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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刃山     少年大将军txt下载     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东海诸岛

    入帐与牧天狼诸将相见,话语不多,神态虽有敬意,却无谦卑之感,比之初阳诸将强出许多。

    “虞将军,此番贸然传信,确是仓促了些,还望虞将军莫要见怪。”

    “王爷言重了,初阳州战事末将早有耳闻,只是不知流寇虚实,末将不敢轻举妄动,麾下水师早已屯兵千帆渡,不过末将担心出兵之后苍洱州被流寇趁虚而入,平白错过了战机,请王爷降罪。”

    时危暗呼了得,虞子略寥寥数语就将前因后果推的一干二净,绝非易于之辈。

    “虞将军何罪之有,朝中不曾传旨,将军固守苍洱原是本分,如今能倾力相助,李落实要谢过虞将军才是。”李落起身一礼道。

    虞子略连忙回了一礼,道:“王爷折煞末将了。”

    “知己知彼方可定计从事,此次犯边流寇的来历诸位可知晓?”

    熊平章和崔丁全面面相觑,张口结舌。

    熊平章求助般看着虞子略,虞子略沉声说道:“王爷,流寇兴兵作乱时末将已遣军中斥候打探,此次入东府的流寇该是域外骅兜一国。”

    “哦,”李落留神倾听,域外海国与大甘战事不多,东海诸岛虽有记载,却是混乱不堪,难得有知悉之人解说,诚颜问道,“请虞将军指教。”

    “东府之外有海岛逾千,福州向东入海还是不多的,但过了东炎州海岛就多起来了,一直越过景阳州还有数不清的海岛,星罗密布。

    末将早年曾有心清点海外诸岛,绘制海图,末了才知晓这不过是末将一厢情愿罢了。”虞子略慨然叹道。

    “这么多?”赫连城弦讶声问道。

    “只多不少,景阳州南下,岛屿不知繁几,就算是纵横海上的大盗也不知到底何处才是尽头,据传是仙家之地。

    这些暂且不说,与东府隔海相对的便有大些的海岛七十三座,小岛不计其数。

    其中有三座最是辽阔,一岛之地不会小过苍洱州多少,东海势力以此三岛为中心,骅兜便是其中之一,余下两岛,一名为汐荛,一个叫扶琮,各自辖制数目不等的小一些的海岛。

    其余各岛多是自立,与大甘、西域、北疆不同,海上诸岛相距甚远,最近的也在数百里外,难有一国能像大甘一般将诸岛掌控其中。

    就算是这三个大些的岛国辖下诸岛也多是自治而立,名号上纳入一国之中,实则不过是缴纳税赋,求得庇护罢了,再远些就鞭长莫及了。

    便是由此,海上诸岛虽少有成国,但结有形形色色的盟约,末将也无法尽数理清,这些岛屿多是以远近结盟,一岛蒙难,余下诸岛便起兵相助,岛上之人犹重盟誓,尚在大甘之上。”

    “这么说,海外称得上是诸侯林立了?”时危凝重问道。

    “算是如此,除了方才末将所言的三国之外,其余诸岛结有十盟,说起来就是有一十三个诸侯。”

    “这样岂不是征战不休了。”赫连城弦咋舌叹道。

    “非也,海上看似纷乱,不过有一处末将也不得其解。”

    “愿闻其详。”赫连城弦急急追问道。

    虞子略微微一笑,道:“大甘立国,执掌五府,赫连将军以为是凭借什么?”

    “这个自然是需军力为基,立法为本。”

    “赫连将军所言极是,大甘诸州行事都要依从朝廷立的规矩,海上亦是如此。

    不过海上的规矩并不是一国或是一盟定下来的,却是自成通则,海外之民都要依照通则行事。

    只是就算是岛民也不清楚这些规矩是从何处传下来的,似乎有了岛屿的一刻起就有了这些规矩。

    倘若有人不遵规矩,不问情由,其余诸岛皆都举兵攻讨,轻则国力一蹶不振,重则亡国灭族,就算是势力远胜旁人也不敢触犯这些规矩。”

    帐中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解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形。

    李落沉声接道:“如此说来,海外诸岛行事都是以这些规矩为先,军力为次?”

    “正是,东府的海商,南府的海商都要遵照这些规矩,倘若有半点亵渎,有死无生,这些不是什么隐秘事,久在海上漂泊的商旅都知晓。”

    李落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所耳闻,不知东海三岛十盟又是如何?”

    “末将也是道听途说,不曾亲身去过东海岛上。”

    李落哦了一声,看了虞子略一眼,虞子略轻咳一声。

    接道:“先说三岛,骅兜、汐荛、扶琮之中军力最胜的并未是此次犯边的骅兜,而是汐荛,掌东海一十七岛。

    骅兜次之,统辖一十一岛,扶琮最末,只有七岛之数,其余诸岛都是围在这三岛四周,不过俱是要再往东些。

    东海诸岛之中,该是汐荛在正中处,骅兜离东府最近,扶琮最远。

    这三岛行事各不相同,骅兜民风彪悍,喜杀好劫,在东海之中声名狼藉,海商最不愿和骅兜打交道,不过占据地势,财力颇为雄厚。

    汐荛处事要和缓公道不少,如果天公作美,大甘的海商都愿意去汐荛。

    扶琮在诸岛之中颇为神秘,少有和大甘东南两府来往,怕是除了岛上之人外,旁人多是不知晓其中深浅。”

    “倘若骅兜之民尽是虎狼豺豹,那我大甘的商旅岂不是到不了汐荛就会被他们劫杀一空了?”

    虞子略展颜一笑道:“赫连将军不曾去过海上,这其中就有海上的规矩,如果海商言明去往何处,骅兜可敛些钱财,但不可伤人性命。

    且钱财货物不可取过半数,倘若骅兜肆意妄为,到时就算海商不说什么,汐荛也要替这些海商讨回公道。”

    诸将讶然,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确是闻所未闻。

    “如果骅兜赶尽杀绝,不留痕迹又该如何?”时危皱眉问道。

    虞子略笑道:“这种事已是犯了忌讳,除非天下有不透风的墙。

    如若不然,不论海商是大是小,哪怕就算只有一艘商船,一旦有风声传出去,必将引起众怒。

    假使汐荛置之不顾,恐怕辖下诸岛都要分崩离析了,再者骅兜之下的诸岛也不尽然都是虎狼之辈,也有和善忠良之人,骅兜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出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救人为先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诸将惊叹道。

    虞子略接道:“除此三岛外,尚有十盟,分别是飞鲸、明镇、比目、鳐翼、丘吐逊、铜昼、隗泽、烛龙、蜃、馋食,这十盟与大甘交集不多,末将也是一知半解。”

    “单单一个东海就这么大,原以为天下不过在大甘四境之中,今日听及虞将军道来,才知以往是坐井观天了。”赫连城弦拍案叹道。

    “多谢虞将军解惑,李落受教了。”

    虞子略连称不敢,道:“这些事想必侯爷都是知晓,末将班门弄斧了。”

    沈向东一愣,轻笑道:“东海诸岛老夫确不甚知晓,三岛之说倒也听过,不过十盟尚是首次得知,老夫年少时志在大甘,对东海的风土人情知之甚少,不如虞将军这般明了。”

    “侯爷威震四海,就是现在也时常有东海来人提起的。”

    沈向东摇了摇头,平声说道:“老夫一介朽木,侯爷的名号不提也罢。”

    “舟师作战并非我所长,眼下流寇逃窜归海,不知沈先生和虞将军有何高见?”李落岔言问道。

    虞子略虎躯一震,直了直身形,望了沈向东一眼,沉声说道:“东府一战虽到尾声,不过要看王爷如何定夺。”

    “此话怎讲?”

    “当日王爷釜底抽薪,烧了流寇停泊在打鱼湾的战船,此计甚妙。

    初阳州的流寇仓促逃回海上,但能远行的战船已是不多,流寇尚有数万之众,勉强入海,有过半数的船舶还是寻常商船或是渔船,这些船只难以承载这么多流寇将士返回骅兜。

    倘若末将所料不差,流寇现今肯定藏在东海近处的岛上,销声匿迹,如果是大甘不再追讨,再伺机折转返回骅兜。”

    诸将皆是一震,齐齐望着虞子略。

    李落轻声问道:“可是屏峰、落潮诸岛?”

    虞子略讶然道:“王爷知晓这几座岛屿?”

    “在海图上见过,再远处就不知道了。”

    “末将亦是有此猜测,屏峰岛地势险峻,岛下多礁石,暗流凶猛,战船难以靠近,渔船也很少到屏峰岛海域。

    落潮岛恰是相反,最适合大船停靠,兼之四周有不少小岛围绕,该是藏身的首选之地。”

    “落潮岛上是否有人居住?”

    “是有一些,不过不太多,海岛大都多石,种不了什么庄稼,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复一日,也就养不活多少人了。

    其实岛上的黎民日子比起大甘诸州来要苦上不少,大些的岛屿尚算好些,这些小岛上要是有人活过半百已经是高寿之人了。”

    李落轻轻咦了一声,微微看了虞子略一眼,虞子略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悲悯之意,随即收敛心神,肃然相候。

    “军中得报,初阳州流寇有两万余众,东炎也有残部归拢,若是流寇余众藏身落潮岛,虞将军,你有几分把握可胜这些流寇余党?”

    “流寇虽然人数众多,不过战船却差的远了。

    末将估计能够与大甘水师一战的船只不过百数,约莫如五牙楼船的更是寥寥无几,该是有七八艘同于大甘海鹘的战船,余下多是大翼之类,此类战船灵活多变,但长于江河湖泊的水战,海战么,两军要是不曾近身,这些船只没什么用处,不足为虑。”

    虞子略微一沉吟,胸有成竹道。

    “五牙楼船多用于冲撞,大甘水师积弱多年,恐怕也没剩多少了,不过海鹘战船我倒是见过一艘,虽风浪涨天无有倾侧,水中奔行回转很是快捷。

    如果流寇有与海鹘相差无几的战船,确实不好应付。”李落微微一顿,目不转睛道,“胜算几许?”

    “单是只说胜负,末将有七成把握。”虞子略字斟句酌道。

    诸将窃窃私语,虞子略气定神闲,言谈举止都流露出一股自信之意来,言辞凿凿,由不得旁人生疑。

    李落一怔,听出虞子略话中另有用意,和声说道:“胜负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变数?”

    虞子略神情甚是沉重,缓缓说道:“王爷,流寇犯边,抢劫财物只是其一,还劫掠我大甘百姓,单初阳一州,末将得知就有近万人。

    这些人被流寇带到海外,大都是卖做奴隶,皆是女子和工匠技艺者,下场凄惨,能活着到骅兜的就算是大幸了。

    以往流寇海船过处,船尾都跟着海中形色各异的恶鱼猛兽,只等流寇将船上的黎民百姓扔到海中果腹。”

    虞子略话语落罢,帐中骤然一凝,不为其他,只看观潮渡流寇所作所为,虞子略方才之言只怕难尽流寇凶残万一。

    李落轻声问道:“如若大甘水师兴兵征讨,流寇可是会以大甘百姓做挡箭牌?”

    虞子略苦笑一声道:“末将便是忧心此事。”

    李落沉吟不语,虞子略看了李落一眼,接道:“海上舟师交战,无怪乎是凭借天时风力,所用计谋大多是火攻、锤石、诱敌、埋伏、夹击等,推度敌军动向。

    若想救人,就要先立于不败,如果初始气焰太过迫人,流寇说不定会杀了所劫的百姓,再寻机与我军交战。”

    “海上动静一览无余,也能用这埋伏夹击之计么?”赫连城弦疑声问道。

    虞子略含笑道:“舟师作战与陆上不同,海水流向倘若是逆流,就算看见敌船迫近,想要调转船头也要费些工夫,不如骑兵步兵那般灵动万变,或许只差个一时半刻,胜负就已经分晓。

    也有可能在一时半刻之间强弱调转,一旦敌军突围,再想追上就难与登天了。”

    沈向东点了点头,道:“虞将军所言不虚,到了海上,行军作战与陆上之时大相径庭,无法再用以往兵法谋略猜测战局变化。”

    “如果出其不意,是否可行?”

    “王爷是想救人为先?”

    “嗯,先救人,再杀敌。”

    虞子略和沈向东凝声思索,帐下谁也没有出言惊扰,静静望着两人。

    半晌,虞子略轻轻咳了一声,恭声说道:“不知长史大人有何高见?”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藏身之地

    沈向东温颜笑道:“虞将军无须顾虑,老夫已有十几年未曾领水师作战了,当年在苍洱时虽有些水师,但历经的大战不多,海战老夫也是生疏,虞将军但说无妨。”

    “若想救人,先要知晓流寇藏身之地,流寇现今定是小心谨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怕是会逃之夭夭。

    落潮岛附近海域流寇会布下耳目,我军须得避开流寇耳目,靠近他们的藏身之处。

    流寇人数众多,待不了多久就要上岛取水或是抢些粮草补给,流寇战船这个时候会靠岸近些,如果能埋伏他们,末将有把握救出大甘被劫的百姓。”

    “好,就依虞将军,不过,”李落微微一顿,接道,“流寇倘若不在落潮岛一带,我军行踪暴露,又当如何?”

    虞子略朗声说道:“王爷,苍洱水师只有万余,难以分兵两处,如果是屏峰岛和落潮岛,末将以为流寇定是藏身落潮岛附近,若有差池,末将甘领王爷罪责。”

    李落清朗一笑道:“好,李落生平首次入海,还要虞将军多多指点。”

    “岂敢,末将这就去准备,除了战船外还要备些寻常船只,载百姓平安归来,只是不知道一时可否凑得出来这么多艘船了。”

    李落一愣,缓缓说道:“船只可以少些,不用依照近万之数了。”

    虞子略愕然不解,赫连城弦沉声说道:“观潮渡渡口,流寇残杀大甘百姓两千有余,尸首都抛在岸边了。”

    虞子略杀气大涨,咬牙切齿道:“贼子可恶,该死!”

    “虞将军,何时出海?”

    “明日卯时。”虞子略战意突显,朗声应道。

    “好,明日卯时,与虞将军一同出海,今日各营整装,若虞将军有何差遣,不可推辞。”

    “末将遵令。”帐中诸将齐声领命,各去忙碌。

    卯时刚过。

    苍洱水师横州渡海,楼船一艘,海鹘十八艘,艨艟三艘,大翼和冒冲战船二十余艘,中翼十艘,另有小翼十余艘系在大船船尾,一行浩浩荡荡,向着落潮岛驶去。

    楼船为水师令船,船身庞大坚固,行动缓慢,回旋周转也极为笨拙,不过若是两军迎头相接,楼船可当作重锤,破开敌军船队。

    楼船大小有异,最大者可承载超过数千之众,以牙数区分,一牙约两丈上下,传闻当年残商有七牙楼船,高近十五丈,船上足足有七层舷楼,是名副其实的船中皇者。

    李落曾在书卷记载中见过,不过倘若真有七牙楼船,想必也是算上船桅了,若不然单只是船身就有十五丈,那该是怎么样的一艘庞然大物,太过惊人。

    楼船中五牙以上的,非王侯重臣不可乘坐,大多已经是个身份象征,名唤余皇。

    建造这样的大船在海战之中并不实用,劳民伤财。

    大甘水师积弱多年,东南两府,除了宋家暗藏的底蕴外,明面上已经没有五牙楼船了。

    卓城东门外索水中停泊一艘余皇战船,号称六牙,李落偷偷跑去瞧过,勉勉强强算的上四牙楼船,船身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很,不过到了海上只怕走不了多久就会散架了。

    苍洱水师中这艘令船是三牙楼船,虽不算气派,倒是恰如其用。

    艨艟战船作用与楼船类似,可破围撞击敌军战船,船头有铜铁尖刺,唤作犁沉。

    艨艟战船惯用犁沉撞击敌船,船身首低尾高,用牛皮诸物蒙在船上,可防火攻,船身颇为厚重,除楼船之外,是军中诸船中最沉的船只。

    艨艟船身较重,自然回旋腾挪也不够灵活,海战之中单独一两艘艨艟战船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唯有与其他战船呼应方可显示威力。

    海战之中,若说攻守兼备当属海鹘,海鹘战船也是水师锋锐所在,战船可容纳两百将士,样子依照飞鸟海鹘而成,船身两侧有浮板,风起浪涌时也能确保船身不会倾覆。

    海鹘战船两侧各有大桨数十对,不借风力便可调转船头,灵活多变。

    船栏处有供将士藏身的箭垛,外侧亦是用牛皮等物包裹。

    海鹘轻灵,船身自是不重,无法同艨艟一般横冲直撞,有水师将士在船上设拍竿,拍竿与攻城时所用的冲车相仿,先将巨木用铜铁包裹起来,再用绳索束在高处,敌船错身相过时解下绳索,借力凿沉敌船。

    不过拍竿若想见功,当要以沉重为主,海鹘船身较轻,最多也不过能安置三两拍竿,如此一来,也要折损战船不少的变化之能。

    近年之中,海鹘战船上加设拍竿已是越来越少,就算是有,最多也不过一个拍竿而已。

    大翼和冒冲都是中型战船,可载将士六十余众,桨手一百余众,船身低平修长,船身之上设有劲弩三十二张,箭矢数千。

    除此之外,还有两支攀云梯,可以在靠近敌军大船的时候让己方将士跃上战船,杀敌夺阵,是短兵相接的利器。

    不过大翼和冒冲善攻不善守,没有海鹘等战船呼应,很难近身。

    中翼和小翼战船则是更小,中翼多是在两军交错时出奇制胜,或是在天黑之后潜行靠近,可以承载的将士不多,需是军中勇猛之将,如若不然,就没有什么用处,平白送死罢了。

    小翼战船已很少用在两军对阵之中,大多是探查敌情时所用,船身很轻,形状狭长,三五人便可操持,有帆浆,奔行极速,也被人称作瞬息。

    小翼战船虽说轻巧,不过受船身所限,遇到大些的风浪就有沉没的危险,海中更是孤立无靠,没有近到敌军附近时都被牵在大船身后。

    刚出海时的新奇已经消失不见,此次牧天狼随虞子略麾下水师出战的除了李落、沈向东和军中几位高手外,付秀书率射声营精锐将士百余,中军骑钱义率鸱吻营将士同行,其余诸将都留在了岸上,免得碍手碍脚,乱了虞子略的排兵布阵。

    在岸上时觉得海风不算太大,到了海上,战船越行越远,这海风越来越大,扬起船上的军旗猎猎作响。

    不过海风大些,战船扬帆借力,倒是快上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潜入海岛

    回头望去,观潮渡已经不见了踪影,入目四境,不是天就是海,天蓝海蓝,都成了一片,只是相比沧海,当头朗空的颜色稍稍浅了些。

    海水拍打着船舷,应和着风浪起伏,传出阵阵有节奏的闷响声,听着听着,竟有几分陷进去的错觉。

    远看是水,近看也是水,方才登船时牧天狼诸将还颇有振奋之意,不时打量着周遭景色。

    虞子略笑而不语,果然再过三两时辰,初时的稀奇慢慢褪去,渐渐被这头晕目眩之感替代,虽都是营中百里无一的猛将强兵,如今也脸色发白,止不住涌上喉间的呕吐之意。

    众将之中,除了李落几人内功深厚外,余下将士都有些狼狈。

    沈向东见状和声说道:“不要看船下海水,若是想吐出来就不必强忍,稳住内息,要过好些时候这种头晕欲吐之感才能消解。”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牧天狼将士忍不住趴在船舷侧栏杆边吐了出来。

    船下海浪忽近忽远,也分辨不出战船有没有动上一动,一刻前是这个模样,过了一刻仍旧是这幅样子。

    海水接天,海浪起伏,似乎是亘古不变一般,悠然从脚下飘向远处。

    海风轻轻吹过,水纹倒影出朗日的流霞,宛如碎金一般,甚是绚烂。

    “照这个样子还要多久能到落潮岛?”

    “回禀王爷,如果风向不变,后天清晨水师战船可以到落潮岛前数十里外。”

    “清晨?会不会时机不太恰当。”李落微微皱眉道。

    虞子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的确不是交战的时机,明日舟师放缓前行的速度,算好风力,后天夜里赶到落潮岛,借夜色靠近落潮岛。”

    “好,军无二帅,虞将军传令即可,到了落潮岛后,我亲率将士登岛。”

    “这?”虞子略看了沈向东一眼,颇有难色。

    沈向东笑道:“虞将军接令就好,舟师作战我们都不擅长,战场时机稍纵即逝,容不得马虎。”

    虞子略略作沉吟,应了下来,只是眉宇间还有些沉重。

    李落举目望着远处,轻声说道:“虞将军不用担忧,如果流寇在落潮岛最好,如果不在,我们再设法救大甘的百姓。”

    虞子略微微一惊,没想到李落竟然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应了一声,又将落潮岛四周海岛,连同风向暗流细细推演了一遍,生恐有半点遗漏。

    两日后,大甘水师到了落潮岛附近海域,虞子略下令诸将停止前进,派出小翼战船,罩上蓝色帆布,小心翼翼的靠近落潮岛,刺探敌情。

    李落抬头看了一眼桅杆上的水师兵将,疑声问道:“怎么我们看不见落潮岛?”

    虞子略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海上行船都是这样,先能看见岛屿山峰,再近些才能看见海岛,不过我们若是离得太近了敌军也能看见我们,一旦前军哨塔看到海岛主峰,余下战船就不能再靠近了。”

    李落疑惑的看了看海面,讶声问道:“这么说来海上是圆的?”

    虞子略神色一怔,喃喃自语道:“圆的?怎么会?

    末将没想过,咦,怪了,似乎只有是圆的才说得通。”

    李落见虞子略陷入苦思,展颜笑道:“算了,先不去想它了,虞将军,桅杆上将士手中的物件是什么?”

    “哦,那个是千里目,可以看到远处,海上景致都一样,没有什么凭借,时间久了,哨塔难免会有懈怠,用千里目可以看到数里外的敌踪。”

    “千里目?”

    虞子略见李落甚为在意,不厌其烦的说道:“海上的商旅备有千里目的也不多。

    这东西不是出自大甘,是海外流传过来的,近十年中才渐渐被沿海商旅所知,在海上用处很大,末将花重金买了几支,王爷若有兴趣,等回去初阳州末将送王爷一支,不过陆上多山,又有烽火飞鸟传信,显不出多少用处来。”

    李落点头称谢,就在这时,前锋兵将打出旗语,虞子略定睛望去,长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幸不辱命。”

    李落一震,望着虞子略,虞子略微微颔首道:“王爷,敌寇就在落潮岛。”

    随着前军将士传信,舟师上下尽都紧张起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牧天狼众将首次出海作战,也不敢掉以轻心,凝神戒备。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李落率射声营和水师精锐三百将士换上几艘中翼战船,借着黑夜,从落潮岛另一端悄悄靠了过去。

    大甘水师灯火全灭,缓缓靠近落潮岛,等待时机夺船救人。

    夜里海上静的可怖,只听见船桨划水和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李落伏在船头,不时计算着时辰,间或和水师将领低语几句。

    “王爷,到了。”

    付秀书一愣道:“到了?”

    水师将领低声说道:“前面就是落潮岛靠南些的峭壁,还有一箭之地。”

    付秀书愕然说道:“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李落侧耳倾听,沉声说道:“就在前面,有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说话间,中翼战船破开海岛周边的雾气,一座黑沉沉的断崖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付秀书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黑影,似乎是眨眼间凭空出现一般,骇然喝道:“好古怪的海岛。”

    水师几名水性精湛的将士悄无声息的潜入海水中,拉起船锚,靠了过去。

    水师将领低声说道:“王爷小心,水中有昼伏夜出的恶兽。”

    李落嗯了一声,瞧着四周幽黑一片,心中委实有些发毛。

    等到战船靠近海岛停了下来,众将将李落围在中间,蹚着海水登上落潮岛。

    岛下岩石已被风雨侵蚀的极为光滑,好在众人都是身手不弱,可借力前进。

    到了断崖边,众将屏息等了片刻,见没有异声,水师将士取下穿山钩抛了上去,勾住山脚岩石,鱼贯而上,悉悉索索的腾空声也被海潮声掩盖了过去,微不可闻。

    断崖有数十丈高低,穿山钩借力也不过只有五丈高下,还要等将士找好落脚地后再取下抛出,夜里看不清虚实,极为凶险。(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诱敌之计

    李落见状,低声说道:“付将军,取两副擒龙爪给我。”

    “大将军,末将去吧。”

    李落沉声说道:“不用,等我和冷公子垂下绳索,你们再借力攀上悬崖。”

    说罢接过射声营将士手中的擒龙爪,仔细辨了辨山石方位,运功抛了上去。

    水师领将吃了一惊,急忙说道:“王爷……”

    话音未落,李落手中稍稍借力,身形如展翅大鸟一般窜上断崖,几个起落,便赶上了水师将士,冷冰也不慢李落几分,纵身跃了上去。

    水师将领瞠目结舌,喃喃道:“好高明的轻功。”

    付秀书颇有自得之意,嘿了一声。

    李落借力抢上断崖,擒龙爪是牧天狼军中术营精制的攀岩利器,绳索是牛筋混合乌金丝制成,坚韧非常,却是不重,钩爪重出绳索许多,是异铁炼成,极为锋利,可嵌入山石草木之中,胜过大甘军中常用的虎爪许多。

    两人凭借擒龙爪,数十丈的高崖几乎是如履平地一般,不过盏茶工夫,崖地众人就看见从上方垂下来的绳索。

    付秀书伸手拉了拉,低声喝道:“走。”说罢率先攀上悬崖。

    少顷,三百余将士尽数攀上悬崖,水师将领摸了摸擒龙爪,正要出言称赞,李落、冷冰和李缘夕如离弦之箭闪了出去。

    众将还没有回过神来,几人从树后电闪而回,李落肋下夹着一个流寇士卒,已没了活气。

    “小心戒备,这里有流寇的暗桩。”

    牧天狼众将倒还好些,水师诸将尽都大吃了一惊,李落几人耳目通灵,盛名之下无虚士,早先的几丝轻视之心悄然隐去。

    众人蛇行在岛上树木和岩石之间,李缘夕已不见了踪影,先众人一步没入夜色里。

    翻过一块大石,李落伏在石后打量着远处,山下有灯火,借着火光望过去原是一个小渔村,房屋不多,杂散在岛上平整些的地方,此刻能看见有人三三两两的穿行在渔村里。

    再远些就是海滩,近处是渔船,远处停泊的赫然是流寇的战船,密密麻麻,将靠近渔村的海岸遮挡的严严实实。

    李落诸人悄然潜了过去,到了近处,除了渔村里可见的流寇兵将外,渔村外也支起了不少帐篷,流寇将士席地而坐,有喝酒吃肉的,也有呼呼大睡的,分外显得杂乱。

    付秀书传音道:“大将军,动手么?”

    “等一等,有些古怪。”李落沉吟道。

    “古怪?大将军是说?”

    “流寇兵将不可能如此怠倦,我们一路过来,暗桩竟然只有三处,偌大一个落潮岛这样疏于防范,反而有些反常。”

    水师将领凑过来低声说道:“王爷,海上停的流寇战船也不大对劲,流寇善长海战,战船停靠也有讲究,他们这样散乱停泊,一旦有敌军突袭,一时半刻都掉转不了船头,实在是海战大忌。”

    李落仔细的看了看,疑声问道:“莫非他们是有意借船?”

    “借船?”

    李落点了点头道:“虞将军说过流寇战船损毁过半,眼下能远航的船只不多。

    落潮岛虽不算太小,但想要造出大船只怕是不大可能,渔船更不用想,如此一来,倘若是我,也会兵行险招,设下埋伏借船渡海。”

    “王爷的意思是说这些靠岸的船只是流寇的诱敌之计?”

    “有这个可能,一探便知分晓。”

    “这……如果真是流寇的诱敌之计,王爷,我们该怎么告诉虞将军?”

    李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声说道:“先探知敌情再说,付将军你们留在这里,切记不可露了行踪,冷公子,缘夕,随我来。”

    三人藏身暗处,凝神打量着岛中看似杂乱无章的流寇兵将。

    突然,冷冰惊咦了一声,传音道:“如果不看这些四处走动的流寇,每一条出入要道上必有流寇将士监视把守。”

    李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过由此断定流寇设下诱敌之计还为时尚早,我们须得设法登船,瞧瞧船上有什么玄虚,缘夕,你有什么办法?”

    “你们在这里等着。”李缘夕微一低身,没入夜色之中。

    过了盏茶工夫,李缘夕从身后暗处闪了出来,低声说道:“换上他们的衣服。”

    说罢看了冷冰一眼,直言说道,“你的白衣太扎眼了。”

    冷冰哼了一声,眉头一皱,暗暗叹了一口气,虽不情愿但还是换上了流寇衣衫,依着冷冰往日的性子实属难得。

    李缘夕见两人换好衣衫,看着李落,轻声说道:“过会你们趁乱混进去,走的时候要快,不能缩手缩脚。”

    “什么乱?”

    “不知道,进去再看。”话音未落,李缘夕已不见了踪影。

    冷冰望着李缘夕隐去身形的暗处,淡淡说道:“你说,若是她要刺杀你我,有几成成功的把握?”

    李落一愣,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道:“没有打通任督诸脉之前应该不足一成,等到现在,如果是冷公子,只怕是五五之数,倘若是我,该有六七成把握。”

    李落见冷冰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冷公子可有后悔替她冲破玄关?”

    “那倒没有,只是不知道倘若李姑娘不惜生死刺杀我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地。”

    李落一愣,一时不明白冷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突地,冷冰一动,低叱道:“来了。”

    两人望了过去,一个提着酒壶喝得醉醺醺的流寇踉踉跄跄的走着。

    不知是腿软了还是踩到了脚下山石,仆倒在地,恰恰将手中酒壶洒在篝火上,火势猛然一涨,将这流寇衣袖点燃,流寇惨呼一声,不住在地上翻滚,似如杀猪一般。

    四周流寇皆是一乱,嬉笑怒骂声传了出来,近处几人上前帮忙,熄了醉酒流寇身上的火焰,不过疼痛难忍,流寇抱着一条胳膊惨哼不已。

    有人喝骂了几句,几个流寇走了过来,架起倒地流寇,隐入一间草屋中。

    阴暗处李落和冷冰已不在原地,借着方才一乱,悄悄混入流寇人群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佯装攻岛

    李落在前,冷冰在后,两人错开三步距离,不快不慢的走在路上,巧妙避开火光亮出,却也不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眼望去和寻常流寇没有什么分别。

    “你看见李姑娘了?”冷冰传音入耳道。

    “没有。”

    冷冰眉头一皱,不再多言。

    突然,身旁帐篷边一个流寇打了个口哨,盯着李落,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话,竟然不是大甘官话,似乎是这些流寇的方言俗语。

    李落顿住身形,坦然看了流寇一眼,冷冰脚下不停,越过两人远去。

    李落学着方才听来的流寇言语说了几句,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牛头不对马嘴。”正是隐在暗处的李缘夕。

    李落脸色一红,再看时刚才问话的流寇还是这般模样,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李落暗呼了一口气,好高明的暗杀手段。

    李落赶到冷冰身后,两人渐渐靠近海边。

    李落扫了一眼,传音说道:“流寇只在岸上行走,没有见人出海上船,战船上也没有火光,太过安静。”

    冷冰微微点了点头道:“这里的营帐十有九空,我大约算了算,只有三千多人,其余流寇不见踪影。”

    “现在上船会打草惊蛇,先退回去再说。”

    李落三人有惊无险的退回营中,付秀书沉声问道:“大将军,怎么样?”

    “该是流寇的诱敌之计。”

    “水师已到了附近海域,若不退走,天亮之后必会暴露行踪,只不过就算我们现在返回水师阵中,时间上只怕也来不及了。”水师将领沉声回道。

    李落凝神思索,平声问道:“流寇既然摆下诱敌之计,他们的战船不会离这里太远。

    落潮岛渡口是一个之字形状,流寇定会等我军水师舰船进入渡口浅滩后再从后方杀出,一举杀人夺船。

    言将军,依你看,流寇埋伏的战船会藏在什么地方?”

    水师将领言承冠苦思半晌,字斟句酌道:“回禀王爷,落潮岛四周有五座大些的岛屿。

    我军水师从西进兵,南面逆流,不用考虑,只剩下东北两处,东边有三座岛屿,北边有两座。

    东侧三岛离渡口太远,还不等流寇从后面杀过来,我军将士就能察觉异状,依末将看来,流寇极有可能是藏身在北方两岛之后,伺机突袭。”

    李落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被俘的大甘百姓有数千人,不是个小数目。

    不见关押在岛上,自然也不会在设埋伏的流寇战船上,如此一来,最有可能就是现今还在渡口船上,如果我军强攻,投鼠忌器,会自乱阵脚。”

    “大将军,来不及退走了,岛上流寇不多,如果我们暗中突袭,有把握打乱敌军阵势,佯装大举进攻,流寇想必也有法子与埋伏的流寇传讯。

    只要我们逼他们传信,我们再传出有变的讯箭,沈先生和虞将军该能猜到七八,应变行事难不住他们。”付秀书沉声说道。

    李落沉喝道:“好,诸将听令,小心靠近岛上流寇,暗中刺杀敌军将士,若是被流寇发觉,诸部以雷霆之势杀散敌阵,切记不可让流寇将士结成兵阵。”

    “末将遵令。”

    李落微微扬手,将士四散而出,借山石灌木藏身,小心谨慎的靠上前去,便有军中高手将远些的流寇兵将封喉击杀。

    如此前进了百步之遥,突然流寇营中有人呼喝,察觉到有些异常,李落见机,清啸一声,朗声传令道:“众将士,杀。”

    射声营的弓箭先一步飞了出去,择人而噬,流寇将士稍稍一乱,呼啸声此起彼伏,虽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乱,惊惧反是淡些,果真如李落几人猜测,此间渔村营帐,多是诱敌的用处。

    大甘将士一边射杀流寇,一边点燃草屋帐篷,浓烟四起,流寇将士一时半刻也无法辨清来人所在之地,只是若有传令的流寇,不知何故尽都没有几声说话就没了声响,等到流寇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被大甘军中的刺客高手暗杀。

    李落分兵三处,付秀书和冷冰各率一支,冲杀岛上流寇营帐。流寇首尾难以兼顾,再加上几名领将被刺客暗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大甘将士借机虚张声势,呼喊声遥相呼应,似乎是有大军攻杀一般。流寇慌乱,果然放出烟火示警,李落视若无睹,只传令将士击杀流寇兵将,斩尽杀绝。

    过了盏茶工夫,流寇兵将方才察觉来犯的敌军将士不过数百人,急忙稳住颓势,勉强结阵抵挡。李落这才命将士传出讯箭,以三响烟花传信,军中所用讯箭,一声为退,两声为攻,三声为变,讯箭传出,就看虞子略和沈向东如何应变了。

    岛上的流寇虽然结成兵阵,但方才一番厮杀,折损也是不少,自保尚可,却无力还手围杀大甘将士。李落心中记挂海上之战,分神留意远处动静,流寇兵将也知晓此战胜负不在落潮岛,见大甘将士缓了几分攻杀之势,随即手中也放缓了些许,凝神观望渡口海面。

    约莫过了一刻光景,远处海面骤然一亮,战船两两间隔十余丈远近,整齐排布,连成一道火线,向落潮岛渡口压了过来。船上灯火通明,当中处正是大甘水师令船,一旁有海鹘、大翼、冒冲近十艘,气势汹汹的冲杀过来。岛上流寇见状,尽都高呼了一声,李落留心倾听,惊呼之中确是有几分喜意。

    李落诸人看到海上战船也松了一口气,大甘水师虽说是来势汹汹,不过眼前战船还不到水师战船的半数,尚有余力。

    落潮岛上两军将士仍有厮杀,不过都有些敷衍了事,尽都留神远处渡口外的战船交锋,若胜,则岛上兵将生,若败,则岛上兵将死。

    战船越来越近,岛上众兵将已能瞧见船上将士走动,渡口里的流寇战船依旧是动也不动,大甘水师似乎也察觉不妥,战船放缓冲杀之势,最外侧的海鹘战船已转过船帆,似要掉过头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海上追击

    就在这时,大甘水师后方突然显出敌踪,流寇战船蜂拥而上,来的好快,似乎不过眨眼之间就到了大甘水师身后,恰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般。

    在前的大甘水师舰船顿了一顿,并没有岛上流寇预想到的慌乱。

    楼船未动,左右海鹘围着楼船绕出一个圆来,掉过船头,大翼、冒冲战船从楼船海鹘船间的缝隙中钻了过来,落在后侧。

    只是这海上掉转船头比起掉转一辆马车来可是难上许多,战船还没有全部掉过头来,流寇战船已到了近处,火箭张弓待发。

    大甘水师楼船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号角声,伴着号角声响,另一支船舰出现在众人眼帘之中,齐整处与刚才的大甘水师战船如出一辙,正是虞子略麾下其余的水师将士。

    远远望去,一前一后两支船队,极像一把剪刀,将流寇战船咬在刀口中。

    岛上流寇兵将俱是一呆,怎料会乐极生悲。

    付秀书大喝一声,道:“弟兄们,杀,流寇落入我军圈套,全军覆没啦。”

    大甘将士齐声应和,流寇兵将一怔,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恍惚间无心再战,到最后,竟然是海战还没有终了,岛上流寇已悉数投降了,亦有些宁死不降之辈,尽都化作刀下亡魂。

    海上流寇似乎也没有料到大甘水师会借着自己布下的诱敌之计,反过来再设下诱敌的埋伏,悔之已晚。

    眼看大甘水师后侧的船舰就要近身,前侧战船也将将掉过船头,只是一时半刻还提不起船速来。

    流寇战船船速不减,船帆斜向西南,在落潮岛渡口前一触即走,绕过一个弧形,竟是要生生从大甘水师两支船队中间突围而出,所选之处正是剪刀形状的轴心。

    原本此处守备最是森严,但大甘水师一支船队前冲,一支船队后撤,反将此处空了出来。

    流寇战船拼死向空处突围,只看能有多少流寇将士逃得出去了。

    大甘水师再无留力,两军急冲而上,欲在流寇战船突围前将其围在阵中。

    两军战船相接,艨艟发威,两艘流寇战船竟被大甘水师的艨艟战船撞裂,船身倾斜,眼看要不了几息便要沉没。

    船上流寇将士不时落入水中,身外大甘水师手下却不容情,弓箭如雨,射向落水的流寇将士。

    流寇志在逃命,大甘志在伤敌,大甘两支船队扫过,留下了四成流寇战船,还有六成战船逃了出去,以北向南,仓皇没入黑夜之中。

    不曾突围逃走的流寇战船垂死挣扎,火箭划破夜空,绚烂处还胜过夏夜晴空。

    海鹘战船冲锋在前,船上将士藏身箭垛之后,射杀敌军士卒。

    船身相错而过,水师将士解下拍竿,撞击敌船船身,一时木屑飞溅,刺耳的摩擦声随之响起。

    大翼冒冲借海鹘艨艟隐身,伺机刺入敌军战阵之中。

    流寇战船背腹受敌,左右难支,大甘水师勇将借助中翼战船潜到流寇战船船舷下,攀上流寇战船,纵然有流寇将士看见,只是却腾不出手来拒敌。

    等到楼船这庞然大物划过这边海域时,流寇兵将再无还手之力,一艘战船竟被楼船撞碎成两段,在海面上停留片刻,倏忽间没入海水中。

    顿饭工夫,落潮岛渡口外已是一片火海,大甘水师围在外侧冷眼旁观,除了偶尔救起一两个落水流寇外,其余众人尽被困死在战船上。

    只是这一耽搁,已经错过了追击流寇的时机。

    虞子略留下几艘受损战船,楼船艨艟也留在当下,尽起海鹘和半数大翼冒冲,分兵两路,一路觅流寇出逃的方位,自北向南,绕过落潮岛追击敌军,一路以渡口继续东进,以盼能在前方截住流寇余部。

    军中另遣将士登上落潮岛,收拢流寇的残兵败将,李落和射声营将士返回海鹘战船,随虞子略东进追杀流寇逃兵。

    翌日清晨,好一个晴天,万里无云,烈日刚刚升起,倒还不觉得有炎热难耐。

    李落和虞子略站在船头,身后落潮岛已不见了踪影,四处又是苍蓝一片,离海岛远了,就是海鸟也少见一只。

    李落四下打量了打量,疑声问道:“我们能追上流寇余部么?”

    虞子略脸色也有些凝重,沉声回道:“回禀王爷,追只怕是追不上的,就看我们能不能在流寇回去骅兜前截住他们。”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虞子略刚要回答,只听桅杆上将士大声喊道:“将军,右侧舷,三十里外发现敌踪。”

    虞子略神色一振,大声喝道:“满帆,冲过去,定要在流寇战船错身前截住他们。”

    众将齐声应是,只觉脚下战船似乎晃动了一下,骤然快了一分,向着流寇战船靠了过去。

    虞子略神情严峻,一言不发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流寇战船。

    李落摸了摸鼻尖,颇有些不解其意,如此看来,只要是战船快些,无论如何都能追得上的。

    两支船队越来越近,李落凝神望着流寇战船,突然咦了一声,轻声说道:“为什么我军的战船是斜着走的?”

    虞子略猛然回过头来,沉声说道:“王爷,果真斜了么?”

    李落一怔,倒也不曾着恼,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斜了,有些偏南。”

    虞子略呆了一呆,长叹一声,道:“追不上了。”

    牧天狼诸将面面相觑,照着眼下境地,两支船队越来越近,为何虞子略这般笃定追不上了。只可惜沈向东另领一军,若不然还能问一问。

    两支船队相距不过两箭之地,牧天狼众将颇是高兴,再近些就能截住流寇战船。

    反观水师众将,虽也严阵以待,不过都有些沮丧之意。

    再过片刻,李落淡淡说道:“更远了。”

    虞子略猛拍了一下船栏,喝骂道:“贼子可恨。”

    流寇战船上,船尾处几将对着大甘水师指指点点,神态轻松自如,不知在说什么,却也知道大甘水师再难追上。

    虞子略提气怒声喝道:“域外流贼,可敢与我一战。”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救出难民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大声应道:“虞将军,不送了,异日我们再来领教高明,还请虞将军回去告诉你们大甘朝廷,海上风浪多,行商的,打鱼的,都要小心了,千万别死在这里。”

    虞子略怒不可遏,偏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突然虞子略身后一支利箭电闪而出,疾刺向说话的流寇,弓弦闷响一声,利箭飞出后才传来破空声。

    虞子略眼皮一跳,还来不及转头,只听声音便知是一张神弓。

    流寇笑声未落,就见一支利箭直直射向胸口,原本是强弩难及的距离,怎料会有利箭近身,突逢异变来不及避开,连忙侧了一下身,虽说勉强避开胸口要害,却还是被利箭刺入肩头。

    流寇惨哼一声,利箭弓劲极大,竟然带起流寇身躯,将其钉在身后两步外的桅杆上。

    大甘众将见状齐声喝彩,流寇战船船尾数人忙不倏的躲在船舷下,生怕这亡命之箭盯上自己。

    虞子略急忙回头望去,只见李缘夕张弓引箭,冷冷的看着远处流寇战船,手中弯弓状若弦月,弓身古朴,弓角嵌有利刃,正是木括逆弓。

    虞子略半晌才震惊赞道:“好厉害的弓。”

    李缘夕并没有接言,见流寇战船渐渐远去,缓缓放下手中逆弓,站在李落身后静默无语。

    冷冰双眉一扬,冷冷说道:“准头好了不少。”

    李缘夕置若罔闻,垂首不语。

    两支船队渐行渐远,大甘水师将士竭尽全力调整船帆,依旧无法追上。

    虞子略这时才长叹一声,抱拳一礼,歉然说道:“王爷,末将刚才失礼了,请王爷责罚。”

    李落和颜一笑,朗声说道:“不妨事,莫要是我乱了将军耳目。”

    虞子略急忙回道:“王爷言重了。”

    说完微微一顿,沉声接道,“王爷,海上行船看似风平浪静,只是海面之下却不是这样,海水并非是静止不动,而是像陆上江河一般流动,称之为海流。

    不过又与江河不同,江河水道几十年甚至百年都不会变,但海流变化莫测,清晨是如此,午后或许就会改了方向,捉摸不定。

    末将听说海上有人能看出海流方位,只不过末将还没有这个能耐。”

    “哦,这么说我军水师船下的海流与流寇船下的海流不是同一条?如果是这样,我军战船并入流寇船下的海流之中不是也可以么?”李落虚心求教道。

    “并非只是这样,王爷有所不知,海流有大有小,有强有弱,也极易被别的海流冲散。

    如今正是盛夏,自北向南的海流较多,越向东便越弱,虽说我军水师距离流寇只有不到数箭之地,但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单单只靠风力,流寇与我军相差无几,所以才有追不上一说,请王爷明鉴。”

    李落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虞子略望着渐渐远去的流寇战船,沉声说道:“流寇中定是也有高人。”

    李落轻轻一笑,和声说道:“流寇既然敢兴兵来犯,必然不会只凭血勇之气,只是东府数战,并没有和流寇真正交过手,不知道流寇强弱虚实,终究也是大患。”

    虞子略看了李落一眼,沉声说道:“王爷,我们还追么?”

    “不追了,鸣金收兵,回落潮岛。”

    “末将遵令。”虞子略转身传令,战船降下主帆,调整风向,缓缓掉过船头,返回落潮岛,另有战船出海向沈向东所率部传信。

    回到落潮岛,岛上有流寇降卒一千余众,多是原本在岛上诱敌的流寇,落水救起的流寇将士尚不足一百人。

    岛上的住民踪影全无,不知是躲到了海岛深处还是被流寇赶尽杀绝。

    渡口船上果然有被流寇掳来的大甘百姓,有死有伤,不过还有七成百姓安然无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被掳的百姓说起,还有近千百姓被流寇扣在其他战船上,下落不明。

    水师诸将整点行装,正要赶回初阳州观潮渡,天公不作美,刮起了大风,虞子略辨了辨了风向天色,和军中几员老将商议了几句,奏请李落,等风浪过去之后再行出海,返回观潮渡。

    李落应允下来,只瞧天色确实有些骇人,乌云压低,遮天蔽日,紧挨着海面碾压了过来,似乎是要把狂风掀起的海浪都压进深海中一般。

    等水师诸将刚把战船驶入渡口停泊靠岸,狂风暴雨接踵而至,怒涛激起数十丈高低,狠狠的拍打在岛边岩石上,小些的石块竟然被狂风刮了起来,四散飞舞。

    乌云之下都成了黑沉沉的一片,分不清何处是海,何处是云。

    浪头一个高过一个,仿佛从海水中生出无数险峰深谷,似乎就是脚下的落潮岛也要在下一刻被这狂风吹走。

    雨滴落在脸上,竟也不比沙石打在脸上好受多少,疼痛难忍。

    牧天狼诸将面露惊容,西域沙漠中也有这样骇人听闻的狂风,不分伯仲。

    耳边听着营帐外狂风的呼啸声,李落叹道:“如果在这种天气下出海,只怕凶多吉少。”

    虞子略微微一笑道:“海上遇到风浪寻常的很,有时候无风也会起浪,眨眼就变天了,就算再熟悉沧海的海民也没有法子悉数避开风暴,船有受损倒是十之**,不过水手熟练些,倒不至于有生死的危险。”

    “这还不会有生死危险么?”付秀书咋舌道。

    虞子略哈哈一笑道:“海上风暴其实和西域沙暴差不了多少,诸位将军如果遇到沙暴,自然有办法逃生,这里也是一样。”

    “虞将军说的是,海中有海流,沙中有流沙,说起来有些相似,只不过流沙变化要比海流慢上许多,却更为凶险,不论是海是沙,遇风也会有龙吸的景象,能以沙海为名,自然是极像的。”

    虞子略听到李落说起龙吸之象,脸色微变,沉声说道:“海上遇到风暴倒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若是碰到龙吸,不论是龙吸飞天或是龙吸入海,都是九死一生,海上行船最怕的就是这个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重建水师

    李落见虞子略神色凝重,岔言问道:“虞将军,这场风暴还要多久才能过去?”

    “海上风暴来得快去的也快,借着风力再有几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似是应合虞子略一言,果然刚过了一个时辰,风声便小了许多,再过一个时辰,乌云尽散,凉风徐徐,海面上荡起一阵阵碎金涟漪,天蓝的好似刚刚洗过一般,悠闲的挂着几缕薄云。

    水师将士急忙查看战船有无受损,都忙碌起来,只剩下牧天狼诸将士心有余悸。

    在落潮岛修整了一两日,水师才回返初阳州。

    与来时的凝重不同,归途中众将都颇显轻松,言笑自若。

    牧天狼众将士经历过几场风雨,如今身在船上也好了许多,虽说还有些眩晕,倒也不至于呕吐了。

    船舱中。

    虞子略斟上一盏清茶,李落言谢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突然看见虞子略从茶杯中挑出一根茶叶,弹在地上。

    李落一愣,笑道:“虞将军,这个倒是奇怪。”

    虞子略哈哈笑道:“让王爷见笑了,从军多年了还是改不过来。

    末将家乡也产茶,有一种茶叫雨后留香,能解山里的瘴毒,还能治不少寻常病症,族人多会种上几株。

    不过这种茶树极难养活,一户人家最多不会超过三株,倘若想分枝嫁接,极少能成活,如果再贪心些的,不但分枝的茶树活不了,就连老树也要枯死。

    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这种茶树是山里的仙灵造化,不可贪心求取。

    说来奇怪,如果不是分枝移栽,一株茶树活上百年也是常见的很,族中乡亲每逢喝茶时都要从茶杯中挑出一根茶叶,敬天地神灵恩泽。

    末将离家也有好多年了,这个习惯一时半刻倒是改不了。”

    李落眼中一亮,点头说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样神妙的茶树,不过对天地心有敬畏确是应该的。”

    虞子略甚是高兴,笑道:“有机会定要请王爷品上一品。”

    李落展颜回道:“你我喝茶只是喝茶,不为其他,这种茶在将军故里想必极是珍贵,虞将军心意我心领了,若有机缘倒是可以尝上一盏,若无机缘也就罢了,随意就好。”

    虞子略一愣,李落如此亲和倒是始料未及,心中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来。

    “虞将军是哪里出身?”

    “末将是天南人,说起来勉强算是滇州吧。

    只不过南府七州除了苍洱、余州、米南和景阳四州外,其余三州多险山恶水,百姓的日子很艰难。

    三州中丽州还要算好上些,只有滇州和漳州最贫苦。

    这两州就靠着十万大山,滇州以东也临海,只可惜与东府几州不同,滇州沿海常年有大风浪,就算再厉害的水手也熬不过连番的风暴,每年死在海中的渔民不知道有多少。

    滇州以南的海域有很多恶兽,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些海兽就盘踞在这一带。

    有人传言滇州再往南是仙家之地,得道仙人不想有外人打扰,才豢养这些恶兽守护山门,死在海兽口中的渔民也有不少。

    哎,说起来惭愧,末将虽自诩是滇州人氏,只怕在大甘的疆域图中都找不到末将出生的地方。”

    李落怔怔出神,悠然回道:“英雄不问出身,大甘中不乏西域北疆中人入朝为官的,虞将军不必在意。

    若有一天,我倒想去滇州走一走,看看南府尽处是什么样的景色。”

    虞子略一愣,道:“这,来回可要花不少时日。”

    “哈哈,我不过是想想罢了,虞将军听过就算了。”

    李落敛去笑容,望着虞子略,沉声说道,“今日我叨扰虞将军,实则是有事相请。”

    虞子略见李落神情肃穆,正了正神色,沉声说道:“王爷请直言。”

    “如果我在大甘东府重建水师,虞将军可否出任水师都督?”

    虞子略大吃一惊,神色一变,确是预料之外,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东府海寇烧杀掳掠,无所顾忌,倘若大甘的行商要靠着三岛十盟的规矩苟延求生,绝非长久之计,唯有重振大甘水师,不说远征攻敌,但求可护佑近海平安。

    此事是我来东府后兴起的念头,还没有上奏圣上,只是如果真要重建水师,需要有将帅之才统领。

    苍洱物产丰富,沿海盗匪最多的地方就是苍洱,虞将军既然能在苍洱为帅,对于水师作战自然是驾轻就熟,落潮岛一战,虞将军行军布阵极有章法,一旦此事能成,还望虞将军相助。”

    虞子略心念急转,杂乱难明,半晌也不知道是该应下还是该要拒绝。

    李落接道:“我知道将军身处苍洱,有些事用不着挑明你我都已知晓,倘若重建水师,并非是我一言可定,就是许你的都督一职,说不定也有旁人。

    今日与虞将军船上闲谈,只是请将军镇守大甘沿海安宁,至于以后会是怎样,我不会放在心上,虞将军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虞子略心中一寒,大甘朝廷与南王相争由来已久,如今又多一个定天王,局势更见波谲诡异,只不过眼下李落言谈光明磊落,实不知该如何推辞。

    李落淡淡一笑道:“虞将军不用马上作答,日后再说,不过如果我奏请朝廷重建水师,就算我不说,想必虞将军也会是都督人选之一。”

    虞子略尴尬一笑,连称不敢。

    李落话锋一转,朗声说道:“假如是虞将军,重建大甘东府一带水师舰队,需要多少时日?”

    虞子略收敛心神,略作沉吟,缓缓说道:“快则五年,慢则十年。”

    李落眉头微微一皱,长叹道:“太久了,最晚三年,大甘水师就要能具雏形。”

    “三年?王爷,这有些仓促啊。”

    “确实是有些仓促,不过大甘朝廷等不了五至十年,运筹此事还要看朝廷的意思,世事难料,虞将军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只是如果真有这一天,虞将军还请记得今日你我一言。”(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安置流民

    虞子略定神望着李落,轻吐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王爷,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落温颜笑道:“但说无妨。”

    “王爷近年之中声名鹊起,大甘四境无人不知,只是末将观王爷行事却有些疑虑。”

    “哦,是什么?”

    “王爷不论是率军征战或是入朝当政,所谋之事多是剑走偏锋,以快制胜。

    可是这样一来,如果事成自然可以成就不世功业,但是若败,只怕大甘的天下都要动荡难安,现今朝廷难再找不出一人主持大局,到时候悔之晚矣。”

    李落怔怔出神,望着虞子略,半晌没有接言。

    虞子略见李落似乎神游物外,微微一惊,急忙说道:“王爷,末将斗胆妄言,还请王爷恕罪。”

    李落回过神来,轻轻一笑道:“没有的,虞将军说的在理,有些事是我操之过急了。”

    “末将愚钝,目光短浅,有些事并非末将能想的明白,不过王爷行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如果是末将,想都不敢想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肃清东府流寇。”

    李落哈哈一笑,道:“碰巧而已,倘若不是有你们相助,三月之期不过是痴人说梦,回去初阳州后,我会上报朝廷,东府一战,虞将军当记一大功。”

    虞子略起身回礼称谢,还要推辞,李落摆了摆手,不再多言,告辞而去。

    几只海鸟绕着战船盘旋飞舞,不时发出几声脆鸣,夕阳西下,海上一片宁静祥和,只是这不多得的祥和委实来的不容易。

    大甘水师返回初阳州观潮渡,岸上将士早早相候,见到大军凯旋而归,营中上下俱是喜气洋洋,朝廷下旨的三月之期还不到,东府战事就已经平息,就算再添旁人忌惮,也留着日后再说了。

    回营之后,除了初阳州知州熊平章和总兵统领大将崔丁全外,东炎州知州贾晟知道自己罪责难免,服毒自尽,总兵大将林卓佟负荆请罪,卸甲等候朝廷发落。

    李落没有意气用事,以战事不利之罪收押三人,押解回卓城,交予巡检司处置,若要论罪,还要看监法司如何评判了。

    东炎初阳两州千疮百孔,百废待兴,初阳门众人见牧天狼上下都极是忙碌,不便久留,依依不舍的与军中诸将辞别离营。

    虞子略多日不回苍洱,如今战事已定,也辞别李落,留下水师将领言承冠率半数水师战船在东海一带戒备。

    牧天狼众将在渡口相送,落潮岛一战,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虞子略诚颜相请,倘若再到苍洱,定要好好聚上一聚。

    牧天狼诸将含笑答谢,也都应了下来。

    东炎初阳两州被流寇好一番劫掠,但是衙门官吏损伤却是微乎其微,虽说是可恨,但好在善后两州百姓一时倒还抽得出人手。

    有李落和牧天狼虎视眈眈,这些官吏尽都施足了力气,四处奔走,十年不曾做的事在这数日里都做完了,生怕再被李落问罪。

    李落奉旨行事,命初阳州前锋领将顾惜朝暂代两府总兵一职,收拢部众,扫清东府残留敌寇,也算是给朝中顾陆两家一份薄面,犹是后宫内苑之中,皇后权重,如果瑜贤妃偏向皇后,只怕云贵妃独木难支。

    顾惜朝大喜过望,对李落感恩戴德,鞍前马后操劳不已。

    不过顾惜朝此人确也有将才,传令行军中规中矩,不是不学无术之辈,果然应了李落猜想,这些年顾惜朝蛰伏初阳州,只怕是顾陆两家别有用心。

    李落将从流寇手中夺回的财物尽数交给两州衙门,命州府衙门安置流民,重建家园,虽说不算杯水车薪,但也还差了不少,好在朝廷传旨,拨了白银五十万两赈灾,解了东府燃眉之急。

    让李落几人想不到的是南王府也遣人送来白银十万两,相助李落安置东府流民,不论南王府有什么用意,但总归是善念,李落不好推辞,只得领受了南王府的恩情。

    东府诸事都已安排稳妥,李落与沈向东几人商议过后,正要奏请朝廷班师回营,就有营中将士来报,南府宋家来人到了军营外,求见李落。

    李落和沈向东面面相觑,不知道宋崖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东府一战,暗中的事谁也无法断言,但能许虞子略挥军北上相助,南王府又送上白银十万两,明面上确实是帮了李落大忙。

    此刻求见,李落不好不见,传令命将士带宋家来人入营。

    李落正在暗自沉吟,沈向东和声说道:“将军,不如我们也出去迎上一迎吧。”

    “这?”李落面有难色。

    沈向东明白李落心意,和颜笑道:“将军的心意老夫明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老夫看淡了。

    就算是将军位尊权重,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行中庸之道,老夫这般岁数了,知道其中利害,南王屡次相助,就以如今,当得起我们以礼相待。”

    李落点了点头,长身而起,朗声说道:“好,沈先生,随我前去见一见宋家来人。”

    李落几人站在帐外等候,隔远就看见将士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当先一人长笑一声道:“大将军,多日不见,没想到在东府又能见到大将军,宋某何其幸也。”

    李落抱拳一礼,温颜笑道:“原来是宋前辈,别来无恙。”

    “都好,都好,哈哈,与大将军扬南一别才不过半年多光景,大将军纵横天下,从西府再到东府,让我们这些山野闲人汗颜的很呐。”来人急忙回礼,正是南王府宋秋宁。

    “宋前辈来得巧,再有几日我们就要回师狄州了。”

    宋秋宁哈哈大笑,连声称妙,态度极是热切。

    宋秋宁身后跟着六人,其中有一男一女服饰都不是大甘模样,竟是域外来客。李落扫了一眼,颔首示礼,和声说道:“宋前辈远道而来,里面请。”

    宋秋宁连连摆手,道:“大将军折煞宋某了,不才区区一介寒生,难当大将军前辈称呼。”

    李落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海外扶琮

    宋秋宁含笑称谢,看见一旁的沈向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身形一顿,突然拜倒恭声说道:“宋秋宁见过沈先生。”

    牧天狼几将俱是一愣,沈向东也没有想到宋秋宁会行如此大礼,顿了一顿,这才侧身将宋秋宁扶了起来,讶声说道:“宋大侠何故如此大礼?”

    宋秋宁看着沈向东,沉声说道:“我宋家和沈先生实有旧怨,但秋宁敬佩先生的才学人品,当年先生在苍洱为百姓请命,秋宁不曾有机缘能见上先生一面,今日相见,终是了了秋宁一桩心事。”

    沈向东群疑满腹,但宋秋宁如此作态也不好说什么,含糊几句,请众人入帐。

    “宋前辈怎么会来初阳州的?这几位是?”待倪青端上茶之后,李落和声问道。

    “说起来巧的很,自从大将军离开扬南城后,宋某没隔多久也率船队出海行商,恰是刚刚回来,途中听闻牧天狼陈兵东府,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大将军亲征,幸亏路上没有什么耽搁,若不然可是要白白错过了。”

    “哦,宋前辈是特意赶来初阳州的?”

    “正是。”宋秋宁点了点头。

    笑道,“这几位是宋家人,不才族弟宋公杰,府中护卫姚谦,还有这位少侠大将军见过一面的。”

    李落看着帐中下首的俊逸男子,颔首笑道:“是颜公子,幸会。”

    男子微微吃了一惊,当日在南王府有朋堂与李落不过是一面之缘,并没有交谈,没想到李落过目不忘,竟然还记得自己。

    男子起身一礼道:“颜回见过大将军。”

    李落回了一礼,和声说道:“不必拘礼,颜公子请坐下说话。”

    宋秋宁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聪慧过人,宋某实在是佩服,不过要说起来,大将军纵横沙场宋某固然敬重,但让宋某更为心折的却是当日的扬南论道。

    诸位或许还不知晓,自从大将军走后,南府诸州的文人学士都在谈论大将军与文先生的一场论道,视大将军为天人,大将军的才学宋某心服口服。”

    李落轻轻一笑,正要接言,突然宋秋宁身旁入帐后一言不发的异域女子冰冷生硬说道:“只说话的人最没用。”

    帐下一静,牧天狼诸将脸上虽有异色,但并没有人出声呵斥,颇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女子。

    眼前女子双十年纪,身形甚是纤细,不见柔弱,反倒是有一股生机勃勃的张弛之力。

    一头乌黑短发,最长的怕是也不过尺许,大异大甘诸府的女儿家。

    女子脸色黝黑,却掩不去柔美的姿容,平添了几分野性难驯的魅惑,犹是一双明眸,亮的如海里的夜明珠一般,毫光毕现。

    身上佩戴的饰物不多,只是衣衫色彩斑斓的很,不知是因为夏天天热还是怎样,穿着很是凉爽,让营中不少血气方刚的将士面红耳赤。

    只是这女子似乎并不觉得如何,依旧我行我素,落落大方,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宋秋宁脸色一变,神情甚是尴尬,却没有随意出言。

    李落和声问道:“这位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琮馥,你认得我?”

    琮馥这个名字尚是首次听到,不过能让宋秋宁如此谨慎相待,只怕来头不小。

    李落一怔,直言回道:“我不认得你。”

    “嗯,我以前没有来过你们大甘,这是第一次来,你不认得我没关系。”女子生性率直,虽然稍显粗鲁,但并不惹人厌恶。

    李落微微一笑,扫了宋秋宁一眼,宋秋宁沉声说道:“大将军,这两位尊客来自海外扶琮,此次宋某特意前来初阳州与大将军一见,就是为了此事。”

    李落和沈向东相视一眼,皆有疑虑之意,宋秋宁如此郑重其事,只怕非同小可。

    “宋前辈还请直言。”

    宋秋宁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这位琮馥姑娘是东海扶琮岛人氏,地位尊崇,是现今扶琮岛岛君长女。

    此次前来大甘是奉扶琮岛岛君之命,请大甘派遣使者参加东海观星会。”

    “观星会?什么是观星会?”李落愕然问道。

    “你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么?”琮馥突然扬声说道。

    李落愣了愣,不知琮馥话中何意,扫了众人一眼,摸了摸鼻尖道:“我是这里官职最高的。”

    “那就好。”琮馥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是来向你们大甘朝廷送观星帖的。”

    见众人似乎都有些茫然,琮馥眉头大皱,很是不高兴的说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观星会!”

    宋秋宁急忙接言说道:“琮馥姑娘莫怪,营中诸位将军多是在大甘的西域从军,很少来海上,不知道观星会也在情理之中。”

    说罢转头向李落一礼,疾言说道,“大将军,观星会是东海诸岛每十年举行一次的盛会,东海各方豪强都要遣使者参加。

    观星会上,过往诸事可断公道,解恩怨,到下次观星会之前的十年间里,海上诸岛是战是和,也在观星会中落定,算得上是东海最重要的一件事。

    今年正满十年,恰是在扶琮岛,宋某年初出海也是去的扶琮岛,扶琮岛岛君与宋某有数面之缘,特意让宋某陪同琮馥姑娘一道归返,邀大甘朝廷参加此次观星会。

    此事宋某不敢专断,归途中听到过往海商说起牧天狼东征一事,宋某原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竟会见到大将军,此事还有请大将军定夺。”

    “原来如此。”李落恍然大悟。

    奇怪的看了琮馥一眼道,“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东海诸岛有邀大甘朝廷参加观星会的,不知道这次是什么缘故?”

    琮馥望着李落,脆声说道:“这次的观星会与你们大甘有关系,我父亲不想轻易断言,他们都不想让你们来,不过我父亲还是说服他们让你们过来一趟,不过你们如果不来也没关系。”

    帐中众将一静,都可瞧见彼此眼中的惊意。

    李落眉头一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沉声问道:“不知道贵盟的观星会与我大甘有什么关系?”

    “和这次出兵攻打你们事有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等来圣旨

    李落清冷说道:“也就是说,此番战罢之后,东海诸岛有再启战事的打算?”

    琮馥置若罔闻,从怀中掏出一张书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色呈青黑,封面上的字迹甚为奇特,不是大甘的文字。

    琮馥朗声说道:“这是我们观星会的观星贴,如果你们大甘不去,告诉我一声就好,我回去告诉我父亲。”

    说罢起身上前几步,呈到李落身前,李落一怔,正欲伸手接过。

    突然宋秋宁疾声说道:“大将军,不可接帖。

    乐今,还请放下观星贴就好。”

    琮馥撇撇嘴道:“没胆鬼。”

    帐下众人皆是一愣,不解其意,望着宋秋宁。

    宋秋宁缓缓吐了一口气,道:“东海观星会的观星帖有个规矩,凡是接帖的人必须赴会,如果不去,便视作有意侮辱观星会,此罪在东海诸岛是大罪,马虎不得。”

    众将明白过来,怒目看着琮馥。

    琮馥倒是一股满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没有看见帐中诸将脸上的怒意。

    李落看着桌上的观星帖,微一思量,若有所思的看了琮馥一眼。

    展颜笑道:“原来如此,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请暂且在营中歇息几日。

    此事关乎大甘与东海诸岛,李落不敢专断,待上报朝廷之后再做定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请稍事休息,少顷军中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宋秋宁连忙道谢,沈向东望着东海来客,和声问道:“琮馥姑娘此次出使大甘,是否要入宫觐见大甘天子?”

    “远不远?”

    “不近,一去一回要数月时日。”

    琮馥摇摇头,直言说道:“不去了,观星会的日子快到了,路上耽搁的时间不能太长,你们告诉我去和不去就行,不去我马上就回去扶琮告诉我父亲,去的话我就在这里等。”

    沈向东哦了一声,与李落相视一眼,扶琮岛无意与大甘亲近,看来最多也不过是中立观望的态度。

    牧天狼回师一事就在一纸观星帖下暂且搁置了。

    晚间时分,中军帐。

    “观星会?这是个什么玩意?沈先生,你以前有听说过么?”赫连城弦皱眉望着桌上的观星帖,不以为然的问道。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只是记得不太清楚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送上拜帖,还有天南宋家牵扯其中,着实有些蹊跷。”沈向东抚须苦思道。

    李落暗自沉吟,白日里琮馥公主的样子已是昭然若揭,如果真是像琮馥口中言语,此次东海观星会或许就是东海诸岛商讨是否对大甘用兵,难道骅兜兴兵大甘东府,不单单只是劫掠这么简单。

    时危看着李落沉声说道:“大将军,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们都不便轻易答应,如果朝廷想要遣使者赶赴东海,也该由朝廷另择能人。”

    “大将军,东海观星会会不会是个圈套?”

    李落摇摇头道:“此事做不了假,东海与大甘虽无邦交,但商旅早有往来,观星会是否属实一问便知,宋秋宁言辞确凿,看来确有其事。”

    “那有没有可能是宋家假传消息?”

    “不会的,宋家如果要在这件事上故弄玄虚,宋秋宁理该避嫌,不会亲身前来牧天狼大营。

    倘若有后招,也必定是在大甘使者前去东海观星会之后,如果设计引牧天狼入瓮,成与不成,大甘朝廷都与南王府势不两立。

    依南王的谋略不会出此下招,要真是这样,当日我在南府时南王就不会让我安然离开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上报朝廷知晓,看朝堂上如何定夺,老夫就怕朝中有人作梗,不去是祸事,只怕要去也不见得是什么善事。”

    李落明白沈向东话中之意,倘若朝中有人施展诡计,让李落或是牧天狼将士前往东海,观星会一事恐怕就凶险万分了。

    李落轻轻一叹道:“先看朝廷下旨吧,我们再随机应变。”

    众将应诺,将东海诸岛邀大甘观星一事飞鸟传书,报与卓城,牧天狼暂缓拔寨,静候朝中旨意。

    半月之后,中军大帐。

    李落看着手中圣旨,不经意间竟然有几丝颤抖的意味。

    赫连城弦猛拍桌几,怒声喝道:“朝中这些奸恶小人,徒然坏我大甘城墙,大将军,你不能去!”

    李落放下圣旨,无奈一笑,却是苦涩难言。

    圣旨上白纸黑字写的分分明明,定天王李落智勇双全,德才兼备,加上身为大甘皇子,地位尊崇,此去东海最是恰当不过。

    谕旨特令李落择日前往东海,昭显大甘国威,不可再让宵小之辈乱大甘边境,一应所需诸物都可在东府便宜行事。

    李落苦笑一声道:“我要抗旨不遵?”

    帐中诸将一滞,虽知道要李落前往东海实在是下下之策,可是如今圣旨已到了军中,如果不去那就只能抗旨了。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李落如果违抗圣命,或许万隆帝不会真降罪李落,但朝堂流言再难遏制,不说牧天狼,只怕巡检司是没法子保得住了。

    智谋如沈向东和时危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能解眼前局面,没想到最怕什么偏偏就成了真。

    圣旨没有到营中时,诸将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想着朝中不会这样不明事理,怎料到万隆帝一道圣旨,竟然真就择了李落出使东海。

    “大将军,不如暂且隐瞒圣旨,再急报朝中,言明取舍,请圣上再做定夺?”

    李落抬头望着营帐上方,悠悠一叹道:“东海观星会来的这么巧,我原就担心是别人算计,上书朝廷前我已暗中送出书信,让朝中几位重臣知晓,从中斡旋。

    前日里枢密院传来密报,自从朝中知晓观星会一事起,圣上就再没有上过朝,这道圣旨并非是从朝堂上传出来的,而是从后宫传出的,我们再留数月结果也是一样。”

    众将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什么人有这么通天的手段。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李落眼中也露出深深的忧色,莫非除了宋家还有另一股实力莫测高深的人在暗处谋略大甘的天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如何应对

    李落没有将心中的猜测说给诸将知晓,牧天狼在明,南王府也在明处,如果暗中有人欲挑起两虎相争,大甘这盘棋还要重新落子。

    “大将军,这……我们该怎么应对?”时危亦有些手足无措,凝神苦思道。

    李落沉默片刻,突然朗声大笑道:“牧天狼自成军之日起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西府一战,数年成就旁人眼中数十年做不来的事,东府平乱,朝廷下令三月之期,我们只要齐心协力,不也是一样可以做得到?

    牧天狼纵横沙场,百战百胜,才能归拢军心,军中袍泽,你我兄弟,就是要做天下人觉得做不到的事。

    东海诸岛我们不了解其中虚实,心中自然会有畏惧,但东海再是险恶,也不见得就比西域诸国更乱,当年的木括残城我也去过,这次东海的观星会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帐中诸将神情皆是一震,想想确实如此,这些年中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牧天狼和李落,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能闯上一闯。

    众将一扫眉宇间的忧色,大声应是,再看李落时,眼神已见清朗,一如往日。

    沈向东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中却是一沉,李落的心性自己虽不说知之甚深,但向来都是淡泊的很,极少有这样狂傲模样,只怕心中所想绝非是眼前这个样子。

    晌午刚过,李落命营中将士唤来扶琮岛贵客和宋秋宁,在中军帐中宣读圣旨。

    听到李落要亲身前往东海诸岛参加观星会,宋秋宁极是惊讶,没想到大甘朝廷竟然会让李落出使东海,如果有半点差池,牧天狼和巡检司的辛苦必将付之东流。

    就算李落能平安归来,一去一回耽搁的时间也足够有心人做很多事了。

    宋秋宁心念电转,压下心头惊意,垂首不语,不知在盘算什么。

    琮馥听完之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言问道:“你去了说话能算数么?”

    牧天狼众将冷哼一声,甚是不满。

    宋秋宁沉声说道:“乐今,李将军身为大甘皇子,御封定天王,位高权重,在大甘朝中不做第二人想。

    如果李将军前去东海还算不得数,那就只有当今大甘天子了。”

    琮馥哦了一声,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李落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大的名声。”

    “乐今过誉了,还请早作准备,三日后我们动身前往东海扶琮岛。”

    琮馥点点头道:“好,观星会的日子也近了,三天后我们就从观潮渡出发,我的船队在三百里外,等和你的船队汇合后我们一起去扶琮。

    不过观星会有个规矩,来的人不管身份地位怎样,船不过十,兵不过千,和你一同去的人不能超过这个数目,不然是不让去的。”

    不等牧天狼诸将出言驳斥,李落颔首笑道:“理应如此,兵马太多反倒会生事。”

    “大将军……”

    李落扬了扬手,止住身旁几将,淡然问道:“不知乐今的船上可否多载一人?”

    琮馥一愣,奇怪的看了李落一眼,应道:“多个十几人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李落抱拳一礼。

    朗声回道,“这几日乐今如果还有想去的地方请告诉营中将士一声,他们自会带你前去,等我忙完军务俗事,你我立刻动身。”

    “好。”琮馥爽快的应了一声,也不多礼,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身子旋风般转了回来,神情肃穆,脆声说道:“记得带好观星帖,在东海拿着观星帖的人,不管是谁,东海千岛海民都有保护的责任,我们扶琮更是责无旁贷,这次去扶琮岛,我保护你平安,你们放心好了。”

    李落含笑回道:“多谢。”

    琮馥嗯了一声,径自离去。

    “不知宋前辈有什么打算?”

    宋秋宁神色凝重,皱眉说道:“大将军,出使东海未必要大将军亲身前往,何不再选旁人代大将军赴观星会?”

    “这不正是有些人想要的结果么?”赫连城弦寒声说道。

    李落沉声说道:“赫连将军,不可无礼。”

    宋秋宁脸色一变,眉头紧锁,诚颜说道:“宋某实在是想不到这件事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宋某人可以对天起誓,我们宋家绝无此念。”

    李落和声说道:“宋前辈多虑了,圣旨上白纸黑字说的明明白白,与宋前辈无关,宋前辈不辞劳苦来我营中传信,李落还要谢过宋前辈。”

    宋秋宁摇了摇头,略一沉吟道:“既然是有圣旨在,宋某不便妄言。

    宋某今天离营,即刻返回南府,大将军出使东海一事与我宋家不无干系,我也要回去禀明王爷,早作打算。”

    李落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宋前辈,我不留你,日后你我有缘再见。”

    宋秋宁一礼称谢,沉声说道:“大将军此去东海请一定小心,宋某在东海时有所耳闻,东海诸岛中,除了骅兜外,另有几盟似乎对大甘疆域亦是虎视眈眈,就是扶琮。

    大将军也万不可轻信,东海之中若说雄才大略,以扶琮岛岛君为最,此人有勇有谋,端不可小觑。”

    “多谢前辈指点。”

    “东海有十盟,大将军或许已经有所耳闻,宋家虽然和这些人多少有行商往来,但并无深交,貌合神离者居多。

    此去观星会,大将军不妨设法借助汐荛一二,汐荛行事低调,但在十盟中名望很高,不少人都以汐荛马首是瞻。

    东海岛民崇尚武力,重英雄,大将军必要时可以施展些武功,若能折服岛民,有事半功倍之效,若是一味委曲求全反倒难以成事。”

    “嗯,李落记下了,这几日宋前辈不厌其烦,将东海诸岛风土人情都一一告诉我等,此去观星会我自会见机行事。”

    宋秋宁长叹一声,难掩眼中忧色,倘若李落真是有个什么好歹,牧天狼诸将只怕要将宋家怀恨在心了。

    宋秋宁抱拳一礼,黯然说道:“大将军多多珍重。”

    李落回了一礼,道:“少时我送前辈一程。”

    “不用了,宋某这就离营,大将军还有其他要事,宋某不敢再多叨扰,就此别过,若有什么事宋某能帮上忙的,还请大将军遣人告诉宋某一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孤身前往

    李落见宋秋宁甚是坚决,只好说道:“也罢,前辈多多保重。”

    宋秋宁与牧天狼诸将一一作别,众将虽是神色不善,却也不好责怪宋秋宁。

    突然,李落耳旁传来一阵及其细微的传音密语:“大将军,方才扶琮乐今言语中有不尽之处。

    观星会前持观星帖者,东海诸岛必以死相护,但只限于观星会前,观星会后就各安天命,大将军,千万当心。”

    李落轻轻看了一眼宋秋宁身后不远处的三位南王府来人,心中一动,不知是什么缘故要宋秋宁这般掩人耳目。

    宋府四人再无停留,辞别李落和营中诸将,匆匆离去。

    众人回到中军大帐,赫连城弦急急说道:“大将军,末将和你同去东海。”

    “大将军,末将去吧。”帐中几将争抢说道。

    李落看了沈向东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朗声说道:“这次去东海,诸位不必随行。”

    “啊?大将军,这怎么行?”

    “如果真有变故,我们都会被困在东海,除非有一支可纵横四海的水师,若不然去多少人也于事无补,你们留在大甘反而更好些。”

    “大将军,使不得。”

    诸将七嘴八舌劝说道,“如果真要出什么事,有我们在大将军身边也能多个人相助,总比大将军孤身前往要好。”

    “我和李姑娘陪你走一趟。”冷冰淡淡说道。

    李落含笑摇头道:“不用了,我意已决,你们留在大甘还能牵制一二,旁人不敢肆意行事,巡检司的事要多劳烦沈先生从旁打点。

    牧天狼在明处,有些事看不到也听不到,就算枢密院也会有纰漏,凡事还要靠我们自己。”

    沈向东忧色难解,方才李落出言询问琮馥时就隐隐猜到李落有孤身前往东海的意思。

    虽有心劝阻,但也知道去一人和去百人并没有什么分别,东海孤岛,不像大甘的疆土,困住也就困住了,就算一时平安,没有水师战船相助,也不是长久之计。

    沈向东无奈说道:“要不然传信南王府,请南王府水师相助。”

    李落微微一笑,道:“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南王府如今要想方设法抽身事外,倘若我传信南王府,宋家勉强援手,只怕更适得其反,我和宋家水师都有身死的危险。”

    沈向东叹息一声,如果有人存心挑起牧天狼与宋家两虎相争,此行东海必是良机。

    “我出海后沈先生和诸位将军即刻返回贯南大营,明处不必声张,暗中打探此事底细,未必要查出什么,只要让别人知道牧天狼有所怀疑就好,有牧天狼遥助,此行东海有惊无险。”

    众将面面相觑,实在是放心不下。

    李缘夕接言道:“我去,你不叫我去,我就自己去。”

    李落一愣,无奈说道:“缘夕,你和楚姑娘还有别的事要替我做。”

    “什么事?”楚影儿问道。

    “你们两人先不要回去贯南大营,转道卓城,帮我保护一个人。”

    “谁?”

    “云妃。”

    “云妃?”楚影儿疑声问道。

    “嗯。”李落点点头道,“云妃势单力薄,如今是下手的好时机,后宫争权向来惨烈,杀机四伏,我虽无心卷入宫廷争斗,但眼下早已身不由己。

    云妃也是利用牧天狼,只不过现在的大甘宫中还需有人牵制一二,只要云妃没有性命之忧便可。”

    众将神情怪异,涉及后宫皇子之争却不敢随意评说。

    时危小心说道:“大将军,这样一来不就让朝中这些人更加认定我们和贵妃娘娘有盟约了么?”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在宫中除了皇上和皇太后外,并没有什么凭借,皇太后身骨抱恙,有些事说不清,理不明。

    不过楚姑娘和缘夕不要在明处,易容留在云妃身边,只要落不到实处就不怕有人搬弄是非。”

    “将军为什么不让太保王爷代为打点?”

    李落一怔,神情一暗,淡然说道:“我会告诉我父王一声,不过这些事还是我们自己做最好。

    楚姑娘和缘夕回去卓城后不要惊动旁人,找到冢宰章大人,他会想办法让你们乔装入宫。”

    说罢李落微微一顿,岔开话语说道,“除了楚姑娘和缘夕外,翟大哥和冷公子也暂不必返回西府。

    请率朱智、钱义及腾蛇鸱吻两营留在东府一带,打听当日丰禾谷前拦路的樊飞鸿一行人的底细,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属下听令。”翟廖语应声说道。冷冰不置可否,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落扫了帐中众人一眼,展颜笑道:“往日不管我去哪里,都有军中袍泽相助,这次一个人去东海也想瞧瞧我能做成什么事。”

    “大将军,是否要带些财物前去?”时危低声说道。

    李落双眉一展,朗声说道:“不必,只我一人足矣,钱财再多,也换不来大甘边境的太平。”

    说完,李落抬头轻轻扫了一眼西北之地,目光似乎是想透过营帐和万里之遥,落在长明宫里,只可惜一路迷雾重重,相隔千山万水,看不见也猜不透。

    三天后,船行入海。

    李落站在船头,海风拂面,暖暖的似乎是醉了一般。

    “你在想什么?”就在李落望着前方海面出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琮馥的声音。

    琮馥走到李落身边,探头看了看,没瞧见什么东西,颇有些不以为然。

    李落侧身微微一笑,颔首一礼说道:“乐今。”

    “我真没想到你敢一个人去扶琮,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佩服你的胆量。”

    李落哈哈一笑道:“乐今也是豪气迫人,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姿,当日不也一样孤身来大甘军营么,说起来乐今的胆气不输于我。”

    琮馥摇摇头道:“我来大甘没什么危险,你们来或者不来,没理由为难我,但你不一样的。”

    李落望着琮馥,沉默几息,轻声说道:“多谢。”

    琮馥看着李落咯咯笑道:“你谢我什么,如果你真有危险也是我带你去的,你应该恨我才对。”

    李落洒然一笑道:“那就谢乐今能送我去东海吧,大甘水师积弱多年,观潮渡外的大甘战船还是从别处暂借的,如果不是乐今,就算我想去东海观星会也要费一番周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遭遇风暴

    琮馥环目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扶琮战船,清朗说道:“别看我只有六艘战船,但只要是在海上,我就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到扶琮岛。”

    李落点点头,道:“我信你。”

    琮馥娇媚一笑,道:“你这个人不惹人讨厌,我有些喜欢你了。

    哦,对了,乐今是我的官名,和你们大甘的公主差不多吧,他们都是叫我的名字,你也叫我琮馥吧,不用客气。”

    说完竟拍了拍李落肩头,转身离开。

    李落哭笑不得,这样直率坦荡的姑娘家确实不多见。

    扶琮的战船与虞子略的水师战船海鹘有些相似,不过又有不同之处。

    扶琮战船船身上宽下窄,吃水很深,船头船尾稍稍扬起,船身比海鹘更窄些,扬帆借力时比大甘水师战船要晃上些,但奔行的速度却更快,不过半天工夫,观潮渡连着大甘东府都已消失在沧海之下。

    船上将士除了当日随琮馥入营的年轻护卫司游倦见识过牧天狼军中景象,对李落还算客气外,其余大都很轻视李落,不过李落手中有观星帖,倒也没有人滋扰生事。

    这些扶琮将士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不假言辞,和琮馥的性子有几分相似,李落看在眼中倒觉得更自在了些。

    这次李落随船出海身无长物,除了鸣鸿刀以地缚草为鞘,收入术营所制的一个名为当关的机关长盒中随身佩戴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带,疚疯长枪也让倪青带回了贯南大营。

    船行很快,照着琮馥的说法,离开大甘已经有数千里的距离了,路程约莫过去了三成,再走几天就到了骅兜境内。

    李落暗中留意海路,不过船身四处海面瞧着都相差不大,分辨方位倒是容易,但走了多久委实无法估量。

    夜里,李落想起卓城里的烦心事,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觉,索性推开舱门,独自一人到船舷处静一静心神。

    海风有些凉了,掠过船帆时嘶嘶作响,明月不在,半空中有数点朗星,倒也不算很暗。

    战船四周很静,有几丝海风,海浪倒是不大,除了船帆偶尔发出的声响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天幕尽处与海相接的地方一片混沌,黑沉沉的透着一股别样妖异的苍蓝,仿佛是行走在虚空中,而并非是在海上。

    船上几个值夜的兵将看了李落几眼就不再留意,李落靠在船舷吹了吹海风,散去了心头几缕烦闷。

    “将军怎么不睡?”船舱中走出一人,是琮馥的侍卫司游倦,见李落独自一人站在船边,讶声问道。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司将军怎么也没睡?”

    “连月行船的话将士们都会有点困乏,夜里出来看看值守的弟兄,要是不小心睡着了偏了航向,第二天要花一天的工夫才能赶回来。”

    “哦,司将军忙吧,不必管我。”

    司游倦应了一声,自去战船各处查看,李落又再待了片刻,回舱睡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落正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船身轻轻晃了一晃,船舱外的风声大了些许,隐约还有人语声。

    李落醒了过来,略略分辨,船舱外有人走动,似乎在说风暴如何。

    李落穿上衣衫走了出去,琮馥正站在船头,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的虚空黑夜,海风比刚才大了,但也还是寻常,天上的星星也少了几颗,天色又再暗了些。

    司游倦见李落走出舱门,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落颔首一礼,走到琮馥身后三步外站定,也留神打量着琮馥目光投去的幽暗之地,没瞧出什么异常来。

    琮馥回头看是李落,皱眉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听见你们说话声,似乎有风暴,就出来瞧瞧,可有打扰到琮馥姑娘?”

    琮馥哦了一声,挥了挥手,并未答言,转头向身旁的一个苍老的将士沉声问道:“看准了?”

    将士猛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南北都有风,是对流。”

    琮馥脸色一变,轻叱道:“司游倦,叫醒他们,亮灯,让其他几艘船都小心了。”

    司游倦应了一声,转身疾步回了船舱。

    琮馥看了看李落,语气转和,低声说道:“过一会有风暴,你待在船舱里不要出来。”

    李落环目一扫,轻声问道:“避不开么?”

    “避不开,今天晚上的风暴和平时不一样,很大,越想避开就越会被大风卷进风暴正中处,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我们只能冲过去,从风暴边上驶离这片海域,要不然今晚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李落一怔,前方夜空中有一片扇形的海域确是比别处更暗上几分,只不过瞧着并没有多大,但扶琮将士久在海上,自然知道其中玄机,李落不再多言,抱拳一礼,回去舱内。

    琮馥传令后不久,风势骤然变大,呼啸着划过船帆桅杆。

    脚下战船起伏不定,海浪也随着海风涨了起来,拍打船身作响。

    战船上人影晃动,前后奔跑忙碌,琮馥不时的大声吆喝,夹杂着几句脏话,甚是惹眼。

    远处的黑幕中透出几丝惨白的亮光,硬生生将黑夜撕了开来,瞬间又隐去不见。

    沉闷的雷声隐约传了过来,海风拍打在脸上冷了许多。琮馥亲自掌舵,不时抬头望着南北两侧,神情肃穆。

    战船在琮馥传令下渐渐快了起来,迎风而上,船上将士尽都全神贯注的望着眼前扑面而来的黑影,方才的呼喝嘈杂声骤然间收敛了起来,就在战船驶入风暴的几息间隔里,战船上静的让人窒息。

    风暴来的很快,肉眼可辨的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一侧尚还平静,一侧突然如同沸水一般翻滚起伏,电闪雷鸣,风声、浪声、雷声,海上的诸般杀神再无半点留情,对着浪涛中的六艘战船压了过来。

    战船刚刚刺入风暴,当头一道高逾数丈的海浪便砸了过来,琮馥处乱不惊,稳稳掌住船舵,船上将士这才纵声狂喊起来,呼应着船上的弟兄,声音略微小一些,眨眼间就被这一方天地吞噬的点滴无存。(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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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介绍:
这是我的王朝和王朝末年乱世之中的璜台志。 残商灭,大甘兴,转瞬如烟,百年之后又是盛极而衰的轮回。 他生于王侯之家,眼看盛世繁华,耳听夜夜笙歌,曾几何时醉卧美人榻,暗香盈袖里,佳人如玉,笑颜如花…… 梦中惊醒,原来这酒醉得人,却醉不了心。大甘朝廷摇摇欲坠,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乱象渐生,想要独善其身,怎奈又放不下这些许情深意重,只好长身而起,成一将,领一军,纵横天下,与虎狼周旋,力挽狂澜于危难之际,偏偏又遇到江湖奇门异派,诸家百子,是得者,是失者?好一个盘根错节。天命负我,那便以璜台为志,问一问苍天,你待如何! 乱世并不可怕,怕的是中庸无为。用这天下做一个棋盘,是棋子还是棋手,且待一一梳理明白。少年大将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少年大将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