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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章:一击毙命(第七更)

    源义正绝不相信有人能躲过这样的快刀,从来不会有人能躲过!

    不……绝无可能……

    可是……他发现叶春秋的目中掠过了一丝怜悯。

    竟是怜悯。

    源义正的身躯一震,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了。

    可是……这个少年,是如何躲过自己一刀的呢?

    叶春秋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越快的刀,破绽就越多,只是这种快掩盖了破绽而已,叶春秋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姿势,源义正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他就看到,只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他一击没有得手,身子微微前倾,脖子暴露在了一侧的叶春秋面前时,叶春秋的动作居然变成了一个刽子手的姿势。

    双手持剑,剑芒高举。

    而接下来,他只听到叶春秋低声细语的声音:“你以为,我躲不过吗?你难道以为,你们源义氏的刀法就没有破绽?没错,很快,你们确实快到了极致……”

    其实这时,叶春秋的破虏剑已经斩下,剑刃直没源义正的后颈,就好像切瓜一样,源义正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所以后头的话,源义正是听不见的,叶春秋双目赤红,任由那溅射出来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身上,口里依旧喃喃低语道:“甚至连我,即便全力戒备,以你的实力,我要躲过去,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可是如果我知道你们源义氏剑道的所有细节呢,如果从你的起手式,我就可以看出你的攻击方向呢?所以……这一战,你必败无疑,我就是要一招将你格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唯有如此,我才能胜!”

    这细细的声音伴随着头颅的滚地,伴随着鲜血的喷溅,伴随着无数人的错愕的惊呼。

    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只看到源义正的刀在叶春秋身上划过,所有人都以为叶春秋必死,那一抹快到闪电的刀光,在他们看来,已经快到了足以令叶春秋绝望的地步。

    连朱厚照都不禁在颤抖,他以为自己已经错失了一个知己,于是他眼中有愤怒,有仇恨,有绝望,于是他眼眶通红,一股湿润渗出,可是接下来……他傻眼了。

    谁都想不到,叶春秋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而且会以最快的速度,回以更加致命的一击。

    手起,剑落。

    源义正的身躯被一刀两断。

    叶春秋当然清楚,源义正的失败,就在于他们的剑道中产生了致命的破绽,在光脑中,这种破绽便是因为快到了极致,所以任何一次起手,以至于途中都难以改变出刀的方向,这就意味着,一旦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就可以防范于未然,当他冲杀而来时,别人看不清那快如闪电的刀,叶春秋却早就得知了他的轨迹,他有太多太多的时间去躲闪,太多太多的时间去反击。

    关东第一剑道高手,不过尔尔。

    惊愕过后,人群之中爆发出了巨大的吼声,那些宁波的同乡,那些原本只是抱着好事的看客,这一刻都发出了大吼。

    然后就是朱厚照身边的宦官和侍卫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有人忘乎所以,振臂道:“叶修撰剑术无双!”

    更多人跟着大吼起来,气氛是会感染的,当你身处其中,就无法去遏制自己的情绪。

    叶春秋挑起了这个气氛,朱厚照青筋暴起,他亦随之高高振臂,很俗气地高呼:“杀死他,杀死他们!”

    “杀!”

    叶春秋长剑微微下斜,鲜血自长剑的血槽中一滴滴躺下,他知道……接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格杀源义正只是第一步,这一步不过是叶春秋走的一步险棋,这些倭国武士,个个身手不凡,自幼便接受剑术的培养,以叶春秋的实力,想要一人去面对三十多人的围攻,叶春秋死路一条。

    所以他预料源义正作为关东第一剑,必定有自傲的资本,所以他先挑衅他,使他来攻,叶春秋早知他的破绽,将这所谓的第一剑一击毙命。

    然后呢……

    叶春秋的嘴角勾起了邪魅的微笑,然后……

    若是这些倭人愤怒的一拥而上,自己就会成为肉酱。

    可是叶春秋却知道,这些人已经被震慑了。

    他们万万料不到,源义正居然会输,这个在倭国国内创出不败神话的武士,居然就这么死了,若他是与叶春秋大战三百回合而产生了疏忽最后战死,或许还情有可原,可是……他居然是被叶春秋一击毙命!

    眼前这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他到底可怕和强大了什么地步?

    “杀,杀,杀,杀!”无数人为之欢呼。

    而三十多个倭人,居然战战兢兢,踟蹰着不敢上前。

    叶春秋却上前了,他一步又一步,宛如闲庭散步。

    他甚至还一如既往地带着微笑,他的目光很是惬意地在每一个倭人脸上扫过,那笑意令每个倭人都感觉犹如面对魔魅。

    他越来越近……

    倭人们心乱得更厉害,在他们心里,源义正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他们自信自己在源义正面前挡不下一刀,可是现在,源义正也同样挡不住叶春秋一剑。

    上前……就是送死。

    倭人固然骁勇,可并不意味着他们完全看破生死,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前走一步都会是地狱,莫说是人,即便是豺狼,是畜牲,这时候也只剩下了战战兢兢。

    那为叶春秋喊杀和高呼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高亢,直冲云霄。

    叶春秋继续往前……

    终于有一个武士崩溃,他突然双目赤红,高呼一声:“野郎,殺す……”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双手举刀,朝叶春秋迎面杀来。

    他喊得是倭语,叶春秋恰好听懂了他的意思:“混蛋,杀啊。”

    这个倭人,似乎是觉得自己武士的自尊心受到了侵害,所以决心死战。

    可是他这笨拙而又疯狂的样子,在叶春秋眼里,却是破绽百出。

    假若这些的武士一拥而上,叶春秋绝无幸免,只是可惜,冲上来的只有一个,而且浑身都是破绽。

    刀光闪来,距离叶春秋还远,叶春秋出剑,黝黑的剑芒一闪,这倭人武士双手本还举着刀,却一下子身体顿住了,因为破虏剑已经刺破了他的咽喉,他仍旧高举着握刀的姿势,长剑却已自他的喉咙穿脖而过……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杀无赦(第八更)

    “咯咯……”

    长剑穿刺,直接击碎了这倭人武士的喉骨。

    他手中高高举起的刀终于哐当落地,叶春秋收剑,他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喉头,可是鲜血去却依旧喷洒出来,他在原地打了个趔趄,接着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堪一击!

    甚至说,这个倭人武士连叶春秋的一合之力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自始至终,叶春秋都显得清闲雅致的样子,收起长剑时,甚至带着几分优雅。

    他没有去看地上的那个倭人武士。

    可是那声浪终于停了,因为此时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倭人的身上。

    就这么……死了!

    如果说方才叶春秋一击必杀源义正时,当时二人的决胜只在一个呼息之间,所有人的眼睛一花,等到结果出来,他们才知道谁胜谁败。

    那么现在……眼前这个武士,所有人都看得真切,这个人……在叶春秋面前不过是一棵稻草而已。

    如此的从容,如此的轻巧,如此的漫不经心,长剑一送,一剑封喉,便胜负已分。

    沉默,短暂的沉默,朱厚照亦是征得一时发不出声音,他刚才还在歇斯底里地跟着人大喊,然后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一剑,接着再次惊愕得一时忘了言语。

    然后……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所有人都如被巨浪裹挟的泥沙,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朱厚照也不能免俗,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热闹,耳膜在这一刻仿佛要刺破一番,他在短暂的无声后,又扯开了喉咙,竟是被更大的声音掩盖得听不到自己的欢呼声,可是他就是想喊,和每一个人一样,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藩使们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因为他听到耳边有杂音:“杀死他们,杀死这些禽兽,杀死这些畜生……”

    倭人很坏很糟糕,这是使节们都知道的事,可问题在于,他们依旧是使节,于是……许多人兔死狐悲,许多人感同身受,仿佛叶春秋一剑又一剑,杀的是自己一般。

    而倭人武士们彻底乱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

    其实他们还有机会,只要他们肯一拥而上,必定是还有机会的,只是这时候,他们看着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一步步上前走来,长剑还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他的步伐稳健,不快也不慢,他们的斗志在此刻,如大厦倾倒一般的瓦解。

    有人慢了一步,叶春秋的目光锁住了他,他从叶春秋的眼眸里看到一丝杀机,这个一直温文尔雅,只有杀人时才掠过杀机的少年,这一刻在这倭人武士眼里,比恶魔还要可怕,他知道自己无法躲避了,于是勉强举刀要砍,剑影已至,那迅捷无比的剑尖,在上一刻还在他的数尺之外,下一刻,却是直接戳破了他的面门。

    是面门!

    剑尖自面门刺入,居然轻轻松松地穿破了颅骨,自他的后脑穿越而过,这时,剑尖滴淌着鲜血和脑中的浆液,旋即一拉,又重抽拉而出,他的脸上,一个窟窿就这么出现,此人连痛叫的时间都没有,条件反射下地滚落在地,鲜血和脑汁流了一地,只有那双依然瞪着的眼睛显出着刚才他所面对的惊恐和疼痛……

    这种疼痛,估计远比撕心裂肺更加痛苦,也远比一剑封喉更有震慑力。

    倭人们慌了。

    甚至有人哐当一下,倭刀落地,掩面要走。

    终于,有不堪羞辱的武士爆发出怒吼:“殺す!”有人高声疾呼。

    似乎被他的勇气所感染,七八个武士一齐拔刀,做着最后的挣扎,在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声浪之中,明明一方是孑身一人,而另一边却是乌压压的数十个武士,可是在这一刻,那些拔刀而起的武士,居然带着几分悲壮。

    他们其实已经乱了章法,靠的完全就是最后的一丝勇气,奢望借机还击。

    若是他们此刻还谨记着自己剑道学习的一些教导,若是还保持着理智,结成阵列来与叶春秋对敌,或许……他们还能给叶春秋制造一些麻烦。

    只是眼下……

    叶春秋所看到的,不过都是些浑身都是破绽、穷途末路的困兽罢了。

    战场之上,或许这样的人还有几分用处,能够制造一些杀伤,而现在,在叶春秋眼前的,是眼花缭乱的机会,他身形一闪,不知何故,便已掠到了一个倭人的身侧,长剑一扫,那倭人手腕即断,倭刀哐当落下,可就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剑光借着余势,又是刺穿了一人的咽喉。

    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的阻碍,叶春秋甚至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一个……

    两个……

    三个……

    第九个……

    当长剑自第九个武士的胸膛里抽出时,叶春秋仿佛穿着一件血衣,他抬眸,看到了所剩下的倭人已是彻底地失去了勇气,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绝望。

    可叶春秋没有因此而生出任何的同情,他甚至心里愤恨地想到,那个小女孩儿,在被这些人行暴时,一定比他们更加惶恐和绝望吧,呵……

    他一步步地走着,却是朝着所有倭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无数的喝彩和呼喊声,犹如震天动地。

    那些倭人竟发现自己的腿脚都已不能动弹,他们就这样楞楞的,看着叶春秋走到了身后的一个倭人身边。

    这是方才被叶春秋斩断了手腕的倭人,现在还躺在地上抱着血冒如注的断口处打滚哀嚎。

    叶春秋的靴子抬起,狠狠地踩在了这个倭人的脸上,这倭人顿时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叶春秋的靴子一落在他的脑袋,他整个人便如被钉在地上的虫子般,疯狂地蠕动,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叶春秋只是低头短暂地注视他片刻,然后举起了剑,他低声呢喃道:“那个人,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而已……”

    呵……这一刻,叶春秋的目光突然不再清澈,脸上不再是从容和宁静,他的面目突然带着几分狰狞,瞳孔仿佛也充血一般变得鲜红……

    ……………………

    今天看到有些读者问老虎怎么更得晚了,其实老虎这两天病了,所以这两天更新有些慢,至于有人问到的存稿,其实早就没有了,这些天,老虎一直都在每天两万字,估计长时间在空调底下码字,所以才感冒的吧,今天早上去了打针,耗费了一些时间,脑袋也因此昏昏沉沉的,思维也变得迟钝了,更新也因此比往常晚了,而且今天老虎只能九更了,希望大家可以谅解老虎!另外希望大家注意消暑,吹空调也多注意,老虎码字没办法避免,希望大家多注意身体!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屠戮(第九更)

    在倭人眼中,此时的叶春秋犹如地狱来的修罗,他举起的长剑,没有半点迟疑地插入了这个倭人的下身。

    叶春秋的目光如寒冬中的冰尖,冷冷地看着眼前弥漫着的血泊……

    这些痛,能及得上那个小女孩的所受过的万分之一的痛苦吗?这些痛,能及得上那些因为这些倭人禽兽的行为而失去至亲的家人的万分之一的悲伤吗?

    呃啊……

    被剑刺中的倭人,努力地挣扎,鲜血浸湿了裤子,他身躯疯狂地抖动,然后……直到面容扭曲,身子很快便再也不动。

    方才的叶春秋很冷静,冷静得可怕,而当他解决了这个倭人,第十三个倭人的时候,他猛地抬眸,突然朝着倭人们的方向怒吼:“你们一个一个……都要死!”

    刚才的叶春秋还是静若处子,闲庭散步,等他自这倭人身上抽出剑来,手中黝黑的破虏剑,此刻却是鲜红得可怕,他现在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竟是一下子冲入了那群倭人之中,长剑挥洒。

    余下的倭人,已经显得不堪一击。

    一剑扫去,便有无数的血肉横飞,有人想走,杀红了眼的叶春秋哪里还会允许放过的余地,他在这人群中游走,宛如灵蛇。

    没有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而事实上,这些倭人也失去了反击的勇气,他宛如割麦子一般,一个个倭人倒在满地的鲜血之中。

    他们本来有太多太多次反击的机会……

    只是可惜,叶春秋的心战比叶春秋的剑更加可怕,只是现在,倭人的精锐武士几乎尽数被杀,其他人已经不足为虑,叶春秋持剑,宛如在倭人群中乱舞,待他收剑,一个个倭人倒下,站着的人只剩下了一个,倭人副使贺茂清,还有一个坐在椅上的足利义文。

    贺茂清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下来,他看着叶春秋,竟发现自己浑身连站的气力都快没有了,他忙是朝着远处的鸿胪寺主客郎中张仪看去,接着道:“叶修撰,我们输了,我愿赌服输,我乃倭国副使……”

    他说着,手下意识地抛下了倭刀。

    看着一地倭人的尸首,到处都是鲜血,他忙是加大音量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现在我已认输,心服口服……”

    他骇然地看着叶春秋,牙关咯咯作响,他是真的怕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蔓延他的全身,此时他再见这个少年,只觉得此人比魔鬼还可怕。

    好在贺茂清还能想起自己的倭使身份,他抬着头,努力地提起一些勇气:“现在……决斗到此为止。”

    “那你走出去。”叶春秋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而那双深深看着贺茂清的眼眸,依然冷冽如冰。

    “什么?”

    叶春秋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你走出这里,这场决斗才算结束,你看,你只要走出去,就可以活命。”

    走出去……

    贺茂清明白了,他只要逃出这‘擂台’,就可保住性命。

    呵……看来,这叶修撰还是颇为识趣,大明的朝廷不会容他斩杀倭使的,他这样做,不过是想要寻一个台阶下罢了。

    他心里稍稍一松,忙不迭地往藩使聚集的方向跑去。

    人群的呼喊一下子戛然而止,似乎……这场决斗已经结束了,可是所有人似乎都有点意犹未尽……

    贺茂清眼看就要走到擂台的边缘,心中不免庆幸,甚至他已经看清了鸿胪寺主客郎中张仪的脸,只是这时……他的脚裸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那长剑,叶春秋的长剑,竟是朝他飞来,死死地穿过了他的脚裸,然后入土三分。

    贺茂清发出了惨呼声,他就像是被钉在地上蚂蚱,想要挣扎逃开,偏偏越是挣扎,已经插入脚裸固定在地上的长剑便使他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疼痛使他下意识地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再动弹,心里又恐惧无比,若是不走出去,就死了……

    现在,他明白了……

    原来……这叶修撰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原来……这一切都只是猫戏老鼠的把戏……

    鲜血已将他的脚裸浸透,泊泊的鲜血在他的脚下形成了水洼,他的筋骨就这样森森地裸露了出来,他疼得几乎要死去,便趴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的张仪:“张大人……张大人……”

    他在求救……

    可是张仪已经吓得忘了反应,方才他只是远远的观战,已是让他心惊胆战,可是现在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贺茂清的惨状,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身边的藩使们,亦是一个个的魂不附体,他们都万万料不到这个叶修撰竟没有手下留情,连藩使竟也敢如此杀戮。

    倒是许多宁波同乡们见状,方才刚刚安静下来,接着又爆发出了一阵怒吼:“杀倭寇……杀倭寇……”

    倭寇……倭使,又有什么分别呢?在他们心底,两者除了名称不同,没有任何的分别!

    许多人体内的热血又被引燃起来,无数人开始歇斯底里地发出怒吼,那陈瑾眼见如此,更是泪流满面,一下子跪倒在地,口里大叫着:“春儿,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老天有眼啊。”

    场面一阵混乱……

    而叶春秋则是一步步地走来,直到到了贺茂清的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贺茂清,犹如看着渺小的蚂蚁……

    贺茂清已是吓得惊恐不已,拼命地要挣扎开,可是钉着自己的长剑却是扯住了他的筋带,疼痛使他动不了半分,他忙不迭地道:“我……我……”

    叶春秋慢悠悠对打断他道:“那个小女孩,是怎样死的?”

    “我……”

    叶春秋一脚狠狠地揣在他的下身,这剧烈的动作,使贺茂清脚裸扭动,痛得他发出狂叫。

    于是他拼了命一样,竟是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他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脚,嗤拉一声,脚掌与身体分离开,鲜血如泉涌,他不管不顾,只朝着张仪的方向爬去,

    他要离开这里,唯有如此,方才有一线生机。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完胜(第一更)

    叶春秋却是一点也不急,他慢慢地跟在贺茂清的身后,看着他拖出一条血路,依旧还在拼命地向前蠕动。

    贺茂清边挣扎地往前爬,边努力地看着前方,犹如一只被困在黑洞之中垂死挣扎的小猫,只想往光明的地方寻找生机!

    眼看着贺茂清就要爬到张仪和藩使们的脚下,叶春秋突然提起脚,下一刻,狠狠地踩住了贺茂清脚上的断口,贺茂清的眼眸里只剩下了彻底的绝望。

    脚下的疼痛,使他浑身抽搐,他口吐着白沫,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想要抓住张仪的腿,张仪吓了一跳,忙是避开。

    张仪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他听到脚下的贺茂清道:“救我……张大人……救……”他突然身躯剧烈地打着摆子,最终,如一摊烂泥一般,脑袋垂下。

    叶春秋站在他的身后,将脚收起,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张仪。

    这样的叶春秋太可怕了,张仪吓得差点无力地要瘫在地上,勉强地死撑着,却是低着头,不敢用眼睛回视叶春秋的目光。

    站在张仪身侧的那些藩使,也一个个如见了鬼一般,亦是将头垂下。

    现在……还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叶春秋返身,坐在椅上的足利义文,事实上已无路可逃,他想从椅上挣扎下来,一只独眼,瞳孔疯狂地收缩,眼见叶春秋一步步走来,他顿时身躯一颤,然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饶了我,我乃征夷大将军之子,若是叶修撰……叶修撰饶了我,到时……定有厚报?”

    叶春秋冷漠地看着他,嘲弄地扯出一笑,淡漠地道:“可以使死人复生吗?”

    “什么……”足利义文似乎反应不过来,抬眸看着他。

    叶春秋道:“那些被你戕害的人,他们可以复生吗?”

    足利义文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忙是痛哭流涕,身躯抖得更加厉害:“叶修撰也是读圣贤书出身,你……你今日已杀了这么多人……为何还要大加杀戮……我……我……饶了我吧,我终身再不会踏入中国。”

    这里的中国,乃是藩国对于大明的称呼,意为中央之国。

    叶春秋突然觉得这个人很是可笑,道:“你知道杀人救人吗?我记得在圣贤书之中有一句话,叫做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若是能杀一家人而使一路的人笑,这才是大仁大义;更何况,反正我今日已杀了这么多人,其实并不介意再多杀一人。”

    叶春秋缓缓地提起了长剑,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足利义文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此时的他,像足了一个可怜虫,只是喃喃念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可是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没有融化叶春秋的铁石心肠。

    长剑不带半点怜悯地直刺入了他的喉咙,足利义文忙是要捂住自己的咽喉,然后眼睛死死地看着叶春秋,他没有在叶春秋脸上看出半分的恻隐。

    他开始摇摇欲坠,感觉到鲜血自喉下冒出来,咽喉传来的巨大痛楚,使他整个人渐渐地失去意识,而在他的眼帘里,天是红的,地是红的,眼前的叶春秋,也是殷红的,殷红如血。

    终于,他闭上了眼帘,而叶春秋已是收剑,再没有看他一眼。

    叶春秋有些疲倦了,三十三个人,无一例外,统统被他杀了个干净,而此时,呼声已经停了,无数人或是恐惧,或是惊喜地看着他。

    叶春秋这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一个地方沉沉的睡一觉,杀人并不是很痛快的事,不过今日……叶春秋却感觉浑身上下都畅快淋漓到了极致,只是极致过后,却有一种深深的倦意。

    他一步步地走出来,那张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上前拦住叶春秋,期期艾艾地道:“叶修撰,即便是决斗,为何要下此毒手?他们终究是国使,他们……我大明以忠信为甲胄,以礼义为橹,以恩德而服四方,以教化而……”

    叶春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甚至连理都懒得理他。

    却听张仪嚎叫:“若是如此,各邦惊诧,我大明恩德……”

    叶春秋突然驻足,然后回头看了张仪一眼。

    张仪吓了一跳,后头的话不敢再说下去了。

    叶春秋想了想,道:“大人是在和我说话吗?”

    张仪道:“是,是,当然是……”

    叶春秋淡淡一笑,朝他作揖,然后道:“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忠信为甲胄,礼义为橹,恩泽四方,这是大善之言,只是……”

    张仪见叶春秋又恢复了彬彬有礼,胆子终于大了一些,声音中终于找回了一点气势:“只是什么?”他感受到了藩使们的胆战心惊,自觉得理应挺身而出来质问叶春秋,如此,方能安抚住诸藩,免得他们对朝廷离心离德。

    叶春秋道:“只是……这些关我屁事!”

    “……”张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一个堂堂的修撰,居然说出如此粗俗不雅的话。

    可是这时,叶春秋已是徐徐而去。

    走到一半,后头传出纷沓的脚步,却是朱厚照追了上来,朱厚照道:“叶爱卿,且稍等,你忘了朕,忘了朕……”

    朱厚照在前头跑,后头乌压压的宦官和侍卫不得不又在后头追。

    这阵仗……也是没谁了。

    叶春秋这才想起天子居然也在这里,忙是驻足,等朱厚照上前,便行礼道:“臣见过……”

    朱厚照激动地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朕今儿见识了啊,一口气杀了三十三个,呀……朕做梦都想杀个鞑子或是倭贼,可是叶爱卿,你杀了三十三个……哈……朕赐你的这柄剑如何?好用吧,来来来,你给朕伴驾,伴朕入宫……朕得和你讨教一下。”

    叶春秋身体疲倦,可是朱厚照提出来的要求却很难拒绝,因为自己本就是翰林,理应伴驾的。

    于是他故意落后朱厚照一些,免得和他肩并肩。朱厚照则是写意地在街上走,侍卫和宦官们赶紧地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以至于一旁的街景都看不到。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恩荣(第二更)

    若是往常,朱厚照少不得要发一下脾气,嫌这些人多事。

    可是今日,他却显得格外的轻松,一心只顾着跟叶春秋说话:“那武士的刀法实在是快极了,朕当时眼花,竟是不知他是如何出刀的,天可怜见,幸赖叶爱卿比他还厉害,朕很钦佩你,钦佩之至,叶爱卿,你的剑术是哪儿学来的,竟是这样的厉害,朕倒是想向你讨教,不过朕却总是下不了苦功夫,不过无妨,你剑法超凡就可以了,反正朕已决定让你伴驾在身边的,你很厉害,就意味着朕也很厉害,朕是镇国公,你就是镇国参事,朕是兵马总兵官,将来你便是副总兵官,呀,朕险些忘了,你是翰林……翰林可以做总兵官吗?”

    “呃……”

    叶春秋居然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瞥了朱厚照一眼,心里不由更确定了一件事……

    果然是开皮包公司的啊,现在来开空头支票了。

    不过叶春秋能看出朱厚照很认真,他踏着步,眼里满是憧憬和希望。

    叶春秋不自觉地竟是与他并肩一起,叶春秋道:“似乎是不可以。”

    才说罢,叶春秋猛地发现自己有所僭越,便又慢了脚步,让朱厚照往前走一些。

    谁晓得朱厚照却是故意驻足等他,笑呵呵地道:“你为何走得这样慢,不可以吗?这么说来……朕就放心了啊。”

    “啊……”叶春秋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朱厚照自信满满地道:“这样岂不是很好吗?朕是天子,怎么能做总兵官?你是翰林,自然也不可以做副总兵官,所以……朕不能贸贸然地加封自己……”他眼睛眯着,闪烁着狡黠的光泽:“朕要让你来试试水……”

    “……”这一次不像是开空头纸条,似乎有趟雷的意思。

    朱厚照背着手,脚步轻浮:“从前总觉得倭寇是顽疾,今儿见识了你诛杀这些倭人就如切瓜一般,原来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朕现在更加信心十足了,叶爱卿,你是不是很累了?好了,不必陪驾了,回去歇了吧。”

    叶春秋心里松了口气,作揖行礼道:“臣告退。”

    见叶春秋旋身要走,朱厚照又叫住他:“叶爱卿,你的乘撵呢?”

    叶春秋微楞,旋即失笑道:“臣没有乘撵。”

    朱厚照便也跟着笑起来:“朕说是轿子。”

    叶春秋摇头道:“臣喜欢步行。”

    “呀。”朱厚照不由眼睛放光:“其实朕也喜欢骑马和步行,乘撵和坐轿像妇人一样,你就这样走回去?”

    叶春秋颌首点头。

    朱厚照却是笑了笑道:“好走。”

    叶春秋只得硬着头皮朝着叶家而去,偏偏朱厚照还在原地看着,前头的宦官和侍卫给叶春秋让出一条路来,朱厚照依旧站着不动,目送着他。

    叶春秋走到了数十丈后,见后头没有动静,回头,见朱厚照背手而立,依然还目送着他,只是……特么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幕悲呛的复仇,会演化出一出喜剧的效果呢?

    叶春秋心里叹息,因为此时此刻,朱厚照目送,这乌压压的侍卫和宦官也在这长街上,一个个目送叶春秋,无数的目光聚焦在叶春秋的背影上,叶春秋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襟湿透了,忙是加快脚步,却又尽力想要控制节奏,不使人感觉自己是落荒而逃。

    直到叶春秋的身影渐渐不见了踪影,朱厚照才收回了目光,禁不住唏嘘感叹,方才朝一个宦官招招手:“待会儿送一样东西到叶春秋府上去。”

    说罢,他又背着手,去时狼狈不堪,从东安门回到紫禁城时,朱厚照却是神气活现。

    小师弟给了他太多的意想不到,也给了他太多的期望,或许是因为自克继大统之后,这个有梦的少年逐渐被拉回现实,而如今,他又发现自己曾经的梦想,也并非是遥不可及。

    刚到东安门,却是发现阁臣们都已经来了,刘健、谢迁等人率着几个急匆匆的官员朝着朱厚照怒目而视,一个个恨铁不成钢、捶胸跌足的样子。

    大抵这个时候,朱厚照少不得要避开的,敷衍几句,然后匆匆回宫去。

    “陛下……”刘健拉长了脸,双手抱起,接着要拜倒在地。

    腹稿他已经想好了,先从三皇五帝开始,接着引申到先帝如何如何,之后再来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最后少不得狠狠怒斥陛下的荒唐和胡闹。

    可是……朱厚照却是快步上前,一把要将拜下去的刘健搀住,很真挚地道:“朕知道自己错了,历朝历代的贤君,都不会像朕这样做,先帝泉下有知,若是知道朕肆意出宫,既扰民又搅得宫中不安,惹人非议,必定也是不安。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朕都明白,可是朕也听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改了就是,让刘师傅与诸位师傅们担心,是朕的过失,朕需要下诏罪己吗?”

    “……”

    刘健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道:“下诏罪己,太过了。”

    朱厚照一脸遗憾地道:“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他被刘健等人目送着自己向着深宫而去的时候,朱厚照背对着他的几个师傅,嘴角露出微笑。

    叶春秋那家伙挺奸诈的,他算是明白叶春秋为何总是见了谁都彬彬有礼的了,哼哼,想不到这法子……挺有效。

    刘健等人则是楞楞地依旧站在东安门门洞里,一时无言,刘健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浆糊一样,这……陛下到底算是蒙混过关了,还是糊弄了自己呢?

    最后刘健苦笑摇头。

    倒是有宦官来报:“叶春秋在朝阳门外,尽诛倭使……”

    刘健却是完全没有诧异之色,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叶春秋的那份奏疏,刘健是看过的,倭使凶残若此,任何人站出来为倭使说话,都有可能遭致非议,当然……

    这也是倭使自己找死,非要和叶春秋决斗不可,既是决斗,自是刀剑无眼,怪得谁来?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一本万利(第三更)

    叶春秋回到了家中,小睡了片刻,等他起来,家中已有不少人来拜访了。

    这些人多是一些宁波的同乡。

    宁波人饱受倭人之害,或许这大明朝其他地方的人对于倭寇和倭使的感触不深,可是这时代的宁波人却最是了解。

    其实在京师也有一些宁波人为官,平时这些宁波人形成乡党,有什么请托和走动,大多是在那些人的府邸中进行。

    可是如今,却更多人愿意往叶家来,这乡党的组织最是复杂,别看平时松散,可是一旦遇到什么事,却总能通过错综复杂的脉络将许多人串起来。

    出门在外,抱团是理所应当的事。

    叶春秋不喜欢这种人情往来,好在这时候叶景下值回来,便请诸人到厅中闲坐。

    倒是那陈瑾特意来见叶春秋,千恩万谢,叶春秋将他搀起:“不必多礼,不知你打算几时回乡?”

    回乡……

    陈瑾不禁尴尬道;“小人本在市舶司里负责采买,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小人四处状告,那市舶司里的上官命我不许惹是生非,见我置之不理,便将我革名……”

    叶春秋明白他的处境,其实地方官吏倒也未必就是冷血,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就是怕事罢了,现在陈瑾被除了名,叶春秋想了想,道:“你主要负责采买什么?”

    陈瑾道:“市舶司既负责接待使节,同时也要采买市面上的商货,与使节们交易,丝绸、瓷器什么的都有。”

    叶春秋是宁波人,对于这种朝贡体系很清楚,大明绝大多数时候是执行海禁的,可是对外贸易也并非没有,只是大多是通过市舶司来完成,一般藩国派出使节,都会带来各国的稀罕物,这就是传说中的‘纳贡’,而朝廷投桃报李,则大多会用等价,乃至于更丰厚的货物回报,这就名曰赏赐。

    虽然是披上了朝贡体系的外衣,实则这朝贡体系就是一场贸易。

    陈瑾在市舶司里担任的应当是供奉的职务,算是比较高级的‘文吏’,现在没了饭碗,叶春秋想了想,道;“不妨你跟着我舅父做事吧,我舅父在北运河那儿办了一个水晶作坊,你依旧负责供奉,采购所需的砂石和煤炭,这两日,你先安顿下来,银子够吗?”

    陈瑾听罢,怎么不感激涕零?忙是道:“够,够的,小人还有一些积蓄。”

    叶春秋便叫人请了舅父孙琦来,孙琦很多时候都在北运河的工坊里忙碌,听说叶春秋寻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叶春秋向他说了陈瑾的事,孙琦没有多犹豫,便应允下来:“说起来,这采买的事是最繁琐的,一般信不过的人不敢托付重任,我也是初来乍到,且水晶作坊也是刚刚草创,许多事都得要我亲力亲为,实在是快忙不过来了。”

    然后,他看着陈瑾道:“陈兄也是宁波人?你我是同乡,既然你精于供奉之道,那么明日你就来水晶作坊,先熟悉一下情况。”

    陈瑾千恩万谢,这才告辞出去。

    这些日子,孙琦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到陈瑾走了,他打起精神,脸上带笑道:“春秋,这水晶作坊的获利实在是丰厚啊。”

    孙琦兴致很高昂,将近来水晶作坊的买卖大抵说了,原来此前是水晶作坊的货物属于强行摊派,利用医馆的供货体系,将这个体系中数百的商人全部纳入进水晶镜和水晶玻璃的买卖之中,强行给他们供货,这些人也是担心医馆那儿不采购他们的货物,所以起初是捏着鼻子将这些水晶吃下。

    可是既然花钱采购了这些‘水晶’,若是就这么堆在仓中,不但占用库房,而且还是血本无归,这些人本就是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哪一个人背后没有极其复杂的政商关系?

    有的人索性拿这个去给人送礼,有的人四处进行推广,这数百个商贾,几乎成了当初南直隶和浙江布政司的书铺一样,成了水晶作坊免费的推销员,于是乎,市面上的水晶制品开始出现,许多人开始渐渐有了印象,方才知道这水晶的诸多好处和珍贵。

    另一方面,则是医馆里头,叶家在江南的十三个医馆同时推出水晶制品,本来这时代,琉璃就是奢侈品,可是琉璃多是五光十色,这水晶却是无色透明,是最好的镜子,也是最好的采光制品,那些持家的妇人们,还有那些闺阁里的小姐,顿时便喜爱上了水晶镜子,几乎只是刚刚上了货架,所有的水晶镜就销售一空,女医馆那儿,隔三差五的就修书来京师催货。

    陈蓉在诗社那儿,也专门介绍了水晶,还举办了一个关于水晶的诗会,录入了不少诗词,也是引起诸多人的注意。

    名气就这么打开了,对于富贵人家来说,无论是珍珠还是玛瑙,其实都不重要,只要配得上自己身份就可以了,这水晶看着也很稀罕,何况还有许多实际用途。

    乃至于一些富裕之家,竟是想用水晶玻璃来替换自家的窗户,一试之下,效果确实比这窗纸裱糊的门窗不知好多少倍,采光极好,又不必时刻更换,密封性更不知强了多少倍,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在,也更能显出主人家的身份,这和藏在家里的书画和玛瑙不同,如此光鲜出众的东西,搁在这儿,但凡是登门来的,谁人不知?

    渐渐的……水晶在江南名噪一时,开始风靡起来。

    孙琦道:“现如今作坊日夜都在升炉炼制,良率也已提高了许多,匠人们比起初熟练得多了,就说这水晶玻璃每日的产量都在上升。哎……这水晶可比瓷器要挣钱多了,瓷器虽然价值也是不菲,可是造价却高得很,产量更是有限,竞争也是不小,而这水晶,不过是用一些最寻常不过的砂石烧制就可以了,产量亦是极大,而今这满天下,能生产水晶的也只有北运河的工坊,这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吗?”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诽谤天子(第四更)

    看叶春秋露出了笑意,孙琦顿了顿,又接着道:“现在反而是运费花费比这水晶要值钱多了,好在托了关系,借用了漕船,这一个月来,各种预付的订单越来越多,这第一个月,就净赚了一万多两银子。”

    孙琦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容易挣的银子,他而今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商贾,对这各种成本、开销、净利之事最是清楚不过了。

    既然说开了来,他便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因而我就想着,趁热要打铁,这两月,得多招募一些匠人,除此之外,还要多建几个炉子,春秋以为如何呢?”

    叶春秋呷了口茶,徐徐道:“运营的事,甥儿也不是很懂,自然案首舅父自己来拿主意,倒是我这里有几个模具的改良之法,待会儿舅父带过去,请匠人们去试一试。”

    孙琦颌首点头,叶春秋又告诫道:“水晶的配方,其实迟早有一日会被人摸透的,可是这水晶作坊真正独一无二的法门却是在这高温熔炉上,只要别人的炉子达不到水晶作坊的炉子温度,就永远烧制不出水晶来,舅父要多建高温熔炉固然是好,却也要防备一些,制造的图纸,要小心收好。”

    孙琦听罢,郑重地点头。

    见这水晶打开了局面,叶春秋的心情也轻松起来,这些……可真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一旦将来需求增大,水晶作坊完全可以更加规模的制造,将这成本再压缩起来,用瓷器十分之一的成本,卖出瓷器的价格,而且是垄断经营,说是一本万利也不为过。

    只是想要成本摊薄,就要提高良率,想要把价钱维持高价,就免不了质量更优。

    叶春秋几个模具的改良方案,都是根据现实的情况进行改良的,效果嘛,虽然不至突飞猛进,却已算是这个时代能做到的巅峰了。

    次日一早,叶春秋入宫,众人听说了叶春秋决斗的事,居然无动于衷,待诏房里,连郑学士都习以为常。

    话说……这应该总算是习惯成自然了吧,叶春秋这个家伙,若是不搞出一点事来,大家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

    闲坐片刻,便有宦官来寻叶春秋去暖阁见驾,叶春秋抵达暖阁的时候,却发现刘瑾、张永二人也在。

    于是叶春秋默默地进入暖阁,只见朱厚照兴致勃勃地边呷着茶,边道:“今岁各地镇守收上来的银子竟有这么多?”

    刘瑾喜笑颜开地道:“这不都是托了陛下的洪福吗?四十三万两银子,都是陛下励精图治的结果。”

    励精图治……

    都说破家的太监,虽然他们主要职责是收矿税,可是叶春秋听说朱厚照被称赞为励精图治,就好像刘瑾毫不犹豫地给朱厚照头上扣了个shi盆子一样,怪怪的。

    可是朱厚照却很高兴,他是一个财迷,心情愉悦地道:“朕……当然也有一些功劳,可还是多亏了刘伴伴不是?”

    刘瑾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陛下圣明啊,陛下励精图治,却不肯居功,历朝历代的帝王,有几人能做到?宇内洪荒,奴婢翻阅史册典籍,未见这样圣明之主,奴婢只听说过,这做天子的都是往脸上贴金的,可是陛下却是往奴婢的脸上贴金,奴婢真……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奴婢一定要好生效忠,为陛下分忧,方能报陛下恩荣之万一。”

    他的这一番‘肺腑之词’,逗得朱厚照哈哈的笑起来,似乎这一刻,连朱厚照都飘飘然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多长处的,虽然有时胡闹,可是他谦虚啊。

    “……”叶春秋听了刘瑾的那些话,有些想要作呕,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道:“刘公公翻遍了史册吗?”

    其实这倒不是叶春秋当真要拆这个台,实在是这番话过于恶心,可谓是不要脸的典范,换了是谁都想吐槽一二。

    何况叶春秋也是身不由己,因为陛下的举止,都有专门的人记录,最后自然会送去翰林院的文史馆,编汇去明实录里。

    也就是说,这暖阁里除了天子和刘瑾、张永以及自己,还有个角落里专门负责秉笔的宦官,一言一行,都要记录在案的。除非天子特意屏退他,或者进入了内宫,一般情况下,天子在外朝的举止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这刘瑾在此献媚,若是今儿的话传到文史馆中去,叶春秋在这里居然无动于衷,这档案若是送去了文史馆,被有心人查询到,少不得会有人认为叶春秋这个待诏的翰林不够刚直。

    刘瑾听到叶春秋反问他是否翻遍史册,顿时冷冷地用眼角扫视了叶春秋一眼,脸上却是嘿嘿的笑起来,又见朱厚照对于叶春秋的‘拆台’毫无反应,便堆笑道:“叶修撰,杂虽然自小没读什么书,可是这史册却是翻过了的,怎么……咱家难道说错了吗?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比当今皇帝更圣明的天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锋利的目光扫视叶春秋,笑得更加灿烂。

    叶春秋本只是说了一句闲话。

    却让刘瑾暴怒,别人骂他什么,说他是阉人,说他一肚子坏水,他都能忍,可是你特么的说咱没文化,咱好歹也是司礼监秉笔,不说比得过你们翰林,今儿在这阉人里也算是大文豪一个,咱家怎么就碍着你了,你特么的来拆台?

    现在他挖了个坑,叶春秋若敢说陛下不够圣明,嘿嘿……

    叶春秋却是板着脸道:“古来贤君多不胜数……”

    刘瑾立即怒斥道:“叶修撰,你太放肆了,古来再多贤君,也没一个贤明过当今的,你这是诽谤天子……”

    叶春秋汗颜,这个刘瑾倒是挺会来事的。

    倒是朱厚照脸色也不太对劲,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叶春秋算是掏心掏肺的,可是听着叶春秋的意思,还是刘伴伴的解释,怎么瞧着,叶春秋都不怎么看得上他啊,莫非叶春秋和那些大臣是一样的,都是表面对他恭敬,实则却是瞧他不上?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圣宠(第五章)

    面对刘瑾的不依不饶,叶春秋并不慌张,淡淡笑道:“嗯,那么我就举一个较近的例子吧,若是刘公公读过最新编修的孝宗实录,就当知道,孝宗的圣明,连陛下都是不及的。”

    孝宗……是朱厚照他爹的庙号,也就是弘治先帝,说弘治先帝是贤君,真是一丁点都不为过,虽然弘治先帝并不是什么开国大帝,可是他的勤政爱民,只怕历朝历代也没几个所谓的‘贤君’能够相比。

    刘瑾的脸抽了抽,刚要破口大骂,却是一下子哑了火。

    皇帝的爹贤明不贤明,你有种说个不是来看看,多半今儿就要你完蛋。

    叶春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看着刘瑾道:“刘公公以为呢?”

    “呃……”刘瑾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像是被叶春秋强喂了苍蝇一样。

    叶春秋心里也是感叹,其实他真不想得罪人,不过这个刘瑾此前就处处为难他,反正……自己早已将他得罪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更何况,他是翰林,翰林可以抱权贵的大腿,可是一旦名声臭不可闻,即便能够高升,将来的前途怕也是有限的。

    名望,才是翰林的根本,而翰林想要得名声,靠的就是刷怪,谁是怪呢?

    叶春秋目光明亮地看着刘瑾……

    刘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春秋却是借题发挥:“难道在刘伴伴心里,陛下刚刚登基,就比先帝更为贤明吗?即便是先帝,在实录之中,也曾记载他屡屡叹息,说他虽勤勉,却及不上古来的贤君,先帝尚且如此,刘公公却一味将陛下比喻天下第一圣君,在臣下眼里,视效忠的天子为贤君并没有错,可刘公公言过其实了。所以……刘公公若是有闲,理应多翻翻史书,免得惹出笑话了。”

    叶春秋说得冠冕堂皇,刘瑾竟是反驳不出。

    跟读书人玩这个,刘瑾除了被吊打,也只有继续被吊打的份了。

    看叶春秋脸上的一笑,在他眼中,那分明是对他的嘲笑,他气得要吐血,忙是凄厉地向朱厚照道:“陛下,陛下啊……奴婢……”

    这是告状来着……

    朱厚照听完叶春秋话,却没有再为叶春秋的话而生气,细细听来,叶春秋其实说得挺有道理的,他怎么及得上先帝呢?差得远了,连先帝都说自己不如历代的圣君,刘瑾这个奴婢,也真是无事找事!

    看着刘瑾一脸委屈相,朱厚照反而有些不耐烦了,便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别号丧了,真是的。”

    刘瑾满肚子的难过,刚才分明是喜事,结果办成了丧事的节奏……

    朱厚照的目光接着落在了张永的身上,却是道:“过几日,让司礼监调拨银子给你,你好生用命,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张永忙道:“奴婢敢不尽心竭力,这勇士营本就是天下第一营,而今陛下圣明,操练士卒,招募兵勇,用不了多久,就可……”

    朱厚照打断道:“好了,好了,怎么跟刘伴伴一样的啰嗦,真是……你们二人都退下吧,朕和叶爱卿有话说。”

    刘瑾有点不肯走,想到叶春秋每日伴驾,心里就难受得很,酸溜溜地道:“陛下,今儿奴婢不必在司礼监当值。”

    “哦。”朱厚照似乎想了起来。

    以往的时候,刘瑾若是不当值,就会在朱厚照的身边伺候,朱厚照都是挺开心的,毕竟主奴之间有了感情,而这刘瑾本来就圆滑无比,总能逗得朱厚照龙颜大悦,不过今儿,朱厚照似乎没这心情,没耐心地道:“那就去外头候着吧。”

    天子对刘瑾的态度素来是不客气的,总是隔三差五的骂刘瑾几句,其实刘瑾倒是不会觉得什么,可问题在于,刘瑾从朱厚照的脸上捕捉到了不耐烦的气息,而这时候,他猛地警惕起来,然后很有深意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才失落地道:“是,奴婢告退。”

    他和张永一并告退出去,张永感觉到刘瑾脸上的阴沉,待出了暖阁,张永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瑾道:“刘公公……”

    “你看到了吗?”刘瑾却突然截断张永的话,一脸恐惧地道。

    张永道:“什么?”

    刘瑾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道:“你呀,还不明白?你我二人,凭什么会有今日?难道是靠咱们中了状元,还是因为我们立了什么大功?张老弟,咱们靠的不就是这份圣宠啊?咱们是陛下的贴心人,是陛下的小棉袄子,这世上……因为只有咱们知道陛下的冷热,所以咱才是秉笔太监,而你才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

    听刘瑾这么一说,张永立即明白了什么,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道:“你是说,这个修撰?他理应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呵……呵呵……

    刘瑾干笑起来,却是别有深意地道:“陛下的性子,我是素来知道的,他贪玩爱闹,凡事图新鲜,任何事,只要新鲜劲过去也就置之不理了,可是这一次……不太一样。”

    刘瑾目光幽幽,很是渗人的样子看着张永:“起初啊,咱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越来越不对味了,张老弟啊……”他眯着眼,盯着张永接着道:“没了圣宠,咱们就什么都不是,以往的时候呢,咱们两个为了争这圣宠,闹成了什么样子?若是将来陛下独宠一个翰林,你和咱家,……嘿……”

    张永也不禁警惕起来,想要说什么,刘瑾却是将手伸来,搭在他的手上拍了拍,亲昵地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啊,从今往后呢,可得悠着一些,否则……”

    张永亦是干笑了几声,才道:“刘公公说的有道理,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二人分道扬镳,刘瑾却是幽幽地看着张永离开的背影,他背起手,眼眸眯着,只是眼里闪着锐光,心里想笑:“当然得悠着一些,不如此,怎么把你张永当枪使呢,嘿……张永哪……你还是太嫩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讨军械(第六更)

    在暖阁里,朱厚照屏退了刘瑾、张永,兴冲冲地对叶春秋道:“这一次刘瑾立了大功了,此次各地镇守收来了四十余万两银子,朕打算好生地练一练勇士营,叶爱卿,你那水晶作坊如何了?”

    听到朱厚照问起,叶春秋便道:“陛下,现在已经初具规模,渐渐开始打开局面了。”

    呃……这当然是废话。

    而事实上,水晶作坊也是刚开,朱厚照对它,也并没有带着太多的期待。

    朱厚照道:“那水晶坊只能靠你和你那舅父好生运作了!”说着,他皱起了眉,继续道:“王守仁已到了南京,不日就要入京,哼……他倒是慢得很,一点点也不将朕的话放在心上,你的镇****,朕也想早点操练出来,勇士营是明面上的军马,大家都盯着,朕总觉得被人盯着看着不舒服,还是自家的镇****好。”

    说罢,朱厚照又换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脸上露出神秘之色,道:“朕还有一份礼送你,等你出宫的时候就知道了。”

    叶春秋愣了愣,一头雾水,只见朱厚照笑得贼贼的,却是没有多问。

    这让朱厚照不禁有些恼怒,你倒是来问啊……

    偏偏叶春秋的性子沉稳,让他不禁无语,这个家伙,难道就没有好奇心吗?

    叶春秋反而道:“陛下,既然要立镇****,这军械由谁供应,总不能让人用柴火棍来操练吧?”

    朱厚照不禁憋屈地摸了摸头,一脸郁闷地道:“若是直接让兵部拨发,由造作局打造,只怕内阁和六部又要狠狠训斥朕一阵子了,何况……现在还没有镇国府呢,只有一个镇国府参事……嗯……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事。”

    从一开始,除了因为一份带有‘瑕疵’的圣旨从而造就出来了个镇国府参事之外,本质上来说,大明是没有镇国府这个编制的,自然而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镇****了。

    一群根本没有编制的人,却是突然跑去兵部要粮要饷要军械,朱厚照可以想象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了。

    其实这种事在历史上也发生过,朱厚照把自己改名为朱寿,然后他自封自己为镇国公,仔细一琢磨,自己好歹也是‘镇国公’啊,于是很开心地跑去户部讨薪,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个镇国公是自己认证的,当然具有法律效应,既然是公爵,朝廷就该给予相应的待遇,这薪水,你总要给吧?

    结果……可想而知,都察院足足骂了几个月,当时的户部官员犹豫不定,不敢给。朱厚照火了,就以皇帝的名义下旨让户部如数付给镇国公朱寿薪俸,旨意下去,户部给事中直接封驳了旨意,理由是,别以为你特么的穿了一身马甲就是乌龟了。

    现在朱厚照确实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没有编制,自己是天子,可以先斩后奏;没有钱粮,那也不打紧,咱们自给自足,现在不是造了个水晶作坊吗?

    可是军械呢?

    私人是不许锻造兵器的,否则就是谋反大罪,私人不能锻造,官家又不会给。

    在历史上,刘健等人致仕之后,朱厚照在没有人管束,无法无天的时候都讨不到薪呢,现在内阁的几个先帝钦点的辅政还在内阁,你还敢去讨军械?

    “不妨……”朱厚照想了想道:“咱们自己造吧。”

    自己造……

    叶春秋挑了挑眉,连忙正色道:“陛下,私造军械,不啻是谋反大罪,臣不敢奉诏。”

    朱厚照咬了咬牙,决然地道:“朕下一道中旨就是,谁敢胡说八道,你拿密旨出来,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叶春秋不禁无语,这哪里像是为皇帝效命,做皇帝做成这样,还真是……叶春秋一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过大明的中后期,确实出现了这种现象,朱厚照会被人黑得这么惨,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大致上是,权利越弱的天子,往往被人各种抹黑,而权利越大的天子,反而成为了人人歌颂的对象。

    叶春秋叹口气,道:“那么……又要加一笔开支了。”

    朱厚照见叶春秋一脸郁闷,心里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悻悻然道:“叶爱卿,打起精神来,朕是很看好你的,朕的镇****,尽数托付给你了,你可要抓紧着办。”

    叶春秋无奈地道:“臣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朱厚照背着手,一脸正经起来。

    叶春秋也是肃然地道:“私造军械,罪名太大了,臣担不起这个干系,就算有陛下的圣旨,能否容臣告知一下谢公。”

    这是一道保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风险实在太大了,谁晓得将来会不会大祸临头。

    朱厚照却是呆住了,不甚认同地道:“你和他说?那岂不是……”

    叶春秋看着朱厚照,摇摇头道:“陛下,其实只是和几个内阁阁老通报一下而已,这事儿太大,也是瞒不住的,其实他们未必就会反对,毕竟没有花费户部的银子,只要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叶春秋的意思是,这件事,你知我知,省得将来惹出什么麻烦。其实叶春秋很能摸透内阁学士们的心思,这些内阁学士其实也未必喜欢什么都反对,他们也有很多苦衷,若是皇帝又要练兵,又要弄出个镇国公、镇****来,这事儿一旦摆到台面,这天下人又不知要议论出什么了,若是内阁这时候不反对,岂不是在天下读书人和文武百官的眼里成了纸糊内阁、泥塑学士了?

    可事情既然不是摆到台面,那么内阁这儿,也就不会承受太大的舆论压力。

    所以叶春秋觉得,至少让内阁知道为好,否则一旦被人发现,自己的干系实在不小。

    朱厚照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你去和谢师傅说说,不过他这人挺不好打交道的,朕有些怕他,你要小心些,别到时候他又要捶着胸口又要跳河的。”

    叶春秋听了,忍不住笑了,道:“陛下,其实谢公……挺好打交道的。”

    “是吗?”朱厚照一脸震惊的模样,显得很是不信,却是咕哝了一句:“你是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而已。”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自卖自夸(第七更)

    拜别了朱厚照,叶春秋走到了待诏房附近,想了想,接着又折往内阁而去。

    内阁和待诏房其实只是一墙之隔,却不是待诏翰林能轻易出入。

    叶春秋让人通报,说是要去见谢公,那书吏倒是很好说话,他略知一些叶春秋与谢迁的关系,忙是入内通报。

    过不多时,便请叶春秋进去,谢迁这时在茶房,与刘健、李东阳一起喝着茶,内阁诸公们公务之余,便会在这儿喝几口清茶说几句闲话。

    叶春秋万万没料到刘健和李东阳也在这里,不禁微微愕然,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今儿在暖阁的事。

    “春秋啊,寻老夫有事?”谢迁含笑看他,命他坐下,又让书吏给他斟茶上来。

    这三个阁老之中,李东阳的眼神是最奇怪的,他虽然从来不主动和叶春秋开口说话,却总是用一种不同寻常的眼神看着叶春秋,仿佛要一眼将叶春秋看穿。

    见叶春秋略有踟蹰,谢迁的脸微微一板,道:“怎么,在刘公和李公面前就不敢说话了?”

    叶春秋不禁无语,这谢公还真是坑人啊,这话一出,不是让他得罪了刘健和李东阳吗?

    他看了刘健一眼,刘健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作势要起身,一面道:“老夫该去票拟了。”

    “不,不。”叶春秋忙道:“下官确实有事禀告刘公。”

    接着,他将朱厚照命自己造军械练兵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刘健听了,略微愕然,然后与李东阳面面相觑。

    这陛下……还真是不消停啊。

    其实小天子刚刚登基时,就四处要练兵,先是练了勇士营,接着还觉得不够,甚至说京营久不经战事,想要让边军和禁军换防,接着又想操练上四卫,练勇士营倒也罢了,毕竟这是小天子花费自己的内帑练的,可是调换京营和边军,却曾在朝中惹起了一阵非议。

    这可是数十万军马的相互调动,要靡费多少钱粮来着?何况驻在京师的亲军,谁愿意去边镇受苦来着?所以武官们也反对得厉害。

    这内阁为了盯着朱厚照,也算是费尽心机了,就怕他搞怪,吃不消啊。

    现在倒好,又想练镇****了……

    刘健的脸色显得很不好看,偏偏又发作不得,因为镇****确实没有编入亲军之中,这就意味着,人家也不吃你的饷,你就算想说什么,天子也可以敷衍过去。

    倒是这时,李东阳却来了兴趣,捋须道:“叶修撰,陛下如此器重你,关于这练兵、造械之事,你以为如何?”

    他这突然一问,却是转移了刘健的注意力。

    谢迁也来了兴趣,突而也很想听听叶春秋的想法。

    叶春秋徐徐道:“下官以为然也。”

    以为然也,意思就是我十分认同。

    刘健这时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了,却没有发作。

    谢迁似乎也觉得叶春秋不该说这样的话,便朝叶春秋吹胡子瞪眼。

    李东阳却是呷了口茶,脸色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表情,淡淡地道:“噢?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叶修撰可有什么情由吗?”

    叶春秋很清楚,镇国府的事,虽然是私下进行,是朱厚照一手促成,可是当今天子尚轻,做事历来缚手缚脚,根本施展不开。

    这件事想要做下去,非得要得到内阁绝大多数学士的认可。

    若是自己答得不好,这几个内阁学士,只需一个眼色,就可以把这苗头掐灭,这天下,终究还是士大夫的天下,天子固然是富有四海,可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不过是待在紫禁城这小小洞天里,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鞭长莫及。

    叶春秋想了想,认真地道:“其一,而今卫所崩坏,可是想要破旧陈新,可谓难上加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不能破旧,可是朝廷的兵制一日不改,将来若是真遇到了战事,难道还要临时抱佛腿不成?不能破旧,那么索性就先创新,等新的创出来,若是当真有效,自然而然,高下立判,那旧制也就土崩瓦解了。”

    叶春秋从许多的公文之中能感觉到刘健等人对于现在的卫所制是颇为不满的,尤其是军中弊案连连,吃空饷、喝兵血,杀良冒功,侵扰百姓的事屡有发生,这些事,刘健等人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想要触动卫所制,却是难上加难,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刘健等人只当自己是裱糊匠,对这军制修修补补一下,其他的,就再难有作为了,毕竟阻力太大,牵涉的军户实在太多,真要玩坏了,那就有可能动摇国本了。

    刘健依旧不吭声,既不反对,也没有表现出认同。

    谢迁假装喝茶,感觉叶春秋比前些日子要成熟了一些,似乎在翰林院里,已经渐渐摸到了一点治国的门径了,若是其他的盛气少年,多半是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惯,得了点官位,就急不可耐地要革除这个弊政,要如何如何的,这样的人……锐气有余,却不堪为用。

    李东阳淡淡一笑,道:“其二呢?”

    叶春秋猜测不出三个阁老的心思,心里倒是有些紧张,自己所面对的,是这大明朝最顶尖的三个宰辅,这三人都是数朝元老,真正有见识的,但愿……自己的话不太幼稚,免得惹人笑话。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颇像是一场考试,而考官有三个,考生却只有苦逼的叶春秋。

    叶春秋道:“其二:陛下尚武,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无论如何阻止,陛下终究是天子,天子要做的事,可以拦得住一时,却拦得了一世吗?下官担心的是,今日陛下只是命下官练兵,可这一次若是阻止之后,又命刘瑾或者其他人呢?既然练兵无法阻止,那么与其这个兵让武人或是阉人来练,那么不妨就让下官来练,至少下官总算是读过圣贤书,多少明白一些是非道理,做事尚能拿捏一些分寸,总不至于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来。”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自夸?

    见叶春秋说得很认真,谢迁一直绷着的脸,突然莞尔。

    ………………

    向大家说一声,今天继续九更,终于明白时间的重要性,早上去打了针,特么的,老虎又感觉时间少了很多,再加上感冒症状,脑袋依然迟钝,还有打瞌睡的症状,所以这几天只能请大家多多谅解一下!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放手去干(第八更)

    听完叶春秋所说,谢迁觉得,叶春秋的话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小皇帝要做的事,你能拦得了一时,能拦得了一世吗?

    堵不如疏,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叶春秋来做这件事。

    毕竟叶春秋是‘自己人’。

    谢迁和刘健等人一样,都是读书出身,都金榜题名,都进入过翰林。

    更不必说,叶春秋还是王华的门生,王华能看中的人,不会太差。

    “还有吗?其三是什么?”李东阳的脸色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显然,他是用心在听叶春秋说的话。

    叶春秋正色道:“其三:便是下官自己,下官自幼读书,也略知一些练兵之道,下官读史,也更知道我大明深受北虏南倭之害,下官曾做诗,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既然现在陛下给了下官这个机会,下官愿意为君分忧,为那边镇和江南饱受侵害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这只是下官的小小抱负,这世上的事,总要有人去做,有的人有志向,却无处伸张,有的人有机会,却不愿去把握,下官有这志向,陛下也给了下官这个机会,所以,下官希望做于少保那样的人。”

    于少保就是于谦,当初国家危在旦夕之间,是他挺身而出,在无数的争议之中,力主保卫北京。

    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年,表露自己的心迹,陈说自己的抱负,或许会让人觉得可笑,可是……

    在座的三人,谁都没有笑出来。

    这只是个少年的‘一时冲动’吗?毕竟,谁都曾年轻过。

    可是没有人认为叶春秋是一时冲动,如果一个状元公,一个已经步入了官场门径的翰林修撰,一个名噪一时,且有过不少功劳的人,你将他视作是幼稚,反而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自己。

    谢迁很欣赏叶春秋这一点,叶春秋想学于少保,并不是坏事。

    李东阳则倾向于刘健的意见,他微微带笑地看向刘健。

    而刘健则老神在在地在喝着茶,等他徐徐放下茶盏,旋即道:“嗯,颇有几分道理,你说的也没有错,这兵,总该有人来练的,练得不好,就当陪天子玩吧,可若是练得好了,也是一桩美事,你有此志向,也很是难得……”刘健站了起来,显得和蔼了许多,逐而道;“那就放手去做吧,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有所担心,陛下毕竟只是心血来潮,今儿往东,明日可能就向西了,可是你想做事,免不得要持之以恒,你求告我们的头上来,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国家,老夫若是拦你,岂不成了误国奸贼了吗?”

    刘健捋须,感叹道:“这大明哪,其实什么人都不缺,嬉笑怒骂作锦绣文章抨击天下时弊者的不少;高谈阔论的也有;唯独缺少的是真正肯弯腰去做实在事的人,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想法,很是令人欣慰。好吧,老夫在这儿给你说句实在话吧,好生的去做,其他的事,只要我们几个老骨头还能坐在这里,总不会让人刁难你。”

    刘健的支持,就几乎等同于获得了一张练兵、造械的许可证,也代表了内阁三个学士的答案。

    叶春秋忙是作揖道:“下官感激涕零。”

    刘健含笑道:“你感激我们这三个老骨头做什么?要感激,也得感激你自己,你若是没有这样的抱负,老夫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只知道在圣上面前邀功请赏之人去做这样的事的,这种事……终究还是坏了规矩,可是事急从权,事情总该折中才好。”

    叶春秋又道了谢,这才告辞而出。

    同时得到了宫中和内阁的支持,就意味着叶春秋可以放手去干了,不过他还得再等等,等那大舅哥来了再说,更何况,水晶作坊现在还需投资,继续搭建高炉熔炉,有了一点银子,不能急着全部花销掉,不如趁着需求还在,先大力的增加产量,挣更多的银子再说。

    不过既然要造械,肯定要先未雨绸缪。

    后世各种钢材的配方,叶春秋大抵都有,这个时代的锻造技术叶春秋已在工坊里和一些匠人们讨教过,大致因为炉子的温度不高,所以虽然早有灌钢之法,可是杂质却是不小,虽然产量较高,不过质量掺差不齐;因而许多时候,依旧采用的还是较为传统的锻钢。

    钢铁是有熔点的,若是没有达到,就不免夹杂着许多的杂质,而古人们则用铁锤敲打的办法,不断地将钢铁中的气泡和杂质锻出,减少杂质。

    比如倭刀,采用的就是百锻钢。

    可问题就在于,这种打制出来的并且确实也算是精良,产量却是低得可怜,所谓的百锻,就意味着一柄刀剑,需要一个匠人长时间反复地进行工作,才勉强炼出一柄刀剑,这也是为何倭人之中家境殷实的武士之家,可能会为了一柄武士刀而倾尽半数的家财,对这刀剑视若自己的生命,甚至将其当做是传家之宝。

    而大明的军械,却是因为造作局的问题,而更惨一些,毕竟造作局是给别人造军械的,用得好和不好,和他们没有半分的关系,于是就少不了敷衍了事,更少不了从中牟利。

    所以即便是亲军的武器,叶春秋竟也发现,许多刀剑杂质很多,甚至里头分明还有气泡。

    这样的刀剑,显然粗劣到了极点,也只有一个武官的阶层,才肯去让人打造一柄好刀剑罢了。

    不过相对于后世,甚至是爱刀如命的倭人来说,这样的刀剑依旧算是一般。

    尚武的传统,早已在北宋确定了文官体制之后,渐渐地流逝,因为人人都以尚武为耻,便连武人自己也自觉得自己是粗鄙之人,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将这个当做一回事,一群自卑到了极点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爱宝马、爱精良的刀剑呢?

    至少叶春秋所知的是,京中的绝大多数武职官员,在人前人后是决口不会和人谈兵的,出门在外,也尽量不会携刀带剑,只是坐着轿子,去与人谈着各种风雅事,说话故意掉书呆子的人大有人在。

    特么的你一个武夫,有事没事也要拽几句文,难道是要走书呆子的路,让书呆子无路可走?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圣眷(第九更)

    武器或许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却也是必不可少。

    既然准许造械,叶春秋未雨绸缪,构造出一个专门的钢铁熔炉出来,当然……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只是和舅父事先打个招呼罢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叶春秋显得很冷静,次日去待诏房,传至暖阁,却是在半途上遇到了刘瑾。

    刘瑾面带微笑,朝那领路的宦官使了个眼色,这宦官见了刘瑾如老鼠见了猫似的,忙不迭地退避到了一边,躬身而立。

    叶春秋知道,刘瑾这是故意在等自己。

    于是他不露声色,行礼道:“刘公公早。”

    刘瑾打了个哈欠,道:“叶修撰要去暖阁侍驾吗?”

    叶春秋颌首点头道:“是,陛下召我前去见驾。”

    刘瑾目光幽幽地看着叶春秋,不禁失笑:“哦……叶修撰还真是深得陛下的喜爱呢,话说回来,叶修撰练兵练得如何了?”

    叶春秋抿了抿嘴,道:“噢,还未开始。”

    刘瑾挑了挑眉,道:“这样啊,如此说来,叶修撰似乎一点儿也不急,既然陛下命你练兵,想必你定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咱家……倒是期待得很呢。”

    他口里说期待,面上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叶春秋的底细,他都很清楚,叶春秋并不会练兵……

    这宫里头,关于读书人练兵的事,多是笑话,譬如边镇那儿,有官员去都督军事,居然连军粮所费几何,为何要在建立堡子,这堡子里需要调配几个铳手,几个刀牌兵,都是一概不知,甚至有人连伍长负责什么,竟也是两眼一抹黑。

    叶春秋……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这个叶春秋……已经被人捧得太高了。

    想到这个,刘瑾的心里倒是隐隐有着几分妒忌。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春秋道:“不过嘛,咱家得提醒你一件事。”

    叶春秋心里想,平时这刘瑾见了自己,就如见了蝼蚁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今日他进步了,居然还会来‘提醒’自己,可见……自己已经不再是蝼蚁,已经升级到了蝼蚁他爹的程度,至少……理应让刘瑾感受到了几分威胁了吧。

    越是如此,叶春秋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他现在已经是逢人三分笑,这是两世为人的行为准则,毕竟若不是逼急了,没有人喜欢和人正面硬刚,绕到人后给人一棒槌才是万世不移的真理。

    “还请刘公公指教。”

    刘瑾笑嘻嘻地道:“你可得记着了,这……陛下之所以器重你,是因为想做大将军,可是若有一日,发现你的兵练得不像样子,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到这里,刘瑾顿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春秋道:“所以,你可要小心了,这圣眷,可保不了几天的。”

    听了刘瑾的话,叶春秋又开始思考人生了……

    见叶春秋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刘瑾不由道:“你在想什么,为何不回话?”

    叶春秋尴尬道:“下官不敢说。”

    刘瑾凝眉道:“说,有什么不好说的?这儿没外人,真要传出去,也没人证,不是?”

    叶春秋不由道:“公公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下官举一反三,不禁在想,陛下看重公公是因为什么呢?”、

    刘瑾的脸色变了……

    陛下看重他,当然是因为他伺候得好,这姓叶的,讽刺咱是给陛下端尿盆子的啊……

    偏偏叶春秋没有点透,他想要借故发脾气也不能,只好假装装糊涂,却又觉得脆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扯开了嗓子道:“陛下器重咱,是因为咱从詹事府开始就一直陪着陛下,陛下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咱就是他的贴心人儿了,陛下与我,半辈子没有分离过,这不是圣眷,这是亲情。”

    叶春秋倒是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了,其实某种程度,刘瑾说的没错,他和陛下之间是亲情,这种亲情可能表面看不出,却是随着时间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刘瑾或许在天子心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却永远都会在朱厚照心底深处留有一席之地。

    这就是刘瑾能一手遮天的最主要原因,所以能决定焦芳入阁,能决定张彩为吏部尚书,能发动京察,除去一个个竞争对手。

    叶春秋作揖道:“下官受教。”

    刘瑾眯着眼看他,突然嘿嘿直笑:“你记着了,在这宫里,巴结上了陛下就未必能保住你。”

    叶春秋没有心情再理他,只是淡然一笑,便径直往暖阁而去。

    这个刘瑾……叶春秋心里摇头,还真是心眼儿小啊,自己招他惹他了吗?

    不过他的话有一句却在叶春秋心底生根发芽,陛下如此器重他,怕是和他平倭的事迹有关,至少叶春秋从朱厚照几次的话语之中能感受到!

    而陛下对他如此亲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想倚重他练兵?

    若是这兵练得不好呢?

    到了暖阁,却见朱厚照正眯着眼,看着御案上舆图发呆,等他抬眸看见叶春秋,便笑着道:“王守仁到北通州了,想不到他来得这样快,七八日前,朕得到的消息还在南京呢?嗯,你和谢师傅说好了吗?”

    叶春秋作揖道:“谢公对此颇为支持。”

    “啊?”朱厚照愣了一下,有点摸不清头脑,惊讶地道:“怪也,谢师傅吃错了什么药。”

    接着朱厚照的心情便大好起来,道:“既然支持,那便好,镇国府的地点,朕已经给你想好了,就在这儿,太液池的这边,这儿距离紫禁城挺近的,朕原本要在这儿修建宫室,已经把地圈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修建宫室的事得挪后一些,先让你设营吧,这儿清静,你要入宫,走东安门,也不过是两注香功夫,怎么样,朕待你不错吧,这儿是风水宝地,不过……朕现在没钱,朕倒是想用内帑来助你,可是刘伴伴说,现在是实在没钱了,再用,连太后的寿辰都没法儿过了,就如此吧,你早做准备,你依旧还是翰林修撰,随时可以入宫待诏,不过朕可以让人打个招呼,不必去翰林院点卯,这样一来,你也就能轻松省事些,朕召见你既方便,也不耽误你练兵。”(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谁借你胆子(第一更)

    朱厚照说罢之后,眼中带着期待。

    他突然问叶春秋:“叶修撰,方才朕在廊下,看到了你和刘伴伴在说话,是吗?”

    朱厚照侧目看着叶春秋,满带着好奇。

    叶春秋莞尔笑道:“是,臣正好与刘公公不期而遇,下官便和他说了几句。”

    叶春秋心里猜测着朱厚照的心思,然后慢悠悠地道:“刘公公为人很好,对下官嘘寒问暖,每次遇到了下官,都问下官自南方到京师来,是不是有什么不习惯,他还说京师干燥,让我多喝茶水,许多南方的官到了京师不久,都会水土不服。”

    “还有……”叶春秋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继续道:“刘公公还说,陛下对臣很是器重,他说他是最清楚陛下的,满心希望陛下好,所谓爱屋及乌,陛下喜欢的,他便喜欢,是以,刘公公对臣很和蔼,很可亲,他对陛下的忠心,臣深有体会,他嘱咐臣好生地效忠陛下,为大明效命。”

    叶春秋这样一说,朱厚照的脸上不由掠过了一丝温情。

    接着,他挑眉道:“爱屋及乌?这个家伙,除了会说死罪和奴婢该死,大概也就这一点还中用了。”

    朱厚照没有察觉到,叶春秋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两世为人的人情练达和世故。

    只听叶春秋又慢悠悠地道:“可是陛下身边有这么一个知心人,也是陛下之幸。”

    朱厚照对刘瑾自然是信任无比的,只是嫌他无能罢了,听叶春秋这样说他的好处,不禁抖擞起了精神,道:“你话说了一半,朕身边有他,还有叶春秋,才是朕之幸,嗯……来,咱们再来研究一二。朕特意在这舆图里……”

    他又兴冲冲地继续编织着他的美梦,对着舆图指手画脚。

    叶春秋虽在旁看着,心里却不禁在想,小天子还真是蜜罐中成长的‘孩子’啊,世间的险恶,竟是全然不懂。

    “叶爱卿,叶爱卿……”

    叶春秋打起精神,回过神来,淡淡笑道:“臣在。”

    朱厚照得意洋洋地道:“你觉得如何?这个营地,是朕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叶春秋颌首:“陛下圣明。”

    朱厚照便摆摆手:“你昨儿还说朕不圣明,今儿却又是这样一套说辞,哈哈,不过这句话自你口中出来,很中听,很少见你夸朕,噢,你待会就不用回待诏房了,今儿早些回去歇息,估计明日,王守仁就要入京了,你先来见朕,朕到时候与你一同召见他。”

    叶春秋便行礼,告辞而出。

    出了暖阁,叶春秋既然是奉陛下口谕回去歇息,所以没有转道崇文门的待诏房去,而自午门的方向出宫,走到半途,突然身后有人大叫:“叶春秋!”

    只见一个宦官带着几个小太监气冲冲地赶来,他厉声道:“你……你……咱气死了,你竟敢顶撞咱的干爹,你知不知道,干爹气糊涂了,干爹要气得吐血了,你知不知道?”

    干爹……

    叶春秋一副懊恼的样子,很难理清这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过一般情况给人做干儿子、干女儿的,估计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当然……尤其这种全世界的嚷嚷,生怕别的不知道自己认了个爹的人。

    见叶春秋一脸无辜之色,这宦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叶春秋却是很温和地道:“不知公公是谁,令尊又是何人?”

    这宦官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道:“我乃尚功局司珍司掌珍刘欢,咱的干爹就是秉笔太监刘公公,嘿……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的修撰,谁借你这样的胆子?”

    他的头衔很长,不过叶春秋对于宫内的宦官机构也是有些了解,这个尚功局的掌珍倒是肥缺,专门负责保管和供奉宫内珠宝的,油水大大的有。

    原来是刘瑾的干儿子,难怪这样嚣张跋扈。

    叶春秋抿抿嘴,不以为意的样子:“噢,久仰,久仰。”

    他是真不愿意跟这种阉人多说什么,便转身要走。

    刘欢却是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欺负自己就算了,在这宫里,谁不晓得他刘欢是出了名的为人和善,实乃酷爱和平之太监也,过去这半年,这叶春秋自入宫待诏,总是让干爹心烦意燥,原期这叶春秋会良心发现之余能反省。因而宫中的儿子们一直都是极端忍耐,冀其悔祸,不料这家伙执迷不悟,且更悍然在今日差点没把干爹气得半死,于是……

    他忍无可忍了啊!

    刘欢眼眶通红,身后几个司珍局的宦官则是一个个捋起袖子,他们晓得叶春秋是修撰,可是刘欢是谁,刘欢是秉笔太监的干儿子啊,这时候随着刘欢而来,也是一副要教训叶春秋的样子。

    “你这就想走?”刘欢冲上前去,要拉扯叶春秋的衣服。

    叶春秋却没想到世上有这样的逗比,这尼玛,还没天理了!

    叶春秋身子一闪,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刘欢狞笑道:“咱和你拼了。”说罢,垂下头,就要朝叶春秋胸口撞。

    叶春秋觉得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世界,真是什么人都会有,而眼前这样的人,除了给人当儿子,似乎……也难找到其他的事儿了。

    叶春秋心里郁闷到了极点,这时反而怒了,等这刘欢冲来,叶春秋举起手,便直接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

    刘欢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掌印。

    叶春秋下手再有分寸,可是似他这样力大如牛之人,对付刘欢这样太监,完全属于杀鸡用牛刀,刘欢顿时觉得自己遭受了重创一样,脑子有些震荡,仿佛头颅之中的脑浆都在摇晃,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倒也罢了,整个身体如沙包一样斜飞出去,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哎哟……杀人了啊……这是要杀人啊……”

    几个宦官吓住了,而叶春秋却是很不客气地拂袖便走。

    那几个宦官忙是去查探刘欢,见刘欢的脸上肿得老高,竟像馒头一样,淤血堆积,一片青紫。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讨公道(第二更)

    刘欢疼得眼泪也直接冒了出来,接着怒气冲天地大叫道:“去见干爹,见咱的干爹,咱要给他看看……看看……哎哟……哎哟……”

    于是一行宦官,七手八脚地抬着刘欢便往司礼监里去。

    一到了司礼监,那刘欢便立即哀嚎起来:“干爹……干爹……”

    刘瑾高高地坐在椅上,正慢悠悠地呷着茶,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听到声音,嘴边扯出了一个了然的冷笑……

    这个儿子啊……是蠢,可是蠢有蠢的好处……

    其实刘瑾不用去想,就晓得了这个儿子遇到什么事了。

    因为……这本就是他指使的。

    果然,他看到刘欢连滚带爬地进来,号丧似的道:“干爹,干爹,你为我讨回公道呀,叶春秋打我,你瞧瞧,你瞧瞧。”

    “呀……”刘瑾一脸痛惜的样子,然后义愤填膺地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叶春秋竟坏到了这个地步,这还了得,欺人太甚哪这是!这个公道,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的,来人,将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掌印都请来,统统都请来,就说今儿晚上,咱要和他们谋划大事。”

    刘瑾是秉笔太监,太监中的太监,在宫外,或许未必说得上话,可是在这宫中,却是超然的存在,在这宫中能和他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一个张永,甚至于谷大用,也得乖乖地对他赔笑。

    刘公公怒了,怒了的结果可想而知,于是乎,入夜之后,除了今夜去后宫里侍驾伺候的,这宫里头头面面的人物竟都凑齐了。

    张永今儿居然很卖刘瑾的面子,笑呵呵地领着几个掌印和司局大太监进来,沿途遇到了谷大用,大家都是詹事府里的旧人,从前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而今……虽然大家各掌着自己的事,多少有些疏远,不过见了面,依旧是亲昵地打着招呼。

    这时候,众人坐下,刘瑾却还没有来,张永便皱起了眉头,一面等着司礼监的人上了茶来,一面翘着腿等着,忍不住嘀咕:“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这老刘……莫非屁股上生了痔疮……”

    这样的玩笑,也只有张永敢开。

    倒是有个司礼监的小宦官小心翼翼地道:“张公公,刘公公他……儿子刘欢被人打了。”

    众人听了这话,有的人心里想笑,忍不住在想,那刘欢一向是仗着有刘瑾这个干爹,便在宫中颐指气使。

    别看只是个小宦官,却连掌印、司局们也未必放在眼里,今儿倒是有意思了,居然……挨揍了。

    当然,其他人都不敢笑,只有张永依旧笑呵呵地道:“噢,被打了?是在内城还是外城?”

    那小宦官连忙道:“是在紫禁城。”

    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紫禁城里,谁敢打那张彩啊,这不就等于是打刘公公的脸吗?

    张永便看向谷大用,开玩笑似地道:“这么说来,似乎是谷老弟的疏忽了,你可是掌着西厂的,宫里居然有人敢打刘欢,这像话吗?”

    当初在詹事府的时候,大家都是太子身边的伴伴,同样都端过尿盆子给当初的太子,也当过马骑的,并没有高下之分,至多也就是太子殿下更喜欢谁伺候罢了,而如今进了宫,这地位却是开始变得悬殊了。

    谷大用点了点头,含笑道:“是,是咱这儿看管不周。”

    正说着,刘瑾气冲冲地来了,他脸色铁青地直接道:“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一个小小的修撰哪。”

    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跺脚道:“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咱在陛下面前伺候的时候,他还没吃奶呢,他居然敢打……人,居然在宫中打人……这……真是欺人太甚,这是将咱当成了死人哪。”

    所有人看到刘瑾来,都恢复了肃容,谁也不敢开玩笑了,一个个绷着脸。

    不过刘瑾一说翰林修撰,许多人脑子里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张永率先皱眉道:“刘公公,你说的是那个叶春秋?”

    “不是他还有谁,一言不合就动手哪。”刘瑾气冲冲道:“都打成什么样子了,这若是再狠一些,命都要没了,咱就收了十几个干儿子,这刘欢呢,是最老实的一个,谁晓得连他都不能幸免,你们说,你们说,这翰林还给咱们活路吗?噢,是不是这一次咱忍气吞声了,明儿他还要拆了咱的司礼监……不成,万万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开了这个头,算是把情绪调动了起来,刘瑾坐下,眯起眼睛,然后一副阴森森的样子:“咱是想好了,咱若是不好过,那姓叶的就别想好活,大家当初都是从詹事府出来的,大家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叶春秋打的是刘欢,可打的也是咱,打的也是你们的脸,咱的干儿子尚且如此,遇到了你们,还不生生将你们打死?”

    他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明儿一早,咱就去陛下那儿为刘欢讨个公道,你们都说一句实在话吧,你们去不去?”

    一下子,这些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不敢去接触刘瑾的目光。

    很明显,刘瑾这是打算要弄死叶春秋了。

    不过细细想来,虽说近来叶春秋确实挺得宠的,可毕竟只是新贵,新贵是什么意思,只是和陛下才刚热乎呢,可是在座的都是什么人,可都是给陛下把屎把尿的人啊,说难听些,天家无亲情,即便是先帝唯一的独子,这当今皇上,那小的时候,一年也只能见先帝十几次面罢了,而日夜和他伴在一起的,却是在座的诸位。

    更何况,这种事定要言之凿凿才好,想当初有人弹劾刘瑾等人,刘瑾等人怎么做的?不就是跑去陛下面前哭吗?这一哭,陛下只要心一软,这事儿就好办了。

    一个人可能分量不重,可若是所有人一道儿去,陛下还能无动于衷吗?

    这等于是刘瑾压上了所有的砝码,然后把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直接压死。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假戏真做(第三更)

    听完刘瑾的一番愤怒至极的话,张永眯着眼,先是道:“噢,这事儿啊……小事一桩,刘公公都开了口了,咱还能无动于衷吗?就算咱一个吧。”

    或许是刘瑾近来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又或者是他也渐渐对叶春秋生出警惕,毕竟自己在练兵,那姓叶的居然也去练兵,同行是冤家啊。

    刘瑾和张永都表了态,其他人哪里敢说什么,一个个自告奋勇起来:“去,怎么不去,得为刘欢讨个公道。”

    “当然要去,刘公公发了话,能不去吗?”

    那张永却是继续呵呵的笑,却是不露声色地将目光放在了谷大用的身上,然后慢悠悠地道:“谷公公怎么不说句话呢?”

    刘瑾其实也一直都在注意谷大用,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啊,老谷你得表个态,在詹事府的时候,咱可是和你穿过一条裤子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谷大用便如骑虎难下,一旦不肯,可就彻底被孤立了。

    那叶春秋再可以利用,可是这个时候,怕也没工夫顾得上了。

    谷大用嘻嘻笑道:“噢,这事儿啊,当然得算咱一份,咱们历来是休戚与共的嘛。”

    “好。”刘瑾一拍大腿,显得很激动,他咬牙切齿道:“咱一定要在陛下面前,陈述叶春秋的十八条罪,非要将他整死不可。”

    刘瑾其实不指望叶春秋死,陛下和他毕竟还热乎,他要的只是让朱厚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看着这么多人众口铄金,至少……也得对把叶春秋赶出紫禁城,甚至赶出京师去。

    他站起来,背着手,干笑道:“咱还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就比不过一个叶春秋。”

    …………………………

    次日清早,叶春秋按着朱厚照的吩咐,也懒得再去翰林点卯了,直接从崇文门入宫,等到了待诏房,郑学士等人还没来,不过书吏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通政司送来一沓沓厚重的公文。

    叶春秋命人将近来诸卫所以及边镇的公文放在自己案头,便细心看起来。

    或许因为有了光脑,他已掌握了未来的方向,可是叶春秋从不相信,一个只是靠看得远的人,就能给这个时代带来多少‘好处’,而事实上,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乏这种智者,譬如超前的王莽新制,譬如王安石的新政,可以说,这些曾经站在最云端的牛人,他们的构思,他们的谋划,无一不是开创性的,远远超出了时代本身,可他们的结局都好不到哪里去,人亡政息,甚至是性命不保。

    所以对于叶春秋来说,若是他不了解这个时代,不明白这个时代的制度,不能理解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乃至于……不清楚这个世界的风俗,甚至是最寻常人的思想,那么这种所谓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无疑是作死。

    他每隔一些时间都会寻找自己想要找的资料看,虽然光脑也可查询,可是这些公文就像是这大明朝每日的报纸一样,将即时的消息摆在自己的面前,从而自己去从中汲取到许多经验。

    等到郑学士到了,叶春秋便起身和他招呼。

    郑学士捋须含笑道:“叶修撰,今日这样早?”他瞥了一眼叶春秋所看的公文,笑了笑道:“噢?近来对军备有了兴致?你们少年人就是如此。”

    这话没有去鼓励,也没有反对,他就是这样随性的人,从不苛责什么。

    到了辰时,宦官便来了,照例还是请叶春秋去,叶春秋便动了身,那宦官从前对叶春秋素来很热情,可是今日,却是一改从前的态度,冷冷地对着叶春秋。

    等到了暖阁,叶春秋进去参见,朱厚照正精神奕奕地在吃茶。

    看到叶春秋进来,朱厚照便笑道:“来,坐下说话!”而后才对暖阁里的一个小太监道:“去,给叶爱卿也斟一副茶来!”

    接着,朱厚照的目光又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一脸兴奋地道:“叶爱卿,你昨夜睡得好吗?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朕去边镇指挥大军与鞑靼人作战,这些人鞑靼人不敌,被朕杀的片甲不留,朕还亲手杀了一个鞑靼人……哈……”

    正在此时,外头有宦官进来,道:“陛下,秉笔太监刘瑾,御马监掌印太监张永,西厂提督谷大用会同诸监掌印和各局的司局求见。”

    朱厚照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宫里的头头脑脑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叶春秋便站起来,道:“臣要不要避一避?”

    朱厚照却是摇了摇手道:“就在这儿坐着,来人,将他们叫进来,天塌下来了吗?这么大的动静。”

    朱厚照一声令下,过不多时,刘瑾等人便进了暖阁。

    刘瑾这是故意在辰时之后来的,他早就计算过,这个时候,恰好是叶春秋伴驾的时间,他就是要当着叶春秋的面,在陛下面前,狠狠地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等他领着诸太监进来,便见朱厚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叶春秋则是坐在一旁慢慢喝茶。

    刘瑾心里更是怒火冲天,这个叶春秋,这才几天哪,才几天就能坐在暖阁里了,咱跟了陛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他了?

    心里的妒忌之火熊熊燃烧,刘瑾毫不犹豫地便扑倒在地:“奴婢见过陛下。”

    刘瑾打头,这二十多个太监纷纷拜倒,一个个道:“奴婢见过陛下。”

    朱厚照挑了挑眉,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凑到了一起,宫中起火了还是哪里地崩了?”

    “陛下……陛下啊………”这刘瑾是什么人,是最擅长假戏真做的,这时他滔滔大哭起来,把头一抬,便见他泪如雨下。

    他这一哭,真把朱厚照吓了一跳,朱厚照是个颇讲感情的人,如若不然,他们这些詹事府里的旧人怎么可能成为宫中的头头脑脑,说穿了,朱厚照从前和他们朝夕相处,早就离不开了。

    朱厚照大惊失色,忙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话就直说,这是什么意思?刘瑾,出了什么事?”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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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介绍:
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