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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刃山     少年大将军txt下载     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间之计

    狄杰连看李落数眼,大叹道:“英雄出少年,本帅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啊,玄楼你的思虑如此之深。”

    李落轻轻一笑道:“叔父过誉了,此事幸得宗伯杨大人指点,加之枢密院在鹰愁峡经营多时,李落才萌生此念,非我一己之功。”

    狄杰大喜,连声夸赞,随即稍作思索,道:“时机何在?”

    “羯城之子羯烽火,羌行之之子羌清池。”

    狄杰神色数变,缓缓说道:“离间计,玄楼,可安排妥当?”

    李落摇摇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离间不成,大军强攻,鹰愁峡中我军将士虽说不多,但都是个中高手,西戎残军不过数万,李落有七成把握破开鹰愁峡。”

    狄杰猛击双拳,大声道:“好,三军若需调动,但说无妨,本帅麾下将士尽听你号令。”

    李落一礼,道:“玄楼先谢过叔父。”

    狄杰轻抚茶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在卓城,想必也知道本帅与你父不合,不过身为人臣,当以国事为重,狄某自知深浅。先不说我那犬子与你私交莫逆,这些天观你行至,大甘诸子,无一人可与你比肩,本帅倾心相助,并非因你深受皇室器重,而是觉得大甘若有你在,尚有可为,假以时日,成就必在淳亲王之上。”

    李落一滞,苦笑一声,没有说话。狄杰哈哈一笑道:“本帅多言了,贤侄不要放在心上。”

    李落看着狄杰,落寞应道:“叔父言重了,玄楼久在卓城,看遍了朝中结党舞弊,尔虞我诈。此次不知天高地厚,冒然领军,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心,离开卓城,到外边走走罢了。”

    “一己私心,”狄杰冷哼一声。“若是朝中像你有这般私心的人多些,我大甘不至弄到今天这等境地,四境之内,多有战祸,匪盗横行,朝中大臣欺上瞒下,鱼肉乡里,就是你们四个,当初我都想好好教训教训。”

    李落微显尴尬。做不得声。狄杰语气一转,和颜说道:“不过还好,比起卓城之中的皇孙贵子,你们几个还算好些,尚没有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就是偷入宗伯府一事确属孟浪,只是本帅想不通的是你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李落见狄杰问及,呆呆出神。良久回道:“玄楼也不知道,许是厌倦了吧。”

    狄杰微微叹息。道:“淳亲王还是比我命好,有你这样的儿子。”

    “叔父,这些年父王若有得罪,玄楼替家父赔礼,还望叔父海涵。”

    狄杰连连摇手,沉声道:“父辈的事与你们无关。犬子志大才疏,我的话也听不进去多少,以后你要帮叔父多加留心。”

    “叔父过虑了,承宁文武双全,才智不在玄楼之下。只是少了磨练,多些时日,必能为叔父分忧解难。”

    “这个逆子,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不像你,淳亲王得你相助,如虎添翼啊。”

    李落嘴角微微一动,眼前浮现出当年在朝堂之上,怀王领监军一职,满朝文武,只有淳亲王能力阻此事,到最后,却没有只字片语。李落心中一痛,但愿不是如自己所想。

    狄杰不知李落心中哀伤,击案说道:“只看你任人唯贤,起用刘策和呼察靖,就知你和卓城这些人大不相同,圣上贤明,倒有先祖之风。”

    李落淡然一笑,道:“叔父去年之时,恐怕不是这般想法。”

    狄杰哈哈大笑:“确是如此,看来本帅走眼了,还要向玄楼赔个不是。”

    李落急忙一礼道:“叔父言重,玄楼担当不起。”

    两人都笑了起来,狄杰定了定心神,面含笑意,问道:“玄楼,你观我帐下诸将,有何感想?”

    李落微一思量,字斟句酌道:“叔父麾下几将,年轻有为,犹是云将军为最,能攻善守,实属大甘少有的将才。”

    狄杰连连抚须,甚是受用,“不错,西征军中几将,赫连城弦勇猛,虽说不及呼察靖,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时危颇有智谋,擅长奇兵攻袭,周临寒稳健,带兵作战,少有纰漏,袁骏和云无雁两人,本帅最为看重,都可独挡一面,尤其是云无雁,不出数年,声名当在我之上。”

    李落由衷赞道:“叔父,你的心胸却是大甘无人能及。”

    狄杰自傲一笑,道:“论起这点来,若没有你,大甘谁人敢说在我狄杰之上。”

    李落连称不敢,狄杰开怀一笑,接道:“不过,玄楼,除此之外,你还看出什么?”

    “这?”李落一愣,不明狄杰所指,与军中诸将相交尚短,李落倒不曾细想。

    狄杰见李落不明所以,凑近低声说道:“他们都还年轻。”

    李落恍然大悟,道:“叔父,你……”

    狄杰止住李落话语,道:“明白就好,不要传到卓城去,要不然又有人该参上本帅几本了。”

    李落心中一暖,这些年狄杰在西府勉力维持,朝中多有流言,数次竟有人进言,欲罢免狄杰帅位,如今李落才知道狄杰苦心,悄无声息的为大甘提拔了许多栋梁之才,若非如此,羌行之在狄州也不能这般势盛。

    狄杰颇为欣慰,缓缓说道:“早些年,营中几将都还稚嫩,不足成事,要不然就算他羌行之谋略过人,犹胜于我,但我狄杰手握五十万大军,怎会被他压制在天水沙湖沿线,数年来难收寸土。”

    李落看着眼前长者,久久未语。

    狄杰自顾说道:“本想以后的西征大军,能以云无雁为首,力抗西戎,本帅一直担忧朝中有人阻拦,说我任用私人,不过现今有了你,本帅终于放下心了。”

    李落双眉一扬,愕然道:“叔父。”

    狄杰展颜笑道:“玄楼,你太过聪慧,非是好事,要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藏些锋芒才好。”

    李落黯然道:“以前多有人向玄楼提起,不过玄楼以为,为人处世,但求无愧于心,玄楼不作他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流言四起

    狄杰喝了一声采,道:“我辈男儿,该是如此,不过大甘之中多少豪杰,都只为了无愧于心四个字蹉跎一生。刘策便是一例,若没有你,只能终老幽州,可叹我大甘神州,英才辈出,却无人赏识,明珠蒙尘。你比他们强,圣上对你极为器重,朝中大臣谁也不敢得罪与你,自你率军入西府,粮草兵钱,比我西征军中数年还要多,也难怪我麾下将士颇多不满。”

    李落萧索一笑,万隆帝如此行事,早已惹得大甘诸军极为不忿,若不是狄州大胜,李落实难想象一旦回到卓城,该怎么面对这个至亲伯父。

    狄杰见李落意气萧瑟,打趣道:“天降大任,由不得你再风花雪月了,落冠之龄,大有可为,以后狄州便交给你了,我也该享几年清福。”

    李落一震,望着狄杰,正要出言,狄杰摆摆手道:“先不说这些,等攻下鹰愁峡再说。”

    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长身而起,李落也站起身来,狄杰回头看了李落一眼,正颜道:“本帅遵大将军号令。”说完不理一脸无奈的李落,大笑出帐。

    大军围城,已有十日,李落并未传令进攻,军中渐生焦躁。营中诸将多次请战,李落只是不允,西征大军将领更是按捺不住,屡屡跑到狄杰帐中进言求战,去的多了,惹得狄杰火气,一通训斥,这才安稳了几日。

    不料十日刚过,李落突然下令撤军,众将一片哗然,就是牧天狼几将,也不明白李落意欲何为,除了狄杰和沈向东。刘策云无雁两人察觉异常,安抚众将听令,依命退兵。

    让李落没有想到的是此事竟被呼察冬蝉识破,神秘兮兮的跑到李落面前,追问迟立多日不见,是不是人已不在军中。而在鹰愁峡。

    李落哑然失笑,也不隐瞒,只让呼察冬蝉严守消息,不可外传,呼察冬蝉连连点头,喜滋滋的转回中军营中,李落苦笑不得,任她去了。

    鹰愁峡。

    两军无主,右军还好些。羯城身死,但营中尚有几员老将,勉强收拢各部不散。左军上下只余八千士卒,军中将领,除了羌清池弟兄两人,尽都阵亡,入关之后,士气低落。兼与右军不合日久,受尽白眼。

    不知何时。鹰愁峡中传出羌行之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不惜葬送全军将士,传的绘声绘色,露水河畔一战叙述的淋漓尽致,仿若身临其境。

    传言一起,西戎右军将士信以为真。若不然怎会只有羌清池兄弟两人保住了性命,其余众将皆都战死,就连军中将领也多是这般想法。

    羌清池怒火攻心,百口莫辩,反责右军见死不救。两军将士数度冲突,幸亏左军之中尚有羌清竹,右军之中马游仍在,苦劝之下,加之李落大军压境,这才暂且平息下去,不过两军矛盾日深。

    马游暗疑是李落离间,派人四处追查,却无头绪,无奈下令,若军中有人议论,定斩不赦,羌清竹也安抚左军将士,不可意气用事,守城为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围城之后七天,鹰愁峡中粮草重地起火,两军将士大惊,好在火势还未燃起,就被扑灭,右军自牧天狼军中夺得的粮草甚多,倒也无碍。

    马游大怒,几将鹰愁峡翻了个遍,也没有查出端倪,只在起火之初,围住几名大甘死士,力战不降,被西戎乱箭射死。自此之后,鹰愁峡中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就在李落传令退兵的前一天,西戎朝中派遣一万援兵,抵达鹰愁峡,两军将士都松了一口气,加上老弱残兵,鹰愁峡中倒也能凑足五万之众,借鹰愁峡地利,勉强可与李落一战。

    援兵领将正是西戎素称小贤王的羯可天,在朔夕便与羯烽火相从甚密,入营之后虽说没有厚此薄彼之意,但左军残部更显势微。

    羯可天身份显赫,羯罗派他增援鹰愁峡,一为拒敌,二者怕是要在战后追究问责,西戎如此惨败,羯罗若不能给诸族一个交代,王位难保。

    援军入城之后第二天,李落便下令撤军,大军缓缓撤出五十里外,羯可天随即召左右两军将领,入府议事。

    左军将领只剩下羌清池兄弟二人,入府之后,右军将领都已到齐,羯可天居中而坐,羯烽火紧挨羯可天,羌清池两人的位子竟被设在最外,马游知机,让过羌清池,入左侧首座,羌清池冷哼一声,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下。

    羌清竹暗叹,却无办法,只好向马游道了一声谢,两人添在末座。

    羯烽火眼中闪过狠戾之色,没有作声。羯可天见羌清池一脸阴沉,怒气填胸,讶声问道:“羌将军,出了什么事么?”

    不等羌清池说话,羯烽火便阴测测的说道:“还不是为了领兵出战一事,如今甘狗几十万大军就在城外,羌将军非要出城交战,本帅不允,这都闹了好几次了,不识轻重。”

    羯可天眉头大皱,和声说道:“羌将军,本王知你是我西戎勇士,不惧生死,但现今局势,出城应战,不过是白白送死,羌将军为一军领将,怎可意气用事?”

    羌清池望着羯烽火,长身而起,大怒道:“你说的好听,你父亲的尸首若还在大甘的狗贼手中,你能坐的住?”话音刚落,羌清竹便急忙喝止道:“哥哥,切莫乱说。”

    羌清池本意是怒斥羯烽火,没想到连羯可天都骂了进去,羯可天的父亲是西戎前代国君,如此说话,已属大逆不道。羯可天猛一拍桌案,声色转厉道:“羌清池,放肆。”

    羌清池醒觉过来,只是胸口憋着一口闷气,怎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羯烽火寒声说道:“就你死了父亲,我父也被甘狗刺杀,难道我就不想出城报仇么?”

    羌清池颓然坐下,重重的砸了一下腿,低头不语。羌清竹起身上前几步,跪倒在地,道:“可天王爷,我哥哥只是急痛攻心,并非有意,还请王爷恕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左军兵变

    羯可天面色转柔,叹了一口气道:“免礼,起身吧。本王也知道,你们和烽火一样,都被这群甘贼杀了至亲之人,都想报仇,只是甘贼势盛,我们只能暂避锋锐。清池,你不必担忧,本王想尽一切办法,也一定要让左帅魂归我西戎故土。”

    羌清竹站起身来,道了一声谢,连连向羌清池使眼色,羌清池抱拳一礼,以示谢意,也不说话,垂首坐下。

    羯可天没有放在心上,看了看座下诸将,沉声说道:“狄州兵败,朔夕上下很是震惊,更没有料到我西戎左右两军大帅先后身死,自西戎建国至今,少有这样的危局。回蒙小人,已经乘机起兵,拜火也蠢蠢欲动,我西戎又要防备鹰愁峡外的大甘军队,还要留意陈河谷一带,生死存亡,就在一线,我们要能守住鹰愁峡,就可为陈河谷争来一丝生机,只要陈河谷和鹰愁峡在,我西戎大军终将从这些狗贼手中讨回血债。”

    羯烽火转出座椅,跪倒在地,泪眼婆娑道:“王爷,都是烽火带兵不力,请王爷处罚烽火。”

    “请王爷处罚!”座下众将都起身伏倒在地,羌清池面显嘲讽,但也随众人跪下。

    羯可天离座,将厅中将领一一扶起,启颜笑道:“本王这次来,不是为了处罚诸位,本王是要与你们一起,守住鹰愁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羯烽火高声呼道。

    羯可天双手一扬,止住羯烽火呼声,缓缓说道:“本王知道,你们之间或有罅隙,但如今国难当头。就算有天大的不合都需被本王放下,同为我西戎族民,国若不在,还争个什么?”

    诸将齐齐称是,右军几将,心生愧疚。消了几分心中的怨气,羌清池见羯可天并未偏袒羯烽火,也平了几分怒意,暗暗下定决心,定要重整西戎左军威名。

    羯可天怅然说道:“西戎上下原本都以为在看大甘的笑话,竖子为帅,没想到就是这个少年将军,竟然让我西戎惨败至此,非但没有救回圣引。反将我们逼到了绝境,军中将领从今以后,断不可小瞧西戎的任何一个敌手。”

    众将唏嘘叹息,念及当初,再看今日,若如隔世。

    羯可天正欲传令各军司职,突然从府外传来杀喊之声,由远及近。愈演愈烈。

    众将大惊失色,以为李落率军杀入城中。有几将已微微哆嗦,面无人色,羯可天愣在地上,马游急忙喝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少顷,侍卫匆忙回报。道:“左军兵变。”

    “什么?”羌清池和羌清竹惊声道。

    羯烽火抽出长刀,怒喝道:“羌清池,你想做什么?”

    厅中众将齐齐抽出兵刃,围住羌清池两人,羯可天见羌清池两人也是一脸惊诧。喝止道:“住手,再探。”

    羌清池大喝一声:“我去看看。”

    “站住!”羯烽火扬手一刀,疾如闪电,羌清池匆忙之中拧身闪过,几缕长发被羯烽火手中长刀割断,羌清池怒目圆睁,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知道你要干什么。”羯烽火作势再杀,羌清池手已按上兵刃,羯可天暴喝一声道:“都住手,马将军,你出去看看。”

    “遵令。”马游急忙跑了出去,不过半刻,马游便同一将返回厅中,羌清池一见来人,疾声问道:“伊扎,怎么回事?”

    来将一脸大汗,身上数处已见血迹,看到羌清池和羌清竹两人安然无恙,也是一呆,待到羌清池再问一遍,才回道:“少将军,军中传信朔夕来人要杀两位将军,末将随阿依将军来救少将军的。”

    “放屁,叫阿依彻兰进来。”羌清池发怒冲冠道。

    “不好,有变!”羌清竹惊声呼喝道,话音未定,厅外一将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撕声大喊道:“大帅,城门破了。”

    “什么?”西戎众将惊得魂飞魄散,昨日才探知李落撤军,军中议论,以为大甘将士畏惧鹰愁峡险恶地势,不敢来攻,没曾想李落谋图已久,撤军是假,突袭为真。乍闻消息,仿若晴天霹雳,厅中众人失魂落魄,羯烽火一阵眩晕,嘴唇霎间发青,颤颤抖抖,却说不出话来。

    羯可天和羌清竹先回过神来,羯可天猛喝一声,惊醒众人,疾声说道:“快走,战至一兵一卒,也一定要守住城门。”

    “遵令。”厅中数将顾不得身份仪容,起身疾步跑向城门处,一路之上,传令声不绝于耳,但怎也盖不过城门传来的厮杀之声。

    待到近处,羯可天眼前一黑,城门大开,大甘与西戎士卒战作一团,两军将士不时将地上的死尸拖出来扔到一边,复又再战,城墙之上,西戎守军弓箭如雨,攻城的大甘将士不时倒在利箭之下,也误伤了不少西戎士卒,但守军无暇分辨,只欲将城门处两军将士皆都射死,以便关闭城门。

    大甘将士气势如虹,西戎亦是背水一战,互不相让,顷刻间,便有数千将士死在城下。

    羯可天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事,心中发寒,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应变。

    羌清竹几将厉声疾呼,大军涌上城门处,抵挡大甘攻势。

    突地,地上映出不少黑点,众将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黑如乌云的一片弓箭当头罩下,正是大甘的强弩,越过城墙,刺向城门之内。虽无准头,但气势骇人,城墙之上的西戎将士也被厉弓压制,攻势一缓,西戎将领大声呼喊,命将士躲开弓箭,只是也有不少士卒被利箭刺伤,军阵一乱。

    就在这时,城门处的大甘将士突然暴出一声狂喊,众将抬头望去,只见城门处突入一将,带着一个森寒面具,手中长枪如一头恶龙一般,将西戎守军破开,突入城内,身后跃出几人,追随杀至,看衣着竟然是大甘军中领将,其中一将,手持长棍,大开大合,手下无一合之将,状若天神,攻城将士士气更盛,将西戎守阵节节逼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智取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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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众将大惊失色,急忙领军前去阻拦,还未近前,身后城中数处传过爆炸声响,浓烟滚滚,竟是大甘密探四处纵火,鹰愁峡内外几如一个修罗场,两军交错,乱作一团。

    有西戎士卒看到突入的大甘将领,撕声喊道:“是大甘的大罗鬼李落。”话音还未落,便被羌清池一刀劈死,狂喝道:“什么大罗鬼,兄弟们,给我杀,遇鬼杀鬼,欲神斩神。”

    城门处的李落置若罔闻,长枪一带,扫开几名西戎士卒,收枪一退,让出一条通路来,西戎士卒拼命冲杀过去,欲将李落诸人逼出城外。

    一名西戎将士纵身跃到李落身侧,大喊一声,长刀当头砍下,李落回目冷冷一瞥,转身便走。西戎将士怒火中烧,手下加劲,只欲将李落斩成两半,突然身形一轻,胸腹一痛,一支长矛直刺入腹,深深被钉在地上。西戎将士勉强睁开眼睛望去,城门之下,大甘重骑兵长驱直入,领头一将伏身拔出刺入这名西戎将士腹间的长矛,西戎将士惨呼一声,便没了声息。

    大甘重骑兵在石冲和赫连城弦带领下,冲破了西戎军阵,入城之后,并不停留,六人一队,成刺马阵,向城中各处杀去。

    重骑兵刚一破开西戎军阵,轻骑诸部随后而至,呼察靖,袁骏,云无雁三将率部杀入城中,攻向西戎大营。周临寒和武塔领步兵营将士突袭城墙高处,西戎守军被大甘骑兵撕开,各自为战。

    两军胶着不过两刻,大甘入城将士愈来愈多,西戎劣势已成,突然城墙高处传来一声震天怒吼。西戎将旗被武塔一棍砸断,武塔随手抄起西戎军旗,扔了下来。

    西戎将士志气被夺,攻势立减,大甘诸将步步紧逼,城中各处都见大甘士卒身影,城中帅府也冒起了浓烟,号称天险的鹰愁峡尽被漫天的杀气烟火笼罩。

    羯烽火斩杀了几名大甘将士,抢过一匹战马。朝着羯可天大喊道:“王爷,快上马。”

    羯可天浑浑噩噩,被羯烽火拽上战马,向朔夕逃窜,西戎诸将见已无力回天,各自领残兵逃命。

    一个时辰后,杀喊声渐渐落了下来,城中一片狼藉。房屋十之四五都被大火肆虐,火势之烈。就连大甘诸人也觉心惊。

    大甘将士收拢战场,负隅顽抗者尽被射杀,战事一定,云无雁便传令命将士灭火,医治伤兵。

    李落端坐在战马之上,面具收入怀中。身后跟随呼察冬蝉和袁骏二将。李落看着大火之中的屋舍,漠然无语,见不少城中住民被大甘将士赶到一起,惶恐不安,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分外刺耳。

    李落猛然出声道:“传令,大甘将士不得伤城中百姓,不得擅动财物,违者军法处置。”

    “末将遵令。”呼察冬蝉和袁骏互望一眼,领命而去。

    正在李落出神之际,身后传来数声大笑,几骑扬鞭而来,当先一将,正是狄杰,见到李落,朗声笑道:“好啊,今日一战见功,狄州四境,几近全入我手,痛快,痛快。”

    李落抱拳一礼,道:“狄帅。”

    狄杰极是高兴,看着李落道:“不过你这个三军主帅,怎能如此冒险,难道还要和儿郎们抢功不成。”

    李落微微一笑,没有应声。刘策和沈向东相视而笑,倍觉欣慰。

    几将闲聊了几句,城中已无杀喊之声,呼察靖几将也策马奔了过来,李落举目一扫,沉声道:“迟将军在何处?”

    远远传来迟立声音,朗声应道:“大将军,末将在这里。”

    几人转头看去,一骑飞奔向李落,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一礼道:“末将来迟,请大将军见谅。”

    李落下马,扶起迟立,笑道:“何有来迟之说?此役迟将军功不可没,辛苦你了。”

    众将看了过去,迟立身着素服,脸上尽是汗水,身上衣物已有多处破损,还有几个烧焦的窟窿。呼察靖走到迟立身边,猛力拍了拍迟立的肩膀,大声说道:“好小子,有种!”

    狄杰也笑道:“你叫迟立,可来的非但不迟,反而恰到好处,既能打开城门,还能扰乱西戎布兵,有勇有谋,是个良才。”

    迟立拘谨一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礼称谢。

    “没事就好。”李落重重的握了一下迟立手臂,回头说道:“狄帅,我们入府。”

    众将簇拥着李落和狄杰两人,向鹰愁峡右军帅府走去。

    傍晚时分,除了时危屯兵新野,丁斩付秀书固守漠下城外,牧天狼大军和西征大军尽数入鹰愁峡,云无雁整军之后,向李落回报,攻城一战,虽说时间不久,但伤亡颇重。

    西戎大军之中,除羯可天,羯烽火以及马游几将领数千残兵逃回朔夕外,余下诸将大都战死,羌清池和羌清竹弟兄两人也在乱军之中被大甘将士斩杀,羌清池更是被呼察靖独力斩落。

    左军残部力战不降,连同羌清竹在内,都被击杀,就连羌清竹的尸首也找不到踪迹,不知是被大火烧毁,还是在战马踩踏之下,无法分辨。

    右军之中,擒下了两员偏将,降卒有五千之众,都被云无雁关入西戎大营之中,苟延残喘。连月大战,将士都有些倦意,李落传令大军安营休整,任西戎残军离去。

    入府之后,李落让狄杰首座,狄杰只是不允,硬是将李落按到帅位上坐下,军中各将虽说都有傲气,但两军主帅相处极恰,兼之众人大都心胸开阔,也无人计较,高谈阔论,一派喜气。

    天色渐晚,军中众将下令各部休息安歇,怎奈值此大胜,营中将士都无睡意,天气也暖,干脆便数人围坐在一起,谈论此次狄州大战,或是欣喜,或是悲伤,只是不愿意早早去睡。

    营中将领兴致高涨,便是刘策,也一改沉默之态,不时纵声大笑。过不过时,呼察靖耐不住西征几将撺掇,偷偷跑了过来,却是问李落可否喝上一杯,李落笑笑,也便允了,只是让众人不要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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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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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察靖大喜,呼喝着唤过迟立和赫连城弦,跑到府外找些酒来。

    李落见状,唤住呼察靖,着他传令,除值守将士外,其他兵将也都可少饮几杯,一夜之间,鹰愁峡中的藏酒几近一空,李落苦笑,命周临寒将取酒人家一一记下,到了明日,将酒钱补上。

    帅府之中,杯来盏去,众将虽说高兴,但也知深浅,都不敢多喝,频频向李落和狄杰两人敬酒。呼察冬蝉最是高兴,借着酒力,娇蛮的同李落连饮三杯,李落也不在意,不忍拂众将兴致,也多喝了几杯,见众人似都有意敬酒,连称不胜酒力,逃出府外。

    到了次日,李落才知,当晚就呼察冬蝉醉了。

    疏星朗月。

    李落独自一人静静的踏上鹰愁峡城墙,戍守将士见李落前来,跪倒行礼,李落一一扶起,命众人各司其职,不必理会。

    李落随意找了一处石阶上坐了下来,看着关内关外,牧天狼十万大军入狄州,如今只剩五万不到,狄杰西征大军来援,也有四万将士埋骨他乡,到底谁胜谁败,李落也分不清楚。

    李落在城墙之上坐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清晨,迟立才找到李落,两人回到营中,各部将士都已归营,李落没有再入帅府,也随众将一同入营,住在军营之中。

    众将齐至中军大帐,大胜之后的喜色还未消退。只是李落一脸落寞,诸将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李落看了众人一眼,嘴角微动,却怎也笑不出来,淡漠说道:“迟将军。请西戎圣引入帐。”

    迟立一愣,自大军离开落草山后,便不曾见过长宁,今日突闻李落传令,迟立踌躇一瞬,领命前去。帐中诸将,除了牧天狼将领外,都窃窃私语,狄杰冷哼一声。西征众将急忙禁声。

    过了盏茶功夫,迟立从帐外进来,身后跟进三名女子,出奇的是三人都遮着颜面,当先女子,面带白纱,随后两人,牧天狼众将都知晓。带着青铜面具的是楚影儿,另一人却是刺杀羯城的无名女子。

    入帐之后。楚影儿微微一礼,退到一边,无名女子似是见不惯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径自出了大帐,守在帐外。

    迟立回道:“大将军,长宁姑娘来了。”

    李落轻轻点了点头。看着长宁,微微诧异为何长宁带着面纱,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嘴唇数动,却说不出话来。

    待了半响。帐中也无人出言,李落借西戎圣引之事,早已传开,西征诸将多有耳闻,只是见一个女子站在众人之中,心中俱是复杂难明。

    长宁俏身而立,轻柔淡雅,静若流纨,只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却看不见面容,分显孤单。

    沈向东素有才智,也不知该何如解此困局,只觉眼前情势,竟然比沙场定计还难上几分。狄杰不知个中详情,也不好说什么,暗叹一声,诈做不见。

    又过了片刻,还是无人说话,长宁微微一动,轻缓问道:“不知道李将军唤我过来有什么事?”声音一如既往,婉转悦耳,不过听在李落心中,却是一阵刺痛,没了一丝活气。

    李落萧瑟回道:“当日我许诺让你回西戎,今日请圣引过来,便是想送你回去。”

    “哦,长宁已不记得李将军有此一诺,长宁是西戎的罪人,待在哪里也是一样。”

    李落语塞,萧索之意更重。迟立上前一步,插言道:“长宁姑娘,如今战事已定,可送你回去了,不过以前怎没见过长宁姑娘带面纱啊。”

    长宁娇躯微微一震,轻轻拿下了面纱,帐中众将齐吸了一口长气,眼前的玉人正如传闻中的那般眉目如画,倾城倾国,只不过脸颊之上却有两道血痕,在凝脂玉容上格外刺眼,迟立吃惊道:“长宁姑娘,你……”

    长宁冷漠一笑,缓缓说道:“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你们大甘有语曰红颜祸水,就是我这样吧,长宁既是祸水,还要这红颜做什么。”

    李落嘴中发苦,双拳紧握,冰心诀狂涌而出,行走诸经奇脉,勉强压下一口血气,沙哑说道:“这是何苦……”

    长宁淡淡打断道:“长宁不苦,只是苦了我西戎的族人。”

    狄杰冷晒道:“西戎苦,难道我大甘族人就不苦么?你西戎大军在狄州烧杀劫掠,多少家破人亡的惨事,还不都是缘起你们。”

    长宁静静的看了狄杰一眼,朱唇微吐道:“他们也苦。”

    狄杰一滞,接不上话来,闷哼一声。

    李落微微合了一下眼,道:“长宁身属祖山,不似我们在泥沼之中挣扎,还是回去吧。”

    长宁终是正眼看了李落一眼,轻声问道:“你放我回去?”

    李落胸口一闷,咳嗽几声,道:“我,放你回去。”

    长宁叹息一声,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幽幽说道:“长宁本是阶下之囚,不过有一事,想请李将军成全。”

    李落看了长宁一眼,明白长宁所求之事,脸色惨白,怔怔不语。长宁莫名的心中一酸,但还是说了出来:“请李将军准许西戎族人和军中将士同我离开鹰愁峡。”

    “长宁姑娘,你怎能强人所难。”迟立急急阻道。

    “不识好歹。”帐中几将愤然出声道。

    长宁静静的看着李落,没有理会旁人。李落眼中一阵刺痛,垂首无语,良久,没有抬头。长宁紧咬嘴唇,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胜雪的白衣之上。

    长宁玉容转暗,不在说话,心如死水,或许当日在落草山上时听到李落所言,便已经心死了吧。

    突地,李落站起身,走到帐中,向着帐中诸将深深一礼,一字一句道:“李落无知,但请诸位成全李落。”

    众将纷纷起身回礼,一时手足无措,但谁也没有敢出声,尽都望向狄杰。

    狄杰见李落躬身行礼,恳求诸将,拍案而起,大喝道:“不过五千残兵罢了,你们怕什么?朝中怪罪下来,本帅一力承当。”

    李落眼中一热,微微带些颤音道:“狄帅,李落不怕朝廷责难,只是对不起我大甘战死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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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此生不见

    “我大甘男儿,自当堂堂正正,不但是你李落,就是我西征军中儿郎,也要有担当,莫说是五千,就是一万残军,又能如何?本帅舍得这五千人,也要让你问心无愧,他日你们纵横天下,也要行的正坐得端,座中众将,从今日起,都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不管谁人有难处,都要伸手相助,这五千西戎兵将,若是安分守己,本帅也就算做了一件好事,但若还是死性不改,哼,我大甘儿郎,定会再杀他们一次。”

    “是。”众将齐声喝道。

    “来人。”狄杰喝道。

    “末将在。”云无雁率先领命道。

    “放了西戎的五千降卒,城中若有人要离去,让他们随圣引一同离城,不得留难。”

    “末将遵令。”云无雁领命而出。

    李落眼中一酸,终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涩声说道:“李落谢过。”

    狄杰走到李落身旁,抓紧李落肩头,沉声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我狄杰自认没有看错你。”

    沈向东和刘策几将也来到李落身边,将李落扶起。沈向东含笑道:“自古难有两全之事,李将军不是也说随心做事,但求无愧么。”

    袁骏笑道:“为区区五千西戎降卒伤神,传出去会不会被别人笑话?”

    狄杰一瞪眼道:“多嘴。”

    袁骏嘿嘿一笑,没有接言。李落看着帐中众人,只觉一股暖意直上心头,男儿立世,当结交这般血性手足。

    不过半个时辰,云无雁便将西戎降卒和城中不愿留下的西戎族人赶到了大营之外,西戎族民财物秋毫无犯。任他们自行收拾。

    李落和军中大将,护送长宁缓缓出营,零零落落竟有数万军民,在大甘将士利刃之下,瑟瑟发抖。

    云无雁命将士传话,放他们离去。这些西戎军民都以为听错了,不敢相信,惹得云无雁心中不快,命人驱赶,这才仓皇向朔夕城奔逃。

    李落看了一眼,轻声说道:“长宁,你也走吧。”

    长宁望着李落,悠悠说道:“长宁此生,不会再下祖山。我和你,不会再见。”

    李落黯然,低沉应道:“保重。”

    长宁转过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似是伤心,似是遗憾。却又含恨道:“你为什么是大甘的将军?”说完轻叱一声,一骑孤孤单单的追着西戎族人离去。

    李落一怔。看着长宁的背影,想起在路边碰到的那个背着行囊的娇柔女子,怎也想不到长宁在问李落为何是大甘将军时的神情,冰心诀再难压制,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众将大声呼喊,李落心头一阵恍惚,一句也没有听清。

    鹰愁峡建自太祖末年,经大甘数朝,已成天下少有的雄关。

    初时鹰愁峡不过是小小的一座石堡。到今时今日,北连哈兹,南接十万大山,扼守大甘西进,西域群豪东下要道,百年来,除了戍守将士之外,不少大甘和他族之民在鹰愁峡落地生根,渐渐自成一城。

    二十八年前,大甘朝廷积弱,西戎借机攻占鹰愁峡,自此狄州战祸不断,到了十七年前,狄州全境除漠上城外,俱被西戎所占,可叹朝中却仍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万隆帝初登帝位,也曾励精图治,数度派大军征讨,只是皆都无果而终,近些年,万隆帝和大甘朝廷似也淡忘了大甘还有狄州一处,若不是狄杰镇守,恐怕天水和沙湖也已难保。

    二十八年后,鹰愁峡重回大甘,众人举目四望,狄州已是千疮百孔,十室九空,只有这鹰愁峡的城墙还自屹立不倒,看尽了人来人往,冬去春来。

    自大军攻下鹰愁峡,朝中数次传来嘉贺,卓城之中张灯结彩,万隆帝更是大宴群臣,连连催促李落返回卓城,欲重赏李落,李落看罢,摇头叹息,随手便将朝中传信扔在一边,只言西府战事未终,不好擅离,搪塞过去。

    鹰愁峡称之为城,尚显勉强,若为关塞,倒还贴切,并非如同中府之城,城墙之内,除却屯兵哨所,没有百姓,这些零散的平民都居住在城墙之外。

    多年以前,大都在鹰愁峡以东修葺房舍栖身,自鹰愁峡被西戎所占,西戎兵将便尽将城外居民赶至鹰愁峡以西,城东房屋付之一炬。

    李落入城之后,没有如西戎般让百姓再度流离失所,命军中将士相助城下百姓,重建居所,依地势划分四处,一为住所,二为从商之处,三为城中官衙司职之所,四为异族之民栖身之地。

    城下被战火烧毁的房屋,李落令周临寒登记造册,着军中善土木的将士在各处依册重建,安置留在鹰愁峡的百姓。

    在鹰愁峡以西,建六处屯兵要塞,成刺马之势,倘若有敌军欲攻鹰愁峡,必先穿过六处要塞,方能攻城。一月之后,鹰愁峡内井井有条,六处要塞已初具规模。

    邝立辙和戚邵兵率沙湖守军不日赶至鹰愁峡,押送来了一批钱粮,数目之丰,便是李落也暗自咋舌。

    冢宰,章荣政接万隆帝圣旨,从大甘库府中拔出一大笔钱财,犒赏三军,比之李落当日命人运回卓城的还多数倍,万隆帝对李落器重赏识之心,这些年在大甘尚无一人可比,便是淳亲王李承烨也略有不及。

    李落看过,只觉更是沉重,不过军中将士都极为欣喜,李落做主,除却大军平日开销,将钱财之物论功行赏,尽都散给军中将士,战死兵将多领一倍,命戚邵兵整理妥当,发回故里,并亲书一份,倘若有府郡官吏敢私扣银两者,深究无赦,自己没有留一分一毫。

    众将惊诧,若论战功,当以李落居首,进言李落,李落只是笑笑,直言身为大甘皇子,钱财之物颇丰,着众人不必在意。众将见李落意绝,只好作罢,军中将士听闻此事,都多出了几分敬佩之心。

    散过财物不过几日,朝中传来消息,万隆帝加封军中诸将,司空仇自省亲自前往鹰愁峡宣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钦差大臣

    等仇自省到达鹰愁峡,已是仲夏,幸亏是万隆帝严令仇自省一路急赶,不可耽误时日,若不然,一行人到了鹰愁峡,恐怕都已是入秋时分。

    王旗招展,钦差众人气派十足,仇自省宣读圣旨,加封李落为定天侯。

    牧天狼诸将,刘策连升两级,封怀化大将军,呼察靖授归德大将军,丁斩本无军职,加封怀化中郎将,石冲封壮武将军,邝立辙固守双峰营有功,也加封怀化中郎将,迟立封明威将军,付秀书封归德中郎将,戚邵兵封宣威将军。

    武塔本是死囚,万隆帝接李落传信,也觉事有蹊跷,重查此事,虽找到了凶手,但内中恐怕并非实情。万隆帝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赦了武塔罪名,加封武塔为明威将军。

    秦叔童战死,追封为归德大将军,立庙厚葬,军中诸将,反倒是战死的秦叔童加封最重,不过如今已是阴阳两隔,众人谁也没有异言,稍或能寥解遗憾。

    沈向东并未封将,只是准了长史参军一职,加封苍洱侯,万隆帝借机再赦免了苍洱一成税赋,若论军中众人,当属沈向东最是高兴。

    狄杰麾下诸将俱有厚赏,但加封不多,只有时危被封为归德将军,云无雁加封镇军大将军,狄杰封赏西征侯。狄杰听罢,不以为然,只是侯位,这西征侯已是朝廷第二次向狄杰封侯了。

    圣旨之中,特意赞许李落立术营一事,军中立策,特许八营之外,增设术营。

    宣完圣旨,诸将谢恩领旨。西征军中诸将多少有些不满,不过李落麾下众将战功卓著,兼之从军时日长久,封将之后,与己相较,尚有不及。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万隆帝也不算厚此薄彼,云无雁领镇军大将军一职,除了李落和狄杰外,军中将领,以云无雁居首。

    最不高兴的便算呼察冬蝉了,见军中诸将都论功封赏,唯独没有自己,满脸的不乐意,待仇自省宣完圣旨。也不随众人和仇自省入府,不知跑到哪里生闷气去了。李落看在眼里,苦笑无语,此次大封,朝中恐怕又是一片哗然,若是再封女将,便是万隆帝,恐怕也力有未逮。

    鹰愁峡中的帅府翻修一新。只是无人居住,此番仇自省前来宣旨。李落便将众人安排到帅府暂居,仇自省连连推脱,言道不敢逾越。

    李落和狄杰婉言相邀,帅府无人居住,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让钦差大臣暂时栖身。仇自省听罢,不再推辞,入府安顿下来。

    稍作洗漱,天色已近黄昏,李落命人在帅府之中设宴。为仇自省接风,命秦叔童和周临寒两将取些银两,一一送到诸人房中,到了赴宴之时,这些卓城之中出来的权臣侍卫,热情了许多,与众将称兄道弟,周旋其中。

    众人寒暄了几句,狄杰便请仇自省入首座,仇自省位及司空,虽说为九卿之末,但掌管宗庙礼仪,单论地位崇尊,尚在九卿之首少师之上,在卓城也是数得上的高官,加之此番替圣宣旨而来,身份显赫,当该首座。

    没想到仇自省万般推辞,连称不敢,言下之意,李落贵为大甘九皇子,当居首座。李落哑然无语,众人连让数次,最后还是狄杰坐了首座,李落和仇自省分坐两侧,余下众将按军职一一落座。

    狄杰客套几句,代军中诸将以谢司空大人辛苦奔波,不远万里来到鹰愁峡。

    仇自省微微颔首,算是应下,随后起身,众将也都站起身来,仇自省干咳一声,接着便是一堆歌功颂德之言,句句不离皇恩浩荡,众将士当要忠君为国如何如何,洋洋洒洒,竟说了好大一会。

    最后举起酒杯,连呼万岁,众将极是诧异,不过谁也不好在钦差面前露出不耐来,也俱都高呼万岁,同饮盏酒。

    仇自省见状,颇为满意,示意众将不必拘束,也便不再留心,转身和狄杰李落两人连连碰杯,喝了起来。

    座中诸将杯来盏望,大堂之中渐渐热闹,随仇自省来的这些人,久在卓城,深悉此道,频频劝酒,往往军中将领喝上三杯,自己才喝一杯,不过倒没有什么拿腔作势之举,颇为客气。

    仇自省微有些醉意,堂中诸将都前来向仇自省敬酒,仇自省来者不拒,喝得颇有些飘然,端起一杯酒,走到李落身旁坐了下来,李落欠身一礼,让过仇自省。

    仇自省拉着李落胳膊,亲近说道:“九殿下,这次卓城上下可是一片颂扬啊,先不说皇上圣明,单就九殿下以落冠之龄,率我大甘雄兵,将西戎这些豺狼虎豹驱出西府,还收回了狄州,这份功绩,大甘历朝历代都不多见,朝中群臣,大为敬佩,还道是九殿下深藏不露,看走了眼。”

    李落轻轻一笑,只说侥幸而已。

    仇自省接道:“九殿下,你可知道这次为了封赏军中诸将,皇上耗费了多少心力。朝中迂腐之臣,每每进谏,便说封赏过厚,恐其他军中将士不满,又说是易让西征众将心生懈怠,不可如此厚赏。有几次在朝中皇上都发怒了,才没人敢再说这些废话,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是九殿下封侯一事,朝中也多有说辞,说九殿下贵为皇子,又世袭王位,不该再授侯位云云,不过微臣很赞同皇上谕旨,如此大功,不过封了一个侯位,微臣还觉小了些。”

    李落一礼道:“多谢司空大人,李落如今身在军营,份属大甘之臣,司空大人不必自谦,微臣之称大可不必。”

    “哎,万万不可,微臣掌管礼仪,怎能乱了规矩,九殿下乃是皇子,身份尊贵,微臣与九殿下同席,已属越规之举。”

    李落一笑,也不强求,与仇自省同饮了一杯酒。万隆帝封赏西征大军之事,李落也有所耳闻,朝中不少人递上奏章,或是婉言,或是直谏,尽说此举不妥,请万隆帝收回圣谕,谏言之多,异议者之众,万隆帝也没有料想到,不知背后是什么人暗中算计。(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皇城秘信

    李落听闻此事,长叹无语,倒不是贪图虚名。

    只不过卓城之中封将封侯者如过江之鲫,仅仅都护都卫都骑三营,宣威将军之上的就有十几人,封大将军的也有三四人之多,封侯者也不在少数。

    当年太师于乘云族中,就有七人封侯,其他的更不用说,没想到了西征军中,将士舍生忘死,纵横沙场,待到朝廷正名之时,却这般难。

    若不是李落在,便是有此大胜,又能如何,怪不得当年在卓城有人书莫为竖子凭栏语之词暗讽李落封将之事。

    李落收敛心神,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仇自省突然记起一事,急忙命近身侍卫前去房中取一物过来,抬头在人群之中连连望去,道:“对了,微臣记得军中有一员女将,圣上还封了郡主的之位,今天怎么没来?”

    “哦,司空大人找她有事?”

    “有啊,险些给忘了,出宫之前,太后命人捎来一物,让微臣亲自交给这位郡主殿下的。”

    李落忍俊不禁,呼察冬蝉这郡主殿下的称呼倒颇为稀奇。李落唤过迟立,命他找呼察冬蝉过来,径直让迟立先去刺马要塞中瞧瞧,迟立领命离去。

    过了数刻,迟立和呼察冬蝉两人走了进来,军中将领已然见惯,不过仇自省一行人都是初见,莫不长吸了一口气,便有数人呼吸之声骤然转急。

    呼察靖看到呼察冬蝉,惊讶说道:“咦,你出去做什么?”

    呼察冬蝉气急,瞪了呼察靖一眼,没有进,何来出之说。呼察冬蝉走到李落身前。行了一礼,有些无趣的问道:“大将军,你找我?”

    李落轻轻一笑,向仇自省说道:“司空大人,这位就是牧蝉郡主。”

    仇自省急忙起身,走出桌外。长揖及地道:“司空仇自省,见过郡主殿下。”

    呼察冬蝉一惊,张口结舌,扶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足无措,看看迟立,又看看李落,不知该如何应对。

    迟立悄声说道:“快扶起来。”

    “哦。”呼察冬蝉上前一步,抓起仇自省手臂运劲一提,仇自省身不由己,被呼察冬蝉强扶了起来,呼察冬蝉脆声说道:“司空大人,我叫呼察冬蝉,你唤我名字就好。”

    仇自省急忙挣开,后退了两步。看着呼察冬蝉,呼察冬蝉一脸不解。率真却又带些迷惑的望着仇自省。

    仇自省忙压了压心中燥意,道:“郡主殿下,太后命微臣带来一物,交于郡主,请殿下过目。”说完从方才的侍卫手中拿过一个锦囊,交给呼察冬蝉。锦囊金丝玉线。绣着一只凤凰,手工极佳,一望便知是从宫中出来的物件。

    呼察冬蝉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一物,捧在手上。流光溢彩,座中有人见多识广,叫道:“夜明珠!”

    一个寸许大小的珠子,静静的搁在如玉柔荑上,泛着淡幽的白氳,煞是好看,观其成色大小,当是上品。

    沈向东看了一眼,便即认出这定是出自苍洱的珍品,别处少有这样的明珠,轻垂下头,不去看它。

    呼察冬蝉仔细的看了看,高兴笑道:“好漂亮的珠子,就是小了点。”

    众人尽皆莞尔,如此大小的夜明珠倒还常见,但若要能像这般流彩的却非常之少,世家豪门,皇宫贵族,或能藏上几只。

    迟立见呼察冬蝉喜滋滋的将夜明珠拿在手中把玩,只好再低声道:“谢恩呐。”

    呼察冬蝉啊了一声,收起夜明珠,做男儿之礼道:“冬蝉谢谢司空大人。”

    仇自省微笑道:“郡主不必言谢,微臣只是顺路捎过来罢了,要谢的话郡主该谢太后才对。”

    “太后?可是我不认得太后啊。”

    “这个?”仇自省一怔,没料到呼察冬蝉会有此一说,换做旁人,多数会接言道一声谢,也便过去了,仇自省尚是头次遇到,无奈道:“好说,好说,等回了卓城,若郡主有心,可让李将军带你入宫去。”

    “行啊,太后是你祖母,怪不得送我珠子呢。”呼察冬蝉恍然大悟般望着李落说道。

    话音刚落,座下诸人中便有人惊咦出声,狄杰和仇自省也颇为惊讶,看着呼察冬蝉。

    呼察冬蝉原本就只是想说太后是李落至亲,自然要让李落带着过去,不过听在诸将耳中可不止如此,颇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李落脸皮微微发烫,不过呼察冬蝉心性烂漫,语出无心,哪有这些人的心思,李落轻咳一声道:“郡主,请坐吧。”

    呼察冬蝉看了看,过去和迟立坐到一起,呼察靖招呼了几声,呼察冬蝉理也没理。

    晚宴之中,众人不论是虚情假意,还是肺腑之言,倒也是宾主齐欢。

    宴罢,众将拜别仇自省,自行离去,李落正要返营,被仇自省叫住,拉到一边,看了看四处无人,偷偷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到李落手上,一语不发,转身匆匆离去。李落看了仇自省一眼,若有所思。

    回到大营,李落挑灯看完书信,沉默片刻,将书信烧毁,未透露给第二人知晓。

    仇自省宣完圣旨,已无公务,万隆帝并未限定归期,仇自省见天气太热,不愿赶路,也乐得逍遥自在,便在鹰愁峡住了下来,言道等入了秋再走不迟。

    李落和狄杰两人不置可否,让仇自省在帅府住了下来,李落命倪青倪白兄弟多加照应,道了声得罪,入营处理军务。

    大军攻下鹰愁峡已有两月,盛夏已过,早晚鹰愁峡已有微微凉意,仇自省在鹰愁峡一住便是十日有余,整日里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只是没有歌姬,略显不足。

    一日军中大营一变,仇自省不知何故,唤来倪青询问,原来是陈河谷一带再起战事,波及鹰愁峡,大军入营,以备不测。仇自省大惊失色,忙不倏的辞别李落,匆匆返回卓城。李落也不挽留,命戚邵兵率军护送仇自省到天水州,再行回营。

    中军大帐。

    刘策将探得的西戎近况向众将一一道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西戎局势

    自西戎左右两军被破,羯城和羌行之先后身死,西戎兵力大减,再无西域强国威势。

    就在李落率军围攻鹰愁峡之时,回蒙已派兵疾攻陈河谷,西戎两面受敌,岌岌可危,拜火也不甘落后,蠢蠢欲动,只是没有料到西戎在狄州败得如此惨痛,被回蒙抢先了一步。

    西戎在狄州一战,惨死三十万大军,如今举国上下,最多也只能凑出十余万大军,应付回蒙,尚可一战,若加上拜火,凶多吉少,更莫论还有李落的二十余万大军陈兵鹰愁峡,虎视眈眈。

    朔夕城中,人人自危,羯罗急派特使前往拜火,送上金银美女,割地求和。拜火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收了钱财,却没有退兵,不过是暂缓了行军,驻兵观望陈河谷一战,欲让西戎和回蒙两败俱伤,再做打算。

    回蒙也看出拜火用心险恶,攻势渐缓,保存实力,西戎大军借机残喘了月余。

    刘策说罢,微微一顿,道:“如今西戎局势,对我军极为有利,回蒙在陈河谷一带与西戎纠缠,拜火虽暂未出兵,但也钳制了西戎数万大军,鹰愁峡一线的西戎守军,探马回报,都是些老弱病残,要想用这些人抵挡我大甘雄兵,无疑是螳臂当车,也不知道羯罗在想什么。”

    云无雁沉声接道:“西戎气数已尽,能保住朔夕城就算万幸,平沙川地势奇特,朔夕以西,西戎难守,必为回蒙和拜火所占,倘若西戎还有一线生机,当在朔夕以东。”

    “朔夕以东?”刘策一愣。思索片刻,若有所悟的看了看李落一眼。

    李落听完云无雁一言,微微一笑,难怪狄杰如此推崇,云无雁不过三十余岁,生的虎背蜂腰。气宇轩昂,望之孔武有力,但又非是徒具勇力之辈,目若朗星,开合之间,顾盼生威,锋芒暗藏。李落开颜笑道:“云将军,怎么讲?”

    云无雁看了李落一眼,又看了看狄杰。抱拳一礼,字斟句酌道:“回大将军,末将以为,我军在狄州一战,败西戎过甚,如今西戎军力锐减,再无力守住平沙川,早晚平沙川会被回蒙和拜火分食殆尽。一旦西戎残军被两国围歼,兵围朔夕。西戎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或是归降,或是亡国,末将想不出西戎朝廷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倘若归降,这其中玄机,要看羯罗如何应对。”

    李落点头道:“依云将军所言。西戎当是归降的可能大些,但我们怎知羯罗不会死战?”

    云无雁咋舌道:“大将军,末将观羯罗行事,野心勃勃,手段狠辣。这等人物,末将实在想不出会死战不降,末将猜测,羯罗最有可能向其中一方称臣,换得西戎苟延残喘。”

    刘策接道:“大将军,末将也以为西戎不会死战,如今之时,西戎四面楚歌,已无处可逃,羯罗未必舍得朔夕的基业,加之西戎不似我大甘,宗族之民心向祖神殿多些,对西戎王朝,反倒不过如此,回蒙和拜火大军压境,难保这些人不会投靠敌国,西戎族民本就不多,狄州一战伤的元气,短期之内很难恢复,现如今西戎最缺的就是时间。”

    众将都连连点头,西戎也称得上是地广人稀,比当年狄州好些,但比起中府诸州,相差极大,全盛之时,屯兵四十万之众,历经西戎数代国君积淀,已是西戎极限,倘若再有这等军容,恐怕还要花上不少时日。

    李落微微一笑道:“两位将军言之有理,眼前看来,西戎似是没有退路,陈河谷战事不休,拜火也报或有七万大军越过平沙河,西戎在这两处都有屯兵,单单我鹰愁峡一线不过是些老弱病残,难成气候,照此看,西戎向我大甘称臣的意愿更明显些。”

    狄杰抚须说道:“西戎怎敢如此放心,万一我军大举进攻,朔夕三面受敌,不说鹰愁峡一线,就是陈河谷和拜火大军两处,也难保全,这个羯罗,好大的胆子。”

    李落一怔,索然说道:“羯罗或有所持。”见众将不解的看着自己,李落淡淡说道:“前几日,朝中送来书信,命大军驻守鹰愁峡,不可冒进,也不可再起战事。”

    “什么?”众将哗然。

    李落朗声道:“还请狄帅见谅,这书信你们从未见过。”

    狄杰一愣,明白过来,大笑道:“书信被你烧了?”

    李落微微一笑道:“或许是吧。”

    狄杰大喝一声道:“好,有胆量,不过玄楼,莫要小看我大甘群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座诸位可没有胆小怕事之辈。”

    将领之中,不乏心思聪慧之人,明白李落用意,刘策与李落相交日久,出言道:“大将军,朝中若有微词,我们自当与大将军共进退,这些天生死相依,大将军怎还如此见外。”

    “是啊,朝中这帮小人,不知收了西戎多少好处,不知深浅,祸国殃民。”帐中诸将杂乱骂道。

    李落淡然说道:“此事诸位不必放在心上,李落本不该说,不过刘将军说的对,你我生死相依,说出来也无妨,朝中若有怪责,李落自有办法应对,诸位当不知此事便可。”

    李落见诸将还要进言,摆摆手道:“诸位请放心,李落身为大甘九皇子,朝中尚有我父在,便有不尊朝旨之事,也不会将我怎样,再说,这些书信皇上未必知晓,朝中这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众将这才稍稍平息下来,不过免不了义愤填膺,西府局势大利,如果不乘势平定西域,等到西戎喘过气来,遭殃的又是大甘百姓。

    李落岔开话题道:“先不去说这些,诸位以为我大军该如何计议?”

    众将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说直接起兵攻下朔夕,也有人说暂且按兵不动,等西戎与回蒙拜火两败俱伤之时再行出兵,李落含笑不语,静静的听着帐中诸将争论。

    少顷,众将安静下来,望着李落和狄杰两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称臣之心

    狄杰轻敲桌案,沉吟道:“若不出兵,万一让回蒙和拜火占了先机,也是不好,拜火还罢,回蒙近年来窥视我大甘西府之心已显端倪,不过碍着羌行之,尚没有和我大甘兵戎相见,如今羌行之已死,与我大甘再无遮挡,西府诸州,恐怕又要和回蒙再兴战事,诸位不要忘了临夏城现在还在回蒙手中。但出兵,朝中这些人免不了又会兴风作浪,势必还会引回蒙拜火忌惮,说不定还未攻下朔夕,便要和回蒙拜火交战。”

    李落连连点头,道:“不错,一时不慎,确会有狄帅所言之事发生。刘将军,你觉得该当如何?”

    刘策微一思索,道:“既是如此,莫不如让西戎向我大甘称臣,借西戎之力,钳制回蒙拜火两国。”

    李落看了沈向东一眼,沈向东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李落一笑,沈向东已猜出自己心中所想,李落见沈向东不愿出言,微微颔首,转头望着云无雁。

    云无雁轻咳一声道:“刘将军所说确是一计良策,不过末将以为,我们是否可以连拜火,抗回蒙呢?”

    诸将眼中一亮,齐声赞妙。李落接道:“云将军以为我军该不该出兵?”

    “这?”云无雁微微一滞,道:“该出兵,倘若不出兵,恐怕难以和拜火结盟。”

    刘策稍有疑虑道:“此战之前,我军已和回蒙结有盟约,倘若反过来和拜火结盟,对付回蒙,恐怕对我军不利。”

    众将觉得刘策说的也有道理,如此行事,一来惹人嫌话。二来拜火恐难相信,一个不好,倘若让回蒙和拜火结盟,反倒得不偿失。

    云无雁倒不担忧有人说三道四,兵不厌诈众人都已司空见惯,不过刘策担忧回蒙和拜火结盟。倒不可不防。

    狄杰见众将都是一副苦思的模样,轻抚胡须,突然看到身侧李落极为平静,也无忧色,笑道:“只听军中将领论说,玄楼你这个三军主帅意欲何为?”

    李落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轻轻一笑道:“羯罗放弃鹰愁峡一线,称臣之心**不离十,再者依羯罗的野心。让他向拜火或是回蒙求援称臣,不说拜火和回蒙没这个胆量,恐怕羯罗也不愿意,不过他也知我大军兵出无常,只是朝中几人说项,变数太多,若我所料不差,几天之内。羯罗的使节和朝廷的传旨便会齐至,倘若西戎真向我大甘称臣。派人求援,我们不出兵,天下莫不离心,朝廷颜面也会受损,说不得又有一番风波。”

    “这可怎么应付?”几员猛将已被战与不战搅得脑中一片混沌,闻言大声问道。

    李落笑笑。示意稍安勿躁,看了狄杰一眼,道:“该战。”

    狄杰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怎么战?”

    李落长吸了一口气道:“西戎虽说称臣,但何时何日传回消息。尚在我军掌握之中,未见我军传信,卓城之中难知真假,朝中有心人也不敢轻率妄言,至于我们什么时候传信,倒也不急。”

    云无雁眼中精光一闪,喝道:“妙计。”

    李落接道:“倘若西戎向我大甘称臣之事传开,十之**,拜火和回蒙便会结盟,到时西戎求助,我军战是不战,实难定夺,还有虽说西戎国力大减,但仍有十万余众,在西域也能勉强争雄,一旦答应西戎称臣,我担心是放虎归山,羯罗能屈能伸,倒也不妄称一代枭雄。”

    袁骏插言道:“如此说来,大将军,我们是先战,再谈归降一事?”

    李落嗯了一声,刘策沉声接道:“我军可兵入平沙川,合回蒙拜火先行击溃西戎残军,但留他自保之力。”

    云无雁道:“到时我军再传令天下,西戎向大甘俯首称臣,此时大势已去,拜火和回蒙只能谋图朔夕以西之地,我军再与拜火接洽,拜火怕是要倒屐相迎才好。”

    狄杰哈哈笑道:“不错,留下西戎,钳制回蒙和拜火两国,西戎要想生息,只能在朔夕以东之地经略,命脉算是握在我大甘将士手中。”

    呼察靖嘿嘿笑道:“西戎怨恨回蒙拜火之心,只会在我大甘之上,不会在我们之下。”

    李落点头道:“确实如此,为今之计,不妨先封锁消息,派人与回蒙拜火两军传信,可将陈河谷以西之地尽许给他们,合拜火回蒙,攻下西戎,再做打算。”

    “朔夕城怎么办?”赫连城弦问道。

    呼察冬蝉突然娇声说道:“先攻下来,再还给他们。”

    众将猛地齐齐转头看着呼察冬蝉,呼察冬蝉脸色飞红,期期问道:“我说错了?”

    云无雁和刘策几将眼中一亮,惊讶的看着呼察冬蝉,云无雁笑道:“没错,郡主此言甚是。”

    “朔夕城高墙厚,不好攻啊。”呼察靖怪怪的看了妹妹一眼,念及当日在朔夕所闻所见,叹了一口气道。

    呼察靖在军中勇猛彪悍,西征大军诸将颇为拜服,尤是赫连城弦,几战下来,心生敬仰,这些日子没少和呼察靖厮混在一起,见呼察靖如此叹息,惊讶问道:“很难攻么?”

    呼察靖瞧了赫连城弦一眼,咂舌道:“岂止是难攻两个字可以说尽的,城墙比鹰愁峡还要高,全是巨石堆成,在西域号称不落之城,你以为是说攻就能攻下来的?”

    李落笑道:“当然不是我们去攻。”

    “那是谁?”赫连城弦茫然问道。

    云无雁哈哈一笑道:“城弦,你以后可要多动动脑筋,我们不攻,只剩拜火和回蒙了。”

    “可是,他们怎会听我们的话去攻朔夕呢?”赫连城弦还是一脸不解的问道,帐中诸将大多都有此疑问。

    云无雁也不急恼,提醒道:“两军交战为了什么?”

    “这?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有,”赫连城弦压低声音道:“建功立业。”

    “那是我大甘诸军,西戎,乃至拜火回蒙,为何而战?”

    “他们?他们是为了钱财宝物,和……”赫连城弦一滞,看了呼察冬蝉一眼,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西戎使臣

    呼察冬蝉冷哼一声,气恼不语,惹得帐中诸将一阵笑声。

    “不错,两军交战,除了护国之外,莫不是为了逐名求利,利字当头,谁人会嫌财宝沉么?呼察将军去过朔夕,朔夕城号称天下共商,不缺的就是钱财之物,回蒙和拜火怎会白白放过这块肥肉。”

    赫连城弦大悟道:“原来如此。”说罢赧然一笑,局促不言。

    李落微有些萧索,淡然应道:“与回蒙拜火明言,先攻下朔夕者,许他在朔夕城中劫掠三日。”

    “遵令。”众将应道。

    商议过罢,云无雁离帐安排传信之事,诸将兴高采烈,厉兵秣马,以备再战。

    狄杰开怀大慰道:“玄楼,你这领军之法军中少见,群策群力,本帅还担忧你少年气盛,刚愎自用呢。”

    李落自谦一笑道:“叔父过誉了,这也是沈先生指点玄楼的,人力有穷尽之时,为将为帅,想要面面俱到,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狄杰哦了一声,看着沈向东,赞道:“沈先生才智,放眼天下,也难有几人比肩,玄楼有你相助,本帅就放心了。”

    沈向东一笑置之,转言道:“狄帅,今日定计可都在李将军心中啊。”

    狄杰惊讶的看了李落一眼,摇头叹道:“本帅不服老是不行了,以后天下就看你们了。”

    三人互望一眼,纵声大笑。

    果然不出李落所料,三日之内,卓城传来朝旨,若西戎归降,准许称臣。李落看罢。放在一边,命迟立回报卓城,受命领旨。

    再过一日,军中探马传报,果见西戎使臣递来呈请,欲入营面见李落。李落暗中令呼察靖率军而出。将西戎一干人等带入营中看守起来,鹰愁峡中只见呼察靖率部出入,但不知所为何事。

    西戎的使节却是李落的熟人,羌摩。

    入帐之后,羌摩率先跪倒在地,高呼道:“西戎使节羌摩,见过李大将军,狄大将军。”

    “哦,是羌先生。你我也算故交,在卓城见过数次,不必多礼,起来说话,来人,给羌先生看座。”

    羌摩连声称谢,起身坐下,向帐中诸将一一见礼。极是谦恭。

    呼察靖见状道:“嚯,原来是羌大人。对了,羌大人在狄州的庄园如今在哪里?不是要带我们去你的庄园尝尝你们自酿的好酒么?”

    羌摩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道:“这位是呼察将军么?还请莫要怪罪羌某当日有眼不识泰山,出言无状,得罪了将军。”

    呼察靖冷哼一声道:“知道我是呼察靖,看来羌大人早有准备。”

    “呼察将军名满天下。羌某就算瞎眼,也知道将军威名。”

    李落截断道:“羌大人,如今你我两国在战,不知羌大人有何贵干,若没有什么事。就请离营吧,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李落有通敌卖国之嫌。”

    羌摩急忙说道:“大将军息怒,羌某此次前来正是奉我西戎国君之意,前来和贵军议和。”

    “议和?”李落轻轻一笑道,“怎么个议和法?”

    羌摩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帛,展开念了起来,却是一篇檄文,先是赞颂大甘国风,朔夕内外何如仰慕云云,接着便是接篇论说,大意是指西戎边陲小国,冒犯天颜,不知轻重,特向大甘朝廷赔礼论罪,并欲瞻仰上国风采,愿为大甘属国,年年进贡,还不等羌摩读完,狄杰猛一拍桌几,大喝道:“我等粗人,听不懂你们这些官话,说明白些,你们西戎想要怎样?”

    羌摩一惊,戛然而止,微微清了清嗓子,道:“狄将军,西戎冒犯贵国,我主让小人代为致歉,从今往后,西戎愿向大甘称臣,特命小人带来贡品,以后每年都会向大甘献上贡品美女,我西戎国君若见大甘圣上,行子侄之礼。”说完便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锦帛,双手呈上。

    李落微微示意,倪青从羌摩手中接过,交予李落,李落扫了一眼,递给狄杰,狄杰打开,念道:“白银一百万两,黄金十万两,各类象牙珠宝五十箱,西域贡品十箱,延年益寿的药材十盒,侍女一百名,哼,好大的手笔,看来朔夕真可以称得上是富甲天下。”狄杰一念完,帐中诸将皆都呼吸一沉,这般大的数目,确属少有。

    羌摩躬身谦道:“狄将军说笑了,西戎不过化外之国,怎能和大甘相比,拿出这点财物,都已经掏空了朔夕上下,不过在狄将军这里,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狄杰扔下贡品礼单,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李落不动声色道:“羌大人,这礼单上的财物已经很丰厚了,不过不知贵国国君有无他言?”

    羌摩又再一礼,谦卑回道:“大将军,我主并无他求,只请大将军昭告天下,我西戎愿为大甘属国,以后每年我西戎都会为大甘送上贡品,以示诚意。”

    “哦,我明白了,不过,”李落微微一顿,接道:“如此大事,李落不便做主,还要回报朝中知晓,倘若圣上应许,我等自然愿和西戎化干戈为玉帛,结百年之好。”

    羌摩一愣,道:“这……大将军,还要报于贵国朝中么?”

    李落讶声说道:“自然该当如此,难道羌大人已知道大甘朝中知道此事了?”

    羌摩张口结舌,半响道:“小人离城之前,我主确实已经派人向贵国传达归降之意,若没有差错,大将军应该收到回信才对。”

    “原来如此,不过朔夕和卓城相隔万里,难保路上不会有什么差池,我总要和朝中大臣说一声才对,你说呢?”李落反问道。

    羌摩无奈,只好连说:“那是应该,那是应该。”说完便满脸希冀的看着李落,急道:“大将军,小人这次过来,路途不顺,不敢招摇,只带了三成贡品,以表诚意,余下的小人会传信回朔夕,让他们尽快备齐。”

    “不急,羌大人稳妥一些没有错,再说这么多财物,万一我们几人见财起意,私吞贡品,羌大人可就不好交代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兵朔夕

    羌摩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道:“怎么会,小人信得过大将军。”

    李落展颜一笑道:“羌大人远来是客,且现在营中住下,等朝中回信后,我再和羌大人商议。”

    羌摩眼珠一转道:“小人谢过大将军,不过我主担忧小人路上会有什么意外,既然已到大将军军中,小人该派人回报我主一声。”

    “不用了,书信往来鹰愁峡花不了多久,羌大人安心住下,等到卓城之中回信,一并告知贵国君主,岂不更好。”

    羌摩一呆,念头急转,谢过李落,不再多言。

    李落命呼察靖将羌摩护送回营,随后传令刘策,一定要隔断羌摩与他人的联系,不可让消息走漏,刘策领命,离帐布置。

    狄杰等羌摩走后,笑道:“玄楼不愧是大甘皇族,官场说话如此老道,狄某真有些汗颜。”

    李落轻轻一笑,连称放肆。

    云无雁接道:“大将军,狄帅,羌摩随行确带来了不少财物,末将着人查点了一番,数目与羌摩所说的还多出一成,不过……”

    “怎么?”李落问道。

    云无雁脸色微微一红道:“除了财物之外,尚有一百名女子。”

    狄杰嘿了一声,道:“这个羌摩果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竟然贿赂起军中主帅来了。”

    云无雁见李落似有些神游物外,轻咳一声,唤道:“大将军?”

    李落嗯了一声,望向狄杰,道:“叔父,该如何处置?”

    狄杰微一沉吟,道:“军无二主。你看着办吧。”

    李落想了想道:“财物暂且放入营中军库之中,不要让将士们知晓,至于这些女子,让她们去术营,命牧蝉郡主多加留意,营中将士问起就说是从鹰愁峡的奴隶贩子手中救出来的。一定要提防这些女子,不要让她们随便走动,让郡主带人严加看管。”

    顿了顿,李落接道:“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女子,倘若其中有西戎奸细,比羌摩更难防备。”

    “末将遵令。”

    “还有,军中商议之事,除了各部主将外,不可外传。违令者,军法论处。”

    “是。”众将齐声应道。

    狄杰叹道:“西戎真是算准了卓城这些人的软肋。”

    李落眼中一暗,长叹无语。狄杰促狭笑道:“不过话说回来,玄楼难道没有动心?”

    李落哑然失笑,稍稍露了些少年心性道:“叔父怎会这样想,玄楼也是男人啊。”

    帐中几将听罢大笑起来,与李落的隔阂愈加淡薄。

    再过几日,回蒙和拜火传回消息。对李落提议颇为意动,商议一同举兵。瓜分西戎。

    次日,李落帐中点将,率云无雁,呼察靖,石冲,赫连城弦。迟立,武塔六将,军中抽调大半越骑,屯骑,射声。步兵,虎贲五营将士,合十五万之众,出兵朔夕,沈向东随行,鹰愁峡留狄杰和刘策几将戍守,大军浩浩荡荡奔向朔夕。

    羌摩众人还蒙在鼓里,羌摩想尽办法欲传出消息,怎奈刘策暗中布置,羌摩没有找到丝毫机会。狄杰不时找羌摩聊聊天,下下棋,羌摩数次探听狄杰口风,都无结果,羌摩心急如焚,怎奈还要陪脸迎笑,在营中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大军自离开鹰愁峡,一路之上势如破竹,几近无人之地。

    西戎王室大惊失色,急忙传信卓城,再花了些钱财女子之后,卓城朝中传书鹰愁峡,责问缘由,狄杰依计,只说没曾见过西戎使节,不知西戎有归降之心。

    原本照着狄杰的意思,将这些人暗中杀了,做的天衣无缝,就说是被盗匪之流截杀,西域诸地,匪盗多于牛毛,神不知鬼不觉,也没人可说什么,只是李落于心不忍,特意求情,狄杰只好作罢。

    这一耽搁,李落已兵至朔夕城外。

    回蒙和拜火见李落出兵,加紧攻势,西戎布兵捉襟见肘,几乎派不出整军阻挡李落,只不过在李落大军离朔夕百里之外时,才从城中派出一支骑兵,被呼察靖和赫连城弦一通冲杀,狼狈逃回朔夕,再也不敢出城。

    李落率军到达朔夕城下,安营扎寨,并未进攻,朔夕数次派人入营求见李落,都被云无雁赶了回去。

    同日,回蒙攻破陈河谷,大军进入平沙川,向朔夕急赶而至,拜火大军也逼退了西戎残军,挥师朔夕。

    秋至,西域之地已见萧瑟。

    城外,三军齐聚,围困朔夕。朔夕守军,不足两万之众,回蒙兴师十万,拜火也增兵八万,加上李落的十五万大军,共计三十三万大军,将朔夕围得水泄不通。

    三支大军各攻一门,不过都只是试探,谁也没有倾力强攻。再围了几日,李落传信,邀拜火回蒙主帅一叙,两军答应,回蒙大军后撤三十里,三军主帅各带两人齐至朔夕北门之前,状若无人,可叹西戎已成惊弓之鸟,竟不敢派兵出城。

    李落和楚影儿迟立两人赶至朔夕以北,回蒙和拜火两帅已在此相候,三人相视,打量了一番。

    回蒙主帅看似相貌已过四十,虎背熊腰,威猛不凡,只是眼睛有些细长,颇显阴厉。

    拜火主帅年纪要更大些,和大甘中府之人相差甚远,在卓城倒能不时遇见这般模样的西域来客,发须金黄,微有些卷曲,最引人注目的当是一双眸子,竟然是墨绿之色,隐在满是风沙的脸上,就似一弯深潭。

    迟立看罢,皱了皱眉,别过头去留意两将同行侍卫。

    回蒙和拜火主帅端详了李落良久,虽无异色,但难掩心中震撼之情,李落刚及落冠,天下人皆有所闻,但闻名不如见面,如今见到李落,却别有一番感触。

    回蒙主帅更是死死的盯着李落,一眨不瞬,眼中阴晴不定,意味难明,反观拜火主帅倒显自然,只是颇为惊讶,略带些赞赏,再无其他。

    李落淡然一礼道:“大甘李落,累两帅久候,还请莫要见怪。”

    拜火主帅哈哈一笑,道:“李将军来得不晚,是我们几人来早了,本帅拜火穆宗,有幸见到李将军,李将军果然是那个英雄什么来的。”声音很是生硬,不过好在是大甘之语,李落还可听得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巨聚首

    李落微微一笑,这拜火大将军,看似对大甘没有多少深习,不过也点头回礼,以示谢意。

    “回蒙紮别。”回蒙主帅惜字如金,只说了四个字便不再多言。

    紮乃回蒙大姓,在蒙厥也有不少紮姓大族,李落不免多望了紮别几眼。

    “李将军,今天让我们过来,有什么商量?”穆宗直言问道。

    看了看两人,李落微微一笑,三人俱是聪慧之辈,也不必再兜圈子。

    李落朗声回道:“现今朔夕已被我们三军围困,羯罗无力回天,但若还是这般只围不攻,李落明言,我大甘诸军不能在西戎久待,半月之内,攻不下朔夕,我军即刻退回鹰愁峡。”

    紮别冷哼一声道:“李将军果真要退回鹰愁峡?朔夕城中的如山珍宝和美女,李将军难道想要拱手相送?”

    李落洒然一笑道:“朔夕城中的钱财珍宝美女,尚在羯罗手中,何来李落送出之说?再者我军陈兵鹰愁峡已久,狄州虽胜,但漠上城还在蒙厥手中,李落怎好再待在平沙川。”

    李落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紮别一眼,紮别双目一寒,没有作声。

    穆宗打圆场道:“紮将军稍安勿躁,李将军也不必着急走,如今这么好的时候,要是走了,白白便宜了羯罗。”

    紮别稍稍缓了缓颜色,道:“穆帅有何高见?”

    “没有高见,只有低见。”穆宗连连摇手说道,却似真的不懂多少大甘言语,以为高见之下便是低见。李落和紮别也无笑话,微微颔首,示意请穆宗直言。

    穆宗晃了晃脑袋。看着李落,道:“李将军早前传信,只要攻下朔夕,陈河谷以西的土地都是拜火和回蒙两国的,李将军只取鹰愁峡之前一百里之地。”

    “确是如此。”李落点了点头道。

    “陈河谷以东至鹰愁峡以西一百里外,怎么算?”穆宗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落问道。

    李落大笑道:“那就要看谁的本事大了。不过穆将军紮将军放心,我大甘志不在平沙川,守住鹰愁峡,破西戎,夺回狄州,此战即终,李落说过我大甘只取鹰愁峡前一百里,便不会再多一分。”

    紮别冷喝一声道:“李将军好算计,让我回蒙和拜火相争。你们大甘好坐收渔人之利。”

    李落哑然失笑道:“紮将军何出此言,陈河谷以西之地,占平沙川近六成,足够紮将军和穆将军经略,难道紮将军想把这六成的平沙川都收入囊中不成?”

    紮别语塞,作声不得,眼中厉芒一闪,喝道:“本帅说的是陈河谷以东。”

    李落轻轻的看了紮别一眼。面容转冷,淡然说道:“平沙川除了朔夕。鹰愁峡,陈河谷和木括古道外,几无险可守,紮将军,将陈河谷以东之地交给你,你回蒙可敢守么?”

    紮别厉芒暴涨。狠狠的瞪了李落一眼,道:“李将军果真不图平沙川?”

    李落漠然看了紮别一眼,没有说话。

    穆宗哈哈一笑,道:“大甘富饶,想必还看不上平沙川。李将军既然如此说,本帅倒是信得过,我们还是以朔夕为重。李将军当日言明先攻下朔夕者可纵兵入城三日,此话当真?”

    李落微微点了点头,道:“若是穆将军或是紮将军先攻破朔夕,李落守诺,三日之内绝不派一兵一卒入城,不过,朔夕三门,应由各军把守。”

    穆宗点头道:“该是这样,守将人数不能超过一万,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好。”李落率先应道,话音一落,李落穆宗两人齐齐望向紮别,紮别脸色微微一变,寒声道:“听说这几天都有西戎使者求见李将军,不知道是什么事?”

    李落轻轻一笑,见穆宗也是一脸肃然,转头看着自己,李落也无隐瞒,直言道:“不错,这几日都有西戎派人入营求见,不过是没有入营罢了。”

    “西域都传西戎有向大甘称臣之心,不知李将军怎么说?”

    “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将在外,并不知君令如何,如今西戎仍是我大甘死敌,倘若朝中传旨,李落身为人臣,自当遵从。”

    “大甘何时会传旨?”紮别逼问道。

    “大甘何时传旨李落不知,这还要看西戎何时欲降,不过最好是在城破之后,你说呢,紮将军?”

    紮别冷哼一声,虽看似不以为然,但心中暗生警惕。

    倘若西戎破釜沉舟,开城迎李落入城,借朔夕地势,外有大甘十五万大军,回蒙和拜火除了退回陈河谷以西,再无作为。

    念及城中如山的财宝,还有西戎自四处搜刮而来的美女,紮别也不愿如此轻易撤军,大喝一声道:“好,本帅愿同两位一起,破朔夕城。”

    穆宗只手向天道:“既然如此,本帅立誓,与李将军紮将军同心攻城,有违此誓,必死于乱军之中。”

    紮别冷笑一声,也起誓明志,李落洒然一笑,抽出长刀,内劲微吐,长刀寸断,道:“李落若违此誓,犹如此刃。”

    穆宗眼睛一亮,赞道:“李将军好深厚的内力。”

    紮别眼中惊色一闪即逝,一提马缰,喝道:“一个时辰之后,三军攻城。”

    “好。”穆宗点头应道。

    李落轻点了点头,微笑道:“两位将军想必在朔夕之中多有经营,不妨多些攻城之便。”

    紮别冷冷的看了李落一眼,纵马离去,穆宗向李落一礼,也调转马身,回营而去。

    待两将离去,李落稍停留了片刻,率两人归营。途中迟立问道:“大将军,为何不说明白城破之后,朔夕再当如何?”

    李落淡淡说道:“三军俱是各怀鬼胎,我大甘也不例外,如今合力攻城,不过是看着朔夕城中的金银珠宝罢了。说的太尽,谁也不愿再出兵,城破之后,各凭手段吧。”说完看了近在眼前的朔夕城墙一眼,暗叹一声,不再多言。

    回营之后,李落命军中将士安排妥当,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大军进攻朔夕东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军攻城

    攻城之战,骑兵难有作为,李落命步兵和虎贲两营主攻,射声护住两翼,骑兵尽出,屯兵朔夕城上弓箭所及之外,若有异动,先行破敌。

    时辰刚到,三军依诺猛攻朔夕,朔夕数面受敌,只听城墙之上的守将撕声呼喝,李落并未留力,步兵营和虎贲营架起攻城器具,除了渡壕外,临冲,撞塔,云梯,投石尽皆逼入朔夕东城近处,军中步兵和射声两营将士前仆后继,疾攻朔夕东城。

    许是大甘声势太巨,竟然吸引了过半的西戎守军,回蒙和拜火见状,加紧了攻势,朔夕城岌岌可危。

    李落和云无雁亲自督战,李落更是数次率军出战,最甚一次,李落只身杀上城墙,不过随后便又退去,惊出了西戎守军阵阵冷汗。

    午时刚过,三军轮番攻城,朔夕城下战事未得半刻停息,到了傍晚,各军攻势渐缓,西戎残军才得来喘息时机,遥看朔夕城墙,旗帜东倒西歪,守城将士已无余力整理军旗。

    云无雁自营中传回军情,死伤士卒已逾五千,攻城之战,犹是朔夕这等大城,想要破城,死伤必重。

    李落听着云无雁报来死伤之数,心中苦涩难明,即便是数倍于守城将士,但若想攻下一城,也是极难,还好回蒙和拜火分散了不少敌军,若不然,今日半天下来,恐怕死伤将士就有过万之数了。

    午夜,三军又再攻城,直到天明,复又散去,如此七日,回蒙拜火和大甘互传消息。同时攻城,西戎守卒疲惫不堪,城中回蒙和拜火暗伏死士趁机纵火扰乱西戎阵势,朔夕内忧外患,摇摇欲坠。

    又是一番攻城刚落,李落。沈向东和云无雁看着朔夕城墙,云无雁长出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朔夕城不保了。”

    “嗯,”李落点了点头道:“再有一战,三处城门,必有一处将破。”

    沈向东抚须道:“羯罗现在最恨的怕是没有早些向我大甘归降了。”

    李落一呆,涩声回道:“沈先生,我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

    沈向东知李落念及连日来西戎朝廷都派人求降,李落不允。还曾当回蒙与拜火信使的面前,将西戎使臣逐出大营。

    沈向东微笑摇头道:“李将军不必做此想,两军交战便是如此,守着这些陈规旧矩,到头来还是苦了大甘的百姓,战祸不消,只是为了国之羽翼,为祸必远。如今局势,不必为了朔夕一城。交恶拜火。这些年大甘为了自惜声名,吃了不知多少苦头,便是蒙厥,也有过向大甘称臣,哪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想出兵便出兵。可叹朝中那些迂腐文人,还总是洋洋自得,竞口相传我大甘如何有****之风。”

    云无雁点头道:“历朝历代,倘若文人误国,比这一府一州的得失为祸更烈。大将军。此战一终,我大甘可保西府二十年安宁,如今之举,也是值了。”

    李落苦笑道:“只是西戎的百姓要受苦了。”

    沈向东也是一叹道:“话虽如此,但两国交战,不是西戎惨败,便是我大甘百姓流离失所,但有野心之辈在世一日,总会重起战事,李将军久在卓城,当也知道,便是卓城之中富裕至此,也免不了勾心斗角。”说完似是念起什么,看了李落一眼,止住话语。

    李落萧索一笑道:“不错,太师之乱,李落记忆犹新,胜者王侯败者寇啊。”

    正在三人说话之间,呼察靖策马飞奔而来,大喊道:“大将军,拜火攻城了。”

    云无雁讶声道:“这么急。”

    呼察靖望着李落,急道:“大将军,拜火没有知会我们,先行攻城,我们也出兵么?”

    李落摇了摇头道:“不急,等等看。”

    呼察靖一愣,云无雁笑道:“怎么,呼察将军记挂城中的财宝美女么?”

    呼察靖嘿嘿一笑道:“身外之物,还不看在我眼里,不过我军死伤不少,怎能白白便宜了拜火和回蒙。”

    沈向东笑道:“得失不能只看一城之地,若想攻下朔夕,昨日李将军率军攻上城墙时,我军便有把握破开朔夕东门。”

    呼察靖略作思量,明白过来,颇为叹服的看了三人一眼道:“末将明白了。”说完一顿道:“那末将传令营中将士准备,倘若城破,我军也攻下朔夕东城。”

    李落点了点头,呼察靖领命而去。

    云无雁望着呼察靖的背影赞道:“大甘上下俱传呼察大将军有勇无谋,可真是瞎了眼,纵观军中诸将,也没有多少人能如呼察将军这般智勇双全的。”

    沈向东抚须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两人相视而笑,只余李落一人神游物外。

    拜火攻城之后不久,回蒙也尽起大军攻城,大甘最后出兵,并没有如前几日般倾力强攻,似是在等着拜火或是回蒙先行攻破朔夕。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城破了。”

    军中几将抬头望去,城墙之上,果然一阵大乱,西戎将士哭喊声绕作一团,云无雁叹了一口气道:“西戎依靠两万残军,竟然能力敌三十余万大军七日有余,就我大甘诸部死伤者都已过西戎守城将士全军之数,这城啊,果然还是最难攻的。”说完看了李落一眼,微一沉吟,低声说道:“听闻前日紮别擒来祖山上不少人,在城前逼西戎打开城门。”

    李落黯然道:“我已知道,云将军不必忌讳,迟将军告诉我了,长宁姑娘不在其中。”

    云无雁一怔,没有说话。沈向东接道:“紮别做出这等令西戎族人深恶痛绝的事,日后怕是会后悔。”

    李落双眉一展道:“是谁先破城的?”

    身旁一将道:“回大将军,是回蒙。”

    “这么巧?”云无雁讶声说道。

    李落淡漠一笑道:“我们也走吧,北城既破,想必东城不会长久,去看看赫连将军和武塔有没有攻下来。”

    几将朝朔夕东门奔去,见不等走到近前,呼察靖纵马疾驰而至,道:“大将军,城门已破,西戎残军四散而逃,回蒙已纵兵入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朔夕城破

    李落压下心中烦闷,朗声说道:“好,入城。”

    大军入城,李落守诺,领呼察靖,赫连城弦,武塔三将,率军中将士一万,守朔夕东门,命沈向东,云无雁和迟立驻守在外,并未派将士入朔夕内城。

    回蒙最先破开朔夕城门,紮别麾下将士如饿狼般扑入城内,四处烧杀抢掠。

    朔夕这座百年雄城,却似哭泣一般,任人蹂躏践踏。

    拜火也不甘示弱,虽说稍稍晚了些,但也纵兵强抢钱财女子,紮别大怒,兴兵与穆宗理论,穆宗也不甘示弱,言道是自己先破城,两军屡起冲突,死伤数千,只有李落淡而观之。

    不过朔夕城中藏物极丰,紮别也不欲错失良机,兼之李落雄兵虎视眈眈,若再起波澜,恐生变数,便强压下心中怒气,与穆宗谈和,两军各自抢夺,不过军中将士私下少不了摩擦,三日下来,死伤者也有数百之众。

    李落并未率兵入内城,但回蒙和拜火大军都有顾忌,抢掠之时避开东城之地,朔夕残众见状,俱都涌向城东处。不少乱民走投无路,跑至李落军前求助,李落也不阻拦,但有所求,便许西戎族民出城,传令云无雁将这些人围至一处,看管起来,麾下将士,秋毫无犯。

    朔夕城民虽不知李落会如何处置,但总好过惨死在回蒙和拜火将士刀下,三日下来,城外竟聚集了数万难民。

    三日之后,李落率兵入城,紮别和穆宗急忙收拢将士,应对李落。

    连着几日,回蒙与拜火已见交恶,待李落率部入城。都暗自忐忑,不过这三日中两军大肆搜刮,盆钵皆丰,两军主帅虽传令军中将士归营。但仍有不少士卒抢红了眼,还在城中四处劫掠,便是两将麾下将士也都意犹未尽的望着朔夕之南的皇宫院落。

    朔夕虽破。但西戎残军据守皇城,尚余几处没有被回蒙和拜火攻占。入城之后,两军将士心思大多放在抢掠财物上,谁也不愿耗费时日,攻占朔夕皇城,都知晓皇城之中的钱财美女定是朔夕最丰之处,但城中的便已足够,若是强攻,两军皆忧心会否被他人算计。如此耽搁,倒让羯罗苟活了下来。

    李落率军行至内城,回蒙和拜火两军严阵以待,李落率部不过万余,但紮别和穆宗都不敢小视,此次大甘军力之盛,与以往大是不同,强如羌行之。也只能饮恨收场。

    紮别和穆宗谨慎望着李落,紮别看着李落一脸镇静。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还不等李落出言,突然从道旁不知何处冲出数人,跪倒在地,高呼大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呈给李落。原来是朔夕城中的刀下游魂,集城中残民请愿,归降李落。

    李落接过血书,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紮别和穆宗两将。

    紮别怒道:“李落,你这是何意?”

    李落淡淡回道:“朔夕城民请愿,愿归降我大甘。”

    紮别恼羞成怒,握紧手中兵刃,一语不合,便要传下战令,还不忘回头看了穆宗一眼,若合两军将士,倒有把握围歼李落。

    穆宗脸色数变,突然大笑出声道:“李将军真是信人,守城三日,没有派一兵一卒入城,本帅佩服。”

    紮别疾言怒色道:“穆将军,你……”

    穆宗大声说道:“李将军千金一诺,这等人物本帅还想深交,他日李将军有机会前来拜火,请一定知会本帅一声,本帅要和你大喝三天,不醉不归。”

    紮别脸色大变,寒声说道:“穆将军,难道你要放弃朔夕城?”

    穆宗呵呵一笑道:“紮将军言重啦,朔夕本就不是我拜火的,何来放弃之说,再说本帅想交李将军这个朋友,既然现在朔夕归降李将军,本帅带着儿郎们待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那个不什么不什么的。”说完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紮别脸色青白不定,气的说不出话来。穆宗只做没有看见,抱拳一礼道:“李将军既然已经入城,本帅也该走了,兵甲在身,这次不能和李将军共谋一醉了,只愿他日你我重逢之时。”

    李落回了一礼,微微笑道:“谢过穆将军,今日之情,李落铭记在心。”

    穆宗摆摆手,调转马头,狂笑着离城而去。

    秋风一起,紮别只觉得身上一冷,看着一脸淡然的李落,心中愈加发寒,涩声说道:“李将军,你想怎样?”

    李落望着紮别,静静说道:“放心,李落有言在先,你我尚属盟友,今日李落不会做违誓之事,今日之后,自有天定。”

    紮别怒火冲天,但也无可奈何,倘若穆宗真与李落联手,恐怕朔夕城外下一具尸体便是回蒙将士。

    李落漠然说道:“紮将军,这三天,你恐怕只看到了朔夕城中的钱财,忘了朔夕之外。”

    紮别心中一凉,大喝一声道:“全军退出朔夕,违令者,斩。”说完急急率军退出城外,入营之后,疾驰向北而去。

    众将移步,在城头看着远去的回蒙大军,相视一望,大笑起来,紮别匆忙撤军,一来恐李落与穆宗设谋算计,尚且还要和拜火争平沙川诸地,万般不愿,却只能将朔夕留给李落。

    沈向东抚须笑道:“云将军唱了一出好戏啊。”

    云无雁付诸一笑道:“紮别只知道纵兵劫掠,不知道这三天我军早已和拜火达成密议,若不是想留他一条狗命,朔夕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沈向东接道:“现今之时,拜火最大的敌人便是回蒙,我大甘与他还有数国相隔,如此两利之事,拜火不可能不与我大甘结盟,以后在平沙川说不得我们还要帮上拜火一帮。”

    云无雁正颜回道:“帮多帮少,这还要请大将军定夺。”说完几将开怀大笑,声音飘荡在朔夕上空。

    大军入城,云无雁传李落将令,一如鹰愁峡般,不可惊扰百姓,并命人扑灭城中火势,将城外难民带入城中。西戎族民见还能再回家中,几疑梦中,不少人痛哭出声,对李落诸人感恩戴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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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介绍:
这是我的王朝和王朝末年乱世之中的璜台志。 残商灭,大甘兴,转瞬如烟,百年之后又是盛极而衰的轮回。 他生于王侯之家,眼看盛世繁华,耳听夜夜笙歌,曾几何时醉卧美人榻,暗香盈袖里,佳人如玉,笑颜如花…… 梦中惊醒,原来这酒醉得人,却醉不了心。大甘朝廷摇摇欲坠,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乱象渐生,想要独善其身,怎奈又放不下这些许情深意重,只好长身而起,成一将,领一军,纵横天下,与虎狼周旋,力挽狂澜于危难之际,偏偏又遇到江湖奇门异派,诸家百子,是得者,是失者?好一个盘根错节。天命负我,那便以璜台为志,问一问苍天,你待如何! 乱世并不可怕,怕的是中庸无为。用这天下做一个棋盘,是棋子还是棋手,且待一一梳理明白。少年大将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少年大将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