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袁子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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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袁玟才是赵风未过门的妻子,而袁环则是赵巴的未婚妻,理所当然,袁默就应该与二叔家十分亲近。
其实不然,天下都知道真定赵家出了个赵云赵子龙,赵风则是赵云的大哥。
袁玟与袁环自小形影不离,今后嫁到赵家又是妯娌,袁家所图甚大。
作为小辈袁默,当然不会犯傻,专程去拜访二叔赵仲。
马车进入真定地界,他感到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农人处处安居乐业,扛着锄头唱起山歌,而且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牛。
小时候,袁默就知道今后自己肯定不会作为袁家的继承人来培养,到汝南祖宅好几年,就准备有朝一日自己被安排去守祖宅。
因此,他对农村并不陌生,看到反而还觉得亲切。
袁家的嫡子,肯定不是一个柔弱书生,从小习文练武,造诣都很高。
坐在马车里,只不过是因为管家袁庆怕他舟车劳顿,一路辛苦。
此刻,袁默骑在一匹西羌进贡的高头大马上,这马有一丝汗血宝马的血统。
见来来往往的人,根本就没有谁注意自己这一行,他不仅有些失望,毕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突然,袁默的目光被一群小孩子吸引。
导引术!他十分肯定,其中好几个都已筑基。
尼玛,啥时候导引术成了大白菜,连乡下农人的孩子都能修习?
想当年,自己是求爹爹告奶奶,母亲也多次奔走,父亲才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导引术,自己也算修习有成。
“别说我练了武欺负你!”一个看上去就很健壮的孩子大声说道:“你无缘无故惹我弟弟,今天要不教训你是不是认为我家好欺负?”
“我就打了怎么滴吧。”另一个看上去就比较桀骜的小孩儿脑袋一扬:“你敢用武术来打我,马上就去赵家告你,收回你家修习的权利。”
“反正不能这么算了,我弟弟不能白被你欺负。你自己拿个章程出来,不然我去族学告你,让先生拿戒尺揍你。”
“你这个白痴,练武练傻了是吧?现在不叫族学,全部都去燕赵书院。先生们可不会管这些闲事,我就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见自家公子突然间顿住了马,袁庆忍不住叫到:“七公子,我们走吧,去赵家能赶上午饭。要是不舒服,你就进马车歇息。”
袁默打马跟上,轻轻叹口气:“庆叔,我袁家永远不如啊。在汝南祖宅,乡邻们对袁家,一般来讲都很畏惧。”
“这里的人,都把赵家当做保护神。而赵家也不负众望,竟然把导引术都拿出来给普通民众修习。”
“您知道,那需要海量的天材地宝筑基,肯定不是一个农家能负担得起,而是赵家提供。”
“导引术?他们都修习啦?”袁庆双目一缩,心里升起无限恐惧。
尼玛,要是真定人人习武,到时候天下间还有谁能治?
“这肯定不是全部,”袁默摇摇头:“估计赵家给了这些人一个条件,达到条件的人才能修习。尽管如此,却已不是一般的胸襟。”
“要是赵家人如此慷慨,早就名闻天下了。”袁庆撇撇嘴:“何至于现今还窝在真定?”
“两位姐夫我都接触过,子玉姐夫没有如此大方。”袁默没有理他,自顾分析道:“子为姐夫有可能,但他话语权不多。”
“公子,你是否忘了还有赵家麒麟儿?”袁庆在一边提醒。
袁默心中一震,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疏忽在哪里。
长期以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家族,都把赵家看做是碗里的菜,俨然没有想到在赵家,赵云才是最出挑的,根本就不是赵风与赵巴。
两人走在队伍的中段,前面有赵风身边的小厮带路,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虞有人听见。
袁家的规矩大着呢,袁庆占着资格老,可以和七公子在一起,部曲们一个个都隔得老远。
作为雒阳袁隗府上的二管家,他自己就有三个女儿,早已婚配。
由于没有儿子,他把袁默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看顾,人前就叫七公子,没人的时候直接称呼公子或子襄公子,经常混杂。
“庆叔,您觉得我们有没可能与赵云结亲?”袁默突然异想天开。
“公子,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袁庆不胜嘘唏:“你我能想到的,老大人们就想不到吗?”
“先不说我们袁家的嫡女不能给赵家当妾,就是庶女也不能。可赵云何等的心高气傲?蔡家女、荀家女,没一个善茬。”
袁默不再说话,荀妮他没见过,但蔡琰可是有意无意见过不少次的。
可以这么说,昭姬是雒阳贵圈不少大家公子的梦中情人,不曾想被赵家麒麟儿占得先机。
其实,没人和蔡家结亲的原因很多,最主要是因为蔡邕老头的脾气像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在士林和宦官双方都不讨好。
文名是有了,不管在雒阳还是外地,没有谁不佩服蔡伯喈的才华。
为人处事,才是官场的不二法宝。
别说你蔡邕,凉州的段颍段纪明够牛逼了吧,先前跟着宦官后面,杀了几个士人。
接着,袁家和杨家联合出手,那老家伙马上就被抓进去,去年听说是在狱中畏罪自杀。
很简单,他不是宦官的嫡系,与士人也格格不入。
一个凉州的士人,在雒阳你充啥大头蒜?可以说,段颍投到宦官那一边,也是京城里众多士人给逼的。
很简单啊,不管你在别的州郡多么牛,这里是京城,是龙你得趴着,是虎你得卧着。
“子襄公子,你有没在听?”袁庆有些着急,怕自家公子想不开给气病了。
“我还在想刚才那几个孩子,”袁默展颜一笑:“虽是燕赵之地,民风淳朴。”
“您看小儿间嬉戏,也不曾有半丝污言秽语。”
“在汝南,默也曾见过不少小儿,开口即骂,出手就打。”
“赵家,赵家,我袁家不如也!”
“七公子,千万别说出去。”袁庆紧张地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两人,才舒了口气。
“要被老大人们知晓,说不定你的嫡子身份都会被剥夺。”
是啊,自己是袁家嫡子,但不是唯一,可有可无。
一时间,袁默百感交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袁家对赵云的态度
(三江快结束了啊,读者君们,巫山需要你们的助力!)
真定赵家不断崛起,作为乡邻们的自豪也日甚一日。
这些日子里,每每看到中门大开,知晓又有比较重要的人物来到。
刚开始,还有人凑热闹,在赵府的门前自动形成两条人流,只把中间宽敞的道路留出来。
天天有人来,天天中门开,大家的兴趣渐渐小了,只不过还是有好事的人注意着,究竟是哪位又来赵府上拜见,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汝南袁家七公子袁子襄公子到!”一位骑士打马如飞,边走边喊。
及至赵孟等人跟前,他来了一个漂亮的急停,从马上一跃而下,拜在家主等人跟前。
“小冲见过家主,见过二老爷!”赵风身边的小厮赵冲连连叩头。
“啊?袁家?汝南袁家?”旁观者不淡定了。
尼玛,先前听说名震天下的汝南袁家与我真定赵家结亲,不少人都持怀疑态度。
赵家确实不错,至少在真定在常山甚至在冀州,都是首屈一指的。
近年来随着赵家的繁荣,不少真定人纷纷外出,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才发现还是真定好。
然而,各家族学深知在世上武功根本就没有文学管用,加大了蒙学的力度。
不少要出去的人,先在蒙学里考核,要是不达标肯定就不让出去,免得丢了我真定人的脸,到时候谁都不会再理你。
到了外面的人才知道,赵家出了冀州,就没几个人能知道。
或许有人在燕赵风味吃饭,晓得这是赵家的产业。可一般都与当地的世家大族联合开办,赵家反而无形中隐于幕后。
但袁家是何等家族?那可是天下间仅有的两个四世三公的顶级家族啊。
汝南袁家、弘农杨氏,即便在穷乡僻壤,都知道他们的威名。
“快,快去告诉大兄,汝南袁家有人到了,看来咱赵家与袁家结亲是真的。”
“你说笑了吧,袁家能看上赵家?他们家也不过是有钱而已。”
“白痴,不屑于与你为伍。看看咱家的燕赵书院,连大儒们都在里面讲学。”
“就是,我的启蒙先生现在里面只能打杂。”
“还愣着干啥?叫人来看啊。”
“不是袁家吧,那人我见过,是赵家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赵冲,小时候我们打过架。”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刚才那么大的叫声你没听见吗?”
人群议论纷纷,很快又在赵府门前形成两道人墙。
袁家是高傲的,一般的家族根本就难以望其项背。
袁默早就在快抵达赵家的时候,走在队伍的前方,离赵冲有一箭之地。
他目不斜视,面美如玉,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人群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到得得得的马蹄声响。
“小冲,起来吧。”赵孟心里无法不激动,这可是袁家来人啊。
“谢过家主,”赵冲顺势起身,恭恭敬敬地指着身后:“此位就是袁家七公子,二少奶奶的亲弟弟。”
作为长辈,赵孟等人再激动,也只能站在那里。他们还是蛮忐忑的,万一袁家来人不给面子,要让自己等人先上前拜见怎么办?
没等他们多想,只见袁默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小侄袁家子襄,见过各位世伯世兄。”
声音有些稚嫩,却传得老远。
“贤侄请起!”赵孟与赵仲呵呵大笑,哥俩不约而同地摸着胡须:“请!”
“世伯先请!”袁默站起身,眼睛一扫,不断打量迎接的人群。
难怪自家老子也要和赵家结亲,就是在雒阳,也很少见到如此英雄人物。
每一个男孩子心里面都有一个英雄梦,袁默还在世界观没有完全形成的阶段,对赵家出塞的故事早就听说过。
或许唯有如此英武之人,才能与胡人的交道中不落下风吧。
突然,他的眼睛对上了赵云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尽管他从来没有见过赵家麒麟儿,却深信只有眼前之人才是。
“云见过贤弟。”赵云被赶鸭子上架,拉来迎接袁家小辈,心里有些不爽。
然则,想不到袁默竟然和传说中的袁绍袁术大不一样,彬彬有礼,不快也顿时烟消云散。
反正在史书上,那俩货开口汝南袁家,闭口四世三公,恨不得把这几个字贴在脸上。
袁术是在嘴巴上说,袁绍则是心里带着家世的光环。
现代人或许会不以为然,谁不会亮出自己的家世来显摆?
但是赵云的心里极不舒服,有本事你自己去打出一片天地。
可他没想到,谁和他一样,有穿越的金手指,在这个只看家世的年代,趋炎附势在所难免,文人的气节说说而已。
只有等你傍上一棵大树,自己慢慢发芽开花结果,才能形成自己的家族。
那边袁默心里满不是滋味,这就是赵家麒麟儿吗?惜乎我袁家今后要扶持的是赵风与赵巴,不管你多英雄,也只能无视了。
他不仅心里这么想的,动作上根本就没打招呼的样子,只是略微点头。
尼玛,赵云心里一股无名火在升腾。
袁家了不起呀,在三国还没开始,最出息的两人就先后挂掉。
你是谁?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杂鱼,也敢在自己面前得瑟。
说实话,也是几年来顺风顺水,养成了赵云自身的傲气。
或许有些人的傲气表现在外面,譬如袁术。可他的傲气则在心里,老子身上有领先两千多年的知识,就是虐你怎么着吧。
“父亲,孩儿还有要事,告辞。”赵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袁家目前老一辈的袁隗哥俩,自己看着敬畏也就罢了,你袁默算什么东西?
赵孟百般无奈,大儿子和赵巴是袁家的女婿,袁家人对二儿子有成见在所难免。
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太难做了啊,他当下只好挥挥手:“去吧,给两位亲家带好。”
赵仲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子,他是第一次见赵云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
当然,身后发生的一切,尽管没有回头,却早已尽知。
“不了,父亲,孩儿要去给母亲大人请安。”赵云跟在父亲身后,不敢僭越。
两位亲家?一位返回了颍川!
“恩,你母亲也说你回来这么久只在她那里去了两次。”赵孟装作不知情。
一进院子,赵云就与众人分开,扬长而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干脆三喜临门
“我儿,咋愁眉苦脸?”谁说知子莫若父?母亲赵张氏对二儿子可着紧得很。
“没有,母亲多虑了。”赵云勉强一笑。
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个袁家的小辈而已,犯得着与他斤斤计较吗?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无视自己,想必本来就是袁家长辈的主意,他也不可能再次返回去,与众人一道给袁家子接风。
“连日来书院事情繁多,”赵云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好些时日没有吃过母亲亲手做的饭菜,甚是想念。”
“就你这小崽子会说话。”赵张氏眉开眼笑,捏着二儿子的脸:“行啦,别说好听的,为娘多日不曾下厨,今日就破例一次。”
旁边的两位妻子和几位妹妹,见到赵云被母亲扭着脸上的肉那龇牙咧嘴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袁默等人被引到客房,瞬间变成了土鳖,根本就不知道暖气这回事。
秋天还有淋浴,更是不敢想象,都带着欣喜的心情尝试赵家人的创造发明。
诚不知始作俑者赵云还在叹息,不能做后世常见的喷头,那玩意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袁默知道有长辈在等候,洗漱的时间也十分迅速,很快就被人带到饭厅。
不同于袁家的宴席上尽是些琳琅满目的素菜,赵家主要以肉食为主。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袁默毫不客气,挑菜尽奔那些牛羊肉猪肉什么的。
赵孟的书房十分宽大,此刻只有三个人在里面显得有点空旷。
“贤侄远来,不知有何见教?”赵家主本身就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也不管旁边赵仲的目光。
自家里,张世平是老二,可在袁家这样的亲家面前,还是嫡亲的弟弟是二弟。
“家父让默来此,一是我袁家必须有人来拜访。”袁默落落大方,貌似根本就没被赵孟的直接难住,侃侃而谈。
“二来,两位家姐年纪不小,姐夫们十五日就要从鸿都门学学成归来,必定外放。”
“家父让小侄带话,问及何时他们完婚,今后子为姐夫与子玉姐夫闲暇的时间比较少。”
“贤侄,不知令尊可曾嘱咐于你?”旁边的赵仲开了口:“子玉、子为日后到地方为官,令姐们是跟着上任还是在雒阳。”
他的话十分有讲究,难怪曾经在赵氏行商队伍里,赵家老二才是整支队伍的大脑。
如果袁家出力,正妻可以带着上任。另一方面,就限制了自家孩子纳妾,为家族开枝散叶,诸多不便。
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女在身边,你要到处纳妾,别人家也得看看自家女子是否值得跳进火坑,在赵家的后宅里争风吃醋。
历来,皇帝的驸马都尉不好当。你都幸了皇家公主,难道还不满足,敢去纳妾?
当然,私下里每个驸马都尉肯定有不少女人。
表面上,却只有公主一个女人。你要让皇帝知道在外面有女人,有几个就杀几个,包括她们身后的家族都难于幸免。
更糟糕的是,公主们都有自己的府邸,遇到作风放荡的女子,面首无数,驸马都尉们的头上,都是绿得不能再绿。
即便驸马都尉有幸被公主召见,行房的时候,旁边还有宦官跟着记录。
这样的都尉,不当也罢。
赵家哥俩的心思是一样的,在他们的眼中,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女,身份简直可以与深宫的公主媲美,甚至犹有过之。
“家姐们未出阁时姓袁,”袁默的回答相当得体:“嫁与两位姐夫,她们就是赵家的人。”
“两位世伯也知晓,我袁家有位大姐嫁到高家,至今未曾回门。”
赵孟和赵仲对视一眼,不曾想袁家嫡女竟然如此亲民,没有丝毫大家做派。
其实也是他们想差了,袁家与赵家或是其他家族结亲,不过是想在官场上互相帮衬。
也许其他家族看到的是现在,赵家却是未来。
赵家麒麟儿厉害怎么啦?我袁家就是要来摘你的桃子,你本人爱咋咋地。
“那就定于十月!”赵孟大马金刀地坐了起来,起先有些弯曲的背脊瞬间挺得笔直。
“大兄,甄家那边?”赵仲不由一滞,有些小埋怨。
不管怎么说,当初赵家行商,还是和无极甄家利益相连。
要不然,也不会从贺兰山下回来不久,赵风就和甄家定亲。
是的,赵家如今发达了,和汝南袁家结亲,如果不事先和甄家通气,难免会有说法。
尽管如今的赵家,不再需要看甄家的眼色,反而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他们在暗地里搞地那些小动作,兄弟俩心知肚明,却都保持了沉默。
“甄家?”袁默微微一笑:“两位世伯放心,有袁家在这里,谅他们也不会说啥。”
赵孟也有了怒意,刚才听说袁家女嫁到我赵家后就是赵家人,还有些窃喜。
“这就不劳贤侄费心了,”他大手一挥:“回头老夫让人知会甄家,风儿、巴儿定于十月初十完婚!”
“时间上是否太仓促了?”赵仲不给袁默说话的机会:“巴儿来信八月十五圣上亲自到鸿都门学为学子践行。”
“中间不是有一个多月的缓冲吗?”赵孟说话相当霸气:“贤侄一路上用了几许时间?”
身为武人,他十分渴望纵马飞驰,可总是没有那样的机会。
行商时,必须跟着商队。后来从贺兰山下逃难回来,连马都没了。唯有的几匹羸马在路上照料不周,先后死掉。
“小侄一路上马歇人不歇,”袁默好似没有看出两人的疏离:“今日方十日。”
“就这么定了!”赵孟吩咐:“让人飞鸽传书,风儿、巴儿带着新妇回真定完婚。”
门口的小厮还没答应,赵仲抬手阻止:“大兄,云儿呢?”
是啊,怎么把赵云给忘了?
赵孟心头一震,荀家女与蔡家女早就到了家里面,虽然一直在后院和夫人们在一起,外人可不知道啊。
长此以往,不就败坏了两女的名声?
惹毛了荀爽和蔡邕,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二弟你说该如何行事?”赵孟身子往前一探。
“好说,”赵仲轻捋胡须:“何不三人一起大婚,干脆三喜临门!”
(三江倒数第二天,兄弟们在否?巫山顿首,感激不尽。)
第一百六十章 赵袁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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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知道大哥心里的苦衷,一边是自己嫡亲的二儿子,一边是大儿子的舅子。
原本还以为袁家会对今后赵家有所助力,看来仅仅只是对他们的女婿友善罢了。
这样的女婿,在袁家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落在每个人身上的资源又能有多少?
更何况,袁家人更看重的是自家的传承和发展,所有的联姻什么的,都是为了让自家这棵大树更加根深叶茂。
突然之间,他甚至有些后悔儿子和这样的家族结亲,或许是个最大的错误。
眼见人家闺女都没过门,生生就把赵云和其他两兄弟对立起来。
然而,木已成舟,不管是赵家还是袁家,对赵风、赵巴的终身大事,不可能悔婚。
所以,刚才他就说了三喜临门,不想让袁家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京城里面,袁家自然是稳压蔡家与荀家一头,但这里是真定,赵家的地盘。
燕赵书院的建立,荀爽、蔡邕在这里的声望一时无两,他们两人的女儿同时嫁与赵云为妻,仿效女英、娥皇共侍一夫。
果然,袁默表情一滞:“据默所知,令侄赵云还未成年吧?”
“贤侄起先不是见过了吗?”赵仲故作糊涂:“不知云儿身形方面,可曾比袁家一般成年男人稍矮?”
赵孟自然不笨,刚才只是没想过其中的弯弯绕绕,此刻终于明白了关窍。
想来袁家在赵风、赵巴的婚事上,一定会大做文章,从雒阳到真定,一千五百里之遥。
这样一路风光,不说天下知晓,却也是从未有过的轰动,远超当年袁家女嫁与高家为妻那次,等到赵云结婚,自然就降低了效果。
见袁默还要说话,赵孟一锤定音:“贤侄不了解,我赵家男儿,皆为练武之人,本身就比一般人成长快上几年,就一起。”
“大哥,云儿比你好稍高点呢。”赵仲也在一旁接话:“当初你成婚之日,还没这般高。”
一边的袁默十分憋屈,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其实,袁家的威势,不是一般的家族能比拟的。不要说袁家的嫡子,就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到了真定这种穷乡僻壤,都是族长亲自迎接。
可能最憋屈的要数二管家袁庆,哪怕到了一般的州郡,主官都会大礼相迎。
那像现在,吃饭主人那一席没有位置,赵家的管家赵青华相陪。
这商议紧要之事,也没他的份儿,袁庆实在担心袁默年纪幼小,就算是袁家出来,毕竟经历的事情比较少,不能从容应对。
果然,像现在赵家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在那里聊嗨了,袁默就显露出短板来。
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眼珠一转,趁两人歇嘴的工夫插了进去:“不瞒两位世叔,小侄此来还有一事相商。”
见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袁家嫡子突然间变得如此正式,竟然大礼参拜,赵孟有些惊愕。他没再说话,一族之长万一说错了就不能反悔的。
赵仲开口道:“贤侄免礼,袁家赵家本为姻亲,再如此行礼就太见外了。”
“小侄乃丙午年生人,年方十三岁。”袁默说到此处禁不住有些扭捏:“特来为我家兄长与默自己向赵家求亲,望世叔恩准。”
说着,他竟然冲赵孟行起礼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在雒阳的时候,袁默对赵家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知道赵梅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赵兰比自己小了好几岁。
这些不用管,至少还不到成婚年龄,先把亲事定下再说。
“贤侄,此事不凑巧。”赵仲苦笑道:“云儿从荆州沿江水经扬州等州郡,路上好似许下了亲事,得找他来问上一问。”
“对对对,”赵孟仿佛如梦初醒:“连日来忙碌,你看老夫把这事给忘了。”
袁默瞠目结舌,难道赵云是命中袁家的克星?
自己的两个姐夫今后与他肯定要就赵家的主导权有一番争斗,自己降尊纡贵,想要和赵家结亲使关系更牢固,又撞车了。
其时,赵云刚吃好饭,准备返回书院。
“你兄长?”他一到就毫不客气地问:“是谁?”
“袁绍袁本初,”袁默老老实实回答:“不知两位世叔可曾听过?他本乃我亲兄,伯父无嫡子过继长房。”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表现出一定的清高,不想和赵云面对面交谈。
“哼,想你家袁本初,年纪直追我父亲。”赵云冷笑:“我大妹妹赵梅年方十一,如何能与他为妻?”
或许在别人眼里老夫少妻很正常,在他这里行不通。自家嫡亲妹妹,肯定不会答应去服侍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更何况,袁绍早已娶妻,不管谁过去都是当妾的份儿。
袁默心里一阵绝望,他就是想到一箭双雕,自己和赵家连在一起,同时又能得到自家兄长的支持,成为连襟关系自不一样。
“不过,梅儿可许配你为妻。”赵云话锋一转:“不为正妻不说也罢。我赵家女不愁嫁!”
“谢过兄长!”袁默此时不得不低头改口。
当然,赵云是有打算的,大妹受自己的熏陶较多,且导引术修习有成。
你袁家不是想让我赵家内斗吗?今后在你家胸口上也栽根刺,让袁默站出来争权夺利。
得知婚期一定,他不得不马上赶到燕赵书院告知蔡邕。
老爷子应该正在上课,祭酒书房没人在。
看着左边的沙漏,赵云很是出神,他一直在想着钟表的原理,可惜因为不是理科生,想了好半天都想不起来。
“子龙,你不是回家了吗?”蔡邕进门一愣,有些惊讶。
“恩,是袁太傅的幼子来商议婚期。”赵云说到自己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琰儿、妮儿与云的婚期就定在十月初十。”
这就成婚了?蔡邕心里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
“慈明兄知否?”半晌,他才悠悠问道。
“自是快马加鞭,遣人亲自到颍川告知”他硬生生把岳父两个字止住。
“老夫无甚意见,”蔡邕喃喃说道:“日后你要善待琰儿,她少不更事。”
听老丈人絮絮叨叨,赵云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墨迹起来比女人更可怕。
赵云再次开口的话题,蔡邕却一点都不明白。
第一百六十一章 短暂闭关
“你说你要闭关?”蔡伯喈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闭甚关?没看到燕赵书院事情一大堆吗?你可是书院祭酒。”
“子龙,身为祭酒,就要做到祭酒的职责。可你倒好,除了偶尔给学生上上课,书院的事情撒手不管,如今慈明兄也回转颍川。”
“老夫年过五十,你居然忍心让老夫日夜操劳?”
也很难为老人家的,他本来是个学者型人才,让他来做管理,有些勉强。
本来日常事务都是赵温在负责,可书籍的出现,让老人不得不奔赴雒阳,联络其他世家,一起出来推广,担子一点都不轻。
荀爽原本是颍川书院祭酒,在这里也是驾轻就熟,但人家一样也得回去。
“岳父大人,稍安勿躁。”赵云的脸都黑了:“您看,孩儿已把姐夫关羽、妹夫张飞都拨给你在调配,两人可是有数的武将。”
刚说出去,他就想抽自己几个嘴巴,那俩哥们儿是武人,可老人需要的是有人来书院为他分担日常琐碎事务。
“书院的安全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赵云赶紧掉转话头:“我赵家下人和部曲不少,您看还需要何人?孩儿一定给您找来。”
“不闭关是不行的,师父说孩儿要是根基不扎实,这个婚不能结,影响一辈子!”
蔡老头是个顺毛捋,连骗带哄,没几下就眉开眼笑。开什么玩笑,女儿跟着这小子可是也要为蔡家开枝散叶的,出问题就麻烦大了。
其实,赵云也没撒谎,童渊确实给他叮嘱过:“武者,当循序渐进。近年来你进境太快,难免留下暗伤和遗漏,需查漏补缺。”
“否则,终生难进顶级武将之列,结婚后就再也难有进境。”
闭关肯定不是赵云的首创,赵家祖祖辈辈,不少人为了打破先天壁障,都会到隐秘地闭关,以图冲破极限。
这并不是常见的仙侠小说,没有啥辟谷之类,一日三餐照旧,但不能有任何琐事烦忧。
连赵云都没想到,赵家竟然就在恒山之中,有这么一处幽静的去处。老爹只是稍微愣神,就吩咐人带他过来了。
“云儿见过乾爷爷坤爷爷!”刚进山谷,他发现了小时候的马术和武术教习,一个激灵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
“好孩子,起来吧。”赵乾不喜欢说话,赵坤慈爱地看着他:“本来老夫等人早就该归隐不问世事,惜乎你爹爹他们在贺兰山折戟。”
“来到这里,除非家族遇到生死存亡,否则终身不出谷,此乃祖训。”
啊,有这等事?赵云大骇:“孩儿只是在武学上有些问题,需要一一理清,世俗之中不少事情还没处理完毕。”
“不是说你,”赵坤摆摆手:“自己找个没人的院落,一日三餐有人送来。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来问我。”
“好多人在山谷的时间太长,已经走火入魔,千万别去招惹他们。”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披散着头,须发乱飞,到处跑动。
“我悟啦,想不到也有成就先天的一天。你们看,我飞得高吗?飞的姿势漂亮否?不行,还是飞得太矮,老夫再回去琢磨琢磨。”
“对呀,我不要身体不就飞得更高吗?不要身体,就是魂魄起飞。哈哈哈哈,我升天了,要成神仙啦,你们把我的遗蜕保护好。”
“哼哼哼,你们这些凡人,如今老夫是神仙,仙凡两隔,从此是路人。”
他时而疾跑时而静立,始终一个人自言自语。山谷里其他老人见怪不怪,没有任何人搭理,任其折腾。
但谷口可是重兵把守,一方面防止有人闯进来,直接驱逐;另一方面也怕走火入魔的人跑出去为祸。
那疯癫老人似乎不经意的看了赵云一眼,把他吓得不知所措,在那眼里,他竟然看到了尸山血海,人的内脏到处飘飞。
最终,赵云选择了一处挨着山林的小院落,门前有小溪水潺潺流过,周围院落不多。
难怪有次看家族账本,有一笔不小的开支不知去向,竟然在这里。
山谷里一日三餐,大概在每天的卯时午时戌时,好像肉类全是野味,味道一般。
在正式闭关前,赵云坐在院落前的小溪边,什么也不想,放空心灵。
等自己脑袋里一片空寂的时候,他从容地回到房间里沐浴更衣,开始修行。
闭上眼睛,任由气流在全身游走,赵云开始了学武以来的第一次内视。
身体器官朦朦胧胧,感觉不是很真切,他也不管,好像气流有固定的路线在缓缓流动。
赵云的感知,就顺着气流走。这是何处?上面竟然有些凝结的血块。
虽然内部感觉上都是血糊撕拉的,此处尤为明显。他灵机一动,控制气流不断侵蚀那些血块,晰成一点点的小颗粒。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那顽固的血块终于消失,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站起身来,有些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倒,赵云忙扶着墙出门去。
闭关的房间建在地下,四面不见光。乍一见到光线,竟然有些刺眼。
回到院落里,有一个服侍的下人,问了问,才知道时间已过去三天。
山谷里有固定的食堂,出关后赵云径直走了过去,要了些稀粥充饥。
第二次闭关是在两天后,第一次是根据赵坤提示在操作,可惜就在一处内脏就耽误了三天。
这一次,赵云又慢慢入静,心神在上次那地方等候,才发现好像是一片鲜红,与其他地方没啥两样。
不大一会儿,气流经过,他继续随着游走。
诶,怎么到了这里,气流想要拐弯?
赵云赶紧控制住气流,应该就是坤爷爷说的经脉闭塞之处。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容易多了,因为能感知另一边的出口,他缓缓让气流一点点往前面移动。尽管在闭关,却也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好在有心理准备,忍着剧痛,慢慢打通经脉。
下一处,竟然是小时候扭伤的地方,经脉都变了形,一看就是弯曲状。
那次是在小河边吧,一个小石头在脚底颠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膝盖下方当时疼得冷汗直冒,不曾想还留下暗伤。
日复一日,赵云就在暗室里修复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天三江票,兄弟们,战!巫山保持前五就ok,拜托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最后一次求三江票,诸君在否?力保最后一天赵云菊花。)
袁隗其人,在历史上的评价并不高,尽管是他和其兄把袁家的声望推到了顶点。
后来有王夫之说道:“东汉之有袁氏与有杨氏也,皆德望之巨室,世为公辅,而隗与彪终以贪位而捐其耻心。”
确实,他和杨彪知道黄巾的动向,却不加以阻止。董卓进京,其时地位相隔甚远,也不去警告,任凭子侄袁绍、袁术折腾。
汉家江山,与其说是刘家天子失去民心,不如说这些顶级官员尸位素餐,无所作为。
然而,他们每天上朝下朝都在忙些什么呢?始终都在为扩大家族的影响力四处奔忙。
在这些人的眼里,家族的利益胜过一切,刘家天子是死是活,好像与他们的关系不大。
雒阳大世家林立,袁家无疑是其中最耀眼的之一,眼线密布,在赵温进京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以为要来拜会自己。
可左等右等,赵子柔并没有来,反而邀请了不少人到自己的宅院商量大事。
也许连赵温都没有想到,在他认为是很机密的事情,还是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
“很好,你的三儿子如今举了孝廉没有?”袁隗表面上看去古井无波,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回头老夫让人举荐,做个县令县长不在话下。”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来人打发走,急匆匆来到三哥袁逢的居处。
其父袁汤生有四子,庶长子袁平,二子嫡长子袁成也就是袁绍、袁玟的父亲,三子嫡中子袁逢是袁术的父亲,幼子就是袁隗。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幼儿,袁隗得到其父袁汤的资助很多,所以其位置反而在袁逢的上面,所以袁成无子,他马上就把庶子袁绍过继。
袁逢也不是省油的灯,袁术整天都在吹嘘自己是袁家的嫡长子,没有其父亲的暗示,根本就不可能。
尽管兄弟俩暗地里有些龌龊,在对外上却是一致的,必须要把袁家的门楣保持下去。
“赵子柔!”袁逢一拍书案:“好个匹夫。我袁家降尊纡贵,把自家两个嫡女都许配给了你赵家,竟然如此不智。”
“兄长,赵温老匹夫确实该死,”袁隗苦笑道:“玟儿环儿要嫁的可是赵风与赵巴,明显今后要和他支持的赵云有一番龙争虎斗。”
“哼,那也不能这么算了。”袁逢怒气稍平:“皇帝不是说让他回来吗?到时候随便找几条罪状,让他回来不成!”
“兄长,难度不小。”袁隗眉头一皱:“先前赵温不待见赵忠,有感于中涓参政才愤而辞官。有赵云在中间调和,恐怕不能。”
袁逢一滞,他可是让袁家韬光养晦,不想与宦官集团正面扛上,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真要和赵忠叫板,事情就大发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到了这个层面,除非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否则根本就不会死磕。
他依然愤愤不平,却还是知道轻重缓急:“三弟,你说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既然有这么多家族参与,我袁家就占不了先机。”
“兄长,在京城,可不止我们一家是四世三公。”袁隗笑道:“弘农杨家尽管被我兄弟联手压制,却依然是和我们并驾齐驱的家族。”
“这”要让袁逢低头去找杨彪那老匹夫,是一百个不情愿。
要不是因为袁家的打压,弘农杨氏一样也是光芒四射,身为太仆还是三公。
正在哥俩为难的时候,想不到下人来报,杨彪竟然亲自上门拜访。
三人在一起聊了两个多时辰,具体内容不得而知,第二天就邀请赵温。
要说赵子柔在雒阳的遭遇,自然是困难重重,荀爽回到家也不轻松。
“六弟,此等大事,为何要告知其他家族?”荀焘满脸不快。
在他看来,荀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顶级家族,荀家八龙更是四海无双。
如今能让荀家的威望更上一层楼的事情,如何不自家来操作?到时候说不定荀家就成了亚圣家族。
对四哥的责难,荀爽心里只有苦笑,也难怪,从来没有在官场上行走过,他哪里知道,读书人再怎么厉害,与官府相比差得太远。
党锢之祸以来,被砍头下狱的大儒们还少吗?哪一个不是威名赫赫。
“兄长,印刷书籍,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荀爽只好从侧面开解:“你不曾见过燕赵书院的规模,其耗费甚于我颍川书院十倍。”
“云儿的赵家够有钱了吧,还得邀请其他家族一起出资。书籍需要的资金,就是荀家砸锅卖铁都凑不齐。”
荀焘倒吸了一口凉气,闷声道:“六弟,那依你之见,需要为兄邀请哪些家族进来?”
“颍川家族遍地,最好兄长给所有家族都发出邀请。”荀爽知道现在的荀家族长是气昏了头。
“家族之间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我们荀家是风雨飘摇,久不出仕,县令上门就能灭族。”
荀焘心里一颤,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
他从来没想到这问题,只是想到谁都要来拜访自己家,颍川人才,尽出我颍川书院。
要人才吗?来求我呀,还得看我心情如何。
“依了你便是。”荀焘想明白了关窍,还是闷闷不乐。
糜家如今是赵云的嫡系,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掌管财务的糜竺心花怒放,我糜家终有出头之日,让弟弟糜芳筹备资财,自己则赶紧离开赵家集,直奔燕赵书院。
甄家得到消息的时间稍晚,甄逸不由自主连连叹气。
甄豫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很正常,赵家富甲天下,女儿马上就要和赵风完婚,为妹夫筹谋无妨。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一落空。
然则,甄家绝对不能在书籍的推广中当局外人,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荆州蔡家、蒯家、庞家、黄家、马家、秦家等家族,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聚集到蔡府,决定马上就派一个老成之人赶到真定。
至于南阳那些家族,被他们选择性遗忘。
真定所在的冀州,本为富足之地,大小家族莫不为之疯狂。
这可是万古留名的大事,我冀州人有份参与,俱有荣焉。
一时间,整个大汉之地,大小世家被书籍的出现搅动,哪怕还没看到样品,却都在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拳脚。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空散花?
(厚颜推荐新人的书《盛唐霸业》。不许打我啊,读者君们。凑一些章节,下下周一上架。上架之日就开始热血沸腾吧!)
连日来始终都在地下密室闭关,赵云整个人看上去都比较白。
当然,他这种肤色白皙,是属于皮肤细腻,看上去晶莹剔透的那种,而不是有些人因为身体虚弱或者书生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服侍他的下人,也有一把年纪了,两人从见面至今,都没有问过彼此的情况。
赵云是因为进入家族密地之后,一心想着修炼,而下人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或许认为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被放逐进来可能犯错误了。
等他看见从密室里走出来的赵云,还认为自己眼花了,前后像是变了个人。
两人照例是眼神交流了下,双方谁都没有先说话。
信步走到食堂,一路上却再也没有人注意他,年轻小伙子又怎么样,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变老了。
什么情况?赵云一愣,发现前段时间越来越大的饭量,今天竟然一下子就缩小,喝了两大碗粥,吃吃咸菜好像胃里还有些撑。
不管什么时候,他始终有这个好处,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强迫自己去想。
回到自家院落,他从屋里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心里又记起自己的食量。
按说,武者本身就不容易生病,更不会出现胃口突然变小的情况。
前几次每次出关后,先喝两碗粥垫垫肚子,过一会儿再吃东西,胃口出奇的好。
要是自己有胃病,那就大发了。两千年后,对胃病的治疗都是一个老大难,何况在这医学不发达的年达,纵然书院有华佗在也未可知。
心里有些烦躁,赵云干脆把脚上的木屐蹬掉,走到旁边的小溪边。
溪水很轻,却一点都不深,照不出人的样子。
两辈子以来,好像自己还是第一次赤脚在地上走路吧,刚开始几步,总觉得小石子硌在脚底上,有些生疼。
溪水清冽,里面居然没有任何鱼虾,偶尔看见小不点的小动物在里面,细如牛毛,根本就不晓得是啥东西。
“小伙子很年轻啊,和老夫一样惹了事?”一个听着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抬头望去,赵云脸色一变,这不是自己进谷那天看到的疯疯癫癫的老头吗?
“你见过我?”这人正常的时候,也不怎么修边幅,看上去有些像老顽童周伯通。
特别是歪着脑袋,眼神里透出迷糊,简直与老顽童有得一拼。
“晚辈那个前辈”赵云平时口才还不错,当下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为好。
“我好像有过名字,”老头苦恼地抓着本来就有些散乱的头发,还不停扯着半尺来长的胡须,显得十分纠结。
“我想起来啦!”他一拍大腿:“别人都叫我老火,对对,我就是老火。快来,我给你看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呀!”
说着,老火也不管赵云同不同意,拽起他就跑。
我的天,老头看上去身材瘦小,力气可真大,根本就不能与其相抗。
“你要我到哪儿去?”赵云还光着脚丫子,脚底被石子都硌得麻木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已经出血了。
哪怕本身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遇到一些疼痛也能忍受,第一次脚心这么疼,他都快喊出来。
光只顾着脚疼,根本就没注意怎么过来的,老火推开一扇木门,这里应该就是他的住处。
“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口气不容置疑,把赵云像扔东西一样,准确地扔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别想着跑,老子可知道你住哪儿!”
跑个毛啊!赵云在心里画了好多个圈圈来诅咒老头,忙不迭看自己的脚心。
怎么可能?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脚底一个印子都没有,甚至连泥巴都没沾上半点。
“小子,听好啦!”老火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生怕赵云不识趣跑掉似的:“老夫念一句,你就背一句。”
“老火前辈,”赵云迟疑道:“晚辈的记忆力并不太好,能不能多一点时间。”
心中暗暗叫苦,山谷里的人难道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把自己拉到自家院落里?
坤爷爷说的自己不惹别人,但并没有告诉别人惹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打吧,不凭其他的,就是手上这一股蛮力,估计一力降十会,直接能把自己揍趴下。
“老子说什么你就跟着念!”老火牛眼一瞪:“再啰嗦,直接把你丢冰塘里冻上三天三夜。”
啥?密地还有这地方?赵云听得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人家,你在和我开玩笑?赵云欲哭无泪,这不是道德经吗?
不对,他陡然一惊,不是文字,而是那种略显怪异的读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老火念的确实是道德经,但跳过一些东西,譬如第二章、第三章根本就没有,直接跳到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这声调好像在哪儿听过!!!
对了,是夏巴族的夏俊,他在教导自己导引术的时候,就是这种声调。
渐渐的,眼前老火的形象突然间高大起来,他不再是一个长得略显瘦小的老头,犹如一尊金甲巨人,缓缓飞上天空。
到了一定的高度,没有继续上升,化成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
天啦,那不是老子李耳吗?
声音犹如黄钟大吕,每一个字都撞击到心灵上。
恍惚间,赵云看见老子身前跪伏着一位,简直太像孔子流传下来的画像了。
如果说佛家有拈花微笑,道家就有天女撒花。
老子在讲解的时候,他身前的一粒种子慢慢发芽,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噌噌噌往上面蹿。
顷刻间,绿油油的页面中间,开除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
清风徐来,花香沁人心脾。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子面前黑压压地都是人头。
花瓣好似有人在发射,一片片飞到每一个人头顶。
突然,一片花瓣落到了赵云身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花开见前生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河北真定乡下,小两口正在田间劳作。
“老二,不行,我肚子疼!”小媳妇瞬间蹲了下来,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往外冒。
“彩儿,走,我背你进医院!”两口子很恩爱,老二对老婆宝贝得很。
“别,”彩儿大口喘着气:“别动,你不动我就疼得受不了。”
老二撒丫子就跑,到庄子里面借了一辆板车,在上面铺上一层小麦杆,又垫了一床被子。
按说速度也不慢了,到地头的时候,发现妻子疼昏过去。
镇里面虽然有几个医生,整日里都是游手好闲的,在饭店吃饭茶馆里打麻将还经常见到,老二根本就不放心,从镇里穿过直奔真定。
平日到县城,优哉游哉,貌似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年过二十的小伙子,正是有力气的时候,一个板车也不在话下。
老二觉得,今天到县城的路咋就如此漫长,他走得很慢,不时能听见妻子无意识地发出痛哼声,偶尔还停下来问一句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部队上的二五六医院,在中山路上,不得不说,老百姓在什么时候,最相信的还是我们的子弟兵,他毫不犹豫就把妻子往这里拉。
其实,部队的医院在地方上,招收的好多护士之类,也是当地人。
“你咋把板车拉到医院里面来了?”一个保安看见了怒不可遏:“拉出去,来来往往的都是需要急救的病人,万一因为你阻塞延误谁负责?”
“大哥,行行好,”老二低声下气地说道:“你看我媳妇儿眼看就不行啦,是不是先让她给医生看看?放心吧,板车马上就拉出去。”
“不行,赶紧的!”那保安亲自动起手来:“先把你这破车子弄出去再说!”
“哎呀,你瞅瞅!”他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怒吼道:“滴答的血谁来收拾?还不是我们来吗?你又不另外给钱。”
老二一下子着了慌,这些血都是妻子身上流出来的呀,他一声不吭把板车推出去放在一个角落里,背起彩儿又往挂号处跑。
妻子下体一直在流血,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淌,留下一串红色的脚印。
“你这人怎么啦?”还是那个保安,胖脸看上去十分狰狞:“农村人懂不懂规矩?挂号是需要排队的,滚到后面去。”
“小伙子,你也别排队了。”一位老人看不下去指点道:“把病人送到急诊,快去吧。”
“噢,好的。”老二的嗓子都快冒烟而不自觉:“急诊在那里,大叔?”
“我也很少来的,”老人苦笑着,他对保安说道:“你这年轻人也真是,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送小兄弟去急诊。”
谁知道,老二走错了地方,急诊和门诊不在同一栋楼,保安送到门外指了指方向就回去坐在他的位子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人流。
正是午饭时间,急诊也不见人影。
老二把彩儿背到那里,急得扯起嗓子吼:“医生,医生呢?快来救救我媳妇儿!”
“叫什么叫?”一位护士怒冲冲走过来:“单子拿过来。”
“医生同志,啥单子?”老二瞠目结舌。
“缴费的单子啊,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你还以为免费治疗吗?”护士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是县长还是********?”
老二这下慌了神,出来的时候很是匆忙,根本就没想到这事儿。
“医生同志,能不能先给我媳妇儿看看?”他祈求着:“您放心,哪怕是把房子卖了,这钱我也出。”
看到护士没好气地一转身要走,他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叩头:“我求求您啦,救救我媳妇儿吧。”
“你”护士吓得惊慌失措:“快来人啦,有人抓住我!”
所有这一切,赵云都看在眼里,从开头到现在,他始终跟着。
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他冲出去喝道:“你一个小护士耍啥威风?先救人再说啊。看不出来这女的大出血吗?”
很是奇怪,不管是护士还是老二,都没有看他一眼。
最终,冲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也不知道是保安还是医生,手忙脚乱地把老二拉开。
他把妻子放在塑料椅子上,找了些塑料带子绑着,快步跑到医院门口。
“老二,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小心?”他的父母白发苍苍在医院大门口张望,看到人就忙不迭责怪。
“彩儿生病了,到医院看病要钱的,不带钱就来,毛里毛躁!”
老两口年龄并不大,在儿子以前还有一个女儿。时逢计划生育国策,第二个儿子是超生,还罚了不少款。
钱并不是很多,两人没日没夜地在田间劳作,趁晚上又到城里找活儿干,一直没还完。
可怜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说是六十岁也有人相信。
直到老二娶妻前夕,加上大女儿的彩礼钱,罚款才全部交清。
然而,在农村娶媳妇儿是需要彩礼的,又四处借了一大笔钱,老头在城里建筑工地打工,老太太在家里拾掇。
工地上,包工头二话没说,招呼三人上了自己的面包车,跑到交款的地方交了五千。
心电图上的直线,让老赵头一家显得很是绝望,连刚剖腹产取出来的孩子都没人顾及到。
厄运好像始终跟着这家人,老人为了还掉家里的债务,在工地上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有一天没注意,一脚踩上刚刚搭好的木板突然断裂,送到医院的时候已死去多时。
好在包工头也不是刻薄之人,给家里的钱让老赵家把彩儿的彩礼钱借债全部都还了。
孩子刚出生就没有奶吃,老二每天在田里忙完,走上父亲的老路,到建筑工地去当小工。
什么扣件木料边角料,这些建筑垃圾,每天都是他跑来收拾。
眼看家里有了些起色,老二却被诊断出患上癌症。
家里就老母亲和儿子,绝症不过是无底洞往里面塞钱,他直接用医院的床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老太太再也撑不下去了,亲人一个个失去,她一个人在田间劳作,不知道啥时候竟然死在地里,身上背着自己的孙子。
他们家的大女儿终于现身,一直在沿海打工,家里的变故都不清楚。
可她家为了自己的彩礼也在不停挣钱还债,把侄儿领到打工的厂子里。
想不到,她有一天嘴唇发紫,送到医院一命呜呼。
姑父和小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直接送到了孤儿院。
所有这一切,赵云都历历在目。
这就是自己的前生吗?他顿时清醒。
第一百六十五章 花落现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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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微笑!”赵云差点儿叫出声来,眼前老火的神情专注,忒像前世看过的佛陀里拈花微笑的样子。
只见他双目如睁似闭,脸上似笑非笑,手里的简书早就落在地上。
嘴里还在不停念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让赵云惊讶地是,这次他看到的花却没有再开,而是一朵朵不停凋零。
抬头望天,突然之间变得灰蒙蒙的,可他清楚感知,院外还是艳阳一片。
枯萎的花瓣在花枝上随风而动,四处飘零,一朵落花又准确地砸在赵云头上。
这个院落很是熟悉,那是赵家没有发迹以前的老房子,现在母亲所在的后院就是由老院落不断扩建,才形成如今的规模。
“风儿,快去叫你二婶娘,”一位老妇人从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看你妈的样子,好像庚即就要生了。”
赵云认识,她是母亲陪嫁过来的姆妈,在自己六岁那年去世的,都叫她傅姑婆。
也不知道这称呼是怎么来的,反正母亲让自己叫,也就这么叫着,直到她老人家去世。
二婶赵樊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是樊娟的远房姑姑,要不是因为她,赵家与樊家根本就不会扯上亲戚关系,更不会有后来赵云拜义父这回事。
不能不说,家里男人都不在的情况下,都是赵张氏与赵樊氏撑着,管家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简直成了摆设。
不仅二婶来了,三婶赵姚氏与四婶赵秦氏同样神色匆匆赶来。
屋里的油灯昏暗,年轻的母亲额头上冒起斗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不停滴答在枕头上。
“傅妈,大嫂看样子要生了。”二婶试着叫了一声,母亲没有答应,她焦急地说:“我马上叫管家去找崔婆子过来,她是个不错的接生婆。”
“要啥接生婆?”傅姑婆霸气地一挥手:“小风就是我接生的。”
“诶!”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赵风,赶紧往外撵:“快出去,小孩儿不能在房间里。”
年幼的哥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要赶自己出去,嘴巴张开准备哭,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没看自己,不由怏怏走了出去。
别看老人身材矮小,一只手就拎着大木盆搁到床前。
没待她吩咐,三妯娌马上就把自己的嫂子抬到木盆边。
好险,羊水瞬间就流了出来,不然整个床上都会被搞得湿漉漉的。
傅姑婆相当彪悍,趴在盆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嘴里不停念叨:“老天爷保佑,一定要顺产啊,千万别逆产。”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看到一位妇女生产时,小孩子的手先出来。
结果折腾了大半天,妇人的下半身血流不止,最后大人孩子都死了。
打那以后,她就决定这一辈子不生孩子,实在太吓人。逐渐长大,才明白要生孩子就会和男人结婚,所以她就打死不结婚。
“谢天谢地,小姐,是顺产!”傅姑婆喜极而泣,不停摇晃着赵张氏的身体:“就像上次一样,使劲往外挣。”
“好的,姆妈。”赵张氏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
“嫂嫂,用力!”旁边的三妯娌恨不得亲自上阵,在旁边七嘴八舌加油。
只见傅姑婆小心翼翼地把孩子的头轻轻往外面拽,一点点的,孩子的双手露了出来。
她使劲一扯,连胎盘一起带出。
老太太喜极而泣:“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又是位公子!”
旁边的仆妇乖巧,递上一把剪刀。
后世人看到会大吃一惊,这把剪刀没有安装任何附件,自成一体,中间也没有支轴,只是把一根铁条的两端打成刀的样子。
自然,仆妇们早就将刀刃磨削,看上去寒光闪闪,十分锋利。
铁条弯成阿拉伯数字“8”字型,傅姑婆轻按两端的刀刃,连声音都没有,脐带断了。
她手脚麻利的把肚脐眼上残余的脐带打结,一挥手让仆妇把盆子之类搬出去。
“我看看孩子!”赵张氏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傅姑婆还是第一时间把婴儿送到她手上。
很奇怪,本来闭着的双眼,貌似睁开了一条缝,冲着赵张氏在笑。
“我的好儿子啊。”她吃力地露出笑容,在婴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使不得,小姐!”傅姑婆一把夺过孩子,用手试了试刚端过来的温水。
老太太用丝巾在水里浸湿,轻轻在孩子的身上擦拭着。
“大嫂,你好好休息。”赵樊氏使了个眼色,三妯娌退了出去。
“二嫂,你有话说?”刚出屋外,机灵的老三媳妇赵姚氏忍不住问。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赵樊氏神色凝重:“唉,和你们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弟妹,你现在这么出怀,过段时间就得生了。”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孩子一出生会哭,哭的声音月洪亮,这孩子就越好养活。”
“有这回事儿?”老四媳妇赵秦氏黯然地看着自己干瘪的肚腹,好奇地发问。
“当然!”赵樊氏点点头:“他们家风儿,我们家巴儿,一出生哪个不哭?”
“二嫂,不一定吧,”赵秦氏摇摇头:“听老人说有个妇女怀胎三年,生了个球出来。把球一剖开,孩子下地就能跑。”
“妖孽!”赵姚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管如何,都不能这样描述自己的侄子,赶紧用手掩住自己的嘴。
另外的两妯娌听得清清楚楚,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外面突然哄闹起来,赵樊氏不由厉声喝道:“何事喧哗?当我们赵家的家法不严否?”
“二夫人,您看!”一位机灵的下人走近三人,指着天上。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上,突然间在赵家屋顶上空形成一大片云彩。
定睛一看,可不是?
赵樊氏觉得难以置信,那图案:蛇身、蹼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额下有珠,不是龙还是何物?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传出去!”她不一会儿让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训话:“哼,不然就打死!”
狰狞的面孔,让一直跟着的赵云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悚然一惊,再次醒来,这不就是自己的今世?
第一百六十六章 焚书坑儒真相
(推荐同好作品:《莫斯科1941》作者:红场卖粽子,《隋蚁》作者:黄灰红,《红色法兰西》,作者:维拉德列。写小说,我们是认真的。)
“咦!下雨了?”赵云发现脸上都是湿的,水渍在唇边,淡淡的咸味传来,才明白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流了眼泪。
从没有一刻想现在一样这么轻松,两世历历在目,已完全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自己就是赵云,自己就是赵子龙。
“哈哈,我悟了!”正在他自我感慨的时候,旁边的老火突然间狂笑起来。
赵云一惊,尼玛,又疯得更加厉害啦?
定睛看去,他难以置信,老人的须发突然之间全变黑了。啊,人没有了?在一看,却好端端在那里,人影都若有若无。
“先天?!”赵云万分惊讶,或许只有传说中的先天才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师父童渊是超一流高手了吧,可他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先天?”老火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只能算是一半,老夫的身体油尽灯枯,行将就木,光练魂魄,不智之举。”
嘴巴上这么说着,脸上笑容满面,大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从容。
“你们两个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干嘛?”老火冲院外说了声:“老夫没疯。”
赵云一惊,感应时,外面确实站了两个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人推门而进,不是赵乾赵坤还能是谁?
三人一见面,他们就露出探寻的目光,赵云两只脚丫子相互搓着,苦笑摇摇头。
“前辈,你”赵坤不知何时看着老人的须发,嘴巴张得老大。
“算是吧!”老火叹息道:“命不久矣,苟延残喘。”
赵坤进谷后就听见前辈们说,他们每一个人进来,老人就是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晓得他今年多大,何时进来的。
眼见赵家出了第一个先天,竟然说自己活不了好久,心里悲恸,不由老泪纵横。
“痴儿痴儿,”老火叹息道:“老夫属鼠,生于建武十六年,经光武帝明帝章帝和帝殇帝安帝顺帝冲帝质帝桓帝灵帝,至今一百四十岁。”
啊,这么大年龄?三人知道老人肯定年纪很大,却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大。
“这么好奇看着老夫干嘛?”老火和煦地笑着:“你等以为老夫整日疯癫吗?也有不疯的时候,摸着这就平静了。”
“时而在疯的时候,就会想起。”他指了指旁边的简书。
材料非金非木,也不知道啥做成的,考古系的出身,让赵云一眼看看出这是古物。
“我真定赵家,自武帝初兴,建初年间,比如今的赵家也不遑多让。”
“前辈,您知道我们赵家如今的情况?”赵云忍不住发问。
“老夫神念一扫,整个真定全已在目。”老火回应了一句,又开始讲述。
“建初五年,老夫四十,原本就是文修,找到这些简书以后,更是夜不能寐。”
“好似一夜之间,老夫就疯了,经常诋毁冀州其他家族,引起联合打压。”
“不得已,我父把我送进这里,从此与世隔绝。”
也许想到了他辞世已久的父亲,不胜嘘唏。
“前辈,不知如何才能成就先天。”赵坤才对老人的过往没多大兴趣。
“你不行!”老夫看也不看就摇头,“你的灵魂强度太弱,远比不上这小子。”
“正是由于他在我旁边,才引起了一种奇怪的韵律,让老夫瞬间就进入一种顿悟的状态。”
“我和兄长看见你拉着子龙,怕发生不测,迅即匆匆赶来。”赵坤很不好意思。
尽管老人是文修,可到了一定的阶段,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些武修的能力。
在当教习的时候,哥俩就对赵云十分看好,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小子,老夫感谢你!”老火恭敬地行礼,让赵云措手不及,却浑身都动弹不了。
“你挣扎啥?这礼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老夫说不定今日就死了。起先去找你,是那天你进谷的时候让我觉得亲近。”
“哪怕在疯魔的状态,也感知大限到来,想和你分享老夫这一辈子的成就。”
赵云悚然一惊,原来自己从进了院子到现在,还不到盏茶功夫。
旁边的赵坤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灵魂?魂魄?”
“小子,就别想了。”老火轻声一说,像是有某种魔力,赵坤立刻就清醒过来。
“想当年,始皇帝何等雄才大略?他竟然想打破天地桎梏,进入先天而不能。”
“那可是举国之力呀,后来相信方士的说法,要去仙岛上采仙药才能成就先天。”
“啥?秦始皇?”赵云目瞪口呆,想不到那居然也是一位武修。
“自然,”老火淡淡回应:“大秦以武立国,嬴政回到秦国之日起就开始习武。”
原来,秦始皇是一位武学奇才,哪怕筑基甚晚,也在统一天下后成为超一流高手。
故老相传,夏启统一全国后,曾筑下九鼎,分封九州。
每一鼎上,就是一个成就先天的办法。
后来商代夏,再经周代商,统治者心中对武人十分畏惧,毕竟王室的人相比天下,还是太少了些。
特别是所谓的封神之战,周武王带领一大批修士攻陷朝歌,更是坚定了灭掉武者的心思。
有人说是商汤,有人说是周武,是他们两人毁掉了晋升先天的方法。
更有人传是封神之战,不仅仅是周代商的战争,商纣招揽一大批外星球先天,把整个世界打得千疮百孔。
既然是战争,肯定就有大量的武者死亡,先天又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不生不灭,残存的先天们看见修炼环境巨变,纷纷出走外星球。
秦始皇一统天下,搜集各种资源,妄图用天材地宝积累,达到传说中的先天。
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举国家之力,所有的珍稀之物全用掉,依然没有突破。
于是,他搜罗各种书籍,想要从中分析出成就先天的途径,却根本就没有找到结果。
一怒之下,秦始皇把所有无用的书籍全部放火烧掉。
各家各派的人大为不满,好多都是他们的孤本,纷纷谏言。
始皇帝统一六国的过程中,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怎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加之没有突破,竟然迁怒于儒生们,一纸圣旨,全部杀掉。
或许是因为他吞食的天材地宝太多,有些还相生相克,年纪轻轻殒命。
老火在讲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十分奇怪,不知在感慨秦始皇的短命,还是自己大限将至。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常山黄巾道在行动
(推荐同好作品:《千娇无双》作者:禽兽村,《隋唐之乱世召唤》作者:鬼面灬青衣《少年大将军》作者:水刃山。)
走出老火的院落,吹过一阵山风,茅草屋的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让人心里感到没来由的悲凉,是在叹息老人命不久么?
赵乾赵坤两兄弟却没有走,他们本身就是武痴,遇到一个晋级先天的高人,自然要讨教些经验和教训。
何况他们本身就是武修,现在必须要修炼精神力即魂魄,达到内外兼修,或许有一天能晋升先天呢,梦想每个人都必须有的对吧。
老火也是一百多年来,肚子里装着好些话,想要找人倾诉,他们两人一定是很好的说话对象,有收获必须要有付出才行。
山谷里的草、树,叶子都在打着卷儿,连年的干旱,是天要亡刘家江山啊。
难怪日后黄巾登高一呼,民众纷纷跟随。
有些地方因为灾害的侵袭,近乎颗粒无收,可地主的租金没有降低,官府征收的税收一年胜似一年,赵云他们在南行途中看到的就是一个缩影。
真定这里靠着白洋淀,旱情有所缓解,加上赵家和其他家族,经常组织人力物力,想办法为旱地浇水,收成尽管比丰收年景少点却也相差无几。
同为常山国,元氏就要差上很多,别看表面上繁荣一片,马车一架架在官道上奔忙,可绝大多数都直奔真定。
钱家庄是元氏有名的地方,家主钱士仁为本县最大的地主,据说整个元氏有三成的土地是钱家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自从钱家大少爷钱汶走通了中涓宋典的门路,钱家人在元氏越发抖了起来。
有一次常山国王刘睿路过钱家庄,就顺路去拜访,可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堂堂国王竟然吃了闭门羹,下人说他家老爷出门打猎去了。
是不是这回事已无从考究,反正常山国收不到钱家的税,他们家的钱有宋公公亲手开的收条,表明税收直接上达天听。
人无横财不富,钱家从钱士仁开始发家到现在,不过二三十年光景,巧取豪夺那都是常事,今天是你的土地,要是挨着钱家,你就等着明天成为佃户吧。
周围的乡邻,对钱家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上告到国王府,常山相张端是宦官头子张让的远方亲戚,与宋典那边是一丘之貉,不了了之。
大家当面不仅不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还得处处陪着笑脸,期望钱家能施舍一碗饭吃。
背地里,有几个不恨钱家的?不管是在他家劳作的佃户还是强占别人的,反正没有一寸土地通过正常手段得到。
于是乎,钱扒皮的外号不胫而走。
或许正是因为钱士仁坏事做得太多,夫人都换了好几届,小妾也接了一房又一房,可根本就没有妇人能怀上一男半女。
及至后来,他看到稍微有姿色的女性,都想抢回家里供他发泄。
就是这么奇怪,钱家只有钱汶这么个独苗,宋典那边老是认为这里山高皇帝远。
历次传话让孩子去太学读书相当于人质,总是以这样活着那样的理由推脱。
真正的理由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孩子出远门,要一不小心挂掉怎么办?钱家就绝后啦。
人贵有自知之明,钱家父子深知在元氏这边抖一抖还可以,雒阳的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遇到一个惹不起的人物,死了也白死。
宋典再厉害又如何?他在皇宫大院,陪护在皇帝周围。
当然,钱家父子也不可能事事顺心,第一个是父亲太瘦,儿子太胖。
第二个原因就很好玩儿了,钱家庄园二十里左右的地方,以前有座山林,但如今那边周围的土地都是姓钱。
不知何时,山林里来了一伙道士,在那里盖了一个道观。
要文的,行!道士直接就把地契拿了出来,证明他们的山林是向官府买的。
开什么玩笑,钱家如今财大气粗,早已不是昔日还需要买通官府的年代。
第二步自然就是动武,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钱家的护院首领钱同天带着一大批家丁,点着火把呼啸而来。
结果让钱家父子心寒,据远处观望的家丁说,他们听到一阵阵惨叫,火把全部熄灭,那批人一个都没回来。
找官府来评判?钱士仁可丢不起这个脸,常山相张端早就想直接插手钱家的税收。
上面的张让和宋典关系不错,也不会为了自家远方亲戚的事情而便宜了宋家随手收的一个小喽啰。
至于常山都尉赵孟,谁不知道他是赵云的父亲?赵家麒麟儿越发耀眼,连燕赵书院都办起来了,钱家偏房都有小子去上学。
那架势,那规模,钱家压根儿就不敢贴上去。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赵家会不会趁机吞并一县之隔的钱家?
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行,怎么办?
和解吧!钱士仁一锤定音。
管家钱大显当天就备了重礼,来道观拜访。
嚯,好家伙,黑压压的人群在那里求着符水。
“都排好队,”一个道士凶神恶煞地吼道:“谁要再乱来,那就别怪我们黄巾道不客气,今后的符水你再也喝不着。”
“说你呢!”他见钱大显穿着鹤立鸡群,在人群中不动:“滚出去,我们黄巾道不欢迎你。”
想钱府堂堂管家,啥地方别人都得敬着抬着,那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旁边有老百姓认识他,悄悄给守卫的黄巾道众介绍。
“钱家的?”那小道士哈哈一笑:“你们家也有病人?一样的排队。”
你家才有病人,你全家都是病人!钱大显心里暗骂,脸上却堆满笑容:“烦劳仙童给管事的说一声,就道钱府管家来拜访。”
此刻,在道观的暗室里,本地道观的主事人洪四彪一脸严肃:“师弟,不是当师兄的说你,我们都是地公将军手下。”
“你看看,我这里的香火何其旺盛?你咋到真定好几年都不能吸引到民众呢?”
“师兄,我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派我出来的期望。”朱红七一脸沮丧:“真定有穷人,却没有懒人,他们不需要我们提供的。”
“粮食不需要?符水不需要?”洪四彪一脸怪异:“这边以前是钱家亘着,为兄不好过分。自从杀鸡儆猴,农民谁不信?”
没待朱红七接话,门子就来禀报,说钱家人到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黄雀赵孟
(推荐同好作品:《兽降三国》作者:七个半馒头《秀才的逆袭》作者:任国成《明狼》作者:六滴血。巫山看了,写的很好。)
“你们老爷好大的手笔呀!”洪四彪名字彪悍,近几年在黄巾道里,跟着张家三兄弟厮混,耳濡目染,看上去竟然像一个有道全真。
“道爷客气了,”钱大显为能解开两家的恩怨也是很高兴:“不知您是否能驱散外面的愚民?这些人终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
深层的原因,是因为钱家如今土地很多,缺少人耕种。
不少失去土地的农民,宁愿跑到真定那边去给人家帮工,也不愿意给钱家当佃户。
本来就遇到连年大旱,钱家的佃户们没日没夜干活,还是有不少土地荒着。
更可恶的是,买牛本身也用不了多少钱,钱士仁舍不得投资,用人力来犁地。
“你算什么东西!”洪四彪没说话,在真定受了一肚子气的朱红七忍不住吼叫一声:“我师兄能接待你就是你莫大的恩赐,还提条件?”
钱大显心头一震,看洪四彪时,见他像没事儿人一样,喝着如今在常山流行的茶。
“道爷,不知我钱家需要何等条件,贵观才肯驱散民众。”钱士仁临走之前可给了很大的权利,钱大显也不敢擅专,
“你钱家愿意把你家的佃户赶走吗?”洪四彪眯着眼:“上次夜袭之事,你们钱家是否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夜袭?人不是全部被你们杀了吗?怎么解释?钱大显顿时风中凌乱。
钱士仁听到回报,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人被杀了礼也赔了,还找自己要说法?
他却无计可施,在官府面前还能扯起宋典的大旗,官场上混的有几个敢不买宦官的账?
可在方士面前,不要说钱士仁,就是州郡里的刺史太守都得供着,那是一个特殊的群体。
二儿子一回来,赵孟觉得身上的担子无形之中轻了好多。虽然家里各方面都有人在负责,平日里还是感觉累得够呛。
如今也就是有重要人物他会赶回家招待一番,把大女婿袁子襄送走,又回到常山都尉府。
其实,大情小事,他一样是个甩手掌柜,下面有自己的亲信在处理。
当初跟着自己的小伙子快步入而立之年,赵孟挑选了其中的九个,取名为仁义礼智信,孝节恕勇,这些是他自己的心腹。
“两家还真干起来了?”赵孟眯着双眼,右手轻轻捋着胡须。
“大哥,不是两家。”赵仁呵呵笑道:“黄巾道那边准备好,估计要给钱家来个灭门。”
“好!”赵孟吩咐道:“等他们灭完门,我们就赶过去,让那几个游侠儿撤回来,远远盯着就行。”
“大哥,他们知道得太多了。”赵仁可一点都不仁。
“不,”赵孟教育道:“为人处事,不能过河拆桥,就像老夫对待你们一样。找几个靠得住的,今后给他们导引术。”
不要以为在其他场合,人们看到的就是真正的赵家大爷。身为一族之长,他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肤浅。
此刻,赵孟手上拿着一本刚印刷好的《孟子》看得津津有味。
儿子被誉为赵家麒麟儿,自己是他老子,再怎么说也不能给他拖后腿不是?
也很难得,四十好几的人,整天开始学习。
八月下旬,空气中传来桂花若有若无的香味,深深一吸,沁人心脾。
洪四彪贪婪地嗅着从钱家庄园里面飘来的桂花香气,想作诗一首,可怎么都开不了头,脸上皱得成了风干的橘子皮。
“师兄,今晚行动有问题吗?”朱红七如今一身都系在师兄身上,还指望着他给自己在师父面前去开脱呢。
哪怕夜色深重,他可随时在注意师兄,深怕引起他的不快。
“没!”洪四彪还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慌忙摇头:“几更了?”
“二更刚过,”朱红七小心翼翼地问:“看里面好像都睡下了,是不是现在就杀进去?”
“不!”洪四彪坚定地摇摇头:“里面的兄弟都是吩咐好的,三更天才打开大门。”
要没内应,钱家庄可不好攻打,哪怕没有高手,院墙高耸的坞堡,根本就没办法强攻。
只要钱家庄的人撑到天亮,郡尉府的人就会前来支援,落个鸡飞蛋打。
在黄巾众焦急地等待中,时间终于缓缓走过,传来的梆子声,证明已经三更了。
钱家庄外面传来三声清脆的鸟叫,里面马上开始动手,坞堡大门慢悠悠打开。
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开始躁动,只待大门有一条缝,就使劲拉拽,随着大门大开纷涌而入。
也是日子过得甚是太平,赵家军这些年东征西讨,常山境内再无山贼。
钱家庄的坞堡只是一个象征,家丁们也从来没有经过任何战争,成为欺压农户们的摆设。
连洪四彪都没想到,战争竟然出奇地顺利,那些家丁根本就不是黄巾道众的一合之敌。
钱家大厅里,钱家的人全被押解到这里。有些女眷身上穿着亵衣,在秋凉里冻得瑟瑟发抖,不少道众的喉头都在不停咽唾沫。
“贼子,我钱家待你们不薄!白天还前去拜访。”钱大显终于认了出来:“为何连夜带人来袭?”
虽然换了装束,洪四彪看上去还是有些仙风道骨。
他看也不看钱大显,走到钱士仁身前,仔细打量。至于旁边吓尿了的小胖子钱汶,没有任何人理他。
“闭嘴!”钱士仁膝行到洪四彪面前:“你就是那位观主?要钱要粮要女人,随便开口。只要钱某有的,双手奉上。”
“我都要!”洪四彪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早就想要你的家业,一直都没借口。我得谢谢你呀,钱庄主。”
“观主,大事不好,有人来啦!”一个道众慌慌张张地跑来汇报。
“抓起来就是,如何做事的?”朱红七斥责道。
“是官军!”道众赶紧回答。
钱家众人眼里露出了希望,钱士仁的头马上看着大门外,可惜他的头瞬间就掉了下来。
“吩咐兄弟们,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洪四彪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到官军,黄巾道还没准备好。
“女人呢?”朱红七殷切地问道,他可是相中了好几个。
“好看的带走!”洪四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院子里还有几只火把没有熄灭,赵孟踏进了钱家庄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都尉,那些人并没有逃回道观,属下请示是否要追?”赵勇单膝跪地。
“穷寇莫追。”赵孟吩咐:“在庄园里仔细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残留的贼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黄巾大佬们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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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对二儿子表现出的异常之处,比别人更为清晰。当赵云说黄巾是大汉朝的心腹大患以后,他表面上不屑一顾,暗地里一直在严密监视。
要不然,真定的朱红七怎么可能照收不到教众?很简单,只要他们与谁接触,这个人马上就会被解决实际困难,不再需要黄巾的帮助。
元氏境内的黄巾道观并不多,相对真定还是发展得不错,聚集起来也有两三千人。
打蛇打七寸,知道黄巾的规模以后,赵孟吃惊得不行,他也明白就凭常山郡尉府的兵马,根本就不能正面相抗,只有抓准时机致命一击。
赵勇可不是赵十三,虽然两个人名字一样,他还真是个一勇之夫,冲锋陷阵将就,赵孟可不敢把一些机密的事情托付给他。
果然,不大一会儿,赵仁就回来了,身上都还有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黄巾道众的,看上去杀了不少人。
曾在贺兰山下之所以那么凄惨,就是因为不忍心杀一些看上去无害的羌人,结果被人家指路带着骑兵追了上来才差点儿全军覆没的。
对于普遍的教众,赵孟和赵云的思路根本就不一样,他要犁庭扫穴,不留活口。
不过,像洪四彪与和朱红七这些黄巾骨干,他却根本就不会碰,尼玛,那是逼着常山的官兵和黄巾开战,天晓得冀州有多少黄巾众。
“赵智呢?”赵孟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两人带着的,可不是寻常的官兵,而是赵家部曲,是这里精锐中的精锐。
“既然我们出手了就别再留手,”赵仁低声说道:“郡尉大人,智弟带着其他兄弟,给黄巾道观来个一锅端,常山境内不能再有他们的据点。”
“一定要掌握好分寸,”赵孟是小心又小心:“他们的观主之类,千万要放过,天知道谁是骨干?引来那些最精锐的黄巾,我等如何死都不知道。”
“您放心,大家自会注意,不能给赵家添麻烦。”赵仁顿了顿:“那些女子怎么办?除了在钱家抢走的女人,我们全部都杀了。”
“都是些可怜人,”赵孟叹口气:“钱家她们是不能回了,看看赵家集那边还有多少兄弟未婚配,明日一早送过去吧。”
洪四彪和朱红七今晚可就惨了,到最后发现就他师兄弟俩逃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后面的追兵还有不少人骑着马,他们离得远一点,骑兵就加速,等到一箭之地,缓步而行,就像是在故意追赶他们回巨鹿一般。
“爷爷就在这里,”朱红七都跑不动了,干脆站在原地,他扯开衣襟冲追兵吼道:“来呀,冲爷爷的胸膛上扎,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可惜,他没有等到回应,几支箭嗖嗖地飞了过来,有一支箭插在他肩膀上,真特么疼,把他吓得魂都快没了,回身亡命奔逃。
人的潜力简直是无限的,洪四彪和朱红七平日里养尊处优,好久没有这么死命跑了。
钱家庄位于元氏和巨鹿郡之间,在元氏的边上,还有平棘县,他们连城门都不敢进。
“师兄,我们得找个地方歇息一番,至少要填饱肚子吧。”朱红七实在太累,气喘吁吁地说:“这些****的追兵就像在猫捉老鼠一样。”
“赵孟啊赵孟!”洪四彪恨得牙痒痒,不想死的原因始终在逃命。
要是此刻都想不到理由,他也不可能被张梁派到常山国这边负责一个小方。
师父可给他说得很清楚,熟悉小方之后,就要去掌管一个大方,全国都才三十六方,如今算是泡汤了。
“说得也对,”洪四彪不停喘着粗气:“你身上带着金饼没?到前面市集去买点儿东西吃,顺便把人也带走,常山不能呆。”
“师兄!”朱红七不由大惊失色:“这样回去师父不知道如何责罚与我们,城里的首领虽然不和我们一个师父,带他的人走不合适吧。”
“师弟呀,你还看不出来吗?”洪四彪苦笑道:“赵孟就是要驱逐我们出国。”
这个叫张庄的集市还不小,竟然有马匹在卖。观主看到他们的令牌,立刻带上金银细软出走,三个人一人买了一匹马。
当天下午未时许,到了巨鹿的黄巾道观,张梁正在里面。
张角他们三兄弟分工明确,哪怕他作为老大,并没有领着更多的弟兄,每人都是十二方人马,他本人的地盘都没在冀州。
尽管如此,加入黄巾的人,谁不知晓只有张角才是大贤良师?
“徒儿见过师伯、师父、师叔!”刚进门,洪四彪就傻眼了,并不是只有师父一个人在。
“为师自己过来便是,”张梁呵呵一笑:“七儿彪儿不必来迎。”
“徒儿辜负师父栽培!”朱红七忙不迭在地上使劲叩头。
“你这孩子如何恁多礼?”张梁还不明白发生不测,认为是徒弟们在面前谦虚。
“师父,”洪四彪也还是跪着的,重重磕着头:“徒儿等无用,被官兵赶出常山。”
“啥!”张梁腾地站了起来,一旁的张角和张宝也是满脸惊讶。
特别是张角,十年前,他刚开始创立黄巾道,常山国和左近的安平国,都是他亲自去的。
后来三兄弟抓阄,自己的地盘在颍川,三弟抽中汝南,二弟自然就留守巨鹿。
桓帝以来,天下时常发生各种灾害,穷苦的老百姓比比皆是,当年如火如荼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热血沸腾,怎么突然之间被赶出来?
“别着急,你等慢慢说。”张角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起初,承惠师伯余荫,弟子在真定也还过得去。”朱红七性格耿介,如实说道:“以赵家为首的各个家族,减轻农民的负担。”
“如此一来,我黄巾在真定的作用急剧下降,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特别是近两年来,真定越来越富庶,所有的人都跑光了,继续回家种地,有些干脆就到城里去帮工。”
“不得已,弟子只好去求师兄看顾。还没等我们商量好,谁知常山都尉赵孟就直接打上门来。”
张角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一字一顿:“真定赵家!”
第一百七十章 荀家决策
(推荐好友作品:《清末之寰球战记》作者:牧场星辰,一个敢双开的大牛。)
赵云要组织海上贸易,天下间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这则消息。
世家们有些还在观望,大的世家普遍不着急,认为凭着自己的家世,如果海商赚钱。再怎么都能强势加入,在里面分润一杯羹。
不要以为黄巾道里面都是苦哈哈,也有不少还是大地主。
很简单,张角三兄弟都是天下有数的方士,除了引、诱道众的口才外,还是有真本事的,一个个医术相当不错。
医学不发达的年代,要是遇到重病,不管你是否有万贯家财,找不到良医,就只有等死。
因此,这也给黄巾带来了不少有钱人的加入,为黄巾道出财出物。
要不然,张角在颍川郡呆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跑回巨鹿?
他们三兄弟想商量下,究竟派哪个家族加入进去。他们本身就是亡命之徒,赌性很大。
成功了,能为黄巾道带来海量的发展资金,何乐而不为?
谁料刚回来就听到晴天霹雳,老巢附近,竟然还不能站稳脚跟,如何能忍?
“我等去赵家走一遭!”张梁当即作出决定:“黄巾道的威严不容侵犯。”
“大哥,何必?”张宝性格火爆:“我们聚齐一万人马,直接去攻打常山国。”
“不然,凭我们三的身手,晚上找到赵孟,把他一刀杀了,看看还有谁敢和我们作对。”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张角斥责道:“会稽郡在扬州边上,简直就是一个莽荒之地,结果如何?”
是啊,连许生本人都被杀掉,起义军早成过往云烟。
对边远地区,大汉天子就如此着紧,富庶之地的常山国要是暴露出来,周围所有的官兵,必定是雷霆之势迅速剿灭。
袁子襄人还在路上,飞鸽传书早就送到袁家。
刚下早朝,袁隗就着人把赵巴请到家里。
在书房中,翁婿俩对坐着,赵巴显得局促不安,毕竟自己如今还没正式步入官场,面对终极**oss之一,没压力是不可能的。
“子为,明天你走,顺便把环儿带回家。”袁隗半晌才开口:“我们已经商议完毕,今年十月初十,你等一起完婚。”
“多谢岳父!”赵巴立马推金山倒玉柱开始叩头:“此生巴必对环儿好,永不辜负。”
虽说嫁出门的女,等于泼出门的水一样,跟着别人家姓,哪个父亲不心疼自己的子女?
想他袁隗都过了花甲,自此一别,不知在临死前还能不能见到袁环。
“子襄也成了你妹夫,”袁隗摸了摸半尺长的胡须:“他已与你们家赵梅定亲。”
“梅儿?”赵巴眼睛一缩。小时候,可没少被这个古怪机灵的堂妹捉弄过。
“赵梅如何?”袁隗不由赶紧问道。
“梅儿挺好,”赵巴马上警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处,想办法补救:“家中因为她是离子龙最近的姐妹,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小婿不敢妄自菲薄,却也不能不说,梅儿可是家中的女张良。”
这么厉害?袁隗不由一愣,他有些糊涂了。
按说赵云肯定知道今后袁家要摆明车马支持自家女婿们,为何还把如此机智的妹妹许配给自家孩子?难道他想今后子襄来继承袁家?
袁术是嫡长子,妄图当上袁氏的家主,自家幼儿子襄也不是没有机会。
张良诶,那可是神话一般的人物。没有取错的外号只有叫错的名字。赵云如此帮衬子襄,难道想让他来当未来的袁家家主?
也许赵家人都是这样吧,长着这个年代最好看的四方脸,脸上的线条十分刚毅。
阅人无数的袁隗也不由暗自为自己的女婿喝彩,小伙子武力值是不错的。至于文才,只能用将就来形容。
不过,凡事不能强求,他听说过亲家赵仲是赵家的智囊,想必肯定要给自己的长子留一条后路,女儿肯定不会吃亏。
日后有高家与赵家在冀州守望相助,袁家在那里就固若金汤。
等等,他突然想了起来,袁隗禁不住问道:“赵云如此厉害?赵梅和他接触得多就能获得女张良的称号?”
“岳父大人明鉴,”赵巴苦笑道:“小婿不如子龙之万一,他每每料事必准。我赵家能有今日,子龙功不可没。”
他是个实诚人,只想今后赵云在京城里能得到岳父的看顾,哪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恩,”袁隗点点头:“本初与你同行,胞妹成婚,他作为两边嫡亲的兄长不能不去。”
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让袁绍在海商这一块里,袁家也要强势而入。
荀焘的书房里,目前荀家健在的荀汪、荀爽、荀肃、荀旉俱皆到场。
作为族长,荀焘首先开口道:“颍川大族的参与,此事已谈妥,诸位贤弟不可再起波澜,荀家的名声不容破坏。”
他必须要定好基调,前几天大族们聚在一起,荀汪与荀旉隐隐有反对之意,想自家吃独食,推广书籍的重任荀家来担当就可以了。
说实话,对荀爽离开颍川书院,荀汪是最高兴的,他居然捞个祭酒。
“今日为兄招呼你等,实为赵家礼金。”财帛动人心,荀焘也不淡定:“不是小数目,燕赵风味为首的赵家商铺,给了一年半数的收益。”
“照单全收就是,”荀汪抢白:“些许礼金,我荀家嫡女还不值?钟家还在抱怨,言及他家也有嫡子未有婚配。”
“哼!”荀焘在这里等着他呢,把写有礼金的喜单往桌上一拍:“一千三百万金,而且日后每年都有这个数。”
荀家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和谐,要不然荀爽为何出走燕赵书院?另一个时空里,这个著名的学者出来做官,可能也是因为荀家的内部矛盾。
当然,如今他想要复出,却是为自己的女婿铺路。
“一千三百万金?”荀旉惊呼:“一个酒肆这么赚钱?”
“不去管他,我们接下就表明今后我荀家也是他们的老板。”荀焘声音低沉:“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我们拿何物还人家?”
“六弟不就在燕赵书院吗?”荀汪不以为然:“我家最出名的都给了他们还能如何?”
“让文若、友若帮子龙吧,”荀肃叹口气:“六哥帮自己女婿,天经地义。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灵帝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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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好人荀爽出离愤怒,好嘛,赵家付出了这么多,荀家就如此对待?
荀彧、荀谌,本身就和赵云在一起求学,关系深笃。然而,因为家族的决议一直都没有,他们二人如今在燕赵书院地位相当尴尬。
毫不犹豫地讲,如今在书院任职的博士,那些人的水平在荀爽看来,也就那样,还不如让荀文若、荀友若顶上去。
自家两个侄儿,不要说在颍川和燕赵书院,天下大可去得,这是他作为座师的自信,同时也是二人水平已经到了一定高度。
“两位兄长,两位贤弟,”荀爽忍住怒气,缓声说道:“文若与友若,吾自蒙童时一路教授他们,水平自然不差。”
“然则颍川书院成立以来,我荀家人皆从此出,岂止文若、友若耶?”
“如公达者,年纪即长,历年四处游学,隐然为天下顶尖大才,可任谋主。”
“文若诚然大才,其长于内政,来日天下有变,当为陈平。”
“友若均衡,全面不如公达,内政不如文若。有谋主之志无谋主之才,且性烈固执。遇明主则无事,尤其忠忱。”
说完,不住摇头,有些时候,明知道自家侄儿的性格,却没法去改变什么,感觉难受。
他们本来是亲兄弟,荀谌年龄稍长,当事人荀彧娶妻唐氏,不少人拿出来说事。
作为长兄,他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着,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不屑于和任何人解释。
久而久之,养成了孤傲的性格,令荀爽也束手无策。
中常侍唐衡即荀彧的岳父,宦官肯定不能生育,唐氏实则为其养女,是他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孤儿,可见其人本性不坏。
同为宦官,同为权势滔天,是唐衡等五侯把权力从外戚当中夺过来,可以说是推动了历史的进程,才有如今的党锢之祸。
然在历史上,史官对唐衡所着笔墨不多,圆滑可见一斑。而对张让、赵忠等人,史官自是毫不犹豫地贬斥。
当是时,梁冀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其跋扈之气焰无以言表,皇帝反而成了无权的傀儡。
他的两个妹妹都曾先后被立为皇后,冲帝、质帝、桓帝也皆由梁冀策立为帝。
汉桓帝即位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极力想摆脱其尴尬的境地,并与唐衡、单超、徐璜等五个宦官歃血为盟,决心除掉梁冀。
唐衡、单超等五人在皇帝的支持下,调动羽林军千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梁冀的住宅。
梁冀与其妻畏罪自杀,其家族成员及党羽宾客大多被杀。
唐衡等五人因诛杀梁冀有功,在一日之内同被封侯,食邑自二万户到一万三千户不等,时人并称“五侯”,朝政也随之为其垄断。
后人能见到的只言片语,不过是应劭的《风俗通》与《后汉书》的描述。
唐雨堕、唐独坐、唐应声、唐两堕四则评语可粗分为两类,唐雨堕、唐独坐可归为一类,侧重于指唐衡权势熏天,可呼风唤雨。
唐两堕、唐应声却是侧重于唐衡为人圆滑,见风使舵。
一个对世家抱着诚意的宦官,相信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人笑纳其抛出的橄榄枝。
像曹操的爷爷曹腾,同样是唐衡后期的宦官,同样对世家士族青睐有加,为何不见人去说闲话?
无他,先期曹家没有荀家有名,不值得攻击。后期曹操权倾天下,没人敢说。
想到荀谌的处境,荀汪和荀旉两人对望一眼,悚然一惊,原来不知不觉,荀家已成为不少世家攻讦的对象,可笑两人还想总揽书籍的发布。
“六弟,还是你对这些孩子了解深刻呀。”荀焘微微一叹:“荀家是荀家,赵家是赵家。日后天下有变,你就肯定赵家能?”
他没有说出来,手指着天上。事关重大,造反之类谋逆的事情,不宜宣之于口。
荀爽暗自感伤,作为家主,好像四哥如此选择也没有错,毕竟他是为整个家族在考虑。
不爽的人岂止荀爽一个?在不远的雒阳深宫,刘宏今天脸一直阴沉着。
“阿公,依你看,赵家是否有反意?”他扭头问张让,随即又掉头看着宫门外那些穿着开档裤的宫女。
灵帝好淫,古代年纪轻轻挂掉的皇帝大都与这个爱好有关。
刘宏冲一个宫女招招手,那个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小宫女也没有任何羞涩之意,当着张让的面,仰天躺在地上露出下体。
他盛怒之下就想找女人发泄,却发现怎么都不硬,给像死猪一样躺在那里的宫女一个耳光,面带厌烦地站起来,小黄门赶紧把裤子给皇帝穿好。
刘宏根本就不知道,他这话对张让的冲击无以复加。
尼玛,造反一直都是天家的逆鳞,谁敢有啥想法,直接灭掉。
十常侍当然不是一体的,每个人都想在皇帝心中占有更大的比重。
张让不清楚灵帝说的赵家是赵忠还是真定赵家,反正两边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忠也许对士人不爽,同僚之间关系还是处得相当不错,譬如这几年的马匹生意,带挈着几乎所有的大宦官一起在做,连皇帝也有份参与。
伴君如伴虎,十常侍在外面强势,不过是皇帝对付世家的工具,在皇帝面前却都扮演着弱者的角色。
说白了,皇帝不爽,让一个宦官去杀掉另外一个宦官,会不会有人干?当然会。
所以私下里,张让和赵忠等人都歃血为盟,共同进退,这个年代的人对鬼神的崇拜是后世人不敢相信的。
他赶紧找了一个借口跑到赵忠府上,使眼色让一个机灵的小黄门看着。
身为大长今,赵忠管理着后宫,空闲时间自然比时刻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张让要多上不少。
“侯爷来得正巧,”他笑眯眯地吩咐着:“快去把云儿送来的最新神仙醉搬动一坛过来,今日本侯与张侯爷痛饮一番。”
喝酒不过是托辞,借机送一坛酒给张让是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要靠誓言的约束,更需要利益的捆绑,赵忠看得明白。
等下人离去,张让脸色一沉:“皇帝对你有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