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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庶子风流txt下载     庶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下马威

    在这太和殿里的人,谁不会想到,这题目,只怕兴王父子二人早就算计好了的,现在只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子’来提问叶春秋,便带有故意给叶春秋难堪的意思。

    朱厚照自也明白朱祐杬的用意,心里恼火,只冷冷地点头道:“叶爱卿以为呢?”

    叶春秋在众目睽睽下出班,他心知,自己承载了太多人的期望,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所关注。

    朝朱厚照行了礼,叶春秋才道:“臣愿尽力一试。”

    “好,来人,燃香。”朱厚照一想到叶春秋会输,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兴致阑珊地挥挥手,朝身边的宦官示意。

    一枚香燃起,按照规矩,每一题都需在一炷香之内回答出来,否则,便是无效。

    无数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袅袅的香烟上,某种程度,对于大家来说,这是一场既令人期待,却又为之绝望的赌局。

    李东阳这些日子,睡眠也不甚好,殷红的眼袋垂在眼下,叶春秋给了他一些希望,却也给了他绝望,他细细想来,最后却是发现,这一切俱都是虚幻。

    一个令人绝望的希望,没有比有了更好一些,至少不必使自己的内心翻江倒海。

    朱厚熜已是不客气了,他上前一步,接着道:“镇国公,你可听好了。”

    叶春秋便徐徐而出,神色依旧淡定,道:“就请世子赶紧出题吧。”

    朱厚熜浮出一笑,道:“是吗?看来镇国公颇有信心,镇国公可记着自己的承诺了,你的银子,我可笑纳了。”

    叶春秋则是默不作声,不想和他在殿中做无谓的斗嘴。

    朱厚熜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旋即道:“镇国公可看过山海经吗?”

    山海经?

    第一道题竟出自山海经?这倒是让不少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镇国公好歹也是才子,是状元公,这部书,虽是杂书,却应该是看过的。

    而且山海经不过寥寥三万余字,理应不难。

    只要是牵涉到读书,想必是难不倒镇国公的吧。

    想到此处,连李东阳也觉得意外,嘴角微微勾起,掠过一丝喜色。

    其他的朝臣,不少人暗暗点头。

    叶春秋倒是不觉得朱厚熜会太过容易让他过关,不过他依旧不露声色,只是道:“倒是看过一些。”

    “那么,敢问山海经中,出现多少方国、多少座山、多少条水道、多少种怪兽?”朱厚熜一字一句地念出。

    那袅袅的香烟,依旧在殿中缭绕。

    这太和殿与冷冽的外界相隔,少了刺骨的寒风,可是在此时此刻,许多人却不禁打了个激灵。

    卧槽,居然是这样的题?

    山海经难吗?

    不算难。

    此书看过的人,只怕不下三位数,大多数人只当猎奇罢了,当年苦读的时候,娱乐确实是少得可怜,偶尔看一些杂书,权当是娱乐,也没什么不可。

    当然,这种书是不可能像四书五经一样,三万余字,要求熟读于心,倒背如流的。

    想必这世上,绝不会有人将其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连背诵都做不到,又有谁吃饱了撑着,跑去统计这山海经中有多少方国,多少座山,多少的水,更有多少怪兽呢?这时代,毕竟没有奥特曼和超级赛亚人,难道还要去打怪兽不成?

    于是……满殿哗然。

    这题,怎么答得出?

    刚刚放下的心,百官们又心情沉重起来。

    朱厚照的脸已拉了下来,连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回答出来的题目,本来朱厚熜说可知道山海经,他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作为平日不太爱看书,甚至算是不务正业的他,这山海经,他还真看过,更何况是学识深厚的叶春秋?原以为这对叶春秋会有利,可是现在……

    这么刁钻的问题,这殿里的百官,哪个不是学识渊博的,估计也没一个能再短时间里答得出!

    朱厚熜面带微笑,他的眼睛掠过,已看到了所有人的反应,大家的反应,其实很好理解,他这是下马威,这第一题,就已经彻底令人透不过气了,更遑论还会有第二、第三题了。

    他见叶春秋沉吟不语,不禁笑了,道:“如何,镇国公答得出吗?若是答不出,那么接下来的题,也就不必再问了,镇国公便算是输了,到时,我成婚之日,也请镇国公来吃一杯水酒。”

    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显是故意添乱。

    他甚至想,假若这叶春秋即便是熟读三字经,要统计这些方国、怪兽和山水,只怕也需要慢慢地在心里计算,一天时间,或许有机会计算得出,至于一炷香,这就是笑话了。

    挑了挑眉,朱厚熜道:“镇国公,自己拿主意吧。”

    叶春秋却也笑了,意味不明地道:“你这题,倒是刁钻古怪得很。”

    “哪里。”朱厚熜摇摇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说着,他与自己的父王对视了一眼,笑得越加明媚。

    可是在他们的笑容下,其他人的脸都阴沉了下来。

    输了,只第一题,就已经必输无疑!

    李东阳在心里叹了口气,方才听到山海经,差点激动得把自己的胡子扯断,现在……

    他摇了摇头,全完了。

    只是在这时候,叶春秋突然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山海经总计三万二千四百三十三字,方国四十,有山五百五十座,有水三百,怪兽四百一十二种,却是不知有没有记错。”

    嗡嗡……

    顿时间,所有人的脑子发懵了。

    老半天没有一个人回过神来。

    这是瞎蒙的吗?

    不可能,谁真正会去考据这种东西?

    于是无数人狐疑地看着叶春秋。其实连兴王父子,也有些呆滞,事实上,他们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从没有真正去深究过山海经里到底有多少方国多少山多少水多少怪兽,他们只想着,叶春秋根本不会回答得出这个问题,这就足够了。

    现在叶春秋脱口而出,朱厚熜猝不及防,愣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而事实上,整个大殿,君臣数百人,竟都是一脸疑惑。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运气爆表

    今日,琪琪格也在班中,目测着这一场试炼,而她也早已打定了主意,若是叶春秋输了,真到了绝望之时,她也绝不肯屈从朝廷,嫁给这个朱厚熜,要嘛是决心逃出去,要嘛索性一死了之。

    起初,她对叶春秋是带有信心的,她亲眼看过叶春秋在朵颜部所发挥出来的急智,可谓处变不惊,可是等她从旁人口里得出了规则,方才感到了绝望,现在听叶春秋竟然道出了答案,一双美眸也是掠过了骇然,她的手心,已是捏满了汗,竟发现自己紧张到冷汗淋透了身子。

    朱厚照则是觉得叶春秋是在忽悠,可是见叶春秋那般信誓旦旦地道出了答案,再看那朱厚熜一脸发懵的样子,便晓得朱厚熜也没有细究真实的答案,倒是让朱厚照突然来了点兴致,心下一急,于是朱厚照连忙对一旁侍候的宦官挥手道:“来人,查。”

    一声令下,这落针可闻的大殿,顿时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宦官心急火燎地去取了宫内收藏的《山海经》,接着铺了一个小案子,几个翰林官也不敢怠慢,纷纷凑上去摊开笔墨开始计算。

    即便是查,也需要很多的时间,可是自始至终,却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消息,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打鼓。

    那翰林一页页的将书中所录的方国和怪兽写在了空白的纸上,朱厚熜也是紧张到了极点,他忍不住道:“陛下,臣要检验。”

    这意思是,谁知道这些翰林和宦官是不是被买通了,这叶春秋随便瞎蒙一下,让翰林官们为他证实?

    只是他这样一说,却惹来了不少人的怒火!

    在这大明朝里,翰林是什么?是清流!可你这口气,岂不是说大明的清流竟还和人勾结了不成?

    朱厚照也眼带冷色地瞪了这堂弟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

    朱厚熜便到了那书案之后,亲眼见着他们翻开每一页,记录着每一个方国和怪兽。

    良久,突然有人道:“陛下,方国已经统计出来,有四十。”

    四十……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叶春秋所答无误,果然是四十。

    又有人道:“山,五百五十座。”

    五百五十……又没有错。

    这一次不再是倒吸一口凉气了,方才还清冷的大殿,顿时传出了哗然。

    我的天,竟是一个都没多,一个都没少。

    这叶春秋是从何而知?这可真正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啊!诸葛孔明转世,怕也没有这样的手段吧。

    而在此时,又有人道:“有水三百。”

    又对了。

    李东阳已经目瞪口呆,甚至连捻着胡须的手都在颤抖。

    世上还有这样的事?这叶春秋,可是妖孽吗?

    可是,这事就这样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朱厚照死死地抓住御案,也有些哭笑不得,若说此前,他对这一场赌局没有任何期待,可是现在,却发现今日的比试,实在是精彩到了极致。

    兴王朱祐杬则是一脸的铁青之色,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现在,就还差最后一个……

    就在此时,一个翰林几乎激动得忘乎所以,用颤抖的声音道:“怪兽恰好是四百一十二,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站在翰林们身后的朱厚熜,眼珠子都直了,因为每一个记录,他都是在后旁观,这个数字,根本就做不了假。

    “果真是四百一十二啊。”无数人惊叹。

    没有一个差错。

    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个世上绝无可能解出来的题,竟是这样轻轻巧巧地被叶春秋答了出来。

    不等那朱厚熜反应过来,叶春秋已是含笑着走到了朱厚熜的跟前,作揖道:“承让,世子这第一题显然是故意相让的,这一题太过简单,倒是有劳世子了。”

    朱厚熜顿时羞恼,这哪里是承让,自己开始就预料好了,要将叶春秋一击必杀的,哪晓得没一会子,这叶春秋就轻而易举地答了出来。

    朱厚熜看着唇边依旧带着浅笑的叶春秋,这笑在他眼里很是刺眼,他默默地深吸着气,心里既是震撼,又是愤怒,偏偏又发作不得,于是面如死灰地道:“第一题,镇国公胜了。”

    瞬间,大殿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松一口气的声音。

    更多的眼神,则是像怪物一般地看着叶春秋。

    这镇国公解出这个题,简直可以用运气爆表来形容,在这里的所有人扪心自问,尤其是那些看过山海经的,有几个人能答出来?而且是在半柱香的时间,如此轻松惬意地说出精准的数字?

    叶春秋则依旧是淡然自若之态,他比谁都清楚,此时还不是他高兴的时候,之所以能回答得出这个问题,完全是拜光脑所赐,后世总有某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学者对古籍进行各种研究,这种研究,从剖析到人物的解析,可谓层出不穷,更有人连里头出了多少个曰,多少个子,都会有所统计。

    所以叶春秋不用太多功夫,只需一查光脑,答案便可轻松得到,对于有光脑的叶春秋,朱厚熜的第一道题,确实属于送分题。

    可即便如此,叶春秋对接下来考验却没有半分的怠慢,他毫无骄傲之色,反而心平气和地对朱厚熜道:“时候不早了,烦请世子出第二题吧。”

    叶春秋这不疾不徐的模样,倒是让殿中之人佩服不已,这样的题都答得如此精准,却没有半分倨傲之色,叶春秋能有今日,绝不只是运气这样简单啊。

    朱厚照已是龙颜大悦,他不禁大笑起来,道:“是啊,是啊,快,出第二题。”

    相较于一开始,现在许多人的心里对叶春秋已经有了几分信心,虽然知道后面的两道题也一定是其难无比,可多少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朱厚熜咬了咬牙,目带冷色,却道:“镇国公,果然是厉害,倒是我小瞧了你,这第二道题,倒也容易,父王前几日,恰好得来一物,就请镇国公看看,此为何物。”(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才高八斗

    朱厚熜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这第二题,竟是辩物?

    于是许多人伸长了脖子,纷纷露出了好奇之色,他们倒想看看,这兴王带来了什么稀世的宝贝。

    其实这很好理解,有了第一题的前车之鉴,虽然叶春秋答出了第一题,可也让大家知道兴王父子所出的题目,只会越加刁钻,若不是稀世的珍宝,又如何能难住叶春秋呢?

    第一题让叶春秋轻而易举地答了出来,说朱厚熜的心里一点不急是假的,不过当朱厚照说出了这句话后,方才那蜡黄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些血色,若是细心观察,甚至会发现朱厚熜的眼眸里浮出几分得意。

    显然,对于第二个题目,朱厚照是很有信心的,这个信心,可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他与父王苦思冥想的结果。

    以叶春秋的身份和经历,有一样东西,叶春秋是绝对猜不着的。

    所以说罢,朱厚熜便朝朱厚照行礼道:“请陛下准臣献出此物。”

    朱厚照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这才想起方才叶春秋虽答出了第一题,可是后头却还有第二题第三题啊。

    谁也不知道,叶春秋是如何答出第一题的,可是……任谁都明白,后头的题目只会越来越刁钻古怪。

    所以,行路难,行路难,这才只走出第一步。

    朱厚照很为叶春秋所担心,却又忍不住好奇,第二题会是什么呢?

    他自然是猜不出来的,于是忙道:“献上来吧。”

    过不多时,便见一个宦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贴了封条的锦盒来。

    看这锦盒,所有人都已经断定,这盒中必定是什么天下少有的稀罕之物了,于是殿中人窃窃私语,不过相比方才的担心,现在更多人倒是对叶春秋有了几分期望,大家苦苦地等待,总算,有了一缕曙光照在了心头。

    朱厚熜去接过了锦盒,接着便将锦盒的封条撕了,这显然是防止今早送进宫里时,被人偷看而用的,封条完好,说明锦盒没有被人打开过,他才算放下心来。

    于是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下,朱厚熜打开了锦盒。

    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可也同时响起了哗然的声音。

    这……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恰恰相反,这个东西显得很古朴,这物件,像是一个什么器具,圆口深腹,形状像一个小盆子,一侧设了一个长柄,柄首扬起,铸成了虎头状,另一侧有斜向上的流,一首一尾,相互呼应,底部有三足,使得这东西,像一个昂首挺胸的猛兽,带着一种雄浑威猛的气势。

    自然,虽然看上去花哨,可是在叶春秋眼里,如果非要用一个东西来形容,倒像是后世的茶壶,当然,是没有盖子的茶壶。

    而就这么一个东西,形制倒还不错,可说实在的,却并没有半分像什么珍宝的样子。

    倒是……像炊具。

    没错,像炊具,可问题又来了,大家仔细去看,这东西极为古朴,只怕……有一些年头了,也就是说,这个东西不是这个时代的炊具。

    顿时,许多人的脸色又变得不好起来了。

    这个题才是真正地杀手锏啊。

    因为这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认得这是什么。

    这其实也难怪,这题目里有两个极大的难点,这第一,便是年代久远,这个东西看起来应当是古人之物,说穿了,这是古董。

    按理来说,古董这东西,在这殿中的大臣,也不乏有一些行家,官嘛,不搞点收藏,怎么对得起这一顶乌纱帽呢?

    而真正致命的是,即便是再厉害的收藏家,居然也认不出这是何物,从百官们的一脸难色就看得出来了。

    大家认不出,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它是一个没有收藏价值的古董。

    所谓的行家,若是给他珠子、玉佩之类,他一看,大致就能摸清楚路数了,偏偏这个东西,更像是古人的用具,既是用具,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反而在古代较为普通的东西,便不受人青睐了,上头虽雕有兽首,可实在过于普通了。怕是在市面上,也就是几百钱的事儿,怎么入得了行家的法眼?

    当然,这还不是最难的。

    更难之处在于,它是炊具!何谓炊具,其实就是做饭用的。

    要知道,圣人门下,所崇尚的乃是君子远庖厨,你一个读书人,就算你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是吧,你也不能沾着荤腥啊,你读圣人书的,当然要离厨房远一点,五谷不分才好,否则,没得辱了清白。

    说起叶春秋当初的身份,虽是不算特别殷实,可好歹也是小地主出身,堂堂叶家少爷,怎么可能会去厨房呢?

    你连厨房都没有经常靠近,又哪里会知道这是什么炊具?

    所以,当朱厚熜扫视了众人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随即道:“这是父王前几日在京中淘来的一物,看着倒也新鲜,就是不知这器具叫什么,出自哪里,作何功用,镇国公才高八斗,想必是知道的,还请赐告。”

    果然阴险,很阴险。

    看上去这个题目很容易,其实比那山海经还要难一些,如果这个问题,问的是一个乡间的妇人,说不定人家还会有那么一两分印象,可是问到了镇国公的身上,你让人家怎么知道?

    这真是坑啊,真真是臭不要脸啊。

    李东阳对这东西,也是一无所知,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今日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看着叶春秋爆发出了一次奇迹,令他激动不已,可是现在,心又沉了。

    这题,不是难,而是跟第一题一样,在于刁,而且比第一题更刁。

    叶春秋看着这炊具,不禁也想笑,是苦笑。

    兴王父子,为了难倒他,还真是没少费心思啊。

    见叶春秋也是面有难色,朱厚熜方才松了口气,他就怕叶春秋再来一次奇迹,不过细细思来,这怎么可能呢?他叶春秋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当真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懂不成?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你又输了

    说起当初选择这个题的时候,是朱厚熜和朱祐杬精心布置的,其实这不但是古物,是炊具,还是一个在古时也不太流行的炊具,说穿了,这东西……生僻。

    既然生僻,叶春秋要认出这个,若是事先没有准备,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第二注香已是燃起,香烟袅袅,只见很快便燃去了小半截。

    这时,整个大殿,只剩下了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叶春秋,眼眸里皆是盼望着什么。

    看着所有人脸上露出的难色,朱厚熜自然有着得意,此时,他的唇边泛出一笑,故意调侃道:“镇国公,怎么,这样的东西竟也认不得了吗?时间可不多了。”

    朱厚熜虽是年级还小,可他也是一个何其聪明之人,他这般当然不是没有目的,而是故意想要扰乱叶春秋的心思,使叶春秋紧张,令他无法聚精会神地去回忆,虽是明知道以叶春秋的身世和经历,是绝无可能有对这炊具的记忆的,也正因为如此,这是一个完全针对叶春秋的陷阱。

    “你真的认为,我答不出吗?”叶春秋淡淡地看着朱厚熜,突然开口道。

    他的嘴巴启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而他的口吻却是如此的镇定,让人愕然。

    意思是……他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生出了疑团。

    只见叶春秋浮出一抹笑意,这笑带着几分坦然和自信,接着道:“这是刁斗,又作鐎斗,不知我说的可对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也不知真假,依旧是一脸凝重地看着叶春秋。

    可是兴王父子的脸色却是难看起来了。

    因为叶春秋没说错,这就是鐎斗。

    可是他……怎么可能……

    朱厚熜方才还一脸的踌躇满志,嘴带笑意,此刻,唇边的笑容僵住了,甚至满目狰狞起来,他的心乱了。

    虽然这个少年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镇定,可是现在,脸色却是控制不住地变得苍白如纸,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春秋,口里则道:“何以见得?”

    叶春秋嘲弄地看了朱厚熜一眼,道:“这鐎斗,最早出自于《史记》,既然世子此前已经做过功课,理应是知道的,它是一种青铜铸造的型军用居,每只可容一斗,除了可作量器向兵卒分发粮食,亦可作为饭锅用以炊煮之用,至夜军营中巡逻,兵卒还可敲击发出声响,相互警示。怎么,我说的没错吧?”

    朱厚熜的脸顿时更加阴沉。

    怎么会错,一丁点也没错啊!

    朱厚熜又禁不住问道:“你如何得知?”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

    当然,叶春秋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因为他的责任是答题,而不是解释如何能答题。

    可是朱厚熜的话,在这大殿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朱厚熜的这一句你如何得知,显然已经证明了叶春秋答对了,一丁点都没有错。

    竟是连破两题!

    连那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东阳,此时都忍不住激动得发抖,眼眸也因为兴奋而变得明亮不少。

    高兴啊,怎么能不高兴呢?原本是带着希望的绝望,现在,却是真正有希望了。

    这一场赌局,关系到的何止是叶春秋和朱厚熜之间的意气之争?更关系到了李东阳的抱负,到了他这个年纪,到了他现在的地位,若是有机会能一展抱负,是何其重要的事。

    朱厚照也不由自主地豁然而起,禁不住想要欢呼雀跃,而满殿的大臣,更是忍不住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当这第二道难题被叶春秋破解的时候,许多人是真正对叶春秋心悦诚服了,一个人的学识,到了这个地步,说是文曲星下凡,真是一丁点都没有错。

    只是,叶春秋为何能答中这个题呢?这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事。

    而叶春秋接下来,却是解开了大家的疑惑,叶春秋慢悠悠地道:“我为何就不知呢?看来世子还是要多读书啊,这个鐎斗到了秦汉之后,确实已经失传了,只有史记中一笔带过地提及,若只以史记而论,要证明它是鐎斗,未免有些牵强,不过恰好,这北宋年间,那宋徽宗皇帝最爱金石之物,天下的金石,他俱都有所收藏,他命人修了《宣和博古图》,这博古图中就记录有一见宣和殿的青铜鐎斗,书中所记录的是:右高七寸八分,深二寸三分,口径四寸三分,容一升,重三斤一两,有耳,有流,有柄,是器鐎斗也。若是有人不信,不知宫中是否抄录了《宣和博古图》,命人取来一看便知。”

    叶春秋抿了抿嘴,泰然自若地继续道:“还请人再量一量,是否右高七寸八分,深二寸三分,口径四寸三分,容一升,重量又是否是三斤一两。”

    他说着,有宦官犹豫地看向朱厚照,而此时,君臣们真正的服气了。

    你叶春秋认得它已是奇迹,偏偏,竟还将它的来历和历史上的记载说得一清二楚,现在倒好,连它的‘尺寸’‘重量’都如此详尽了。

    出鬼了啊,这家伙莫非还真是天下的书都看过?不只如此,居然还都熟读于心?

    朱厚照不信,他朝一旁的宦官努努嘴示意。

    于是宦官脚步匆匆地出去,与此同时,有宦官拿出了量尺,对那鐎斗进行测量,少顷,这宦官扯开嗓子唱喏:“右高七寸八分……”

    “深二寸三分。”

    接着称重:“重三斤一两二钱。”

    有人拿了米来,倒入口径之中填满,接着取出称重,最后唱喏:“容……一升。”

    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是目瞪口呆,果然……分毫不差,除了所谓的称重多了二钱,不过这可以理解,肯定会有一丁点的偏差。

    而这时,那取了《宣和博古图》的宦官急匆匆地捧着书来了,拜倒道:“启禀陛下,《宣和博古图》卷二十至卷二十一,果有鐎斗记载,与镇国公所言,一般无二。”(未完待续。)

泪流满脸

看着月票榜,不禁泪流满脸,没票好伤心呀,老虎快给压得喘不过气了,还有支持老虎的吗?在起点里,老虎码字也不算懒惰吧,可是看着别人的票儿一个劲的往上飙,老虎可没劲了,伤心啊……好吧,说回来,今天应该是元旦假的最后一天了,真是羡慕大家呢,老虎一年到头都没有假日的,过完今天,这假期就结束了吧,大家好好地歇息了,明天又要继续奋斗了,新的一年,大家都一起加油!(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后果很严重

    当那个去查阅《宣和博古图》的宦官说罢,霎时间,满堂皆惊。

    因为叶春秋答出题来不算稀奇,可能他恰好涉及到了这个知识,可是似叶春秋这般,能从容地进行举证,罗列出《史记》和《宣和博古图》来证明,甚至细致得将《宣和博古图》的内容说德一分不差,这就真正惊为天人了。

    满朝文武都知道,叶春秋乃是状元公,其实按理来说,状元公博闻强记,这本没有错,若是没有足够的智慧,如何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是要知道,即便你叶春秋有本事,不但看四书五经能考状元,居然还有闲心去看杂书,而且这样的杂书,一般人只当休闲的手段去看,谁吃饱了撑着,会铭记于心的?

    可你说叶春秋游手好闲,显然不对,游手好闲的人是考不中状元的,一个考中的状元的人,既在经史和八股的领域可算是第一人,可叶春秋竟还能分心去记下这些杂书,甚至做到一字不差,这就……

    这个世上,总会有神人,有人叫神通,有人叫文曲星下凡,不过历来大家的性子,总是不吝于虚夸别人,而到了自己时,则表现谦虚。

    也就是说,无论任何神通和文曲星,其实都带有浮夸的成分。而叶春秋这种,将这考据信手捏来,连尺寸都记忆犹新一般,只给人一种顶礼膜拜的心思了。

    考霸不稀奇,庙堂之上,谁都是考霸,可是考霸还特么的不务正业,每日研究一些别人为了科举和做官,根本分身乏术去研究的东西,这就是神啊。

    “好!”朱厚照已经激动得又是拍案而起,脸上兴奋得甚至一脸通红。

    第一题,若说是运气,这第二题,算是真真地让朱厚照有了一种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感觉了。

    以前只知道叶春秋这家伙聪明,知道他读书好,知道他处事足智多谋,可今日,方才知道这厮为什么到处惹是生非还如此淡定从容了。

    佩服啊!连朱厚照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的人,此刻也是佩服有加,他眼睛明亮亮的,忍不住地叫出好来。

    百官们总是含蓄的,尤其是在这庙堂上,大家尽力地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亲眼所见如此精彩的破题,还有朱厚照这一声叫好,顿时也像是被气氛所感染,不由哗然起来,此起彼伏的,许多人也纷纷叫起了好来。

    他们真不是来看耍猴的,甚至很是在乎这场比试,可是这一幕,令他们感觉,真比一万场猴戏还要精彩绝伦,这可谓是头脑的较量,叶春秋的每一次破题,便如神兵利器,刀刀都扎在了兴王父子的身上。

    李东阳老眼竟是闪烁着一丝泪光,可见他内心有多激动澎湃。

    李东阳早知道叶春秋博学聪明,可他历来对叶春秋其实并不算亲近,可是今天,他的谨慎性格也不禁一扫而空,也忍不住地跟着其他人叫了好。

    兴王朱祐杬的脸色则是很好看,他感觉到不对劲了,方才满心的得意已是被叶春秋打击一空,他突然生出了恐慌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百味陈杂,他猛地想起了自己所押的赌注,绝俸……

    可以说,绝俸之后,所谓的兴王府,就是有名无实了,自此之后,自己的子孙,除了这个好听的出身,可实际上和寻常百姓家又有什么分别?

    想到绝俸后的后果,他的心不禁凌乱起来,脑子像是炸雷了一般,竟是嗡嗡而响。

    他的双腿甚至差点无力得有些承受不住,打了个踉跄,带着几分指责意味地看了一眼朱厚熜。

    说起来,若非是朱厚熜意气用事,又如何会到如此尴尬的局面?

    朱厚熜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第一题给叶春秋轻而易举地答了出来,可是他对第二道题赋予了很大的期望,他怎么也想不到,那般偏僻的东西,叶春秋竟然也知道,不但知道,甚至详尽地说出出处,这一下子,令他犹如被叶春秋当众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难受。

    朱厚熜咬了咬牙,努力地隐忍地那股羞怒感,看着被无数人称颂叫好的叶春秋,心中的嫉妒如熊熊大火一般燃烧起来。

    只剩下最后一题了,若是输了,便是满盘皆输。

    定了定神,朱厚熜终于道:“镇国公,佩服。”轻描淡写的佩服之后,心里却发现自己身躯有些颤抖,不是激动,而是莫名的恐慌。

    他现在也意识到,赌注太大了,可以说,大到自己无法承受,当初的时候,是认为胜券在握,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到输的可能,而如今……

    若无意外,他便是下一任的兴王,可若是绝俸,往后兴王府在朝廷和宗室里……

    越是往深里想,朱厚熜的脸色越是苍白,心里的恐惧越是强烈起来。

    叶春秋似乎察觉出了朱厚熜那努力隐忍的失态,吟吟一笑,朝朱厚熜作揖道:“世子,看来这第二题,我是侥幸答出了,世子,承让了,就请赶紧出第三题吧。”

    他的话里却没有任何的绵里藏针,也没有任何的指桑骂槐,可是语气不卑不亢,又带着强大的自信心,很多时候,自信并非是几句狂笑或是讥诮的言辞所能表现,其实当人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的时候,他举手投足就带着一股使人不敢轻视的气度。

    叶春秋所展现的,就是这种气度。

    我没有功夫去当着和尚骂秃驴,我也没兴趣在言辞里添加什么羞辱你的字句,因为我有实力,因为我堂堂正正就可以碾压你,所以,我只需要碾压过去就可以了,何须要戳心戳肺,碾成粉末就是。

    可这平静得不平静的话,却令朱厚熜的恐惧更增,他嚅嗫了一下,竟发现自己开始紧张起来。

    于是朱厚熜深深呼吸,才道:“镇国公乃是经济大才,不知可会算题?这第三题,便以算题开始吧。”

    算题?

    殿中终于安静了。

    每一个人又紧张地看着朱厚熜。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气得吐血

    对于站在这太和殿里的百官来说,算题其实也是极有难度的!

    为什么?

    因为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来说,这也是杂学,按理,叶春秋这个状元公也不可能对此有所研究。

    即便是在殿中的户部朝官,也未必敢说自己精通算学!理由很简单,他们是官啊,官只要记住数字,却不需去算的,这算数的事,自有书吏去负责办。

    这也是为何在大明,想要登上这天子堂,不需你去研究什么算数,只要学好八股就可以的缘故。

    兴王父子将这算题放在第三个,显然难度一定是超高的,当然,他们在考虑用这道题的时候,极有可能是没有想过叶春秋会对杂学也有如此深厚的研究,可问题在于,叶春秋爱读书,有见识,可当真懂算学吗?

    好吧,即便是懂,那么……兴王父子既是出题一方,必然是做到万无一失的,那么这题一定是极难的,不用猜想也该知道,这样极难的题,只怕连精通算学的人,怕也未必能在一炷香之内算出吧。

    依旧还是和第一题和第二题一样,看上去不难,实则难度却是不低。

    叶春秋只莞尔,他这莞尔一笑的功夫,却给人一种慕名的安神定心的作用,众人便屏住了呼吸,安静地看着叶春秋,只听叶春秋道:“还请世子赐告。”

    朱厚熜阖目,显然没了之前那股得意和轻松,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徐徐道:“这题叫韩信点兵,相传韩信带兵士一千五百人打仗,战死四五百人,站3人一排,多出2人;站5人一排,多出4人;站7人一排,多出6人。敢问镇国公,韩信还余下多少兵马。”

    呼。

    确实是一道数学题,可是这数题却又是十分的刁钻古怪,因为……又是很难。

    至少站在这里的人,又都懵逼了。

    是啊,多少人来着?

    其实若是没有经过数学训练的人,对这眼花缭乱的数字,往往是脑子一团乱麻的,毕竟大家都是靠四书五经才得以进入庙堂,又有谁真正经过了算学的训练呢?

    何况,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有经过训练,那也需拜访名师,研究各种算经,方才算是有所小成,没有几年的浸yin,想要算出这题,怕也不容易。

    当然,最难的还不是这个,这里最难之处就在于,这道题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要算出一个较为复杂的计算题,尤其是当代算学的水平之下,难度却非同一般。

    此时,方才愉快的气氛又一下不见了。第三炷香点起,每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朱厚熜说出了题,随即紧张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又想到叶春秋可能看过其他杂书,可是这第三题,却不是看了杂书就可以随意得出结果的,即便是叶春秋对算学有很深的造诣,可是计算也需要时间,一炷香时间里算出来,肯定是不够的。

    呼,倒是自己多心了,这道题,叶春秋一定没办法在一炷香时间里算出来的,自己不必害怕!

    朱厚熜努力地定下了心神,才朝叶春秋勉强一笑道:“镇国公,请吧。”

    大家也开始在心里计算起来,每一个人都希望试一试这题,可越试,便越是心惊,因为里头罗列的每一个数字,要将他们凑在一起,准确地寻找一个符合所有条件的数字,实在不易,这已经超出了九章算术的范畴了,即便现在给自己一个算盘珠子,花费上几天的时间,也未必能一一将这准确的数字计算出来。

    兴王朱祐杬也渐渐心安下来,就在他终于松出一口气的时候,叶春秋突然不咸不淡地道:“不必算了。”

    “什么?”朱祐杬和朱厚熜俱都诧异地看着叶春秋。

    满殿文武,此刻已是失态,然后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地将目光聚焦在叶春秋的身上。

    “镇国公,这是什么意思?”朱厚熜皱眉道。

    叶春秋莞尔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题,已经没有必要算了,因为答案已经揭晓,韩信余下的士卒,还有一千零四十九人。”

    开玩笑,这个题,在这个时代来说,可能已算是难题了,一般人肯定算不出,即便是进入了算学门径之人,想要得出答案,也需要许多的功夫,一炷香时间,除了真正的算学大师,其他人连想都别想。

    可问题在于,叶春秋在前世,虽不是理科生,可是几何、函数、代数,还是多少有所涉及的,这个题,在这个时代可能有难度,可是在后世,但凡是有过中等数学教育的人,大抵只是套用一个公式,就可轻易地算出来。

    说穿了,这个题属于鸡兔同笼的题目,在后世,即便是特么的小学生,所谓的奥数,什么一只笼里有几只鸡几只鸭,然后又有几只脚的套路。这种套路,不过是欺负小学生的水平,叶春秋甚至连光脑都懒得去查了,直截了当地道出了答案:“世子,一千又四十九人,我说的没有错吧,若是有错,还请指正。”

    从出题到答题,只不过转眼之间,香才刚点呢。

    这兴王父子,一开始还将这第三题当做他们的杀手锏,哪里知道,这题对叶春秋来说,却是最容易的,甚至容易到叶春秋都觉得过份。他很不好意思地道出答案,然后一副,世子,这一次你真的让着我的表情。

    朱祐杬自然早就知道答案的,一听叶春秋将答案脱口而出,还没有等其他君臣去求证,猛地,他感到自己的心口像是承受了一股莫名的重击,喉头突然有些发甜,接着,一口老血竟是直接吐了出来。

    呼……

    答案是正确的。

    答案正确不正确,只看朱祐杬的反应就可得知。

    第三题,亦是连胜。

    大殿之中,一下子喧闹起来。

    可是还有许多人,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自己还没将这题的数字记下呢,可是镇国公竟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说出了答案?刹那之间,一道题就这样解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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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暴击

    朱厚熜如遭雷击,直挺的身子微微发颤,一张俊俏的脸瞬间发白,紧抿着嘴角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眸。

    他茫然无措的看着大殿上许多喜气洋洋的面孔,眼眸移动间还看到朱厚照几乎要跃上御案,甚至看到有人张开了口,似在说什么,耳畔已是嘈杂至极,有叫好的声音,有笑声,有惊呼。

    各种声音充盈在耳,吵得他头痛至极,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叶春秋,却是依旧盯着自己,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其实并没有所谓的负面情绪。

    可是在朱厚熜眼里,却如毒蛇,瞬间胸口闷得慌,感觉叶春秋在看他的笑话一般。

    朱厚熜面容微微抽了抽,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反驳叶春秋,动了动唇正要开口说话时,一口血喷出来的父王吸引了他的注意,一时他不由咬住了牙,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朱祐杬的身上。

    此刻的朱祐杬身子颤抖着,面如死灰,几个宦官想要靠近,却又有些踟蹰,直到朱祐杬捂着心口跌跌撞撞,才有宦官道:“快,快来人。御医……”

    “不。”朱祐杬艰难的摆摆手,他勉强使自己站稳,一双眼眸看向叶春秋,那怨毒的目光似乎要将叶春秋活剥一样。

    这一次赌局太大了,他们兴王府输不起,可是输不起,却还是输了,本来以为必胜的,哪里会想到,竟是输的如此彻底呢。

    这本是不公平的比赛,朱祐杬从未想过,自己会输,而现在,满盘皆输,他如何承受的了,想到自己这王爵,已经是名不符实,他心口便如被棉花堵住,可是他自认自己是天潢贵胄,自然不肯服输。

    一张老脸微微抽搐着,满是不甘和不服气,他不能认输,绝对不能。

    若是认输了,那余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朱厚熜见状,也已是大怒,听到叶春秋承让二字,觉得无比的刺耳,他厉声叫道:“叶春秋。”

    殿中蓦地又安静下来。

    叶春秋却还算淡定,朝朱厚熜道:“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你……”想耍赖,是不可能的,这一次是陛下亲自作保,他朝叶春秋狞笑,此前的虚伪,现在早已从他面上剥离的一干二净,他咆哮道:“你,你作弊。”

    作弊……

    许多人面上虽然挂着笑,可是这笑却有些冷了。

    这就纯属是输不起了,想耍赖了。

    问题是你们父子二人出的,怎么可能作弊?

    朱厚照震怒,眉头一拧厉声道:“你说什么?”

    龙颜震怒。

    大臣们一见,忙是拜倒,于是无数人如山倒海一般拜下:“陛下息怒。”

    可是朱厚熜却还是站着,他心已乱了,一团乱麻,以至于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他的心里没人可以答出这些题目,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狞然道:“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破这三题?”

    这个作弊的理由,说来真是好笑。

    “放肆。”朱厚照面无表情,眉头拧得越发深了,怒声斥道:“朱厚熜,你自称自己是太祖的子孙,天潢贵胄,与朕血脉相连,可是当初,却是你要赌,而今,却是不肯服输,你……也配做太祖子孙?”

    这句话,就严重了。

    不配做太祖的子孙,这不就是说,陛下撕破了脸,要六亲不认了吗?

    那朱祐杬已是面色惨然,绝俸,已是极为严重了,现在空有一个王爵,在安陆确实还有不少王田,可是没了宗室的俸禄,兴王府,真真是连寻常的郡王都不如。

    本来不想认输,可看到朱厚照震怒的样子,他瞬间有些怕了。

    可若是陛下再六亲不认,后果是什么,他当然十分清楚,而且,现在是兴王府无礼在先。

    朱祐杬哪里还有半分的脾气,已是老泪纵横,一下子拜倒在地,哽咽道:“老臣……死罪。”

    朱厚熜却还是站着,这口气,他咽不下。

    他自然不敢顶撞朱厚照,也知道,一旦惹来龙颜震怒,会是什么后果,可是不敢招惹朱厚照,自己这皇家子孙,难道不敢招惹叶春秋吗,他便朝叶春秋大叫:“我来问你,这世上有多少虎豹,有多少豺狼?你答的出吗?若是答不出,便是作弊。”

    这口吻,真真是像极了无赖了。

    许多人冷冷的看着这朱厚熜,心里却是冷笑,虽然此前表现的如此镇定,颇有几分天潢贵胄的气度,可是撕破了面皮,却还是见了骨啊,这朱厚熜自私自利的面目,已是一览无余了。

    他还以为这里是安陆,所有人都得让着他,什么人都要满足他的需求,他要赢就是赢了,赢了是赢,不赢也赢呢。

    朱厚熜以为叶春秋不会理会自己,而朱厚照显然已是震怒,这朱厚照正待要开口,这时叶春秋道:“这天底下,有虎三十万,有豹二十万,有豺狼百万,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朱厚熜面上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叶春秋会回答。

    事实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许多人不禁想,这镇国公……果然厉害,开口就能对题,嗯?世上当真有这样数目的虎豹豺狼吗?

    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

    连朱厚照也不由想,叶春秋是如何知道的?

    朱厚熜自然也有这个疑问,他冷笑,道:“何以见得?”

    叶春秋只轻轻抬了抬眼,却是淡定的道:“世子殿下,一数不就知道了吗?”

    “……”

    沉默。

    殿中很沉默。

    对啊,你要数了,方才知道叶春秋的答案是否正确,当然,叶春秋只负责答题,如何确保数字的正确,当然是你朱厚熜的事了。

    “哈哈……”殿中终于爆发出了笑声。

    之前对于朱厚熜不愉快的感觉,现在统统顺着这笑声一起发泄出来。

    原来,这是调侃。

    朱厚照方才还怒不可遏,这火气还没发出来呢,等他意识到,叶春秋这个题,只是借此来反唇相讥,是羞辱朱厚熜,一时双眉一挑,顿时大笑,接着捂住了肚子,肚子笑的有些疼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欺君大罪

    谁都知道,朱厚熜提出那样的问题,属于耍赖的成分,叶春秋的答案可谓是针对朱厚熜而给的!朱厚熜自然是不能求证这样的答案的,可当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还没有没有来及暴怒,而满殿的君臣哄然大笑,这刺耳的嘲笑声并没有维持多久,这殿中便传出了凄厉的声音。

    “兴王殿下,兴王殿下……”

    原来朱祐杬眼看着输了兴王府的供养,心里已经承受不住,惊怒之下,朱厚熜偏要逞强,结果落来了哄堂大笑,一股羞愤又涌上心头,朱佑樘噗的一声,竟又吐出了一口老血,接着眼前一黑,已是啪的一声倒地不醒。

    对于叶春秋的羞怒,朱厚熜自然气怒至极,还不等他反应,便见朱祐杬倒地,他那还有心思管其他,连忙冲了上去,口里发出哀叫。

    于是原本在一旁哄笑的御史们也收住了笑声,七手八脚地将这朱祐杬抬去找御医,朱厚熜自然也随在其后往外走,突然身后传来声音:“朱厚熜,你愿赌服输吗?”

    这是朱厚照的声音。

    虽说跟朱祐杬有着血缘关系,可朱厚照跟他接触甚少,自然没有太多感情可言,现在朱祐杬气晕了,朱厚照倒是不太关心,而这场赌局,是他做的保人,现在比试已经结束,自然是要把话说清楚才好。

    朱厚熜的脚步一停,冰冷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眼,只见无数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而显然,百官们并没有因为他的父王倒地而露出太多的忧心,反而神色带着几分兴奋,就算是那李东阳,甚至眼眸里闪露着喜色。

    朱厚熜虽是年少,可自小聪慧,甚至心机极深,自然明白这些人为何而喜,某种程度来说,这显然是有人将他们兴王府做一个表率,有了第一个绝俸的王府,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此一来,便可大大纾解国库的压力。

    钱是好东西啊!可以说,李东阳感觉自己可以畅想未来了。

    内阁首辅大学士,真正想要做一点事,最是离不开的就是银子!

    可是当国家入不敷出的时候,财政就紧绷了,这时候还能做什么?你想开荒?想用兵?想大兴土木的修筑河堤?想要劝学?这都是得花银子的,没有银子,什么都办不成。

    一直以来,宗室供养的费用实在太高了,一年就是上千万石的粮食,上千万石啊,一年国家的粮税也不过是三千二百万石而已,一旦释放出来,还需要什么改革,什么新政?能办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而府库充盈,就意味着能办大事,办了大事,就能利国利民,只要不乱折腾,就是妥妥的一代贤相。

    叶春秋其实也在观察李东阳,这一次为了得到百官的支持,叶春秋可谓是下了血本,兴王府的绝俸,等于是给李东阳的一份大礼!

    天下人都认为李公是个无欲无求之人,可事实上,李东阳即便是成为了内阁首辅大学士,也没有太多的存在感,这使许多人根本摸不透李东阳的性子。

    可是叶春秋却知道一点,李东阳好名,虽然他给人一种不务虚名的印象。可叶春秋却清楚地记得,在历史上,李东阳将死之时,在弥留之际,内阁大臣杨一清去看望他,说要给他谥号文正,李东阳竟是激动得跳起来要为之叩头。

    单凭这一点,就足见在这总是风淡云轻的外表之下,李东阳依旧摆脱不了世上的名利,他总是不咸不淡、不疾不徐,不是因为他清心寡欲,只是将这份名利之心深藏在这淡泊名利的外表之下,不易让人察觉罢了。

    也就是说,当叶春秋提出这个赌局的开始,叶春秋就已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后站着李东阳,站着这大明朝最大的统治阶级,这一场赌局若是败了,倒也就罢了,可现在却是奇迹般地大胜,那么接下来,叶春秋深信,兴王的反扑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因为不等这兴王反扑,李东阳就会带着无数人,狠狠地将他们打翻在地,而后踏上一万脚。

    说到底,现在兴王父子二人挡着李东阳通往‘文正公’的路了。

    结局,几乎可以算是完美的。

    朱厚熜此时咬着唇,面对着朱厚照,默默不语。

    代价太大,他还是不甘心啊!

    “陛下。”就在此时,李东阳不急不慢地道了一句,接着朝朱厚照行了个礼,才又道:“陛下,无信不立,兴王父子天潢贵胄,贵不可言,就更加不能食言而肥了,何况当初是兴王世子口口声声说要比试的,且请了陛下作保,若此时反口,与欺君何异?”

    这一刀子,果然狠哪。

    直接就是欺君,不低头,就弄死你。

    叶春秋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平时这最好说话的李东阳,现在终于露出了锋芒了。

    而展现内阁首辅大学士权威的时候自然也到了。

    “陛下……”杨廷和第一个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

    杨廷和和叶春秋有矛盾,可是这位阁老,很多时候却依靠李东阳才能维持威信,所以历来和李东阳步调一致,现在李东阳表态了,他自然不能落后,因而毫不犹豫地道:“李公所言甚是,煌煌天语,谁敢有违,便是欺君大罪。”

    此时,群臣不免骚动起来。

    李首辅都表态了,杨阁老也发了话,至于那谢阁老和王阁老,和叶春秋的关系自不必说,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再不表态,可就和上官不太一致了,于是众人纷纷道:“欺君之罪,抄家灭族。”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朱厚照呆了一下,其实这话,他本来也想说的,只是怕自己说出来,又惹来百官的口诛笔伐,朱厚照生怕他们说,陛下这是宗室啊,是陛下的亲戚啊,诸如此类的话,接着又闹得要生要死的,可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想说不好说的话,竟都让他们都说了!

    在朱厚照看来,今儿百官的各种反应都很怪异啊,还真是出鬼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万全之策

    在这太和殿里,现在的场面,可谓是少有的君臣一致,可是众百官的话,听在朱厚熜耳里,却犹如无数石头往他身上砸,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不妙了。

    这代价如此之大,朱厚熜还真是想耍赖,甚至想干脆来个装聋作哑,毕竟自己是陛下的近亲堂弟,难道陛下真会拿自己开刀不成,难道不怕天下人嚼舌根吗?

    可现在他意识到,似乎在这天子殿,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说话,所有人都在趁机落井下石,目的就是要他认输。

    他的面色比方才更加惨然,却心知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不及时表态,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欺君之罪,比绝俸显然要严重得多!朱厚熜自然是知道轻重!

    他愤恨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心里极端的不甘心,却最终还是乖乖地拜倒在地道:“陛下,臣愿赌服输。”

    这一声道出,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朱厚照抚着御案,似笑非笑地道:“这么说来,这鞑靼汗女与叶爱卿两情相悦,从此添入叶家作为侧室,你也绝无不满了,是吗?”

    深深的羞辱的感觉自朱厚熜心里涌出来,他咬了咬牙,铁青着脸道:“是。”

    朱厚照又道:“自此之后,兴王府绝俸,朝廷不再供养你们,你们也好自为之,是不是?”

    朱厚熜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最后垂下头:“是。”

    朱厚照接着道:“你我本是兄弟,兴王也是朕的皇叔,朕本不该如此待你们的,可这赌局,是你们立的,朕作保人,不可言而无信,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吧,说起来,这一场赌局倒是很精彩。”说着,朱厚照看了叶春秋一眼,他是打心里真正佩服叶春秋这个家伙了,于是会心一笑,才道:“而今已是过年了,是喜庆的日子,哈哈,礼部尚书费宏何在?”

    费宏此时已经长长地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虽然事情,他是办砸了,不过至少这件事总算可以尘埃落定了,他连忙出班道:“臣在。”

    朱厚照道:“这琪琪格乃是汗女,她与叶春秋郎情妾意,朕欲成人之美,成全这一桩好事,这样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解决掉了兴王父子,可是一个新的问题却摆在了面前。

    其实叶春秋和琪琪格的事,这满朝文武是不太支持的。

    为什么?有违礼制啊!

    可偏生叶春秋抛出了绝俸,在这巨大的政治利益面前,使这百官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对叶春秋的支持。

    好嘛。现在李东阳已经得到了满足,可接下来头痛的问题又来了。

    这……确实不合常规啊。

    琪琪格好歹也是汗女,却被镇国公纳作侍妾?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让琪琪格与朱厚熜成婚的本意,是借此拉拢一部分鞑靼人,是朝廷的招抚之策。

    现在好了,你让人家去做一个侧室?这哪里还是安抚,分明是羞辱才是。

    鞑靼人最看重的,就是黄金家族的血脉,现在这么一羞辱,怕是连京里的三千营,那些蒙古的勇士,也会和朝廷离心离德啊。

    当初大家倒没心思想到这个上,只一心想着绝俸的事,现在却发现,这也是一个麻烦。

    费宏沉吟了一下,若是一般情况,他倒是都想好了,大不了,让叶春秋先休妻,娶了琪琪格了事,可这……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王华,这方法能行吗?

    王华站在班中,表现得极为沉默!

    休妻?费宏可没这个胆子,他绝对相信自己若在此说出这番话来,王华会毫不迟疑地来揍自己。人家可是陛下的恩师,也是响当当的阁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种馊主意,费宏就算是有十个胆也不敢说。

    可是,又该怎么办呢?

    费宏感觉许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这礼部尚书的身上,可实际上,他心里苦笑,我能怎么办?凉拌啊。

    平妻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于理不合啊,何况,若是平妻,王家也未必愿意,凭什么这坑是王家的,就要分去一半?

    真是为难啊。

    费宏心里叹了口气,竟不知该怎么答才好。

    朱厚照见他无语,便皱起眉来,当初就是你费师傅说要成朱厚熜和琪琪格的婚事,才惹出了这么多的是非,现在总算能尘埃落定了,你却又迟疑不决,这是什么意思?

    “费师傅,快说,快说,都要日上三竿了,朕还要去祭祀宗庙和社稷坛。”

    费宏想了很久,才道:“陛下,老臣以为,这……先不急。”

    朱厚照顿时怒了:“这是什么意思?朕做的保人,你也想欺君吗?”

    费宏立即感觉自己的身子矮了半截,当年在詹事府,他在朱厚照面前可是凛然正气的,不过现在是他理亏,心虚啊,面对朱厚照的质问,他迟疑了很久,方才道:“陛下,臣的意思是,若是汗女当真做了妾侍,只怕这大漠的蒙古各部对朝廷会有所敌视,陛下,这本是我大明的德政,是借此来招抚蒙古各部,若他们知道这黄金家族的血脉,鞑靼汗的汗女,居然给人做了妾,岂不会认为这是大明对他们的刻意侮辱?制造心里的伤痕容易,可是要弥补,却是难了。”

    这话,绝不是忽悠,是有一些道理的。

    朱厚照好歹也在关外待过,其实他很清楚,大明的朝廷讲面子,大漠的男人也很爱面子,只是爱面子的方式不同罢了,也就是说,你可以砍了他们,这叫刀兵相见,生死勿论,反正大漠里从来就是打打杀杀,靠本事杀的人,谁也不记谁的仇;可你若是羞辱了人家,人家可就记你一辈子的仇了,那就非要死磕到底不可了。

    朱厚照便道:“莫非你是要让朕食言而肥吗?”

    是呢,都已经开了金口,覆水难收了,你现在这样一直僵持不动,行吗?

    费宏很是为难地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主意,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下的费宏,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味,没法子啊,总得有一个万全之策才好,否则,肯定要完的。

    ………………

    大家很给力,老虎谢谢大家,嘿嘿,还继续有力不?噢,今天假期结束了,上班很不习惯吧,不过快过农历年了,又能放假了,真替你们高兴,老虎也想有个假期,不过没办法了,选择这份工作,就要熬得住苦了,大家一起加油!(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智商爆表

    费宏知道,要是今天不弄出一个答案,是一定不行的,可是这个难题并不好解答。

    其实何止是费宏,站在这里的有心人,也都大致是知道一些问题。

    这显然是一个两头都顾不上的难题,想要解开,还真是不易。

    朱厚照却不在乎这个,只是催促:“有话但言无妨,不要慢吞吞的。”

    费宏却还是嚅嗫了一下,方才艰难地道:“臣以为,若是汗女被叶春秋纳为侍妾,实在……实在……有些不妥,就算传出去,朝廷的面上也不好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大明如此刻薄呢,汗女虽是降臣,而那鞑靼人固然也是敌国,却也实在没有羞辱的必要,所以依臣愚见,不妨朝廷敕封汗女为辽国夫人,置夫人府于大漠,使其率鞑靼民众归附,至于这夫人下嫁给谁,朝廷自然也就不去张罗了,任其自主。”

    辽国夫人?

    也亏得费宏想得出来。

    不过这个夫人,可和寻常的夫人不一样,显然费宏作为礼部尚书,还是熟悉经史的,他用的乃是谯国夫人之法。

    在历史上,东晋发生了侯景叛乱,而当时的岭南尚未开发,百越杂居,这谯国夫人的家族,世代都是南越的首领,占据山洞,部属有十余万家。因为其深明大义,帮助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当时的高凉太守冯宝为当时的东晋朝廷平叛,最后又协助了陈霸先建立陈朝,因此受封为夫人。

    这个夫人带着几分男性的色彩,大致和所谓的公爵、侯爵等同,又因为其是少数民族的首领,因而和诰命不一样,倒像是大明册封花当为都指挥使,管理朵颜部一样的道理。

    辽国,其实就是大漠的旧称,按理,就等于是册封汗女为鞑靼部首领,负责管理归降或者依附的鞑靼人,这夫人……地位当然低于藩国的国主,或是朝廷册封的所谓安南王、朝鲜王,却因为身份特殊,实际上,又相当于云南诸州的土司,或是北方的羁縻诸卫。

    费宏能成为礼部尚书,也算是老油条了,在这个点子上,一方面进行册封,给予厚遇,表示朝廷对这黄金家族的血脉还是很看重的,同时以夫人的身份,使琪琪格担任一些招降和管理鞑靼人的工作,叶春秋纳妾的事便跟朝廷无关,你们爱怎么郎情妾意就怎么郎情妾意的吧,就算琪琪格当真要做叶春秋的侍妾,那也不是朝廷让你这么干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呼……

    大家看着这费宏,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啊,连这个典故都用上了,果然不愧是礼部尚书,引经据典起来,当真厉害。

    不过,这个点子确实结局了当下的难题。

    朱厚照却是皱起了眉,不太苟同地道:“夫人……辽国夫人?不是说好了纳妾的吗,怎么就成了夫人了?何况,朕也未听说过什么夫人啊。”

    费宏这时候已是满血原地复活了,不容易啊,还好自己智商不低!

    可是,显然在这种事情上,朱厚照的智商就不太高了,他的理解能力还真是让这些老学究很是无奈,于是费宏便正儿八经地道:“陛下,我大明也确实册封过夫人。”

    “嗯?”朱厚照没印象。

    这礼部尚书便开始说起典故来了。

    朱厚照这才明白他的夫人是什么意思,这才点头道:“朕还以为是诰命呢,其实就是南边的土司是吗?”

    费宏想了想,道:“呃……这……也未必就是土司,这品级如何,礼部还要再琢磨一二。”

    叶春秋也没想到这费宏的政治智慧,居然折腾出这么个玩意,其实叶春秋知道,大明历史上确实出现过夫人这个爵位,说起来,还和巴图蒙克汗有关呢!

    巴图蒙克汗有个外孙女,下嫁给了一个部族的首领,结果这个部族索性归顺了大明,鞑靼人对于女性的地位并不轻贱,所以等部族首领一死,这巴图蒙克的外孙女因为身份也是尊贵,好歹也有一半黄金家族的血统,于是成为了这部族的新统领,她带着族人为大明征讨,立了功劳,因而朝廷敕封她为忠顺夫人,命她统领本部人马。

    只是这一次,这个夫人的称号却是提前了,亏得这费宏居然在这么情急下也想得出来,这智商……也是爆表了啊。

    费宏也越加觉得自己这个点子用得好,笑吟吟地道:“总而言之,这汗女从此之后便是夫人了,她将来便是和谁一起,那她也还是夫人,何况她虽是鞑靼人,是巴图蒙克之女,却也未必不能为我大明所用,朝廷如此做,反而显得朝廷宽容大度,鞑靼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希望打仗,使夫人招降纳叛,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他心里想,那青龙可还有一万多个鞑靼俘虏呢,管理起来,也是不便,索性就让这辽国夫人去管。

    有了这个先例在,能够大大降低鞑靼人的仇视心理,就算是作战,若是明军斩尽杀绝,鞑靼人势必会负隅顽抗,倒不如树立一个典型,使他们知道,一旦作战不利,还是可以降的。

    当然,这倒也不算是费宏的主意,这是大明自太祖以来的传统,对鞑靼人进行一步步的分化,将这北元一分为三,变成了鞑靼、瓦剌和朵颜……

    朱厚照觉得费宏说的也有几分可取的,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看向李东阳道:“李师傅以为如何呢?”

    李东阳道:“敕封夫人,使其管理鞑靼部众,也未尝是坏事;只是……老臣认为辽国二字,却是不妥,不妨就以金帐夫人相称,如何?”

    朱厚照笑了,这个时候,他倒是理解了李东阳的用意,金帐夫人?这显然是带有几分宣传的意思,一个黄金家族血脉,再配上金帐二字,将来在大漠,推销起来也容易多了。

    而琪琪格既是夫人了,那么就算是嫁给了叶春秋,即便在叶家内部属于侍妾的身份,可谁敢不以夫人相称呢,大家只会知道她是夫人,谁敢说她是妾?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胜利者

    费宏的这个办法也算是目前最为有建设性的办法了,起码能解决两难的境地,在这大殿里的百官,倒是没有人出言反对,而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一个问题了……

    这琪琪格,身为鞑靼大汗之女,当真肯依附朝廷,为朝廷分化她父亲的部众吗?

    能站在这里的大明官员,绝大多数是朝堂上的人精了,他们想到这个,朱厚照倒也想到了,旋即便道:“琪琪格卿家,你出来说话。”

    语气明显地柔和了很多,朱厚照甚至想,若是这事能成,她也算是朕的弟妇了。

    琪琪格一直安静地站在殿中,方才的比试,其实她也是听得一知半解,不过眼看着无数人皱眉,都以为叶春秋必定答不了的时候,叶春秋的回答便脱口而出,她也不禁感到惊愕!

    她是黄金家族血脉,受的教育远比寻常鞑靼人要高得多,甚至还有专门的汉学的老师,因而对大明的情况也有所了解,此时,她的心思也复杂了起来。

    某种程度来说,她不似那些男人,好勇斗狠,她心里更宁愿自己的族人能够与大明互市通商,这样便能填饱大家的肚子,让大家过上安稳的日子,她是亲见过青龙的繁华的,自认这确实是一条出路。

    何况镇国新军已歼灭了三万鞑靼精骑,所表现出来的战力,很是不俗,现在大量的汉人出关,再这样下去,鞑靼人一味的对抗,并不见得是好的出入吗?

    琪琪格当然是知道自己父汗的雄心壮志的,也固然知道鞑靼铁骑未必就会落败,所以这才有所迟疑。

    而对叶春秋,她是极仰慕的,可是想到这样做,就等于是和自己的父汗彻底划清了界限了!

    可在今天,不管这样的选择有多大的矛盾,她必须得给出一个答案。

    此时,琪琪格出班,朝朱厚照一拜道:“臣女在此。”

    朱厚照看了她一眼,神色显得随和,抿了抿嘴,笑道:“方才的话,你可听到了?朕欲赐你为夫人,就不知你敢不敢接了。”

    琪琪格莞尔,道:“臣女便坦言吧,这是皇帝陛下的美意,臣女若是不肯接受,就愧对陛下这番好意了,何况,在青龙和京师也有不少鞑靼人,有的,是依附大明的,也有的,是被……捉来的,臣女若是能以夫人的身份对他们有几分关怀,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说到这里,她嫣然一笑,笑中竟带着明媚,接着道:“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我本该是阶下囚,现在得了皇帝陛下的厚赐,心里已是感激涕零,怎么有不肯接受的道理?陛下赐我夫人,我便按汉人的礼节过叶家的门,到时,谁若是瞧得起我,或是瞧得起我家的——老爷,陛下,是该这样称呼吗?”

    呃……朱厚照也懵了,问左右的宦官:“是这样称呼吗?”

    宦官清一清嗓子:“夫人是唤相公,妾侍……好似是叫爷的。”

    朱厚照便道:“也一并叫相公吧,这是朕的意思。”

    琪琪格便又笑了,她虽是自小在关外长大,可也端庄有礼,虽是说话带着让这满朝君臣都觉得有点不太像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举止却无可挑剔,给人一种得体的感觉。

    “多谢陛下,或是大家瞧得起我家相公,到时少不得请大家去喝一杯水酒,自此之后,我专心照料相公起居,同时呢,也照拂那些流落于大明的同族。”

    朱厚照不禁笑了,他自是明白琪琪格的意思,对鞑靼人,叶春秋是唱白脸,琪琪格呢,则是唱她的白脸。

    朱厚照不由道:“真是天作之合啊,好,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琪琪格连忙拜谢,不忘偷偷地去看了叶春秋一眼,她一只都觉得叶春秋与其他男子有些不同,到底有什么不同,却有点说不上来,可是现在,她恍然之间似乎明白,叶春秋在大漠时,却也有豪情,这是她这鞑靼人心目中所谓真男人的基本品质,可是有时,这豪情却不似那些鲁莽汉子一般迸发出来,犹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却总是遮掩住了它的锋芒,只是当这宝剑一经出现在光天之下,顿时闪闪生辉。

    现在叶春秋便遮掩了他的锋芒,很多时候,即便是大放异彩,可是随后,他也会极力的使自己处在一个不甚显眼的位置,只是抿嘴,轻笑,站在一侧,宁愿将这舞台交给任何人。

    这件事也算是完满地结束了,君臣的心情都还算不错,正午时分,便要祭祀宗庙,朱厚照领着百官使节先拜了宗庙,接着至社稷坛参拜。

    朱厚照的心情是很愉快的,只是一日下来,却还是有些疲累了,这才散朝作罢。

    叶春秋便随着洪流要走,本是夹在众官之中,不愿惹人注意,谁料那琪琪格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竟是疾步到了前队,一把拉住了叶春秋的胳膊,这形象似乎就有点不太好了。

    叶春秋是国公,身份高贵,自是在使节队伍之前,在内阁阁老们之后,现在琪琪格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顿时引人侧目,身后的人纷纷驻足伸长脖子看,前头的几个阁老和国公也察觉出了后头的动静,便回过来。

    别人倒是无所谓,只是王华那眼睛落在叶春秋身上的时候,叶春秋便觉得不自在了。

    天子堂上,女人觐见的机会本就少,而似琪琪格这样的……好吧,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这个理由似乎可以让自己良心舒服一些,随她好了。

    虽是这样想,叶春秋却是漫不经心,琪琪格的‘大大方方’,自己自是不能显得小气,只是那‘小亲亲’‘小乖乖’的话自是说不出口的,面上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角终究还是禁不住乱飞,带着几分贼兮兮的眼角余光与许多道德君子的面容交错。

    他们……会不会将我当做和亲的‘驸马’?理应有不少人为我捏一把汗吧。不过……

    终究这场比试,他是胜利者,也同时解决了很多问题,若是因此能够让关外和关内免于不少战争,这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杀招

    叶春秋走出殿的时候,感觉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那眼眸里带着怨毒和恨意,似乎要将他千刀万锅似的。

    不过这些,叶春秋并不在乎,愿赌服输。

    叶春秋并非没有给朱厚熜转圜的余地,在此之前,请了周王去斡旋,是他兴王父子非要闹出一个上吊地戏码,在殿中又是咄咄逼人,逼着他非要比试不可。

    叶春秋不由加急了几步,避开琪琪格,上前到了王华身侧,认真的想了想,旋即正色唤道:“泰山大人……”

    对王华这个岳丈加恩师,叶春秋心里存着几分小心,这倒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敬重。

    谢迁也在一旁,见了之后,便诙谐的笑道:“春秋啊,你这是做什么,搞得好似你家泰山小气似得,他有四海之量,不要担心。”

    这使王华也不由失笑,接着苦笑着摇头道:“好生待静初和汗女吧,汗女过门那一日,老夫也来讨杯水酒。”

    自宫中出来,唐伯虎早就在等了。

    今儿是年关,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整个京城也是热闹非凡,因此那琪琪格也上了府。

    叶春秋反而显得有些尴尬,乖乖坐在王静初身边,吃酒吃菜。

    这几日总是忙碌,有太多的亲友需要访问了,叶春秋仿佛陀螺一样,四处拜谒,老太公也是红光满面,负责待客。

    逢年过节,既是一次难得放松的机会,却也是一场检验。

    尤其是在这京师内廷,各家去岁在官场上的运势如何,只看宾客便知。

    现在的叶家,已经不再是什么客人来都招待了,如那寿宁侯、英国公等人来,老太公自是出面,有时叶春秋也要作陪,可若是来的是叶春秋的朋友,如张晋、陈蓉、邓健、钱谦,叶春秋则无论如何也要出面不可,其余的人,若是品级低了一些,只能是叶东、唐伯虎来招待。

    真不是势力,要应付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实在是分身乏术。

    陈蓉和张晋在大年初五的时候,带了一坛美酒来。

    看着两人,叶春秋不由咋舌,笑着问道:“怎么,我家没酒么?”

    张晋抱着酒,像是抱着宝贝似的生怕摔了,下一刻他便笑嘻嘻的拍了拍光滑的坛子,一脸开心的说道。

    “这是从前我们在宁波吃的黄酒,你这府上的酒太好,吃不惯。”

    看着叶春秋思虑的神色,笑容越发淘气了,于是微眯着眼眸说道:“还记得那红烧鲈鱼吗?”

    叶春秋自然记得,不禁失笑起来。

    “怎么不记得?”旋即面色微微暗了暗,嘴角的笑意化成了苦笑,“可惜这里的鲈鱼没有水乡的鲜美。”

    张晋便大笑:“那咱们吃酒,不吃鱼。”

    叶春秋引着他们先进了后宅拜谒老太公,接着去见了静初,这是通家之好的意思,只有最亲密的朋友,方才可入后宅的,王静初见张晋抱着酒坛子不妨,便道:“莫把春秋灌醉了。”

    “灌不醉的,他是酒场小王子,当初在……在……”

    似乎在回忆在哪里,陈蓉却捅了捅他的腰,让他少说废话。

    张晋却住了嘴。

    叶春秋却是眼睛瞪了起来:“什么意思,不就是在聚宝楼吃酒吗?说的好像我流连花丛似得,走走走,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接着又吩咐人道:“将唐先生请来。”

    张晋和陈蓉的‘阴谋’被戳破,只好一脸郁闷的样子,朝王静初讪讪一笑,吐着舌头去了。

    这房里便探出一个头来:“姐姐,他们这是做什么?”

    说话的却是躲在房里学王静初做女红的琪琪格。

    王静初含笑道:“还能做什么,一群狐朋狗友,自是饮酒作乐了。”

    “呀。”琪琪格瞪大眼睛,道:“哎呀,我……我也去。”

    鞑靼人爱喝酒,男人如此,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琪琪格的酒量可是不小,她耐着心,每日在王静初面前姐姐长姐姐短,乖乖学女红,做针线,早就腻了,现在听说有酒,顿时打起精神,双眸泛光,有种想痛饮一番的样子。

    王静初看出琪琪格的心思,不由笑了起来:“你女红做了吗?我瞧瞧。”

    琪琪格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心知王静初的性子,她是个从不和人红脸的人,即便禁止别人做什么,也只会岔开话题,琪琪格便晓得,王姐姐这是不肯让自己去的,看来,又是所谓的忌讳了。

    …………

    在小厅里,叶春秋、陈蓉、张晋加上一个唐伯虎。

    酒过正酣,唐伯虎说起来,和陈蓉、张晋也是早就认识的。

    从前唐伯虎给太白集投过稿,他的文章和诗词都是上佳,总能刊登上去,有时也会寄一些润笔费来,现在唐伯虎已在京师置了一个不小的院子,便是靠着这润笔的费用,可惜那院子暂时没有女主人,虚位以待,等着秋香。

    和别人不同,唐伯虎一吃醉酒,便开始说着胡话,他这辈子够窝囊,也只有在酒醉之时方能畅言几句话。

    倒是陈蓉和张晋,与人交道多了,却越是酒醉,便越是不露声色。

    不过现在这时候,陈蓉却是打开了话匣子,看着叶春秋正色道。

    “这几日,有些蹊跷,今日登门,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李春山这人你知道吗?是李东阳的一个侄子,投了一篇文章,说的是兴王府这一次绝俸,结余了多少钱粮的事。”

    “嗯?”叶春秋不禁来了兴趣,优雅的放下酒杯,眼眸深深一眯直直的看着陈蓉,而后看着扑在桌上不起的张晋,还有呵呵傻笑的唐伯虎。

    张晋和唐伯虎都喝醉了,此刻似乎有些累了。

    叶春秋想了想,便淡色道:“我们在这里走走吧。”

    陈蓉点点头,此刻天色已经晚了,霞光万丈,整个世界都是火红的一片,光景格外迷人,远处偶尔传来鞭炮的声音,陈蓉背手信步,他年纪已经到了三旬,红光散在他周身,显得他更加沉稳,道:“那篇文章,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刊载,想必,就是李公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聚财

    叶春秋闻言不禁侧头凝视着陈蓉,似乎想知道他的见解。

    陈蓉淡定的笑了笑,岁月如梭,现在的陈蓉,早不复当初在宁波时的潇洒了,此刻的他多了几分沉稳和自信,见叶春秋看着自己,他不由徐徐的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文章确实有很多蹊跷之处。其中我觉得有些夸大的嫌疑,譬如,将这兴王府,以三百年,二十代人计算,说是将来子孙繁茂,将来,会有数千上万个辅国中尉,会有数百个辅国将军,各种的宗室头衔,每年所领米粮的数目,这样算下来,说是这一次绝俸,在两三百年之后,便可节省朝廷一年的国库开支。”

    “这样的算法,虽然夸大,不过,倒也是实情,想必,李公的用意,是借此惊醒天下人,告诉他们,这宗室,朝廷已经供养不起了吧。”

    说到这里,叶春秋莞尔,李东阳动手了。

    借着兴王府绝俸的东风,李东阳显然想一次性,办妥此事,他没有从庙堂上动手,而是先从底层的舆论动手,用许多触目惊心的数字,告诉天下人,眼下大明的财政,已经恶化到了何等的地步,而将所有的罪魁祸首,一并栽在了宗室头上。

    这显然是他改变的第一步,当然,其实真要论起大明的财政,单让宗室来背黑锅,显然也有问题,因为大家都不是善类,那些不必交税的读书人,难道不也是帮凶吗?还有那些仗着朝中有人的富贵人家,瞒报人口、田产,难道不是原因吗?

    某种意义来说,这是一次士大夫阶层,以李东阳为首的一批人,甩锅的行为,故意淡化其他的食利者,却将矛头指向宗室,目的不言自明。

    事情到了地步,要嘛大明财政彻底破产,要嘛就是割肉,可要嘛割的是士绅阶级的肉,要嘛就是官僚们的肉,又或者,就是宗室了,总要有人来作这头肥猪,宗室们,就你了。

    陈蓉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忧心的看向叶春秋,正色道。

    “这篇文章,我还不敢答应,京里的事,我略知一二。这篇文章,是因为大年初一的时候,是春秋你在太和殿与兴王府的比试而起。一旦文章出来,势必许多人矛头要指向宗室们,宗室也绝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就怕,李公这是要利用你,借此向宗室发难,而宗室们,则反弹起来,第一个憎恨的,就是春秋你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因为这绝俸,是因你春秋而起的。”

    他不禁顿了顿,继而用非常担忧的口吻提醒叶春秋。

    “如果宗室集体绝俸,那后果不堪设想,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那么整个大明的宗室恐怕都要与你为敌了。”

    陈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到时候天下议论纷纷,再之后就是庙堂上的压力会使宗室透不过气来,接下来势必会闹个不休,真到了那个时候,宗室们肯定要寻个出气筒,这个人,会是谁?

    叶春秋深深的注视着陈蓉,很感激的道。

    “陈兄,我也给你交个底吧,这篇文章,登载了吧,李公想要借太白集发挥影响,这也未必是坏事,这说明,李公已经看到了太白集的好处,一旦,太白集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势必会得到朝廷的支持,到了那时,太白集何愁不兴盛呢。”

    “可是……”陈蓉还是有些担忧,深拧着眉头还想说什么。

    “无妨。”叶春秋立即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是怕登载了之后,宗室会将所有的憎恨,指向我的身上。就像你说的,整个大明宗室都与我为敌了。”

    “哈……”叶春秋一笑,带着几分豪迈,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接着豪声道。

    “其实你还是小看了我?宗室一旦受到了压力,固然会不满。可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比如,周王府,他们早已看不上宗室供养的那些粮食了,他们在镇国府,有股份,在镇国府下的商行,也有不少的买卖,开封的不少货物供销,都是他们负责的,每年从镇国府那儿,赚取的银子,就有数十万两以上。”

    “你看看,这是何其大的一笔数字。那么,你不妨试想一下,若是周王,在天下人议论纷纷,感觉到供养不保地时候,他会怎样选择呢?他从前,有两筐的鸡蛋,一个筐子眼看着就要砸烂了,这时候,当然得着紧着,将这鸡蛋放进另一个筐里,这是避险,可一旦把鸡蛋都放入了镇国府,你想想看,他只怕会更加愿意和我打交道,而绝不会和我交恶。”

    “你懂我的意思吗?”叶春秋生怕陈蓉为自己过分的担忧,一时滔滔不绝分析大明宗室的情形。

    “这些言论一出,李公开始布置的时候,宗室势必会一分为二,如周王这些宗室,会更加依靠镇国府,因为镇国府就是他们未来的保障了。

    他们更愿意拿出银子,到关外去养马、开设作坊,行商,唯有如此,他们才能保障收益,应对风险。这些人,反而会成为我最大的保障,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支持我;而另一部分宗室,固然也有不满,他们从前和镇国府没有什么牵连,却也不得不尝试着在镇国府来投资了。

    当然,不排除会有一些死不悔改的,可能非要和我为难,可这又如何呢?周王会为我摆平的,赵王、潭王、楚王,也绝不会让他们来反对我。”

    “某种程度,绝俸,对我和李公,都是有益无害,他若是能扭转国库入不敷出的局面,将来,不失一个文正公,名垂青史,而一旦坐地食利的宗室们失去了保障。

    他们地窖里存着的银子和钱粮,就不得不拿出来增加收益了,财源一断,就必须找新的财源,而周王、楚王这些人,已经为他们做了表率,到时候,你想想看,这些积攒了这么多代的钱粮,蜂拥的涌入镇国府,会使镇国府壮大到什么程度?”(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梃杖

    陈蓉听罢,恍然大悟,原来这叶春秋,竟还有如此心机,看似莽撞的举动,其实却含有另外的深意。

    确实如此啊,而今宗室们能吃的,一个是靠朝廷的供养,一个就是镇国府的分红,一旦供养遭致朝野的攻讦。

    这个时候,若是再转过头来对付叶春秋,除非这些人真的疯了,不然他们不敢动叶春秋的。

    人嘛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叶春秋就是他们的后路,真到了抵不住的时候,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叶春秋已是有了几分醉意,晚风一吹他越发觉得有些醉了,整个人有些骄傲了起来,口气也带了几分自信。

    “镇国府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这一摊死水的银子流动起来。用银子来生银子,这是互惠共利的事。许多宗室,正因为有朝廷的供养,方才舍不得将银子拿出来,反正对他们来说,保障足够了。

    这一次,李公这样走,不啻是将他们推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若是再像从前,那只能坐吃山空了。偏偏,太祖又有旨意,不准宗室读书、经营,所以,他们除了背后投资,怕就什么都不会了。

    我早已想好了,若是李公的计划得逞,我便在镇国府设一个投资商行,专门吸引他们的资金,做一桩桩大买卖,陈兄,这两百多个亲王和上千个郡王府,还有无数的靖国将军、中尉和辅国将军、中尉,数代的积累,这是多少财富?”

    “这笔银子,若是到了我手里,许多大事,我就可以试着去做了。”

    叶春秋微微抬眸,见月儿已经升起,那皎洁的光芒幽幽倾洒下来,给他俊朗的面容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此刻他微微侧头看着陈蓉,苦笑着问道。

    “陈兄,是不是觉得我越发的市侩了?”

    “哪里。”陈蓉笑了起来:“只是觉得,你心思越发深了。我听到你要和兴王府对赌绝俸的事,当时还以为,你是冒险,原来,你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想从宗室的口里抢食,哈……白担心一场,如此说来,那篇文章不但要登,往后几期的太白集,也要着重于此。”

    叶春秋转过头看了看天上的淡月,旋即朝陈蓉微微颌首点头:“辛苦你了。”

    陈蓉这是从宁波开始便交往的朋友,虽然此后叶春秋走上仕途。

    这些年大家各忙各的,见得越发的少了,可是彼此之间,却依然不需要太多的酬谢,甚至叶春秋说这一句辛苦,都觉得有些冒昧,这样的忙,他陈蓉是该帮的,就如若是陈蓉有事,不需张口,叶春秋也会愿意为他跑前跑后,辛苦二字,太矫情了。

    小厅里,又传来唐伯虎的嬉闹声:“人呢,人在哪里,不是说了千杯不醉的吗?跑了,老张,张兄……”

    “去你娘的,老子不老,唐兄,你也太欺负人了,我才二十有八,你都可以做我爹了,却叫我老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这样老?”

    被张晋这么一唬,唐伯虎的酒意醒了几分,立即笑着改口。

    “呃,别介意,张老弟……呃,显得成熟了一些。”

    叶春秋和陈蓉对视一眼,哂然失笑,只得回到小厅去,有张晋在,总是不免会有几番骂战,彼此之间相互讥讽和嘲笑。

    这令叶春秋想起了当初在宁波和杭州的时候,不自觉间,眼角竟有几分湿润,心里有几分向往那些日子。

    过去虽不如今日这般鲜衣怒马,却有太多令自己怀念的地方,那个小书生,摆着书箱,一幕幕的事,总好似恍然就在昨日,那美好的日子似乎总是让人无法忘怀的。

    他喝醉了,喷吐着酒气,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王静初一直在等他,见他踉跄回来,忙是起身,命人端来了热水,斟了热茶,服侍着叶春秋要睡下。

    叶春秋恍然之间,隐约看到琪琪格,笑道:“琪琪格,你可知道我是叶春秋吗?哈,我很厉害的,在宁波,我……”

    倒头睡下。

    次日一早,叶春秋如常一般起来,王静初也是醒了,只是显得有些倦意,昨夜似没有睡好,叶春秋摸了摸自己头,有一种宿醉之后的痛,便笑问道:“昨夜没有喝多吧。”

    “哪里?”王静初起来给叶春秋拿了衣衫,一面娇嗔道:“整个人都没听过,当着我和琪琪格的面,说你在乡下害你的堂弟,还越说越有劲头,说自己如何和人言笑,心里却想着怎么害人,琪琪格听着揪着心口,不停的问我,我初入你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这样的……嗯……”说到这里,王静初失笑起来:“这样的奸诈。”

    “哈……”叶春秋乐了,道:“是呢,为夫小心思多嘛,不成了,突然为夫又想害人了,得赶紧入宫一趟,去见一见陛下才好,压一压这心里蠢蠢欲动的害人之心。”

    穿好了衣,出去练了一趟剑,这才动身,到了午门,却见几个言官被锦衣卫拉着,似要帮打,又见刘瑾肃然的坐在椅上,翘着腿,要喝令动刑。

    梃杖?

    叶春秋呆了一下,很快他反应过来,微沉着脸色上前几步。

    那刘瑾一见到叶春秋,方才还满带肃杀的面上,马上带着几分和善,匆匆赶过来:“镇国公。”

    叶春秋看了那几个御史一眼,眉头一拧,有些疑惑的道。

    “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朱厚照是极少梃杖的,今儿大过年的,居然要梃杖御史了,非常反常,没由来得让人心慌呀!

    叶春秋第一个反应,就是刘瑾吹了什么风,不然好端端的朱厚照动粗做什?思此,叶春秋的心里便显得不悦,他对御史的印象也不是特别好,有时候觉得这些人不但是党争的工具,或是整日说三道四、信口开河,可是梃杖就是动粗。

    皇帝是天子,九五之尊,何必因为这些御史说错了什么,而动手动脚呢?

    刘瑾立即明白了叶春秋面上的意思,忙道:“咱可冤枉着呢,这……是陛下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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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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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个平凡少年,意外得到光脑,一朝回到大明正德年间,成为士绅家族的一个私生子。 聘为妻、奔为妾,老爹居然是和娘私奔才生下的自己,生母身份卑微,作为庶子,叶春秋誓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在家族不被重视?那就科举来打你脸! 生母出身低下,不妨就为她去讨诰命! 朝堂上明枪暗箭,无妨,无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伴君当真如伴虎?不然,不然,而今天子是正德。 传奇人生刚开始,美女太多挑花眼,娶娇妻,立高门,叶春秋从此不再低调做人,就是这样狂拽霸气狠炸天,美好生活从此开启。庶子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子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子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