出消息去,同时去仁寿宫传达陛下口谕去了。

    朱厚照在暖阁,目不转睛的看着剑架上的双肩,取出一口,将剑拔出,这剑竟并没有雪白的光亮,却是通体黝黑,只是在这其上,却是刻着铭文,铭文注入了金粉,因而这黝黑的剑身上,在烛光下,又闪亮着光闪闪的镇虏二字,朱厚照看着剑,露出微笑,每次握剑在手,他便仿佛看到自己在金戈铁马的沙场上,用这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四处冲杀,耳边仿佛回荡着鼓声,他胸膛起伏,眼眸光亮,却不禁喃喃细语,咕哝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却是来了,两个国舅有些忌惮朱厚照,尤其是在张太后不在的时候,恶人还需恶人磨,在这紫禁城外头,两兄弟习惯了招摇过市,可是遇到了这个外甥,却是一丁点脾气都没有。

    “见过陛下。”二人匍匐拜倒,不敢抬头了,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们进来时,看着朱厚照手里拿着一口宝剑,抚着剑身沉吟不语。

    这个外甥……若不是天子……那就是个十足的神经病啊,做事疯疯癫癫,乖张得很,这若是一言不合把自己兄弟二人砍了,理都没地方说去。

    于是寿宁侯张鹤龄赔笑道:“好久不见陛下了,今日一见,眼看陛下龙精虎猛、精神奕奕,臣等兄弟二人……心中甚慰……方才……方才臣还和太后娘娘说呢,说陛下很有孝心……呵……呵呵……”

    旋即干笑,张鹤龄的心计还是有的,不但在朱厚照面前装孙子,而且无意之中提到了太后娘娘,这意思就是说,陛下你别发疯啊,咱们可是亲戚,陛下要孝顺,若是玩过火了,太后那儿……

    谁晓得朱厚照将剑收回鞘中,兴致勃勃的道:“噢,叶爱卿比剑的事,你们知道吗?”

    若说哪儿发生了什么灾荒,两兄弟是铁定不会知道的,可要说起这京师里头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张鹤龄和张延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张鹤龄忙是喜滋滋的道:“那叶春秋乃是臣的贵人,这样的大事,臣怎会不知呢,臣还押注了呢,压了二百两叶春秋赢。”

    朱厚照霎时显得更有兴趣了,道:“想不到你和朕一样……都压了叶春秋……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便又看向张延龄,道:“你呢,你压了多少。”

    张延龄一脸踟蹰:“呀……臣压了三千两。”

    三千……

    朱厚照也万万料想不到自己这个小国舅有这样大的手笔,朱厚照眼前一亮,道:“看来你也很看好叶春秋?”

    顿时,张延龄的表情显得很是古怪,本想敷衍过去,可是却又怕背负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这事儿,只要厂卫那儿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能不能耍赖(第四更)

    朱延龄没有犹豫太多,便苦着脸道:“臣压了朱鹤。”

    朱厚照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不由怒从心起,反了你了,你居然敢压三千那什么北地剑王,眼看着朱厚照一脸阴森,张延龄一脸委屈地道:“呀……陛下息怒……怪不得臣啊,这……这……是大兄让我押的,他说他和叶春秋有交情,不过叶春秋是稳定输了的,两百两银子压下去给叶春秋意思意思,咱们兄弟要发财,还得靠朱鹤,所以便让臣押三千朱鹤,稳赢的,坐地就有钱收,陛下……陛下……真不怪我……我……我……”

    朱厚照气得发抖,张鹤龄吓得脸都白了,这个兄弟真真是一丁点出息都没有,人家没问,转手就卖了自己,他笑嘻嘻的道:“陛下……”

    朱厚照阴沉着脸厉声打断他:“你……你好不要脸,叶春秋深入虎穴救了你,你……你却……他怎么就会输,他……”

    张鹤龄沉痛地道:“陛下,那北地剑王乃是北地第一剑,剑法如神,想当初,数百人都近不得他身,无人不服。至于叶春秋……臣是琢磨过的,陛下想想看,叶春秋平倭固然厉害,可若他当真能以一敌百,为何当初平倭时非要拉上海宁卫呢?此后大破白莲教,固然也是骁勇无比,可毕竟他年纪小啊,经验只怕是不足的,否则对付那百余白莲教教匪,若是他当真剑法如神,又何须……何须使用火药,由此可见,他自己都没有以一敌百的把握,可是那北地剑王打遍天下无敌手,却是实打实的,所以以臣的预计,此人必胜,叶春秋……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冲动了。他是臣的贵人,臣还是讲义气的,总算是意思了一下,压了二百两,也算是捧个场嘛……”

    朱厚照一听,居然很有道理。

    是啊,叶春秋的长处,其实未必就是什么武功高强,当然……他的武功确实算是经过了检验,也是不容小觑的,可是朱厚照最欣赏的,还是他的战略,很有做将军的材料啊。

    现在细细思来,似乎也一下子觉得叶春秋没有太大的胜算了,朱厚照不由跺脚:“朕压了他两万两。”

    张鹤龄和张延龄俱都抬头起来,像看逗比一样看朱厚照,然后忙是做出悲伤的表情:“陛下节哀。”

    朱厚照一下子捂住胸口,哎呀呀……心口有些疼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钱啊,那还是原本打算用于修园子的钱,可都是平时攒的,宫中用度这样大,想用国库的钱修园子,内阁的师傅们又不肯,现在……

    刘瑾已经让人拿去押注了,估计也来不及追回来了。

    现在看来全要亏了,能不能耍赖来着?

    他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天子输了钱,当然可以耍赖,谁要是敢不奉陪,就宰了他。

    只是……一旦去讨钱,肯定又闹得满城风雨,本来这种事就是偷偷摸摸的,真要闹开来,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钱……打水漂了。

    朱厚照有一种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冲动,抿了抿嘴,却还要在两个国舅面前假装淡定的样子,于是背着手,一脸智珠在握的道:“呵……朕对叶春秋有信心。”

    大小国舅都不吭声了,只是忍不住摇头,哎……陛下又疯了,小心一点的好,他疯起来连张太后这个亲娘都怕。

    “陛下英明。”

    朱厚照觉得这两个家伙口里说英明的时候,分明是对自己**裸的讽刺,他狠狠地瞪了两兄弟一眼,却还是淡定从容道:“好了,滚吧,还有……少在母后面前说朕的是非,否则……呵呵……”

    张延龄立即红着眼睛道:“陛下,臣哪里敢。”

    朱厚照挥挥手,很不耐烦地让他们赶紧滚蛋。

    ……………………

    内阁这儿,虽然对这种事不太关注,只是状元公和北地剑王决斗,这事儿在坊间也传得很玄乎,这些风言风语,自然而然会传递到内阁诸公的耳朵里。

    忙完了公务,几个阁臣闲坐一起,刘健打趣道:“哎……现在的少年人真是……叶春秋这个小子还嫌风头出得不够多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竟不懂。”

    说着苦笑摇头,其实自从叶春秋破了白莲教,让刘健终于轻松了一些,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实在有点儿不太靠谱。

    其实刘健对叶春秋并没有什么恶感,既有一些对后生晚辈的期望在,却也对这种后生晚辈的行径有些不太理解。

    想当初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嗯……

    谢迁却是脸拉下来,他的心情就不同了,他是真正将叶春秋当贤侄看的,正因为是贤侄,所以对他的要求标准就高了许多,听到叶春秋去和人决斗,差点没有气得吐血,很想把那个小子拉到面前来狠狠训斥一番,偏偏那小子不登门去拜谒,自己总不能厚颜先去寻他吧。

    他叹息摇头,很是不悦的道:“刘公,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说了平添烦恼,真是……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坐在一旁,便开始喝闷茶,长吁短叹,这些少年郎啊,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东阳只是莞尔微笑,却是突然道:“老夫上次在殿试中见他,此子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人,或许其中有什么内情也是未必,他刚到京师,不至于与人结怨,许多事……呵呵……作壁上观吧,其实……老夫倒是不担心这位状元公……”他朝宫中深处的位置瞥了一眼,却是含笑道:“真正该担心的,倒是宫中的那一位,哎……”

    李东阳难得说了一席话,却是点醒了诸人,诸人恍然大悟,是啊,状元公闹出闲话或者是佳话,其实都是其次,反正少年郎嘛,慢慢成长就是了,终究他的菱角会被接下来的宦海生涯消磨得干干净净,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宫中的那位,却要小心了,无风不起浪,谁晓得会惹出什么祸。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兴旺的好办法(第五更)

    几位阁老说着聊着,唯有焦芳坐在一旁,他在内阁之中,总是显得不甚合群的,虽是和三位阁老也会言笑,却总是游离于他们之外。

    他只是温和一笑,便起身道:“诸公,焦某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置,告辞。”

    回到自己的公房,他提笔唰唰的写了一张便笺,而后装进信封里,打上了火漆,温和地道:“张书吏。”

    一个老书吏听了吩咐,便忙进来行礼道:“不知焦公有何吩咐。”

    焦芳眼中含笑,道:“老张,你腿脚近来好了吗?”

    张书吏感激的道:“有劳焦公惦念,已经好了许多,若不是焦公请了御医来帮学生诊治开了一副药,只怕现在还要拖着病腿当值呢。”

    焦芳摇头道:“你在内阁之中忙前忙后,劳苦功高,阁中诸公都要仰仗你,这不算什么,噢,有一件小事,不得不托你去办,哎……”他自嘲一笑:“其实是私事,本来你腿脚不便,不该劳烦的。”

    张书吏忙道:“焦公有事吩咐就是,再客气,学生实在无颜了。”

    焦芳抿嘴而笑:“犬子无状,在家中闲居,正等吏部的选官,老夫有一事正好想要吩咐他,今夜老夫要值夜,怕要在内阁睡下,事情虽不紧急,却也有些等不得,就劳烦张书吏帮忙将这份便笺送到犬子手里吧,你若是实在腿脚不便……”

    张书吏忙是摇头,受宠若惊道:“学生无妨,这就去。”

    接过了书信,生怕被焦芳看出自己的脚疾,即便忍痛,也兴致冲冲的去了。

    焦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张书吏离去的背影,却是摇摇头,便轻松的取了案牍上的奏疏,开始票拟办公。

    ………………

    这比剑的消息自不胫而走,叶春秋的烦恼便多起来,许多人登门来问此事,叶春秋不胜其扰,心中烦闷,连习字、练剑都没了心思,又见老爹愠怒的看自己,虽没有说什么,估计也是责怪他有点儿孟浪了。

    叶春秋索性和老爹道:“儿子有个朋友在内城,这两日儿子去拜访他。”

    叶景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早些回来。”

    叶春秋如蒙大赦,出了客栈,不知不觉进了内城,便又到了白莲教的‘圣坛’,这儿的工匠依然还在忙碌,白莲教的信众已经有一些了,在刚刚修葺的主殿里参拜,叶春秋则轻车熟路的到了圣坛的后园,穿过了月洞,迎面有个小婢来,这小婢见了叶春秋,惊讶地道:“无上老祖……”

    呃……竟是在北通州侍候过叶春秋的那个小婢,听到小婢的称呼,叶春秋显得有些尴尬。

    小婢忙咋舌:“呀,我竟忘了,你是状元公,状元公好。”

    见叶春秋还带着个小包袱,不由道:“状元公要搬来这里住吗?”

    叶春秋道:“我来躲两日清闲,噢,真人在不在?罢了,我自己入住就是了。”

    这小婢忙是领着叶春秋到了上次留宿的后院,这儿很宽敞,后园有数十栋房屋,不亚于那些豪门大院,叶春秋甚至有索性以后搬来这里常住的冲动,却还是忍住了。

    过不多时,湘莲便忧心忡忡而来:“叶公子,你……你要和北地剑王决斗吗……我听说……”

    叶春秋不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听到了许多风声,现在各大赌坊都在押宝,绝大多数人都买了那朱先生赢,也算是盛况空前了,现在的情势,已经有些复杂起来,这仿佛已经不再是两人之间的比剑,而是牵涉进了无数的利益,自己若是不去,那些兴冲冲押注的人只怕要急得跺脚,更有甚者,直接恶语相向也是未必。

    京师权贵多,一旦避战,不但惹人注目,还可能得罪许多不该得罪的人。

    再者……那朱先生已派了弟子接二连三地来挑衅,一次倒也罢了,可是次数多了,也令叶春秋有些恼火。

    他初来乍到,算是外乡人,而今吏部还未选官,还不算是朝廷命官,而今沸沸扬扬的,有些想不去都不成的样子。

    徐鹏举那个家伙,还真是坑啊。

    话又说回来,若是他撬了自己的墙角,多半也会报复吧。

    只是这个报复……总是有些逗逗的。

    叶春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习惯了在湘莲面前占据绝对的主动权,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有些饿了,你给我寻一些饭菜来吃吧。”

    湘莲很无奈,只好点头,等她和小婢张罗下来,几个小菜便摆在了叶春秋的案头上,还有一壶刚刚暖过的酒,为叶春秋添了酒,湘莲蹙眉道:“我……我知道你的事,我不该多说,你……你自有打算,只是我听人说,那位朱先生剑法高强,精湛无比,你……”

    叶春秋当然也清楚,这个时候的朱先生处于‘巅峰期’,去岁的时候,连挫数个知名的剑手,早已名动天下,何况关于他种种的传闻,几乎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叶春秋抿抿嘴,终于还是不忍让湘莲担心:“嗯,我会注意的。”

    一杯暖酒下肚,叶春秋夹了一口菜,一面道:“这两****想躲一躲清闲,在这里住两日吧,若是被人瞧见,会不会不好?”

    湘莲抿嘴一笑,道:“好呢,我只怕坏了你的名声。”

    好吧……叶春秋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名声可坏的,便吃饱了饭,长身而起,笑吟吟地看着湘莲:“比剑的事,不必担心,噢,还有一件事,你手上有银子吗?”

    湘莲毫不犹豫地道:“朝廷敕命新建白莲教圣坛,拨付了纹银四千二百两。”

    叶春秋撇撇嘴,风淡云轻地道:“告诉你一个兴旺白莲教的好法子,现在据说我的胜率很低,买一赔三,我现在手头也没银子,若是有,非要买自己赢不可,一旦赢了,一千两便可变三千两,你不妨去试一试,有了银子,许多事就好办了。”

    湘莲有些哭笑不得,万万想不到叶春秋在打这主意。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必须死(第六更)

    连湘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叶春秋所说的,她都深信不疑,听了叶春秋的话,她几乎没有犹豫,便忙是缳首,咬咬牙道:“好。”

    湘莲还有一些教中的事要署理,叶春秋便到上次所住的厢房里休息,心里却在想着比剑的事,近来满城风雨的,看好自己的人并不多,哎……也不知如何才好。

    叶春秋想着想着,有些乏了,索性睡下,半梦半醒中,湘莲进来了,叶春秋迷蒙地眼睛,才发现天色已久很晚,,湘莲只是走到床边,看了看他,见他依然一副蠢蠢欲睡的样子,便轻手轻脚地离开。

    叶春秋看着那柔软的背影离开,吁了口气,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依旧是无事,不过外间的传闻却更是沸沸扬扬,叶春秋闲来无事,索性回客栈去一趟,到了客栈外头,便见客栈外停了几辆马车颇为熟悉,叶春秋刚要进去,迎面有人出来,不正是舅父孙琦是谁?

    孙琦见了叶春秋,满是惊喜,道:“春秋……正要去寻你呢。”

    叶春秋有些恍然,没听说过舅父要来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琦便拉着他,笑吟吟的进客栈的堂中去坐:“你们父子来这儿殿试,你大父却是心急火燎,一直在等消息,怕他们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几次想托我修书打听你们,我仔细想了想,在南京倒是认得了几个朋友,他们在京师也是有些关系的,南京的女医馆已经办了起来,因此呢,想来京师看一看,女医馆不必急着办,可以先来看看情况,其次呢,便是见一见你们父子,呵呵……春秋成了状元公了,真真了不起。”孙琦满脸红光,显得尤为欣慰,现在女医馆背后可是两个进士,其中一个还是状元,这让他终于放下心,可以安心的扩张医馆了。

    叶春秋抿嘴笑道:“舅父此番带了多少银子来?”

    孙琦犹豫片刻,道:“本来不愿多带的,不过幸好走的是朋友的关系,经由漕运,对,就是那位钱指挥帮的忙,所以也就放心一些,足足拉了两车银子来,估计也有两万两之数吧。”

    两万,舅父是大手笔啊,还说只是来踩踩点,现在看来,他分明是想借机在京师站稳脚跟,叶春秋抿嘴一笑,道:“舅父,我请你帮个忙,嗯,待会儿再说,我先出去一趟。”

    叶春秋说罢,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孙琦一时恍惚,这春秋……又是想做什么?

    可惜叶春秋已经去远,已经来不及给他交代了。

    ……………………

    北地剑王的府邸便在内城,据说许多人都和他有旧,在亲军之中名声很大,不过他却是个极喜幽静的人,就住在东直门不远,这里地处清幽,平时也极少来,前院自是一些徒弟在此学剑练武,至于后园,才是朱鹤静修的所在。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亲自出面打理俗务了,除了偶尔的挑战决斗,平时是极少露面的,后园里有假山池塘,有长廊、草庐,朱鹤所下榻的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草庐里,草庐里除了悬挂一柄剑之外,再无他物,他平时总是盘膝坐在这里,揣摩着剑意,若非重要的事,也无人敢来打扰。

    自从上次,他一剑击溃了京师的神刀张劲松,向他挑战的人便越来越零星,仿佛是高处不胜寒,或是因为没有敌手的寂寞,这使他更加闭门不出。

    他的案牍前,是一盏新换的茶水,他虽然年纪不小,保养得却是得体,肤色红润,须眉虽是黑白相间,却没有给人感觉到老态。

    轻轻呷了口茶,他的目光落在了案牍上的一张红纸上,红纸是这一次决斗所约定的吉时和地点,据说那位状元公在接受战书的时候,执意想要将战书退回来,想到此处,朱鹤也不过是抿抿嘴,将手轻轻的抵住案牍上的红纸,眼眸微微阖起,若有所思。

    反倒是这个时候,外头有个弟子来禀告:“师傅,新晋的进士焦黄中来访。”

    朱鹤只是撇撇嘴:“可是焦阁老的大子?”

    “是的。”

    朱鹤颌首:“请进来吧。”他的面上波澜不惊,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

    过不多时,焦黄中踱步进来,见了朱鹤,却是笑了,作揖道:“久闻北地剑王是个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坐吧。”朱鹤只朝他不显山露水的点点头:“北地剑王,不过是街头巷尾取的诨号而已,让焦贤侄取笑了,焦贤侄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是不知……有何见教。”

    焦黄中依然脸上带笑,他在家中便接到了家父的书信,这书信的内容嘛……

    焦黄中坐下,有人想给他斟茶,他拿手挡了挡,示意不用,方才徐徐道:“据说两日之后,朱先生要与今科的状元公斗剑?”

    朱鹤不可置否的样子,让人猜测不到他的心思。

    焦黄中便讪讪一笑道:“朱先生,我是代表家父来的,家父是什么人,想必你是清楚的吧,你看……北地剑王,虽然听上去吓人,可终究只是江湖中人哪,这个世上,有什么比得过官呢,焦某自知,朱先生也有许多官面上的朋友,可是……”

    听到此处,朱鹤莞尔一笑:“贤侄还在绕圈子,还是不妨直言相告吧。”

    焦黄中有些错愕,可是很快,他脸上掠过了一丝狠厉:“焦某人所要的很简单,那就是决斗之后,那叶春秋必须死了才好,他固然是状元公,可是决斗的事,刀剑无眼,这是常理,他既然赴约决斗,若是先生下手没了点儿‘轻重’,谁能怪得了先生呢?先生若能办成此事,将来少不得……”

    “咳咳……”朱鹤咳嗽起来,将焦黄中的话打断。

    这令焦黄中有些恼火,还想说什么,却听朱鹤道:“噢,原来焦贤侄为的是这个,嗯,老夫知道你的意思了。”

    “那么……”焦黄中紧张地看向朱鹤:“朱先生意下如何?”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食言而肥(第七更)

    朱鹤端起了手中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就请焦贤侄代老夫向令尊问个好吧,也请令尊静候佳音。”

    焦黄中本以为这朱鹤不会轻易答应,此人确实仙风道骨,很有气度,可是万万料不到,他竟答应得这样爽快,甚至让他代为向焦芳问好,很明显是有继续深交下去的意愿,至于静候佳音,显然是愿意促成此事了。

    焦黄中深深地看这个有些猜不透的人一眼,抿嘴笑道:“其实方才是家父的意思,而焦某人,其实也有自己的意思,还请先生能够成全,我不想让叶春秋死……”

    朱鹤依然端坐,脸上不见诧异之色。

    却听焦黄中咬牙切齿地道:“只请先生能够挑断他身上的筋骨,教他终身残疾,一辈子都成为废人,噢,他牙尖嘴利,不妨连他的牙也一并打掉吧,我久闻先生神乎其技的剑法,想必这对先生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朱鹤眼眸一转,终于将目光认真地落在焦黄中的身上,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样子:“噢,知道了。”

    焦黄中不知他到底是答应还没有答应,一时迟疑。

    朱鹤却是慢悠悠的道:“此子的一些手段,老夫略有耳闻,他的剑法理应是过得去的,不过……也只是过得去而已,诚如贤侄所言,这不算什么难处。”

    呼……焦黄中长长松了口气,面露喜色道:“多谢。”

    朱鹤没有理他,却又自顾自地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倒是这时,外头的弟子又来:“先生,外头有人,自称是叶春秋,特来求见。”

    焦黄中料不到叶春秋会来,便要起身告辞。

    朱鹤却是压压手道:“贤侄不必走,就留在此处陪老朽喝两口茶吧,至于这叶春秋……。“

    朱鹤对着弟子道:““告诉他,两日之后,东直门箭楼,老夫恭候他的大驾。”

    那弟子去了,可过了片刻,却又无奈的过来禀告:“那叶春秋执意要见恩师不可,恩师……人就在外头……”

    朱鹤双眉一挑,却是笑了:“他当真想来?若是当真要见,那么就请进来说话吧。”

    接着,朱鹤看了焦黄中一眼:“贤侄不必走,一起见一见也是无妨。”

    焦黄中默然,不过随即一想,这叶春秋反正已是将死之人,何惧之有,见到自己在这里又如何,便安下心,忍不住猜测起叶春秋的来意。

    过不多时,叶春秋便已来了,他进入草庐,很快感受到了草庐中的朴素气息,又见一脸仙风道骨的朱鹤盘膝而坐。

    眼眸一转,看到了焦黄中,叶春秋不禁愕然,好在他很快从中恢复过来,却是毕恭毕敬的向朱鹤行礼道:“学生见过朱先生。”

    朱先生不露声色,只是看着叶春秋,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似乎是在猜测着叶春秋的来意。

    便见叶春秋道:“朱先生,学生特来拜见,是有一事相求,前几日,外间有传言说是学生向朱先生挑衅,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是子虚乌有的事,学生是读书人,学业为重,而今刚刚考取了功名,哪里会有心思放在比剑上,更不敢向先生斗剑,先生乃是高士,想必不会和我这小辈为难,两日之后的决斗,能否算了,自然……学生自然听说外间对此有诸多争议,学生可以出面澄清此事,总不会让人非议先生。”

    原来是想来取消决斗的。

    焦黄中看在眼里,笑了,叶春秋啊叶春秋,你来迟一步了,想要放弃决斗,你真以为你这状元公可以无往而不利吗?

    朱鹤却抿嘴一笑:“噢,不比了?”

    叶春秋笃定的道:“是,不比了,学生只是读书人,在先生眼里不值一提,所以特来拜访,恳请先生能够成全。”

    一旁的焦黄中禁不住嗤笑:“叶同年怕了吗?”

    叶春秋假装自己才刚刚发现焦黄中的存在,便向焦黄中行礼:“是,是,焦同年说的也没错,是学生怕了,这场决斗,就此取消吧,若是伤了人,刀剑无眼,这样的意气之争,就此作罢岂不是好?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焦黄中便冷笑,他和叶春秋的矛盾反正已经公开,倒也不怕什么,便朝朱鹤看去。

    朱鹤微微一笑道:“状元公的大名,老夫也是耳熟能详的,怎么,状元公真的是不想比了?”

    叶春秋见他和颜悦色,便道:“此事本就是误会,我与先生无冤无仇,何苦生死相搏?”

    朱鹤却是不露声色地看了坐在一旁的焦黄中一眼,焦黄中显得很是焦急,这姓叶的,倒是很识趣,知道比不过,便想乖乖缴械投降。只若是不比了,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计?

    想到这个,焦黄中便道:“春秋啊,人无信不立,眼下整个京师都知道了这场比斗,若是食言而肥,你虽是状元公,却倒是无所谓,可是朱先生是名贯天下的人物,如何向人交代?”

    叶春秋懒得理他的挑拨离间,却是真诚地看向朱鹤:“朱先生……”

    朱鹤摆摆手,示意叶春秋不必说下去,道:“嗯,焦贤侄所言不差,久闻状元公文武双全,老夫正要请教,请回吧,两日之后,东直门箭楼,恭候大驾。”

    朱鹤生怕叶春秋不走,便端起茶盏,淡淡地道:“送客。”

    叶春秋显得很无奈,只好道:“还望先生能够回心转意,意气之争,实在不必记挂心上。”接着很是失望地告辞而去。

    见叶春秋一走,焦黄中便冷笑:“呵……这个小子怕了。”

    朱鹤却不置可否:“焦贤侄也请回,老夫许诺下的事,一定办到。”

    焦黄中眼睛一亮,忙是起身:“多谢。”

    说罢,焦黄中便心情愉快地告辞出了朱鹤的府邸,到了门前,却见两座石狮旁却侧立着一人,不是叶春秋是谁?

    焦黄中唇边带笑道:“噢,春秋还没走?”

    叶春秋朝他作揖:“焦同年好,这场剑斗本就是因为误会而生,我是绝不肯和他比的,因而在此等候朱先生回心转意。”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弹劾(第八更)

    焦黄中见叶春秋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挑衅式的看他一眼,撇撇嘴道:“那么……叶同年就在此好生的等吧,说不准朱先生当真回心转意了呢。”

    说罢,他便坐在了门前侯他的软轿,扬长而去。

    叶春秋则是抿着嘴,在此默默等候,这儿经常有人出入,多是那朱先生的弟子,大家看到了叶春秋,见此人一身儒衫,像是个读书人,既不进去,却又不离开,只是伫立在门前,也不挡人出入,起初大家还只当是有人拜访,还未递上帖子,可是渐渐的,有人生疑起来。

    这可是炎炎夏日啊,日上三竿的时候,虽然门前有阴影,还算阴凉,可是在这儿站得久了,是人都是挥汗如雨,如何吃得消?

    可是这个少年郎呢,却是一声不吭,只是在此久站,神色淡然。

    等到日头偏西,那门子便出来道:“状元公这是什么意思?总是站在外头也不是办法,家主既下了战书,就绝没有撤下来的道理,状元公请回吧。”

    叶春秋抿抿嘴,却是执拗的道:“本就是一场误会,学生乃是读书人,如何能与人随意比斗,恳请去禀告朱先生,就说春秋宁愿认输。”

    这门子恼了:“认输?这可不成,你是不知,眼下满京师都在议论此事,怎么好认输?”

    叶春秋便不说话了。

    这个小子……真是奇怪。

    零零落落前来拜谒朱鹤的人,看着这个少年,少不得向门子打听一下,得知是要和朱鹤比剑的状元公,个个神色怪异,他们倒是不敢招惹状元公,只是出入的时候,便不免多看他一眼,有奚落,有同情,也有人摇头。

    等到了半夜,叶春秋依然不肯走,草庐中的朱鹤用过了茶点,擦拭着手中的一柄古朴长剑,听着门子的禀告。

    “老爷,这小子都已经等了足足五个时辰了,现在还不肯走,多半……是打算在这儿过夜了,要不要……”

    “他要过夜,那就让他过夜吧,老夫也不能薄待了他,否则他这样如何比剑?到时别人可会说闲话,说老夫趁人之危,嗯,让人送一副凉席去,他愿意在外头睡,就在外头睡吧。”

    门子面露不忍之色:“或许……这里头当真有什么误……”

    朱鹤却是瞥了他一眼,目中带着怒意。

    “是,是,是,小人该死。”门子吓得面如土色。

    朱鹤淡淡道:“去吧。”

    那门子抱了竹席到了门前,惨然的月色下,在那石狮的阴影之中,依然依稀可以看到少年的人影,门子心里叹息,这位状元公……真是……哎……

    他抱着席子上前,寻了个干净的地方铺开,一面道:“状元公,我家家主的脾气就是如此,既然下了战书,断无不比的道理,状元公……”他现出为难之色:“其实状元公不去赴约就好了。”

    叶春秋神色从容:“不比就是不比,可是不赴约就是失信于人了,所以我只求朱先生取消剑斗。”

    听着……似乎挺有道理,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状元公啊,若是不去赴约,岂不成了没有信用的小人?即便有最多的难言之隐,可是人言可畏,人家肯体谅你吗?可是若是能从朱先生那儿得到谅解,双方取消了剑斗就全然不同了,只是……

    门子想到了自家家主的性子,倒是对叶春秋同情起来,道:“状元公,小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家主认定的事,是绝不会更改的,哎……不说了,被人听见,小人可要遭殃,你若是当真不肯走,就在这儿睡下吧。”

    叶春秋倒也不客气,脱了靴子便睡在竹席子上。

    门子又摇摇头,回到府里,将门关了。

    天为被、地为床,第一次露宿街头,叶春秋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从前吃过苦的缘故吧,他一时睡不着,便索性用手枕头,抬头看着天边的稀松星月,叶春秋眼眸落在那弯月上,他的眼底已不再如从前一般清澈见底,似乎幽深了一些,自来了京师,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与众不同。

    他嘴角微微勾起,渐渐睡去。

    …………………………

    在京城里,相关于剑斗的消息,总是传得最快,听说那位状元公竟是跑去求见朱先生,要求取消决斗,朱先生自是不肯,状元公竟是赖在朱府门前不走了。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不禁耻笑起来,当初最先传出的消息是状元公要与朱先生剑斗,等到朱先生下了战书,那状元公竟是吓尿了。

    哈哈……众人想到这个,都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好端端的一场剑斗,谁料到最后竟变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那朱先生既然不肯取消,这场剑斗就非要继续下去不可,倒是内阁诸公们听到此事,表情却各是不一,刘健是从一份御史弹劾中得知消息的。

    御史嘛,总是吃饱了撑着,有机会要弹劾,没机会创造出机会也要找个人骂一骂。

    而今这位状元公不是撞在了枪口上吗?

    都察院的御史措辞很是严厉,直接痛斥叶春秋身为状元公,不好端端的等着吏部选官,却非要与人剑斗,好嘛,你斗就斗好了,大家发了几句牢骚事情也就过去了,你要出风头有什么法子,毕竟吏部还没选官呢,算起来你还没有被御史弹劾的资格。

    可是万万料不到啊,你特么的堂堂状元公,你丢人不丢人,你和人决斗就决斗,却又突然吓尿了,不敢来了,厚着脸皮登门要取消,人家不肯,你还死赖在门前,你……你……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叶春秋总是读书人吧,读书人仗义死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现在坊间都在笑话,人家笑话的可不是你这个一甲进士和状元,而是笑话读书人口气大,却又是无胆匪类,你一个大男人,理当输阵不输人啊,现在倒好,成了笑话了,将来你叶春秋还要和我同朝为官,我老脸都没处搁。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人尽皆知(第九更)

    其实这种零星的弹劾,一般内阁不太会计较,只是刘健看了弹劾,也是有点儿若有所思,他虽什么都没有说,却也觉得怪怪的,是有点丢人,仗义二字,可不是坊间的下九流讲的,读书人也讲究轻生死,你若是不去招惹人家,倒也罢了,偏偏你招惹了人家,又吓得跑去媾和,这就有点丢人了。

    呼……刘健深吸一口气,在内阁里,看谢迁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谢迁今儿显得不甚有底气,平时他在内阁里嗓门是最大的,可是今日呢,大家多是用各种眼神看他,而他却是低眉顺眼,一进了内阁,便将自己关在公房里,闭门不出。

    谢公的心情是很好理解的,李东阳最熟谙他的心思,以至跑去见刘健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心照不宣的各自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谢公平时每日都是春秋春秋的叫,总是一副将他看做自家得意门生似得,虽然口里天天埋怨几句,这个姓叶的真讨厌什么的,来了京师这么久,竟也不来拜访。

    大家也总是劝他,现在吏部选官在即,那叶春秋怕是要避嫌。

    其实大家都知道,谢迁稀罕这个王公的女婿,真是将他当做是自己人了,之所以埋怨,不过就是希望引出大家为叶春秋的辩解罢了,因而到了这个时候,谢迁总是捋须,老神在在的样子,笑容可掬的说几句,若是那叶春秋是这样的心思,只是为了避嫌,也不愿意老夫为他铺路,由此可见,这小子品行还是过的去的。

    一般人说一个小子品行只是过的去,或者说这小子如何如何,大抵这人不是那小子的爹就是小子的长辈,谢迁是直脾气,在内阁里这样的话多了,大家也就晓得,这新科状元乃是谢公的禁脔,宝贝的不得了啊。

    万万料不到……惹出这么个事来,这可真真是丢了大人,那谢公怎会没有耳闻,现在一下子哑了火,多半也是有点老脸没处搁,那位状元公……逼格太低,提都不好意思提了,闹的笑话太大。

    焦芳这一日在公房里,却像是对外界的事一丁点都不关心的样子,只埋头整理着去岁京察的奏疏,他是吏部左侍郎兼职的内阁学士,所以京察的事他也有份。

    正午吃茶点的时候,刘健高坐在茶房里,李东阳敬陪末座,焦芳只匆匆从了一些糕点就去忙事,却坐等右等见不着谢迁,刘健就面上带笑,又有些无奈,叫了书吏来,道:“谢阁老公务繁忙,取些糕点去他的公房去。”

    那书吏应了,端了茶点过去,目送书吏离开,刘健唏嘘了一句:“叶春秋太不懂事了,连带着于乔也遭他的连累,哎……”

    李东阳莞尔:“少年人做一些出格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不是还没有选官吗?等做了官,渐渐的也就晓得稳重了。”

    刘健哂然一笑,便端起茶来喝,再不议论这件事了。

    ………………………………

    朱厚照在暖阁里捶胸顿足呢,此刻的他气的七窍生烟:“朕的两万两银子就这样没了?天哪……真真见鬼了,朕……朕……真是输的冤枉哪……哎呀呀……朕早知万万不信那叶春秋的,这小子……朕将他当做自己的师兄弟,他就这样的坑朕?人心坏了,人心都坏了。”

    两万两银子啊,朱厚照几次要修园子,内阁那儿都不肯,那个李东阳管着户部,每天都在哭穷,一谈到钱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朱厚照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只好在内帑打主意,平时宫中的用度大,他可谓是节衣缩食,可毕竟先帝留给他的天下倒还过的去,可以算是国库充裕,国泰民安,至于这宫中的内库,也就是皇家的私房钱嘛,却是空空如也,朱厚照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钱,估计也就七八万两的数目,就等着明年让各地的镇守太监们努努力,争取年底再弄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弥补不足,明年开春就修园子呢。

    谁料到……两万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朱厚照气的吐血,这没天理了,叶春秋那个小子这不是坑人吗?你打不过你就别跑去招惹人家啊,现在倒好了,现在倒好了,惹得人尽皆知,你却做这样丢人的事,你特么的你跑去媾和做什么?

    刘瑾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沉痛的样子:“陛下,这事儿都成了笑柄了,到处都在骂呢,还有……还有赌坊那儿……哎……现在都是一窝蜂的压朱先生全胜,寿宁侯……寿宁侯……”

    朱厚照虎着脸:“他又怎么了?”

    “他刚倒手了几个庄子,全压了那朱鹤。”

    朱厚照脸色马上变了,这不要脸啊,他咬牙切齿:“这人真是忘恩负义,不是东西。”

    刘瑾笑嘻嘻的道:“这……其实也是情有可原嘛,压朱先生,这是捡钱哪,此前倒是有人压叶春秋的,叶春秋的赔率是一赔三,现在这消息出来,这……这就好似是一首诗……让奴婢想一想,对,飞流直下三千尺,大家都晓得,这叶春秋是必输无疑,赔率已到了一赔五,就这……还是无人问津……虽说现在买朱先生一百两下去,也赢不了几个钱,却是稳打稳的,就像是捡钱一样,陛下……当初陛下若是没有拿出两万两银子去全压那叶春秋,说不准现在赔率更惨呢。”

    见朱厚照的脸又拉下来,刘瑾噤若寒蝉道:“好吧,奴婢再不胡说了,奴婢……该死。”

    朱厚照气的跺脚:“哼,这些该死的赌徒,都是在和朕争利,朕的银子就这样没了?能不能现在退回来,朕不赌了。”

    刘瑾不敢坑声,真要这样做,他倒是一丁点都不介意,怕就怕闹得满城风雨,让满朝文武发现了天子居然跑去赌博,多半又要痛骂一阵,天子嘛,当然不会有错的,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你刘瑾带坏的?刘瑾想着都觉得冤枉。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你死我活(第十更)

    朱厚照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过了头,只好叹口气,一屁股坐下,然后不断摇头道:“朕……识人不明啊,早知道压朱先生了,最可恨的就是那该死的寿宁侯,姓张的就他最不是东西,最不要脸的家伙。”

    痛骂了一阵,也没什么结果,心里更加烦闷,索性躺在榻上不做声了。

    刘瑾只好佝偻着站在一边,小心地伺候着,足足过了小半时辰,刘瑾以为朱厚照的气也该消了,正待要去用发簪去挑一挑宫灯的火线,谁料朱厚照又幽幽地叹息道:“朕的银子啊……”

    相较于待在紫禁城里,因为心情不好,一夜没睡好的朱厚照,叶春秋从容淡定地又在朱家门口等了一宿,早上起来,请那门子取了柳条和青盐来,就在门口洗了漱。

    此时日头已经升起来,他便盘膝坐在席子上,那门子很好心,道:“状元公,我看……就别再耗着了,我家家主是断然不会毁约的。”

    叶春秋却只是含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无妨,或许先生回心转意了也不一定呢。”

    门子摇头:“明日就要剑斗,状元公不如回去歇一歇。”

    叶春秋执拗的摇头:“不好,不好。”

    碰到这么个牛脾气,门子只是叹息,索性不再理叶春秋了。

    叶春秋洗漱完毕,到附近茶摊去吃了早点,接着便又回来,向门子递上拜帖。

    这门子不禁道:“状元公……”

    叶春秋朝他作揖,温文尔雅的道:“烦请再通报一趟。”

    门子只好前去禀告,最后表情怪异的回来道:“状元公,我家家主请你去,只不过……”

    “多谢。”叶春秋面露喜色,不愿听他的善意劝导,随他进了后园的草庐,便见朱鹤依然盘膝坐在草庐之中,好整以暇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叶春秋进来,他仿若未觉,只是埋头用绸布沾着油小心擦拭着剑刃每一处细微之处,还未等叶春秋行礼,朱鹤道:“状元公可听说了吗?宫中传出了消息,此番剑斗连宫中也开始关注了,胜者赐剑一口,呵……这可是御剑啊……这剑……拜师百兵之中的皇者,本就是尊贵之物,这天子的赐剑,就更加珍贵无比了。”

    叶春秋愕然,还真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剑斗,竟是闹得这样的大。

    朱鹤的眉头微微一沉:“你是状元公,对这天子剑不甚感兴趣,可是老夫却是志在必得,你还想要拒绝这场剑斗吗?老夫实话告诉你,这断无可能。”

    他猛地抬眸,眸中掠过了一丝精光,宛如有剑气灌注在他的身上,他嘴唇轻轻蠕动:“明日东直门箭楼,老夫还是那一句话,恭候状元公大驾,状元公若是不来,那也无妨,老夫自会亲自去府上拜访,这一场比试,非要进行不可。”

    他看着叶春秋的目光有些发冷:“到了那时,还请状元公倾尽全力,莫要相让,呵……老夫实不相瞒……到时候……老夫绝不会对状元公客气,既是剑斗,刀剑无眼……”

    叶春秋猛地,从朱鹤眼眸里感受到了一丝杀机。

    他抿抿嘴,不由道:“是焦黄中的缘故吗?”

    叶春秋突然这样一问,却是让朱鹤垂下头去,叶春秋明显能感受到朱鹤下意识的想要掩饰。

    既然如此,那么叶春秋就明白了,徐鹏举那个混蛋让自己卷入了一桩是非,而焦黄中趁热打铁,上一次在这里看到他,只怕他的来意就是为了自己。

    嗯,自己抢了他的状元,所以才要报复吗?

    若说从前,焦黄中对叶春秋的不友善,叶春秋还能理解,那么等叶春秋贸然的这一句问话所得知的真相,却令叶春秋觉得焦黄中无法原谅了。

    殿试谁能得第一,这是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可是背后想挑唆人对自己痛下杀手,却又是另一回事。

    叶春秋抿抿嘴,却显得淡然,微笑道:“哎……本来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学生对先生也很是敬重,只不过……既然先生得了焦黄中的请托,想必这场剑斗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了。学生只是个读书人,三脚猫的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怎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先生……其实事情的起始,只是一件小事罢了,何故要闹到今日这个地步,先生是否高抬贵手?”

    朱鹤万万料不到叶春秋还想求和,这时他反而笑起来:“叶春秋,既然许多事你都明白,老夫就不妨直言了吧,你是状元公,何况又有有平倭和大破白莲教的巨大名声,老夫击败你,便可有诺大的声望;何况焦家那边,老夫也早想结交,呵……用你来做这个投名状,倒也不错。更遑论,连天子都关注此事,你认为……事到如今,老夫会放过你吗?”

    他眼眸里掠过一丝贪婪之色:“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而今整个京师都在期待着明日的剑斗,你想脱身?只怕没有这样的容易。呵呵……你若是想要失信于人,这是你的事,只不过……明日东直门箭楼,老夫会等到傍晚时分,若是你当真敢来,老夫……自然也不会杀你,杀一个状元公,会惹来麻烦,只是刀剑无眼,状元公从今往后,只怕腿脚会有一些不便,呵……你说老夫是贪图名利也好,说老夫是想拿你当垫脚石也罢,这些……一丁点都不紧要,你自己好自为之,老夫的剑下,绝不会留情。”

    叶春秋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目光死死看着朱鹤,却是道:“先生当真要不死不休?”

    朱鹤眼皮子都不肯抬,鄙夷的将目光落在他所抱着的剑上,依然用绸布擦拭着剑,嘴唇轻动:“是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他是知名的剑术大宗师,而叶春秋,虽能列入高手之列,可毕竟还年轻,在这种剑术的名家面前,可不就是叶春秋死,他朱鹤活吗?

    叶春秋吁了口气,他知道到了此时此刻,已是多说无益了,他朝朱鹤作了个揖:“那么,学生告辞。”

    …………

    终于又十更了,真是累,不过有大家的支持,老虎会努力,话说,有票儿的可要帮老虎一把哈,老虎在此拜谢!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双刃剑(第一更)

    从朱鹤的府邸出来,与那门子差点撞了个满怀,门子见叶春秋一脸阴沉,便晓得叶春秋肯定吃了闭门羹,便摇摇头,叶春秋驻足,脸上的阴沉缓和了一些,朝他行了个礼,道:“这两日多谢老丈转圜,学生感激不尽。”

    门子忙是摆手,道:“小人怎么担得起……怎么……”

    叶春秋轻轻叹了口气,微笑道:“席子可以收回去了,学生是来辞行,再不会在贵府滞留了。”说完这句话,叶春秋已是动身而去,消失在街外的人海之中。

    门子看着他地背影,只是摇头,他竟隐隐对叶春秋有些同情,家主那儿,他也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明日的箭楼决斗,家主不会像从前那样点到为止、手下留情,因为在这京师之中,已经有些大人物,非要这个少年死无葬身之地不可,现在想到这翩翩少年……他想背后唤住叶春秋,告诉叶春秋索性失信于人至多也不过是在人生中留下一个污点罢了,只是他话还未开口,叶春秋已经远去,只有那修长的身体在他眼中混杂入人群,给他留下最后一撇。

    叶春秋没有回到家中去,而是径直到了白莲教的圣坛,他实在不好面对老爹,以老爹的性格,却不知会说什么话,便在湘莲的厢房里,叶春秋写下一张便笺,让人送去交给叶景,而后便静静的坐在厢房里,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看。

    叶春秋将书翻开,却是一本经书,叶春秋不禁莞尔,里头的内容……看不甚懂,看来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宗教的天赋,他闲坐一会儿,湘莲便香汗淋漓的赶回来,朝叶春秋福一福身,道:“叶公子,你昨夜担心死我了,你……去哪儿了?”

    叶春秋抿嘴笑道:“放心,我这样大,难道还有人拐了我不成。你这圣坛建了起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湘莲目光幽幽,担心的看着叶春秋,总觉得叶春秋避重就轻,却生怕触怒他似得,不敢不答他的问题:“我……我也不知道,从前我在白莲教中,大多的事,都是蔡坛主他们安排,而今……而今我孑身一人,朝廷虽然封了真人,可是如何……”

    叶春秋微微笑道:“其实……这白莲教是双刃剑,既可杀人,也可救人,从前你们欺骗无知,这是杀人;而今朝廷给了机会,便是想让你去救人,教义如何,大抵可以循着原来的教义就可以了,可是却要看你该怎么做,你看,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他们讲究的都是出世,拿了香火钱之后,便隐于深山之中,从此远离世间的纷扰,自然……你也可以学那龙虎山的张真人一般,只在龙虎山中自娱,不过……白莲教要有别于佛道,却也未尝不可以入世,白莲教脱胎于佛教,若是对佛教各宗俱都亦步亦趋,那么就泯然于佛教各宗了,那么……何不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力所能及的事?”

    叶春秋微微笑道:“其实……这白莲教是双刃剑,既可杀人,也可救人,从前你们欺骗无知,这是杀人;而今朝廷给了机会,便是想让你去救人,教义如何,循着原来的教义就可以了,可是却要看你该怎么做,你看,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他们讲究的都是出世,拿了香火钱之后,便隐于深山之中,从此远离世间的纷扰,自然……你也可以学那龙虎山的张真人一般,只在龙虎山中自娱,不过……白莲教要有别于佛道,却也未尝不可以入世,白莲教脱胎于佛教,若是对佛教各宗俱都亦步亦趋,那么就泯然于佛教各宗了,那么……何不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力所能及的事?”

    叶春秋笑吟吟地道:“佛家提倡的行善,只是这佛门的人自己却极少去行善,因为行善是交给信徒们去做,而自己呢,却出了尘世,靠着香油供养,去参透佛理了;那么白莲教同样也要提倡行善,可是如何行善呢?那么不妨,就亲力亲为去行善。”

    叶春秋说罢,打起精神,便起身,寻了笔墨,在白纸上先写下圣坛二字:“这圣坛是主干。”

    接着他又在圣坛下分别写下‘行善’‘积德’‘余庆’‘真理’四个词,接着道:“圣坛之下分设四坛,何为行善,有孤儿孤女无依无靠,白莲教就行收容即为行善,何为积德,若有人客死异乡,收敛他的尸骨妥善安葬,命人开设一些学堂,令贫苦的孩子学习读书写字,开阔他们的眼界,便是积德。何为余庆,信众们纷纷纳捐,充实了圣坛的府库,如此,才有余庆,可以做更多行善积德的事,何为真理,吸纳饱学之士,渐渐完善教义方为真理。有这四坛,各行其是,其实也不必想着往大里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财力不及,可以先从小处做起,收容一个孤儿,掩埋一个客死异乡的亡人,开设一个小课堂,便算是开始了,只要真的肯用心去做,用身体力行去使人理解白莲教,渐渐的,自然而然,大家才肯慷慨解囊,才能理解这些佛理。”

    湘莲若有所思,道:“那……我试试。”

    叶春秋笑了笑道:“要试,可不能轻易去试,你是江湖中人,却不知这其中的奥秘,这天下佛道各宗,之所以大多都是出世,并非是因为他们不想入世,而是朝廷不准,朝廷可以封你们真人,可以建立鸿胪寺来管理僧道之事,却并不代表你们什么都可以做,所以想要入世,却还有一处难关。”

    说到这里,叶春秋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听是,朝廷之所以赦免了你,是因为张太后的缘故,若是你肯上书一封,请鸿胪寺的官员代为转呈,就说太后和陛下洪恩浩荡,使你今日可以改过自新,所以你决心使白莲教积德行善,为的是报效太后和天子的恩泽,再将你的想法和主意,在奏疏之中和张太后说一说,若是她肯嘉许,这件事可就好办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微服出宫(第二更)

    白莲教的事,让叶春秋看到了张太后的能耐,为何北通州乱作一团,朝廷依然不敢进剿,不就是因为寿宁侯吗?但根本的原因,还是寿宁侯乃是张太后的嫡亲兄弟啊,若是湘莲要行善,转而打着张太后的名义,张太后那儿会同意吗?这个叶春秋拿不准,不过却可以试一试。

    湘莲一一应下。

    叶春秋倒是打起精神:“这奏疏如何写,也有很多学问,不妨我来写一份,到时候你自行抄录就是。”

    他提起笔,只沉吟片刻,接下来便起笔,一行精美的小楷字便落入了眼帘。

    湘莲只是抿嘴在旁看着,见叶春秋专注时的模样,心里不由想,他写字的时候,竟如此温柔,平时……

    等到一份奏疏写完,叶春秋哂笑道:“你抄录之后,送去鸿胪寺,鸿胪寺自会送去通政司,嗯,辗转之间会有很多麻烦,可能要花费一些时间,你要有所准备。”

    叶春秋用这个话题避开了剑斗的话题,而后显得气定神闲,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突发奇想秒不可言,他知道湘莲想问剑斗的事,便抿嘴道:“争强好胜于我来说没什么意义,而今我已是状元,与人争一日的长短做什么?不过若是失约,不免会影响名声,明日之事,明日再看吧,湘莲,我又饿了。”

    呃……

    湘莲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才道:“我去命人炒几个小菜来。”

    …………

    次日清早,东直门箭楼便已热闹起来,许多人想看看新科的状元公风采,也有许多人早已倾慕北地剑王,想见一见他的风姿。

    自然因为这事儿本来闹得大,各大赌坊都开出了赌盘,竟是火热一时,不少人都押了不少的钱,而今这一战,自然是很有看头。

    不过……到了现在,看头却是不多了,原本许多人还认为叶春秋应当还有一战之力,毕竟流言最初是叶春秋挑衅朱鹤,既然状元公突然要邀斗北地剑王,底气应当还是有的,因而也有人压叶春秋胜,谁晓得到了后来剧情逆转,说是一切源于一场美丽的误会,那叶春秋死乞白赖的跑去朱家门口求和,据说还耍赖皮,就差卷铺盖到朱家住了,如此一来,那些压了叶春秋胜的人心情可想而知,就像踩了****啊,不少人都是含愤来的,来寻叶春秋算账。

    箭楼这儿因为靠着瓮城,所以有一处荒废的校场,地方宽阔,还有一处已经废弃的校台孤零零的矗立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而今却是人满为患,人嘛,就是图个热闹,何况这时代娱乐项目不多,权当是在街边看人耍把式了,更别提今儿耍把式的两个人物都是京师里的名人了。

    此时,一个小轿停留在箭楼一边,从轿中钻出一个人来,是个少年郎,他穿着一件绸缎的圆领衣,这服饰并不太起眼,可是眉宇之间,却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只一瞧,便晓得是哪一家的贵公子。

    “喂喂喂,刘伴伴,我这个样子,会有人认出来吗?”朱厚照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显得有些紧张。

    虽然这不是朱厚照第一次出宫了,不过此前许多次出宫都被发现,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今儿他又微服出来,担心又被人给追回去。因而只带了刘瑾和几个亲近的侍从,其他人一律瞒着。

    刘瑾比他更加紧张,每一次泄露了行踪,被骂的都是他这个司礼监的太监,刘瑾心理变态是必然的,他就是个太监嘛,好生生的,乖乖的伺候着皇上,这皇上老实嘛,自然是天子圣明,可是皇上犯了什么错,那么不是被狐媚子迷了,即所谓后宫惑政,要嘛就是身边的阉宦误国,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刘瑾忙低声道:“陛下,陛下……莫要这样左右张望,被人瞧见,人家自然会觉得不正常。”

    朱厚照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背着手,带着几个人往那校台方向去,他来这儿,也是没办法,干系着两万两银子呢,虽然明知道叶春秋必输无疑,可是这银子丢到水里,总也要听个响啊,何况他确实为叶春秋着急,这是自己师弟啊,这师弟若是输了,不但颜面无存,若是刀剑无眼,却也不禁让人捏一把汗。

    不过见到了有热闹可瞧,朱厚照在人群中还是兴致盎然,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里都稀罕。

    呵呵……这儿没人认得朕,真有意思。

    他正这样想着,却不妨感觉旁边有两束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目光的主人看到朱厚照都露出一副骇然的样子,然后两腿就开始软了,正待要跪下,朱厚照却是察觉出来,这不是自个儿的那两个该死的舅舅吗?

    原来张鹤龄和张延龄早就在这儿等了,二人见了朱厚照来,都是吓得不轻,正待要拜倒,朱厚照比他们更急,忙是一把将他们搀住,低声道:“微服,微服……”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

    微服……噢,明白了,不能让人认出来,便紧张的站着,将朱厚照夹在中间。

    朱厚照倒是不怕这两个舅舅,只是看着空空如也的校台,不禁道:“怎么人还没有来,架子真大,居然想让朕……想让我在此恭候他们的大驾,到底来不来啊……”

    张鹤龄忙是道:“陛……呃,公子,没这么快,没这么快的,那位北地剑王老前辈还要沐浴更衣呢,以往他与人决斗都在这里,都要先沐浴更衣,焚香祝祷之后,方才来的。他身经百战,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这一次怕是春秋要倒霉了……哎……一说到春秋,我就很惭愧哪。”

    朱厚照怒视他,张鹤龄忙是笑嘻嘻地道:“公子息怒,息怒……臣……不,小人不是是为叶春秋担心吗?他这一次是必败无疑的了,不过年轻人嘛,吃一些亏也没什么,嗯……春秋是我的贵人啊,既救了我性命,还能为我挣钱,啧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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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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