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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煌书侯     费伦蝶影txt下载     费伦蝶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宴会前的准备

    娜西拉·香芭拉以非同寻常的耐性坐在那里,熟练的半身人女仆将她的头发编成数打细辫,然后绕成环,扎成一套精心设计的发型。香芭拉家的庆祝宴会将纳邦德尔的夜之循环开始时举行,然后卓尔少女还会参加一场年轻卓尔的私人聚会。

    娜西拉平常都是任由长发披散,但今晚她需要做成发型,好经得起派对的狂欢。晚会的礼服也很耐用,经得起晚上的剧烈运动。一身纯白,加上大胆的裁剪,裙子上已经开了几条缝,任凭她释放舞蹈激情。

    今晚的欢宴包括一场奈德拉——狂放的舞蹈技艺竞赛——娜西拉将以独舞引导奈德拉开始。她喜欢那种自由自在,随着节奏飞舞的感觉。在她心目中,晚会狂欢中的其余时间,尽管也令人愉悦,但比起奈德拉依旧黯然失色。

    娜西拉已经进入了少年期时,她开始对香芭拉家族的男性士兵和仆人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兴趣,其中,最令她留心的就是阿格雷尔。

    神秘、狡黠、学识丰富,配上他漂亮精致的面孔、诱人的黑色瞳孔,真是不可多得的宠物,可惜的是,他非卓尔。

    想到这里,娜西拉眼睛转向另一面,阿格雷尔正在阅读一本古老的卓尔典籍——这是人类有限的消遣方式之一。他沉醉与书中的世界,沐浴在知识的海洋里,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发呆思考。一笑一颦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说不出的深邃优雅。

    娜西拉突来的一阵的烦躁不安,心脏跳的飞快,呼吸急促了很多。这种讨厌的感觉是什么,难道是某种类法术能力,该死的东西,竟敢对我施法。还笑,你在嘲弄我么?再笑,再笑就给你苦头吃。又笑了……

    阿格雷尔正在阅读卓尔篡改过的典籍,关于伊利斯瑞时期的历史和诗歌,里面的内容比还过分,稍一想想就让人捧腹大笑。例如:太阳是个无情的大火球,待在地表会全身脱水而死,赞美罗丝女神,让黑暗精灵脱离的水深火热的旧家园,过上了美好的地底新生活。鄙视那些地表的妖精吧,愿光照在她们头上,永远。

    突然,直觉告诉他有东西靠近,阿格雷尔一抬头,一个黄豆大光点陡然膨胀!随之而来的震动和强光几乎立刻剥夺了他的视听感官。

    天旋地转好久才唤回了他的神志,这下连多日的礼仪教导也阻止不了他了。房间里的施法者只有一人。

    “我抗议,你故意伤害无辜人士,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告诉主母。”阿格雷尔咬牙切齿的说。

    “无辜?人权?呵呵,你还是那么充满趣味。你有证据么?有谁看见了?”说着,娜西拉瞟了一眼左边。半身人女仆马上转了个方向,后背对着受害者,对什么事都充耳不闻,一心打理女主人的头发。

    娜西拉轻笑了一下,“没证据就等于不存在,诬陷可是要吃鞭子的哦,嗬嗬。”心情愉悦多了,真好。

    阿格雷尔低下头,深吸了口气,我忍,这笔账也记住,以后一起算。

    “还有三刻钟就要举行宴会了,上一次酒宴后宴会厅墙上已经长出了青苔,”年轻的卓尔女性继续道,“格厄杜瑞拉要你去清理墙面,用这个。”

    她塞了一把铜勺子进他手里。盯着这把小勺子,他惊诧地张大了嘴。毫无疑问,这完全不适合这么一件大工程。

    “要我用这个来刮宴会厅所有的墙?而且格厄杜瑞拉明明让你去的。”他忘情地哀叹道。

    “不要质疑我的命令,阿格雷尔!”娜西拉大声警告,“等着为你在墙上漏下的每一点霉菌挨一顿鞭子!”

    明白最好是别再第二次发问,阿格雷尔不情愿地一鞠躬。令他吃惊的是,娜西拉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已经在勺子上施了让它变锋利的魔法,男性。所以也许这工作并不是那么难完成的。而且我保证,让你参加今天晚上的私人派对,但是,如果你敢告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或别的什么人我刚才做的事,我就打脱你的皮,让它们像洛斯兽皮衣服一样从你的肉上掉下来!”

    阿格雷尔因她反复无常的字句感到莫名其妙,一会儿整我,一会儿又给个甜枣,一会儿又威胁我,她一定是在驯化我吧?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娜西拉施展了个魔法,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出的房门。

    *****************

    阿格雷尔打量着手中的小勺,拇指轻试魔法削利的边缘,或许这也是某个恶作剧的一部分。不想因为使用一件附魔的工具被逮个正着,他赶紧冲下石阶步道。四个月了,阿格雷尔从未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越来越精致,对女性卓尔的吸引力与日俱增。要是不卓尔精灵的高傲种族优越感,他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一会,他到了空无一人的宴会厅。和魔索布莱城里通常建在一对对钟乳石-石笋中的其它家族不同。香芭拉家的主建筑座落在大洞窟的西墙。宴会厅比家中其它房间更深地嵌入了周围的岩石,因而相当潮湿,很容易长霉。

    注视着一面又一面墙,阿格雷尔再次沮丧地深深悲叹。石面覆满了绵厚的菌类,散出一种毒性的绿光。他叹了口气,拖拖拉拉只会给菌类更多的时间生长。攥紧勺子,人类拖着步子蹭到一面墙前开始干活。

    娜西拉低估了她的魔法威力。

    阿格雷尔将勺子刮过墙面时,一条闪亮的菌类立即变黑枯萎,落到地面化作尘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忙又用这小工具在满是菌类的墙上划了一道。它划过的地方现出一幅光滑漆黑的石面。微笑在年轻人类的面庞漫开,看起来娜西拉派他的任务并不会像她原来想的那么可怕而沉闷。

    年青的人类全心投入了工作。略略集中心神,他飘到空中,用这加持的浮空能力够到高处的墙面和天顶。很快的,这就变成了一场游戏:在空中旋上冲下,用附魔的勺子敲掉球根形的碎片。每一片菌类枯萎溃裂,他就想象着那是娜西拉那张傲娇的脸。于是珠玉般清朗的笑声在厅中四下散落。似乎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阿格雷尔就落回到地面,一边喘气一边笑着。他审视着墙面,没有一点霉斑损坏这光滑的黑曜石墙面的完整。

    一阵刮扒声传进他的尖耳朵,阿格雷尔抬头看到一只老鼠从一条石缝中爬出。这只小生物仓惶逃过大厅地面,一双眼睛闪着血红的光,直奔往对面墙的一个小洞。大叫一声,阿格雷尔一跃而起挡住它的去路,一边挥舞着那把锋利的勺子。勺子并不真是一把剑,不过老鼠也不真是幽暗地域的恐怖怪兽。然而对阿格雷尔来说,这没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透过艾克珊卓的房间窗户,他向下观看普奈尔训练着香芭拉家中的黑暗精灵平民战士。断断续续,他都会看着他们如何练习武技。普奈尔那种迅猛而又像舞蹈般的攻势让他着迷不已。幼年时的武侠梦死灰复燃,剑真的可以快到让人看不清,这可和他看过的比赛运动大不一样。

    阿格雷尔还有一个月的学习生涯,在那之后――如果没有因为意外的事件杀了他的话——他将成为香芭拉的‘奥数老师’,家族顾问,一个真正的贵族,将会接受对家族有益的技能训练。阿格雷尔知道自己将要学习关于奥术魔法的秘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很可能不能施法。学习刀剑的技艺保护自己,这更为现实。

    他尽力模仿着武技长的姿势,恐吓似地在老鼠周围移动。那只小东西吱吱叫着,竖起了颈上的毛,咧出一嘴黄牙。阿格雷尔一把刺出锋利的勺子。虽然他很快,老鼠却更快。它蹿过他脚边,奔出宴会厅。愤怒地一声大叫,阿格雷尔追了过去,跑下一条斜长的廊道。他赶上了敌人,一跃落到它跟前。小东西退后缩到了角落,吱吱叫地喷着唾沫,眼里闪着仇恨。阿格雷尔步步逼近准备了结敌人的性命。就像他看过普奈尔做过一百次的动作一样,他扬起武器旋身下划一道致命的急弧。

    他顿住了,勺子僵在还有一寸就将引发死亡的地方。发觉有机可趁,那只老鼠冲过阿格雷尔两脚间的空档,没入一道裂缝。阿格雷尔没看着它逃走,而是将目光卯在眼前的一样东西上——一张蛛网,丝丝缕缕的银线就像布在廊道角落的薄纱。网的中央,紧紧附着一只圆润珠宝般的小蜘蛛。如果方才那一瞬他不曾制住去势,他的手臂将正好撕破这些脆弱的丝线。阿格雷尔小心翼翼地放低勺子。所有的蜘蛛都象征神圣不可侵犯的罗丝女神,扰坏蛛网够让他和格厄杜瑞拉的鞭子亲近上好一段时间。不过若是他不留神弄死了那只蜘蛛……

    阿格雷尔低低吁出一口气,杀害一只蜘蛛的惩罚就是死刑:快速、痛苦,而且绝无缓刑。

    尽管这是场险些让他送命的意外,阿格雷尔仍受盅惑似地走近蛛网,观察着网中央的蜘蛛。

    “我不知道神祗到底是什么,”他小声抱怨,“每个卓尔精灵看起来都想得到蜘蛛神后的恩宠。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还有她的女儿们,还有所有其他的家族。她们是如此的崇拜罗丝,可以付出所有。但她们的情绪中的真实却存在恐惧,甚至还有仇恨。为什么?卓尔精灵和她的关系究竟如何?”

    那只小蜘蛛只是安静地粘在自己的网上。阿格雷尔烦恼地皱起眉,“好吧,我不指望得到答案,”他下了决心,“不管如何,我早晚会逃出去。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精灵都是精神病人,哪怕她们的神祗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被这一番豪言壮语鼓舞着,他转身走下门厅,回到那个实习顾问所知的反复无常的世界去,留下那只蜘蛛在黑暗中孤独地编织着迷乱的网。

第十六章 宴会和绿色危机

    宴会开始了,香芭拉家的黑暗精灵纷纷走进大厅,只见四周的桌上铺好了雪白的台布,酒杯闪烁着银光,到处摆着精致的菜肴和美酒佳酿,充满了欢庆的气氛。大厅中间,一根点缀着鲜艳妖火的绳子围出来一块椭圆形舞台,这是用来歌剧表演的地方。

    家族的平民战士站在舞台四周走来走去,不时拿些美食和蘑菇酒,彼此间暗藏机锋的尖锐交谈;几个平民法师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仔细的观察四周,目的是保障宴会的顺利进行,并阻止任何喝醉(并颇具破坏力)的狂欢者在自己的宴会上进行魔法竟赛。

    辛克特丝奈特单坐在王座上,其余的贵族按级别身份在另外几桌就座.一道道特殊的菜陆续端上来,美酒频频斟满,看见家族如此繁盛,主母开怀畅饮,扬扬得意。

    今天的菜品种类多的吃惊,而且从未见过,这在卓尔宴会上可不多见。辛克特丝奈特也食指大动,饕餮不止。

    “我们的有了新厨子?是来自萨拉托家么?”辛克特丝奈特询问道。

    “是阿格雷尔指导奴仆做的。见习家族顾问对于享受生活出奇的精通。”艾克珊卓微笑着回答。“才吃几天蘑菇他就受不了,也给了我们一些小惊喜。”

    “阿格雷尔,那个人类。我也想去见见他,听说他长的不错?”席林菲雅突然插入进来。

    “席林菲雅!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他可是家族未来繁荣的关键一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刻意警告道。萨拉托主母是辛克特丝奈特最为痛恨的敌人,却不得不容忍她,而这个时间很可能相当漫长。

    “哎呀呀,亲爱的姐姐,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要把我当家族敌人提防,满足我的一点点好奇心。至少别告诉我,我倾尽所有只是为了个普通的人类厨子。”

    “你早晚会知道的,他的价值超乎你的想象。”辛克特丝奈特声音沙哑地回答,“让我们把宴会交给年轻人吧。”熟美的卓尔主母对着宴会的宾客们举起她优美的手臂。“欢呼吧,黑暗精灵们!”她高声地喊道。“让我们赞美罗丝女神,感谢她使香芭拉家繁荣昌盛。”

    “所有的荣耀归与罗丝!”在场的所有黑暗精灵都跪了下来,回应着这欢呼。

    宴会达到了极致,主母和年长的贵族随即离开了。狂野的氛围弥漫起来,酒精起到了催化作用。打斗,破坏,纵火,以及荒淫放荡的嬉闹延续了大半天,不醒人事的与会者被象垃圾一样随便的堆在大门外……

    当娜西拉来到家族在商业区的另一栋宅邸,她的朋友早已齐聚于此。卓尔的风俗习惯是要求客人早至,好相互交谈和谋划,也便于啜饮增香绿酒。主人或女主人的到达是舞会开始的传统标志。

    伴着阵阵缓慢的鼓声,娜西拉步入大厅,奈德拉开始了。所有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随着鼓声的韵律踏出舞步。她的双臂画出丝丝错综复杂的曲线,一个接一个,其他的鼓也加入进来,还有其他只有卓尔知晓的奇异打击乐器。接着,深沉的长笛吹奏出奇特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曲调,许多世纪前,精灵们曾在阳光照耀的土地上唱响这首歌。

    现在,久逝的精灵们恐怕再也不会听出其中的熟悉之处:曲中迷人的魔力只是现在演奏者生活的写照。曲调优美依旧,保留了精灵族的神秘,却毫无欢悦。黑暗精灵们早已经遗忘了这种情绪。但他们懂得享乐,他们狂热地追求着,徒劳地填补精灵灵魂深处无人知晓的空虚。

    音乐的节奏逐渐加快,盖过了喧闹的切分鼓音。长笛低回高昂,奏出神秘怪异的曲调。娜西拉回旋飞跃,恰到好处的应和着音乐的节奏,身体轻顿、摇摆,邀请正在等候的卓尔们。接着,一道魔法火焰闪过,黑色舞者的外形被纯白的妖火勾勒出来。这是所有人都期待的信号,黑暗精灵们蜂拥而至,挤满了舞池中。

    即便在舞会中,卓尔仍然彼此竞争。有些卓尔唤出天赋,浮在空中来完成精细复杂的飞跃。其他一些人则抛开繁复的动作,用他们轻盈华美的移动来尽可能吸引热切的目光。然而和舞蹈风格无关的是,所有卓尔都在跳舞时仔细聆听,在错综复杂的舞曲中隐藏着后续音乐的蛛丝马迹。演奏节拍并不均匀,总是伴随着突如其来、几乎随意发出的强烈鼓声。

    未能正确理解音乐的卓尔就会陷入踏错节拍的危险。任何踏错舞步的卓尔,都会被环绕在舞池周围,认真观察黑暗精灵回旋、跳跃和踏步的某个法师用妖火包围。这些倒霉的舞者只好在一阵嘲讽讥笑中离开舞池。但他们的娱乐并未就此结束,所有的旁观者都在打赌,看看谁会跟着他们离开舞池。

    乐声继续流转,几乎没有熟练的卓尔会在复杂舞步中出一点差错。黑檀木色的脸上闪耀着热气,一些舞者开始抛掉外衣。有时候,奈德拉会持续下去,直至多数舞者因为筋疲力尽而结束,但娜西拉晚上还有其他计划。从自己所处的舞池中央,她发出了准备结束的手势。

    一名雇来的法师用飞行术来到众舞者头顶上方。他的手织出一道法术,顷刻间,音乐开始加速,飞快的节奏几乎让人无法跟上。但魔法也施加在舞者身上,他们的舞步仍然紧跟激烈的音乐。人们越转越快,多彩的妖火闪现在每个黑暗精灵的身上。将奈德拉带入舞动的火风暴中。最后,鼓声隆隆,长笛呜咽。突然间,全屋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奈德拉结束了。

    参加派对的众人被引领着,大大方方的裸着身躯走入另一间屋子。这里厅堂巨大,天花板低矮,墙上、地板还有天花板上都布满了通风孔。芳香的蒸汽涌入屋内,清洁着舞者的身体,抚慰疲倦的四肢。气流的方向和强度不停变换:一会儿是短促跳动的爆发,一会儿掠过黑暗精灵身上就成了温柔而热情的微风。蒸汽让沐浴其中的卓尔享受着一连串的愉悦,他们四处游走,不时相互挑逗,或是给社交对手设下重重圈套,或是从高脚杯中啜饮增香绿酒。

    随着最后一丝蒸汽消失无踪,黑暗精灵们三五成群的闪入四周的小门中。在那里的私密房间中,他们可以放松地躺在睡椅上,传播流言蜚语,评价机智谈话,而熟练的仆人用香油按摩着他们。按摩,在聚会中大受欢迎,差不多是永远警醒的卓尔一族最接近放松的方式了。

    娜西拉放弃了按摩,漫步在诸多房间中,利用人数少、非同寻常的情绪放松机会和客人们聊天。朋友们并不知道明天她将离开他们,香芭拉家又要封闭起来了。

    时不时的,一些小房间突然会爆出尖叫和阵阵笑声,那是娜西拉刚刚经过。黑暗精灵嗜好恶作剧——给他们的同伴身上释放小小的无害玩笑法术。依靠她的法师训练,娜西拉尤其精于此道。无论她走到哪里,温柔按摩的手突然变得冰冷,飘散芬芳的香油突然变成最讨厌的竞争对手的体味。在卓尔黑暗邪恶的幽默感看来,聚会中没有这种恶作剧就不算完美,而今晚娜西拉可不想节约法术来讨好他们。

    很久以后,心满意足的卓尔们穿上鲜艳的聚会礼服,聚集到另一个宴会厅中。这是雅致的一餐,备有数道菜品,并配上不同的烈酒。汤品过后,交谈声开始嘈杂起来,到处有卓尔换到其他桌上,相互交流,或成了新社交同伴。有谣言传说最后一道菜是红烧洛斯兽肉,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众人的期待更加高涨。这样的派对通常是以狂野的交配作乐结束,而红烧洛斯兽肉差不多确保了庆典会达到令人眩目的程度。

    事实也确实如此。

    聚会持续着,直至最后一名守夜人的钟声响起。根据法律和习俗,聚会应在新的一天开始时结束。

    娜西拉站在租来的宅邸门边,看着客人们在旁人协助下——或被抬起来,视情况而定——爬进魔轿或法术驱动马车内。稍后,她雇来的仆人会把极少数醉成烂泥的客人扔到街上,由他们的奴隶接走送回家中。那些仍在表现自己聪明的卓尔都留在宅邸旁和街上的小群人中,仿佛罗丝会看到夜晚结束。

    回到家后,娜西拉突然有些意兴阑珊,阿格雷尔在做什么呢?他会在心里抱怨又被自己戏弄了么?呵呵,总是下意识的相信卓尔会信守承诺,真是愚蠢的男性。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娜西拉信步向厨房走去,颇有些迫不及待。卓尔少女思考着接下来应对阿格雷尔的方法,是先嘲笑他呢?还是恐吓他呢?仿佛看见人类脸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娜西拉不由的轻笑出声,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卓尔少女从来没有对未来如此期待。

    这几个月的接触,厨房的羁绊,还有阿格雷尔那永不枯竭的故事,都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无所适从。在魔索布莱城里充满了混乱和冲突,却更易理解。娜西拉知道卓尔们的处事规则,也玩得得心应手。然而面对这个奇异的人类激起的矛盾情感,她却毫无办法。

    但娜西拉却不是自省的人。她将不舒服的新感受抛到一边,转而求助于所能理解的手段。

    **是她熟悉的领域,也是卓尔少有的几个情感发泄口。娜西拉还不曾和其他卓尔分享过,但耳熏目染之下,她知道原始本能刺激之下,无论是人类还是卓尔男性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是黑暗精灵。但是,只要不被人发现……

    不经意间,娜西拉发现目的地到了,她略带紧张的朝里看去,却只见一群半身人仆人忙着洗刷餐具,阿格雷尔却不知所踪。

    等微怒地询问过半身人后,一片阴云在卓尔少女心中浮起,无论她怎样刻意都无法驱散。娜西拉脑中全部被人类的身影填满,他挥手向她告别,然后突然消失了。如同一副绚丽多彩的绝世名画,被人强行挖了一个大洞——风景依旧,唯人不在。

    卓尔少女银牙一咬,把种种一切都逐出脑海。该死的,你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这一刻,人类的重要性突然爆发出来。她必须把他找回来,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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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美梦噩梦皆成真

    “我们必须弄清楚席林菲雅的目的,”辛克特丝奈特指示着女儿们,一名卓尔主母能放弃所有的权利,心甘情愿为胜利者添砖叠瓦,荒天下之大谬。

    格厄杜瑞拉将蛇首鞭从腰带解下。“我会找出真相的!”她保证道。

    “不行!”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说。“我们不能够让其它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席林菲雅的士兵或是女儿们,现在都是家族的一员,况且每个黑暗精灵都经历过抵抗剧烈疼痛的训练,我们不能奢望酷刑会让他吐露真相,特别是在他明白自己最后的下场后——这种拷问不可能留活口。

    “那么,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知道答案呢?”长女抱怨道,不情愿地把蛇首鞭收到腰间。

    “阿克迪娜和艾伦妮塔,离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指示道。“有关于今天的所见所闻,不准泄漏一个字,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目的。”

    两名女儿鞠躬后离开了,两人都因为自己低下的地位而感到扼腕,不过却什么也不能做。

    格厄杜瑞拉明白了。“预言之池,”她说。长女从谒见室冲进神堂内;在中央的祭坛上她找到了这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一个宽大的金碗,周边都缀饰着黑色的珍珠。格厄杜瑞拉双手颤抖地将金碗放置在祭坛上,走向放置圣物的柜子。那个柜子中放着的是香芭拉家族最珍贵的宝物,一只巨大的玛瑙圣杯。

    辛克特丝奈特随即走到格厄杜瑞拉身边,将圣杯从她手中拿走。主母走到入口处的池子旁,把圣杯丢进粘稠的液体中,这即是她宗教中的圣水。

    辛克特丝奈特的法师女儿们在池边联手围成了神秘的六角阵,她们环绕着黄金碗准备着法术。

    布勒博瑞娜站在首席的位置,正对着金碗。

    艾克珊卓和莎杜瑞尔娜分别站在她的两边,紧握着她的手。

    这群法师异口同声地吟唱,将所有的力量凝聚成单一的预知法术。足足一刻钟,在魔法仪式完成之后。辛克特丝奈特走到祭坛边,把圣水倒进金碗中。

    她和格厄杜瑞拉坐下来静观其变。

    *****************

    阿格雷尔几个月来,每一次踏进厨房,都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这里的奴仆对的他话令行必达,让他很有一番成就感,要知道从小到大他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

    唯一遗憾的是宴会……。

    “是啊,厨房是宴会最重的一部分,在这里就等于参加了宴会。”阿格雷尔自嘲道。“脱衣舞会没我的份、天体按摩也没我的份、羞耻paly还没我的份。我裤子都准备脱了,你让我来这里干这个。可恨啊!娜西拉·香芭拉,你欠我的帐,卧室的墙壁都快记不下了。”

    “大人,肉丝切好了,接下来的工序请您吩咐。”半身人仆人小心翼翼的打断了家族顾问的抱怨。

    “额,加两勺盐和蘑菇粉,搅拌均匀,十五分钟后在炸一下。还有,你刚才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顾问大人,我的耳朵有毛病,什么都听不见。”说完,半身人女仆快步走开了。

    “真没意思,都被驯服成了一个呆样,枉费我还想解救几个半身人妹子,好好研究一下生理结构。”人类感慨的一声长叹:“哎……,寂寞啊!没有人类妹子,黑暗精灵女性又歧视非卓尔,难道我要一生孤独终老么?”

    阿格雷尔无法融入卓尔社会,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黑暗精灵的习俗都和他有巨大的鸿沟;这里充满了杀戮、背叛、憎恨等等七宗罪,远远超越了青年人类的底线。阿格雷尔是埃布利斯——非卓尔精灵,要在两万如此睚眦的种族中生活。他们并不特别地憎恨人类,不会比其他种族的多,但是因为他是埃布利斯。(卓尔语“垃圾、非卓尔”)。

    家族顾问发现自己的地位还在香芭拉家最低等的贵族之下。无论他怎么做,无论有多大贡献,阿格雷尔永远也无法比那六十六家族里的贵族地位排得更高,理所当然地,人类成了混吃等死的米虫。

    还有蜘蛛!阿格雷尔害怕蜘蛛和卓尔精灵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其他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他们被培育成更大、更毒的品种,而且像宠物一样饲养着。杀一只蜘蛛就是犯罪,会得到祭刎-奎艾因,即折磨至死的处罚。

    在巨穴的东边尽头,苔藓床和蘑菇们长在一个叫东尼加顿的湖附近,阿格雷尔曾跟着艾克珊卓去挑选实验用的地精奴隶,那里充斥着数以千计的蜘蛛。它们在他周围爬动,在他身上爬行,沿着蛛丝倒吊而下,晃动在这个苦恼的大男孩脸前几寸。

    人类打了个冷颤,强制不好的回忆退散。

    突然,一位陌生的卓尔少女牧师走进了厨房,她环顾四周后,双眼一亮,红色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人类厨师顾问。仔细端详了一阵后,她才开口询问:“你就是阿格雷尔么?家族顾问?”

    同时她已经向他走过来。少女牧师一手拿着赤褐色的鞭子,那凶器三条八尺长的触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渴求着他的血液。至少她没用上带牙的鞭子,阿格雷尔想起那种大多数更高等级的女祭司都会用的多头蛇首武器。

    人类按艾克珊卓所教的礼节,恭敬地低头顺目。“是的,女士。”他怀疑她是不是新来的——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证明,一个有权拿着这么难看鞭子的卓尔女性不认识他。

    祭祀韵律般的音调流淌过一串卓尔精灵语,快得让掌握卓尔语的人类也没法听懂。他听到quarth这个词,意思是命令,还有harl‘il‘cik,指的是跟她走,猜到就会是这样,因为他经常被主母召唤。

    卓尔少女慢慢地踱步离开。考虑到宴会的菜基本都做完了,他还是立即跟上了她。

    看着前方黑精灵少女轻盈无声的脚步,每一步都如钟摆般精确,等同于肩宽,不多一分,不减一毫,而且每次只以足尖的一点沾地,却又在步伐间展示了十足的力量感。这种走姿虽然充满韵律的味道,有着如舞蹈般的美感,这说明少女其实拥有非常可怕的武技。

    阿格雷尔不能忽视少女以如同舞步一般的优雅所展露出来的威胁,她只比自己矮少许,但很可能花了上百年的时间练习使用牧师的邪力和武器。和家乡的网络游戏里设定不同,罗丝的牧师都是bug一样的存在——不但神术武技双修,还能穿重型铠甲……

    少女牧师带着阿格雷尔走向宴会大厅,穿过走廊区域,再沿着阶梯向上一层后,一座大门出现在李察面前。这扇大门是石制的,除了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之外,倒没有什么格外古怪的地方,黑暗精灵少女再也不肯向前走一步,而是示意阿格雷尔自己进去。

    人类正欲进入大厅,不曾想卓尔少女突然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阿格雷尔措不及防,迎面撞进大门右边的墙壁——一道暗门。

    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个优美的身影早已在房里等着他了。阿格雷尔趴在地上惊讶地抬头看着,席林菲雅摇摆着迈步,向这个青年人类走来,“你就是家族顾问,阿格雷尔么?”席林菲雅打量着对方,然后颇感满意伸个懒腰,确信透明发亮的衣服下丰满的身材暴露无遗。

    阿格雷尔被这挑逗性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心脏砰砰直跳。强势的卓尔女性伸出一只丰润的手臂,托着他的下巴,抬起他那双奇妙的深黑色,让他看着她。

    第一次肌肤接触,女性卓尔的手细腻冰滑得让人颤抖,而他蓦然发现,长袍里面的三点清晰可见。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阿格雷尔看着高阶祭司的脸,竟然是如此的妩媚。这隐性的鼓励,终于给了他勇气,让他能够说出心里的疑问。

    “您是谁,找我来干什么?”青年压抑着异样的心绪,努力使眼睛平视,可惜失败了。

    阿格雷尔看不出她的实际年纪,只能根据身材气质判断。她的年纪应该已经不小,就算不是妈妈级,至少也是阿姨级的美女,可是岁月完全无损于她的美艳,反而给她增添了那种只有成熟雌性才有可能拥有的魅力。

    席林菲雅娇笑着回答他,“我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妹妹,刚从契德·纳撒城归来,听说新来的顾问是个漂亮的小家伙,还参与发明了‘艾克珊卓的防毒面具’,很厉害的魔法呦,用它赢了萨拉托家呢。那么告诉我,是你么?”

    是……啊……我不是……阿格雷尔刚想回答是,又害怕她有什么阴谋诡计对他不利,连忙矢口否认。

    看着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席林菲雅不禁娇笑,连带胸前那一对包在透明丝衣里的大尺寸圆球,跟着上下颤动不已,令人深深沉溺在旖旎风光中不能自拔。

    这个熟透了的妖妇,直是骚媚入骨,实在让人心痒难耐,阿格雷尔盯着那对巨型圆球,鲜血从鼻子汩汩而下,她察觉到青年的反应,眼神一下子变得炽热。

    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像潮水一样不停汹涌,而且来势前所未有的凶悍,完全无法遏制,瞬间席卷了他的知觉。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被雄性本能带领着向前方摸去。

    “还是你的身体更诚实,不乖的小东西,我会让你讲真话的!”

    席林菲雅用细长的手指,玩弄着阿格雷尔的颚部,右手却绕过自己臀部,褪下一条精巧的布片,跟着,突然抱着青年飞身而起,把阿格雷尔压到床上,丰腴的大腿,用力往他的腰上压夹。

    阿格雷尔仰面躺着,一股女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芳香直冲他的的鼻腔,是一种雌性麝香,这是只有最性感的极少数女人才会拥有的味道,熏得他欲火大炽,成熟男人的证明高高耸起。

    哦呀哦呀,看样子你好象很喜欢我的味道哦。席林菲雅开心地笑着,然后就像看到鲜肉的野狼,恶狠狠地扑上来撕阿格雷尔衣服,不停地亲吻,不停的地爱抚他全身,想把他彻底吞进肚子里。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太快了,最少也要培养培养感情啊!不要,救命啊!”妈呀!碰到个痴女,谁来救救我。

    “小宝贝,男性是不能拒绝高阶祭司的,你认命吧。记住,我叫席林菲雅·香芭拉。”

    ……

    阿格雷尔身体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穿越后身体恢复力更是得到了增强,初次成为男人,又是在席林菲雅这等风色无双的尤物身上变成的男人,当然是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私密房间的门上开了个小缝,一双震惊、愤怒的眼,冷冷注视着床上的二人。直到房门重新闭合,阿格雷尔都没有丝毫地察觉,复仇大业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精力无穷,可以一直持续冲杀,直到完全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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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各自的盘算

    人类匆匆离去后,房间里另一扇暗藏的门一下子开了。卡莉娅·香芭拉冲了出来,迅速得在席林菲雅的嘴里灌下一瓶恢复药水,接着仔细查看主母的状况。

    经过简单的护理,席林菲雅才悠悠醒转。萨拉托主母静静的躺在床上,看得出来她很疲惫,偶尔动一动,就痛苦的皱起眉头——这痛苦来自过度兴奋而造成肌肉的酸痛。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卓尔祭祀时,才忆起自己的身份,随即努力挣扎着想抬起双腿,这意图昭然若揭。

    “别乱动,小心会拉伤肌肉。”卡莉娅警告道,她看上去明显不怎么开心。没有哪个女儿看到主母和人类**,还突然决定要为那个人类生孩子会高兴得起来。

    “快,帮我一把。”

    卡莉娅撩起席林菲雅的被子,在她的屁股底下垫了一些东西,再将前主母的双腿高高抬起,直抬到膝盖碰着胸口。

    “真可惜,我没来得及施放保存神术魔法。”席林菲雅讪讪地说。

    “您失去意识了?他有这么厉害?”卡莉娅惊诧地问道。“你要不要试试?”席林菲雅不怀好意地反问着,而且她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卡莉娅不敢继续开玩笑了,这种事很可能会变成真的。

    虽然席林菲雅已经说了可惜,卡莉娅仍旧帮母亲将双腿固定好,然后她异常轻柔地在母亲的小腹上按摩起来,保存器官神术魔法被用在了阿格雷尔的子嗣身上。

    女性卓尔平均一个世纪才生一胎,席林菲雅八十年前才有了卡莉娅,不用神赐魔法留下阿格雷尔的体液是很难受孕的。

    “有必要这么做吗?”卡莉娅酸溜溜地问道,母亲的行为让她感觉到异常奇怪:“我们现在已经是香芭拉家的一员,而且他是个埃布利斯?”

    众所周知,主母都有过很多配偶,某些隐晦的谣言甚至认为主母大人的嗜好即使按黑暗精灵的标准都难以理解。但和埃布利斯生下半卓尔,对卓尔传统来说依旧是奇耻大辱,蜘蛛神后啊,萨拉托曾经的主母已经自暴自弃了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席林菲雅觉得有必要告诉女儿一些事情了。关于蜘蛛神后的秘密,原本应该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才让其知晓,但是这并不是不能通融。招了招手让女儿过来,席林菲雅吟唱起来,手指灵巧的在女儿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把她们的灵魂联接在一起。

    还记得你的兄弟们么?科伦和霍昆。

    当然记得:无法成为合格的战士;从地面狩猎回来,却没有带回一个俘虏……;靴子上蠢的留着破坏了蛛网的痕迹……多不胜数。最可恶的是,他们两个竟然有胆子逃离魔索布莱城,而不是乖乖地变成蛛化精灵。两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连累我们失去了女神的恩宠。

    你说的没错,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阿格雷尔的唯一证人。

    这有什么重要的么?香芭拉家的奥术顾问看起来只是一名亚种人类,虽然他长的讨人喜欢。卡莉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很重要,而且我现在也确认了一点——阿格雷尔不是一般的人类。

    什么?卡莉娅拉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确认,通过这种办法?

    这次实在太冒险了,但是我赌赢了。阿格雷尔的身体很特殊,他分泌的体液有强烈的刺激作用,比致命蕈(某种毒*品)还厉害。好好想想,你的主母有这么弱么?当年,在祭祀毕业典礼上,可是连恶魔都不是我的对手啊。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卡莉娅无言以待。

    席林菲雅的各种闺中韵事传遍了整个魔索布莱城,虽然各大家族的主母都可以随意挑选男性,可像萨拉托主母每几十年就换一名侍父的频率也绝无仅有。几个姐姐私下里非常鄙视她们水性杨花的母亲,很想篡位当主母。然而她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实施,萨拉托家就毁灭了。

    言归正传,科伦和霍昆看见阿格雷尔是从隧道慢慢走到魔索布莱城的,并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黑暗疆域(如同致命蛛网般密布在魔索布莱城周围的隧道)的,毕竟那里的巡逻队不会放外人进来。可根据我的调查,当天根本没人看到过阿格雷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巡逻队不可能会放过人类的。蛛后在上,难道是蜘蛛神后的意愿?

    这一定是某个庞大计划中的一环,呵呵,掌握香芭拉家的权势就要靠这孩子了。席林菲雅轻轻抚摸着腹部,神情说不出的安详。但是此刻屋内的气氛绝对谈不上安详,反倒是说不出的阴冷。

    “如果……,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将会很重要……”卡莉娅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已经尝过了权力的甜头,她不想自己以后没机会当主母。

    卡莉娅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母亲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席林菲雅很平静地说道:如果孩子真的不凡,你也想办法和他生一个小孩。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孩,等到她长大之后,她会全力辅佐我们……万一是个男孩,阿格雷尔又老了。”

    席林菲雅的手缓缓地转到了前面,在女儿两腿之间的妙处轻柔地揉捏了两下。卡莉娅明白了,她的脸一下子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那是我的弟弟啊。”她咬着牙齿又急又怒地说道。

    我们卓尔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更何况是为了家族。席林菲雅强笑道,她的声音很勉强,也很无奈。

    *****************

    “我们现在知道了,”格厄杜瑞拉看着预言之池,目睹席林菲雅和阿格雷尔的盘肠大战,以及卡莉娅的行为。“席林菲雅想给阿格雷尔生孩子!罗丝在上,给埃布利斯(非卓尔)生孩子,这简直无法想象。”

    “你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怀疑她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回答道,“可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们还不清楚,这个狡猾的娼妇竟然用心灵感应交谈。”

    “也不是没办法,”布勒博瑞娜小声喘息着说,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脸上红晕稍褪,包括主母。

    “住嘴?”辛克特丝奈特对她怒吼。“难道你想冒着触怒蜘蛛神后的危险强迫女性同族,还是说你来当志愿者?”

    “不是的,主母,”布勒博瑞娜回答道。“我只想说,或许年轻的家族女性有人愿意,家族可以给予一些补偿,这就不是强迫了。也可以等席林菲雅生下孩子……”

    “很好的想法,女儿,”辛克特丝奈特满意的微笑。“可是,我想要更稳妥的方法。伊克丽菲娅和我的女儿们,你们有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么?家族会提供丰厚的奖励!”

    在场的众人均默不作声。

    “布勒博瑞娜,你不是想用阿格雷尔进行魔法遗传试验么?以后没这个机会了。”辛克特丝奈特蛊惑地说。

    “这……主母,我的孕期还有很长时间。如果通过魔法受孕,很大可能会产生法曲畸形生物,不能达到实验的效果。”布勒博瑞娜坚定的拒绝了。

    主母的头转向了格厄杜瑞拉。

    “只要不是严重伤害,鞭打、滴蜡都可以。不接受的话,以后阿格雷尔再向我控诉,我就处罚你。”辛克特丝奈特满脸威胁。

    “主母大人,我以后不会让他有胆子来找您的,我保证。”高阶女祭祀一如既往的倔强。

    辛克特丝奈特眼睛转向其他人:艾克珊卓忙表示自己的孕期还有几十年;伊克丽菲娅则说已经得了不孕证,不能生育;其余四个女儿则低头看着地板,不发一言。可恶,难道要我亲自出马不成。

    你们都先退下,我要和伊克丽菲娅单独谈谈。

    女儿们欠身行礼后离开了。

    主母走近神堂看守者,疲倦地说道。“家族急需有人牺牲,必须是真正的香芭拉贵族。你知道我不可能,我的女儿们也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现在我必须从女儿们的孩子里挑选一名人选,来增加家族力量。你保存着出生记录:你能说说有哪些是合适人选吗?那些年轻女孩中有合适的?”

    辛克特丝奈特把难题转嫁给了她的姐妹。

    伊克丽菲娅清清喉咙。“家族中最合适的是吉娜菲。”看到辛克特丝奈特一脸沉思、不复记忆的表情,她又加了一句,“布勒博瑞娜的女儿。”

    辛克特丝奈特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女孩,当她思考着可能性时,眼睛吃惊的睁大了。布勒博瑞娜那个有异常性癖的女儿,成为孩子的母亲。简直荒谬之极,却又有趣之极!

    根据辛克特丝奈特的记忆,布勒博瑞娜成为这个女孩的母亲已有约一百四十年。她的父亲——来历成谜——已经消失无踪。其后的很多年里,辛克特丝奈特几乎从未听到什么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除了这个女孩喜欢骚扰女性的流言蜚语之外。

    在吉娜菲青春期开始后,就热衷于剑术和女性。辛克特丝奈特不止一次听过吉娜菲的奇葩故事,那些故事让她在同龄人中毁誉参半。尽管她任性又变化无常,吉娜菲也被他人认为身负异常强大的意志和剑术。可惜,她的力量没有用在为家族服务上。

    如果吉娜菲·香芭拉成为实验观察的对象,那么将不仅为香芭拉家族解决了两大难题,而且也是对即将增强力量的布勒博瑞娜的一个考验,看她对罗丝女神有多少忠诚。

    辛克特丝奈特邪恶的笑了,吉娜菲对魔法不感兴趣,成功的机会很高。主母转身打量着她的妹妹。“哎呀,伊克丽菲娅,”她狡猾地说道。“你真让我大吃一惊!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么阴险狡诈的阴谋。”

    伊克丽菲娅畏缩了一下,没有出声,因为她已经从过去那些恭维中的奸猾中学到了经验。确实,辛克特丝奈特在盯着自己妹妹的时候,眼中闪动着冷酷阴险的光芒。

    “看起来,”主母口中继续说着,“神堂看守者的才能超出了自己的影响范围,却没有与之相称的野心!”

    伊克丽菲娅尊敬的深深一躬。“我唯一期望的就是服侍罗丝,还有我的姐姐主母。”她真诚的说道。

    尽管这实在不可思议,但辛克特丝奈特感到年长的香芭拉之女说的是真的。主母不知道对伊克丽菲娅不自然的野心不足是该安慰还是该蔑视。但是她朝妹妹露出了微笑,让她直起身。“你的虔诚令你备受荣宠,”辛克特丝奈特冷淡地说道:“你的建议也很有价值。就由你去说服布勒博瑞娜。”

    “在吉娜菲和阿格雷尔在一起时,您希望布勒博瑞娜在场吗?”

    热血冲上辛克特丝奈特的脸,让她的面孔闪亮得如同刺眼的红宝石。“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无论何事。”她怒斥道。”

    “当然不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伊克丽菲娅赶紧说道,又尊敬地鞠了一躬:“但是我觉得您或许想亲眼欣赏布勒博瑞娜的表情?”

    辛克特丝奈特眼中的凶光变成了友善的神色。“我亲爱的妹妹,为了香芭拉家族的利益,你真的应该常常到神堂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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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香巴拉的家族顾问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当阿格雷尔步入神堂里黑暗的谒见室时,辛克特丝奈特问道。

    “不知道,主母大人,”他回答。人类下意识地注视着自己的脚趾。当他注意到自己永远不变的脚趾头时,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口气。生命中应该有比灰白色的石头和十根扭动的脚趾要精彩多的事情。

    他把一只脚偷拔出短靴,在红外线的视线下,体热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而阿格雷尔尝试趁着一开始的痕迹未消失之前画出简单的图画。

    “六个月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他说。“你已经呼吸魔索布莱城的空气足足六个月。你生命中重要的一段学习时间已经过去了。”

    阿格雷尔没有反应,因为他看不出来这段宣告有什么重要的。他的这六个月简直是噩梦。六个月,一辈子,这之间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主母认为他过去的这段岁月非常重要,那么阿格雷尔简直不敢想像以后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几乎已经完成了两幅图画:一名身高体壮的黑暗精灵,也就是格厄杜瑞拉;屁股被一只非常巨大的毒蛇紧紧地咬住;另一名娇小妩媚的卓尔女性,当然是娜西拉,身体被触手怪狠狠缠住,原因是这几天的疯狂虐待。

    “看着我,”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命令道。

    阿格雷尔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人类习惯是自然而然地看着对他说话的人,但艾克珊卓的鞭子,毫不迟疑地把他的这种生活习惯打到九霄云外。

    见习顾问的地位只比奴隶好上一点,他唯一能够直视的就只有跑过地面的诸多低贱生物,当然,蜘蛛是个例外。每当有蜘蛛爬过他的视线时,他就必须把目光移开。因为蜘蛛对于见习顾问来说实在太高贵,不能让他糟蹋。

    “看着我,”辛克特丝奈特再度说,语调中隐含着极度的不耐烦。阿格雷尔曾经看过这种怒气的爆发,这股不可思议的强大怒气摧毁了一切挡路的事物。当主母生气的时候,即使是无比骄傲、自大、暴躁的格厄杜瑞拉也会躲起来。

    阿格雷尔强迫自己的目光往上移,沿着主母袍子上熟悉的蜘蛛花纹往上看,随时有被一巴掌打在脑袋上的准备;或者是鞭子打在背上的感觉,因为格厄杜瑞拉来到了他背后。

    接着他看到了她,伟大的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她的双眼发着红光,但面孔却保持着冷静,而不是愤怒的高热状态。阿格雷尔依旧保持警觉,随时预期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你担任见习顾问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辛克特丝奈特解释道。“根据你上一次的贡献,你已经正式成为香芭拉家的家族顾问,你将拥有香芭拉家族徽章和一名武技老师。”

    阿格雷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回地板。

    “看着我!”主母突然暴怒起来,尤其在想到他和席林菲雅之间的破事。

    阿格雷尔害怕地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那张睑在夜视能力的目光之下闪着高温的白光。他从眼角可以看见辛克特丝奈特挥舞的手臂,不过他并没有愚蠢到伸手去阻挡对方。然后他就倒在地板上,面颊肿了起来。

    即使在跌落到地面的过程中,阿格雷尔依旧警醒的将目光锁定在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脸上。

    “你不再是个奴隶了!”主母暴吼道。“你继续这样下去会让我们的家族丢脸的。”她抓住阿格雷尔的喉咙,粗鲁地将他拉起来。

    “如果你让香芭拉家族丢脸,”她的面孔距离他不过几寸,说道,“我会用蜡滴进你那黑色的双眸!”

    阿格雷尔的眼睛连眨也不眨,他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辛克特丝奈特今天特别容易生气。

    *****************

    “这个家伙在人类中与众不同,”艾克珊卓说,“差别可不只是在他长相和双眼的颜色而已。”

    “那么是在什么地方呢?”吉娜菲问道,试着让自己的好奇心保持在职业的水准。吉娜菲一向比较喜欢艾克珊卓,可一直没有机会。真想不到,老古板主母居然派她来召回自己,真是天赐良机啊。至于给男性当武技老师什么的,有美女重要么?

    艾克珊卓放慢了脚步,因为通往神堂的门已经出现在眼前。“这很难说清楚,”她承认道。“阿格雷尔是我碰到过的男性之中最聪明的,他两天就学会了用魔法物品施展浮空术。但是,在他成为见习顾问之后,我们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去惩罚他,才让他学会把目光保持在地板上;但也只是对有限几个人,面对大多数女性他还是老样子。

    吉娜菲停下脚步,让艾克珊卓走到他前方。“那个人类到底是什么身份?主母为什么要求我教他武艺?普奈尔才是武技长。”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考虑着艾克珊卓话语中的信息,所显示的可能性,思考着种种可能。

    她在艾克珊卓之前走近了那个黑暗的谒见室。辛克特丝奈特如同往常一样,坐在蜘蛛圣像顶端的王座中;不过,虽然整个家族的人都出席了,但此处的椅子反而全部被收了起来。吉娜菲意识到,这是次正式的会议,照传统,只有主母才有资格享有座位的特权。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艾克珊卓用最尊敬的口吻说。“依您的指示,我将吉娜菲带到您的面前了。”

    吉娜菲·香巴拉走到艾克珊卓身边,以目光向辛克特丝奈特致意;但她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上身精赤,站在主母身边的阿格雷尔。

    辛克特丝奈特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安静,示意拿着家传魔法斗篷的格厄杜瑞拉继续下去。

    格厄杜瑞拉吟唱了适当的咒语,将染着紫色和红色条纹的黑色斗篷披上阿格雷尔的肩膀;青年的面孔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

    “您好,吉娜菲·香芭拉,”阿格雷尔诚恳地说,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没有准许他开口说话;他甚至没有询问她的恩准!

    “我是阿格雷尔,香芭拉家族的顾问,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还好我现在能看你的脸,不用看你的靴子了。主母跟我这样说的。”当阿格雷尔抬头看见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暴怒的表情时,笑容立刻消失了。

    艾克珊卓仿佛被石化一样全身不能动弹,嘴已合不拢,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吉娜菲也吃了一惊,但反应却完全不同。她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嘴唇捏着,阻止微笑爬上嘴角,最后无可避免的开始捧腹大笑。吉娜菲不记得上次看到生母的脸气成这么亮是什么时候了,是自己骚扰阿克迪娜,还是寝取莎杜瑞尔娜呢?

    格厄杜瑞拉和平常一样,站在辛克特丝奈特背后的位置,笨手笨脚地掏着鞭子。即使她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是阿格雷尔出人意表的奇招还是让她不知所措。

    吉娜菲知道,这真是非常少见的情形。通常,在找到理由之后,辛克特丝奈特的长女在执行惩罚时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阿格雷尔依旧站在主母的身边,但他悄悄地溜远了一步,僵直地站着,忍不住咬着下唇。不过,吉娜菲看得出来,青年人类的眼中依旧带着笑意。阿格雷尔的不拘小节是他故意的。这个漂亮的小家伙真讨人喜欢,不像其他男性那么恶心。罢了,帮帮他好了。

    吉娜菲跨出一大步,试图将主母的注意力从阿格雷尔的身上转移开来。“家族顾问?”她假装吃惊地问道,一方面是为了阿格雷尔身份,一方面是为了吸引辛克特丝奈特的注意力。“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

    十分少见的,辛克特丝奈特竟然让怒气平息下来。“每天阿格雷尔教完奥数知识课后,你们有半天时间,吉娜菲。”

    “您确定武技是他的专长吗,主母大人?”吉娜菲突然迅速地发问。

    “他看起来很聪明,”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她愤怒的瞪了阿格雷尔一眼。

    “至少有些时候是这样的。他在抵抗鞭子方面进步得超乎异常。况且,我们的家族需要他有一定自保能力。”辛克特丝奈特想起席林菲雅轻易就放倒了阿格雷尔,下意识地大吼起来。“现在一只地精都能打倒他。”

    吉娜菲从颈袋中掏出了两枚扁平的硬币,轻轻一弹,让它在半空中旋转,并且飞快地将它抓住。“我们可以测验看看吗?”她问道。

    “随你便,”辛克特丝奈特对于吉娜菲想要拒绝她的任命并不感到讶异。

    吉娜菲厌恶男性,宁愿天天围着平民女孩转,也不愿意当武技长训练男性士兵。

    吉娜菲走到阿格雷尔面前,并且将硬币交给他,“试着用两只手,把它弹起来。”

    阿格雷尔耸耸肩,将硬币塞入拇指和食指之间,并且拇指将硬币弹到空中,他感觉到硬币的移动轨迹,但是手却不听使唤,然后两枚硬币都飞了。他把硬币捡回来还给吉娜菲,脸上露出尴尬又迷惑的表情,仿佛在质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用一只手把它弹起来。”吉娜菲只是接下一枚硬币道。

    阿格雷尔再度耸耸肩,轻松地将硬币弹起,并且再度弹飞了它。

    吉娜菲转过头看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任何一名黑暗精灵都可以做得到,人类却不行。让人疑惑的是他的动作很不协调,眼睛盯住了硬币,身体反应速度不够。

    “手速慢,”吉娜菲对辛克特丝奈特说。“他不是战士的料。让他去学魔法吧。”

    “他不需要达到平民战士的水平,只要能胜过家族法师的武技就可以了。”辛克特丝奈特脸色不愉的说。爱惹麻烦的吉娜菲脸上露出的胜利表情让她非常不悦。吉娜菲多次侵犯家族女性,由于罗丝的律法里没有相关条款,屡屡让她逃过惩处,让辛克特丝奈特头痛不已。

    她是香芭拉最高强的战士,这是辛克特丝奈无法忽视的另外一个事实;但是她利用蜘蛛神后的对女性的关爱,作奸犯科,常常让香芭拉家族陷入麻烦。

    “家族的女性法师都会上阿格雷尔的课,你也可以去旁听。”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果断抛出诱饵。

    “请您放心吧!主母大人。我一定让他达到家族精英士兵的水准,哪怕练到他老死。”吉娜菲瞬间眼神一亮,吃下诱饵。哦赫赫,这个人类还能活六十年吧,这可真不错。

    艾克珊卓,家族的女教师不安地变换着姿势。她知道,她只能和阿格雷尔每天在纳邦德尔的黑暗之亡时补课了,反正可以在纳邦德尔的火焰循环开始后补觉。

    *****************

    “快点来!”在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后,艾克珊卓傍晚的时候对阿格雷尔说道。从魔法教母的紧张语调、以及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等待他的情况看起来,人类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阿格雷尔最后终于在香芭拉家族的阳台上追到了艾克珊卓,吉娜菲和格厄杜瑞拉已经在那边观望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类问道。

    艾克珊卓把他拉近,指着这个巨大的洞穴,一直到城市的东北边。刺眼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着,一道火柱直冲洞顶,随即消失的无声无息。

    “一次攻击,”格厄杜瑞拉漫不经心地说。“小家族,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艾克珊卓注意到阿格雷尔迷惑的表情。

    “一个家族攻击另外一个家族,”她解释道,“也许是复仇,不过多半是正因为想要提升自己家族在城市中的排名。”

    “这场战斗已经拖得太久了,”格厄杜瑞拉评论道,“各种光芒闪烁不停。”

    艾克珊卓继续为困惑的家族顾问理清眼前的景象。“攻击者应该把所有的战斗都限制在黑暗的范围之中。眼前这样的景象代表防御的家族早就做好了准备。”

    “攻击的一方恐怕不太顺利,”吉娜菲同意道。

    阿格雷尔尝试着坦然面对这些信息。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惊讶的是香芭拉家的卓尔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们对这情形非常冷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期之中。

    “攻击者不能留下任何目击证人,”艾克珊卓对阿格雷尔解释道,“否则他们将会面对执政议会的怒气。”

    “我们算是目击者么?”阿格雷尔问道。

    “不算,”艾克珊卓回答道。“我们是旁观者,这场战斗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受害家族的贵族才拥有指控攻击者的特权。”

    “要有贵族活下来才成,”格厄杜瑞拉很明显地正享受着眼前的景象。

    在那一刻,阿格雷尔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新发现。不管他当时心中是什么感觉,他都无法把视线从这场战斗的景象上移开。

    香芭拉家族的大院仿佛沸腾一般,所有的人,包括了土兵和奴隶,都抢着要找最好的观景点;捷足先登的人则对着那些晚到一步的家伙大声描述着战斗的景象。

    这就是黑暗精灵社会的浮世绘,虽然在香芭拉家族的这名年轻人类心中看起来是罪大恶极的景象,但阿格雷尔却不能否认这一晚所带来的兴奋。阿格雷尔也无法忽视阳台上身边三个人脸上挂着的欢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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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冰山一角

    丝架不像魔索布莱城的访客们有时设想的那样是个杰出的布料商店。准确地说,它是家按摩院,但只有爆发户才这么叫它。更恰当的说,它是快乐的宫殿,那里有地下城中最熟练的**仆人,可以提供多数黑暗精灵认为最强烈的愉悦感。

    吉娜菲·香芭拉本人就是这种观点。她已经在温暖的散发香气的精油中沉醉了片刻,昂贵的精油彻底浸湿了久经锻炼、曲线优美的身体,她最喜欢在她的女按摩师的触按中彻底放松自己了。但现在,唉,还不行。

    她是为了办事才来到这个感官享受圣殿的,在这里谈事情比在香芭拉城堡谨慎安全多了。这就是她为什么(出于社交本能)在这里包了一个只有两张睡椅的舒服单间和两个笨重的聋哑的人类按摩师,而不是她最喜欢的天才帕米拉·安德森。

    令人高兴的是,她为自己选的这个没舌头的奴隶也有高超的技巧。她揉捏她脖子上的肌肉又疼又舒服,令她发出甜蜜的嗯嗯声,此时阿克迪娜进入的时机有损她的尊严,但吉娜菲瞬间的狼狈没有让阿克迪娜发笑。

    香芭拉想不出什么事能让阿克迪娜笑起来。她是一位有点憔悴的本家女性,皮肤呈木炭那种不健康的暗灰黑色,裁剪得没什么特征的铠甲与魔索布莱城的式样略有差异,阿克迪娜赴这种秘密约会总是紧张得拘谨和笨拙。吉娜菲想这就是猎物和猎人的区别。无论情形多么危险,猎人总能保持一定的优雅。

    “阿格雷尔是特殊的魔法老师,会一些奇怪的知识。”阿克迪娜说,她的声音配上担惊受怕的表情,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我不奇怪,”吉娜菲回答“我们主母相当聪明,我认为她永远不会自满。”按摩奴隶用指尖压吉娜菲后背上方,她的身体随之抖动。“我们会谈到这个,但首先,请,让我神经放松。告诉我没人看见你进这个包间。”

    阿克迪娜皱着眉,明显对话里的暗示感到厌倦。“没有,当然没有。”

    “那脱掉衣服吧,别人推测你是到这来做深度敲击的,当你回去时,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做完。而且,这些家伙物有所值。”

    阿克迪娜还是皱着眉,好像她怀疑吉娜菲正对她有所图谋。犹豫再三,阿克迪娜对那个比她同胞身材略小略缺少肌肉的人类做了粗鲁的手势,她是吉娜菲留给她用的。奴隶小心地不与她的目光接触,开始为她脱衣,并把衣服挂在墙上的钩子上。

    “还想知道什么,”女战士问。“关于阿格雷尔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很好,”当她的按摩奴隶把另一块紧缩的肌肉挤压揉搓成温暖柔软的一团时,吉娜菲不得不闭上被挤得倾斜的红宝石般的眼睛。在女按摩师把手放在那些肌肉上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它们绷的多么紧。“听说最近家族发生过战争,还有主母多了个妹妹?”

    “萨拉托家灭亡了,而香芭拉多了一个高阶祭司,其中一个应该很对你的胃口。”阿克迪娜边躺在睡椅上边问。她的按摩奴隶温柔地把她粗糙的白头发摆在一边露出下面的肌肤。

    “她总是不穿衣服,很容易辨认。”

    吉娜菲露齿一笑“你不喜欢她!”

    “我承认我不喜欢她!”阿克迪娜的人类按摩师打开一个白瓷油膏瓶,一股甜味散发在空气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对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出手么?”

    “你在引诱我出手?”吉娜菲说,“我关心的是她、阿格雷尔、我的回归这三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阿克迪娜皱着眉,考虑这些问题,明显不太满意。她的奴隶在她背上涂了薄薄一层琥珀油。

    从这幢建筑的某处传来微弱的被扭曲的叫喊、大笑、泼水的回声。吉娜菲猜想一定是男性在另一间浴池里自娱自乐。城市里的女性很少有心情这样喧闹的大声欢笑玩闹。

    最后,阿克迪娜说“席林菲雅的确对阿格雷尔的事很感兴趣。家族也专门探查她,但是结果如何,我不清楚。”

    “看来,叫我回来的目的原来是这样,以毒攻毒么?这正合吾意呀,席林菲娜的艳名我可是闻名已久。”

    “你真要这么做?她毕竟是高阶祭司。”阿克迪娜的声音有点颤抖,按摩奴隶正开始用拳头底部轻轻敲打她发光的后背。

    能放松紧邦邦的四肢可真好,吉娜菲想,“这不是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默许吗?”

    “你真是胆大包天。”

    “你这样说是多么的无礼!”吉娜菲详装恼怒的绷紧了肌肉,她的女按摩师的手又让她让松下来。

    “我只是想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否认这一点。毕竟,总要有第一次,不是么。”

    “好了,明白了。你要怎么做?”

    “显而易见的事。”在按摩师按摩吉娜菲的骶骨关节时她随之微微抖动。“诱饵和药物。”

    “我料到了。当初就是这样……”

    阿克迪娜闷闷不乐的沉默着,按摩师用手在她光滑潮湿瘦骨嶙峋的背上拍击发出吸允声。

    “看在六百六十六层深渊的份上”吉娜菲说“什么事困扰着你?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还是快把它丢到一边去吧!”

    “我没有……我……”阿克迪娜轻吟着紧缩脚趾,此时她的人类按摩师最后设法顺着她的神经送入了一阵快乐的颤抖。吉娜菲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

    阿格雷尔悠闲的坐在床上,手上的家族徽章在一起一落间灵光闪闪。说服主母为家族徽章附上一天五次的魔法伎俩并不容易,然而作为一名现代文明人,没有卫生纸的日子是何其残忍。

    每当忆起之前的日子,青年就忍不住一阵感慨——入厕后先用布条,再学三哥用水清洗,完事后再给卓尔做菜……这样想起来,母蜘蛛们也不那么可恨了,心里舒畅多了。至于其他的么……他绝不会承认是因为席林菲雅的缘故。

    “快来,”突然出现平静的声音说。“我们今天要走出这栋房子。”

    是吉娜菲·香芭拉。

    一听到这个消息,阿格雷尔马上站了起来。“离开房间?”他默念着。在这半年来,阿格雷尔只跨出过一次香芭拉家族精金围栏的界线。大多数时候,他只从阳台看魔索布莱城的景象而已。

    阿格雷尔飞快地穿上他的软靴和魔法斗篷,吉娜菲则现身在旁边等待着。

    “今天我不用上课吗?”阿格雷尔问道,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便于出行。

    “我们等下就知道了。”吉娜菲只是这样说,但在武技女教师的脑中,她知道阿格雷尔将会面对这辈子最讶异的一件事实。某个家族在所发起的攻击中失败了,执政议会要求全城所有的贵族前来目睹律法的执行。

    格厄杜瑞拉出现在房间门外的走廊上。“快点,”她皱眉道。“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不希望我们家族是最后到达的!”

    平日不涉足城中的主母坐在发出蓝光的浮碟上,领着队伍走出了香芭拉家族雄伟的大门。格厄杜瑞拉走在母亲的身边,伊克丽菲娅和席林菲雅在她们身后,吉娜菲和阿格雷尔则负责殿后。目前正在学院中服务的阿克迪娜和艾伦妮塔则是和不同的团体赶赴执政议会的召唤。

    整座城市今早几乎都沸腾了起来,因为这场失败的突袭而骚动起来。阿格雷尔双眼圆睁地走过街道,惊讶地靠近看着装饰华丽的黑暗精灵屋宇。每个低下的种族:地精、半兽人,甚至连巨人都不例外,只要一认出辛克特丝奈特乘坐的魔浮碟,明白她是名主母,都立刻连滚带爬地让开一条路。黑暗精灵的平民们停止交谈,尊敬地默默看着贵族通过。

    当他们走到城市西北方的角落,也就是犯罪家族区落的地方时,她们来到了一条被灰矮人的车队所阻挡的巷子。十几辆车子不是被推翻,就是卡在一起。很明显的有两群灰矮人在这狭窄的巷子中相遇,双方都不愿意让路。

    格厄杜瑞拉从腰带中抽出蛇首鞭,赶开几名灰矮人,好让辛克特丝奈特可以飘到两群矮人领袖之前。

    矮人们气愤地瞪着她,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来头。

    “请您见谅,女士,”其中一人结巴地说。“这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辛克特丝奈特瞄着最靠近的车子,里面装满了巨大的蟹螫和其它的美食。

    “你让我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辛克特丝奈特冷静地说。

    “我们来到您的城市中,希望有机会做生意,”另一名灰矮人解释道。他恼怒地瞪了对手一眼,辛克特丝奈特立刻明白这两人是竞争对手,也许是抢着要把同样的货物卖给同一个家族。

    “我愿意原谅你们的无礼……”她大方地说,依旧注意着那些箱子。

    两名次矮人已经猜测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吉娜菲也是。“我们今天晚上将会有一顿好吃的,”她对阿格雷尔边说边眨了下眼睛。“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机会溜走而一无所获。”

    “……如果你们可以在今晚找到路把这些货物送一半到香芭拉家族去。”辛克特丝奈特最后道。

    灰矮人本来开口准备要抗议,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他们实在恨死和黑暗精灵做生意了!

    “你将会获得适当的补偿,”辛克特丝奈特继续道。“香芭拉家族不是个贫穷的家族。扣除掉我们的份之后,你们两人还会有足够的货物交给你们要见的家族。”

    两名及矮人都无法否认这个简单的逻辑,但是在这样的交易条件下;常他们已经冒犯了一位主母之后,他们就知道所谓的补偿绝对不会“适当”。不过,灰矮人只能把这样的损失当作在魔索布莱城做生意的风险。他们礼貌地鞠躬,让属下把路清开,给黑暗精灵通过。

    塔肯杜伊斯家族,也就是前晚失败的偷袭者,已经把全家人都封闭在两个由石笋所构成的建筑物中;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在他们的门外,魔索布莱城所有的黑暗精灵贵族,总共超过一千多人,都已经集合起来。带头的是班瑞主母和其它的七大家族主母。

    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更不幸的是,学院的三所学校倾巢而出,老师和学生们把塔肯杜伊斯家族给团团围了起来。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带着队伍来到了执政家族身后的稍远的位置。身为第十八家族的主母,辛克特丝奈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

    “塔肯杜伊斯家族触怒了蜘蛛神后!”班瑞家族用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宣布道。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失败了而已,”吉娜菲对阿格雷尔低声说。

    格厄杜瑞拉气恼地瞪了两名‘异类’一眼。

    班瑞主母领出三名年轻的黑暗精灵贵族,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这些是弗瑞斯家族的遗族,”她解释道。“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弗瑞斯家族的孤儿,”她问道。“是谁攻击了你们的家园?”

    “塔肯杜伊斯家族!”他们同声大喊。

    “早就排演过了,”吉娜菲评论道。

    格厄杜瑞拉再度转过身。“安静!”她压低声音,严厉地说道。

    吉娜菲一巴掌打上阿格雷尔的后脑。“没错,”她同意道。“真的是该安静一点!”

    阿格雷尔准备要抗议,但格厄杜瑞拉早就已经转过头去,而吉娜菲的笑容也让他不想要争辩。

    “那么执政议会已经决定,”班瑞主母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将会为了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弗瑞斯家族的孤儿们怎么办?”群众中有人喊道。

    最年长的女子刚完成了学院中的学业,班瑞主母摸着她的脑袋说,“她们流着贵族的血液,也应该继续拥有贵族的身份,”班瑞说。

    “班瑞家族决定庇护她们,她们现在改姓班瑞。”

    不满的低语声在群众中四处传递着。一名年轻的贵族,其中两名是女性;这可是笔不小的资产。城市中的任何家族都会高兴地接受他们。

    “班瑞,”格厄杜瑞拉对辛克特丝奈特低语道。“第一家族正好需要更多的牧师!”

    “看来十六名牧师对他们还不够,”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

    “毫无疑问的,班端将会接受弗瑞斯家族所有残存的士兵。”格厄杜瑞拉推断道。

    辛克特丝奈特可不这么确定。班瑞主母即使只是接收剩下来的贵族,都算是走在危险边缘。如果班瑞家族变得太过强大,罗丝女神可能会破例。在这样的情况中,残存下来的平民士兵通常会被集中起来,供给各家族竞价。可惜,香芭拉家没有缺乏财力。

    班瑞主母对着被定罪的家族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她大喊道。

    ‘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被逮个正着。愿意的话,你们就反抗,但请记得,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她一挥手,示意整个学院,也就是律法的执行者开始行动。

    塔肯杜伊斯家族四周的八个方位都竖起了巨大的火炉,由蜘蛛教院的牧师们和最资深的学生看顾着。当高阶祭司们打开了通往低层界的大门时,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猛然窜上高空。

    阿格雷尔仔细地看着,恶魔,他只在怪物图鉴里看过图片。

    无底深渊的恶魔,巨大、拥有许多手臂、全身沾满黍液,吐火的怪物们从火焰中走了出来。即使是最靠近的高阶祭司也因为这恶心的大军而往后退了几步。这些生物兴奋地接受这样的任务。当班瑞主母的命令下达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塔肯杜伊斯家族。

    在这个家族脆弱的大门前,各式各样的咒符和结界纷纷爆炸开来,但这对于那些被召唤来的魔物来说只不过是些恼人的小麻烦。

    术士学校的学生和法师们纷纷加入行动,利用闪电、强酸和火球猛烈地轰击塔肯杜伊斯家族。

    格斗武塔,战士培育所中的教官和学生们拿着十字弓对准窗户射出箭雨,阻挡住这个倒霉家族所有可能逃生的路径。

    那群怪物冲进了大门。刺眼的闪电不停地流窜,震耳的雷声毫不停歇。

    吉娜菲看着阿格雷,蹙起的双眉取代了原先的笑意。阿格雷尔在这令人兴奋的场合中露出了敬畏和不忍目睹的神情。

    第一声惨叫声从这注定灭亡的家族中传出,这声音中夹杂的痛苦和恐惧瞬间打击了阿格雷尔的道德底线,这是大虐杀,太残忍了。

    他下意识的抓住吉娜菲的肩膀,强迫自己看下去,都记在心里。

    塔肯杜伊斯家族的一名男子正试图逃出一个六臂魔物的追杀,跨出屋外,站上座居高临下的阳台。数十支箭矢同时射进他的**,在他倒下之前,三道闪电将他残破的躯体给弹了起来,重重地掉落回阳台上。

    那具焦黑、破碎的黑暗精灵尸体正要从阳台上跌落下来,但那暴动的魔物从窗户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将尸体捞了回来,一口把它吃掉。

    “这就是黑暗精灵的正义。”吉娜菲冷冷地说。

    这场屠杀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在杀戮结束,魔物被驱赶回居住的世界,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则踏上返回提尔·布里契的归途之后,塔肯杜伊斯家族只剩下一团冒烟、融化的岩石。

    阿格雷尔恐惧地看着这一切,但又害怕逃跑会带来的惩罚而寸步难移。在他回到香芭拉家族的路上,魔索布莱城的华丽景象瞬间成了虚伪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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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家和第一堂课

    “三个房间?”当阿格雷尔和吉娜菲进入香芭拉家族最南边的巨大练功房时,他忍不住问道。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放着一个多彩的魔光球,让整个房间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这个练功房只有三个门:东方的是通往外面的房间,连接着家族的阳台;另外一个就在南边墙上,阿格雷尔的正对面,通往建筑中的最后个房间。那扇通往走廊的门,光从吉娜菲锁上的层层大锁看来,阿格雷尔就知道这条路不太常用。

    “只有一个房间,”吉娜菲更正他。

    “但是有另外两扇门,”阿格雷尔推断道,看着房间中的摆设。“都没有门锁。”

    “啊,”吉娜菲纠正道,“它们的锁是由每个人对此处的常识打造的。”阿格雷尔似乎慢慢开始理解了。“那扇门,”吉娜菲指着南方说,“通往我的房间。你可不会想要让我抓到你待在里面。另外一扇门是通往战棋室,只有战争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那么也许我会邀请你和我一起过去。不过,那天恐怕永远也不会到来;所以,在那之前把这个巨大的房间——”她将手挥了个大圆——“就当作你的家吧。”

    阿格雷尔四下打量着,但心不在焉。不过,眼前的情况,对于这个刚摆脱禁足的人类来说也嫌太小了。他的下个问题是皱着眉头说出来的。

    “我要睡在哪里?”

    “你的家,”吉娜菲若无其事地说。

    “我要在哪里吃饭?”

    “你的家。”

    阿格雷尔的眼睛眯成一线,脸上的温度节节升高,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开始发亮。“我要在哪里…”他顽固地说,内心暗自下定决心要推翻武技老师的逻辑。

    “你的家,”在阿格雷尔来得及说完之前,吉娜菲就用同样的语调和音量回答了他的问题。

    阿格雷尔双脚站稳,双手交叉在胸前。“这听起来很糟,”他低吼道。

    “真希望对你来说不会这样,”吉娜菲也低吼回去。

    “这有什么意义?”阿格雷尔开口道“我要回原来的房间。”

    “这里将成为你的家,”吉娜菲警告道“以后一直如此。”

    “我要回原来的……”

    吉娜菲的下一个行动不是用言语纠正他,而是用紧握的拳头一挥。

    阿格雷尔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才醒过来。

    “第一课,”吉娜菲随意的靠在几尺之外的墙上。“是为你自己好。

    在这里你得听我的。

    阿格雷尔翻过身,想要用手肘撑起来,但很快就发现脑袋一离开地板就天旋地转。吉娜菲抓住他,单手把他拽了起来。

    “这比接硬币难多了吧,”武技老师解释道。

    “什么?”

    “挡住别人的攻击。”

    “什么攻击?”

    “同意吧,你这个顽固的男性。”

    “我是家族顾问!我现在是贵族。”阿格雷尔纠正道,他的声音又再度化成低吼,双手坚定地回到胸前。

    吉娜菲的手又再度紧握成拳,阿格雷尔可没有粗心到忽略这个动作。

    “你想要再睡一觉吗?”武技老师冷酷地问。

    噗一声,阿格雷尔就给跪了。“女侠饶命,请务必原谅我。”

    吉娜菲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她还没打呢,妥协的这么迅速……‘女侠’听起来不错么。看来以后会很有趣。

    “也许,你会觉得待在这里的时间很快乐,”她领着阿格雷尔来到一个又长、又厚、装饰多彩(不过大多数的颜色都十分灰暗)的帘幕前。“但是你必须先学会控制你那张贱嘴。”吉娜菲猛力一拉,让帘幕飘落下来,露出了阿格雷尔所看过最惊人的武器陈列,这可都是真家伙。各种样式的长柄武器、剑、斧头、锤子以及许多阿格雷尔想象不到的武器都陈列在那精致的武器挂架上。

    “检查看看,”吉娜菲告诉他。“花时间好好感受一下。看看哪种武器最适用,照着你的想法来选择。在我们完成训练之后,你会学着把每样武器都当作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阿格雷尔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每一样武器和它们所可能带来的乐趣。在他短暂的魔索布莱城生涯中,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无聊。

    现在,看起来阿格雷尔似乎已经找到了对抗这敌人的武器。

    吉娜菲走向自己的房间,认为这刚开始接触武器的笨拙时刻应该让他自己独处。

    不过,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武技老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年轻的阿格雷尔。阿格雷尔正缓缓地挥舞着一柄又长又重的长戟,那武器的高度几乎比他高上一倍。尽管阿格雷尔花费全部的力量试图控制这柄武器,但它的惯性还是让他弱小的身体止不住地弯向地面。

    吉娜菲听见自己咯咯的笑声,但这笑声只是提醒了自己美好的事实。她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训练阿格雷尔,这个人类一点基础都没有。她不但要让他准备好面对主母的试炼,以及魔索布莱城中危险的生活。还要把阿格雷尔训练成精锐战士。

    这样的课程和这个年轻人的天性根本是背道而驰啊!吉娜菲暗地里想。阿格雷尔太爱笑了;他冷酷地将刀剑刺进另外一个生物心脏的景象让吉娜菲觉得不协调。不过,这就是黑暗精灵的生活方式,吉娜菲过去几百年中都努力挣扎的铁律。女性卓尔把目光从把玩着武器的阿格雷身上移开,孤单走入房间,将门关了起来。

    “这小子要是成为女性会有多美?”她在空旷的房间中自问。“用魔法改变他的性别,然后尝尝味道?”吉娜菲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打散。她走向小书桌,准备将遮住发光陶瓷球的布掀开来,照亮这房间。但是,头脑中幻想的女性阿格雷尔的样子拒绝消失,她改变主意走向门对面的那张大床。

    “有趣,阿格雷尔·香芭拉和我见过的人类都不同。”吉娜菲躺在松软的床上,继续道。“如果你这么与众不同,那又为什么会来到魔索布莱城?你究竟有什么特殊价值让主母对你青睐有加?”

    吉娜菲抬手遮住双眼,考虑着这许多的问题。她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利用他及时行乐,才最实际。

    一段时间之后,她陷入沉睡。但是这并没有让吉娜菲获得多少的安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梦境出现了,这是一段让人永远铭记的生动画面。

    脑中出现的模糊身影,一个女性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吉娜菲一直没有出来。眼看上课时间快到了,阿格雷尔忙溜出了练功房,直奔向魔法课堂。

    人类刚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含情脉脉的席林菲雅,以及冷冷盯着他的娜西拉。顿时,阿格雷尔心里就一阵发虚。

    如今的魔法课堂,挤满了女性卓尔学员,只差他一个。可是他倒好,竟然敢迟到。阿格雷尔微微一笑,把早就准备好的教学器具放在讲桌上。他现在的衣着比来时相对褴褛,但整个人比在地球上有精神的多,好像是因为幽暗地域的空气更有营养。

    人类面朝众人,模仿起了高中老师的架势。“大家好,我们没有教材,今天是第一堂课,你们只需要记录用具。对于天赋不足的人来说,奥数是高贵而傲慢的学问。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时间依旧可以弥补先天的缺陷,接下来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阿格雷尔简单的讲解了什么是加减乘除,随即拿出了准备好的直尺和圆规,作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图形两边分别写着3和4,另一边则打了个问号。

    “同学们,谁能回答疑问,还要解释原因。”

    ……

    假若看到一个直角三角形,以及3和4两个数字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几?一部分人或许会很自然的回答:“5。”数学家也会很自然的回答:“5。”但他们的理由,绝对是不相同的。在普通人看来,3,4,5是很正常的自然数列,得出答案“5”,还是答案“2”,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但在数学家看来,3,4,5却是一串奇异而美妙的数字——因为它是数学中最简单的勾股数,是人类发现勾股定理的第一步:3的平方加上4的平方等于5的平方。一个矩形,宽为3,长为4,对角线长必为5!

    这个被西方称之为毕达哥拉斯定理,被东方称之为勾股定理的玄妙结论,正是人类数学的开始,甚至可以说,它是人类数学迈出的第一步。

    而3,4,5这三个勾股数,也几乎有着上帝般的神奇之处。它的下一组勾股数,无论是5,12,13,还是更好看些的6,8,10,都缺乏从一而终的亮丽。也更难被发现与理解,毫无疑问的说,假如第一组勾股数不是如此的简单炫丽以至于刺眼,人类的文明足迹,完全可以被再延迟200年或2000年。

    勾股定理是否被人类学者掌握,阿格雷尔不知道。但在魔索布莱城,卓尔精灵学者!根本就不存在。

    魔索布莱城实行的是全民皆兵制度,平民卓尔不能成为士兵,则只能成为小商人或者奴仆。没有战斗力的贵族可能会被献祭,更多的是变成蛛化精灵或者其食物。

    “这有什么用,我是来学奥术魔法知识的,不是商人和工匠的小玩意。”提出反对意见的竟然是娜西拉,这可大出阿格雷尔意料。

    “那么,”阿格雷尔看到大家都在注视着他,就说“有人能回答娜西拉同学的问题吗?我的提示有两点:第一,点、线、直线、平行线、角……这些都属于二维平面。第二,精确的大小对图形的重要。”

    席林菲雅举手。

    “施法手势所画出的图案和魔法阵都是这些组成的,”她说,“法阵的适度的大小可以发挥奥术魔法最大的威力。”

    “我自己也不能说的更好了,”阿格雷尔侥幸的说,席林菲雅很得意,“接下来就是我要交给你们的知识——如何用工具精确的作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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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被教与教

    下午的课程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阿格雷尔不得不再次面对,长久的和平年代生活所导致的后果。所有黑暗精灵都需要进行武器训练,无关阶层或性别。阿格雷尔一直觉得学剑足以满足他的需求。不幸的是,弯刀、投石器和蜘蛛弩都是贵族男性的传统技能。

    只要黑暗精灵成年,他们都被期望精通长剑和卓尔的标志性武器:可以射出带毒弩箭的小十字弓。十字弓不是问题——阿格雷尔可以轻易学会——但他更有兴趣学习剑技。正如他今天所学到的,但精通是吉娜菲的命令,兴趣无关紧要。

    他的剑技教官是香芭拉家最强的战士。作为被家族放逐、身材高挑、双峰硕大的美丽女性,她的确与众不同。现在看来,吉娜菲一会儿恼怒于昨天的缺席,一会儿又对阿格雷尔的下一堂课甚为期待,两种情绪交替上演着,使阿格雷尔的剑术课无比难捱。

    “你的手腕在抖。”女性卓尔斥责道:“仅仅两个小时的练习,你就已经累了!”

    阿格雷尔垂下双臂,重剑尖落到练习厅的地板上。“我从来没用过剑。”他替自己辩护道。

    “一望而知。”女性嘲讽道:“我见过儿童都比你更擅长战斗。这么多年你究竟在做什么?”

    阿格雷尔把一缕汗湿的头发拨到脑后,嘴上露出含义不明的微笑:“我们能说点别的么?”

    “别的?你的那些健身操吗?我看不出它怎么让战士更加强大。”

    “更强?”阿格雷尔若有所思地说。“是哦,既然你刚刚说起,我到想到了一个让你迅速变强的方法。”

    吉娜菲眉头一挑:“什么方法?”

    阿格雷尔上下打量着女性卓尔胸前的高高隆起,语气轻浮地道:“有些强大的女性战士,为了可以让自己出剑更快,她们会选择把右边胸部切掉。这样也会让身体不至过于前倾,影响整体平衡。”

    吉娜菲怒形于色,脸被气成了紫红色。吉娜菲·香芭拉常常被戏称为“乳洛斯兽”——当然,此话从未传入她的耳中——武技教官从青春期起,就没有卓尔完美的那种纤细的体型,身材高挑的过分,足有一米八。吉娜菲看上去对这件事很敏感。她举起剑,缓缓划出一道恐吓的弧形。

    “防卫姿势。”她咆哮道。

    阿格雷尔正面对着他,举起手中沉重的武器。在他疲劳的肌肉能够做出反应前,女性卓尔突刺而入。她的剑闪电般划开了他的外衣,从肩直至腰。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内衬锁甲上的银线,这意味着护身锁甲已经被切开了。

    青年抬起惊骇的双眸,迎上她的嘲弄目光,彼此久久对峙。突然间,他一跃而出,手中长剑直刺对方心脏。吉娜菲轻易地将他的刺杀拨到一边,矫健优雅的身形如闪电般飞身而退。

    “防卫姿势。”吉娜菲又洋洋得意地重复了一遍。“摆好姿势。你还是将太多的身体部位暴露给你的敌人了。记住,左脚在后,左肩后退。让自己的目标小些。”

    阿格雷尔咬紧牙关,按他听到的去做了。女性一次又一次挑剔他的姿势,敷衍了事地挡开或躲闪单剑击刺。随着时间流逝,阿格雷尔渐渐承认她是名可以信赖的名师。吉娜菲讽刺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但也逐步展示出女性卓尔多年艰苦训练所得来的战斗技巧。依照人类的标准,阿格雷尔算得上是名合格的菜鸟战士,但比黑暗精灵一族的菜鸟士兵还差得很远。训练不断进行,人类慢慢转变了对剑的观念,开始明白自己对这门艺术所知甚少。可他身上的每块肌肉骨头都在痛。

    “今天就到这里吧。”吉娜菲终于心情舒畅了。“剑技有两个主要原则:一是了解基本常识,二就是攻击时出其不意。我们第一次课有了个开始。通过努力练习和良好指导,你或许还有些希望。”

    随着这句得意洋洋的声明,女性将剑插回鞘中,大步离开练习大厅。

    课程一结束,阿格雷尔就赶回原先的房间。没有任何事情,即使是筋疲力尽的训练课带来的浑身僵硬,也不能阻止他。

    阿格雷尔飞快地穿好衣服,配好武器。脑中只剩下一件事:他的目的地。人类蹑手蹑脚走下大厅,朝着艾克珊卓的房间移动。

    男性走到魔法教母门前,在门上敲出一串复杂的声音。门开了,阿格雷尔走进去,轻巧地来到艾克珊卓的套房里。艾克珊卓此时并没有在书房,但他很快听到了卧室中传来魔法教母那阵阵低沉呼吸声。

    并不是所有的黑暗精灵都睡觉,但艾克珊卓明显是其中一个。少数卓尔仍然以精灵族的冥想的方式来休息,这是一种在清醒状态下的冥想。但随着岁月流逝,这样的卓尔越来越少。黑暗精灵一族,已经不再寻求内心的平和,而是需要真正睡眠带来的空白。这对阿格雷尔自然大有好处,比起寻找冥想的卓尔,睡觉的更容易找到。

    他很快找到了卧室,一下子站到魔法教母的床边。她的头发顺着床单皱褶的线条流畅的披散着。柔和的五官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睫毛纤长的像是蝴蝶扑朔的翅膀。睡着了的她双眼紧闭,让人面对这张画一样的脸庞,并对那双未曾谋面的眼睛浮想联翩。

    紫红色的双唇没有那么娇艳,却能使人联想起春天的含苞欲放的花苞。金丝绒线的被子轻轻地罩着她的身体,被子的边缘部分露出她米白的裙摆。她的手合放在胸前,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就像童话中睡在高塔里的睡美人一样,倾城动人。

    阿格雷尔咽了口吐沫,伸手抓住睡衣,使劲摇晃着试图唤醒她。艾克珊卓从非精灵的梦境中醒来,嘴里咕哝着,胸部衣衫凌乱,可手却立刻摸索着某种武器。

    阿格雷尔又晃晃她,终于,她的双眼聚焦在攻击者的身上。艾克珊卓眼中的恐慌消失了,妩媚的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为什么叫我来?”他问道。

    艾克珊卓怒气冲冲:“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是那个该被问的人吗?还不把你的手拿开,你还要摸多久。”该死的,要不是和布勒博瑞娜加强那个魔法效果,她也不会累成这样。

    “意外,呵呵,意外。”阿格雷尔讪讪笑着,心虚地将手穿过自己黑亮的头发。

    平复了情绪,艾克珊卓微笑着搂住人类的脖子。她还有自己的魔法课程,但也要顺顺当当的学习奥数。

    “现在教我奥秘数学吧,”她愉快地悄声说道:“我可以带你去丝架,享受专业的深度敲击,这可是魔索布莱城的最高享受。”

    阿格雷尔清清喉咙,从手上的触感回过神来。“当然,很好。可你为什么不去课堂呢?课程都是一样的。按摩没什么意思,我也会,又不是桑拿按摩一条龙服务。”

    “你不能拒绝。”她的声调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必须成为我接受辅导的时间。”

    阿格雷尔长叹一声,举起双手:“很好。但首先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起上课。我现在每天时间安排很紧,你很清楚。”

    艾克珊卓掏出她的随身鞭子,向家族顾问保证“她的母亲香芭拉主母”认为她不需要说明理由。艾克珊卓早就发现,在阿格雷尔成为贵族后,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的名字才是一个真正的谈话停止器,任何时候只要她想加速某些事情,只需要抛出她的名字。

    正如她所预料的,阿格雷尔的抗议立刻烟消云散,他们可以认真的开始学习,而且平常的插科打诨也收敛了不少。

    他们共同重复了白天的课程,练习晦涩难懂的公式和用法,仔细的探讨了各种解题技巧和应用意义。艾克珊卓全神贯注投入了课程中,心思不再乱跑,直到他们的课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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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课后香艳

    “阿格雷尔,你不是刚才说过会独门的按摩技巧么,不如来替我揉揉吧。”艾克珊卓看似不经意地道,抬起睁大的双眼注视着顾问,脸上跃跃欲试。

    糟了,牛皮吹过头了,人类那点水平按摩肯定露馅。阿格雷尔蹙起眉头,蹲到了床沿,不等艾克珊卓吩咐,自作主张伸手去握她的左足。

    魔法教母刚要怒叱“住手”,蓦地里心念电转,打定了等下再给他点教训,先听听家族顾问的说词。

    “脚上有按摩需要的肌肉么?”她语带疑问,但身子却斜靠在床头上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

    阿格雷尔轻轻一笑,随手搬过蘑菇椅子一屁股坐下,将艾克珊卓的左腿拉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是一种叫足疗的按摩技巧。不是我吹嘘,我的技术整个托瑞尔都没有……”

    阿格雷尔大言不惭的夸着海口,两手已经捧起了魔法教母纤细的脚裸,只见是一双极其性感的半高根皮鞋,完全没有鞋面,有两根蜘蛛丝一前一后的缠绕着黑嫩的脚掌,纤美的脚面和十根晶莹足趾全都裸露在外面任人欣赏,真是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呃,女士,您的脚真漂亮啊……”

    他啧啧称赞着,忘了不脱掉她的皮鞋,就这样欣赏着这只美丽的玉足。

    “看来你还是有点艺术品味的。”艾克珊卓面露得色,完全忘了这双半高根皮鞋是她按照家族顾问创意做的,除了两根细蜘蛛丝外连鞋面都没有。整只玛瑙般的脚掌根本就是裸着的,套在如此性感的鞋里被人类握在手中,看上去比光着脚还要令人怦然心动。

    仿佛得到鼓励般,阿格雷尔一下子来劲了,大着胆子的摘掉她的鞋,握住纤美的脚踝揉弄了起来。几下过后,还索性直接握住了她裸着的脚掌,恣意的捏着脚面上柔滑光洁的嫩肉。那外行的动作和手势,与其说是在按摩穴位,还不如说是在把玩这只玉足更贴切。

    “嗯……再用力些。”

    艾克珊卓忍着轻微的酸疼感,闭目叫了一声。阿格雷尔却听的松了口气,爱不释手的捏摸了一阵脚掌后,又开始一根根的拨弄着她秀气的足趾。

    才过不久,房里传来“咦”的低呼声,人类竟将手掌整个贴住艾克珊卓的脚心,五根指头一一对应的插进了修长的脚趾缝里,形成了手心贴着脚心,手指扣住脚趾的不雅姿势。

    “别紧张,这是一种独门的足疗方式……来,放轻松些……”

    阿格雷尔一边假惺惺的安慰着,一边放肆的将指头深深的挤了进去,原本天然并拢的黑嫩足趾被一根根的撑了开来,趾缝被强行扩张到了相当大的角度,显得挑逗而又银靡。

    “啊……”

    魔法教母面色微红,差点克制不住的一脚踹去,然而脚趾却不听使唤的紧紧夹住对方的手指,彼此间的缝隙都被填充的满满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可惜阿格雷尔只是潜意识的自由发挥,他要是医生就会知道,脚趾缝也是女性生理上一个最敏感的区域,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反应绝不亚于任何性感带。有医学专家甚至认为,趾缝其实是女性生殖器官的象征,当一个女人肯让人这样玩弄脚趾时,表示通往女人灵魂的捷径已经可以进出了。

    “怎么样,这样子舒服么?呵呵……”

    阿格雷尔低声轻笑,左手大着胆子握紧艾克珊卓的脚掌,右手的指头颤抖着在柔嫩的趾缝里来回抽送,竟下意识模仿起男女之间啪啪啪的动作来。

    “嗯……嗯,真的……很舒服……”

    魔法教母半真半假的娇吟着,俏脸红的像火烧,只感到足趾间不断传来电流般的快意,尽管心里极其的怪异,全身还是不由自主的酥软了下来,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她突然感觉有只滚热手掌贴住了自己光滑的**,正顺着匀称的曲线一路向上,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一脚踹了过去。

    阿格雷尔“哎呦”一声差点翻身跌倒,痛的整个人都弯下腰来大呼小叫。

    艾克珊卓挣脱了他的掌握,秀发散乱的下了床,双足套进半高根的凉鞋里。

    “你好大胆子!”艾克珊卓平静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是你自己同意我按摩的啊,为什么好好的又打人?”

    对面传来恼怒的叫声,阿格雷尔满脸通红的站起身气呼呼的对她低吼道,然而却又不敢冲过来强调经常挂在嘴边的‘人权’。

    魔法教母恍若未闻般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一阵,随即淡淡一笑道:“男性是没有权利主动的……”

    她的脸色虽然还很僵硬,但语气却温和的多了,像是已经消了气,甚至还有了点嗔怪的味道。更吸引人视线的是,睡裙的裙角竟然只到膝盖以上十公分,黑亮浑圆的大腿露出了一大截,光溜溜的连丝袜都没穿。

    “那么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卓尔的做法。”艾克珊卓轻轻地说。她向阿格雷尔走去,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魔法教酵母把自己的嘴唇压在阿格雷尔的上面,给了他一个强势之极的法式深吻。她的感情很强烈:充满了掠夺和骄傲。

    她的吻,就像阿格雷尔感觉的一样,是一种完全占有的宣称,这种女尊男卑、全然藐视的姿态远比鞭子更打击阿格雷尔骄傲的男性自尊。即使如此,当卓尔的牙齿深深地咬在他的下唇上时,人类的脸还是禁不住扭曲了。

    艾克珊卓突然放开阿格雷尔退了回去,行动敏捷的仿佛黑色的幽灵,她鲜红的舌头舔舐着嘴唇上他的血,暧味地笑了起来。

    “记住,我才是主导一切的人。还有,明天的辅导继续。”她告诫道,然后一把将阿格雷尔推出了门外,随即关上了大门。魔法教母享受着掌控人类**的快乐,就如同她将掌控他的命运一样。然而身体突来的一阵冷颤,打乱了艾克珊卓设定好的剧本。随着一股火一样的热潮猛的窜起,一浪接一浪地打翻了艾克珊卓清醒的神智。黝黑的皮肤冒起腾腾蒸汽,兽性的本能替代了理智……

    刚出门的阿格雷尔还在抱怨男性贵族地位就是个摆设,完全没注意到,魔法秘门悄悄打开了,一双装饰着致命风情和宝石的手快速的伸出来,猛地将家族顾问拉了进去。

    “啊!啊!啊!不要…啊!啊!不…要…要…要……”

    *****************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大战方才结束,艾克珊卓蜷缩着躺在床上,容光焕发的脸色有若平静的湖面,微微泛起水光,闪的发亮。薄薄的丝缎缎被子,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轻柔地贴伏着她窈窕的香躯,紧勒出她饱满的秀挺酥胸、纤细的腰肢及结实的**;晶莹动人的银发,披散在她的肩头,散着诱人的芬芳。

    终于发生了,当周围没有任何阻碍,一切变得如此真实。阿格雷尔赫然觉得长久以来的压抑被释放了,虽然方式跟他想的不一样,但浑身依旧无比轻松,懒洋洋的让人类不想起来。

    “呼……呼……”轻轻喘了几口气,人类站到床边,摸摸艾克珊卓的脸蛋,抚摸那细嫩光滑的肌肤。安详的清丽容颜,看来就像是女神般妩媚动人。紧闭的眼睛,长长睫毛轻微颤动,不知是否剧烈运动的后遗症。

    青年人类先把破烂的衣服穿回去,跟着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良久,才率先拉开门出去。

    香芭拉家族顾问缠着满身布条从房门离开,虽然开始很辛苦,但结果还不坏。当他回到南边的练功房时,赫然看见了一具满是风情的娇躯正躺在他的床上,是席林菲雅。

    豪放女主动找上门来,既打不过又跑不掉的话。今晚免不了又要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了……

    巨大的练功房里,席林菲雅单手撑起上身,另一支手把阿格雷尔拽到身边,殷勤的嘘寒问暖。阿格雷尔背靠着两大团丰腻柔软,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安逸。他偷眼瞥了瞥四周,不得不说,这样的起居方式有个好处,屋子大到有种幕天席地的感觉……

    不过今天他已经放倒了一只母兽了,还是先拖一拖为好。况且他也想知道,这位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对他有什么目的。

    “如果有这么一个女卓尔,她要求我办事,并与她闲谈良久。但最后她先赶我走,又把握拽进屋,大肆挞伐,这是什么原因?”

    席林菲雅原本紧搂着阿格雷尔,手指在他胸口不住地画着圈。听到这里忽然反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人类抽搐了一下,眼里有些酸胀。“干什么——”人类捂着脸咕哝着问,席林菲雅蹲在他旁边,她举起手。“你干什么?”阿格雷尔开始考虑反抗。

    “你好大胆!”卓尔祭祀扬起一根眉毛,一脸严肃地咆哮着说。“上过我的床后,你怎么敢和别的婊杂鬼混?这女人是谁?”

    阿格雷尔眨眨眼,完全糊涂了。婊杂?他也是受害者啊!况且他和席林菲雅也不熟。“我是被强迫的。”他明智的没提醒她这点,举起另一只支手臂挡住要落下来的一巴掌。

    “你别跟我打哑迷,你想袒护她。我一猜也知道是谁。你偷溜出去名义上是补课,实际却是和她鬼混。我早晚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格雷尔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低。

    “噢噢!你们男性总是这样说。我不想听!”席林菲雅俯身抓住人类衣服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拉向自己。她把他的嘴压到自己嘴上,粗暴地亲吻,狠狠地咬他的嘴唇,一股咸味出现在口腔中。阿格雷尔能确定,他一定是又流血了。实际上,他认为这不象是吻,倒象是母蜘蛛在确认她的领土。“这样你就不容易忘记我了。如果你再花心,我就会知道。如果我从你身上闻出她的味道,我就会不高兴。我不是吓唬你,小阿尔!”阿丽扎看着他的眼睛,警告说。

    她眨眨眼,讽刺的笑容回到脸上。“嗯,我想最好还是给你点新刺激。”席林菲雅轻轻的推了推人类,一只手顺着他的裤带摸了下去,嘴里哼哼唧唧道:“我的宝贝儿,以后不要去见那个婊杂,你有我就够了,我不会把你让出去的。”又一只母兽出现了。

    阿格雷尔觉得自己很傻,象个人偶似的被摆弄着,但他无力反对。整个身体感觉……嗯,“模糊”是他能想到最恰当描述这种感觉的词。

    “啊!啊!啊!不要…啊!啊!不…要…要…要……”

    同样的事情一天发生两次,人类的身体快乐,但他的心却是喜悦参半。

第二十四章 金系独孤九剑VS卓尔剑术

    吉娜菲以一连串的低段刺击步步进逼。阿格雷尔想要快速地后退,恢复平衡;但对方毫不放松的攻势紧跟着他的每一个步伐,他的每一招都被压制,只能被动地防守。人类的剑柄常常因为这样反而比剑刃还要接近吉娜菲。

    吉娜菲迅速地一躬身,钻进了阿格雷尔的防御范围中。

    人类将剑迅速地旋转回防,但他必须要猛然直起身才能够险险闪开武技老师同样快速的突袭。阿格雷尔知道自己中计了,下一步吉娜菲多半会把全身的重量部移向后腿,两把剑同时撩向阿格雷尔的下体。

    无耻!阿格雷尔咒骂了一声,将长剑一转猛力往下压,想要用横置的剑身接住老师的攻势。但人类下意识的一迟疑,没有完全拦住老师的武器,被迫往后跳开。这一下的迟疑让他大腿内侧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中招处**辣的十分难受。他气愤地将长剑丢到地上。

    吉娜菲第一个反应和他一样也是往后跳开。她把剑平贴在身体两侧,脸上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你应该躲得过这一招的,”她直截了当地说。

    “这招就一定要挡么?”阿格雷尔回答道。

    吉娜菲以剑尖支着地面,把身体倚靠上去,等待对方做进一步的解释。在过去,吉娜菲曾经因为同样粗鲁的举动而打伤、甚至杀死自己的弟子。

    “下压可以阻挡住这招式,但有什么好处呢?”阿格雷尔继续道。“当我这一招式结束之后,我的剑尖位置太低,不可能作出任何有效的攻势,而你却可以往后退,拉开我们的距离。

    “是的…”吉娜菲回答道,不太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眼前的学生。

    “你忘了自己教过我的!”阿格雷尔大喊道。“你不停的洗脑,告诉我每一个招式都必须占到优势,但是我看不出来横剑下压能够争取到什么优势。”

    “你为了方便,只引用我教你的前半句话,”吉娜菲皱眉道,变得一样生气。“要用就用整句话,否则就别用!‘每个招式都应该占到优势,或者是能够抵销一次劣势。’横剑下压可以挡住双段下刺击,如果你的敌人胆敢用这么冒险的攻击,那他一定占了很大的优势!在这个时候,能够获得平手的机会要好得多了!”

    “最好的防御应该是进攻。”阿格雷尔顽固地说。

    “拿起你的武器,”吉娜菲对他低吼道,满身杀气地往前跨出一步。

    阿格雷尔迟疑了片刻,吉娜菲冲向前,剑锋直指对方的心口。

    阿格雷尔弯下身!捡起长剑,站起身面对一连串的攻势,一把剑对两把太吃亏了,尤其吉娜菲两手可以用不同的攻击技巧,简直就是左右互搏。

    武技老师怒气冲冲的进逼,格挡住对方的每一次反击,逼得阿格雷尔绕圈退避。阿格雷尔防守得滴水不漏,但是渐渐地注意到一个熟悉的模式,对方的攻击不停地往下降,再一次的逼着阿格雷尔用长剑架位同样的攻击。

    阿格雷尔知道吉娜菲想要用行动而不是言语来证明她的观点。不过,从武技老师脸上的怒气看来,阿格雷尔实在不太能够确定她会多认真。如果吉娜菲证明她的观点是正确的,这次会不会同样的攻向阿格雷尔的胯下?或者是他的心脏?吉娜菲冲向前,再度一躬身,阿格雷尔浑身紧绷地直起身。“双段下刺击!”武技老师低吼道,双剑钻了进来。

    阿格雷尔已经准备好面对这招式。他抽出腰间另一把短剑横置下压,听到自己的武器和对方武器的撞击声,忍不住露出狡猾的笑容。阿格雷尔用另一只手来施展这招式,认为这样就足够压制住吉娜菲的双剑。阿格雷尔现在空出了一只手,手腕轻轻使力,剑尖连刺向吉娜菲右手的手腕。

    阿格雷尔手腕一动,吉娜菲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她早就怀疑阿格雷尔忘不了他的什么‘独孤九剑’理论。吉娜菲把最靠近阿格雷尔下压短剑的剑往下压到地面。不知情的阿格雷尔还在持续对着格档的短剑出力,因而失去了平衡。阿格雷尔飞快的反应让他不至于踉跄太远的距离,不过也让他的指节重重的敲击到地面。他依旧相信自己已经把吉娜菲骗入了陷讲,金庸的武学理论应该是无敌的。他再往前跨了一步,终于恢复了平衡。

    武技老师一闪身伏地,闪过了阿格雷尔长剑的直线,一个扫堂腿敲中了对方毫无防备的腿弯。在阿格雷尔意识到这攻击之前,自己就已经仰天倒在地上。

    吉娜菲猛地终止自己的来势,一翻身站了起来。在阿格雷尔搞清楚这迅如闪电的反击之前,吉娜菲就已经低头看着他,剑尖在他的喉咙上画出一道剧痛的血痕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吉娜菲低吼道。

    “最好的防御应该是进攻,”阿格雷尔回答道。

    吉娜菲由衷地哈哈大笑。她把武器一丢,伸手将这顽固的学生拉起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阿格雷尔漆黑色的双眸。吉娜菲对于阿格雷尔武技练习方式和理论感到十分讶异——练剑以刺为主,每天不下千次。他使用长剑的样子仿佛那对武器是他手臂的延伸一样。阿格雷尔只不过受了几个月的训练,但是这种专刺手腕的偏门剑术,让速度不如他的人一照面就吃大亏,平民黑暗精灵战士完全不是他对手。

    “这是个不错的尝试,”吉娜菲对阿格雷尔失败的反击下了结论。

    “在真正的战斗中,我早就已经死了,”阿格雷尔回答道。

    “当然,”吉娜菲说,“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训练的原因。你的计策非常高明,时机掌握的精准无比。只不过情况料错了,我的速度更快。我依然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尝试。”

    “你早就料中了,”阿格雷尔说。

    吉娜菲微笑点点头。“也许,这搞不好是因为我看过其它的学生用过同一招。”

    “对付你?”阿格雷尔询问道,因为自己剽窃的点子竟然不是独创的而感到有些丢脸。

    “不太算,”吉娜菲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我用和你一样的角度目睹这样的招式,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阿格雷尔的脸又再度亮了起来。“我们的想法一样,我的理论行的通?”他评论道。

    “的确,”吉娜菲说,“但是我的实力中包含了数世纪以来累积的知识,你这辈子恐怕也不过只有我的百分之一。而且,相信我,年轻的学生。横剑下压是个正确的防御格式,你的理论是只攻不守,用来对付一些怪物完全是自杀。况且,你杀过人么?”

    “也许吧,”阿格雷尔回答道。

    吉娜菲忍住笑说,“当你找出更好的招术后,我们可以再试试看。

    在那之前,就先相信我吧。我训练过的战士多到我都记不得;这包括了所有香芭拉家族的女性士兵,还有我当年在格斗武塔担任教头的时候所教过的女学生。我教过普奈尔,你所有的法师学生,和几乎所有的香芭拉贵族。”

    吉娜菲本想继续交谈,可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只好认为今天就到此为止。她转过身,脚步微沉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明天在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吧。在她身后,阿格雷尔把下半段的问题给吞了回去,明白今天的课程和对话都已经结束了。同时,他也发现吉娜菲真是一名怪人,每天睡觉的时间比谁都多,在卓尔中万中无一。

    武技老师和阿格雷尔日夜不休地练习,一周复一周,一月复一月。时间变得毫不重要,双方都奋战到精疲力尽才罢休。除了上课和睡觉,只要一恢复体力,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立刻回到训练场上。

    在这年阿格雷尔生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武技老师对抗一会儿而不会落败,甚至在许多次的练习中,凭着金庸版‘九剑理论’可以采取一会儿主动攻势。

    这些日子对吉娜菲来说是难得的享受。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静下心来认真对战了。吉娜菲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在训练场中金铁交鸣声之后,对战的双方还能用轻松的语气笑着交流。

    她看着阿格雷尔变强变壮,变得俊俏、意志更集中。好像与梦中的某个身影发生了重合,渐渐忘记了他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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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证明

    有一天,险恶的黑暗精灵社会的化身之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来造访他们。

    “以最尊敬的口吻来称呼她,”当格厄杜瑞拉宣布主母的到来时,吉娜菲忙警告了阿格雷尔一声。武技老师敏捷地向前跨跃了一段距离,抢先一步迎接香芭拉家族的大家长。

    “您好,主母大人,”她深深鞠躬,礼数上毫无破绽。“不知为何有幸让您大驾光临?”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她露出笑容,看穿了她的彬彬有礼的伪装。

    “你和我们的顾问在这边花了许多时间,”她说。“我来看看他的武技水平达到什么程度了。”

    “阿格雷尔是个不错的战士,”吉娜菲对她保证。

    “他一定得是才行,”辛克特丝奈特咕哝道。“一年之内他就要开始魔法研究了。”

    吉娜菲因为这段话而眯起了眼睛,皱眉道。“他有很强剑客的天赋,其潜力与各大家族的武技长相比,也毫不逊色。”

    主母走过她,来到阿格雷尔面前。“我从不怀疑你学习剑术的天赋,”她对阿格雷尔说!不过,同时她也瞄了吉娜菲一眼。“你在吉娜菲的教导下武技足以独当一面。但是,正真的战士还需要别的特质,关键在于战士的内心。也就是战士的行为!”

    阿格雷尔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只见过主母几次,这其间从来没有交谈过。

    吉娜菲看见了阿格雷尔脸上迷惑的表情,害怕人类会像辛克特丝奈特主母预料的一样说溜嘴。那么辛克特丝奈特就有理由不让吉娜菲继续教导阿格雷尔,同时狠狠地羞辱她,最后再给予人类残酷的试炼。

    吉娜菲是香芭拉家剑术上最强的老师,但既然现在阿格雷尔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武器;辛克特丝奈特想要改造他的心灵。

    吉娜菲不敢冒这个险,她开始舍不得和阿格雷尔之间的时光了。她从镶满珠宝的剑鞘中拔出长剑,冲过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身边,大喊着,“年轻的战士,让她看看!”

    一看到老师对他冲了过来,阿格雷尔的眼中立刻燃起了火焰。他的长剑一瞬间就出现在手中。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吉娜菲身上的杀气是前所未见的,即使连那次被他讽刺成亚马逊女战士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怒气冲天。当双剑和长刃撞击的时候,青白色的火花四下喷溅,阿格雷尔不由自主地后退,双臂因为这猛烈的撞击而隐隐生痛。

    “你在干……”阿格雷尔试着问。

    “让她看看,”吉娜菲低吼道,一次又一次地挥剑进攻。

    阿格雷尔惊险地躲过原本会将他砍成两半的一击。不过,震惊和迷惑依旧让他只采守势。

    吉娜菲荡开阿格雷尔的长剑,等到他防御大开的时候,出其不意的一脚飞出,正中阿格雷尔的鼻梁。

    阿格雷尔听见鼻梁骨折断的劈啪声,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淌了下来,甚至流进喉咙里。他一个弯身,立刻翻滚开来,想要在恢复清醒之前尽量和眼前这疯狂的对手保持距离。

    他看见吉娜菲就在不远之处步步进逼。“让她看看!”吉娜菲每走一步,怒火就更加高涨。

    阿格雷尔的肌肤上染着妖火蓝色的光芒,让他成为明显的目标。

    他做出了唯一可能的反应:感应颈袋中的家族徽章,对着吉娜菲的眼睛掷出了一小片闪光。阿格雷尔隐约的感觉到武技老师的下一个招数,立刻趴在地上,再度翻滚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将脑袋紧贴地面。这是个聪明的选择。

    眼睛被一瞬间的光点刺激,吉娜菲立刻浮上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的将双剑对着阿格雷尔脑袋的高度横劈过去。

    当阿格雷尔终于离开光照范围后,回头一看,只见到吉娜菲的小腿露就在视线只中。他不需要再看到其它迹象就明白老师盲目中发出的致命攻击。如果阿格雷尔没有立刻趴下来,可能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愤怒取代了迷惑。当吉娜菲从空中落地时,阿格雷尔的怒气带领着他再度和老师交锋。在他撞上吉娜菲之前,猛地一旋身,手中的长剑画出一道优美的射线直取咽喉。

    吉娜菲闪开了刺向他的致命攻击,反手一剑格开了随即接踵而至的另一剑,对着自己身后掷出了黑暗结界。

    阿格雷尔的招式还没结束。他立刻发动了一剑接一剑绵密不断有如暴雨一般的刺击,逼得吉娜菲不停后退,直追入那魔法的黑暗半径中。现在他们只能倚靠无比灵敏的听觉和本能的感知来作战了。吉娜菲终于止住了退势。但阿格雷尔的双腿立刻开始出击;只要能够维持剑势,他的脚就挟着烈风踢向对手身上的任何一处。甚至有一脚直接突破了吉娜菲的防御,踹得武技老师一口气缓不过来。

    双方又再度脱离了黑暗的半径,吉娜菲意识到,她没有其它的选择。这场格斗必须要让阿格雷尔充分表现,必须让辛克特丝奈特认识到他的潜力。渐渐的,吉娜菲将自己的节奏放慢,慢慢降低自己的武技水平。

    阿格雷尔毫不畏惧、毫不疲倦地继续攻击。吉娜菲故意让他看见其实并不存在的破绽,阿格雷尔总是想也不想的就往破绽发出一剑、踢出一腿。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奇观。她无法忽视吉娜菲给家族顾问的训练;阿格雷尔的体能优胜精锐的卓尔的战士。

    吉娜菲知道,对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来说,单只有使用武器的知识是不够的。吉娜菲必须要尽一切可能不让辛克特丝奈特和阿格雷尔讲话。她可不会欣赏人类的心态。

    吉娜菲可以看出来,阿格雷尔已经疲倦了。不过,更进一步的观察,他也发现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的。

    “来吧,”她低声嘟哝道,突然之间脚踝“扭”到了,在挣扎着保持平衡的同时,她的右手往外挥舞,滴水不露的防御中露出了一个阿格雷尔无法抗拒的空隙。

    预料之中的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刺进破绽,吉娜菲的左手回防,锵的一声把阿格雷尔的长剑撞脱了手。

    “哈!”阿格雷尔早就预料到这一招,立刻开始他的第二招。剩下的那只手握拳挥向吉娜菲的左肩,打进对方前一招防御所留下来的空隙。

    但是阿格雷尔这一招刚发出去,吉娜菲就蹲了下来。随着阿格雷尔一拳挥空,吉娜菲立刻弹了起来,剑柄往右一挥,正好敲中阿格雷尔的面门。震昏了的阿格雷尔呆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无神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前方。

    “陷讲中的陷讲还加上一个陷讲!”吉娜菲冷静地解释道。

    阿格雷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当吉娜菲走到他身边之后,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表示赞许的点点头。“阿格雷尔的身手已经合格了,只要他通过考验,我可以让他继续学习剑术。”她承诺道。

    吉娜菲的脸色一变,没有回答。

    “你很担心他,对吧?”辛克特丝奈特问道,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吉娜菲根本不需要回答;主母明白他的感受。她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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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卓尔战士’和试炼

    “吉娜菲睡着了吗?”辛克特丝奈特问道。

    “她在魔法效果下陷入了沉睡,”格厄杜瑞拉解释道。“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醒来,至少在纳邦德尔时柱的光芒再度降下前不会。”

    “很好,”辛克特丝奈特说。“你们几个都明白自己在这场局中的角色了?

    艾克珊卓和阿克迪娜点点头。“这种安排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阿格雷尔的武技只是半吊子。”艾克珊卓担心地说。“这真的有必要吗?”

    “我们会看着的,只是演戏,”格厄杜瑞拉回答道,边看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寻求确认,“不会让家族顾问受致命伤的。”

    “是的,”辛克特丝奈特同意道。“阿格雷尔最多会受点小伤,我们必须骗过吉娜菲。她的意志屏障真是惊人,铸梦和暗示术竟然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起作用。布勒博瑞娜,对此你有何解释。”

    “还要加上致幻蔁粉末,”布勒博瑞娜面露复杂表情。“吉娜菲被混淆的认知很可能恢复,最好持续服用轻微剂量毒品。”

    “顺便对阿格雷尔做试炼,”格厄杜瑞拉说。

    “塔肯杜伊斯家族所受到的惩罚让我相信这个举动是必要的,况且阿格雷尔连小蜥蜴都不敢杀。”辛克特丝奈特说。

    “是的,”格厄杜瑞拉同意道。“你有注意阿格雷尔在处刑过程中的表情吗?”

    “有的,”布勒博瑞娜说。“他非常反感。”

    “这样可不适合担任黑暗精灵的顾问,”辛克特丝奈特说,“所以,这个责任就落在我们的头上了。正好一箭双雕;我们必须先让他的手沾上黑暗精灵的血液,并且夺去他伪善软弱的态度。”

    “对于一个男性人类来说,这样不会太麻烦了吗,”格厄杜瑞拉咕哝道。

    “如果阿格雷尔不能够习惯我们的行事作风,为什么我们不让他当奴隶就好了?”

    “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辛克特丝奈特低吼着回答。“如果我们要在城中出人头地,家族顾问是很重要的!不能让他死于某个小阴谋造成的意外中。”辛克特丝奈特私底下希望阿格雷尔能够变的邪恶,这有另外一个好处——即她能得到家族顾问的禁忌魔法,很明显,阿格雷尔的善良是一大阻碍。

    如果能够成功地让阿格雷尔特变成邪恶的黑暗战士,一个真正冷血的战士,这一定会让家族获利更大。

    “那么,就照办吧,”辛克特丝奈特宣布道。她拍拍手,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底下是八只不停移动的蜘蛛脚。跟在后面的是一名家族最强的熊地精奴隶战士。

    贾利尕拉体型硕大又威猛有力,约有7尺高,皮肤呈黄棕色,上面覆盖着浓厚的砖红色粗糙毛发。他的眼神跟野兽差不多,绿白色的眼珠中央有个红色瞳孔,另外还有一对铲子形的大耳朵。熊地精战士嘴里长满尖锐的长牙,鼻子跟熊很像,嗅觉也跟熊一样灵敏,硬韧毛皮及锐利爪子也跟熊很像,但他的动作要比熊敏捷得多。

    “来吧,贾利尕拉,”辛克特丝奈特用温柔的口吻说。奴隶急着想要讨好主子,飞快地跑到辛克特丝奈特的王座前,完全静止不动,等待着主母完成一个复杂而漫长的法术。

    格厄杜瑞拉和艾克珊卓敬畏地看着母亲超凡的技巧;眼睁睁的看着那熊地精的身形缩小、扭曲,肌肤开始变暗。几分钟之后,那奴隶就变成了男性黑暗精灵的样子。贾利尕拉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外形、浑然不知这外形的转变只是死亡的前奏。

    在为邪恶的黑暗精灵担任了十年忠诚的士兵后,熊地精信以为真,高兴得不得了。

    辛克特丝奈特站了起来,走出谒见室。“来吧,”她命令道,另外两名女儿、熊地精和那活动的箱子跟在后面。

    她们来到了在练功房中的阿格雷尔面前,后者正在打磨锐利的剑刃。“看到这些人走进来,阿格雷尔立刻肃穆地站了起来。

    “你好啊,阿格雷尔,”辛克特丝奈特用阿格雷尔曾经听过最温柔的声音说。

    “我们今天有个测试,一个简单的任务可以决定你是否能继续学习剑术。”

    阿克迪娜走到青年人类身后。“除了你之外,我是最年轻的,”她宣布道。

    “因此,我有挑战的权力,现在我就要行使它!”

    阿格雷尔迷惑地站着。他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件事情。阿克迪娜把箱子叫到身边,尊敬地打开盖子。

    “这是你的武器和你的魔法斗篷,”她解释道。“现在时候到了,应该让你穿上香芭拉家族贵族的完整装备。”她从箱子中抽出一对高筒黑靴,将它们交给了阿格雷尔。

    阿格雷尔迫不及待地将脚上普通的靴子脱下,穿上新的靴子。它们柔软得难以置信,并且立刻被魔法的力量改变着,变得合脚无比。阿格雷尔知道里面所附的魔法,这将可以让他无声无息地移动。在他还在爱不释手的摆弄这件礼物的时候,阿克迪娜就拿出了另一件更为惊人的礼物。

    当阿格雷尔人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套银色的锁子甲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手上魔法斗篷已经落在地面上了。

    在整个被遗忘的国度中,没有比黑暗精灵造的锁子甲更出色的盔甲了。它只不过和厚衬衫一样重,却可以和丝绸一样的弯曲自如,同时阻挡各类兵器的效能更可以和矮人打造的铠甲并驾齐驱。这是因为整件盔甲都是秘银精制的,更何况上面还附了魔。

    “你是使快剑的,”阿克迪娜说,“所以你不需要盾牌。但你应该将剑保管在这种剑鞘中,这样才更符合你贵族的身份。”她递给阿格雷尔一条黑色的皮带,扣环是一个巨大的翡翠,上面的一个剑鞘装饰着价值连城的宝石。

    “准备好,”辛克特丝奈特对阿格雷尔说。“你必须要靠实力来赢得这两样礼物。”在阿格雷尔开始穿戴的时候,辛克特丝奈特走到那被变形的熊地精身边,后者兴奋地站着,意识到这场战斗将改变它的命运。

    “当你杀掉他之后,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了,”辛克特丝奈特承诺道。熊地精回以十倍的笑容;他根本不明白,眼前的人类是足以匹敌他的战士。

    当阿格雷尔再度开始披起魔法斗篷的时候,阿克迪娜介绍起那名假扮的黑暗精灵士兵。“这是贾利尕拉,”她说,“是我的斗士。你必须要击败他才能够赢得这些礼物……以及你在家族中的地位。”

    阿格雷尔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也认为这次的比试将会轻而易举,因此随口就答应了她。“那么就开始把,”他从华丽的剑鞘中拔出剑。

    辛克特丝奈特对贾利尕拉安慰地点点头,熊地精拿起格厄杜瑞拉提供给他的巨剑和盾牌,朝着阿格雷尔走去。

    阿格雷尔一开始行动缓慢,试着在采取任何攻势之前先评估一下对手的实力。这名战士的面容在可见光和热谱线下都闪动着愤怒的红光,唇边还挂着冷人恐惧的丝丝微笑。他狂暴地冲了过来,手中挥舞的长长宽刃剑。他迅速估量了一下对方手臂和剑的总长,显然卓尔的攻击范围已经超过他至少一尺。

    阿格雷尔不知道这生物真正的身份,此人身高不足五尺,实在不应该如此轻松地掣动黑色巨剑。黑剑很宽,剑刃又厚又钝,野蛮地飞舞着,发出刺耳的唰唰声,却没有什么技巧。人类很难相信黑暗精灵用起武器来会走以力破巧的路子。他怀疑贾利尕拉是否想要扮猪吃老虎,因此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

    吉娜菲和武侠小说里的剑客都声称技巧而不是蛮力才是胜利的关键。阿格雷尔同意这种观点,但他不想自己亲自验证。

    贾利尕拉一跃而起,接着,双手紧握剑柄,身形如弓,挥出了雷霆般的一击。而以这种危险的角度,阿格雷尔不可能架住这一剑。他拧身一让,厚重的黑剑呼啸着锋,剑刃擦着脸颊“嗖”一声掠过他的发丝,劈中了阿格雷尔身前的地面,碎石飞溅,回声隆隆。

    阿格雷尔惊愣在当场,害怕自己万一被劈中会有可怖的结果,但他很快振作了起来。他强迫自己面对现实,强迫自己认真思考,完全专注于眼前的敌手。他不能被贾利尕拉惊人的臂力吓住,他必须要看到深层的东西,年轻的人类注意到卓尔挥剑后整个人会有小幅度偏转,他仿佛无法适应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控制力很差。

    现在也是这样,贾利尕拉左劈右斩,上挑下斩接着再一个直戳地开始了连环攻击,但每一次都像用力过猛,来不及变招,需要盾牌防护。

    阿格雷尔终于忍不住要采取主动。他刻意一剑敲击贾利尕拉的盾牌。熊地精变成的黑暗精灵猛地横扫出一剑,阿格雷尔身形一矮,剑刃擦着刀尖“嗖”一声掠过他的头顶,人类轻而易举的刺中了对方的双手手腕。接着,他手腕微微一扭,剑尖就直指贾利尕拉露出破绽的胸口。

    “你输了,”阿格雷尔压低声音说。

    但,真正的试炼才刚开始。

    贾利尕拉暴出獠牙,冲向人类,似乎对熊地精天生的武器更加得心应手。

    阿格雷尔挺剑直入。贾利尕拉用手将武器打到旁边,无视前掌划出的深深伤口,血淋淋的爪子反手抽向人类,这一击非常重,打得阿格雷尔蹒跚而退。

    感受到优势的熊地精跃向对手,但人类已经重新获得了平衡。他敏捷地躲过了突击,贾利尕拉只能空扑到地。阿格雷尔高举长剑欺近,准备最后一击。但熊地精翻身朝上,蜷曲双足紧靠身体,然后猛然蹬出,正好踹中人类的胸膛。阿格雷尔向后飞去,脊背重重撞到墙上,单剑支地,痛苦万分。

    贾利尕拉再次蜷起腿,站起身形。怪物猛扑上前,无声的咆哮着露出尖牙,粗壮的前肢张开成一个拙劣的拥抱。

    格厄杜瑞拉把握时机,精准地对熊地精施展心智麻木的法术,让他冻结在目前这种中门大开的姿势中。贾利尕拉明知自己的命运,准备弯身闪躲,但法术却让他无法动弹。

    “结束他的狗命,”辛克特丝奈特对阿格雷尔说。阿格雷尔看着手中的剑,然后再看看辛克特丝奈特,无法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语。

    “你必须杀死阿克迪娜的斗士,”格厄杜瑞拉吼叫道。

    “我没办法——”阿格雷尔准备说。

    “给我杀!”辛克特丝奈特怒吼道,这次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魔咒。

    “刺下去!”格厄杜瑞拉也一样命令道。

    阿格雷尔感觉到她们的话语牵引着他手上的剑付诸行动。他对谋杀一名无助的敌人感到彻底的反感,因此集中了所有的力量来抗拒着剑的拉扯力。虽然阿格雷尔勉强抵抗了几秒钟,但他发现自己同样无法把武器移开。

    “杀!”辛克特丝奈特尖叫道。

    “除掉他!”格厄杜瑞拉大喊着。

    这样的僵局又持续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几秒钟。汗珠开始聚集在阿格雷尔的额头。然后人类青年的体力耗尽了。他的剑飞快地刺进贾利尕拉的肋骨间,正中这倒霉家伙的心脏。格厄杜瑞拉同时解除了法术,让阿格雷尔目睹那名假精灵的痛苦面孔,聆听他死前喉管进出的刺耳咯咯声。

    阿格雷尔瞪着沾血的武器,没有办法呼吸。

    现在是阿克迪娜——下场的时候了。她的钉头锤猛然敲在阿格雷尔的肩膀上,把他敲倒在地面上。

    “你杀了我的斗士!”她低吼着。“现在你必须要面对我!”

    阿格雷尔立刻站起身,远离那狂怒的女性。他没有丝毫应战的意愿,但是在他来得及丢下武器之前,辛克特丝奈特看出了他的心意,警告道,“如果你不反击,阿克迪娜会杀了你!”

    “不应该是这样的,”阿格雷尔抗议道,但是他的话声被精金武器的震耳撞击声给掩盖了,阿克迪娜的钉头锤正一锤比一锤沉重地挥来。

    不管他喜不喜欢,现在他都别无选择了。阿克迪娜是个技巧高超的战士,因为所有的女性都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学习如何作战,如何使用兵器,而且女性卓尔精灵比男性卓尔要强壮。但阿格雷尔得身体经过变异,加上吉娜菲的训练,已经不逊于精锐战士;当他认为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他把所有的招式和技巧合发挥到极致来迎击阿克迪娜的钉头锤和盾牌。

    剑以阿克迪娜和布里莎都惊讶不已的优雅姿态不停地画着圈。辛克特丝奈特对此毫不注意,因为她又开始准备施展另一个强力的神术魔法。辛克特丝奈特从不怀疑阿格雷尔可以击败自己的小女儿,而这个预料也早就在她的计划安排之中。

    阿格雷尔一直希望主母能恢复丝丝的理性,制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拼斗,因此只采取保守的防御。他想要通得阿克迪娜失误,让她跌倒,以对方无力反击的状态来结束这场战斗。

    最后,阿克迪娜真的失误了。她举起钉头锤阻挡长剑的攻势,但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把持不住,手臂往外挥去。阿格雷尔的千锤百炼的一剑刺了过去,在阿克迪娜的手腕一点,逼得她放弃了武器。

    突如其来,辛克特丝奈特的法术阻止了那柄长剑。

    沾血的剑瞬间获得了生命,阿格雷尔发现自己握着一条活生生的毒蛇,毒牙暴张地朝着地扑来!

    魔法的毒蛇对着阿格雷尔的双眼吐出毒液,遮住了他的视线,然后格厄杜瑞拉的长鞭也随着扑上来。六枚蛇头全部噬向阿格雷尔的背部,巨大的能量穿透崭新的盔甲,让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蟋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无助地望着格厄杜瑞拉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

    “永远不可以攻击女黑暗精灵!!”她凄厉地尖叫,把阿格雷尔打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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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花开和隐忧

    阿格雷尔做了个梦,他梦到一个高大丰满的女性身影,将一个瓶子贴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头被扭往一旁好让里面的东西灌进喉咙。他吐了一些出来,结果被人嘴对嘴贴了上来,然后被灌进了更多这种酸溜溜的药水。

    阿格雷尔觉得全身都在燃烧,像是四肢百骸都着了火。接着,有人温柔地脱了他的衣服,先为他擦洗全身,然后动作尺度越来越大。

    恍惚间,他看见一双纤柔的手掌,十根水葱似的指头,更是如音乐家一般修长,当十根手指如舞蹈般飞快地流转,化影迷乱,那幕景象本身就几乎是种艺术了。

    在这种流畅速度之下,他首次觉得自己的就像是一件乐器,被人以高超的技巧演奏弹弄。柔嫩玉指由头按弄到末端,大胆地抚摸起鼠蹊部,彷佛成为一种特殊按摩似的指法,非但远非自己的左手能相较,就算是强如席林菲雅也不能相提并论。

    被刺激的部份好象有电流通过一般,将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

    片刻之后,女子将身体覆在阿格雷尔的胸膛上,把鲜艳的红唇递到他的唇边,猩红的小舌头吐出来,在他的脸颊上和嘴唇上舔舐,从那双红宝石一般的媚眼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之火……

    恍恍惚惚中,梦境好像起了变化,里面的景象真是狰狞可怖。吉娜菲用一种无比怨毒的眼神看着阿格雷尔,两眼流出血泪,拿鞭子抽打他,逼他叫她女王,喝她的圣水,然后就以她强大的剑技把他碎尸万段。跟着,在冷汗涔涔中,阿格雷尔被吓醒了过来。梦中一切是如此真实,嘴边有点酸酸的,彷佛还闻到吉娜菲的气味,就在身旁咫尺……

    “唷呵,你醒了吗?”

    一声轻唤,险些就把阿格雷尔吓得昏死过去,原来不是幻觉,吉娜菲是真的站在他身边,拿着一条沾过水的小手巾,擦拭他的脸,还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望向周遭,置身于吉娜菲的卧室中,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治愈了,但刺痛依旧不肯消失,生动地提醒他刚刚的课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阿格雷尔的剑刃上依旧沾染着的鲜血。

    “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吉娜菲对他说。“你是名真正的战士了,你用实力换来的。”她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他杀人了,虽然是一名黑暗精灵,但本质相同。阿格雷尔想起贾利尕拉扭曲的面孔,心中就充满愧疚,人类陷入了痛苦和现实世界的深渊中。

    *****************

    “不要让他结束剑技修行,”吉娜菲鼓起勇气争论道。她瞪着坐在王座上,穿着黑天鹅绒露出诡诈笑容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格厄杜瑞拉和艾克珊卓服从地站在她身边。

    “他是家族的奥数顾问,”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她的情绪依旧在控制之下。“他还要负责新魔法开发,这是他的责任。”

    吉娜菲无助地环顾四周。她痛恨这个地方,这个蜘蛛神后的雕像从四面八方瞪着她的黑暗祭坛,这个辛克特丝奈特坐在象征权力的王座之上俯瞰着她的邪恶神堂。

    吉娜菲把这些影像赶出脑海,重拾勇气,提醒自己这次有值得争取的目标。

    “不要让他去!”她低吼道。“这会毁了他!”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双手紧紧握住王座的石制把手。

    “阿格雷尔已经比家族中半数的人要强了,”吉娜菲在主母的怒气爆发之前赶着说。“只要再给我两年,我就可以让他成为全家族最强的剑士!”

    辛克特丝奈特躺回了椅子中。从她所见到青年人类的进步,她并无法否认吉娜菲的所说的可能性。“他还是得去,”她冷静地说。“他的价值不只是高超的剑技。阿格雷尔还有许多他必须要学的课程。”

    “学习只会躲起来偷袭的魔法?”吉娜菲不屑地说,她的怒火让她不想理会严重的后果。阿格雷尔已经将她和那些邪恶的女儿那天的试炼告诉了他,而吉娜菲明白她们的用意。她们的‘试炼’几乎杀了这名男子;也许,更永远埋葬了他视若珍宝的价值观。在善良的地基被打碎之后,阿格雷尔将更难以固守他的道德和信念。

    “注意你说的话,吉娜菲·香芭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警告道。

    “我靠着炙烈的情感来作战!”武技老师爆发道。“就是这样我才会百战百胜。你的顾问也是一样,他是人类,情感是他战斗的动力。不要让卓尔的扭曲作事方式夺去了他的力量!”

    “离开,”辛克特丝奈特对女儿们说。艾克珊卓鞠躬之后飞快地离开。格厄杜瑞拉的动作刻意放慢,暂停下来,不满地看了吉娜菲一眼。

    吉娜菲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但她还是让一个有关于格厄杜瑞拉的邪恶笑容和自己腰间配剑的幻想在脑中跃动了片刻。

    “吉娜菲·香芭拉,”辛克特丝奈特说,身体再度往前倾。“因为你高超的战技,我容忍你那怪异的爱好这么多年了。你把普奈尔和士兵都教得很好,你在香芭拉家族攀升的过程中也帮了很大的忙。我现在没有、而且也不曾对你有任何忘思负义的行动。”

    “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阿格雷尔是我的顾问,不是你的!

    他必须要进行魔法训练。如果你干扰了我的计划,吉娜菲·香芭拉,我将不会再忽视你的举动!我将会把你转化成蛛化精灵。当然,我刚刚决定,让他同时继续剑技课程。”

    吉娜菲闻言脚跟猛力一顿地,浅浅地低头,随即飞快转过身,试着不让主母发现自己狂喜的表情。

    当她走过走廊时,不曾注意同样的喜悦出现在辛克特丝奈特脸上——一箭双雕的计谋成功了。

    *****************

    吉娜菲把一柄剑拔出剑鞘,欣赏着它精细的作工。这柄剑和大多数黑暗精灵的武器一样,都是由灰矮人所铸造,然后再贩卖到魔索布莱城。灰矮人的工艺技巧可说的上是极为完美,但让它变得如此特别,更主要的是黑暗精灵获取它之后再加工的过程。不管是在地表还是幽暗地域,没有任何的种族可以超越黑暗精灵在魔法改造武器上的功力。

    结合了幽暗地域特殊的阴邪气息和这无光的世界中独一无二的魔力,再加上罗丝女神牧师邪恶的祝福;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杀气可以凌驾这些刀刃的武器。黑暗精灵虽然擅长将武器附上拥有极强杀伤力的魔法,但这些魔法却都是和地底下的黑暗能源和辐射息息相关,如果这类武器长时间处在阳光之下,很快就会产生不可预期的后果。

    其它的种族,大多是矮人和地表的精灵,也对自己打造的武器十分自豪。锐利的刀剑和沉重的巨锤通常挂在壁炉上展示,附近总会有名吟游诗人述说着这些武器的传奇;他们总是这样开始的:“很久很久以前…”

    黑暗精灵的武器完全不同,它们从来不是供人欣赏的艺术品。

    它们被禁锢在眼前的需求,永远不是怀旧的纪念品。只要刀刃依旧锋利,它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戮。

    吉娜菲把刀刃放置于眼前。在她的手中,这柄剑超越了战斗这单纯的目的。这是她怒火的延伸,是她无法忍受自己来历的另一种抗议。

    也许,这也是只有布勒博瑞娜和她以及‘那个人‘才知道的答案。

    她回到练功房里的房间中,看着阿格雷尔躺在床上,正对着墙壁自责的样子,真是让旁人难受。

    自从试炼醒来,阿格雷尔就浑浑噩噩,一付大受打击的样子,身上穿着仅是床被子。

    吉娜菲一把将被子给掀了起来,直过腰际,露出内里体态匀称的人类身体,而一片白皙皙的皮肤,不见体毛,好象水梨剥皮后鲜美的果肉,裸裎在她的面前。

    吉娜菲抓住他的双腕,往上一举,正好就用他原先衣服变成的碎布条,将双腕绑分别缚在床头上,整个身体就成了一个‘大’字型。

    突如其来的动作,阿格雷尔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隐隐猜到,却仍不敢相信地,看着武技老师转过身来,俯首在他身下,臀部对着自己的脸,张口一吞……

    “啊……!现、现在……就……?”

    即使紧张,在高超的技巧下,身体还是起了反应。

    “你继续思考吧,不用管我,两不相干。”

    “你这也太……我、我现在真没心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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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收获季节

    阿格雷尔穿着贵族的服饰,在吉娜菲的强烈要求下,把匕首塞进了靴子里。人类神采飞扬地走上香芭拉家族的魔法塔,来到了艾克珊卓面前。

    “艾克珊卓,我来了……”

    “叫我艾克珊卓主母,”魔法教母面带愠色的说。“要是让其他人听到半点风声……”

    阿格雷尔低下头,心里却又些愉悦,原来卓尔也在乎名声!嘿嘿,面子果然是人性的弱点,连黑暗精灵也不例外。

    “你的剑术在这边恐怕没有多大用处,”香芭拉家的魔法教母用高傲的语气强调着。“现在轮到我来当你魔法上的导师。这是一场心灵和意志的试炼;脆弱的金属没有立足之地。魔法才是卓尔真正的力量所在!”

    阿格雷尔毫无反应地接受这段话。他知道艾克珊卓所说的特质,也是真正的剑术高手所需要的特点。在阿格雷尔人生观中,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从来不是一身横肉的蛮夫,坚强的意志和高深的境界、以及经过缜密思考判断的招式,这些魔法教母相信只有法师才能掌握的特点,才是主角们成为一代宗师的关键。

    “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我将会让你了解地脉施法的特点,”女教师继续说,“使用卓尔的魔法物品,以及学习各种各样的魔法理论!”

    “和我给你补习时一样吗?”阿格雷尔嬉皮笑脸地插诨打科,试着提醒艾克珊卓有关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其实阿格雷尔已经从吉娜菲那边学到了很多有关法术的知识,大多是这种职业天生的弱点。

    由于奥术魔法能量在费伦无处不在,卓尔法师们在社会中的地位相当高,仅次于罗丝女神的祭司。每天点亮魔索布莱城计时器——纳邦德尔时柱的就是一名**师;奥术施法者们的另外一个职务就是点亮装饰建筑物用的妖火。

    吉娜菲十分瞧不起法师。她警告过阿格雷尔,他们可以从远距离快速地除掉敌人;但是,如果有人可以靠到足够近的距离,他们对刀剑则没有什么防御的能力。

    “该死的,我真应该打你几鞭子”艾克珊卓恼怒道。“你脑子里只有这个么?先让我把课上完,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蛛后在上,他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或许对他的惩罚该在我的卧室进行,让他在那好好服侍我……

    自从魔法教母意外和阿格雷尔欢好后,那远胜蓝魔粉(奥术使用者之间流传的毒品)的刺激感就使她欲罢不能,越陷越深。她明白自己该抵抗这种瘾癖,可女性卓尔总是失败。而阿格雷尔在她面前也愈发肆意妄为,屡教不改。

    “一切听您吩咐,主母。”阿格雷尔回答道。“我们开始吧。”年青顾问一如往常一样不在乎地耸耸肩,尽量想要从课程中多获得些有用的知识。

    阿格雷尔发现自己还蛮有学习魔法的天份。几十年的教育生涯,使他领悟力、理解力和逻辑思维远胜这些天赋点点错的黑暗精灵。虽然每个卓尔,包括战士,都拥有某种程度的法师天分和天赋的类法术能力。连儿童都可以召唤黑暗结界或是用无害的七彩冷焰照亮他们的敌人。

    阿格雷尔凭着魔法物品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些,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要学习各种奥术原理和神秘知识等等,艾克珊卓给了他一份长长的课程表,足够人类学上一百年。

    由于变异身体的特殊,阿格雷尔也拥有了像卓尔一样的法术抗力,一定几率能够对魔法攻击免疫。

    这也是吉娜菲认定法师们最大的弱点。一名法师完美地施展他威力最强大的法术,但如果对象是法术抗力高的生物,这个法术就有可能效果全无。吉娜菲一向比较喜欢刀剑杀人那种斩钉截铁的笃定感。

    而阿格雷尔在目睹了法术的缺陷之后,开始感谢自己有机会可以接受这样的训练,绝对不是某人连不上魔网的缘故。

    不过,他依旧很喜欢洲览艾克珊卓对他展示的许多魔法物品,特别是那些存放在魔法塔中的宝物。阿格雷尔握着拥有难以想象魔力的法杖和奇物,甚至还有机会拿着威力强到让他汗毛直坚的刀剑比划了几下。

    ……

    艾克珊卓瘫软在床上看着人类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为了保护她的珍藏而大声斥责。当她拖着发软的身躯,勉强使用法师之手把物品放回原处后,却惊觉身体里有东西流了出来。魔法教母低头看见地上的几滴白色浓汁,当然知道是什么。转过头见阿格雷尔眼睛也盯着地上跟她的大腿,当下羞到极点,一挥手将衣裤拿在手里,转身欲穿。

    然而,一双手自她背后伸来,揉捏着她的小腹,滑往她后臀光滑的肌肤。温热的气息贴在了她的颈畔:“到床上来,艾克珊卓。我还有些问题想知道答案呢?”

    艾克珊卓猛地一阵挣扎,甩脱这双手,转过了身。“你应该称呼我艾克珊卓主母,男性。”她瞪着现在的学生,狠狠地说道。魔法教母明白自己必须抵抗他的吸引,她今天不能再惯着这不知分寸的无礼男性,阿格雷尔得知道他让她有多不高兴。

    阿格雷尔吃惊地睁大双眼,然后死皮赖脸的一把将女老师抱上了床,魔法教母本想狠狠抽他一巴掌,可手却不听使唤,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然后就妥协了,随即两人一番折腾直到半夜。

    艾克珊卓也是“绝情”,死了几次后,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索欢,也管不上纳邦德尔的火焰循环还没开始,就将阿格雷尔赶了出去。

    被一脚踢出来的人类,只能在魔法塔中找了个角落,凑和了先睡一觉,直到天亮才回到练功房。

    回到房间后,阿格雷尔宣称做了整夜魔法试验,惹得吉娜菲大为不满。可武技老师还是体贴的为人类准备了教具,叮嘱他早点回来,不要过于劳累,就像对待新婚的小妻子。

    阿格雷尔顿时满头大汗,落荒而逃。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青年人类重复着——讲堂、练功房、魔法塔——三点一线的生活。忽悠数学几何;练习剑术;学习魔法知识。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

    实际的里番情节却是:早晨,醒来后和吉娜菲晨练一次,然后练刺击;上午,讲堂下课后和席林菲雅共进午餐,顺便交流**艺术;下午,认真和吉娜菲进行攻防对练,偶尔也会檫枪走火;晚饭后,奥术魔法辅导课程中和艾克珊卓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当然,必须在夜深前赶回家侍奉吉娜菲。

    这就是阿格雷尔一天的日常,幸亏他现在的身体恢复力强的惊人,无论消耗多大,只要及时补充食物,再经过短暂休息后,就重新精神抖擞,猛龙一条。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让阿格雷尔产生了——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他认为自己爱着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女性卓尔们,而她们也爱着他。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卓尔精灵的社会中‘爱情’是什么。

    在卓尔语言中,不存在表达"爱"的词句。最接近它的词汇是ssinssrigg,但这个词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肉欲和无餍。当然,在一些卓尔的内心深处,也会有爱存在。但真正的爱,无私的奉献与牺牲,在充斥着痛苦、危险与互相残杀的黑暗精灵世界中绝无容身之地。

    卓尔文明中惟一能为之牺牲的只有罗丝。而这决不是无私的,做出牺牲者永远希望并祈祷能获得更大的回报。

    席林菲雅、艾克珊卓、吉娜菲和阿格雷尔在一起的原因不尽相同,可有一点是同样的,即蜘蛛神后对女性卓尔的教诲——只有**和贪婪,没有爱情。

    *****************

    1313dr粉碎的橡木之年。

    优雅柔韧的身体,常年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显得有些另类,她辨认出了来者,那个冷静睿智的女儿。布勒博瑞娜·香芭拉走进了家族的神堂,满脸疲惫看上去几天没好好休息,依然身穿皱巴巴的暗色礼袍。

    布勒博瑞娜知道主母不喜欢她的女儿以及其他奴隶晋见她时衣冠不整,但是她有个借口。当她正在试着用阿格雷尔的奥术知识进行魔法试验时,一个带着蛇首鞭留下的新伤且神智尚有些不清的下属——前来报告主母想要尽快见到她,试验一结束她就急忙赶了过来,还来不及更衣。

    事实上,布勒博瑞娜知道这会引起母亲的不快,这也解释了她晋见主母时依然手持幻觉手杖的原因。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主母决定在这个特殊时期惩罚她,但是谁也不能完全保证她就不会那么做,不是吗?

    的确如此,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是一位甚至连其他的黑暗精灵都公认为狡诈无情且反复无常的女性。她坐在礼拜堂的宝座上,所有的武器防具从未离开过双手范围,六头蛇首鞭和紫色触须法杖早已准备就绪,几枚附魔戒指在手指上闪着寒光。

    即使用美丽优雅的卓尔精灵那套严苛的审美标准来衡量,她也是个妖媚入骨的美人,除了那双只有在动怒时,才因为圆睁而显得狰狞的眼睛。对于女儿邋里邋遢的晋见方式,她态度冷淡但同时也没有意见。

    布勒博瑞娜低下头张开双手,得体地行了一个鞠躬礼。“主母,您召见我吗?”

    “我昨天就传唤你了。”

    “我得先稳定吉娜菲的法术效果。”当然,主母和她同样清楚这点。“我们必须各尽其责,尤其是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期。——这可是您自己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们的。”

    “说话时别这么傲慢无礼!”

    布勒博瑞娜叹了口气。“是的,主母。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希望你下次能加以改正。”

    辛克特丝奈特沉默了,或许是在集中精神思考问题,又或许仅仅是想撩拨一下女儿那紧绷的神经。这种小小的同时也毫无意义的威吓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布勒博瑞娜想,当会谈陷入僵局时如果能命令下人给她端把椅子来,气氛可能会好得多。主母的这种做事风格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你的女儿吉娜菲……”辛克特丝奈特终于开口了。

    布勒博瑞娜瞪大了眼睛“嗯?”

    “我想终于到了让她暂时消失在众人眼中的时候了。”

    成熟的女性冷静地抚摸着手上的法杖,在他人面前暴露情感可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主母面前。如果在她面前暴露出弱点,她就会利用它来打击你。虽然如此,布勒博瑞娜还是无法完全扼制住内心的激动。

    她和她的女儿吉娜菲从一开始就关系复杂。的确,在魔索布莱城的贵族家庭中,母女之间的优胜劣汰是不公开的潜规则。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自然也是这么上位的。

    可吉娜菲不同,布勒博瑞娜发现她的女儿可能拥有一些在卓尔精灵中非常稀少的东西——一个孩子对父母的强烈好感。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吉娜菲的父亲),布勒博瑞娜对她的矛盾感情之强烈已经超过了主母的期望。一方面,她伤害吉娜菲更加深刻也更加主动,为了个人利益也为了向某人报复。

    另一方面,她不许她的女儿受到致命的伤害,尤其这种伤害来自其他人的阴谋诡计。

    她憎恨和爱护几乎令人窒息,几十年来香芭拉家族都认为布勒博瑞娜精神分裂。

    直到吉娜菲拒绝那个人的帮助,放弃了血脉里的力量,同时也拥有了令人厌恶的嗜好……

    “她已经怀孕了?”成熟的女性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询问着。

    辛克特丝奈特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笑容:“你应该高兴,毕竟,吉娜菲终于履行了女性卓尔的义务。”

    “也许您说的对,您知道我对她的态度。在您的鼻子底下我阴谋设计她多年。”我猜你每时每刻不在以此为乐,她想。

    “是的,你说对了,所以我想你会对这次见面感兴趣的。可悲的是,一个问题的出现影响了我兴致。我的姐妹,你的姨母,席林菲雅要离开我们一段时间……”

    “席林菲雅也有了!”布勒博瑞娜打断了她的发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您是让我……”

    “不,不会!闭上你的嘴,让我说完。”

    “是的,母亲。”

    “艾克珊卓要生产了,有些事只能你来主持。令人高兴的是,我们拥有了一颗魔力强大的水晶球,能用来穿透席林菲雅的精神屏障。虽然无法窥探她所有的秘密,但我希望能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现在,非常抱歉,你身上的负担加重了。”

    布勒博瑞娜探出头来“我现在立即着手准备。”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终于笑了,毫无理由的,微笑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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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婴儿的瞳孔

    艾克珊卓仰躺在专为生产所制的倾斜椅上,娜西拉则站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两个的半身人女奴紧张的忙碌着,一边阻挡任何人进入,一边准备各种用品。而魔法教母则正在和即将临盆的剧烈阵痛搏斗。每时每刻,她全身都充满着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比生娜西拉时要强烈的多。(这可能只是纯粹的荷尔蒙反应,或者是和其它精灵母亲一样的,一种对腹中孩子的骨肉之情。但卓尔的感觉有点变异了.)

    娜西拉用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把所有的血液都挤出了那只手,让它变成低温的白色,在其他人眼中,这是那位即将临盆的女子身上唯一低温的地方。卓尔少女看着初生婴儿露出的白发和艾克珊卓一次次的阵痛收缩的,计算着婴儿还有多久坠地。

    “再坚持一下,已经看见头了。”她对母亲的耳朵呢喃。

    魔法教母压住喘息,将痛苦和愤怒转换成分娩的力量。

    终于,艾克珊卓眼睛睁得大大的,甚至有点用力过度,连薄削的下唇都咬破了。

    婴儿的头探了出来,这次比上次要更彻底,眼看着婴儿呱呱坠地的时刻就要到了。

    娜西拉打了个寒颤,总算要结束了,生孩子真可怕。

    艾克珊卓深吸一口气,鼓起残余的勇气。她可以感觉到浑身的肌肉如同阵痛一样的颤动着。

    对于她站身边女儿来说,她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团红热的雾气。额前闪烁的汗珠几乎和滚烫的热水一样闪亮。

    魔法教母忍受的压力已经到达了顶点,于是她感觉到肌肉撕烈的剧烈疼痛,婴儿滑出产道的流畅,以及分娩的快意……

    娜西拉小心抱着新生的婴儿仔细查看,随即大吃一惊。这孩子的皮肤和她的头发一样白,蜘蛛神后在上,她是个斯扎凯(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幽灵蜘蛛”白化卓尔)。

    “您最好看看这个孩子,”卓尔少女提示母亲。

    艾克珊卓抬起头。试着弄清楚女儿的意思。魔法教母刚刚已经把所有的力气耗尽在生产中,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要让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知道,罗丝祝福了香芭拉家,这孩子是来自伟大女神的礼物。”娜西拉欢呼雀跃,迫切地想要通知所有人。

    “蜘蛛神后在上,”艾克珊卓喘息道。“孩子的名字就叫柏丝娜拉!柏丝娜拉·香芭拉。”

    娜西拉紧抱着柏丝娜拉,转身要去神堂。

    “等等,”艾克珊卓命令道,在椅子中撑起身来。“让我再好好看看她。”

    “我的姐妹以后一定是名出色的间谍,”娜西拉笑嘻嘻的说,走近了母亲。

    “下一个孩子也许会更出色,”艾克珊卓咯咯笑道,不过内心其实深信不疑。她几十年前才生了娜西拉,而且,即使是年轻的黑暗精灵也并不多产。可她还是受孕了,魔法教母当然知道是谁的功劳并对未来充满幻想。

    “好累呀,”艾克珊卓对自己低声说,感觉到精疲力尽。“会有足够的时间…”她躺回椅子上,立刻陷入了满足、美妙,步步高升的邪恶美梦中……

    *****************

    “看看她的眼睛,”辛克特丝奈特在查看香芭拉家最新家族的成员时,低声对女儿们说。

    那婴儿的眼睛的确与众不同。那个小孩儿不过才离开母体不到一个小时,她的双眸已经开始灵活地四下转动。虽然那双眼睛显示出夜视能力所特有的红色,但那熟悉的血红却染上了黑色的阴影,让它们成为特异的深红色。

    “瞎了吗?”莎杜瑞尔娜担心道!“难道我们要把这个斯扎凯献祭给蜘蛛神后,这可太浪费了。”

    格厄杜瑞拉期待地看着她们,黑暗精灵可不容许生理有缺陷的小孩浪费粮食。

    “没有瞎,”娜西拉将手指在婴孩面前晃动,对姨母们投以愤怒的眼神。“他注视着我的手指。”

    莎杜瑞尔娜明白娜西拉说的是实话。她靠近婴儿,研究他的脸孔和那对奇怪的双眸。“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柏丝娜拉·香芭拉?”她柔声地问;这可不是因为体贴小孩,而是怕吵醒正在椅子上休息的姐姐。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艾克珊卓还是被争论惊醒了。她挣扎着把自己从椅子上撑了起来,勉力站起身。“让我看看”她对姐妹轻声叫着,很怕吓到新生的骨肉。

    莎杜瑞尔娜和娜西拉连忙从婴儿前面让开。“看看她的眼睛,教母大人,”娜西拉大胆地补上一句。“它们看起来很不寻常。”

    艾克珊卓研究着那婴儿,一种愉悦的荷尔蒙冲动传遍全身,她渴望把新生的婴儿抱到胸前,给她关爱,为她哺乳。黑暗精灵不能感受到的母子关系使她迷惑了。

    “她的双眼,”娜西拉说。

    魔法教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吃力地弯下腰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红的发黑?”艾克珊卓惊讶地说。这孩子按理说应该是一名半卓尔,可现在变成了白化卓尔、没有人类特征、眼睛也是……这种变化出人意料。

    “他没有瞎,”注意到母亲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娜西拉很快地插嘴道。

    “拿起那根蜡烛,”辛克特丝奈特命令道。”让我们看看这双眼睛在普通的光亮下看起来是什么样的。“

    莎杜瑞尔娜和娜西拉反射性地走向圣柜,但格厄杜瑞拉阻止了她们。“只有高阶祭司可以碰圣物。”她提醒的音调中带着威胁的口气。高阶祭司鬼魅般地转过身,把手伸进柜子中,拿出一只半截的红蜡烛。卓尔们遮住眼睛,辛克特丝奈特小心地用手遮住婴儿的面孔,让格厄杜瑞拉点燃圣烛。它只能制造出一小点火光,但是在黑暗精灵的眼中,这是十分刺眼的光芒。

    “拿过来,”在适应了几分钟之后,辛克特丝奈特说。格厄杜瑞拉把蜡烛拿近柏丝娜拉,辛克特丝奈特慢慢地将手移开。

    “她没有哭,”格厄杜瑞拉非常惊讶——这个婴儿可以静静地接受这么刺眼的光芒。

    “还是缟玛瑙色,”主母低声说,对她女儿的嘀咕置之不顾。“在两个世界中,这小孩的眼睛都是缟玛瑙色的,她还天生不怕可见光。艾克珊卓,你的运气真令人惊讶。也许我要重新定位你在家族的责任了。”

    魔法教母畏缩了一下,没有出声。

    娜西拉闻言后再度看了看她幼小的妹妹和惊人的缟玛瑙色眼眸,忍不住吃了一惊。终于,她联想到了一个荒谬的可能——这家伙该不会是他的……

    有那么一会儿,娜西拉感到胸中出现了熟悉的空洞感觉,是那种每次被人背叛时都会一再出现的空虚钝痛。她很快将这种感觉抛到一边,冷静地面对主母的暗中观察。

    “她是你的妹妹,”辛克特丝奈特将娜西拉的吃惊,当作其对某种可能的猜测。“当她年纪稍长,那对缟玛瑙色的眼眸依旧锐利的瞪视着你时,请记得,她一生一世都是你的姐妹。”

    娜西拉转过身,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会让她后悔的回答。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和香芭拉家族士兵间的关系、以及和其他家族男性之间的多重韵事也几乎是魔索布莱城中的传奇。她又有什么资格教导她该怎么样做才好?娜西拉嘴唇抿紧了,希望格厄杜瑞拉或辛克特丝奈特在这个时候不会刚好在注意她的表情。

    在魔索布莱城中,讨论这种有关高阶祭司的流言,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会让你被痛苦的处死。

    她祖母的双眼眯了起来,娜西拉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她是你的责任,”辛克特丝奈特说。

    “我不是牧师,”娜西拉大胆地抗议道。“如果我可以继续学习,只要再几年的时间,我就有能成为正式的奥术施法者。

    “你必须服从命令,”主母严厉地提醒她。“把这个孩子带到神堂去。这个婴儿是你的了。不要让我失望!你教导柏丝娜拉的课程将会让你更了解我们的生活方式。”

    娜西拉叹了口气,不敢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讲出口。辛克特丝奈特丢在她肩上的责任至少会占去宝贵的十年时间。娜西拉不喜欢这个责任,她必须要和这个黑眼的小孩待在一起十年的时间,尤其这孩子有可能是他和她的。不过,另外的选择,也就是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的愤怒,恐怕要糟糕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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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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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曼松:散塔林会是我家,我们大家都爱他。(伊尔明斯特必须死)
巫士塔阿克勒姆.格里瑟:北地都是我的,无冬城必将覆灭。(巫妖木有小鸡鸡)
龙巫教萨马斯特:唯有死去的巨龙才能统治世界。(荡女都去死)
巫妖萨扎斯坦:我要重塑多元宇宙,新的世界由我来掌控。(我是AO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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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克:世间唯一的真神,只有——希瑞克!(杀个小太妹,就让我坐一千年牢!)
底栖魔鱼、蛇人、兽人、眼魔、灵吸怪、费林魔葵、众恶魔魔鬼领主、上古邪物……
主角:英雄们,你们先上,我去打个酱油。
蜘蛛神后罗丝:哦呵呵呵呵,你跑得了么?
PS:一个少年在被遗忘国度的梦幻旅程。穿越类dnd小说。费伦蝶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费伦蝶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费伦蝶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