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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吃仙丹     捡宝生涯txt下载     捡宝生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惊人的变化

    晚饭吃到一半,突然有风从阳台那边吹过来,其中还夹杂着潮湿的空气,这时,一家人才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徐苹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斥道:“孟舒良,你脑子长哪去了,开了窗户不知道关一下啊!”

    孟舒良表情不爽地说道:“不就忘记关窗了,你激动个什么?”

    “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啊,万一被风吹感冒了,看你怎么办!”

    徐苹瞪了丈夫一眼,就去阳台把窗户关好,边走回来,边说道:“冷空气来了,你们爷俩明天记得多穿点衣服。”

    孟舒良边吃边说道:“不就是来了股冷空气吗?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至于从早说到晚吗?”

    徐苹眼睛一瞪:“你的身体是以前的身体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一说到自己的身体,孟舒良立马就败下阵来,只能拿面前的饭菜出气,没办法,谁叫他的身体不争气呢?

    见此情形,孟子涛心里暗笑一声,父母就是这样,从他记事开始,动不动就斗嘴,不过他们斗嘴归斗嘴,却从来没有急过眼,感情也一如既往的好,这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打是亲,骂是爱吧。

    吃过晚饭,孟子涛带着轻松的心情,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而,刚走进房间,看到桌子上的天砚时,整个人立马就呆住了。

    这一幕,正好被添加茶水的孟舒良看到,他有些好奇地走了过来,正准备拍拍儿子的肩膀,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就看到惊人的一幕,和孟子涛一样也愣住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桌子上的天砚已经变了模样,远看就好像是笼罩在飘渺的云雾之中的一座小山,山上的云雾从左到右慢慢地堆积着,到了最右边,又变成了袅袅炊烟,升腾而起,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个时候,徐苹也走了过来,边走边问道:“我说你们俩个站那里干嘛呢,有什么风景好看啊!”

    随着她的进入,房间里带进来一股微风,在风的影响之下,那相对平静的云雾慢慢地滚动了起来,雾浪一个又一个地慢速翻滚着,犹如慢镜头中的大海汹涛。

    此情此景,真是如梦、如幻、如诗、如画,好似仙境,令人叹为观止。

    “你们爷俩到底在搞什么鬼呢!”

    徐苹又说了一句,紧接着她也发现了桌上神奇的一幕,嘴里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啊!怎么回事,桌子上面怎么会有雾啊!”

    徐苹的声音让父子俩相继回过神来,孟舒良心情还是颇为不平静,转过头问道:“小涛,你桌上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砚台。”孟子涛目光炯炯地看着桌子上的天砚,心情十分激动,内心充满了震撼。

    “这是砚台?”孟舒良嘴角抽搐了一下,显得很不可思议。

    徐苹脸上同样也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说道:“小涛,你没搞错吧,这是砚台?”

    其实别说是父母,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知道这方砚台的详情,看到眼前这一幕,同样也不会相信,这就是一方砚台。

    于是,孟子涛就把父母带到桌子前,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不是砚台。”

    “有砚池,难道这真是砚台?”孟舒良喃喃地说道,而徐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于是,孟子涛就把这方天砚的来历,跟父母说了一下,并指出了故事之中的几个疑点。现在他也知道,如果故事真实的话,为什么有些地方语意不详了。

    孟舒良恍然道:“原来这是苏东坡的砚台啊,难怪这么神奇。”

    “你要说苏东坡的砚台好还差不多,一定神奇就不一定了吧。”

    徐苹说道:“况且,这个故事谁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啊,如果是我的话,得到这么神奇的砚台,无论怎么也不可能传扬出去。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肯定是别人编出来的,砚台是不是苏东坡的也难说。”

    孟子涛笑着说道:“这方砚台我已经让两位前辈看过了,不出意外,应该是苏东坡的。至于故事的真假,那还真说不一定,或许就像妈说的这样,是有人编造出来的。不过到底故事是真是假,咱们也不用追根究底,反正砚台是跑不了的。”

    孟舒良同意这个观点:“就是,咱们管那么多干嘛,只要知道这方砚台是个宝贝就行了。”

    徐苹白了丈夫一眼:“真是的,好像说的我想追根究底一样。”

    父子俩嘿嘿一笑,这个时候,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而砚台周围雾气也越来越重,看起来真的好像是一朵白云,在这种情况下,天砚看起来也是若隐若现,如果不是考虑到周围的环境,就好似是一座仙山,令人向往。

    到了这个时候,孟子涛哪还不明白,天砚之所以有这种奇观,完全就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或者说和空气的湿度有关,雨下的越大,湿度越高,产生的雾气也越多。

    这也难怪他先前试了半天,都没有找出这方天砚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就算他想破了脑袋,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一幕。

    同时,他也暗叹自己运气好,幸亏今天下了雨,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奇迹。

    过了片刻,孟舒良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他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不过是一方砚台,怎么会有雾形成呢?”

    孟子涛沉吟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说道:“雾是近地面空气中的水蒸气发生的凝结现象。雾的形成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是近地面空气中的水蒸气含量充沛,现在外面下着大雨,我的桌子又靠窗,这一点就符合要求。”

    “形成雾的第二个基本条件是地面气温低,这一点,估计就落到砚台的上面了。”

    说着,他就把手靠近砚台,靠的越近,温度降低的就越多,当他把手穿进云雾时,可以明显感到气温的降低。这应该就是形成眼前这幕奇景的原因。

    但话又说回来了,刚才他又不是没有亲手拿过这方天砚,除了觉得有些冰凉之外,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一下雨,变化就这么大呢?还真是奇了怪了。

    孟子涛心里考虑着这个问题,就让父母用手试了一下,也有了相同的发现。

    “小涛,你刚才没发现这砚台这么冰吗?”孟舒良满脸都是好奇之色。

    孟子涛摇了摇头:“没有,先前我感觉和普通的石砚差不多……不,好像要凉一些……等等,我去拿方砚台过来。”

    孟子涛很快就去拿了一方易水砚出来,易水砚产于燕省,其天然点缀有碧色、黄色斑纹,石质细腻,柔坚适中,色泽鲜明,保潮耐固,易于发墨,也是国内名砚之一,不过比起四大名砚的名气就要差远了,价格也便宜不少。

    像孟子涛的这方易水砚,材质已经算不错了,他也只花了几百块钱。

    有了易水砚的对比,孟子涛很肯定地说:“如果在平时,天砚表面的温度确实要低一些,具体来说,有1、2度吧,不过这点温度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一般也察觉不出来。”

    孟舒良说道:“这事先放到一边,现在主要问题是,这砚台到底为什么,会因为天气原因,就会降低温度。”

    徐苹接过话道:“咱们又不是科学家,管那么多干嘛?刚才还说不要追根究底呢,你自己到又问上了。”

    孟子涛呵呵一笑道:“爸,这事咱们确实也搞不明白,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处理吧。”

    “别!”孟舒良大手一挥:“你难道没听说过,财帛动人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如果咱们家有这样的宝贝被传了出去,估计什么人都得窜出来。”

    徐苹反驳道:“都什么年代了,那些人难道敢强买啊?”

    孟舒良嗤笑一声:“强买?强抢都有可能,你忘记前天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啦,外国一个年轻人,中了两三百万的奖,领奖全程露了脸,结果没过多久,一伙蒙面匪徒强行闯入他家里,把他给杀了。那不过两三百万,儿子这件东西值多少钱?”

    徐苹听了这番话,语气渐弱:“那你也说是国外了。”

    孟舒良说道:“好,咱们就不说有这个。如果别人要买呢?你不卖,那些人整天堵咱们家门口,缠着咱们,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徐苹脸色不豫地说:“好了,好了,我又没说要把这砚台宣扬出去,你急什么急?再说了,我刚才都说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

    孟舒良说道:“我是怕你想炫耀,把这事说出去。”

    “放心,我还没那么傻呢!”

    徐苹撇了撇嘴,显得很不屑。但实际上,她刚才心里还真有炫耀一下的想法。这么神奇的东西,又是自己儿子捡漏得来的,那不是能够突出儿子的能耐吗?不过,现在有了丈夫提醒,她可不会再做这中傻事了,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锲而不舍的钱大妈

    第二天,孟子涛拿着装着天砚的盒子出了门,准备去银行存起来。刚走到楼下,就遇到了提着菜篮子的钱大妈。

    现在小区里最让孟子涛害怕的,就要数这位钱大妈。自从钱大妈上回为他介绍的女孩子没有答应之后,钱大妈就好像亏欠了他一样,隔三差五就给他介绍对象,而且颇有不成功就不停止的意思。

    这段时间,时不时地看到程启恒那对秀恩爱,孟子涛的观念也有了一点变化,觉得如果有合适的对象,处一处也挺好。因此,他对相亲到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反感了。

    但也不知道他和钱大妈犯冲还是怎么,钱大妈介绍的几个全都是奇葩。

    就说前几天去见的那位,人长得还挺文静的,说话什么看起来到也不错,但到了餐厅,女方点菜就一顿狂点。

    说实在的,既然是相亲,自己手上又不缺钱,孟子涛觉得做为男人,请对方吃一顿到也没什么,但也不能拿他当棒槌。一桌子菜,最后只吃了三分之一,最后来的几道菜,更是只有浅尝辄止。

    孟子涛在得到异能之前,家庭并不怎么富裕,小时候也吃过苦,对于这么浪费的女孩子,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只不过,他还没有开口拒绝,对方就来了一句,对他没感觉。

    当时,孟子涛就想骂人,你既然没感觉,点几个菜那也说得过去,点那么多,完全把他当成是一交性的饭票啊!

    除了这个奇葩之外,剩下的几个也都好不到哪去,因此,现在孟子涛一看到钱大妈就远远地绕开了。

    只不过,今天正好在门口遇到,孟子涛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候一声,就准备闪人。

    但钱大妈却不打算放过他,笑眯眯地说道:“小涛,忙啊?”

    “正准备去银行呢。”

    孟子涛笑着让开位置,说道:“您拎着菜也怪累的,还是快些上楼吧。要不我帮您拎一下?”

    “好啊,那真是麻烦你了。”钱大妈笑着回道。

    孟子涛表情一僵,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没事说这话干嘛?不过没办法,既然说都说了,也只能这么做了。

    “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

    钱大妈推开孟子涛的手,笑道:“不过,小涛啊,看你这模样,好像把我当成是洪水猛兽了。”

    “大妈,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把您当成是洪水猛兽啊?”

    孟子涛连忙摆了摆手,表示绝无此事,心里腹诽道:“您完全是比洪水猛兽还要让人害怕啊!”

    钱大妈霍霍一笑:“小涛,我也知道我先前介绍的几个确实有些不太靠谱,不过,我也是为你心急,所以就没有多加甄别。不过你放心,这一个肯定靠谱,如果还不成的话,那我立马退居二线。你看怎么样?”

    “您也知道自己介绍的那几个有多么不靠谱啊!”孟子涛腹诽了一句,连忙笑着说道:“您说。”

    钱大妈说道:“其实,说起来你也不陌生,还是第一个,我朋友家的那位。”

    “她不是说不同意吗?怎么又同意了?”孟子涛心里有些疑惑,再想到钱大妈的不靠谱,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心道,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这个时候,孟子涛脑海之中就闪过几个画面,接盘侠?挡箭牌?喜当爹……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里的阴影面积相当大。

    还好,还好!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对方还是不靠谱的话,熬过去也就解脱了。

    钱大妈笑着说道:“小涛,你别担心,我朋友家的那位真的是好女孩,只不过,原先她准备出国深造,所以确实不太适合跟你谈对象。不过,由于一些原因,她现在不打算出国了,再加上她父母的劝说,所以就答应了。”

    听到这里,孟子涛脑海里立马闪过了几个画面,一位原本准备和男友一起出国的女孩,因为始乱终弃,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又或者是,女孩傍上了一位老板,对方答应可以让她移民,最后,老板却喜新厌旧,女孩的移民梦就此破碎。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其实,孟子涛并不是一定要把对方想得这么糟糕,实在是钱大妈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了,再加上对方原本不同意,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两方因素加起来,让他下意识的就往这方面想。

    说到最后,钱大妈又加了一句:“她真得挺不错的,错过了可会后悔的。”

    孟子涛对此只能说好,接着问道:“那对方准备约在什么时间?”

    钱大妈说道:“她现在在旅游,还有十多天才能回来,到时我再联系你。”

    “得,失恋之旅。”孟子涛心里一声叹息,不过他心里也有了准备,如果真像他想象的那样,敷衍一下就算了,如果对方确实是好女孩,双方又都能看得对眼,那就试着了解一下。

    只是,后一种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呢?

    但不管怎么说,孟子涛现在只能答应下来。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啊……”钱大妈挥了挥手,就精神抖擞的向楼上走去。

    “希望这次之后,钱大妈会真得放过自己吧。”

    孟子涛无奈一笑,接着就去了银行,把砚台存进了自己名下的保险箱。

    从银行出来,孟子涛暗叹一声“麻烦”,虽说银行确实很安全,但每次还要检查来检查去,又要让工作人员开箱,他心里多少有些厌烦。

    所以说,还是要买幢别墅才行,不然今后好东西越来多,也越来越麻烦,总不见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放在银行吧?

    只不过,既然买别墅那怎么着也得好一点的,地理环境肯定也要好,季景雅苑他是不想了,但也不能太差。但想买这样的别墅,他手头上的这点钱可不够。

    把手上的东西卖掉一些?

    孟子涛马上就摒弃了这个念头,好东西卖了再想买回来,可就不容易了,所以除非没有办法,他不想那么做。

    “还是慢慢来吧……”

    孟子涛来到店里,同往常一样,打扫了一下卫生,之后,就泡茶看书,日子过的好不逍遥。

    本来,今天是星期一,孟子涛并不觉得今天会有多少客人,只是没一会,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看起来从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不等,模样长得很像,很可能是兄弟。

    年纪最大的那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羽绒服,手里拿着一个书画锦盒,他率先开口道:“小兄弟,你们店里有鉴定的师傅吗?”

    孟子涛先请三人坐下,这才笑着说道:“我正是本店的鉴定师。”

    三人全都愣了愣,有些面面相觑,过了半响,最先开口的老大才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兄弟,恕我直言,你们这行的专家,不都是年纪很大吗?”

    孟子涛呵呵一笑道:“您说的对,我们这行对经验要求很高,正常来说,专家的年纪都比较大,不过我们这行讲究天分,如果天分不行,年纪就算再大,也一样一知半解,相反,如果天分高,年纪小并不代表水平不行。”

    “比如说我吧,在鉴定方面还是略有心得的。而且别看我年轻,但入行早,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当然,三位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另请高明。”

    兄弟三人对视了一眼,老三开口道:“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就让他看看吧,能在这么大的店里做鉴定师傅,总不能一点本事都没有吧?”

    “行,那就看看吧。”兄弟俩想了想,虽然显得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大把锦盒放到桌上,边取出里面的东西,边说道:“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幅画,以前是我父亲收着的,不过前段时间我父亲去世了,我们弟兄仨琢磨了一下,决定把它卖掉分了,免得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孟子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戴上手套,小心地把卷轴打开一看,原来是恽寿平绘制的九芝图。

    恽寿平生于明末清初时期的衰落书香家庭,与清初的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吴历合称为“清初六家”或是“四王吴恽”。

    恽寿平的花鸟画蜚声海内,创“没骨花”一派,而他的山水画虽有见王翚画后“舍山水改花卉”一说,但客观分析,恽寿平的山水画高旷秀逸,不落俗套,自有其独特之处。

    和许多书画名家一样,恽寿平的一生在动荡、穷困、贫病中度过,尤其是康熙十七年他父亲恽日初去世之后,家境更为困顿,他又常常卧病,为了生活和支付租赋,惟有卖画。于是,奔波于江南多地之间。我们今天见到的恽寿平书画作品,多数作于这一时期。

    不过,恽寿平的作品绝无凄苦之状,就说眼前这幅画,画面绘坡石曲水,石旁穿插着新生之竹,而在坡石流水间则生长着珍贵的林芝。

    在我国传统文化里,九意味着圆满,而林芝本身又是珍贵的药材,能在野外看到一颗便是吉兆,何况图中所绘有九颗之多,更是功德圆满。

    同时画中的新竹和坡石也是恽寿平所喜欢描绘的对象,只见画中竹叶挺拔上扬,生机盎然,既寓意其君子之风度,又象征文人的高洁品性。

第一百零八章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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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涛先是把画粗略看过一遍,觉得这幅画很不错,符合恽寿平的风格,如果是真品,价格肯定不菲。

    不过,由于保存的不太好的关系,画纸之上有一些虫咬痕迹。甚至,有一处虫咬的窟窿,已经影响到了画卷上的内容,这一来,肯定会影响作品的价格。

    孟子涛第一眼的感觉虽然不错,但前文也说过,书画鉴定很考究鉴定师的功底,孟子涛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和眼力都比较薄弱。

    不过,孟子涛没有马上使用异能,精略看过一遍之后,就使用了前几天,王之轩和朋友探讨书画鉴定时说的四种方法,闻、看、对、照。

    第一种方法闻,就是要闻一下画卷的味道,闻闻有没有异味,这是因为新画作旧,往往会留下一种特殊的气味。

    比如说,纸张做旧常用的方法有直染法和熏染法。其中,直染法中需要用到食用醋;熏染法则是点燃椰子壳或者香火,用冒出来的烟来熏。经过多日熏烤,纸张上就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咖啡色,与旧纸极为相似。

    因此,不管画纸是用这两种方法中的任意一种做的旧,还是使用其它的化学药剂,上面都会有一股异味残留。而且如果是药学药剂,上面很可能会留下很刺鼻的味道。

    而如果是一幅老画,我们应该能够闻出一股压箱底的那种味道。经验丰富的专家,甚至能能够闻出古韵来。

    孟子涛虽然在书画方面经验不是很丰富,但异味还是闻的出来的,于是他凑上前微微一嗅,

    马上,他就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一股醋的味道传来,如果画纸是经过做旧的话,应该是使用直染法经过了处理。另外,作伪者应该还用作用了其它办法,来去除掉醋味,不过显然没有彻底清除。

    到了这个时候,孟子涛觉得这幅画很可能是一幅仿作,之所以不说它是赝品,是因为这幅画的水平也非常高超,已经能够称之为艺术,不能把它简单归类于赝品的行列。

    不过,虽然有了这个发现,孟子涛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幅画一定是赝品,毕竟在数百年的流传过程中,会有很多意外发生,也许有人不小心把醋泼到了画卷上,留下来了味道,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孟子涛开始使用第二种办法,看。

    看指的是看作品的纸张,看是不是老纸,是不是当时的纸。

    一般来说,经过上百年传承的纸张,因为氧化的原因,是比较细腻的。另外有点脆脆的感觉。

    说简单点,就跟咱们穿的衣服时间久了,洗的多了的感觉差不多。而且和衣服一样,经过时间长时间的氧化,纸张的颜色也会有变化,具体来说,颜色比新纸深,年代越久,颜色越深。

    而眼前这幅画,手摸起来,感觉就是非常薄非常细腻。它的氧化程度也比较高,就跟人老了似的,纸张都看起来有点风化的模样,好像连碰都不敢碰,一碰就立马会碎掉的感觉。

    见此情形,孟子涛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就纸张而言,确实是对的,那既然如此,还要放醋干嘛,难道真像他想的那样,是因为不小心沾上了醋?可是看他们兄弟三人的模样,应该对这幅画很宝贝,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想了片刻,孟子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把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而后接着看落款和印章。

    他先看落款,作者下笔力透纸背,而且和恽寿平的风格形似也神似,凭他的眼力,觉得没多大问题。

    接着,他又看印章对不对,再看是不是那时期的印泥,从而来断定它是真是假。

    目前的作伪者,水平也有高有低,有的制作出来的东西是一眼假,也有一些能够以假乱真。

    那些能够以假乱真的作伪者,为了能让自己精心做旧后的古画更具可信度,往往从图录或者印谱上临刻出该画家的印章。

    而后,再用当初流传下来的老印泥,盖在做旧的画上。这么做,无疑会增加鉴定师的鉴定难度,甚至因为一个疏忽就犯了错误。

    眼前这幅画,印章应该也没有问题,但印章颜色却让孟子涛有一种浮的感觉,这一点让他心中有些疑惑。

    经过“看”之后,就是对,对是指和作者的风格、落笔等特征进行对比,这一点,是孟子涛的弱项,他也没有强求,看过一遍,觉得凭自己的眼力判断不出真伪,就跳过了。

    最后一法是照,就是使用灯光或者自然光照一照,经过仔细观察,孟子涛发现,画纸薄而细腻,和手感一致。但墨的表现就有些不对了,景物上墨色符合自然氧化的特征,而落款上的墨色却并不相同。

    看到这里,孟子涛心里也有了数,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幅前人画的仿作,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落款,被人发现之后,就进行了相应的处理,所以才导致了种种矛盾之处。

    于是,孟子涛又使用了异能,而结果也和他的猜测一样。

    不过,孟子涛还是没有想通,对方怎么会在画纸上用醋,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啊,难道还是他想的那样,是因为不小心所致?

    孟子涛也没有钻牛角尖的打算,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接下来,他又把这幅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发现了一处有问题的地方。

    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正当兄弟三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孟子涛抬起了头来,对着老大说道:“这位先生,您说这是您家祖传下来的,是吧?”

    “对,我们家以前是书香门第,以前还有人做过侍郎还是什么,不过到了民国那会,因为战乱就衰败了,最后传到我们这一代,只留下了这幅画,想想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说到最后,老大唏嘘不已。

    如果刚才不知道结果,就中年男子这表情,孟子涛还真会以为这幅画是他家祖传的,现在嘛,他不禁腹诽道:“你不去当演员,完全是世界影视界的一大损失!”

    “那你们对这幅画了解吗?”孟子涛又问道。

    老二开口说道:“了解,我们家祖传的画,能不了解吗?画这幅画的人叫恽寿平,是清初的大家,他的画非常值钱,我们查过,今年春天的时候,他的一幅画就被拍了将近四千万。我们这幅画就算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孟子涛笑着说道:“三位,既然你们知道这幅画的价值,那干嘛不拿到拍卖会上去呢?凭恽寿平的热门程度,应该能拍出一个高价。如果卖给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价格了。”

    老大说道:“这位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确实也想过去拍卖会,但拍卖会这种费,那种费可不少,如果在底下卖的好,算下来其实并不怎么合算。况且,现在去参加正规拍卖会,基本得要等到明年了,我们家还有点事情,所以并不方便。”

    其他俩兄弟都说确实是这样,老二说道:“要不是急用钱,我可不会同意拿到这里来卖。”

    孟子涛微微一笑,对此并不发表意见,说道:“三位,我建议你们还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老大说道:“怎么,是你买不起,还是做不了决定?”

    老三表情有些不悦,说道:“还真是老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老板看都没看,你就推掉,换成是我,非揍你不可,快把你的老板叫出来。”

    孟子涛心里一动,就漫不经心地说道:“本人就是这里的老板。”

    “你(老板)?”孟子涛的话,让弟兄仨显得很吃惊,不过这样的反应也正常,在常人眼里,古玩店的老板,应该和鉴定师一样,都是年长者,没想到到了这里,两者都这么年轻。

    孟子涛点头再次确认:“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别人。”

    话音刚落,老三就站起身来:“行了,既然他都买不起,咱们还在这里耗着做什么?”

    老二也站起身来,有些不屑地嘀咕道:“就是,本来以为这么大一家店,肯定有实力,没想到老板居然是这个模样,真是扫兴!”

    孟子涛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也不接话,这是因为他心里感到今天的事情有些怪异,为了避免麻烦,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到不是说,孟子涛怕他们,不过,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自己动怒,或者暴跳如雷可就随了他们的意了,他可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

    这时,就见老大回瞪一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老板,他们不太会说话,冒犯之处,还请你见谅啊!”

    孟子涛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老大又笑着问道:“老板,那你能否给我们这幅画估个价啊?”

    孟子涛心里冷笑一声,笑着说道:“这个实在有些不太方便啊。”

    老三皮笑肉不笑地说:“估个价还什么不太方便,不懂或者想要钱就直说,装什么装啊!”

第一百零九章 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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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伙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看到老三咄咄逼人的架势,孟子涛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了,因为就算他找个理由不估价,对方也会把这事传播出去。

    到时,对于了解他的人还好说,肯定不会把这些人的话当回事。但有道是三人成虎,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还真会以为他水平有限,那样肯定会对他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而这,很有可能就是这兄弟三人的目的。

    认清了现在的局面,孟子涛也不再客气,淡淡地说道:“如果是恽寿平的其它作品,我帮你们估价并没什么问题,但你们这幅嘛……”

    听了这话,弟兄仨都愣了愣,紧接着,老大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喜色,老二则对着孟子涛怒目而视:“小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祖传的画有问题喽!”

    孟子涛耸了耸肩膀:“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老三指着孟子涛说道:“小子,我们不傻,听得出你话里的意思。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这事没完!”

    老二接过话道:“就是,你要不是给我们一个说法,别怪我不客气!”

    孟子涛讥笑道:“你们准备怎么个不客气法,说来听听呢?”

    “哟,小兔崽子,你这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说着,老三就走向前,用手推了孟子涛一下,结果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反弹力传来,受以影响,整个人居然还向后退了几步,这让老三分外震惊,旁边的兄弟二人眼中也闪过了惊色。

    孟子涛讥笑道:“看来你是打算动手?”

    就刚才老三的表现看来,动起手来,孟子涛可并不太好相与,况且,他们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于是,老大连忙当起了和事佬,瞪了兄弟俩一眼,回头笑着说道:“老板,和气生财!咱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怨,又何必搞得大家脸上难堪呢?”

    孟子涛撇嘴一笑:“好像刚才不是我先动的手吧?”

    老大笑道:“我兄弟确实脾气有些急,先前的事情希望你能多担待。不过,希望你能理解,这幅画毕竟在我家传了不少年了,就算东西有问题,也还请你能解释清楚。不然,有人问起这幅画的事情,我们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说到‘实话实说’的时候,他还故意加重了语气,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二接过话,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啊!”

    孟子涛心里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对我来说,解释一下到也没什么,但万一某人死活不信,那不是白费口舌吗?”

    老大笑着说道:“咱们都是明理的人,如果说的在理,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但如果胡说八道嘛……”

    他的话音刚落,孟子涛就看到有两个人走进了店里,一位是中年人,穿着打扮都是老板模样,这人孟子涛以前没有见过;另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矮胖,此人正是离孟子涛店不远的抱古斋老板,名叫魏兴运。

    虽然都是一条街上的同行,不过孟子涛和魏兴运并不熟悉,而且魏兴运的店,一年有差不多有半年的时候关着,也不知道这半年时间,魏兴运到底在做什么。

    正因为没什么交情,孟子涛有些不明白,魏兴运怎么会到他这里来,而且时间还凑的这么巧,很难让他不往眼前的局面这方面想。

    看到孟子涛和兄弟仨有些剑拔弩张,魏兴运显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和孟子涛打了声招呼,就笑着说道:“孟掌柜,你现在方便吗?”

    孟子涛稍稍一想,就笑着回道:“魏掌柜,有什么事情你说。”

    魏兴运说道:“是这样,我这位朋友想要找一方民国时期的砚台,不知道你这有没有。”

    孟子涛说道:“砚台是有,就是不知道这位先生要……”

    “等等。”

    老三打断了话,说道:“这做生意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是不是先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而且这两位也正好做个见证人,是吧?”

    魏兴运听了这话,就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们的事情,扯到我们头上来干嘛?”

    老大连忙说道:“这位老板,我弟弟不会说话,希望你能见谅。主要是,我们双方之间没有信任,所以想请你做个见证人,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见老大这么说,魏兴运就有些迟疑地看向了孟子涛。

    孟子涛笑了笑,说道:“魏掌柜,如果你方便的话,还请你帮个忙,应该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魏兴运和他一起来的老板小声说了几句,随后问道:“孟掌柜,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老二迫不及待地说道:“他说我们家祖传的恽寿平《九芝图》有问题。”

    “恽寿平的画?”跟着魏兴运过来的老板,眼睛顿时一亮。

    老三愤愤地说道:“是啊,这画到底传了多少年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父亲说了,从他记事开始,这幅画就在我们家了,现在他居然说是假的,你说我们气不气!”

    孟子涛哂然一笑:“你能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如果我说假话,我是这个……”

    老三比划了乌龟的样子,接着森然一笑道:“不过,如果你说错了,那……嘿嘿!”

    魏兴运轻皱着眉头看了老三一眼,说道:“孟掌柜,那我们先看看再说。”

    “请……”

    那位老板先看,等他看过之后,眼中不禁流露出了赞叹之色,不过当他看到老神在在的孟子涛时,目光之中,又闪过了疑惑之色。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魏兴运也抬起了头来,老三连忙问道:“这位老板,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魏兴运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这幅画上的味道吗?”

    “味道?”老大愣了愣,随后恍然道:“你说的是醋味吧?嘿,这事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我们打开这幅画看看情况,我孙女突然跑了过来,用手糊弄了一下,当时她手上不知道从哪沾了一些白醋,就搞到画上去了。”

    孟子涛一眼就可以拆穿他,这幅画上基本第个地方都有醋味,根本不是小孩子随便糊弄一下,就能够搞出来的。不过,他此时也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让他判断出错而已。

    果然,就像孟子涛想的那样,老二指着孟子涛哈哈笑道:“我说你这人,不会是因为这点醋味就觉得这幅画有问题吧?你这是有多无知啊!”

    老三也幸灾乐祸地说道:“就是,难道你不会先问问我们,再做判断?居然就因为这事,说这幅画是假的,没有眼力就别开店,免得误人误己。”

    孟子涛淡淡地说道:“别以己度人,我这个店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你去打听打听,开业到现在,我有认错过东西,或者有一件赝品从我这里出去过吗?至于这醋味,我确实认为有问题,但你哪只耳朵听说了,就因为醋味,我就认为它有问题了?”

    老二冷笑道:“死鸭子嘴硬,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啊!”

    孟子涛正准备解释,就看到王之轩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孟子涛也见过几回,是王之轩的一位朋友,名叫张弘和,此人也是陵市有名的藏家,主要收藏瓷器。

    和大部分人喜欢收藏明清瓷器不同的是,他喜欢收藏明朝以前的瓷器,另外对民窑瓷器也非常喜欢。

    看到店里站着这么多人,而且气氛还有些紧张,王之轩他们眼中都带着一丝讶异。

    王之轩带着张弘和走上前,打了声招呼,就问孟子涛道:“小孟,你们这是?”

    孟子涛心里暗笑一声,今天这事还真是巧了,如果在王之轩没来之前,他心里还没完全的把握应对这件事情,至于现在嘛,可以轻松应对了。

    于是,他不等那弟兄仨开口,就把情况三言两句说了一番。

    王之轩不笨,心里马上就闪过一个念头,而后笑着对弟兄仨说道:“几位,我对恽寿平的敬佩由来已久,能否也让我欣赏一下这幅画作?”

    孟子涛接过话道:“这位是我们古玩街大名鼎鼎的王掌柜。”

    王之轩连忙摆了摆手,谦虚了一番。

    “当然没问题。”老大爽朗一笑,不过孟子涛怎么听,都觉得这笑声里有一丝慌张。

    当王之轩看到这幅画的原貌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就拿出手套和相关的工具,开始鉴赏起来。

    不过,他看的时间就只有魏兴运的一半,就抬起头来说道:“小孟,还是你先来吧。”

    孟子涛微微一笑,把画卷只展开一半,露出有落款和印章的部分,举起来对着灯光,说道:“大家请看景物部分和落款部分,墨色的对比。想必大家应该能够发现,景物部分是真正氧化以后的墨感,不像落款有一条条的,对吧?”

    “至于落款部分,我认为应该是使用了什么东西,把新墨的颜色给冲淡了,所以才有了截然不同的表现。”

第一百一十章 厚颜无耻

    弟兄仨的表现和孟子涛之前想的一样,只见老大呵呵一笑道:“我承认这里的字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你们应该也知道,在以前这类东西是要被收缴起来当众销毁的。”

    “不过,我父亲当时是村里的仓库保管员,东西被收走之后,夜里又悄悄拿回了家,逃过了一劫。不过,当时那种环境,就算东西拿回了家,也必须好好藏起来。”

    “等到风头过了,我父亲把东西拿出来,才发现画出了问题,前几年有了钱,他就去找人修,我们也不知道他找的是谁,等他拿回来,就这个模样。不这,这也只是小问题,至少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嘛。”

    魏兴运刚才没有发现落款的问题,这会显得很不好意思,听了老大说的这番话,就不悦地说道:“既然有这回事,那你们早不说,晚不说,直到被孟掌柜指出来才说!”

    老三开口说道:“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哪个人不想多赚点钱,再说了,看不出来,也是你们眼力的问题,和我们有没什么关系?”

    看到他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大家也都是无言以对,而且他说的话也确实是人之常情,许多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想归想,能够这么理直气撞地说出来,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过了半响,孟子涛嗤笑一声,指着画卷说道:“那我就要问了,画纸上的虫咬痕又是哪来的?”

    不同于收藏于国家博物馆、图书馆、档案馆中的字画,都有专人管理,存放条件也相对较好。许多普通家庭并没有这样的条件,因此,收藏的字画经常出现字画霉变或者虫蛀现象。

    由于这种现象很普遍,有些人就认为,有虫咬过的一定是古画,但实际太片面了。

    但造假者正是抓住了这样的心理,于是,一些画外的做旧手法应运而生。造假者往往将做好的画放在生了虫的米缸或者面袋里面,故意让虫子在上面留下蛀咬的痕迹,增加可信度。

    老大见孟子涛这么说,显得有些惊讶,说道:“这虫蛀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老二接过话道:“我说你眼瞎啊还是怎么,这窟窿明显就是虫咬的啊,你该不会认为是做出来的吧?”

    老三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某人是眼瞎了,还是打回娘胎里练练再出来吧!”

    “好好说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此刻,孟子涛哪会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心里怎么会不愤怒?不过,他也不蠢,面对对方的挑衅和不要脸,还是选择了隐忍。但他到底是年轻人,现在对方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就有些想要爆发了。

    于是,孟子涛冷冷地看了老三一眼,那凌厉的目光,让老三心里一凉,不禁打了个冷颤。

    跟孟子涛认识这么长时间,王之轩对孟子涛的性格也已经有所了解,见此情形,王之轩知道孟子涛动了真怒,但这里毕竟是孟子涛的店,起了冲突,对孟子涛多少有些不利。

    于是,王之轩连忙打起了圆场,劝解了几句。

    孟子涛也知道王之轩是为他好,而且王之轩想到的他也知道,因此,还是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

    但显然,老三并不买帐,撩了撩袖子,说道:“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王之轩脸色一冷,说道:“我记得法律上有一条罪名,叫做寻衅滋事罪吧。”

    老大闻言连忙说道:“各位消消气,老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不要搞得这么生分嘛。”

    老三叫屈道:“大哥,这事可不是我故意找事,关系这小子把虫咬的地方,硬说成不是,这不是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说的确实没错,画纸上的地方,确实是虫咬的痕迹。”

    王之轩向孟子涛做了个手势,说道:“关键,画卷上真正的虫蛀痕是有一定的惯性的。你们想一下,咱们收藏画,一般都是卷起来放着的,所以虫子咬的窟窿是都不一样的,有的是圆的有的是菱形的有的是长的。”

    “还有的甚至是同一个窟窿一只虫子咬好几口,这种情况,打开画卷之后,窟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小毛毛虫,就这是真品的特征。”

    “但你这幅画上的痕迹呢,就跟一个个小点似的,和真正古画上的痕迹并不一样,相反,我到觉得它是在米缸里做出来的虫子咬的痕迹。难不成,这幅画,你们是藏在米缸里面的?”

    老二摊了摊手道:“这画以前是我父亲存放的,直到临死前才拿出来交给我们,说不定啊,还真有可能是藏在米缸里面的。”

    对于这弟兄几个的不要脸,大家已经有所准备,因此,见他这么说,孟子涛并不觉得奇怪,这种情况也只有指出这幅画内容上错误之处,才能够让弟兄仨闭嘴。

    而这一点,正是孟子涛的弱项,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觉得,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处理这件事情。

    但现在有王之轩在就不同了,而王之轩也没有让孟子涛失望,他有些厌恶地看了弟兄几个一眼,说道:“既然这样,咱们来说说这幅画的内容。这是一幅由没骨法创作的画作……”

    没骨法作为我国花鸟画法的一种,其产生时间较为久远。创始人为五代时期的张僧繇,当时的形式多为山水画,主要采用青绿重彩通过明暗层次的渲染来表现。

    而在我国的唐代至北朝时期的莫.高窟中就发现了没骨画画法的踪迹,其主要是采用色彩直接进行渲染。据相关史料,没骨花鸟画主要开始于北宋时期,其具体人物为徐崇嗣。

    恽寿平的没骨花鸟画就是以徐崇嗣的理论为基础,并在此发展创造出了更加新颖的形式……

    王之轩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没骨法的由来,接着说道:“恽寿平的没骨花鸟画特点是以清新高雅为主要特色,他的画作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画风的那种朴素之美,让人叹为观止。”

    “一般来说,恽寿平的作品,注重景物的平实特点,其色彩描绘虽然艳丽,但却不显得媚俗,非常清新洁净……说了恽寿平没骨法的特点,以及他的下笔风格,咱们再来看这幅画……”

    王之轩侃侃而谈,把桌上这幅画和恽寿平的风格,进行了对比,并指出了画作的不足之处。

    王之轩最后说道:“综上所述,这应该是一幅仿作,当然,虽然是仿作,但水平也非常高超,算是一幅不错的画作。只是上面这些人为作旧的痕迹,影响了作品的价值,这一点颇为可惜。”

    孟子涛暗道一声“受教”,就笑着对弟兄仨说道:“几位,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要说啊?”

    本来,大家都认为,弟兄几个再怎么脸皮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应该也找不出理由了。

    然而,老二却振振有词地说道:“不过是一家之言,谁知道到底说的对不对啊?”

    王之轩哈哈一笑:“好个一家之言,既然这位兄弟这么说,那我带你去看看原作。如果你们到时还觉得这幅画是真的,我再为你引荐故宫的几位专家,让他们跟你们解释,怎么样?”

    弟兄仨听了王之轩的这番话,顿时目瞪口呆,那模样好像见鬼了一样。

    见此情形,孟子涛差点笑出声来,他同样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王之轩见过真迹,还真是现实版的李鬼遇上了李逵,现在到要看看弟兄仨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孟子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老三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看什么看,专家又怎么样,专家就没有认错的时候?我还说,那幅画是假的呢!”

    “至少人家的画,不会放在米缸里,也不会让人处理落款。”

    孟子涛嗤笑一声,接着说道:“好了,事情解释清楚了,你们几个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依着他的想法,恨不得把弟兄仨胖揍一顿,不过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倒霉,而且他们不过是幕后之人推出来的跳梁小丑,就算抓起来,也没什么解决之道。

    不过,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后找到机会的话,他一定千百倍的讨回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弟兄仨再留在这里,也是自倒无趣。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成这样,孟子涛也是头一回遇到,而这样的态度,也让他很火大。

    把画收了起来,老大就带着兄弟二人向门口走去,临走之前,老三还冲着孟子涛冷哼一声。不过,正当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赵林伟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林伟皱着眉头看着三人,说道:“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不会是来找事的吧?”

    看到赵林伟,弟兄仨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老大点头哈腰地说道:“赵警官,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有件东西拿来看一看。”

    “真的?”赵林伟狐疑地看了看弟兄三人,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孟子涛。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尽快解决

    孟子涛对着赵警官微微摇了摇头,就像刚才说的,这种人就算现在抓了也没用,不过既然能够知道对方是谁,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这边,老大满脸笑容地说道:“赵警官,您这话说的,我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到秦总这里来找事啊!”

    说起来,古玩街大部分房产都握在老大说的这位秦总手里,只有孟子涛这边几户位置不怎么好的,以及像王之轩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店铺,才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虽说,孟子涛他们的店铺都是自己的,但每年还是按照惯例要交一笔管理费,费用按店铺面积算,到也不多。当然,孟子涛也可以选择不交,但那样的话,有什么意外发生,跟这位秦总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而交了管理费的好处,想必大家应该都能想的到,商家们也权当交物业费了。

    至于赵铁朋那事,完全是他自己做生意没把眼睛放亮,况且,这位秦总也不是万能的,如果闹事的一方有手段,有背景,那也没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古玩街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一般有问题马上就有人出面解决,节假日还有人巡逻。

    像兄弟仨这样的,一般也都不敢在古玩街闹事的。正因为这样,孟子涛刚才才并不怕这弟兄仨在这里动手。

    赵林伟挥了挥手:“行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过下回没事少在这边晃悠。”

    “是是是!”弟兄三人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就匆匆往门外走去,颇有些抱头鼠窜的模样。

    孟子涛连忙迎了上去,两人寒暄了几句,赵林伟就向孟子涛示了意,随后他们就走到边上说起话来。

    “赵警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孟子涛问道。

    赵林伟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说一下,冯总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现在正在医院处理后续事宜,不过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了。”

    看着赵林伟脸上的喜色,孟子涛念头一转,就笑着向他拱手恭喜道:“那要恭喜赵警官了。”

    “哪里,我也是运气好,正好有人办理内退。”

    赵林伟得意一笑,接着说道:“孟掌柜,这事说起来也是托了你的福,以后有事直说。”

    孟子涛连忙摆了摆手,小小地恭维了一句:“这是对您工作的肯定,和我实在没什么关系。”

    赵林伟笑道:“别这么说,工作出彩的同事比比皆是,为什么就我能上,那是因为有这样的机会,这一点,可是沾了孟掌柜你的光啊。”

    “哪里,哪里……”

    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赵林伟说道:“差点忘记正事了,冯总让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比较忙,等过段时间,他们一定会亲自过来表示感谢。”

    孟子涛说道:“其实这事也是凑巧了,我并没有帮到多少忙,还请您转告冯总,让他不用为了这事大老远的再跑一趟。”

    赵林伟笑着说道:“这事还是你亲自跟他说吧,我跟他说有些不太方便。”

    孟子涛想了想,觉得这事确实亲自说比较好,就点头说好。

    接下来,孟子涛问了一下钱德祥的近况,并说了他的想法,赵林伟表示没什么问题,等处理好后会联系他。

    随后,赵林伟就提出了告辞,临走之前,他还把弟兄仨的情况,跟孟子涛说了一遍。

    送走了赵林伟,孟子涛回到店里,就跟魏兴运说道:“魏掌柜,不知道这位老板想要什么样的砚台?”

    那位老板说道:“端砚,只要是端砚就行。”

    “好的,您先坐一会。”

    孟子涛请魏兴运他们坐下,又请王之轩他们去了隔壁会客室,接着就去拿了几方民国时期的端砚回来。

    那位老板很快就选了一块,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爽快的付了钱,随后和魏兴运一起离开了。

    送走了两人,孟子涛就掩上了大门,来到隔壁会客室。

    “王叔,让你们久等了。”孟子涛笑着为两人添了茶水。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王之轩笑了笑,问道:“对了,刚才那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找事呗。”孟子涛摇了摇头,就把先前情况,详细地复述了一遍,苦笑道:“今天要不是王叔您正好过来,我还真不一定能应付过去。”

    王之轩说道:“今天这事对你来说,还真有些危险,最主要,他们挑的那幅画确实是用心良苦,如果你说画是对的,他们立马就能指出问题;如果不对,凭你确实很难指出内容中不对的地方。”

    张弘和插话道:“老王,你这话我觉得不对。孟掌柜明明已经指出了落款和虫蛀的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有什么问题吧?”

    王之轩说道:“关键这世上能有几个是明眼人,一般情况,大部分人都只会注意表面上的问题吧?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三人成虎’这个成语了。况且,就凭那三兄弟厚颜无耻的模样,没什么事情做不来的。”

    张弘和想了想:“这到也是。孟掌柜,冒昧的问一句,你到底和谁结了怨,对方居然会使用这种办法。”

    请弟兄仨做事,花费肯定不会便宜到哪去,而且还要找出那幅画,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怨,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

    王之轩抢先说道:“除了薛文光之外,还会有谁?”

    “薛文光?他会舍得花这笔钱?”张弘和觉得不太相信。

    王之轩说道:“老张,我觉得你有些脱离时代了,连上回薛文光设局坑小孟的事情也不知道?”

    “什么!还有这回事?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弘和显得很惊讶。

    于是,孟子涛就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张弘和失笑道:“孟掌柜,你的运气还真够好的,居然连这样的好事都能遇到。不过,薛文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王之轩说道:“我早就遇到过薛文光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这样的事情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并不用太大的成本。”

    张弘和讶然道:“什么,他和混混之类的人有来往?那孟掌柜可要小心一点。”

    “不是。”王之轩摆了摆手道:“我说的不是那种混混,是咱们这行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人。如果是混混,我早就提醒小孟小心了。”

    孟子涛呵呵一笑:“就算是混混,我也不怕。”

    王之轩闻言有些严肃地说道:“小孟,你这样的想法不对,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咱们是生意人,有道是和气生财,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和那种人起冲突。”

    “我也不想啊,关键这不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吗?”孟子涛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现在有了赵警官的警告,那三个家伙应该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但指使他们的人不解决,我这永无宁日啊。”

    “这事确实有些麻烦。”王之轩皱了皱眉。

    张弘和说道:“不是说薛文光有嫌疑吗?”

    王之轩说道:“你也说了是有嫌疑,咱们没证没据的,怎么去找他?”

    张弘和喃喃说道:“这确实是个难题啊。”

    “没关系。”孟子涛说道:“一会我托朋友去打听一下。”

    “不会有问题吧?”王之轩有些担心地问道。

    孟子涛给了王之轩一个安心地眼神:“王叔您放心,我有大好前程,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毁了自己。”

    王之轩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话,一定要跟我联系。”

    “没问题……”

    三人又聊了一会,孟子涛就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原来,张弘和先去去正一轩,问王之轩有没有绞胎瓷,王之轩就想到了孟子涛从赵铁朋那捡漏的绞胎长颈瓶,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对于那件长颈瓶,孟子涛本来是想用来扩充自己的收藏品种,不过今天的事情也巧,再加上他并不一定要留下那件长颈瓶,就在张弘和请求中,答应了此事。

    由于东西并不在店里,孟子涛就和张弘和约定了明天交易。……

    为了从弟兄仨嘴里得知请他们对付自己的到底是谁,孟子涛就给老宋打了个电话,准备晚上请他吃饭。

    在饭店等待老宋的时候,孟子涛突然想到耗子这家伙,而且就那弟兄仨的情况,确实也更符合耗子的手段。

    不过,孟子涛马上反应过来,耗子出手的可能性非常小,先不说他这个时候不敢出现在陵市,就以耗子的能耐,应该也指挥不动弟兄仨。

    但不管怎么说,这多少也是一种可能。

    “哎,这些麻烦还是要尽快解决才行,不然的话,自己哪能安心做生意?”

    孟子涛本来就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颇为不喜,几件事情加起来,让他多少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心情受了此事的影响,也变得很差。

    想了想,孟子涛一咬牙,决定不能再这么被动应对了,大不了他舍了脸面,请舒泽等人帮忙,他到不相信,到时还解决不了这件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消息

    ps:感谢“宁乡.县东山村刘利金”“二.逼xiao青年”“何為瑷”“书友160118033947032”的打赏!

    正当孟子涛打定了主意,他就接到了冯正生的来电。

    冯正生先是跟孟子涛道了歉,说下午因为有事,不太方便接电话。

    孟子涛笑着表示没关系,祝贺冯正生阖家团圆的同时,把事情先前跟赵林伟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冯正生并没有同意,而且他拿出的说辞,和赵林伟的差不多,认为就算是运气,那也是靠了孟子涛,算起来还是孟子涛的功劳。

    见冯正生这么说,孟子涛当然不会强求,笑着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和冯正生通过电话,老宋也如约而致,孟子涛就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宋笑着说道:“小孟,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啊?”

    孟子涛嘻嘻一笑:“想你了,请你吃顿饭还不行?”

    老宋笑骂道:“我又不是女人,说的这么肉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孟子涛哈哈一笑,这才说道:“你认识姚家三兄弟吗?”

    老宋皱着眉头想了想,恍然道:“你说的是姓姚的那三个厚脸皮吧?”

    “对,就是他们。”孟子涛点头道。

    “认识是认识,不过不熟。”老宋说道:“是不是他们三个找你麻烦了?其实你根本不用怕他们,这三个家伙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赶明儿,我让人带个话,让他们给你道歉。”

    见孟子涛摆了摆手,他快人快语道:“怎么,他们把你得罪狠了?你想怎么做?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事情,我都可以让人帮你解决。”

    孟子涛笑着说道:“老宋,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是这么回事……”

    老宋听了事情的经过,摆了摆手道:“这事好解决,明天我就能给你答复。”

    孟子涛笑着说道:“谢了,有什么费用直说就行。”

    老宋摆了摆手:“哎,咱们兄弟,说什么钱不钱的。”

    孟子涛则执意要给:“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不能让人做了事,一顿饭、一包烟、一点跑腿费都没有吧?”

    老宋呵呵一笑道:“行,那我也不客气,你给个三五百的就行了。”

    孟子涛直接拿出一千,放在老宋面前,说道:“这年月,三五百的能干什么事啊?”

    见孟子涛爽快,老宋也没客气,把钱收了起来,笑道:“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孟都变成孟老板了。”

    孟子涛有些郑重地说道:“老宋,咱们认识也四年多了,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再怎么变,不还是小孟嘛!当然,如果你把我当成是孟老板,那我也无话可说。”

    老宋表情一整:“小孟,你这话我记在心里了,敬你一杯!”

    “叮……”

    吃了会菜,孟子涛就笑着说道:“老宋,我感觉你在公司和外面,就像两个人一样。”

    老宋笑道:“嘿嘿,公司嘛,总要人模人样,出了公司,那就是自己本来的模样了,这叫什么来着……哦,野性的回归。”

    孟子涛“扑哧”一下乐了:“老宋,你这好像说的是动物吧?”

    老宋愣了愣,笑骂道:“你小子明知道我书读的不多,还这么说,自罚三杯!”

    孟子涛笑道:“我说老宋,这可是52度的白酒,你这是让我滚桌底下啊。当然,如果你喝我肯定也喝。”

    老宋眼睛一亮:“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反悔?”

    “当然,我先干为敬……”

    见孟子涛很随意地喝了一杯(差不多一两),老宋也起了酒兴,跟着喝了一杯,两人你来我往,没一会,三杯洒就下了肚。

    老宋吐了口酒气,连忙吃了点菜压一下酒,见孟子涛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不禁竖起了拇指:“小孟,前几回一起吃饭没发现啊,你小子居然这么能喝,早知道这样,我肯定隔三差五找你喝酒。”

    孟子涛笑着说道:“酒这东西适量为好,不过老宋你来找我喝酒,我只要没事,肯定奉陪。”

    老宋笑道:“哈哈,那咱们就说定了……”

    聊了一会,话题就说到了古玩方面,老宋说道:“说起古玩,小李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居然一直都没有说起这些,不知道怎么就转性了。”

    孟子涛知道因为什么,不过这是李先乐的糗事,他又不像李先乐是个大嘴巴,当然不会说出来,就随意敷衍了一句,说道:“老宋,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有没有人有回音啊?”

    “那叫什么来着?”

    老宋顿了顿,拍了拍额头,回忆了片刻,这才有些恍然地说道:“想起来了,上回有个小兄弟说了,他家有位表哥,也是做古玩生意的,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主要是跑乡下收货,前段时间因为收到件假货,就想要把家里的东西处理一下,改做别的生意了。”

    听到这里,孟子涛就知道那人做的是铲地皮的生意,铲子嘛,运气不好的话辛苦又赚不了几个钱,不过运气好的话,应该也能收到一些好东西。

    于是,孟子涛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人在什么地方?”

    老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上上个星期天喝酒的时候说起的,那人好像是皖南的。”

    孟子涛有些无语道:“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东西还在吗?”

    老宋讪笑一声:“那天我喝醉了,后来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样,我打电话给他问一下。”

    孟子涛想了想,说道:“如果他表哥没把东西都卖了,你让他现在过来一趟吧,或者明天到我店里去也行。”

    “行,没问题……”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一位将近三十岁的青年,跟着服务员从门外走了进来。

    青年进来之后,就有些恭敬地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老宋也为双方做了介绍。

    青年名叫尤小富,他开玩笑似的说,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是小富即安的意思,不过,到目前为止,别说小富了,不过刚刚能够温饱而已。

    三人先是喝了一会酒,老宋这才说道:“小尤,你表哥那里到底怎么说?”

    尤小富连忙放下酒杯,说道:“我刚打电话问过了,我表哥那的东西,只是处理了一小部分。”

    老宋说道:“不会是把好东西都处理了,就留下一些蹩脚货色吧?”

    “不会,不会。”尤小富摆了摆手:“我表哥说了,好东西他只是处理了几件。”

    孟子涛闻言笑道:“看来,你表哥手上还有不少好货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尤小富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孟掌柜,您是宋哥介绍的,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那表哥做事有些不靠谱……”

    尤小富的表哥明叫范定喜,他之所以干铲子这行,也是因为看了电视上的古玩节目,以及听了朋友的介绍。

    不过,范定喜去乡下收货,一开始选择的地方是山村,看哪个山大,哪个山偏僻,就往哪儿跑。

    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他觉得交通好的乡村,肯定已经被那些铲子搜刮一空了,哪会有什么好东西等他去收?

    所以,想要有所收获,必须得另辟蹊径,往别人不去或者不怎么去的地方。

    想象着那些精美的瓷器、玉器、铜器等向自己扑面而来,从此以后,过上富贵生活,范定喜就开始了自己的山村之旅。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范定喜到几个村一打听,这才发现,原来他自认为不错的主意,别人早就已经想到过了,经历了几次“扫荡”的山村,根本看不到什么好东西。

    一天下来,他只是收到几件民国时期的瓷器,年数最久的,就只有明朝时期的的铜钱,还只有一两枚。

    范定喜不信邪,第二天继续跑,一天下来仍只收到几个铜钱,这次就只有康熙,乾隆或者干脆就是光绪的了。

    范定喜有一股子韧劲,经过两天的失望之后,他还是不死心,又跑了将近一个月,然而,收获却寥寥无几。

    这之后,范定喜痛定思痛,反复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那些铲子都是蝗虫,把东西收走了?

    想了几天,又得了别人的提醒,他才知道了答案。原来是因为过去山里人太穷,连衣服都没有体面的,哪有钱去买什么艺术品?

    另外,既然是偏僻的山区,那肯定没什么达官显贵的墓葬,这样一来,地里也挖不出好东西来。他去这种地方收旧货,那不是去秃子头上找虱子吗?

    想明白了这些,范定喜知道,自己想要收到旧货,只有去那些交通便利的农村才可以。不过,这种地方已经被筛了一遍又一遍,能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吗?

    刚才说过,范定喜有一股子韧劲,下定了决心不会轻言放弃,他也不管其它,就用比别人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铲地皮这个行当。

    听尤小富说到这,老宋有些奇怪地说道:“我说小尤,你表哥的性格不错啊,你为什么说他不靠谱呢?”

    孟子涛同样也有些疑惑。

    尤小富呵呵一笑:“如果我说我表哥在收旧货之前,只看过一本鉴定古玩的书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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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尤小富这么说,孟子涛和老宋不禁面面相觑,老宋说道:“他不会是看什么《从零开始学xx》这样的书吧?”

    尤小富笑道:“也差不多,那书叫做《古玩收藏大全》,而且还是从废品收购站里半买半送得来的,连出版社叫什么名字,我都看不到。”

    对这个答案,孟子涛和老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老宋说道:“那他怎么赚钱?总不能光买不卖吧?”

    尤小富说道:“这个,说起来也比较神奇,我表哥对古董的新旧,有着惊人的直觉,这也不知道是那本书的关系,还是我表哥直觉比较惊人,或者两者都有。不过,直觉这东西有灵有不灵,所以他也吃过不少亏,这次更是亏惨了。”

    “我之所以说他不靠谱,除了这事之外,还有就是他不听别人的劝,我以前就跟他说过,抽时间把基础补上,他老说这行经验最重要,他现在收货,就是在积累经验,不用看书,而且也没时间看书。”

    通过尤小富的介绍,孟子涛脑中渐渐拼凑出了范定喜的形象,能够吃苦耐劳,却一根筋,而且自以为是,或者更直观的说,这个人性格非常倔犟。

    这时,老宋问了个关键的问题:“小尤,你的意思是,你表哥说的好东西,都是他自己认为的?”

    尤小富点头道:“所以,孟掌柜也有可能白跑一趟,或者说没多大的收获。而且我表哥这人其实挺不好讲价的,就算由我领着去,估计也没多少折扣。”

    老宋转过头问道:“怎么样,你还去不去?”

    孟子涛呵呵一笑:“去,哪能不去。这做生意嘛,总会有赚有赔,咱们连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决定不去,那不是凭白浪费了机会吗?连机会都没有,就算想要宝贝,也找不到是不?”

    老宋点了点头,对这话表示认可。

    孟子涛接着说道:“小尤,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就只是打打零工,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就是这个……”说到最后,尤小富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孟子涛笑道:“你说佣金是吧,这肯定有,我们这行有成三破二的规矩,到时再给你一笔辛苦费,你看怎么样?”

    尤小富有些弱弱地问道:“孟掌柜,什么是成三破二啊?”

    孟子涛笑着解释道:“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3%;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2%,加起来一共5%。当然,你如果觉得少的话,到时佣金也可以商量。”

    成三破二的规矩比较久远了,而且也是有说头的,旧社会因为是农耕文明,强调自给自足,对商人很不看重,过去评价一个人说是商人,基本上算是骂人了,地位比较底。

    这一点,从白居易脍炙人口的诗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就能看得出来。

    商人都已经这样了,掮客就更不用说了,嘴一张,上下牙一碰,买卖就做成了。本来促进贸易的掮客因为“不劳而获”,在千百年来勤劳致富的国人心目中就成了坏人,无罪也该杀。

    所以在以前,掮客可是个贬义词,正因为这样,才有了成三破二的规矩。

    不过,成三破二在古玩这行,也算不少了,毕竟一件东西动则上万,你带个路动动嘴皮子,就有好几百入帐,也算不错了。

    当然,消息也是一种资源,而且这年头,人工成本也越来越高,成三破二这个规矩有的时候就显得少了一些,所以协商一下也是正常的。

    尤小富连忙说道:“孟掌柜,您真是客气了,有些劳务费就行,佣金就不用了。”

    孟子涛笑道:“既然是规矩,这事肯定还是要的。”

    老宋说道:“行了小尤,我孟老弟也不差这几个钱。不过我可警告你,别到时为了多赚几个钱,就和你表哥合伙坑人知不知道?”

    尤小富连忙摆了摆手:“宋哥您这话说的,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干这种事情啊!”

    孟子涛笑道:“小尤,我这人喜欢把事情先讲清楚,这辛苦费呢,到时肯定有多有少,至于到底有多少,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另外,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有一点,我肯定是不会当冤大头的。”

    反正该打了预防针已经打了,尤小富会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了。

    接下来,两人约定后天出发,大家就喝起酒来。……

    第二天,老宋来了电话,说是已经从姚氏三兄弟那得知了一些情况,请他们做事的人,是通过中间人接触的,因此对方到底是谁他们不得而知。

    至于中间人,现在已经消失了,老宋说有办法找到人,但需要时间,钱也必不可少。

    孟子涛现在对那个幕后之人已经恨透了,无论怎么样,也得找到人,而且有老宋帮忙,也无需多费神,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过,他心里也已经决定了,以半个月为期,如果老宋那边找不到人,那他肯定会去找别人帮忙。

    周三,孟子涛自驾车,带着尤小富出发,之所以决定自驾,一来也是为了体验一把长途驾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万一东西多的话,自己有车要方便一些。

    孟子涛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皖中南的重要城市,铜都。

    这里从西周到唐朝都是青铜的主要产地,现在的铜都人把这个历史引以为豪,建有一座铜文化博物馆,还常常举行铜商品文化交流会,起的很多地名建筑名都有铜字。

    虽然开车辛苦,但第一次长途驾车的新鲜感,再加上异地风情,还是让孟子涛觉得颇为有趣。当然,其中也有异能改善身体疲劳的原因,不然累成狗一样,哪有什么乐趣可言。

    尤小富的表哥家,位于铜都乡下,交通比较便利,离周边的几个城市也不远,这为“铲地皮”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孟子涛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说起来,除了经济方面的因素之外,两地的农村还是比较像的。

    只是有一点,沿途传统的皖南民居并不多见,许多都已经拆了盖新房,这让孟子涛多少有些遗憾。

    由于出发早,孟子涛到达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本来,孟子涛决定找个饭店随便吃一顿就算了,但尤小富跟他说,已经和范定喜约好了,中午过去吃饭。

    车子停在范定喜家门口,两人就看到门口还停着一辆小轿车。

    孟子涛把车停好之后,问道:“小尤,你表哥买车了?”

    尤小富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如果他能买得起车,哪会改行啊。或许是有什么客人吧。”

    至于是什么客人,也不用多说,很大可能是来收货的古玩商或者藏家。

    尤小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孟掌柜,抱歉啊,我先前已经跟表哥说过了,让他暂时不要把东西卖给外人,您看……”

    孟子涛笑着说道:“没关系,总不能别人来了,你表哥把人给赶走吧。”

    说着,他就下了车,尤小富也跟了下来。

    正当两人向门口走去时,就见四个人一起走了出来,其中三人走的比较近,穿着也还算考究。

    剩下的那位,走在三人后面,看起来三十多岁,肤色黝黑,脸上有些沧桑之色,眉宇间带着一丝倔强,穿着打扮也比较普通。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尢小富的表哥范定喜了。

    看到孟子涛和尤小富,走在前面的三位,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色。

    “小富,你们来啦。”

    范定喜眼睛一亮,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了过来,热情地向孟子涛伸出了手:“这位是陵市的孟掌柜吧,欢迎,欢迎!”

    “你好。”孟子涛笑着向范定喜伸出手握了握,至于范定喜之所以表现的这么热情,其实也不难猜测,无非是借势而已。

    果然,听到范定喜这么说,后面三人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就带头走了过来,笑着问范定喜道:“范老板,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陵市来的孟掌柜。”范定喜接着又为孟子涛介绍道:“这位是蒋掌柜。”

    “蒋乐贤,幸会。”中年男子主动报了名,同时伸出了手。

    “孟子涛,久仰。”孟子涛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蒋乐贤说道:“孟掌柜,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陵市我也去过几次,和席掌柜也经常交流,但对您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孟子涛笑着说道:“蒋掌柜,陵市您应该很久没去了吧,我的店11月2号新开的张,位置就在原先的‘博古轩’。”

    蒋乐贤听孟子涛这么一说,就有了印象:“博古轩?我记得以前好像是秦掌柜的吧?怎么好好的,又不开了?”

    “秦掌柜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吧……”孟子涛把赵铁朋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后来,王叔帮忙,我就把那两家全都盘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蒋乐贤脸上露出了了然之色,接着问道:“冒昧地问一下,您说的王叔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范定喜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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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涛说道:“正一轩的王掌柜,不知道您认识吗?”

    蒋乐贤哈哈一笑:“原来是王会长,怎么会不认识?”

    前文说过,古玩界是个排外的地方,正规军和游击队地位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听孟子涛说和王之轩有关系,蒋乐贤的态度立马就热络了起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并交换了名片。而后,蒋乐贤热情邀请孟子涛有时间去他那玩,就提出了告辞。

    送走了蒋乐贤他们,孟子涛让范定喜他们先进去,自己则和王之轩通了电话,了解一下蒋乐贤的为人。

    孟子涛这么小心,是因为王之轩和席正真并不对付,原因正是由于两人在古玩理念上有冲突。王之轩觉得古玩有古玩内在的含义,和钱并不对等,而席正真则拿古玩当作是赚钱的工具,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也都打心眼里不喜欢对方。

    而蒋乐贤既然经常和席正真打交道,孟子涛当然得问清楚才行,别到最后才得知,蒋乐贤和王之轩有矛盾,那时可就尴尬了。

    和孟子涛先前想过的一样,蒋乐贤和席正真确实是同一类人,属于古玩这行的投机者,什么赚钱就卖什么,有时候还会参与炒作。

    不过,王之轩也说了,蒋乐贤为人并没有什么劣迹,孟子涛和他接触并没什么问题,只是关系到生意的时候,尽量小心一些。

    孟子涛对此表示理解,其实,古玩这行龙蛇混杂,有正大光明的君子,也有卑鄙无耻的小人,一般能够在古玩这行生存,多少会有一些独到之处。

    再加上,古玩这行想要捡漏,人脉也非常重要,只要对方不是劣迹斑斑,孟子涛并不会排斥。

    挂了电话,孟子涛就进了屋,此时,范定喜的老婆正在端菜,范定喜和尤小富这对表兄弟,则在喝茶聊天,说着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见孟子涛进来,范定喜连忙请孟子涛入了座:“孟掌柜,咱们先吃饭,生意上的事情呆会再说。”

    孟子涛笑着说好,去洗了手,大家就开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吃过了饭,大家休息了一会。

    范定喜喝了口茶,说道:“说起来,这一行我已经干了快乐三年了,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

    孟子涛说道:“既然舍不得,那就继续嘛,打眼这种事情,在咱们这行太常见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定喜苦笑道:“我也知道打眼正常,只不过,现在埋地雷的手段实在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再这么下去,我赔个血本无归都有可能,我是怕了。”

    尤小富说道:“表哥,先前电话里也没多谈,你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范定喜长叹一声:“我这回也算是中了一个套中套吧……”

    原来,前段时间,范定喜收了货回来,刚到家就接了个电话,对方说他家有一件祖传的画要卖掉,问范定喜有没有兴趣。

    范定喜颇为兴奋,答应之后,第二天就去了来电话的那家。到那一看,原来是一幅八大山人的画,不过他左瞧右看,觉得不太像是真迹,但东西老,他觉得应该是后人仿的,看品相也不错,讨价还价之后,就以三千块钱买了回去。

    过了一天,卖画的那人,又打电话回来,说是愿意加价把画买回去,原因也简单,他老母亲听说他把话给卖了,非常生气,一定要他把画要回去,他没办法,只能来求范定喜。

    范定喜听了之后,心里一动,就婉拒了。之后拿出画来,研究了好半天也没明白。

    但从那天之后,卖画的人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过来,价钱也越来越高,最后更是超过一万。

    范定喜一看这架势,就觉得自己或许捡了大漏了,于是直截了当地跟那人说,东西他肯定不会再卖了,如果卖画的那人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他还会给一笔辛苦费,不然的话,他就把画拿去请专家鉴定。

    卖画的人一开始还说范定喜搞错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才讲出了实情,说是那幅画原先有人看过,不过当时没买,等范定喜买走了之后,先前的人又回来了,说是愿意高价买那幅画。

    现在既然范定喜不同意卖,他愿意居中,请对方过来。

    范定喜一听有这样的好事,惊喜之余,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范定喜又带着那幅画去了,见到了电话里说的买家。

    对方称是自己是某某公司的工作人员,专门收购古瓷器和名人字画,但必须是真品。经交谈和鉴定,对方称范定喜购买的画他比较满意,愿意高价收购,不过其它信息并没有多说。

    范定喜对此也表示理解,换作是自己,也不可能把什么东西都和盘托出。于是,经讨价还价后,最终范定喜同意以二十万元的价格卖给对方。

    但到了这个时候,对方话锋一转又说,由事不凑巧,他现在手上可用的钱,已经用来买其它东西了,如果范定喜愿意的话,他可以用其它东西交换。

    范定喜也不傻,听对方这么说,就意识到这件事情会不会有问题。虽然这么想,但来都来了,就此放弃他实在不甘心,于是就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方告诉他说,是一件万历五彩小缸。

    玩瓷器的都知道,这明代的瓷器到了隆万时期,虽不如永宣那么珍贵,但也是“制作日巧,无物不有”。

    史料记载:“万历五彩其能力最大,纵横变化,层出而未有穷者也……”

    据说明万历年间,还凑合着用麻仓土制瓷,再往后就基本没有了,那个时候每百斤麻仓土就要卖银价九分,算起来已经非常贵了。

    而万历五彩又是当时瓷都官窑之中的上上品。到了民国初年,在古玩市场上还不难见到万历五彩,可当时的价格就已经要四五千块现大洋了,比同时期的青花瓷贵得多,可见其珍贵程度。

    就说孟子涛,他这段时间,除了当初碰瓷捡漏得到的那一件万历五彩之外,都没有买到过万历五彩,这一方面是因为万历五彩真品市场上不多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东西太贵,他不舍得,精品更是买不起。

    范定喜一听居然是万历五彩,当然不想错过,于是就被对方带到一家酒店,看到了说的那件瓷器。

    范定喜是越看越喜欢,忙不迭的想要答应。

    然而,这个时候,对方又说,这件东西在市场上的价格能有五六十万,范定喜想要换,必须加钱。他同时又“实话实说”,这是一件鬼货,出手有些问题,就不要多了,范定喜拿五万出来就行。

    所谓鬼货,是专门指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文物。因盗墓违法,这种货一般不进入市场,多数是通过中间人买卖。

    此时此刻,范定喜满脑子都是钱,哪还会想到其中的猫腻,迫不及待地讨价还价,就以三万块把那件万历五彩小缸买了下来。

    然而,之后等他把东西拿去鉴定时,鉴定师傅根本不拿正眼看,直接让他拿着东西走人……

    说到最后,范定喜唉声叹气,显得郁闷无比。

    听了范定喜的讲述,孟子涛也很是无语,对方既然觉得那幅国有价值,就算手上的资金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但对方不是还有公司吗,难道不会让公司转帐给他?

    这么明显的骗局,范定喜居然会上当受骗,可不是简单的被钱冲昏了头就能说的过去了。

    孟子涛对此事并没有多说什么,说了几句安慰话,就提议现在去看货。

    范定喜说好,就带着孟子涛他们往库房走去,边走边说道:“孟掌柜,既然你是小富带来的,那我就直说吧。我这的东西呢,大部分都是荒货,其它也有那么一两件,你要我就给你拿过来。”

    古玩市场,除了一些传世品和当代艺术品之外,东西一般有四类,荒货、鬼货、贼货、新货。

    所谓荒货是指专门走街串巷,下农村,到处拾荒收购来的古玩。这部分荒货是古玩市场的主流,但鱼目混珠,真假掺半。

    鬼货前面说过,而贼货就是指由文物部门或私人手中偷来的古玩。这里面真货多,但买了犯法。

    至于新货,就是现代的仿造品。

    新货不用说,就算范定喜手里有,也不会指出来,因此,他话中的“其它”肯定指的是鬼货和贼货。

    这让孟子涛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鬼货还好说,但范定喜如果收贼货那就犯了他的忌讳了,而且早知道这事的话,他根本来都不会来。

    但现在既然到了这里,也只能先看看再说了,但在这之前,必须把自己先撇清,免得到时不小心买到贼货受了牵连。

    等范定喜打开了灯,孟子涛就跟着走进房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东西分门别类摆放的很整齐,说明范定喜是一个细心人,但这和他刚才说的打眼经历又有些矛盾,那又是为什么?

    孟子涛根本不用多想,就想到了可能的原因,范定喜爱财如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 高足转心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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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说范定喜爱财如命有些过了,但从他的打眼经历,以及尤小富说他比较难谈价这两点来看,范定喜对钱财很看重那是肯定的。

    当然,范定喜爱不爱财,和孟子涛无关,孟子涛拥有异能,只要东西合乎他的标准,都可以买下来。

    话虽如此,孟子涛是商人,当然还是希望钱给的越少越好,现在得知了范定喜的性格,他的心中也有了相应的策略。

    这时,范定喜指着面前的一个柜子上的东西,说道:“这些都是我打眼的东西,我摆在这里就当是个警示。”

    孟子涛抬头一看,发现柜子上足足摆放了五六十件东西,除了书画之外,古玩的几个大项都沾了边。

    “表哥,你这可真够壮观的。”尤小富有些无语,心道:“这么多东西,得浪费多少钱啊。”

    范定喜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其实,这里只是我挑选出来的一部分,其它没什么价值的,我都已经扔掉了。”

    听了这话,尤小富更加无言以对。

    孟子涛说道:“范先生,我能否看一下?”

    范定喜指着摆在正中间的那只五彩小缸,说道:“当然可以,说实在的,先前我打眼的那件万历五彩,还想请教你一下呢。”

    孟子涛走上前一看,发现这东西在他眼里,只是一件比较粗糙的拼接瓷,也就是使用一些瓷器碎片拼接起来的东西,仔细看的话,这件东西上的某些纹饰还不连贯。

    这种东西,也就糊弄一下刚入行的新人,范定喜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将近三年,还在这种东西上打眼,也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见范定喜用期待地眼神看着自己,孟子涛就把问题委婉地讲解了一番。

    尤小富可不像孟子涛那么委婉,听了孟子涛的讲解,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说表哥,你要是听我的话,好好学一下基础,哪会有今天的事情?”

    范定喜摇了摇头,叹道:“确实,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我现在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学也已经太晚了。”

    尤小富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这样也好,省得嫂子整天为你担心吊胆的。”

    做铲子这一行很辛苦,再加上范定喜又是骑着摩托车四处奔波,安全方面家人肯定会担忧,所以才有尤小富这么一说。

    范定喜笑了笑:“谁都想要安定的生活,关键也得有钱不是。”

    兄弟俩说话期间,孟子涛把柜子里的东西大致浏览了一番。这些东西上的作伪方法,可谓是五花八门,连一些他在书本上看到的办法,这里也有,让他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如果把这些赝品全都摸透,基本能称得上半个赝品制作专家,肯定能够降低打眼的机率。然而,范定喜却还是打了一个新手才打的眼,不出意外,这些东西应该确实像他说的,只是当作警示的作用,根本就没怎么研究过。

    孟子涛暗自摇了摇头,对范定喜的眼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既然如此,范定喜这些藏品的成色,他同样也不会再有什么期待。

    但既然来都来了,总要看一下才行,不然就像先前说的,有了机会却不抓住,还想捡什么漏?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这些东西真正上手之后,孟子涛才知道,原比他想象的更要惨不忍睹,一连看了二三十件玩意,居然没一件是入的了眼的。

    不过,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老的,只有一小部分的赝品,说不定,范定喜还真有尤小富说的那种辨别新旧的能力。

    当然,也有可能,这里的东西已经被哪个人指点了一下。

    孟子涛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他发现不少摆在架子上的东西,比随意放在地上的要贵一些。就凭范定喜的眼力,显然是不太可能做到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到了这,就算结果不太好,那肯定也得看完,再说就先前范定喜对蒋乐贤等人的表现而言,这里肯定还是有好东西的。

    由于许多东西都不怎么样,孟子涛连异能都懒得使用,速度也比较快,没一会,就把半屋子的东西看了一遍。从中他也找到了几件差强人意的物件,如果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那也只能拿这几件凑个数了,免得白跑一趟。

    孟子涛稍稍活动了一下,又接着看下去,至于范定喜和尤小富这对表兄弟,则在门口小声交谈着。

    范定喜小声问道:“我说小富,这位孟掌柜的眼力到底怎么样啊?”

    尤小富轻轻摇了摇头:“他是我认识的一位大哥介绍的,他的眼力我还真不太清楚。”

    “你没向那位大哥打听一下啊?”范定喜又问了一句。

    尤小富说道:“我又不混你们这行,没事打听这个干嘛?”

    范定喜笑着拱了拱手:“小富,你就把你了解的说一下嘛,这可关系到你哥我的钱途。”

    尤小富听了这话,就有些不满了:“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认为我帮着外人?”

    范定喜呵呵一笑道:“小富,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想法?”

    “信你才怪!”尤小富暗自冷笑一声,毕竟是亲戚,本来他确实有帮一下范定喜的想法,现在范定喜这么说,他就摒弃了这个念头,但帮着孟子涛来坑自己表哥,他肯定是做不来的。

    尤小富想了想,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只要想一下,孟掌柜既然能够开古玩店,而且刚才那位蒋掌柜那么热情,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范定喜眼睛一亮,喜道:“还真是的,小富,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你说话声能不能小声一点。”尤小富有些无语,心道:“这回劳务费肯定要被扣了……”

    正当兄弟俩在那说话的时候,孟子涛进展也颇为迅速,没多长时间,就已经看过一半,这个时候,他拿起了一个土疙瘩,顿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为什么说它是土疙瘩,因为其表面大部分地方,都被土沁包裹起来了,只留下口沿处一小部分,还能大致看得出原有的模样。

    可能有朋友觉得奇怪,都这个样子了,范定喜怎么不清理一下?

    范定喜的想法,孟子涛能够猜测一二,首先,土沁的产生是由于器物入土受浸所致,属于自然形成的痕迹。而对现在的国内藏家来说,对待土沁和铜锈一样,都是以保存自然特征为美。

    另外,土沁有两类,一是器表之沁,二是釉内釉下直入胎骨的沁。

    前一种,一般是附着在表面的细泥等物,小心一些可以去除,但一定要做到不伤及釉面,不然就会降低器物的价值。

    而后一种,由于已经渗入瓷器,所以并不能清洗。

    范定喜之所以不清洗,很可能是因为,他担心洗过之后东西不值钱;另外,他可能不知道清洗办法,担心把东西洗坏了。

    和孟子涛猜的一样,不过,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范定喜觉得东西这样被土沁包着,可以产生神秘感,说不定还有买家觉得这是一件宝贝,从而卖得高价。

    然而,这件范定喜并不在意的东西,却让孟子涛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口沿下方露出的地方,为一抹红色,而且看起来好像是鲜红色,另外周围好像并没有些晕散的感觉,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这无疑是一件釉里红精品之作。

    从这件土疙瘩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一只高足杯,以高足杯的样式看起来不像是清代那时的器形,而且表面又积累了这么多土沁,肯定不是在地下短时间内就形成的。

    综合起来,孟子涛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件明代,甚至更早些时期的釉里红高足杯。

    如果是元代的产品,那就不得了了,因为元代釉里红刚刚被发明出来,由于工匠经验不足,再加上釉里红瓷器的炼制难度极高,稍有偏差,便往往不能达到预期的一抹艳红。色彩鲜艳的“釉里红”难得一见。

    因此,元代釉里红颜色为浅红、黑红、灰黑色的较多,而且有晕散的特点。

    想到这,孟子涛心中笑了一声,因为如果从晕散的特点来看,这件高足杯不太可能是元代的。但就算不是元代所制,明代的釉里红精品,也是难能可贵。

    有了这个发现,孟子涛喜不自禁,由于时间有限,再加上土沁太多不利于观察,于是孟子涛干脆就使用了异能,然而,异能给出的结果让他差点就失了神。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孟子涛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和不舍之情,装作不在意的把高足杯放回了原位。

    之后,孟子涛就有些心不在焉地迅速把剩下的东西看了一遍,好在有异能的帮助,也不怕走了宝。

    由于孟子涛先前的速度和现在的差不多,范定喜并没有发现孟子涛的异样,等孟子涛放下最后一个东西时,他连忙面带笑容地迎了上去。

    范定喜笑着问道:“孟掌柜,不知我这有没有你喜欢的物件?”

    孟子涛呵呵一笑:“当然。”

    说着,他就把刚才选了又选的几件玩意指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足转心杯(下)

    ps: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范定喜暗自点了点头,因为孟子涛选中的东西里面,有一件正是蒋乐贤他们看中的,由这一点来看,孟子涛的眼力至少还说的过去。

    接下来,两人开始讨价还价,令孟子涛觉得头痛的是,和范定喜讲价确实比较吃力,往往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还价他就是不卖。就算有尤小富帮着说话,也只是稍稍降了一点,根本无关痛痒。

    范定喜之所以这样,其实也源于他只认识新旧,不知道东西是否珍贵,怕卖漏了,也只能乱喊价了。

    再试着说了一个价格,见范定喜还是没有同意,孟子涛就摇了摇头,说道:“范先生,像你这样喊价,这买卖我实在难做啊。”

    范定喜诉苦道:“孟掌柜,说实在的,像我们这样的铲子拿货真不容易,风吹日晒,雪打雨淋,而且还要小心别踩到地雷,这才好不容易收到一件真货,贱卖了,哪有钱养家啊!而你们都是大老板,手缝里漏一点下来,就够我们衣食无忧了。”

    孟子涛说道:“这年头,谁能够说做生意稳赚不赔的?我们虽然不用像你们这样的辛苦,但房租等等开店的成本总还是要的吧?你的东西价格喊这么高,我总不能亏本卖吧?”

    范定喜不为所动:“孟掌柜,我也有我的难处啊,再说了,这年月古玩一年一个价,只要东西老,放在家里,总比换成钱存在银行里合算吧?”

    孟子涛沉吟了片刻,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再饶我一件东西,行不行?”

    “你说说看呢。”范定喜心中一动,嘴上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孟子涛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他走到一旁的柜子旁边,先指着地上满是土沁的高足杯,说道:“我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就这件吧。”

    范定喜看到孟子涛选的是这件东西,心里很是疑惑,他灵机一动,装作迟疑地说道:“这个嘛……”

    孟子涛见范定喜迟疑了半天没有答复,就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铁壶说道:“范先生,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要不就这件吧。”

    “嘿嘿,就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范定喜暗笑一声,随后还是选择等一会,并没有马上就给出答复。

    “那这件总行了吧。”

    孟子涛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错银铁架,有些不悦地说道:“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范定喜连忙虚情假意地说道:“孟掌柜,真是对不住,这两件东西我以前已经答应过一位朋友了。要不这样可好,还是第一件吧,我再把这只瓶子一起送给你。”

    孟子涛内心之中一阵狂喜,就装作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当然没问题,况且,我本来第一个选的就是它嘛,另外那只瓶子就算了。”

    “孟掌柜,那我就不客气啦。”范定喜笑的有些得意,心道:“小样,让你给我耍心眼!”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也不知道得知了结果,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孟子涛刚才那么说确实也只是客气一下,并没有觉得范定喜会当真,没想到范定喜居然还就当真了,虽说那只瓶子他并不怎么在意,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当然,当他拿起那件高足杯的时候,心情马上又好了起来。

    孟子涛选的东西一共十一件,花了他八万五。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很普通的玩意,单个估价也就值个几百上千。

    最珍贵的是一件银制錾刻鱼子地双雁纹小圆盒,为唐中晚期的作品,市场价值七八万左右。但拿到手的价格估计也得有七万二三的样子,再算上人工什么费用,其实也赚不到几个钱。

    孟子涛现在电话银行的额度有二十万,谈好价格之后就直接转了帐,随即就以有事为由告辞了。而尤小富也说要回家看看父母,也跟着告了辞。

    汽车驶出村子,尤小富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孟掌柜,刚才真是抱歉啊。”

    孟子涛笑着说道:“没关系,你表哥是你表哥,你也不能决定他的想法。再说了,我总不能让你帮着我坑你表哥吧,到时你还不得给别人戳脊梁骨啊!”

    尤小富呵呵一笑,心里对孟子涛多了一份好感。

    孟子涛问道:“对了,你家在什么地方?”

    尤小富回道:“离这大概五公里路。”

    “行,你指路,我送你回去……”

    没一会,孟子涛就把尤小富送到了他老家村口,随手就给了尤小富一个红包,说道:“辛苦了。”

    摸了摸红包的厚度,尤小富十分惊喜,连忙说道:“和您比起来,我这趟简直就是享受了。”

    说到这,他又连忙邀请孟子涛去他家请晚饭。

    孟子涛急着处理高足杯,哪有心情到尤小富家吃饭,婉拒之后,就驱车向市里出发。

    在一家星级酒店订了间商务套间,又问服务员要了盆,孟子涛就开始处理那只高足杯。

    像瓷器表面的土沁处理起来其实也简单,就一个字“泡”,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泡一次两至三个小时,泡一次就用非常柔软的软毛刷清洗一下。

    另外,有些人处理土沁的时候,也会放入一些84溶液。

    不过,孟子涛可不敢,因为这件东西太过贵重,他担心釉面受伤。而且,他虽然去买了软毛刷,但在处理的时候,能用手还是用手,原因嘛,还是担心损伤了釉面。

    本来,孟子涛以为高足杯上的土沁很难处理,没想到,土沁并不怎么结实,泡了一次就有了效果,把表面的土沁去除了大半,胎釉和纹饰也基本都能看得出来了。

    只见其底露胎,胎质呈灰白色,看似有些粗糙,但摸上去感觉十分细腻,胎釉处显浅桔色,是典型的麻苍土的特征。

    高足杯表面施青白釉,杯口内侧模印回纹一周,回纹以下至内底印梅花和缠枝菊花纹。

    器内底心及外壁饰有几块釉里红彩斑。呈色确实是鲜红色,另外也有晕散现象,只是晕散程度较低,以致于有土沁的情况下,并没有看出来。另外,腹下部堆塑两条螭龙,呈屈体爬行的姿态,看起来十分生动。

    看到高足杯的原貌,孟子涛眼睛瞪的老大,因为这和他在网上看过的元代釉里红高足转心杯非常相似!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异能会给出那么高的价格,原来是这么回事!

    都说元代的瓷器烧造是划时代的,这话放到高足转心杯上,非常贴切。

    就说眼前这只高足杯,从外表看,器形与宋元时期流行的普通高足杯没有差别,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杯底与圈足结合处的构造极为奇特。

    杯底心有一上小下大的圆状“公榫”嵌入圈足内,圈足上端稍内收为“母榫”,两者之间留有一定空隙形成活榫,使杯可左右旋转。这个设计看似简单,在木头上用这种办法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在瓷器上可完全不是这回事。

    首先,在烧制的过程中,即使匠师预留了一定的空隙,但这空隙是送进柴窑烧制时预留的,一进了窑炉,圆状“公榫”会膨胀,包围圆状“母榫”的圈足也会膨胀。

    两者的膨胀的系数如何能像进窑炉之前那么协调一致,那就全凭经验和运气了,如果膨胀幅度不一致,空隙如果太小,榫就死了,无法转动,如果空隙太大,榫就卯不住而造成足与杯的脱落,能协调一致的成品是极少的。

    因为烧造难度非常大,转心杯烧制不易,这才导致现今天流传下来的转心杯极少。

    再加上,当时釉里红刚刚诞生不久,由于釉里红烧制难度同样不小,“精品”者更为鲜见。

    于是就导致转心杯更为稀有,有考古印证的国内馆藏品不超过5件,可见其珍贵程度。可以说,在现在古瓷收藏领域,就算是碎片的标本也是可遇不可求。

    另外,前文说过,当时由于工匠经验等问题,釉里红颜色为浅红、黑红、灰黑色的较多,鲜红色难得一见。

    本身,转心杯就十分难得,两者相加,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价值根本就是无可估量。

    此时此刻,孟子涛激动之情无以言表,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把转心杯放回盆里泡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内心之中又多了一份忐忑,担心土沁会改变转心杯的结构,令杯子不能转动,如果那样的话还叫什么转心杯?

    好在,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又泡了两次之后,经过清理,除了足底部还有一些土沁已经深入,并不能清除之外,其余地方的土沁,全都从高足杯上脱离了。

    此时的高足转心杯,完全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基釉质莹润,两条螭龙活灵活现,釉里红彩斑明快大方,鲜艳异常,轻轻一转,可谓立体感、动感十足。

    整体来看完全是工艺与艺术的完美结晶,让孟子涛不禁赞叹连连……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下乡收货(上)

    ps:感谢“宁乡.县东山村刘利金”、“ooo7894326”的打赏,祝大家猴年大吉!

    有了那件元代的釉里红高足转心杯,孟子涛这趟铜都之行,已经非常完美了。

    本来,孟子涛还打算,在铜都好好游玩一番,再去古玩市场转一转,但有了这件宝贝,他立马就改变了主意,想要打道回府,不然东西放在身边,实在不太放心。

    不过,第二天一早,尤小富就打电话给孟子涛,说他村上有人有东西要出手,问他有没有兴趣。

    这让孟子涛有些为难,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实在太笨了,放在身边不安全,但可以把东西存放在银行啊!

    孟子涛把高足转心杯存在银行,就驱车前往尤小富家。

    昨天走的急,没有注意沿路的风光,今天就不同了,一路小心驾驶的同时,孟子涛就欣赏着路两旁的景色。

    快要到达尤小富的村子时,孟子涛突然发现了几幢还是明清时期的皖南民居。

    虽然因为地势的原因,这几幢民居的高度错落有致,房屋面积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是飞檐翘角,粉墙黛瓦,门柱等处采用大青石精心雕琢而成,颇为悦目。

    孟子涛隐约看到屋外晒着的衣服,内心有些欣喜,因为老建筑意味着可能有旧货,既然有捡漏的机会,那今天肯定要客串一回铲子了。

    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解决了尤小富那边的事情再说。

    车子即将到达村口的时候,孟子涛就看到尤小富已经昨天下车的地方等着了。

    客套了一番,尤小富就带着孟子涛回了自己家,接着给孟子涛端茶递水,显得非常热情。

    之所以这样,孟子涛给的红包厚度占了很大的因素,也正是因为如此,尤小富觉得那钱拿的有些明不正言不顺,这才把村里有人想要把家传的老物件卖掉这个消息,告诉给孟子涛。

    看到尤小富又要去拿水果,孟子涛连忙摆了摆手道:“水果可以呆会再吃,咱们现在还是先去看了东西再说。”

    尤小富连忙说道:“行,那咱们就走吧。”

    尤小富说的那户人家,位于村西,一边走着,尤小富一边为孟子涛做着介绍。

    “那家姓田,现在当家的叫田金奎,他们家是清晚期遭了难,从城里搬到我们村的。据说,他家祖上还在清廷做过大官。据我爷爷说,当初,他们搬来的时候,钱财也不少,就在我们这里置办了不少土地。”

    “本来,按这种情况,后来肯定会倒霉。但田金奎的爷爷眼光很不错,当初做了不少好事,而且在战争的时候还捐出了不少钱财和物资,大家念着他家的好,后来基本没有受过什么冲击。”

    “不过,这田家是越来越不如一代了,田金奎的孙子更是我们村有名的赌鬼,在外面欠了不少外债,家里人已经帮他还了不少,但还是没还掉。昨天,又有人过来讨债,田金奎当场就说,会把祖传的物件卖了还债,对方才走的。”

    听了尤小富的讲述,孟子涛觉得田金奎家有好东西的机率还是挺高的,他想了想,问道:“那田家以前有没有卖过东西?”

    尤小富说道:“以前有卖过,这几年我一直在外地,就不太清楚了。”

    孟子涛问了个关键问题:“那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不少吧?”

    尤小富微微一怔,马上反应了过来:“孟掌柜,我先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您看这……”

    孟子涛笑着说道:“来都来了,总不能不去吧?况且,也不一定会白跑一趟。”

    “孟掌柜您运气好,肯定不会白跑一趟的。”尤小富连忙加了一句,不过心里多少有些担心,要是孟子涛白跑一趟的话,那他可就尴尬了。

    这让他不禁埋怨自己道:“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不知道先去打听一下。”

    得知可能有人捷足先登,两人连忙加快了脚步,过了两三分钟,当他们快要赶到田金奎家时,尤小富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道:“那不是尤万全吗,他难道也是过来买古玩的?”

    孟子涛看到门口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带着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进门,问道:“怎么回事?”

    尤小富说道:“尤万全也是我们村的,一直在市里做装修材料的生意。”

    孟子涛不以为意,说道:“哦,别管他了,咱们先过去看看。”

    “好的……”

    见老人带着尤万全准备走进大门,尤小富连忙喊道:“田伯。”

    田金奎向孟子涛他们看了过来,等两人走上前,才淡淡地说道:“是小三(尤小富的小名)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尤小富笑着说道:“昨天晚上回来的,这位是孟掌柜,在陵市开古玩店。”

    孟子涛客气地问候了一句。

    “哦,你也听说了?”

    田金奎神情有些黯淡,对此大家都能理解,任谁遇上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好。

    由于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尤小富只是点了点头。

    “那咱们进去吧。”田金奎也不欲多说,转过身就向屋里走去。

    路上,尤万全落后一步,低声说道:“小三,能否和你朋友打个商量,把东西让给我?”

    尤小富摇了摇头:“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孟子涛听到了尤万全的话,说道:“你能给我什么?”

    尤万全笑着说道:“大家交个朋友嘛。”

    孟子涛呵呵一笑:“咱们又不熟。”

    尤万全笑道:“开个玩笑嘛,孟掌柜可别当真,具体如何,咱们一会商量,怎么样?”

    孟子涛并没有把话说死:“行,到时再说……”

    田金奎带着大家径直进了里屋,接着就从一个大木头柜子里拿出来一只满身涂满了红漆的方斗杯。

    方斗杯,是流行于明代嘉靖时期的一种杯式,因形似方斗而得名。古时制作方形器,不似圆器那样能利用陶车的旋转,直接拉坯而成,其工艺比较特殊,需要将坯泥制成片状粘接而成。由于工艺复杂,技术局限,嘉靖时期方斗杯多不规整。

    到了清康熙时期,出现一种提梁式方斗杯。杯内有一横梁,将两侧内壁连接起来,由此加强了方斗杯在烧制过程中的强度,使器形十分规整。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杯子嘛,圆形不是挺好的,为什么要发明这种大口的方杯。其实,这种大口杯在喝茶时,优点不小,它能够使茶汤入口时感觉最圆润。

    听起来有些奇特,但其实这是物理学的原理造成,由于杯子开口大,高度低,液体的表面张力最大,而不是茶汤本身的圆润。

    像眼前这只方斗杯,以器形来看,看起来像是明朝的,但由于红漆的关系,并不能判断到底是什么时期所制,而且一身的红漆,让人看着实在别扭。

    更何况,上面还用蓝漆,写着“我们要抱定必胜的决”这几个字,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尤万全皱着眉头说道:“我说田伯,你这东西上怎么罩着一层红漆啊,而且还写着字,这算什么意思?”

    田金奎淡淡地说道:“我们家以前的成分你们应该都清楚,当时我家虽然没受到多大的罪,不过家里的这些东西肯定是要上缴的。其它到也没什么,唯独这件东西我父亲很喜欢,于是他就想了这个办法。”

    尤小富好奇地问道:“那不是罩了红漆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写字呢?”

    田金奎说道:“还不是怕被人砸了吗,这是“保卫黄河”上的一句歌词,写了这个,当时没有人敢砸。”

    “呃……”大家一想也觉得在理,别说当时,就算是那段时期,也没几个人敢把这东西给砸了。

    尤万全说道:“田伯,你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你还知道吗?”

    田金奎说道:“我小时候也见过这东西的全貌,不过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外面是黄底,绿的纹饰,画的是凤凰,另外底下写的好像是‘大明嘉靖年制’这几个字,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个时候的,我说的做不了准,得你们自己判断。”

    尤万全心中一喜,如果真像田金奎说的这样,那肯定是一件嘉靖官窑的东西,哪怕再不怎么样,几万总还值的吧?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真品才行。

    尤万全回过头,用一副商量的语气,对着孟子涛说道:“孟掌柜,要不我先看看?”

    “请……”孟子涛做了个请势。

    尤万全呵呵一笑,就拿起方斗杯,先掂了掂东西的分量,觉得还行,又用手指头弹了弹,听听声音,再把杯子翻过来,顿时眼睛一亮,因为杯底圈有一部分地方没刷到红漆,露出了“真容”,而且还能隐约看到釉色。

    其实,此时尤万全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田金奎的父亲既然给杯子全身都刷了红漆,这东西又不大,怎么可能会单单漏了这点呢?

    尤万全仔细把胎和隐约能够看清的黄釉,仔细观察了一遍,只见胎质较细密,黄釉呈色比较淡,釉面看起来颇为匀润。这两点都说明,这是一件制工颇为精致的嘉靖官窑瓷器,很可能是一件精品之作。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下乡收货(下)

    以尤万全的判断,这只方斗杯,说它值几万就有些少了,十几二十万是小意思,好的话,能值几十上百万。

    发现了这一点,尤万全的心情十分兴奋和激动,只不过,当他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孟子涛时,心情就变得有些郁闷,心里想着,要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话,那该多好。

    “不行!一定要把方斗杯拿下来!”尤万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等尤万全又仔细把方斗杯再次观察了一遍,就装作平淡地把东西放了回去。

    之后,孟子涛看东西的速度比较快,用了几分钟,就把东西看过了。

    尤万全虽然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不过此刻他脑子里想着怎么把杯子收入囊中,也没多在意。

    等孟子涛看过之后,他就直接问道:“田伯,这件东西要多少钱啊?不过我事先说明啊,这东西浑身刷满了漆,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模样,怎么着也得降点价,是吧?”

    田金奎说道:“你这话在理,而且我也不会跟你们胡要钱,不过,这杯子在我家传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因为我家那小兔崽子,根本不会拿出来。所以,低于两万我是不会卖的。”

    “2万8,怎么样?”尤万全听了这话,根本没有像前面说的那样,跟孟子涛商量,就心急火燎地报了价。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宝贝,他手上根本给不出符合杯子价值的东西,既然这样,他又何必跟孟子涛商量?

    然而,孟子涛的表现却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他只是微笑着站着,根本没有报价。这让尤万全奇怪之余,心里也有些疑惑,不会这方斗杯有问题吧?

    “小伙子,你是有什么看法吗?”田金奎问道。

    孟子涛就算有看法,也不可能当面说出来,呵呵一笑道:“你误会了,我对这类的东西不太喜欢。对了,你这还有其它东西吗?”

    “没有。”田金奎摇了摇头。

    孟子涛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告辞了。”

    “走好,我就不送……”

    孟子涛和尤小富走出了门外,尤小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孟掌柜,那杯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孟子涛笑道:“东西我都没有看到全貌,怎么知道到底对不对呢?”

    尤小富问道:“那你刚才怎么……”

    孟子涛说道:“你是说我不竞价吗?还是一样的道理,我连东西到底对不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因为猜测,就跟着竞价?实话告诉你,我们这一行最忌讳买卖的时候太执着,不然早晚会吃大亏。”

    孟子涛平时买东西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就算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会非买不可,价格高了就杀,杀不下来就放弃,不会买自己认为不划算的东西,不然过后也会因为自己买贵了而后悔。

    当然,有人或许会觉得,不买的话就错失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但如果是做生意,应该以赚钱为前提,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定是发财的机会,而不是失财的机会呢?

    当然,如果喜欢投机或者别的情况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走一会,尤万全就抱着那只方斗杯小心地跑了过来:“孟掌柜,请稍等一下。”

    孟子涛停下了脚步,等尤万全走进了,才问道:“尤先生,不知有什么事情?”

    尤万全喘了一下气,说道:“冒昧地问一下,你对这只方斗杯是什么看法啊?”

    孟子涛呵呵一笑,并没有直面回答:“我这人不太喜欢冒险。”

    “稳重点好。”尤万全笑了笑,心中吐槽道:“既然这样,你刚才不会直接就走啊!”

    不过,他也是这么想一下,毕竟刚才自己虽然受了孟子涛的影响,但最主要还是因为他太心急,现在自己已经付了钱,后悔也没用了。但当他想到财富正在向自己招手,心情又马上就好了起来。

    尤万全接着说道:“孟掌柜,再冒昧问一件事情,这上面的漆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去除吗?能不能使用退漆剂?”

    孟子涛说道:“我以前遇到过有人对瓷器使用退漆剂,效果还可以,不过,你最好还是问一下别人。”

    “好的,谢谢孟掌柜……”

    尤万全客气了几句,就提出了告辞。

    中午,在尤小富的热情邀请下,孟子涛就在他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席间,尤小富有些歉意地说道:“孟掌柜,真是抱歉啊,让你白跑一趟。”

    孟子涛摆了摆手:“这没什么,像我们这行下乡收货,不可能每回都能令人如意的,不然的话,那些下乡收货的,还不得个个都赚个盆满钵满?”

    尤小富的父亲说道:“这话在理,如果早几年的话,我们村上有好几户人家都有旧货,收旧货的也多。但现在确实比以前就少多了,而且大家也都知道旧货值钱,家里宽裕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孟子涛点了点头,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隔壁村的情况?”

    “哪个村?”

    等孟子涛描述了一下,尤小富的父亲说道:“现在和我们村也差不多吧,不过在旧社会,他们那确实比我们村有钱。”

    “怎么说?”孟子涛连忙问道。

    尤小富说道:“他们村以前有个大商人,而且也有人做过不小的官,好东西当然比我们多人,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虽然这样,孟子涛觉得自己先前既然有了想法,最好还是去一趟好,他说道:“那我吃过饭后就去一趟。”

    尤小富连忙说道:“行,我陪你过去。”

    孟子涛笑道:“不用了,如果那边有人认识你,反而不方便,我走着过去就行。对了,能否跟我详细说一下,那边的详细情况?”

    “没问题……”

    吃了午饭,得了情报的孟子涛就稍稍打扮了一下,独自一人步行前往先前发现皖南老民居的村子。

    走进村子,孟子涛径直来到其中一户民居前,就看到门口一位中年男子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显得十分惬意。

    “大哥,你家有现在用不上的老东西吗?我买!”

    孟子涛这么说其实也隐含着深意,既然是用不上的老东西,对方就算是有,那也得便宜点卖不是?

    中年男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孟子涛,又在大脑中飞快的思索了一番,随后就问道:“你要什么老东西?”

    “盘子、碗、铜钱、玉器、老家具,有没有?”

    “没有。”

    孟子涛装作打量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哥,看你家以前应该是书香门第吧?砚台、毛笔、文房用品、书画、古书,这些中间应该会有一件的吧?”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东西,但凡家里有些底蕴的,有个一两件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没有,确实没有!”中年男子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们家以前成分不好,好东西都充公了。对了,伟人像章要不要?”

    “那就看看吧。”孟子涛答应道,其实他平时并不收这些,这么做,也是为了一会打听一下情况,虽说尤小富父子说的详细,但毕竟不是本村人,有些事情了解的并不清楚。

    中年男子连忙拿出一张凳子给孟子涛坐,就匆匆走进了里屋,片刻后,他就拿着东西走了回来。

    “就这几枚像章。”中年男子把像章递了过去。

    孟子涛一看,心里有些惊讶,因为这几枚像章中,居然有两枚比较少见的竹质像章,拿来收藏也是不错的。

    “大哥,这两枚像章多少钱?”孟子涛问道。

    中年男子想了想,说道:“一百吧,已经藏了不少年了。”

    孟子涛呵呵一笑:“我家里还有几十年前的粮票,也藏了不少年了,你觉得值钱吗?再说了,这又是竹子做的,你觉得会贵重吗?当然,既然我要,那肯定是有价值的,但太贵的话,我又赚什么,总不见得让我亏本吧,你说是不是?”

    中年男子看着那两枚竹质像章,看上去确实有些不起眼,挠了挠额头,就问道:“那你想多少钱?”

    “两枚二十。”孟子涛比划了一下。

    中年男子连连摇头道:“最少也得五十吧?”

    “最多三十!”

    “成交。”中年男子马上就答应下来,目光之中有些狡黠之色。

    孟子涛不以为意,马上就从包里拿出三十块钱付了帐。

    钱到了手中,中年男子就有些兴奋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新旧不一的铜钱,递了过去:“这是我种地时,从地下挖出来的铜钱,你要吗?”

    孟子涛仔细辨认了一下,摇头道:“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铜钱,市面上都是论斤卖的。”

    中年男子闻言颇为遗憾,孟子涛又问道:“既然你挖出了铜钱,那挖出过坛坛罐罐、破铜烂铁吗?”

    虽说买卖出土文物犯法,但这种事情暂时还杜绝不了,孟子涛只是普通人,别人能买,他当然也会买,而且,他并不会刻意去买盗墓挖出来的东西。

    “没有,真没有!”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孟子涛对中年男子的回答并没觉得失望,如果古玩遍地都是,那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珍贵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乡收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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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这几天正值新春佳节,更新时间有些晚,对此说声抱歉!

    孟子涛和中年男子交谈,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听村子里面的情况,于是,他又问道:“大哥,那你知道附近的人家,有没有我说的那些东西?”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三十块钱看着不多,但在农村也不少了。

    中年男子听了孟子涛的问话,马上说道:“噢,对了,村东头的三愣子家,好象还有一些当年分地主分到的东西,不过他前几天说要拿去京城给专家鉴定,也不知道会不会卖。”

    “还有上次我听说,村里有人家挖地挖了个陶瓷盘子,听说还好着的。不过到底是谁家,我当时正喝的迷糊,没听清楚,你自己去问别人打听一下吧。不过,地里挖出的这种东西总归有些不吉利,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砸掉。”

    一般农村里的人都图个吉利,所以以前大多数人认为出土的陶瓷晦气,随手就砸,更不会拿入家中。

    这几年收藏类的电视节目放多了,人们陆续知道有的值钱,才不再随手砸了,但多少还有些忌讳,如果对这方面特别在意的,还真有可能砸了。

    得了两条有用的消息,孟子涛连忙对中年男子表示感谢,又打听到了三愣子家的位置,就走了过去。

    不过事不凑巧,三愣子家里只有两位老人,孟子涛问老人家里有什么不用的旧东西,老人告诉他,这种事情他们做不了主,三言两语就把孟子涛打发了。

    得,运气不好,还能怎么办,去别地看看吧。

    要说孟子涛来的时间还是稍稍晚了一些,村上有不少人已经去休息了。走了几户人家,见大门紧闭,他心里多少有些郁闷,怎么先前没想到这一点。

    走到后村,孟子涛突然发现有一户人家门口非常热闹,有不少人在门口喝茶聊天,也不知道主人家有什么事情,不过这正合孟子涛的心意。

    于是,孟子涛连忙走上前,客气地问道:“在忙啊,不知各位家里有没有没用的老东西,我买!”

    现场一静,大家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孟子涛,坐在最北边的一位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反问了一句:“你买这东西干嘛?”

    孟子涛一听这种口气,知道有门,不过为免纠缠不清,他回答的比较模糊,笑吟吟地说道:“收藏研究用。”

    “哦。”说话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旁边一位三十多岁,长得有些憨厚的青年说道:“二愣子,你家不是有老东西吗?拿过来看看呗。”

    二愣子说话有些口吃,他摇了摇头:“我……我要拿……拿到京城去,让……专家给我看看。”

    孟子涛说道:“这位大哥,跟你说句实话,这年月要找个靠谱点的专家可不容易,有些所谓的专家,就是为了一些鉴定费,把假的说成真的。我并不是说,你的东西有问题,但没有熟人带着,最好还是不要找专家鉴定。”

    “再说,就算你有熟人,去一趟京城的费用可不少,为了鉴定专门去一趟,代价有些高吧?”

    二愣子还是摇了摇头:“我……我要带……我爸妈去京……京城旅游,专家是参加电视活动的。”

    孟子涛呵呵一笑:“电视台请的专家确实比较靠谱,不过不也要钱不是?我帮你看又不要钱。”

    旁边有人接过话道:“就是,二愣子,你就让这小哥给你看看呗,又不会让你吃亏。”

    大家也纷纷附和,不过他们可没好心帮孟子涛,只不过是因为太好奇二愣子家的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二愣子见大家都这么说,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回家去拿东西去了。

    这个时候,孟子涛又说道:“各位大哥,你们家没什么没用的老物件吗?”

    其他人摇了摇头,最先开口的那位中年男子,想了想说道:“我家好像有,不过得找找看。”

    说完,他就起身走进了屋。

    这时,孟子涛又问道:“老物件没有,你们有没有挖到什么瓶瓶罐罐,破铜烂铁什么的?”

    这时有人说道:“庆平,你上回不是挖出来一只盘子吗,青绿色挺好看的,你不会去拿过来让小哥看看?”

    那位叫庆平的男子并没说什么废话,站起身说道:“行,我去把东西拿过来。”

    沿一会,中年男子就从屋里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老的笔筒,看起来灰不溜秋的,都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制作的。

    孟子涛把东西接过仔细一看,发现笔筒的材质是竹根,笔筒外壁雕王老图,此图为清代传统题材,深受达官显贵们的喜欢,更多用于文房四宝中。

    只见,山石青松下,五位老者展图而观,构图疏密有致,雕刻手法老练流畅,为清晚期的雕刻手法,也算是一件小精品,市场价值应该在两万左右。

    孟子涛看过之后,就说道:“是件老东西,现在应该用不着了吧?”

    “早不用了。”中年男子老实地回答道。

    孟子涛以攻为守,直接把价格问题抛给了对方:“你想卖什么价?”

    “你要收,怎么问我价格?你能给什么价?”中年男子也不笨,轻易不露自己的底。

    孟子涛呵呵一笑道:“这东西过去很多,就像咱们现在平时买的文具一样,根本不值什么钱,人们不用后不是扔了就是当柴火烧了。你的传到现在,我是可以买,但这灰不溜秋的,我也不方便开价,还是你说个吧,贵了还是你的。”

    孟子涛一连串的攻心言语,让中年男子有些发蒙,看了看自家的笔筒,觉得确实没什么卖相。况且,他也知道自家以前的情况,出过读书人,但家里并不富裕,估计这笔筒应该不是花什么大价钱买的。

    于是,他立马就降低了心理预期,试着说了一个价格:“我这东西到底也传了上百年了,就算是保管费,一年十块钱也不多吧,再加上当初买它的钱,我便宜一点就算一千块吧。”

    一般来说,人都爱面子,他之所以说一千块,也是担心价格开高了,被孟子涛贬低的太过,被周围的村民看了笑话,不然开个三五千的也有可能。

    不过就算这样,周围不少人心里也觉得中年男子心有些黑,不就一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笔筒吗?居然要一千块钱,也亏他说的出口的。

    这也算是围观人多的好处,另外,周围的村民多了,也不用孟子涛费口舌打听古玩,省了他不少功夫。

    不过,这其中也有坏处,因为现在电视上鉴宝节目多了,有些以前不知道价值的东西,一些人心里也有数了,如果人一多,可能会有人从中作梗,让孟子涛买不成。

    孟子涛呵呵一笑道:“我说大哥,你这价也太离谱了,别说我了,就这么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我一千块钱买下来,卖给谁去啊?我最多只能给一百。”

    其实,在乡下铲地皮,哪怕对方说的价格再便宜,也必须故意还点价,免得对方有卖亏了的感觉,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生。

    另外,东西还必须握在自己手里,因为如果东西在对方手里,一但报价,或者谈好了价钱,对方又犹豫反悔,除非你动点歪脑筋,不然根本不可能从地方手里把东西拿到手。毕竟对方又不是古玩这行的从业人员,根本不会顾及什么行规。

    而且,开价的时候,给的太高也不行,因为给的越高,人家越觉的珍贵,藏得越快。

    毕竟农民又不傻,知道来村里收货,给的价格肯定不会高,如果给的高了,他心里就会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东西卖到城里去,很可能卖个高价。

    而如果给的低了,他们就会想,自己把东西拿到城里去卖,万一连个车费都抵不上,还浪费了自己的宝贵时间,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而且,万一买家把东西看错了,那不是白跑一趟吗?

    所以,东西的价格必须给的低,至于心里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愧疚?说实话,孟子涛心里确实有点,但他是商人,总不能因为心里有愧,就不做买卖了。

    孟子涛可不是圣人,做不到这一点,最多从对方手中买到便宜的东西后,第二次去,故意再买点东西,价给高点,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言归正传,因为种种原因,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把东西握在自己手里再报价,孟子涛也是这么做的。

    中年男子连连摇头道:“不行!我家传了百多年的东西,哪能一百块钱就卖了?最少也得八百块钱。”

    孟子涛苦笑道:“大哥,不是传了百多年的东西就值钱,就像汉代的陶罐,传了两千年了,一般的不也就几十几百块?要卖的贵,关键东西得好,就这笔筒,你问问大家,谁愿意出八百块钱买啊?不然的话,我给个几万都愿意。”

    见大家都认同孟子涛的话,中年男子的态度有些软了:“那你想给多少?”

    孟子涛说道:“我再给你添五十。你看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章 满载而归(上)

    中年男子对于笔筒能卖一百五,心里已经有些意动,不过,他还是不太甘心就只卖这么多,说道:“五十太少了。”

    “那再加三十。”

    “算两百吧,我这东西就给你了。”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做了决定。

    “行,这是两百块钱,看看真不真。”

    孟子涛沉吟了片刻,就从包里拿出两张红票子,递了过去。

    看到是两张崭新的红票子,中年男子立马喜上眉梢,听着“哗啦啦”的声音,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周围的人眼中也充满了羡慕之情。

    说起来,孟子涛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市里,就喜欢这种崭新的票子,对那种软绵绵的钞票颇为不喜,而且用的时候,也肯定把旧的先用掉。

    同理,下乡收货,最好也要多带新钱,千万要少用旧钱,不然,老乡心里肯定不会乐意。而且围观的人心里也会在想,这家伙什么人啊,尽用些旧钱,还想换我家的老东西,没门!

    所以,孟子涛先前在银行就做了相应的准备,换了三万连号钞票,现在正好发挥作用。

    村里的人都喜欢看热闹,先前听说这里有人收老东西,家里没事的,都走了过来看热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人更是刚睡到床上,听到窗外有喧嚣声,又爬起来看热闹。

    现在大家看到中年男子的那只笔筒,居然换了两张崭新的钞票,周围顿时热闹起来,相互传递着消息:“谁家还有没有没用的老东西,现在有人来买,赶紧卖!”

    从他们兴奋的眼神中,孟子涛知道他们这是把他看成了一个棒槌,两百块钱居然买了一件这样的货色,这种人傻钱多的凯子可不好找,当然不能错过了。

    对这种情况,孟子涛心里暗笑连连,这个时候,刚才那个叫庆平的男子拿着一只青绿色的盘子走了回来。

    当他听说孟子涛花了两百块钱买了那只笔筒,激动的脸都有些红了,心道,就那破玩意能卖两百块,我这盘子怎么着,也得卖五百块钱吧?

    不过,孟子涛把盘子看了一下,就还了回去,说道:“大哥,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收。”

    男子一怔,皱着眉头说道:“刚才那东西你都收了,我这么好看的盘子,你不收?是不是当我好欺负啊?”

    孟子涛客气地说道:“如果是别的东西,就算是五块十块的,我也会收,不过你这东西嘛……”

    “什么意思?”男子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说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这事没完!”

    孟子涛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一会可别怪我。”

    “肯定不怪,周围这么多人在呢。”男子语气已经有些弱了。

    孟子涛说道:“这东西啊,其实就是以前别人上坟的时候,专门用来放贡品的盘子。”

    “真的?”男子眼珠子差点就突出来。

    孟子涛点头道:“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可以把东西拿到市里去鉴定。就算拿到京城也行,如果我说错了,不但报销车马费,还给你一笔钱,算作赔偿。”

    听孟子涛这么说,男子哪还有不信的道理,再说了,如果东西好的话,孟子涛怎么可能会不买?

    此时此刻,他心里大呼“晦气”,恨不得当场就把手里的盘子给砸了。

    这时,围观的人当中有人开口道:“我前几天看电视里说,就算是死人用的东西,也有很值钱的。就说那个什么金缕玉衣,就是给死人穿的,那还价值上亿呢。”

    孟子涛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就像咱们现在的东西,有好也有差一样,这类器物同样也有好有坏。就说这位大哥的盘子,过去棺材铺就有大量出售,也就两三个铜子一个,你们说,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所以说,地里挖出来的东西,也得分门别类,有些虽然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因为作用的关系,市场价值并不高。当然,这东西也算是老东西,我建议还是不要砸掉比较好,说不定哪天市场上突然兴起来了。”

    “呸,这种晦气玩意,还放在家里当宝啊!”男子黑着脸,一脸不爽地看了看手里的盘子,随即就转身离开了,看模样,应该是找个地方把盘子给扔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有几个人脸上就有些阴晴不定,转过身就快步离开了。

    不用说,这几位家里应该也有地里挖出的什么东西。由于受了男子这件事情的影响,担心也是件晦气又不值钱的东西,就想过拿过来让孟子涛看看。

    孟子涛暗乐,这也算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吧。

    这时,三愣子总算是姗姗来迟,他手里就只拿了一件东西,孟子涛定睛一看,原来是只粉彩瓷脸盆。

    “哟,三愣子,你怎么把脸盆都给拿来了?”

    “这脸盆可真好看,不会是你媳妇带过来的嫁妆吧……”

    周围不少人都跟三愣子打着趣,三愣子则期期艾艾地回着话,看着就觉得吃力。

    孟子涛见了,心里摇了摇头,这些人看起来虽然并没有恶意,但用三愣子口吃的毛病打趣,他觉得有些不太仁道。

    “你……你给你看看吧!”三愣子把脸盆递给了孟子涛。

    孟子涛让他先把脸盆放下,才上手观察。

    这是一只粉彩人物脸盆,内壁使用粉彩绘制福禄寿三星人物,以及童子若干,画工一般,为清末时期民窑所制,并不怎么样,最多也就值个一两千的样子。

    “多……多少钱?”

    “你想卖的话,算你一百五吧?”

    听了孟子涛开的价格,先前那位中年男子就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这么漂亮的盆子,你怎么只出这么几个钱?”

    周围的老乡也都认同这话,觉得孟子涛有些黑心。

    孟子涛笑着说道:“不是漂亮的东西就值钱的,就像咱们现在买的那些盆盆碗碗,看花纹也是很漂亮,但大家买下来,也只要几块或者十几块钱一只,是不是?”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显然并不相信孟子涛的话:“那你说什么样的才能值钱?”

    “关键是要能体现出艺术,但这只脸盆,我还真不看到多少艺术……”

    孟子涛指出了脸盆上的几个缺点,说道:“说实在的,我建议这脸盆还是回家收好了,福禄寿三星,也是挺喜庆的嘛。”

    如果这脸盆值个三五万的,孟子涛买下来到也没什么,但就值一两千,直径又有将近四十公分,实在太大,拿着实在不方便,还是算了吧。

    看到孟子涛确实没有意思买下这只脸盆,大家反而相信了孟子涛的说辞。

    中年男子笑着说道:“这位老板,三愣家也不容易,你就多加五十凑两百买了呗。”

    “我说你说的也太假了吧,能够带着父母去京城,可能会不容易吗?”

    不过,考虑到树立自己的形象,孟子涛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在众人的期待中,答应道:“算了,谁叫我心软呢,两百就两百吧,不知这位大哥觉得怎么样?”

    三愣子摇了摇头:“我不……卖了。”

    孟子涛本来就不想买,现在听了这话,连忙说道:“行,那就这样吧。”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我说三愣,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两百块钱,你要做多久才能有?”

    孟子涛听了这话,心里很奇怪,看来三愣子家确实有可能不容易,那么三愣子先前说带父母去京城又是什么意思?

    三愣子说道:“我……我真不……打算卖了。”

    说完,他就拿着粉彩脸盆往回走去。

    “这家伙,还真够愣的,有钱居然不赚。”

    “就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如果他脑子好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啦……”

    三愣子的反应让大家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都觉得三愣子太傻。

    孟子涛对此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刚刚明明感觉到三愣子有些意动,怎么还是不卖呢?

    此时,有位大娘手里拿了一件东西走了过来:“我这有件东西,是我家老头从地里挖出来的,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她就把东西直接递到了孟子涛的手上。

    孟子涛低头一看,内心之中顿时惊喜起来,因为这可是他今天看到的最好的一件玩意。

    这是一件铜质瑞兽摆件,其表面斑驳,身上不少地方有绿色铜绣斑。瑞兽四肢弯曲着地,挺胸昂首,双目圆睁炯炯有神,双耳后摆,胡须卷曲,口部紧闭,神态肃穆庄严。周身以错银技法装饰条状几何纹,风格古朴潇洒。

    错金银工艺源于春秋时期,其目的是用两种金属不同光泽显现花纹美化器物。此工艺始于春秋中期,盛行于战国,西汉以后逐渐走向衰落。不过从传世的宋明仿古器上又开始多见,这大概是时人有意为之。

    从神兽的造型,以及使用的错金银工艺来看,这件瑞兽摆件肯定不可能是春秋战国时制作的,很可能是明早期或者更早期的产物。但就算这样,如果是件真品,市场价值也有十几二十万,已经非常珍贵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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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家传古玉,让孟子涛开启了别样人生。 宝玉、古瓷、名画、文玩珍宝接踵而至,让孟子涛一步步成为一位收藏大家!捡宝生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捡宝生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捡宝生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