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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驹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txt下载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调虎离山

    此番葱茈羌王赫舍里起倾国之兵攻打且末,确是受了依娜的指使。依娜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心有不忿,来到羌人部落之后,见到了羌王。便施其长计,对赫舍里大施色诱术,岂料仅仅是眼波流动,暗送秋波,连慑心术都没用。赫舍里便已魂不守慑,大晕其浪。胸脯拍的山响,一个劲的言道愿为她复国。依娜双颊飞红,含羞点头,当晚二人便在毡帐之**渡良宵。次日一早,赫舍里享尽了风流艳福,乐得嘴歪歪。依娜趁机在赫舍里边上吹起枕边风,劝他攻打且末。赫舍里闻言之后,胆气登壮,勇气倍增,不顾着上身还是光溜溜的,便冲将出去,召集全部兵马,克日起程,往攻且末。

    沿路行来十分的顺利。戎卢、渠勒、扜弥等国都不意羌人猝至,疏于防患,全部着了道,被洗掠一空。赫舍里掠了无数的妇女金宝,乐得合不拢嘴。更加相信自己的大军是天下无敌的,莫说且末一鼓可下,便是西域也必在他的剑下臣服。

    这日离且末城仅有百里之遥,赫舍里高居马上,令人前出哨探。过不多时,探马来报:“报!且末城上无人防守,城门大开,城中百姓大部分已逃离,只有少数百姓仍在城中。”

    赫舍里长眉一轩,哀声叹气,道:“唉,来得太晚了,让他们都跑了!这样岂不没财物可抢!”

    依娜上前柔声,道:“大王莫急,城内宫中有我历年所积之金宝。他们仓促逃窜,这些应该来不及带走,到时还不全都是大王的。”

    赫舍里笑道:“哈哈,那就好!”顿了顿,又问哨探道:“那城中还有多少守军?”

    那哨探道:“守军已全数撤离了!说是回中原了。”

    赫舍里笑道:“素闻中原人胆小怕事,果不其然,连个照面都没打,就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还真是懦弱无能!”

    依娜道:“那贾福诡计多端,大王不可掉以轻心。”

    赫舍里笑道:“哈哈,中原人能有什么本事!主要是我们部落离中原太远,不然早打过去了,还能让什么曹操、袁绍的在那称王称霸。”

    依娜柳眉一蹙,道:“大王……”

    赫舍里一摆手,道:“什么也别说了,中原人不可怕。你放心我答应帮你复国,便一定会为你做到,到时……”说完盯着她的酥胸,吞了吞口水。

    依娜晕生双颊,柔声细气地道“到时且末永远臣服于大王,年年纳贡,绝不敢有二心。”

    赫舍里搓了搓双手道:“好!那你……”

    依娜娇声道:“且末即是大王臣属,那我也就是大王的臣妾了,大王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赫舍里笑道:“哈哈,这可是你说的!”顿了顿,大手一挥,道:“传我将令,兵且末!”

    羌兵知道又有东西可抢了,个个热血沸腾,大声喊道:“杀!”

    两个时辰之后羌兵便已赶到且末,进得城中来,便现且末早已是一座空城。城中居民少的可怜,没有多少东西让他们抢。往往为争一只鸡,都要大打出手,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实在是毫无利益可言。羌兵沿路行来,从未遭过如此大罪,无不嗟怨。大骂占着王宫不分给他们金宝的赫舍里不是东西。

    赫舍里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他哪知道全部金宝都被莫邪拿去分给了远征西域的汉军将士,而又被那些将士们挥霍一空,拿去泡妞了。他还以为真如依娜所说的那样是满屋的金银美玉,屁颠屁颠地冲到府库一看,却是空无一物,四下唯见砖头,连个铜板都没有,不由气得大跳大叫,跑去找依娜理论。

    依娜来到寝宫,屏退左右,打开床底机关,正欲入内探看杜俨是否还在里间。便在此时,赫舍里气极败坏的闯了进来,边跑边大声喝道:“你说的那些金宝呢,府库怎么什么也……”其时机关已开启,依娜不及合上,赫合里便闯了进来,见状一愣,继而伸手一指地道,又道:“好啊!原来金宝都被你藏在这里面了!”

    依娜一脸无奈地道:“这里面没有金宝,只是有些重要的文件。”

    赫舍里怒道:“我不信,你带我下去看看!”

    依娜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的,大王请。”说完便头前带路,开启暗门,打开密室,现杜俨赫然便在其中。登时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一脸关切的问道:“最近还好吧?”

    杜俨有气无力地道:“你也不用假腥腥,你套不出消息,便想饿我,不给我饭吃。你以为这样就能得知宝藏下落,你做梦!”

    赫舍里听不懂二人之间的对话,一指杜俨,问道:“这小白脸是谁?”

    依娜本不想让赫舍里知道杜俨之事,但此时形格势禁,无法可想,只得道:“他姓杜名俨。”

    赫舍里道:“你将他关在这里做什么?”

    依娜眼珠一转,道:“这人是中原的细作,到此来打探情报的。被我抓到了,关到这里的审问的。”说完便转向杜俨,嗔道:“说到底是谁派你的?”

    依娜用的是汉语,赫舍里仍是听不懂,他觉得此事大有古怪,心道:“一个细作没有必要关在这样一个甚为稳敝的所在,此人定当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好啊,依娜,你居然敢有事瞒着我!”想到此,便道:“你别以为用汉话,我便听不懂了,放心我军中有的是听得懂汉话的!”

    杜俨伸手一指赫舍里,道:“此人是谁?”

    依娜道:“他是葱茈羌的国王。”

    杜俨忙用西羌话冲着赫舍里道:“大王,我有重要消息要同你说!”杜俨为找宝藏游历甚广,曾到过凉州,学会了羌人言语。他不知道这葱茈羌的言语是否同西羌言语相通,大着胆子,行险一试,以图侥幸。

    依娜俏脸一沉,伸手一指杜俨,嗔道:“你……”

    葱茈羌也是羌人的一个支派,言语相通,即便有些许出入,差别也不甚大。杜俨所用的西羌言语,赫舍里当然能听得懂,喜道:“你有什么重要消息,快讲!”

    依娜忙道:“这人是中原奸细,会数族言语,大王莫被他蒙蔽了。”

    赫舍里道:“这人被你关这如此隐敝所在,定然有重要的消息,你莫要再骗我。”

    依娜一跺脚,嗔道:“大王要问请自便吧,这里太闷,我想出去了。”言罢转身而出。

    赫舍里伸出大手,道:“拿来!”

    依娜道:“什么?”

    赫舍里道:“钥匙!”

    依娜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掷于地下,哼地一声,转身便出。赫舍里抢上前去将其拦住,道:“想把我也关在这里,没这么容易!”

    依娜本想用慑心术将赫舍里迷晕,将其关在这地牢之内,永远不见天日。正欲施法,忽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依在他的怀里,娇声道:“大王,我哪是不想让大王知道这人的秘密嘛,只因这里太闷了嘛,人家想上去透透气嘛。”

    赫舍里闻言骨头大酥,颤声道:“小宝贝,可把你闷坏了,来我亲自送你上去,一会再来问这个人如何?”

    依娜道:“嗯,你扶人家上去嘛,这里秘密,我来告诉你。”说完冲着他不住的眨眼。

    赫舍里大晕其浪,忙不叠的点头道:“好的,我扶你上去。”

    出得密室,合上机关。赫舍里将依娜按倒在大床之上,随即一个饿虎扑食,扑将上去,狞笑,道:“小美人说吧,这人有什么秘密?”

    依娜任他宽衣解带,看着他格格娇笑,道:“呵呵,这人知道匈奴人的财宝的位置。”

    赫舍里大声道:“匈奴财宝!”

    依娜点头道:“正是!”

    赫舍里冷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瞒着我。”

    依娜道:“呵呵,当时妾身一时鬼迷心窍,瞒着大王了,还请大王不要见怪。现在妾身想通了,妾身人都是大王的了,还有什么财宝舍不得给大王的呢?这笔财宝我不要了,我一定全力帮助大王取得这笔宝藏!”

    赫舍里笑道:“懂得这样想就好,放心吧。小美人,到时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依娜娇声道:“谢谢大王!”

    赫舍里微一狞笑,大嘴凑了上去,吻着依娜,依娜曲意逢迎,跟着便是一阵热烈的忙。

    次日巳时,沙漠深处汉军大营内,贾仁禄正在中军大帐里来回地走着,对着立于边上的莫邪,道:“怎么还没有什么消息?”

    莫邪笑道:“呵呵,没想到你也有着急的时候。”

    贾仁禄依旧不停的走着,边走边道:“不着急那是假话。你们看着我表面上轻轻松松,其实那都是我装出来的,实际上每次打战,我心里都怕要死的。就拿这次来说吧,羌兵四万余,接近五万,我军仅有五千,兵力对比十比一。这还不算,哨探来报这伙羌兵十分悍勇,伯道上次没有攻下的扜弥城仅在一个时辰之内便被羌兵攻下了,于寘王连援兵都没来得及派,城就这样丢了。我问过伯道,他言道若以汉军目前的实力,要硬碰硬的大胜葱茈羌的话起码要八万人以上方能奏功。”

    莫邪大吃一惊,道:“八万人!可我们只有五千人啊!”

    贾仁禄面色凝重,点头道:“正是!”

    莫邪急道:“那马上传檄各国,让他们迅来援!”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不行,各国联军人心不齐,兵马良莠不齐,训练程度各异,这样兵马拿来吓吓人还成。要是打硬战,便是有十万人,也一定是要吃败战的,还不如五千人好用。”

    莫邪也不再怡然自得,拧满了条,在帐内来回的走着,道:“这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道:“赌!”

    莫邪一脸惊诧,道:“赌?”

    贾仁禄伸手指天,道:“这就要看老天给不给我的活路了。”

    莫邪道:“哦,你有什么主意,便和我说说吧,可急死我了。”

    贾仁禄道:“呵呵,不叫你来,你偏来,来了竟给我添乱!”说完走到她边上,附于耳边,悄声说道:“须当如此如此。”

    莫邪大失惊色,退开数步,如看鬼魅一般的看着贾仁禄,道:“这也能想到,太神了!你的脑子太可怕,看来真是能顶十万兵。”

    贾仁禄道:“呵呵,别在拍我马屁了,这次我也没把握。”顿了顿,又道:“这哨探半路打瞌睡啊?咋到现在都还不来。”说完来到帐前,手搭凉棚,看了半晌,又垂着丧气地走了回来。

    莫邪走到近前,伸手抱住他,道:“别急,你一定会成功的,这世上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贾仁禄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成。”

    莫邪坚定地道:“你一定能成的。”

    贾仁禄低头看着她那柔和的目光,心神宁定不少,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便有底了。”

    便在这时,赵云掀帘进帐,看到他们又在乱搂乱抱,旁若无人,伸手一捂嘴,咳嗽两声,道:“咳……这里常会有人进来的,你们也要注意下形象。”

    贾仁禄心道:“真是少见多怪,原来我那个时代,在地铁里男男女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打着kIss,都没有人像你这样大呼小叫的。”转过头来,问道:“且末那边有动静了?”

    赵云道:“对的,今天一大早,羌王赫舍里便忍不住了,领着两万人马以追赶我军为由进了沙漠,朝东北方向行去,我看他们是冲着匈奴宝藏去的。”

    贾仁禄笑道:“哈哈,两万人去挖坟,这阵仗还真大!”

    赵云道:“仁禄,你的计划算是成功一半了,可这城里还有两万人,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问道:“我军几日可到且末城下?”

    赵云道:“急行军一日便可到达。”

    贾仁禄道:“我们上次从匈奴单于墓到且末城是跑了三天时间,但我们都是步兵。如今羌人可都是骑兵,他们要用多少日能到单于墓?”

    赵云道:“那个杜俨对附近地形也不是很熟,是以他自己都无法根据地图找到古墓所在,这才去找的依娜。我看羌人骑兵虽快,但他们要边找边行,这行军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去,估计两三日总是要的。”

    贾仁禄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就等上两天。”顿了顿又道:“城里都已准备好了吧?”

    赵云道:“我已令伯济、正方、彦云带人混进城内,放心吧,有他们三个在误不了事!”

    贾仁禄看着帐外迎风招展的大纛,道:“起风了,好大的风!好!三日后晚间,我要演一出好戏,让这些山沟沟里来的土豹子好好看看,我要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莫邪笑道:“呵呵,你呀,一肚子坏水!”

第一百五十三章 火烧且末

    三日后,三更时分,且末左近刮起了一阵大风,沙土乱卷,烟尘蔽空,赵云趁着夜色,领着三千军马,悄无声息的掩至城下,现城中防守十分的懈怠,心中暗叫天助我也。立时便差人从城北土墙攀进城去,同已先期混入城中藏身于隐蔽之处的郭淮等人取得联系。

    城中羌兵守了三日也无甚动静,怠惰之心登生,无心守城。此时纷纷躲于民宅之中睡大觉,做美梦。那些分派守城的兵士,急于往见周公,哪有心思站在城头上吹风吃土,纷纷缩身墙角,躲避大风。开始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过不多时便困意大生,上下眼皮一搭,进入梦乡去了。

    接近四更时分,且末城中已无人防守,呼噜之声响作一片,震天动地,传闻数里。黑暗之中,郭淮等事先便埋伏好的纵火犯从城中地道及隐蔽所在窜将出来,透过星月微光,四下一瞧,左近羌人一个个睡得正欢,呼噜之声打的一个比一个响,好似在比赛一般。此时便是拿一面破锣在他们耳边乱敲,估计也不会醒。郭淮等人见状大喜,蹑手蹑脚的来到阴暗的角落,点着火把,往屋顶上、木墙边随手一扔。望着迅窜起的火苗,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转身走人,复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其时城中但凡木质民宅屋上或墙边均已藏有硫黄焰硝等易燃易爆之物,遇火便着,加之风伯助其威,延烧的便颇为迅,片刻之间便满城火起,上下通红,黑烟滚滚,好不热闹。

    且末城中可用之地本就有限,再经历代有道明君用心经营,人口以日俱增,房屋也就越建越密,捱捱挤挤,活动空间十分狭小,火灾隐患十分明显。而历代君王又都未曾对此等隐患予以高度重视,消防措施极其简陋,别说消防栓没得一个,便是挠钩水桶等救火之物,也不十分齐全。那些羌兵远道而来,进城来便是为了杀人放火,只因羌王曾有严令这才没有放火,哪会想到什么救火,是以也未准备救火之物,终于导致这场后来震惊西域的五月初十且末特大火灾的生。

    城中守军个个睡得正香,忽闻辟辟**,劈哩啪啦之声大作。四下里烟熏火燎,呛得众人十分难受,纷纷一跳醒转。现自己已被烈焰包围,四下里火苗乱窜,狂风呼啸,烟雾熏得双眼直流眼油,根本看不清前方情景。此时众人根本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乱吼乱叫,冲将出去逃命。

    城中街道本不甚宽,四下都是争相逃命的羌人,谁也不让,谁也不服。为了争道大打出手,推推挤挤,自相践踏,死者枕籍。羌人意气风而来,哪曾料到会有今日。遇到火者,焦头烂额,被践踏者,死状恐怖。还有些兵士正做着美梦,未及苏醒便被火苗吞噬,痛得全身乱滚,大喊大叫,最后惨被烧成焦炭。四下里鬼哭狼号之声响作一片,惨不忍闻。

    留守城中的羌人元帅普里,正搂着未来得及逃命的且末宫女睡得正熟,忽闻各路兵士流水价的报来:“南门火起”“城西一带房舍尽着。”“城中火光弥天,已无法扑救,还请元帅以大局为重,带领我等跑路吧!”

    普里慌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看着已延烧到宫中来的大火,愣了半晌,方喷出一个字:“跑!”说完不顾床上的美人,未及披挂,拔腿狂奔。

    四下里败兵纷纷奔向王宫,越聚越多,普里计点兵士,仅有一万二千余人,余皆不知去向。看着面前一个个满脸黑灰的将士,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手一挥,便领着他们跑路了。这时城中大半房舍皆着,火光冲天,烟迷太空,热浪袭来,烤得众将士汗如雨下。

    普里领着败兵冒烟突火,沿着大街小巷乱走一气,一路之上,又因争道,踩死不少自己人。普里无法禁止,无计可施,四下一瞧,只见街道被逃难的羌兵塞得满满的,水泄不通,想迈一步都难。其时风伯怒临,四下大火烧得越来越旺,随时有将他们卷进火海的危险。为了能逃得性命,普里一咬牙,下令道:“先逃出城者有重赏!”羌兵闻令,双眼通红,已不顾四下里均是同自己患难以共的战友了,纷纷拔出刀剑,乱砍乱杀,将拦在自己的面前的人杀死,清出路来,好让自己逃得性命。

    便在这时,有一名十分敬业的羌兵小卒来报:“报!东门未起火,可从那里逃走。”

    普里大手一挥,道:“好,赶往东门!”

    羌兵将士一路争杀,赶到东门,已不满万人。将士们四下一看,果然平静异常,忙迈开大步,抢出城来。行出数百步未见有人追来,大感放心,回头看看城中的火光,庆幸自己逃得了性命。普里拍了拍心口,定了定神,觉双腿已不再乱颤了。四下一瞧,便欲觅路赶到荒漠之中,向赫舍里报道这一天大的好消息。便在这时,四下喊声大作,背后忽地奔出一彪军马,冲至近前,二话不说,挥剑便杀,为一员上将,手提银枪,威猛无匹,正是赵云。

    这时羌兵甫脱火厄,心胆俱裂,如何还有心回身死战,纷纷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下狂窜乱奔。普里禁止不住,只得率着败残军马向东奔去,正奔走间,鄯善王领一彪军马掩至,又冲杀一阵。羌兵虽是百战神兵,但遭此连环截杀,也已唬得斗志全失,无心再战,只想跑路。羌兵大败,夺路而走,行出里许,郭淮又领一军截杀一阵。到了四更将尽,普里领着败兵迤逦向东败逃,却见一条大河拦住去路,好在水不甚深,可涉而过。

    羌兵冒烟突火而来,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见到了河水,也不顾着大难未脱,后有追兵,纷纷下河取饮。普里此时也是口渴难耐,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冲入河中,抄起两三口水来灌入肚中,只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当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定了定神,只觉得河水异常的好喝,不由的又抄了两口来吃。吃完之后,一竖大拇指,即兴为这条不知名的大河做起的广告,词曰:“好水!有点甜!”

    便在这时,猛听得上流水声响亮,轰轰隆隆。普里大惊失色,侧头看去,只见一股怒潮汹涌而至,水势滔天,如墙而进,迎面而来。普里不愧是葱茈羌元帅,轻功了得,蹬蹬蹬的几个纵跃,窜到了河对岸去了。甫到对岸,便听身后哗哗之声大作,河水从其身后冲刷而过,往下游直奔而去。普里逃得性命,拍了拍心口,定了定心神,挠了挠自己的大脑壳,开始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索片时,兀自没想明白,便听得河东岸响声大震,一彪军马抢上前来,拦住了去路。为一员小将手持大刀,高踞马上,大声叫道:“蛮酋休走,纳下命来!”言罢大刀一挥,当先冲阵,那人正是孙礼。孙礼身后军马闻令即行,大声呼喝,手执长枪,冲上前来。

    普里吓得面如土色,牙齿打颤,回顾身边军马,只有五六百人,哪里是眼前近千生力军的对手。当此关键之时,普里那大脑壳里却是一团浆糊,无计可施,只得大手一挥,命众将士夺路逃命。

    羌兵之所以侥勇善战,主要是因为有马,他们弓马娴熟,灵活机动,来去如风,着实不易对付。而如今羌人突遭火厄,狼狈奔窜,跑到来不及,谁还想到要骑马,是以一个个都是凭着两腿一二一,连普里也不例外。没了马的羌兵,便如同离了水的鱼,十分容易对付。

    孙礼领军上前截杀,羌人受了整晚的罪,又是被火烧,又是被水淹,心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本毫无抵抗之心,不是跪倒投降,便是拔腿逃命,四下乱窜。孙礼无心与小卒纠缠,手搭凉棚,四下一看,瞥见普里正向北急走,仓皇逃窜,忙大声喝道:“留下级再走不迟!”纵马上前,转眼便已追上,手中大刀向下挥落。普里猝不及防,肩头中刀,扑地便倒。孙礼再复一刀,割了普里的级,兴冲冲回去报功去了。

    此时大半羌兵都在河西岸,眼见着河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声势十分的浩大。不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蓦地里身后喊声大作,赵云、郭淮、鄯善王等三路截杀兵马汇成一路冲杀过来,羌兵见主帅已死,更无心再战了,纷纷弃械投降,哀号乞命之声响彻天际。

    贾仁禄于河水上游,搂着莫邪。指挥一千兵士掣起布袋,放水淹人。看着那汹涌澎湃的河水,愣愣出神,过了半晌方道:“哈哈,当年在平原时也搞过一次水淹七军,只可惜那时老子被配去扫战场,没能亲临其境。唉,这么壮观的场面,错过了真太可惜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莫邪依在贾仁禄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爱郎,意乱情迷,笑道:“呵呵,真有你的,这种狗屁主意也能想的到。这伙羌兵又被火烧,又被水淹。就算不死,命也被你吓去半条。”

    贾仁禄道:“这可不是老子想的,那可是三国里现成的战例,诸葛大大的成名战——火烧新野。诸葛大大一生惯于用火,估计是火神转世。火烧新野这场战斗里,他便是先在新野城中抹上硫黄焰硝,趁曹军不备放的火,烧得曹兵狼狈逃命,然后再命人遏住白河上流,等曹兵败残军马逃到河边,便放水淹人,最终大获全胜的。老子只不过是生搬硬套,哈哈!”想到此便贪天之功为己有,道:“哈哈!那是当然,老子是什么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这个什么葱茈羌不好好的窝在昆仑山中修练,得道成仙。居然跑到老子面前放声音。老子只要略施小计,便能让他们跪倒在地叫爷爷!”

    莫邪笑道:“呵呵,没正经。这两万羌兵碰到你这个魔星,算是倒了大霉了。”

    贾仁禄听得美眉夸奖,心花怒放,正欲吹牛。便在此时,孙礼拎着人头,兴冲冲的赶上前来,道:“军师,那个什么什么羌的元帅已被我杀了,敌军大败,我军斩杀无数。级数量,正在统计当中,一会便会呈报上来。”

    贾仁禄怒道:“笨,那叫葱茈羌,这么简单的一个名字都记不住,你这个将军是怎么当的?”

    孙礼吐了吐舌头,道:“小将知错了,下次一定记住。”

    莫邪笑道:“呵呵,德达,别理他。他自己都是听了四五遍才记住的。”

    贾仁禄道:“这怎么可能,我听了一遍便记住了,是你老记不住,居然安到老子头上来……啊!”胳膊被莫邪狠狠地拧了一记。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哼,看你还敢不老实。”

    贾仁禄忙道:“老实,一定老实。”顿了顿,又道:“来人啊,安排功劳薄侍侯,标明德达第一功,呈上那什么什么羌的元帅人头一个!”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那叫葱茈羌!”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知道,知道。打战是件很严肃的事,老子插科打诨,嘻嘻哈哈,搞笑搞笑,这样才有乐子。不然个个绷着个脸,抢上前来献功,这个道:‘某杀了五百人。”那个道:“洒家斩了五百。’深更半夜,你尽听到这些,还不得给吓死。”

    莫邪笑道:“呵呵,没正经。”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次杀伤应当不少吧。”

    贾仁社目视孙礼,孙礼答道:“具体数量还不清楚,战线过长,现在还在统计。不过照我估计二三千人应当是有的,被火烧死的还不算在内。”

    莫邪叹了口气,道:“唉!”

    贾仁禄道:“在为那些羌人担心了?”

    莫邪点了点头道:“他们也好可怜的。”

    贾仁禄道:“他们不死,就该我们死了,这世道就是这样的。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心该坚强起来,不能再如此妇人之仁了。”

    莫邪点了点头,道:“嗯,会的。”说完看着远处那熊熊的火光,又道:“战斗也结束了,陪我到城下看看。”

    贾仁禄忙做奴才状,道:“喳!”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借墓杀人

    贾仁禄牵着莫邪之手,往且末方向而去,孙礼担心他们路上遇到败残军马,领着五百兵马护卫在后。一路无话,到得城下,只见城中火光冲天,李严正领着一军担水救火,但火势过于猛烈,一时之间倒也不易扑灭。

    贾仁禄看着城中大火,面有愧色,对莫邪说道:“对不起,将你的国家给烧了。”

    莫邪看着四下乱窜的火苗,道:“羌人来势汹汹,不如此确是不易对付。城池烧了不要紧,只要百姓还在,便一定能重建起来。”

    贾仁禄道:“我现在西域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威望的,我让各路诸侯挤出点血出来,为老婆大人翻建新城。这点面子,我想他们不会不给的,哈哈!”

    莫邪笑道:“你啥时才能正经些。”

    这场大火足足的烧了三四个时辰,将近午时方才熄灭。贾仁禄牵着莫邪的手迈步进城,唯见板壁焦黑,断壁残垣,那些羌兵被火烧得伸拳舒腿,漆黑一团,好似黑炭,形貌早已不可辩认,臭气熏天,贾仁禄掩鼻而过,看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心有不忍,叹道:“唉,烧死这么多人,看来我也要损寿了。”

    莫邪忙捂住他的嘴,道:“仁禄,快别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上天真要损寿,便损我的吧!”

    贾仁禄深情地看了她一眼,道:“唉,不说这些了。”说完牵着他的手迈步便走,行出数步,又道:“这次我能成功,大半都是因为且末城房舍拥挤,火烧起来,羌兵不易逃跑。打战之时这倒挺好,太平之时,万一失火,那可就大难临头了,以后这城你可要建得宽敞些。”

    莫邪点头道:“嗯,我以前也曾想到过,不过这城是上代所建,要重修那是要有很多银钱的。”

    贾仁禄一拍胸脯,道:“没事,有我呢,钱我给你淘。我贾仁禄的老婆要建城,这哪个敢不拔毛!”回头对孙礼道:“德达,你我的交情不浅嘛,你不得意思意思一下。我也不要你出多,出个千儿八百两的黄金便成。”

    孙礼一听便口吐白沫,砰然倒地。

    众人沿着臭不可闻的街道,高一脚,低一脚,踩着焦尸而行。过不良久,方始到得王宫。王宫经历代君王苦心经营,防火措施倒也严密,受害倒不甚大,正殿虽遭火厄,却仍完好无损。众人到得正殿,贾仁禄牵着莫邪的手复来至王座之上坐好,看看空空如也的正殿,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待了片刻,不见有人应答,便道:“天下太平,众臣无事可奏,老婆大人,咱大功告成了,回去睡觉!”

    莫邪笑道:“呵呵,看到你这样开心,我真高兴。”

    便在此时,赵云一脚迈了进来,道:“所以降兵已安抚完毕,大街之上的尸体也正在清理。此番我军大获全胜,二万余羌兵不是被杀,便是投降,只有少数逃到沙漠之中。”

    贾仁禄道:“沙漠之中逃亡,没有向导,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些人可以不用管他了。”顿了顿,又道:“派去单于墓的哨探可有消息?”

    赵云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已在沿途布下岗哨,只要羌王一回师,我们必会知晓!”

    贾仁禄道:“现在他们就剩两万人了,挖宝之后,还不知道剩下多少。他不来找老子,老子倒要去找他了。”

    赵云一听便知又有战可打了,忙道:“就请军师下令吧!”

    贾仁禄道:“昨日奔了一日,又打了一夜的战,大家都很累了,先在城外扎营休息一下吧。那葱茈羌王现在正在费神破解宝藏的机关呢,就算他们收到消息,要赶过来也要两三日,我们还是可以休息一日的。不过这也说不准,巡哨一定要周密,不可掉以轻心。”

    赵云应道:“是!”

    鄯善王延耆迈步进殿,甫一进殿,便跪伏于地,匍匐而行,来至近前叩拜行礼,道:“大人真如天神下凡一般,我对大人已是口服心服了。鄯善永服朝廷,不复再反了。”至始至终他都低垂着头,不敢仰视。

    贾仁禄忙走下高台,上前相扶,道:“鄯善王快快请起,这次胜的侥幸,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延耆道:“大人太谦了。大人大败羌人,敝国也深受其惠。否则羌人攻灭且末之后,不久便会来打鄯善的。大人大恩,鄯善莫齿不忘!”

    贾仁禄道:“鄯善王太客气了。如今你也业已复国,便当吸取这次的教训,好好的治理百姓。使百姓安居乐业,永服朝廷。别在想着打打杀杀了,到头来反为他人做嫁衣衫。”

    延耆道:“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这次死里逃生,我已彻底相通了,以后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胡作非为了。”

    贾仁禄点头道:“这样就好。”

    延耆道:“我看这次且末大火十分严重,城中大半房舍被毁。敝国愿为且末重建略尽绵帕。”

    莫邪道:“让鄯善王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

    延耆道:“我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且末之事,也从且末那刮走不少金宝。如今正是我赎罪之时,敢不尽力。”

    贾仁禄转头对莫邪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鄯善王即有心想要重建且末,便由他吧。我也会再集各路诸侯商议此事,这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想这几路诸侯也不会看着且末有难,而不伸手相帮的。”

    延耆道:“如今各路诸侯仍在鄯善,我想他们也会乐于相助的。”

    莫邪心情激动,泪流满脸,对鄯善王说道:“谢谢你们。”

    延耆道:“快别这么说,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如今这样是应该的。你再这么客气,我当真无地自容了。”

    贾仁禄笑道:“哈哈,邻国相处就要这样,有难互助,共同繁荣。只有这样西域才繁荣,丝绸之路才能复通!”

    转过天来,贾仁禄领着三千军马直奔单于墓藏而去。一路行来,却甚是平静,路上连羌兵都没看到半个,赵云唯恐羌人绕路而行,不住的派哨探四下打探,却始终毫无现。三日之后,众将士赶到了金人所在位置一看,不由地吓了一跳,有的胆小的已开始呕吐了。只见金人围成的广场中央层层叠叠地的尽是骷髅,约有数千百具,堆成了一座小山,臭不可闻。

    贾仁禄忍住恶心,扭过头去,用手掩鼻,道:“这个羌王好大手笔,用人填!”

    赵云看了看四周金人,道:“估计毒箭都射完了。”

    贾仁禄点头道:“估计是。唉,也不心思,想想辙,这样能少死多少人。”

    赵云冷笑道:“多死些,财宝便可以少分些人了。”顿了顿,又道:“地道入口看来是被他们打开了,我们进不进去?”

    贾仁禄道:“先不忙,四下看看有没有羌人埋伏。别没把羌人包了饺子,我们倒成饺子馅了。”

    赵云点头道:“好的。”说完便差人四下哨探,过了半日,周遭数十里都被人仔细仔细的查察过了,确实没有现羌人骑兵的埋伏。

    赵云听得哨探来报,皱起眉头,道:“看来是没有埋伏,估计全进去了。这墓能有多大,能容两万多人?”

    贾仁禄笑道:“能容两万多人,也不算什么了。秦始皇的墓可是大了去了。传说当初修皇陵的七十万人,都被二世关里面了,没有一个能出来,说是要给始皇陪葬。后来盗匪横行,没兵抵抗,这才不得已将人给放了出来,那伙子修墓的还得感谢那些盗贼,不然他们永远不可能再见天日了。”

    赵云道:“七十万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贾仁禄道:“那可是天下第一个皇帝啊,里面据说是用水银为江海,你想想江海都能搞出来,这墓还能不大么。”

    赵云点头道:“唉,始皇也算是倒行逆施了,秦国二世而亡,也不算冤了。”

    贾仁禄道:“对的……又跑题了,这墓咱下不下啊?”

    赵云低头沉思良久,一咬牙,道:“下!”

    贾仁禄道:“好的,我也想看看这下面到底有什么。”

    赵云道:“伯道、伯济,你二人领着军马四下巡查。我同仁禄、德达领五百军马下去看看。”

    郝昭、郭淮应道:“是!”

    莫邪道:“仁禄,我跟你一起下去。”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好吧。”

    贾仁禄等人小心翼翼地过了尸山,进了入口,沿着石阶缓缓而下,石阶深不见底。众人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着,高举火把,四下探看,唯恐暗箭从暗处射了出来。约摸行了一顿饭的功夫,石阶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条颇为宽敞的甬道笔直的相前沿伸。

    甬道的两侧尽是色彩鲜明的壁画,贾仁禄这种文盲,也不知道这些画的是什么,却不住的评头论足,胡说八道,好象自己什么都懂一般。莫邪懒得理他,细细地看了那些壁画,半晌,方道:“这些壁画上画的便是单于一生的功迹。”说着伸手一指其中一副壁画,道:“正中坐着的神情肃穆的人应该就是单于了。其下跪着的那些西域胡人,应该就是西域的各路诸侯。照这么看来,当时西域不少国家都已臣服匈奴。”

    贾仁禄点头道:“对的,西域向来都是汉朝在同匈奴争。武帝时通过一次,其后汉朝衰弱。匈奴便又趁机插了进来,蹂躏各国,征收重税,各国苦不堪言,却也毫办法。光武中兴后班复通西域,其后汉朝复衰,西域又隔绝不通。直到班之子班勇再通西域,赶走匈奴人,西域才不再受匈奴人欺压了。”

    众人边说边行,行了良久,正行间,忽见右不远处现出一扇洞开的石门,其内有一条石阶斜向下沿伸。贾仁禄见有了岔道,长眉一轩道:“搞毛啊,该走哪?”

    赵云道:“德达,去前面看看,小心些。”

    孙礼应道:“是!”说完便手执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前而行,过了良久,方转了回来,面色凝重,道:“前面有不少尸体,尽头是一堵石墙,没有路了。”

    贾仁禄舒了口气,道:“还好就一条路,不然可就死定了。估计这机关是在前面的石墙之中,门是在这里开的。”

    赵云点头道:“应是如此,那我们便沿着这里下去吧。”

    其后便几乎都是台阶,甬道,甬道,台阶,忽上忽下,曲里拐弯,众人绕来绕去,也不知道绕了多久,这才到了一间颇为巨大的石室,石室里堆满了死尸,具具肢体不全,或断头,或残肢,鲜血淋漓,十分恐怖,显是这个石室之内的机关甚为厉害。

    贾仁禄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道:“这羌王搞人海战术啊,一个劲的用人死填,也不知道他到底找到宝了没有?”

    莫邪怜悯地道:“这可都是人命啊,这羌王怎么这么残暴呢。”

    贾仁禄叹道:“这一半也是这些家伙自己想上的。”

    赵云小心翼翼地四下探察了半晌,方道:“前方角落处,有一条暗道,有台阶一直向下,应该是那里了。”

    众人沿着暗道小心而行,一路向下,紧接着,所行之处便是一间一间的石室,所遇到情景也是越来越匪夷所思。有的石室中间由宽阔深堑相隔,深堑内尽是尖尖的钢锥,钢锥之上插满了尸体。深堑两头只有数道细细地黑索相连,想来那便是通路。贾仁禄轻功最不来得,要没有赵云相帮,估计也就填坑了。有的石室暗道满布,实不知哪条才是真正的通路,众人找寻半晌方始现正途,好在那些虚假暗道所藏机关都被那些大胆的羌人事先吃过一遍了,死上了不少人。他们到时已四下安静,再无隐患了。有的石室便是正中有一条狭道,两侧便是两个大大的深坑,其内尽是那种能吸人血的白色小肉虫,蠕蠕而动,十分的吓人。那狭道不知是用何许材料制成,异常滑溜,稍一不慎,便会滑到坑里。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石室应有尽有,每一间石室的机关也都极尽刁钻古怪之能事。其时那五百人早已不胜其任,赵云便令他们在外等待,不必再跟进来了。贾仁禄越看越是心惊,战战兢兢地道:“这个单于够狠,我算看出来了,他不是在修墓,他是在考验人。”

    莫邪点了点头,道:“这里的一切机关都是对人的智慧、勇气、心理承受能力的极大考验,若是能顺利这一切考验,见到单于墓葬的应该就是真正的勇士了。”

    贾仁禄点头道:“这个单于这谓用心良苦,他想要的是一个真正能继承他事业的勇士。这些个什么羌王没能明白他的用心,就只靠人多傻填,哈哈!”

    莫邪道:“我们走了这么久了,还没看到妈妈,我很担心。”

    贾仁禄道:“放心吧,你妈妈可以说是最有实力继承那什么狗屁单于事业的人,只可惜她是个女的。”

    贾仁禄在赵云、莫邪、孙礼的照拂下有惊无险的穿过了一间间的石室,走过了一条条的暗道。过了近两个时辰,这才到了一间约能容纳数百人的石室,甫一进门,见到室内的情景,不由的怔在当场。只见室内金光灿烂,各色珍宝堆成了一座光灿灿的小山。珍珠、宝石、金砖、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绿、猫儿眼,应有尽有。各色各样,杂七杂八的金宝洒了一地,其上满是争相抢夺、大打出手的人们,杜俨赫然也在其中,贾仁禄四下一瞧,没有看到依娜,下意识的对莫邪说道:“噫,你妈妈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赶赴中原

    莫邪根本没有听见贾仁禄在说些什么,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残酷博杀的情景所吸引。那些羌人个个红了眼,乱打、乱咬、乱撕。有的人互相抱在一起乱扭,有的人正面壁念念有词,似在反醒己过,蓦地里用头猛撞墙壁,显是不想活了。有的人爬到了金山之上,大把大把的抓着金宝,往嘴里塞,显是肚子饿了。杜俨最是夸张,全身扒得精光,只剩下条裤衩,一猛子扎到珍宝堆里游泳,显是把那里当游泳池了。赫舍里则冲着那些金宝不住的磕头,额头已满是鲜血,他却和没事人一般,面带笑容,十分虔诚的磕着头,显是见到神仙了。

    莫邪伸手一指室中诸人,道:“他们都疯了……”

    便在这时石室里又进来了一个人,那人冷冷地道:“对的,他们都疯了。”

    莫邪失声喊道:“妈妈!”回头一看,果是依娜。

    赵云忙抢上前去,挺剑将其制住。贾仁禄紧闭双眼,道:“小心她的慑心术!”

    依娜冷笑道:“放心吧,我已没那心思了。”说完,顿了片刻,蓦地里尖声长笑,道:“怎么会是这样?”长笑声中,右手一松,手中一张羊皮失手掉地,飘然而落。

    贾仁禄见依娜笑个不停,摇了摇头,对莫邪说道:“你妈妈也疯了。”

    莫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才疯了呢!”说完抢上前去,握着依娜的手,泣道:“妈妈,你怎么了?”

    贾仁禄拾起那张羊皮一看,只见正面唯一有行曲曲弯弯地文字,不明所以,道:“莫邪,怕还是这张羊皮有古怪,你来看看。”

    莫邪安慰了依娜一番,可依娜却越笑越大声,手舞足蹈良久不停。莫邪看了看依娜歇丝底里的样子,热泪盈眶。出了一回神,片刻之后,转过身去,来到贾仁禄边上,凑过头去一看,道:“上面写的是匈奴文,只有一句话道:‘我的后人,这就是我给你的宝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依娜目光呆滞,怔怔出神,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物事在附近,我得到了便能一统西域,一统天下。”说完转过身去,迈步欲行。

    贾仁禄又看了看羊皮上的那行文字,道:“你别再找了,这张羊皮是你的在单于棺材附近找到的吧。”

    依娜点了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道:“那就对了,这就是那单于给你这个匈奴后人的宝藏。”

    莫邪道:“难道这张羊皮还有别的古怪。”

    贾仁禄心道:“想什么呢你,你以为里面会有乾坤大挪移啊!”说道:“依娜,这是这个苦心孤诣的单于对的你的最大希望,可怜你这个匈奴后人,兀自不悟,还在找什么金宝,神兵。”

    依娜转过身来,道:“哦,你现了其中的秘密?”

    贾仁禄伸手一指,身后那堆积如山的珍宝,道:“这些珍宝你为什么不去抢?”

    依娜冷笑道:“我才没那么傻,看看他们失心疯的样子,我便知道这些珍宝上涂有剧毒。”

    贾仁禄道:“你很聪明,懂的克制自己的贪念,让别人先做替罪羊。单于用自己毕生收集而来的财宝做成的这个巨大的陷阱,你居然没有上当。恭喜你,你成功了,你便是单于所选定的人。”

    依娜迷茫地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莫邪接口道:“妈妈,我明白仁禄的意思了。若是给一些酒囊饭袋得到了这笔财宝,也只是给他们拿去挥霍而已,这不是单于想要的。单于想要的是能一统西域,能完成他的遗愿的人。而这样的人要有出常人的智慧、勇气、耐心。所以单于便建了这个墓,来考验他的后人。妈妈,智慧、勇气、耐心这些才统一西域最好的财富,根本不是什么金宝,而这些你不是早就具有了么?”

    依娜呆呆傻傻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贾仁禄冷笑,道:“匈奴人当真是够狠够毒。依娜,你们匈奴上代有一个冒顿单于吧?”

    依娜点头,道:“冒顿是我们匈奴最伟大的单于。”

    贾仁禄道:“是的,冒顿单于统治时期,匈奴盛极一时,控弦三四十万骑,敢和汉朝分庭抗礼,围高祖于白登。可这个冒顿是怎么当上单于的?是靠他父亲留给他的金宝财富,或是什么天下无敌的神兵,还是不可一视的武功?”

    依娜摇了摇头,道:“都不是,他是凭着自己的智慧、勇气,杀父自……”说到此便低垂着头,不再言语,似有所悟。

    贾仁禄笑道:“哈哈,这个冒顿夺得单于之位所用的方法实是匪夷所思,残忍至极。古往今来,怕也只有他一个人用得出来。他曾被配到月氏做过一段时期的人质,在他做人质期间,他的父亲头曼不顾他的死活,攻打月氏,要置他于死地。可他竟凭着自己的胆智,奇迹般的逃了出来,回到匈奴。在头曼帐下,小心殷勤服侍,取得头曼的信任,让他一指挥一个万人队。”

    “有了这个万人队之后,他便开始了这个令人叫绝的残酷阴谋。他是这样练习手下骑兵,先做一支鸣镝,下令道:‘凡是鸣镝射到之处,而不跟着射的人,斩!’然后他便带着这万人队出去打猎。他先用鸣镝射野兽,有不射鸣镝所射野兽的人,便给他拖下去喀嚓了。其后他便用鸣镝射自己爱马,左右不射的,拖去喀嚓。再后来便是射他的爱妻,不跟着射的,依旧被拿去喀嚓。久而久之,凡是鸣镝到处,万矢齐。冒顿认为众心可用,便趁着他父亲头曼出猎之时,用鸣镝射头曼,接下来的情景大家也能想像得到了,头曼单于身上密密匝匝地插了一万支箭,含笑跑去见阎王了。”

    莫邪显是没有听过如此典故,柳眉一蹙,嗔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依娜冷冷地道:“成大功者必不择手段,这点点计谋又算得什么!”

    贾仁禄道:“照啊,这正是修这个墓的单于想告诉你的,要成功根本不是靠什么宝藏,过多的财富反而会使竟争之心变淡。所以有经不住宝藏诱惑,妨碍他实现遗愿的不孝子孙,他是不会放过的,一定要除掉的。”

    依娜点头道:“看来你是对的,这个单于是这个意思。”顿了顿,又道:“十来年了,我的一切图谋终成镜花水月。我已彻底失望了,你杀了我吧。”

    贾仁禄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死的。子龙,成全她!”

    莫邪忙制止道:“且慢!”

    贾仁禄道:“莫邪,你母亲的机心实不下于其祖冒顿,这样的人已没有半分亲情可言。留在世上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莫邪道:“我曾说过这是她们匈奴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一个梦,到母亲这代又怎能醒觉。她很可怜的,你就饶了她吧,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贾仁禄叹了口气,一摆手,道:“好吧。依娜,看在今番你不用慑心术害我们的份上,我们就饶了你吧,你走吧。”

    依娜冷冷地道:“像你这样一个对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放心吧,我不会杀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错了。哈哈!”转身走出石室,行出数步,又道:“不用再担心机关了,总机关已经被我关闭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仁禄看着莫邪,摇头苦笑,叹道:“唉!”

    莫邪垂泪道:“仁禄,都是我不好,一次又一次的让你为难了。”

    贾仁禄笑道:“哈哈,咱又不是那什么冒顿,为了一个狗屁单于之位,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敢杀!咱可是要听老婆大人的话,做二十四孝老公。”

    莫邪笑道:“呵呵,油嘴滑舌,不过我很喜欢听。”

    赵云见不得他俩打情骂俏的样子,皱起眉头,岔开话题,道:“这些金宝怎么办?”

    贾仁禄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珍宝,吞了吞口水,道:“好东西啊,只可惜有毒。子龙你有没有办法处理处理将毒素去掉?”

    赵云道:“估计没有办法,我看只要碰到珍宝,毒素便会进入体内的。”

    贾仁禄道:“估计是的,这个单于也忒不是东西了。明明知道老子爱钱,却在珍宝里下毒!”

    莫邪笑道:“呵呵,财迷。这里的金宝害人不浅,就让它陪着单于吧。”

    贾仁禄笑道:“也只能是这样了,唉!我本来想你建且末不是要钱么,有这钱十个且末也能建得起来。”言罢喟然长叹。

    莫邪瞥了一眼滚到她脚下如小球一般大小晶莹通透的绿色宝珠一眼,摇了摇头,道:“这样的钱,我不想要。这里怪吓人的,我们走吧。”

    孙礼笑道:“嘿嘿,钱咱不稀罕,不过这级,咱可不能不要!”

    赵云急道:“小心有毒!”

    孙礼道:“知道了。”说完便抢上前去一剑挥落,赫舍里砰然倒地,身异处。孙礼撕了一大片衣襟来,包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将人头拿起,又道:“嘿嘿,军师,这头功可是咱的了。”

    贾仁禄摇头苦笑道:“你怎么和张翼德一样,为了头功,连命都不要了。”

    孙礼笑道:“嘿嘿。”

    四人出得墓来,贾仁禄仰头看了看那蔚蓝色的天空,道:“总算又见到天日了。”

    郭淮抢上前来,道:“军师你这招也太绝了,居然借着单于的古墓来诛除羌人。”

    贾仁禄苦笑,道:“那伙子羌人要不是利欲熏心,我的主意也不管用。再者这个单于墓也够黑,居然让两万人都填坑了,比老子的大火还***厉害。”

    赵云道:“这世上看着财宝不眼红的,怕是没有几人。”

    贾仁禄叹道:“唉,大颗大颗的珍珠,满地的翡翠、玛瑙看着不能捡是怪叫人流口水的。”说完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口来。

    此言一出,三军将士无不口水乱流,七嘴八舌的道:“军师让我也下去捡点吧。”“便是有一颗珍珠下半辈子也够用了。”“让我们去吧。”

    赵云喝道:“那些财宝上都被下了剧毒,碰到了便神智不清。那伙羌人没有一个能上来,你们还不引以为戒!”

    众将士一听说财宝有毒,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贾仁禄道:“你们这些远征的将士,这次都十分辛苦了,我回去上禀明公,定有重赏!”

    三军将士闻得有重赏,复又群情激奋,欢呼雀悦,乱喊乱叫之声响彻一团。

    贾仁禄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同精神病一般,会心的笑了。出了一回神,忽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云道:“十三。”

    贾仁禄尴尬地道:“几月十三?”

    赵云摇头苦笑道:“五月十三。”

    贾仁禄脸色一变,一拍大腿,喝道:“要来不及了!”

    赵云知他经常一惊一乍,倒也不以为怪,笑道:“呵呵,什么事啊?”

    贾仁禄回头看看莫邪,柔声道:“本来还想看着你的城建起来再走的,可是现在来不及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立即赶回中原。”

    莫邪见他面色郑重,知有大事要生,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你便去。”

    贾仁禄一脸歉然,道:“对不起,本来想多住些日……”

    莫邪梨涡浅笑,面色平和,看不出是喜是愁,伸手按着贾仁禄双唇,道:“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耽误你正事了。”

    贾仁禄握着她的手道:“你是我这次到西域的获得的最大的宝藏,我这样一个啥也不会的小人物,竟然这么多的大美人的青睐。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顿了顿,回过头来,道:“伯道!”

    郝昭应道:“在!”

    贾仁禄道:“你是西域长史,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去联络各路诸侯,商讨共建且末城事宜!”

    郝昭道:“军师放心吧,我一定将城建得漂漂亮亮,包管你下次来的时候认不出来,哈哈!”

    贾仁禄笑道:“哈哈,就看你的了。到时老婆大人要是来向我投诉你偷工减料,终饱私囊,我一定拆了你的骨头来砌城墙。”

    郝昭面有惧容地道:“哪敢,哪敢,我要贪这钱,那不是不要命的吗?”

    贾仁禄笑道:“咱不让你白干,给你一场大功!德达,将葱茈羌王的人头交给伯道,让他传头各国,有不服者视此!看那些不服的国家还敢乱跳,还不赶紧地到伯道那去投降!”

    郝昭大喜过望,道:“谢谢军师!”

    孙礼心有不忿,命人取了个木匣前来,将头盛了,交到郝昭手里,道:“好好拿着,这可是大哥我的功啊!”

    郝昭一把接过,道:“我们是兄弟,谁跟谁啊。好了,你同伯济私分我财产的事,我不跟你们的计较了。”此言一出,郝昭三弟嘻嘻哈哈,打作一团。

    莫邪来到贾仁禄边上,柔声道:“都是你教坏他们了。”

    贾仁禄看了看莫邪,心中一阵悲伤,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对赵云说道:“子龙,军队先交给伯济他们统领,我们俩个现在便回中原,马上走!”

    赵云应道:“是!”

第一百五十六章 荒漠鬼号

    贾仁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莫邪,只见她面带微笑,挥了挥手,道:“快些去吧,且末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贾仁禄点了点头,猛得一回头,洒下两行清泪。接过边上兵卒递上来的马缰,飞身上马,加力一鞭,喝道:“驾!”那马放开四蹄,绝尘而去。

    莫邪看着贾仁禄远去的方向,不住挥手,泪如雨下。

    贾仁禄从未将求雨之事告诉赵云。赵云不明所以,纵马追了上来,问道:“中原生了什么事了,至于这么急么?”

    贾仁禄面色凝重,道:“关中大旱不息,民心极易生变,万一有变,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赵云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军师已有妙计了?”

    贾仁禄看了看四下无人,道:“甄姑娘算过了,六月十二将会有一场大雨,关中连日来的大旱也会有所缓解的。”

    赵云喜道:“果真?”

    贾仁禄长眉紧锁,道:“甄姑娘的术算能力确是无人可及,那次水出石碑全都是她的计算之功。但是天道玄远难测,万一至期甘霖不来,大旱依旧,百姓嗟怨。一旦闹将起来,那就全他妈完蛋了。”

    赵云缓缓地点头道:“是这样的,那我们快些赶回去!”

    由于没有向导,二人不敢再横穿沙漠,而是沿着大路,飞奔而行。这样一来路便远上了不少,到鄯善二人换上的骆驼,由于路径不熟,十来日后,他们方始来到长史府。补给之后,稍适休息便即前行,取路玉门关,返回中原。

    连日来无休止的奔行,二人都十分的疲劳,贾仁禄已经养成了在奔驰如飞骆驼上都能打盹睡着的良好习惯。好在西域荒芜人烟,路况良好,不用担心会因生追尾事件,而引不必要的交通事故。只不过骆驼不会自动驾驶,常会因无人控驭而将贾仁禄甩到沙窝里,吃了满嘴沙尘。

    这日二人经过一片叫龙堆的沙漠,这片沙漠是玉门关通往西域长史府的必经之路,来时他们已走过无数次。道路熟悉,奔起来也就异常迅。贾仁禄高踞骆驼之上,上眼皮搭着下眼皮,大脑壳一点一点地,又在打盹。

    其时已是初更时分,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赵云凭着记忆领着昏昏沉沉的贾仁禄向前行进。便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送来了一阵十分轻微,若有若无的声音:“水……水……”

    贾仁禄双眼微闭,迷迷糊糊间将头点了一下,梦呓般的道:“子龙你渴拉,水不就在大皮囊里么!”心道:“不对,这不是子龙的声音!”一跳醒转,侧耳细听,四下寂静异常,并无任何声音。

    贾仁禄目视赵云,道:“子龙,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赵云面色凝重,点头道:“听到了。”

    贾仁禄道:“我还是为是我在做梦呢。”

    赵云勒停骆驼,摇头苦笑,道:“你呀,这样也能睡着,真是服了你了。”

    贾仁禄也跟着停了下来,道:“不算什么了,那次连续通宵,老子骑在自行车上都能打盹,好在老子车技一流,不然就***挂了。”

    赵云莫明其妙道:“自行车,那是什么东西?”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没什么,没什么。”一阵凉风吹过,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四下看了看,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略感放心,拍了拍胸口,战战兢兢地道:“说真的,不会是闹鬼吧。”

    赵云手搭凉棚,四下看看,四下唯见沙浪层层叠叠,在月光的反射下,泛着白光,颇为绚丽。周遭除了黄沙,没有半个人影,赵云见此情影,不由长眉一轩,道:“应该是有人在附近,刚才顾着赶路,没听得真,不知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贾仁禄道:“隐约隐约,若有若无的,像是鬼哭……”说到这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直冒。

    便在这时,远处又传了来一阵若隐若现的鬼哭:“水……水……”

    贾仁禄这回是听得真真切切了,吓得面如土色,牙齿打架,全身乱颤,抖个不停,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半晌,方颤声道:“鬼!”

    赵云摇了摇头,道:“人!”

    贾仁禄定了定神,细辩其声,觉不是男子便是男鬼在那乱号,登时大叫倒霉。前番桂花闹得那出倩女幽魂,要不是他听到是女子的声音才懒得去查察究竟。如今在荒漠之中听到这声男子鬼号,不禁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一摆手,道:“男的,别管了,咱还有要事呢!”

    赵云可不像他那样见死不救,飞身下了骆驼,循声而去,瞬息之间便转到沙窝下面去了。贾仁禄环顾四周,四野无人,不由心里一阵毛,颤颤巍巍地下了骆驼,道:“子龙等等我。”牵着两匹骆驼,慢慢腾腾地追了过去。

    在荒漠之中高高低低地行了良久,忽听赵云在前方不远处的沙窝底部喊道:“快过来,这人还活着,拿水过来。”

    贾仁禄心有不忿,喃喃地道:“娘的,又不是美媚,还要老子服侍!”话虽如此说,却加紧脚步,牵着骆驼,奔到沙窝底部一看,只见赵云边上躺着一位五十许间的老者,那人两鬓斑白,颏下无须,双眼微闭,嘴唇干裂,显是许久未喝过水了。

    贾仁禄忙解下一只大皮囊,递给赵云。赵云接过皮囊,用嘴咬下木塞,扶起那老者,将皮囊凑至他的唇边,缓缓的灌了下去。老者连灌了数大口水,精神渐复,双颊泛起红光,双眸熠熠,不再恍忽无神了。

    赵云问道:“先生可好些了?”

    那老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的道:“多谢救命大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赵云道:“先生快别这么说,遇人危难,理当相助。在下姓赵名云字子龙。不敢请问先生姓名?”

    那老者神情激动,颤声道:“足下莫非就是刘使君手下大将赵子龙将军?”

    赵云道:“正是!”

    那老者伸手一指贾仁禄,道:“这位是赵将军的随从?”

    贾仁禄闻言大怒,心道:“娘的,什么眼神,老子这样子像随从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褐色粗布长袍,抬起头来再一看赵云身上的那件淡青色丝质长袍,不禁长眉一轩,又想:“老子家里要什么好衣服没有,只不过老子不想穿得太好,路上遭人打劫。你这老不死的居然以貌取人,一会老子要你好看!”

    赵云笑道:“先生误会了,这位姓贾名福字仁禄,是使君手下军师中郎将。”

    那老者闻言更是心惊,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贾军师?”

    贾仁禄点头道:“正是。”

    那老者满脸堆笑,一竖大拇指,道:“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贾仁禄心道:“刚才看老子像随从,现在老子一报字号,你便乐得屁颠屁颠地,看来你也是一个大滑头!”想到此便道:“先生过誉了。在下徒有虚名,而无实学,先生如此说,当真令贾某汗颜。”顿了顿又问道:“先生尊姓大名?”

    那老者道:“在下姓朱名宣。”

    赵云道:“此处甚是荒凉,不知朱先生因何到此?”

    朱宣道:“在下经营小买卖折了本,凑了几千钱,想来西域贩点玉石到中原去卖。怎知到得半路却遇到歹人抢劫,钱财被其劫掠一空,我孤身一人逃了出来,流落到这片荒漠之中,若不是遇到二位,便要一命呜呼了。”说到此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哽咽道:“如今我身无分文,又无亲友可以投靠。想做点生意又被天杀的劫匪给抢了,还不如死了好!”言罢又大哭起来。

    赵云看他不像欲伏此间欲图谋不诡的歹人,怜悯地道:“先生在中原可还有什么亲人?”

    朱宣道:“连年兵乱,都死了。唉!”

    贾仁禄问道:“如今先生欲往何方?”

    朱宣叹道:“实已无处可去。”

    赵云从怀中掏出五吊钱,道:“这点钱先生先收着,去做点小买卖吧。”

    朱宣伸手一推,道:“不可,不可。蒙将军救命,实已不胜感激,怎可再收钱财。”

    赵云执意要给,朱宣坚不肯收。贾仁禄虽确认他名不见经传,但见他有些骨气,便道:“先生即是经商之人,这理财之事,一定来得吧?”

    朱宣道:“虽不甚精,却也略知一二。”

    贾仁禄道:“那便请先生委屈一下做我的帐房如何?”

    朱宣忙跪倒在地,道:“多谢老爷收留!”

    贾仁禄一摆手,道:“罢了,朱先生快快请起,今后在我这,只要你好好干,一定不亏待你的。”

    朱宣道:“全凭老爷养活,我一定好好干。”

    贾仁禄道:“嗯就这样吧,那我们赶路吧。”

    三人继续登程上路。沿路之上,赵云仍有些疑虑,拐弯抹角的盘问了朱宣数次,现朱宣前后所说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数日相处下来,现他为人豪爽,极讲义气,人品甚佳,也就不疑有他。

    又行数日,过了玉门关,这日申时,三人来到敦煌。这里已是刘备的地盘,贾仁禄、赵云均不想惊动官府,便没去馆驿歇宿,而是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贾仁禄心血来潮,不顾旅途疲劳,硬要去逛逛街,赵云、朱宣拗他不过,只得依从。三人出了客栈,沿着长街而行,一路上,但见商旅云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赵云道:“这里是边垂小郡,没想到也是这般热闹。”

    朱宣叹道:“以经大不如前了,现今西域不通,各国商旅渐来渐少,这里也冷清不少。”

    贾仁禄道:“西域马上又要太平了,过几年便好了。”

    朱宣道:“道上传得沸沸扬扬,说老爷仅凭数千兵马便攻下且末,大败数万羌兵,斩杀羌王,当真是有神鬼莫测之机啊。”

    贾仁禄一拂袖,笑道:“哈哈,你少拍马屁,老子不会给你长工钱的,哈哈!”

    朱宣道:“老爷说笑了,我是真佩服老爷的智计!”

    贾仁禄道:“对了,前些日子只顾着赶路,也忘了问,你这次来西域,打关中过,可知那里的情形如何?”正说话间,无意间侧头一瞥,只见洒幌高挑,迎风招展,原来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一所酒馆门前。

    贾仁禄伸手一指那酒馆,道:“进去歇歇。”

    赵云点了点头,三人进了酒馆。其时已是晚饭时间,酒馆生意兴隆,其内满是喝酒聊天的闲散人士。只有靠着门的两个位置,空无人坐。三人随便捡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店小二忙过来招呼,赵云叫先切五斤熟牛肉,打五斤酒上来。那小二听完之后,兴冲冲地去了,过不多时,酒和牛肉便被摆了上来。

    贾仁禄夹了老大一块牛肉放入嘴中,胡乱嚼了嚼,便迫不急待地咽了下去,打了个嗝,道:“爽,这才是人吃的,在西域吃的那些都是垃圾食品!”

    赵云瞧着他那不雅的吃相,摇头苦笑,道:“好吃便多吃些。不够我再叫,今天我请客。”

    贾仁禄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许赖帐。”

    赵云道:“放心。”顿了顿,便问朱宣道:“关中的情形怎么样?”

    朱宣道:“关中已连续数月滴雨未下,本来水出神碑之后,百姓们都信服使君。但是数月大旱不解,百姓又是疑云暗生,心有不忿,天师道的那个卢祭酒便又趁机煽动百姓。可巧弘农王复回长安,不知怎的,这两人竟联系上了。如今卢祭酒不停的传言道神碑中所述的那个刘氏皇族,根本不是刘使君,而是弘农王。弘农王来了,刘使君便当退位让贤。由弘农王来治理关中,而刘使君却留恋权位,坚不肯让,是以上天震怒,这才大雨不来的。”

    贾仁禄一拍桌案,大声喝道:“***,这个什么狗屁祭酒又在那里胡说八道,唯恐天下不乱!”

    众食客吃得正爽,闻得这一声大呼小叫,纷纷停著,怒目而视。便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位女子,来到那唯一的空位前坐了下来。贾仁禄一看,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依娜。”

第一百五十七章 路见不平

    依娜回过头来,冲着贾仁禄嫣然一笑,道:“是你们啊!”

    赵云手握剑柄,凝神戒备,贾仁禄笑道:“哈哈,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吧。”

    依娜笑道:“呵呵,马马虎虎吧。”

    贾仁禄道:“这里还有位置,过来做吧。”

    依娜也不客气,来到贾仁禄边上,捱着他坐了下来,道:“呵呵,你不怕我下毒?”

    贾仁禄笑道:“呵呵,你不是想让我服软么,当然不会这么快便杀了我。”

    依娜侧过头来,端详了贾仁禄半晌,道:“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贾仁禄道:“你没有小瞧我,我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整天只知嘻嘻哈哈,不务正业。不像你肩负着老一辈人的殷切期望,天天想着谋干大事,比我有出息多了。”

    依娜道:“用区区五千之众便破了羌兵四万大军,像这样的还叫不务正业?”

    贾仁禄道:“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当不得真的。”

    依娜夹了块牛肉来,送入樱唇,轻合贝齿,咬下了小半块来,细嚼慢咽。咽下之后,微微一笑,道:“好吃。”说完将那块被她咬过的牛肉送入贾仁禄的嘴里,道:“呵呵,你也尝尝,好吃吗?”

    贾仁禄来者不拒,张开血盆大口,吞了进去,胡乱嚼了两下,咽了下去,道:“好吃!”心道:“让老子吃你的口水,亏你想的出来!”

    依娜笑道:“呵呵,那再来一块。”说完又如法炮制,一大块牛肉,就吃一小口,剩下的都塞到了贾仁禄的嘴里。

    贾仁禄狼吞虎咽,将那块牛肉咽下之后,道:“你这次来中原做什么?”

    依娜蹙起眉头,叹了口气,道:“我已心灰意懒,不想再理世事,打算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赵云最见不惯这种以色诱人的女子,看着她的丑态就觉得恶心,闻言嗤了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理她。

    依娜笑道:“呵呵,看来子龙不信我说的。”

    贾仁禄道:“他不信,我信!”

    依娜笑靥如花,侧过头来,看着贾仁禄,娇声道:“仁禄,人家已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嘛。”

    贾仁禄摇头苦笑,道:“你女儿那里多爽,她会好好待你的。过些日子还可能会让位于你,你为什么不会投奔她。”

    依娜揽着贾仁禄脖颈,将他的头扭向自己,道:“且末已经被你烧成一片白地,我没兴趣呆了,我想去你那,你就收留我嘛。”

    贾仁禄本已神魂颠倒,口水乱流。看着她那忽闪忽闪地大眼睛,不知怎得便想到了莫邪,心中一阵悲痛。意乱情迷之感登消,推开她的手,道:“不成,我家里的母老虎太多。你去了,老子就要被她们拆筋扒皮,大卸八块的。老子可不想受那份洋罪,你就饶了我吧。”

    依娜柳眉一蹙,小嘴一撅,道:“想我女儿了?”

    贾仁禄闻言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依娜笑道:“我既会控人心神,要读懂人的心思,又有何难。”顿了顿,又道:“我哪点比不上莫邪?你肯为她竭尽全力,助她复了两次国。而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应。”

    贾仁禄冷笑道:“你可是要做西域女王的。你到我那可是要做女婢,按花字辈排行,从此绝了竟争天下的念头,这样你也愿意。”

    依娜娇声道:“愿意。”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你愿意,老子不愿意。我那里水太浅,养不起你这条真龙,你还是另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吧。”

    依娜叹了口气,道:“我自认控人心神之术天下无双,却没想到我女儿比我更厉害。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能让你死心塌地的想着她。”

    贾仁禄道:“她用的是真情,而你用的是假意,你们两人怎么能比。虽然老子想尝尝母女花的滋味,但看到你这扭捏作态的样子,便浑身地不自在,我看还是算了吧。”

    依娜收回素手,道:“不管怎么说,算你合格了。看来我说的没错,像你这样的对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贾仁禄皱起眉头,道:“你能不能省点事,好好的猫个地方躲起来。轻轻松松的过下半辈子,别在想着打打杀杀?”

    依娜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贾仁禄叹道:“匈奴极弱已久,不可能再兴。虽然它可能会回光返照,临死前亮得一亮,便那仅仅也是转瞬之间的事,亮完之后便是灭鼎之灾,最终退出历史舞台。这是天意,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改变的。”

    依娜摇了摇头,意示不信,正欲说话,忽听砰地一声巨响传来。侧头看去,只见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脚绊到门坎之上,倒了下去。便在此时,她身后不远处,一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赶了过来,一把将她抓起,喝道:“看你往哪跑!”

    贾仁禄心道:“得,跑路会摔跤,总算找到同类了。就冲这,这事老子说什么也要管管!”正欲上前管这个闲事,双眼一花,依娜已抢上前去,问那大汉道:“这小女孩犯什么事了?”

    那大汉看了她一眼,出了一会神,吞了吞口水,喝道:“你管得着么!死一边去,不然老子把你抓去卖到窑子里去!”

    那小女孩像小鸡似的被那壮汉拎在半空,双脚乱踢,却无济于事,只得不住的救依娜道:“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依娜眉头一蹙,戟指叱道:“放开她!”

    那大汉当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这位柔若无骨的女子是一个曾叱咤风云,翻掌之间,便能倾覆两国,险些做上西域女王的可怕人物。还道她是练了两天花拳绣腿,便想学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呆傻女子。闻言之后,更是对其嗤之以鼻,不屑地道:“你谁啊,你说的话我为……啊!”

    依娜走上前来,左手轻轻地搭在那大汉的右腕之上,微微一笑,略一用劲。那大汉便觉得一股钻心般的疼痛袭来,痛得他大叫一声,右手登时松了,那小女孩子便掉了下去。依娜不待那小女孩落地,右手一伸,便已接到。脚下运劲,向后飘出数尺,将那小女孩轻轻地放到了地上,安慰,道:“乖,不怕,看阿姨是怎么打坏人的!”说完抬起头来,冲着怔在当场的那大汉嫣然一笑。

    那大汉见之大怒,大踏步上前,一拳便往依娜面门击去。依娜微微一笑,平移开去,右手一伸,迎着来拳,平平无奇地一掌拍出,似欲以此挡格那大汉来势凶猛的一拳。

    那大汉心想自己这一拳下去,便能将面前那个不识相的女子的右臂当然震断,如此一来便能又抓女孩,又获美人了。想到此便心花怒放,不由自主的加了把劲。不料依娜右掌忽低,迅捷无伦的从他的右臂之下穿过,波的一声,拍到了他的胸口。那大汉便如一捆稻草一般,在空中平平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了地下。伏在地上,半晌不动,显已晕去依娜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如此功夫,也敢出来横行。”说完便低下头来,对着那小女孩,说道:“这个坏人为什么要抓你?”

    那小女孩哽咽道:“呜……呜,这个坏人让我帮他们偷别人东西,我不肯他们便打我,不给我饭吃!”

    依娜见她说得可怜,将她揽在了怀里,道:“真可怜,好了,不哭了。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赵云没想到她竟也有善良的一面,走上前来,一竖大拇指,道:“算你办了件人事!”

    那大汉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面有俱色,伸手一指依娜,喝道:“死娘们!有种别跑,在这等着!”说完转身便奔,头也不回,飞也似的去了。

    依娜也不理那大汉,帮那小女孩掸了掸满身的土,道:“真可怜,你家在哪里啊?”

    那女孩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依娜笑道:“那你以后就跟着阿姨好吗?阿姨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委屈了。”

    那女孩一脸迷茫,抬头看了看依娜,道:“你也要叫我偷别人东西?我不干!”

    贾仁禄笑道:“哈哈!她不会让你偷人东西,不过她要你做的事比那要龌龊百倍!”

    那小女孩回头看了看贾仁禄,吓了一跳,蹭地一下,缩到了依娜的身后,探出小半个头来,颤声道:“坏人!我怕!”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

    依娜白了他一眼,嗔道:“都是你,怕她都吓哭了。”说完便回身哄慰。

    贾仁禄长眉一轩,心道:“我又没偷她的棒棒糖,她哭什么啊。唉刚开始被朱宣当成随从,现在被这个小女孩当成坏人,我长得有这么不堪入目么?”想到此便问赵云道:“子龙,我长得有那么可怕么?”

    赵云笑道:“军师想听真话?”

    贾仁禄心道:“娘的,一定没什么好话!唉,重生重生,老天也不给咱一副好皮囊,整得这副模样,出门都被人当成猪八戒,一个个见我都跟见到鬼似的,唉!”心里虽如此想,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

    赵云笑道:“呵呵,长的是够难看的,以后我劝你还是少出门,不然容易被人当成歹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贾仁禄心道:“得,你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啊,老子好歹是你的上司,就不知道拍拍马屁,这官你还想不想当了?”想到此便道:“好你个子龙,你就不会拍拍马屁?老子一定到明公那去给你上眼药!”

    正谈笑间,忽听依娜笑道:“仁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牵着那小女孩,展开轻功,飞身上房,几个起落,便已窜至长街尽头,拐进了条暗巷,消失不见了。

    赵云忙道:“竟顾着同你说笑了!”说完便抢身上前,欲行追赶。

    贾仁禄大声叫道:“算了,别追了,由她去吧。”

    赵云见追赶不上,叹了口气,颓然而返,道:“那个小女孩天真无邪,真跟了这个女魔头,那是要学坏的!”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也不能这么说,莫邪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么,都没给她带坏。”

    赵云道:“说的也是,不过这小姑娘还小,我总有些不放心。”

    贾仁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也不见得那女孩跟着我们便好了,跟着依娜便不好了。”

    赵云道:“起码我们可以给她一个好环境,让她过得安安稳稳,长大了给他寻个好人家嫁了,这不很好么。”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这是你认为的好,那女孩心里不一定这么认为。算了,由她去吧。”

    赵云叹道:“这依娜残刻少恩,亲情尚且不念,如今为何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贾仁禄伸手一比酒馆,道:“进去再说。”

    三人复又回到座位之上坐好,贾仁禄道:“我看依娜神情激动,双眼含泪。以她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竟会如此实是有些匪夷所思。想来是她小时候也遭受过同这个小女孩一样的遭遇吧。”

    赵云点头,道:“估计是这样的,看来她幼年确实遭到了重大变故,因此才会如此冷漠无情。”

    贾仁禄道:“异族之人从小受的教育便与我们中原不同。我们是不停的给孩子们灌输些仁恭礼智、礼法道德。而匈奴那样恶劣的环境生存都成问题。那些小鬼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弱肉强食,如何战胜别人生存下去。这样他们心性中自然的带着几分残忍狡诈,像冒顿就是把残忍演化到了极致了。”

    赵云道:“那日在墓里听你说过那么一段,要不是听你说,我真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之人。竟用箭射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自己的父亲。”

    贾仁禄叹道:“我自认我是做不出来,太毒了。不过不这样,便不能成事。匈奴在冒顿手里变得最强,后世的单于鲜有能及得上他的。”

    赵云道:“哼!我是没生在那时候,不然怎能容得他如此嚣张,小觑我中原人物!”

    贾仁禄心道:“你生在那时候估计得给活活气死,那时汉朝的大方针是休养生息,恢复战乱带来的创伤,根本不会用兵打战。”想到此便道:“那是,子龙纵横无敌,这次且末之战,要不是没有子龙,我们早死挺了!”

    赵云笑道:“军师,你又在逗我。这次要不是你指划的好,我们才早死挺了。”

    朱宣道:“两位都别说了,老爷设计用谋,出奇制胜。赵将军纵横来去,无人可敌。若没有你们两位,焉能成此大功?”

    贾仁禄笑道:“还是你会拍马屁。有前途,多拍点,老爷我到时长你工资!”

    便在此时,一小卒气喘吁吁地跑进酒馆,见到贾仁禄,双眼一亮,跑上前来,道:“这位可是贾军师?”

    贾仁禄点头道:“正是!”

    那小卒从怀中取出一银制圆筒递了上去,道:“这是主公给军师的急信!”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巧计诓敌

    贾仁禄伸手接过,打开筒盖,取出一张丝绢出来,展开细看,只见其文曰:“天师道勾结弘农王煽惑民心,长安民心已变,大乱将起。还请仁禄见信后回转商议大事。”

    贾仁禄览罢眉关紧锁,将绢书交给赵云,道:“子龙,你也看看罢。”

    赵云接过一看,道:“军师,你担心的之事,还真的生了。”

    贾仁禄道:“现在就只有等六月十二这一天了,今天天色已晚,先休息吧。从明天开始我们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赵云道:“欲则不达,那样马会受不了的。看来不能不惊动官府了,沿路之上不停的换马,我们昼夜兼程,这样应该来得及。”

    贾仁禄道:“好的,就这样。”

    三人也无心闲聊了,草草用罢酒肉,便回转客栈,养足精神,好应付接下来的急行军。

    转过天来,三人便赶至太守府,赵云一亮字号,那太守便乐得屁颠屁颠的,连连巴结。赵云提出要马匹赶路,那大守闻言之后,立即命人去准备九匹骏马,以供三人更换骑乘。不片时差人便将九匹骏骥牵了来。赵云见这个太守办事效率甚高,很是高兴,夸讲两句,便欲赶路。

    不曾想那太守得了赵云片言夸讲之后便喘上了,乐得嘴了合不拢了。又是要摆酒接风,又是要亲自送出三十里外,听得赵云等人是口吐白沫。心想这样下去,不知啥时才能走得了,忙长袖乱拂,拔腿走人,如躲瘟神般的躲了出来。那太守怎能如此轻易的便让他们走路,提着一大包银钱,冲将出来,嘴里大叫:“大人休走!”追了上来。

    那太守的轻功倒也甚佳,一路狂奔,虽是气喘吁吁,却也赶上了他们。将大包裹往赵云手中一塞,道:“这是下官的为将军准备的一点川资,还请将军笑纳。”

    赵云坚不肯要,那太守死活要给。贾仁禄本着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的原则,便收了下来,好好地夸讲了那太守一番。乐得那太守回去之后傻笑了三天,脸都变形了。

    赵云三人骑上三匹马,让另六匹紧跟在后面以便随时替换,疾驰向东。三日后方赶到酒泉郡,那九匹马均已累得口吐白沫,几欲倒毙。赵云便又跑到当地太守府上亮字号,骗了九匹马来,继续向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甄宓的计算果是大有道理,自三月至六月,关中滴雨未下。大地也像沙漠里许久没喝过水的人一样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祈盼着上天能给一场及时大雨。田地荒芜,稻麦尽蔫,颗粒无收。四下里满是逃荒关外骗饭吃的人们,那些实在不愿离乡背井受洋罪的百姓,便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讨论着到底是何人得罪了上天,使他们遇到了一场罕见的大旱。

    长安及其周边数郡十数县的粮价飞涨,一天一个价,从一石数十钱一路标升至一石近万钱。当真是节节高升,牛气冲天。粮商们一个个乐得嘴歪歪,拼着老命的囤着粮食,再接再厉,永攀高峰,争创粮食价格的新记录。百姓根本买不起这已几近天文数字的粮食,纷纷就地取材,吃草根,啃树皮,要不就去嚼土玩。长安城外,饿殍遍野,哀号震天,当真是惨不忍睹。

    刘备虽有心帮助百姓渡过大旱却也毫无办法。曾想过要开渠引水,但自从贾仁禄搞了一出水出神碑之后,人人均认为渭河是神水,没有人敢在神水之上用心思,一不小心掘了什么龙脉那不可是闹着玩的。刘备虽派了不少官员下去劝说,但百姓一个个将头乱摇,好似拨浪鼓一般,摆出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宁可饿死,这河也不能挖的架式来,将那些官员给堵了回去。

    河既开不成,天又这么旱,刘备在未央宫里急得团团直转,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关公也忧心关中大旱,勒紧洛阳百姓的裤腰带,省吃简用,送了十万斛粮食过来。但灾民大多,粮食太少,这点粮食直如泥牛入海,不几日便被分得连渣都不剩。天师道里的那个卢祭酒本就妄图篡夺天师正统,趁此良机便又在大放厥词,煽动百姓。

    弘农王刘辩去了许都之后,曹操一反常态,并没有举着钢杈等着他,而是对其礼敬有加,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送金宝,又赠美女。正当刘辩莫明其妙之际,曹操便又将其送返长安,而留何太后在许都。此举意图甚明,刘辩又不傻子,当然能嗅出点味道出来。一到长安之后,他便私聚力量,欲图上位。但刘备手下人才济济,且个个对其忠心耿耿,急切无法下手。刘辩见从内部破坏不得,便转而从外部着手,于是便同卢祭酒沆瀣一气,共同煽惑百姓。

    水出神碑之时,贾仁禄并不知道弘农王还活着,他也就没能想到这出闹剧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便会割到自己。这弘农王可也姓刘,而且血缘关系要比刘备近上许多。刘备不过是西汉皇族后裔,一个卖草鞋的,对东汉皇室来讲那算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要不是汉献帝为了收买人心,认他做皇叔,他可以说得上什么也不是。而刘辩是灵帝之子,当今皇上的哥哥,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贵胄。

    卢祭酒见神碑之事在百姓之中的影响极大,轻易不得动摇。于是便借着帝室正统说事,说神碑所示之刘姓帝胄根本不是刘备,而是刘辩。刘辩无故被废,上天怜其遭遇,欲让其复兴,这才水出神异。而刘备竟贪天之功为己有,硬说水出神碑是因自己祭祀之故,实属胡说八道,得罪了上天。上天十分地震怒,因此大旱便不会消解,只有弘农王入主关中,甘霖才会复来。

    这神仙之事,本就子虚乌有,百姓们又不能找玉皇大帝出来对质,问他所指的皇室贵胄到底是谁。听了卢祭酒乱喷一番之后,再加之上天老不下雨,百求不应,也就信了个**分,刘辩再趁机广施恩惠,施舍钱粮周济百姓,百姓欢呼雀悦,咸声称颂弘农王仁义爱民。刘备再想因之善为己善,却也不能够了。

    这一两相比较,百姓们便信了卢祭酒的话,认定刘备为了能长期赖在长安骗饭吃,便将水出神碑之事揽在了自己的头上。实则神碑另有所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仁义无双的汉室贵胄弘农王刘辩。百姓在谣言的蛊惑之下,群情激愤,又开始破口乱骂刘备全家,连刘备手下的文武众官也都在痛骂的行列,这其中被骂的最凶的便是贾仁禄。

    贾仁禄当初敢跟卢祭酒叫板,卢祭酒对其恨之入骨,对他下得蛆也就最猛。卢祭酒派人四下散步说贾仁禄冒充于神仙的徒弟,实则根本就是个骗饭吃的,什么法术也不会,如何会祈雨。这不他做贼心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不敢出来见人了。

    贾仁禄跑到了西域,中原便没有他的踪影。百姓们见不到他的人,便信以为真。于是乎一场泄私愤的行动便开始了,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跑到了贾府前扔砖头,吐唾沫,甚至还有不少在贾府门前随地大小便者。吓得貂婵、曹静都不敢出门,只得躲在家里,不住祈求贾仁禄快些处理完西域的屁事,赶紧回来。

    离六月十二这日越来越近了,贾仁禄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六月初九这天,刘备召集众大臣议事,刘备愁眉紧锁,道:“这都这么多天了,西域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差去的信使,也没有消息,这仁禄不来该如何是好?”

    徐庶道:“如今谣言传得越来越凶,民愤了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恐怕民心有变。”

    刘备道:“已经很危险了,武功、美阳、池阳、富平等几个县的百姓已经冲进官府将县官暴打了一顿,并口口声声喊着要我滚出关中。”

    张飞喝道:“敢打县官,这不是反了么。大哥,也别议了,给我三千兵,保管将这些乱民都平了!”

    刘备怒道:“杀!杀!除了杀你还知道不知道点别的!”

    张飞一脸迷茫,挠了挠大脑壳,问道:“又不能杀么?”

    徐庶道:“翼德不可胡来,民心一变,稍一处理不好,便后患无穷,那时我们便真的无法在关中再呆下去了。”

    张飞恍然大悟,道:“那俺不杀了。大哥,你给我三千军,我去把那些人抓起来!”

    刘备听到这个十分高明的主意,对张飞佩服得五体投地。噗地一声,喷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全体投地了。

    甄宓因计算过大雨来临的日期,也被召了来,道:“我最近又仔仔细细算过一遍,六月十二未时便会有大雨。”

    刘备道:“那就是说三日后的未时?”

    甄宓点了点头,道:“正是。”

    徐庶道:“这场雨来的太及时了,有了这场雨,所有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刘备道:“仁禄曾同卢祭酒赌赛祈雨,只要仁禄能在十二这日赶回来,祈来雨,那个卢祭酒便要自刎以谢天下了。这人死了,也就不会再有谣言了。”

    徐庶道:“仁禄迟迟不归,说明西域那里生大事了。这万一仁禄在十二那日赶不回来,该如何是好?”

    刘备低头沉思片刻,伸手一指徐庶,道:“元直,那便由你来。”

    徐庶道:“就怕卢祭酒在此之前煽动百姓,若不到十二这日,便激起民变,那就不好办了。”

    刘备点头道:“此事确有可虑,那该如何是好?”

    甄宓道:“我能说几句么?”

    刘备道:“甄姑娘有话请讲。”

    甄宓目视左右,刘备会意,屏退左右文武,只留徐庶、甄宓二人在殿。

    甄宓道:“可先诈称仁禄已来,约卢祭酒三日之后赌赛祈雨,这样便可拖上三日。到时最好用言语先挤兑的卢祭酒在未时之前祈雨,我们便在未时祈雨。”

    徐庶一拍大腿,道:“妙计,不过用言语挤兑不妥。这样,找一个人扮作远游至此的道士,先胡乱显几次灵,让别人知道他算得准。然后再由他暗里告诉卢祭酒三日后午时有雨,卢祭酒便会信以为真,这样都不用我们明言,他自己便会选午时。”

    甄宓道:“对的,我们最好也一个劲的同他争午时这个时辰祈雨,以坚其信。”

    刘备点头道:“主意是好主意,可到时仁禄要不来,不就露馅了?”

    徐庶道:“这不是问题,可找人假扮仁禄。选一个同仁禄身材相仿、样貌相近的人略加改扮,便可乱真。”

    刘备捋了捋须,道:“嗯,有理。这会算命的道士可是个关键,如何才能取得卢祭酒的信任,这倒要再商议商议。”

    徐庶微微一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刘备道:“好,这事便交给你去办。”

    甄宓道:“事关重大,我也再回去算算时辰,以免有误。”

    刘备点头道:“嗯,如此便有劳甄姑娘了。”

    甄宓点了点头,道:“嗯。”说完便即行礼辞出。

    刘备看着甄宓的背影,摇头苦笑,道:“你们啊,同仁禄呆久了,也学会了他那些奇谋诡计,出出来的主意虚虚假假,尽是骗人的,哈哈。”

    徐庶喟然长叹,道:“我本来正正经经,从不会用诡计,都是给仁禄带坏了。唉!”

    刘备道:“哈哈,仁禄不在,我总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现在我算明白了,那就是笑声。这众文武终日一本正经,绷着个脸,确是有些索然无味。这偶然笑闹笑闹,倒也可以调济调济。”

    徐庶道:“正是如此。不知仁禄那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刘备道:“西域道远,消息传过来旷日费时。我想仁禄一定解决了西域之事,正在往这赶呢。”

    徐庶遥望远方,道:“应是如此。”

    转过天来,长安城外又贴了一张古怪告示,文曰:“天师道卢祭酒同于神仙关门子弟贾福,定于本月十二于渭河之滨赌赛祈雨。如此盛举百年难遇,还请长安父老乡亲介时同往观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祭酒祈雨

    徐庶的办事效率甚为迅,十一这日,卢祭酒便已信了那个由徐庶精心挑选出来的细作的胡说八道,认定明日午日定有大雨。得知了大雨来临的确切时辰之后,卢祭酒心花怒放,乐得个嘴歪歪,认定那人是上天派下来通知他大雨来临的日期的。而他则是受上天眷顾之人,今后不但天师道天师之职非他莫属,便是皇帝宝座离他也并不遥远了,当然他没考虑过的是就他那脑满肠肥的样子,穿着龙袍也不像个皇上。

    次日卯时,太阳十分敬业的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探出头来,将他的第一缕目光投向了大地。想看看今日会有何许大事将要生,好收集起来,到天庭之上到处乱喷,以供众神消遣之用。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渭河两岸挤满了人,密密匝匝,捱捱挤挤,将一座小小的高坛围了个水泼不进,针扎不入。

    长安左近四里八乡的老百姓几乎人人都看到了那张古怪的告示,知道了今日卢祭酒要同贾福在此赌赛祈雨。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热闹,岂有不凑之理。不少百姓为了挤到一个好位置,昨日初更时分便已抱着条毯子跑到渭河边上来蹲点了。

    水出神碑之时不少百姓只顾集中于一点看热闹,致使错过了精彩镜头。惩于前戒,这次他们可是动了自家的全部亲戚,浩浩荡荡而来。散步在各个能出现奇怪现象的角落,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最后汇总到一起,由家中的酸儒们加工润色,添油加醋一番便可到处散播矣。

    卢祭酒兴奋地一个晚上都没睡,从初更开始便靠在窗户上,仰头看着满天星斗呆,等着次日午时的来临。天还未亮,他便急不可耐的奔到渭河边上一看,只见那里早已筑起一座方圆二十四丈,高九尺的高坛。坛下有一千军马卫护,为一员大将,豹头环眼,横眉立目,样子十分的吓人,正是张飞。

    卢祭酒及其随从好不容易才分开人群,挤到了高坛之前,一见张飞,便道:“贾福来了没有,我怎么没看见他。”

    张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来了!”伸手一指高坛一侧的一座大帐,又道:“在那里面,你自己进去!”

    这一声暴喝震得卢祭酒耳膜震荡,双耳乱鸣,头晕目眩,过了好半晌方始回过神来,道:“进去就进去,这么大声做什么!”

    张飞攥起铁拳,喝道:“俺就这声音,不想听就滚!”

    卢祭酒受不起张飞那吓人的音波功,吐了口白沫,如看恶魔般地看了张飞一眼,带手下随从飞也似的抢进帐去了。

    帐内刘备等人早已恭候多时,一见卢祭酒,便大喜迎上,客套一番之后,刘备道:“长安已旱了数月,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日便要看祭酒同仁禄的本事,求来场甘霖,以解大旱。”

    卢祭酒环顾四周,不见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使君早听我言,何必要等到今日。那个贾福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能力祈来大雨,如今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似这样无能之人,要来何用!”

    刘备道:“仁禄有些要事需要处理,一时脱不开身。”

    卢祭酒冷笑道:“祈雨消灾那可是造福千万子民的大事。这样的事他竟不先考虑,置关中百姓于何地?”

    徐庶道:“仁禄正是为祈雨之事烦心,他见祈雨尚缺一样紧要物事,特地赶赴蓬莱仙岛去取,路上耽误了些时日,以致有所延误。”

    卢祭酒闻言大吃一惊,出了一会神,方道:“那仁禄现在何处?”

    徐庶知道方才的那句鬼话震唬住了这个什么卢祭酒,微微一笑,道:“如今他已回转。不过兼程赶路,有些乏了。现暂在别处休息,一会便会赶来。这里之事,就由我们商议吧,暂时不要打扰他。”

    卢祭酒已无方才的傲气,道:“那也好,照元直看,这赌赛该怎么个赌法?”

    徐庶双眼微闭,掐指算了半晌,方道:“我算过了,今日午时和未时两个时辰是大吉之时,正可用来祈雨,你我双方各选一个时辰,登坛祈雨如何?”

    卢祭酒点头道:“正合我意。不知元直要选什么时辰?”

    徐庶看着卢祭酒,微微一笑,道:“我算过了,这时辰尤以未时为最佳,最能祈来大雨。这样我便选午时,将好的时辰留给祭酒。”

    卢祭酒心道:“***,这午时明明你们自己想要。再说未时是好时辰,想引我上钩。我要不是事先收到消息,说不定还真就上了你的当了。”想到此便道:“这怎么好意思,这好时辰当然要给贵方了。我是天师道弟子,素有法力,对时辰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是吉时便成,我就选午时吧。”

    徐庶微微一笑,道:“这怎么成,这午时可不如未时好啊。此番我们是主祭酒是客,这好时辰当然要留给您了,这样才公平。”

    卢祭酒面色一沉,道:“可我还就看上午时了,元直不肯让么?”

    徐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既是祭酒执意要选午时,我也没有办法。这到时万一祈不来雨,可不能怨天尤人。”

    卢祭酒道:“那是自然。”

    徐庶道:“事关重大,不立生死状无以为信。不知这生死状祭酒可敢签么?”

    卢祭酒心道:“那个道人十分灵验,所算之事无不中,他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这午时必有大雨,我一求便来,这场赌赛我可是十拿九稳,这生死状有什么不敢签的。”想到此便道:“正合我意,到时仁禄祈不来雨,那可也不得抵赖。”

    徐庶笑道:“午时先而未时后,若午时祭酒便祈来了大雨,这场赌赛便是祭酒胜了,仁禄又如何抵赖。”

    卢祭酒笑道:“嘿嘿,那就签吧。但仁禄此时不在啊!”

    徐庶袖出一方丝绢,递给卢祭酒,道:“这生死状我已准备好了,已请仁禄过目,签押已毕,就差祭酒这边的了。”

    卢祭酒取过一看,见其上言道某月某日卢祭酒与贾福各选一个时辰赌赛祈雨,愿赌服输,败的一方当自刎以谢天下,生死各安天命,不可反悔。卢祭酒看罢,默然无语,半晌方道:“这上面的时辰之处怎么空着啊?”

    徐庶道:“那日尚不知祭酒要选何时辰,不敢乱填,还请祭酒再考虑考虑,真的要选午时?”

    卢祭酒看了看文末那稀奇古怪的签名和手印,不再疑虑,道:“当然,我就选午时。”

    绢书文末的“贾仁禄”三字全是简体,卢祭酒曾千方百计的搞到过贾仁禄的墨宝,见过他的签名,确是如此。心道如此奇形怪状的写法该当没有第二个人再写的出来了。他没有料到的是贾仁禄家里这样的签名多得不可胜数,而徐庶又是模仿笔迹的的高人,他仿的字,几可乱真。要仿这种毫无间架笔意的字当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随便用笔一挥,便形神皆似矣。

    徐庶见自己的伪书没有被卢祭酒识破,微微一笑,道:“怎么样,这生死状祭酒已看过,可有何疑问?”

    卢祭酒道:“没有了。”说完便将生死状递还给徐庶。

    徐庶接了过来,平放于案上,道:“死生大事,不可儿戏。祭酒若真选午时,我可填了。”说完便提起笔来,作势欲写。

    卢祭酒道:“我没意见,你写吧。”

    徐庶运力于腕,一挥而就,片时便将二人祈雨的时辰给填好了,将笔递了过去,道:“还请祭酒签字画押。”

    卢祭酒瞪圆双眼,目不转睛,看着徐庶在自己的名号下写上了午时,这才放心,笑嘻嘻地接过笔来,涂上了自己的匪号,并摁上了手印。

    徐庶低头一看,文末的两个签名都是一般的潦草不堪,令人难以辩识,当真是交相辉映,难分伯仲。看到这两个狗屁不通的签名,徐庶不禁长眉一轩,道:“好了,生死状也已签好了。那祭酒便依约定在午时祈雨,仁禄在未时祈雨。只要雨是在午时下的,便算祭酒胜出。一旦过了午时,在未时下得雨,那便是仁禄胜出,祭酒便不可再有异议了。”

    卢祭酒道:“好就这样。”

    徐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伸手肃客,道:“祭酒的大帐已准备妥当,还请祭酒到那去稍适休息。”

    卢祭酒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完带着手下,大冽大冽地跑到自己的大帐去了。

    待卢祭酒走后,刘备捋着长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个祭酒这么好骗。”

    徐庶道:“我可口口声声地说未时是好时辰的,他偏偏不听,硬要找死,那也无法可想。”

    刘备眉关紧锁,道:“时辰算得对么?”

    徐庶道:“我又去复算了一遍,该是未时没错。”

    刘备道:“怎么没看到甄姑娘,这次她可是又立了大功了。”

    徐庶摇了摇头,道:“她还在算呢,她想算出具体时刻来。”

    刘备道:“知道时辰便已足够了,不需要太细了。”

    徐庶叹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仍在算个不停。她已有三五日未曾休息了。”

    刘备叹道:“唉!”

    午时转眼将至,甄宓兴冲冲地跑到了貂婵所在的营帐,问貂婵道:“仁禄有消息了吗?”

    貂婵摇了摇头,道:“没有消息。”

    甄宓柳眉一蹙,道:“怎么还没有消息。”

    貂婵叹了口气,道:“这么久了,他会不会……?”

    曹静道:“呸,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貂婵垂泪道:“嗯,是我多心了。”

    那个假扮贾仁禄的小卒,坐立不安,双腿乱颤,牙齿打架,道:“我……不会……给觉吧!”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会给我好好扮!搞砸了我扒了你的皮!”

    那小卒道:“我……我……心里……还是……没底!”

    貂婵道:“没事的,不要太紧张。”

    那小卒闻言仍是抖个不停,已不像初见貂婵、曹静那样口水乱流,魂不守慑了。

    曹静嗔道:“元直是怎么选得,找了这么一个脓包来。”

    貂婵看着这个六神无主的小卒,便想到了那个心里其实很镇定,却硬装出六神无主来的贾仁禄,心中一阵戚然。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那张熟悉面庞,垂泪道:“想找出像仁禄那样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甄宓道:“此人也太羸弱了,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万一举止失措,那便要惹大麻烦的。”

    曹静道:“没事,我看着他呢,一会我跟他一起上去!”

    那小卒对曹静说道:“一会的规矩能再给我说一遍么?我怕我记不住。”

    曹静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连日来元直都教过你无数遍了,我在边上看的都学会了,你却还记不住。”

    那小卒尴尬地道:“我一紧张,又都给忘了。”

    甄宓蹙眉道:“不行,这样的人要坏大事,我去找元直。”说完转身便欲出帐。

    那小卒心花怒放,喜道:“对的,快去同徐军师说说,把我替下来。”

    貂婵抢上前去将她拦住,道:“别去了,我们已经问过了,仁禄长相太……特殊。军中和他差相仿佛的人实在太少了,就选了这么一个已费了不少时日,现在一时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甄宓抬着起头来,想起贾仁禄那疯疯颠颠的样子,双眸熠熠,热泪盈眶,道:“是的,他是太特殊了。”

    貂婵道:“我现在只希望仁禄在未时之前能赶回来。我想他一定能赶回来的。”

    曹静道:“他一定会赶回来的,他做事从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貂婵点头道:“嗯!”

    便在这时帐外传来百姓的大喊大叫之声:“快看啊!卢祭酒登坛了。”“他老人家法力无边,这雨一定能祈得来!”“长安有救了!”“关中有救了!”

    甄宓下意识的喊道:“午时了。”说完掀开帐帘一角,向外一看,只见高坛周围已跪满了人,冲着高坛不住磕头,场面十分火爆。

    其时正好午时,卢祭酒在众手下的簇拥下来,缓缓走上高坛。上了第一层,卢祭酒大手一摆,他边上那些披着道士皮的流氓,也不懂的方位,便随便找个地方一站,就算了事。这些人从未受过什么训练,不过是卢祭酒一时召来的乌合,立在那里,斜腰拉跨,站没站相,当真是亵渎天神矣。

    卢祭酒挺着圆滚滚地大肚子,慢慢腾腾,一步一晃的向上走去,耳听着坛下百姓的欢呼场,不禁飘飘然。好不容易,来到高坛的第三层,咳嗽一声,迈开八字步,踱到了长案前,焚香祷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再说些什么。左右不过是祈求上天降场大雨,让他能当上天师,当上皇帝。能左拥右抱,享尽天下艳福。

    祷告了半晌住嘴不言,从案前拿了柄宝剑来。拔剑在手,煞有介事的胡挥乱比,脚下踏着乱七八糟的怪步,嘴里念着稀奇古怪的鬼文。过了良久,累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抬头看了看天,仍是碧空万里,烈日当头,连风都没有半点。显是上天怪他的咒语念的不对,不买他的帐,这雨便不给他下。

    卢天师长眉一轩,脚下加紧,走得更加的急了,剑也舞得更加的快了。过了半晌,已是汗流浃背了。抬头看了看天,依旧睛空万里,连点风也没有。此时他已是口干舌燥,不想再受这份洋罪了,心道:“反正午时定会下雨,舞两下意思意思就成了,那么认真做什么。”想到此便大踏步来到案前,取出几道黄符,长剑在其上胡乱画着,嘴里念念有词,过了良久,神符画成,将其焚于炉中,道:“成了!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大雨便来!”说完便放下宝剑,挺着个大肚子,一晃一晃地走下坛,找地方乘凉去了。

第一百六十章 千钧一发

    众百姓见卢祭酒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便已作法完毕,不得不佩服他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这头磕得也就更加地起劲了。

    其时是六月天气,正午之时,十分地酷热。烈日暴晒之下,百姓们一个个是大汗淋漓。四下一点风都没有,百姓们怕错过了精彩镜头,不敢躲到大树底下去乘凉,只得用手扇着风,稍稍缓解燥热之意。那些有带扇子的百姓,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一摆一摆的扇着扇子,乐得个嘴歪歪。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众百姓在烈日下跪着等了半晌,却见天依旧十分地晴朗,没有要下雨意思。这时已有不少没有耐心的百姓开始在三三两两的窍窍私语了:“这卢祭酒灵不灵啊,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下雨?”“谁知道呢,平时看他似模似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法力。”“不会是装样子的吧,这都过了许久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可能的,卢祭酒可灵了,这上天之事哪有那么好说,说不准一会就下了。”“现在不离未时还早着呢,再等等。”“那咱就再等等?”“嗯,再等等。”

    午时看看要过,四下里还是没有一丝风。天越来越热,日头越来越毒。有些年老的百姓,因受不了烈日的暴晒,中暑了,被人给抬了下去。卢祭酒躲在自己的大帐里,叫八个壮小伙子,执着大扇,不停的给自己扇风,这才觉得好些。来到帐前,掀帘一瞧,自言自语地道:“那神人不是说了午时会有雨的么,怎么到现在还不下,不会是骗我的吧。”手搭凉棚,抬头看了看天,心道:“看这样子,今天根本就不会下雨。我求不来,贾福那小子也别想求来。这家伙说不定都不敢登坛,到时我再煽动煽动,要他好看。”

    想到此便又心神宁定,气定神闲,来到案前坐好,大声喝道:“快扇,怎么和没吃饭似的!”那八个壮汉个个热得七窍生烟,还要为他扇风,本就不忿。闻言之后不由大怒,却又不敢怠慢,加大力气扇着风。卢祭酒身处凉风之中,十分惬意,双眼一闭,手指有节奏的拍打着桌案,嘴里哼起三国的流氓歌曲来。

    貂婵的大帐内,貂婵、曹静急的来回乱走,扮成贾仁禄的那个小卒,坐于案前双腿乱颤,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求着那路神仙保佑。甄宓静静地坐于帐中一角,双眼微闭,漠不关心,好似眼前所生的事都和她无关一般。

    便在此时徐庶走进了大帐,对甄宓说道:“甄姑娘,你算的还真准,午时马上要过了,这雨还没下。”

    甄宓睁开双目,道:“这还没过便不能掉已轻心。再者天道难测,到了未时会不会下雨我也没有把握。”

    徐庶道:“若于神仙的所遗之书所载确实,应该没错。”

    甄宓道:“我刚又在脑中演算了一遍,该是没错。”说完伸手揉了揉红的眼睛。

    貂婵道:“甄姑娘,你该好好的休息了。”

    甄宓道:“事关重大,我又怎能睡得着。”

    徐庶叹了口气,转头对那小卒道:“就快未时了,你也好好准备准备,一会就看你的了。”

    那小卒浑身抖好似筛糠,过了半晌,方道:“我怕……怕……是……不成。这万一祈不……来雨,那是……要……杀头……头的。”

    曹静嗔道:“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侧过头去,对徐庶说道:“元直,你是怎么找的人啊!”

    徐庶道:“时间太紧了,一时也找不到好的,现在也只能将就了。一会你跟上去,小心照拂。”

    曹静道:“嗯,好的。”

    貂婵握着她的手,道:“还是我去吧,你……”

    曹静笑道:“呵呵,没事,我能行。”说完便转过头去对那小卒嗔道:“一会给我打起精神,若有个什么差池,我要你好看!”

    那小卒精神本已到了崩溃的边缘,闻言之后喷了一口鲜血,委顿在地,便似一堆软泥。

    貂婵看着那可怜的小卒,叹了口气,道:“不要老是吓他,都给你吓出毛病了。”

    曹静见自己神功又上一层楼,笑靥如花,道:“呵呵,我以前也这样吓仁禄的,他都没有吓出什么毛病来。”

    貂婵道:“呵呵,他是心里一肚子委屈没法说罢了。”

    曹静抢上前来,伸手到貂婵腋下呵痒,道:“叫你在说!”

    貂婵格格娇笑,闪向一旁,道:“别闹了,别闹了,正经些。”

    便在这时帐在百姓们大声喧哗道:“都未时了,怎么还不下雨!”“卢祭酒不灵了!”“贾福快出来,该你祈雨了!”“求求您了,让老天下场雨吧!”

    徐庶长眉一轩,救醒那小卒,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去吧!放心,没事的!这雨一定会下,你只要胡乱比划一番便成。”

    小卒闻言点了点头,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哆嗦了一番,方缓缓地向帐外走去,曹静紧随而出。

    此时高坛之上布置早已两样,第一层高台上插着二十八宿旗帜。东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氏、房、心、尾、箕,布苍龙之形;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虚、危、室、壁,作玄武之势;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娄、胃、昴、毕、觜、参,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红旗,按井、鬼、柳、星、张、翼、轸,成朱雀之状。第二层高台之上插着黄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方而立。第三层立着小道童两人,各人戴束冠,穿皂罗袍,凤衣博带,朱履方裾。左之人捧宝剑,右之人捧香炉。坛下立着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宝盖、大戟、长戈、黄钺、白旄、朱幡、皂纛,环绕四面。那二十四人都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壮汉,个个威武,人人精强。凝立如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肃穆,果然是堂堂正正,大有道理。

    众百姓们远远一看啧啧称奇,纷纷私下议论:“这还像点样子,看上去很有道理。”“不会又是在骗我们的吧。”“摆的那么热闹有什么用,一会求不来雨,我把那坛给拆了!”

    过不多时,那小卒在曹静的带领下缓步登坛,行不数步,便听卢祭酒在身后大声叫道:“祈雨是大事,怎么能让女子上坛,这样是对上天的不敬!”

    卢祭酒身后的百姓跟着起哄道:“对啊,这怎么能够呢!”“女子不能上坛!”“滚下去!”“女子上坛,上天要怒的,这雨哪会来,只会旱得更厉害!”

    曹静回头嗔道:“女子又怎么了,怎么不能上坛!”此言一出众百姓更是一片哗然,不少人已开始在破口大骂了。

    卢祭酒伸手一指那小卒,道:“贾福,你到底懂不懂规矩?这女子也是能上坛的?”

    那小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道:“咳……祭酒说的对,女子是不能上坛的。曹静,下去。”

    曹静瞪圆凤眼嗔道:“你……”

    那小卒一脸无奈,但当时形势不容他多想,一拂袖,道:“还不给我下去!”

    曹静嗔道:“一会跟你没完!”说完一拂袖,跑下坛去,气鼓鼓地奔到营帐之中生闷气,垂泪控诉这个男女不平等的黑暗社会。

    徐庶抢上前来,道:“既是女子不能上坛,那么我上如何?”说完迈步登坛。

    卢祭酒微微冷笑,道:“贾福你不是于神仙的关门大弟子么,怎么不敢一个人祈雨?这两个人登坛到时祈得雨算谁的?”

    那小卒闻言老脸一红,怔在当场,过了半晌,方道:“这……”

    卢祭酒道:“如今你我二人可是签过生死状的了,我就算没求成,那也是一个人求得雨,你如今请了帮手,这样可是耍赖。到时既便你求得了,我也不服!”

    徐庶知他想用言语挤兑,让那小卒一人上坛,好看那小卒出丑。可他说的又大有道理,一时之间,无法辩驳,只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拍了拍那小卒的肩头,道:“仁禄,你便自己上去吧。放心,以你的法力,定能求来甘霖。”

    那小卒像刚被人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浑身湿透,双腿乱颤,低垂着头,过了好半晌,方道:“知道了。”说完转过身去,颤巍巍地走上坛去。

    徐庶看了看那小卒,摇了摇头,走下坛去了。那小卒哆哆嗦嗦、踉跄踉跄,沿着台阶缓缓而上。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眼见着胜利在望,忽得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害怕,脚下一个踉跄,绊到了台阶,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那小卒撑着台阶,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想看看有没有流鼻血。这一摸不要紧,鼻子给摸了一块下来,心知露馅了,忙又将鼻子给安了上去。却早被前方的那两道童看见了,那俩道童见状忍俊不禁,呵呵的笑了出来。

    卢祭酒挤兑的贾仁禄一人上坛,很是满意,刚欲转身离去。忽听见坛上两道童笑,回身一看,却见那小卒还在那里安着自己的鼻子,那小卒用的粘胶估计是劣质产品,鼻子掉了之后,粘胶便失去了作用,粘性全无,那鼻子便再也安不上去了。

    卢祭酒见状大喜,伸手一指那小卒,道:“他不是贾福!他不是贾福!真的贾福一定是怕了不敢出来了!哈哈!”

    那小卒闻言怔在当场,手中鼻子失手掉地,引起场下百姓的一阵哄笑。卢祭酒大叫道:“贾福出来!你怕了!不敢出来了!”场下地千万百姓跟着高喊:“贾福出来!贾福出来!”

    徐庶没想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居然这么快便生了,想要上前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正踌躇间,却见卢祭酒已抢上坛去,一把揪住小卒,左手乱抓,将他的伪装尽皆给抓了下来。大伙一看,原来那小卒竟是一个光头,样子十分的丑陋,倒和贾仁禄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但失之毫厘,便谬以千里,那人显然不是贾仁禄。众百姓见刘备居然敢找一个冒牌之人来诓骗自己,均怒不可遏,纷纷乱喊乱叫:“刘备滚蛋!”“滚出关中!”“贾福怕了,不敢出来了!”“先将那个冒牌的打死,再去找贾福!”

    不少愤怒的百姓已奔上前去,坛下卫护军士拦阻不住,众百姓抢上坛去,将那小卒摁倒在地,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眼见着这个可怜的冒牌货便要毙命当场,在此千钧一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大喝:“谁说仁禄怕了?”跟着便一声极难听的鬼号:“老子来了,哪个敢放声音,一会老子让他好看!”

    远处两骑飞奔而至,当先一人神威禀禀,不怒自威,正是赵云。众百姓慑于他的威势,自觉地让出了道路。

    貂婵在大帐之中忽听得贾仁禄的鬼号,双眼放光,喜道:“仁禄!”冲了出去,曹静、甄宓等人也紧随而出。

    贾仁禄奔至坛下,飞身下马,道:“卢祭酒,你搞毛啊,要祈雨你不好好祈。在台上打人做什么!”卢祭酒和一众百姓正打得起劲,闻言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甄宓抢上前来,道:“他已经祈过了,现在该我们了。”说完便凑至近前,附于他的耳边,悄声道:“大雨将在未时三刻来临,你现在……”说完只觉天旋地转,下意识的用手一捂头,双眼一黑,仰天便倒。

    贾仁禄闻着甄宓那如麝如兰的体香,听着她那轻声软语,心神皆醉。忽见佳人倒地,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扶,已是不及。曹静忙抢至近前,将甄宓扶起,道:“她好几日没睡了,想是累了,我扶他去休息。仁禄你快上坛去,未时是我们在祈雨。”说完便扶着甄宓进了大帐。

    贾仁禄点了点头,冲着台上大声喝道,道:“未时还没过,老子现在来了,就不算输。你们还不快给老子我滚下来!”他指挥军队已久,说话之间自然带着股横扫千军、气吞天下的威势,卢祭酒等人听得之后吓得一哆嗦,很自觉地走下坛来,灰溜溜地闪到一旁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甘霖普降

    贾仁禄侧过头去,看着貂婵,笑道:“呵呵,好好的看你老公我是怎么祈雨的。”

    貂婵笑道:“会的,我就在这里看着,直到你成功的走下坛来。”说完下意识的握紧了袖间暗藏的匕。

    贾仁禄没现她神态有异,点了点头,从边上一小卒手里接过了一件道袍,迅穿上。随即踢掉鞋子,弄散秀,搞得自己好像疯子一般。从腰间解下那用草绳拴着的黑漆漆的湛泸剑,提剑在手,看着坛下那些忍不住笑的兵士,长眉一轩,喝道:“不许擅离方位,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失口乱言,不许失惊打怪,如违令者斩!”心道:“娘的,老子照着诸葛大大的方子抓药,还能有错!”想到此便缓步登坛,来至坛上,手搭凉棚,四下乱瞧半晌,忽伸手一指右,喝道:“就是这里了!”言罢抢至那里来了个白鹤亮翅,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众百姓皆不解其意,纷纷手搭凉棚,向下直瞧,却什么也没瞧见,不由一头雾水,不知贾仁禄在搞什么玄虚。内中还是有不少贾仁禄的铁杆粉丝认定他定会不负重望求来甘霖,跪在地上冲着高坛不住磕头。

    贾仁禄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了半天,方来至案前,将湛泸剑放好,从右小童手中接过香炉,放于案上。焚香于炉,注水于盂,仰面朝天,又开始唧唧歪歪地念个不停,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众百姓看着贾仁禄神秘兮兮,所做之事大有道理,认定他便是于神仙的子弟,纷纷的跪了下去,磕起头来,嘴里不住念道:“求神仙保佑,求来大雨,以解大旱。”

    这通天书耗时长久,过了许久,贾仁禄方才念完,低下头去,左右手交替地猛凿了自己的胸脯三下,大叫三声。跟着左右足交替的乱跳了三下,复又大叫三声。乱叫完毕,取过湛泸剑,提剑在手,看着那长剑直愣神,过了半晌,右足向右斜踏了一步,挥剑缓缓的向右虚空处刺了一剑,嘴里嘀咕了两句。跟着左足向左斜踏一步,挥剑往左虚空处斜刺了一剑,嘴里又嘀咕两句。

    便在这时,忽听风声响,旌旗迎风而动,霎时间大风来临,飞沙走石。众百姓纷纷大喜若狂,乱喊乱叫道:“起风了!”“风来了!”“要下雨了!”

    贾仁禄见状心里帮他们补了一句:“回家收衣服了!”微微一笑,脚下仍是不停,踏着稀奇古怪的步伐,时不时的虚空刺出一剑,嘴里念念有词。这时狂风呼啸,阴云四合,方才还睛空万里,转眼之间便已漆黑一团,咫尺不辩。

    风越来越大了,贾仁禄得疯也随之大了起来。初时还只是胡乱踏着怪步,后来便时而仰天长笑;时而垂大哭;时而上窜下跳,乱挥手中的长剑;时而趴在地上,看着桌案呆;时而跪倒在地,对着香炉不住磕头。总而言之,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无法尽表。场下百姓哪知他在疯,认定他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大有道理,此时便是不信的百姓也都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乌云大团大团的被风吹了过来,云越聚越多,天越来越暗。过不多时,天上已聚满了黑云,偶而黑云之中射出一两道闪电,照着四野一片明亮,闪电过去反而更显得黑沉沉地。贾仁禄心道:“甄姑娘真是神人,这样也能算到,老子真是贪天之功为已有了。”想到此便停下脚步,来至案前,将长剑置于案上,心道:“不敢拿着这剑了,有这么大的一根避雷针在老子手里,老子还不被雷劈死!”

    放下长剑之后,他便不再走动,而是紧闭双眼,高举双手,仰面朝天,暗暗祷祝,嘴里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蓦地里电光一闪,轰隆隆地一声大响,一个霹雳从云堆里打了下来。贾仁禄睁开眼来,心道:“大雨转眼便至,神啊,救救长安的老百姓吧!”言念及此,电光又是一闪,轰隆隆地又是一个霹雳打了下来,似乎这便是上天的回答。

    卢祭酒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暗叫要糟,侧眼斜倪周遭,准备找机会跑路。瞥眼间,却现张飞、赵云一前一后地将他夹在了当间,虎视眈眈,显是不怀好意。心道今天看来是跑不成了,想到此不禁骇然,冲着张飞尴尬一笑,道:“嘿嘿,要下雨了。”

    张飞点头道:“是啊,你的人头也快掉了!”

    卢祭酒闻言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身子都认输了,嘴上却还在死撑,颤声道:“还不一定,没到最后时候都还很难说。”

    赵云冷笑道:“我可听说你祈雨的时候,连丝风都没有。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服么?”

    卢祭酒道:“这贾福是碰巧撞到了,说不定是我祈雨时各路神仙都不在家,接到我的祈求之后,各路神仙便赶了回来,结果让贾福捡到了个大便宜。”

    徐庶走上前来,道:“你可是立过生死状的。那上面可写的明明白白,这时已是未时,这雨便与你无关,想反悔了?”

    卢祭酒眼珠乱转,心中想着该如何跑路,嘴里胡乱应道:“哪能啊,我说的也是有可能的嘛。”

    徐庶道:“当时我都说了未时是大吉之时,最有可能祈得大雨,可惜你就是不信,硬要选午时。这时辰可是你自己选的,能怨得了谁,现在你想反悔,却也来不及了。”

    卢祭酒兀自存着一丝侥幸,伸手一指天上,道:“这不还没下雨了嘛,你们还……”

    这时轰隆隆地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地洒将下来。

    赵云冷笑道:“你已经输了,准备自刎吧。”

    高坛之上,贾仁禄双手高举,仰面朝天,看着大颗大颗的雨点不住地落了下来。心中狂喜,纵声长笑,大声喝道:“天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话音甫落,天上一道长长地闪电掠过,贾仁禄眼前猛地一亮,只觉一阵晕眩,天旋地转,双眼一黑,仰面便倒,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便在此时轰隆隆地雷声响了起来,震得众人双耳翁翁直响。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赵云等人根本没有想到贾仁禄会突然晕倒,不由一怔。卢祭酒见状狂喜,忙伸手一指高坛,道:“快看,贾福昏倒了,还不快去救!”边说便脚底抹油,拔腿狂奔。

    怎知没跑出几步,后领一紧,便被人揪了过去。卢祭酒回头一看,却是赵云。他彻底失望了,垂头丧气地道:“赵将军,我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赵云右臂略一运劲,直如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其提在半空。看着他茫然无措的狼狈样,微微冷笑,手臂一挥,将他掷于地上。内劲到处,直震得卢祭酒手足麻痹,根本站不起来。赵云伸脚将其踏住,道:“生死状已签,生死各安天命。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你便认命吧!”

    卢祭酒知大限将至,全身乱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肯赵云放了他。怎知赵云铁面无私,不论他如何求告,只是不理。听得烦了,便脚下加了把劲,痛得卢祭酒哇哇乱叫,却也无济于事。

    其有不少百姓本欲上前帮卢祭酒脱困,但见他如此不济,一点也不像能呼风唤雨、召鬼唤神的高人,不禁心存疑虑,停下脚步。过不多时,卢祭酒吃痛不过,为图脱罪,开始胡乱喷出一些过往装神弄鬼之事,其间自然是推卸责任,嫁祸他人,把大部分的帐都转到了他的老上司张鲁的头上。言道这一切都是受了张鲁的指使,他只是执行命令,一切以他毫不相干。

    众百姓这才知道往夕卢祭酒妙算通神,原来都是骗局,诓得他们上当受骗,不由大怒,纷纷上前拳打足踹,唾沫乱喷。转眼之间,卢祭酒身上便已满是脚印、唾沫,臭不可闻。

    貂婵虽知贾仁禄常常无端晕倒,但此番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见他倒在了地上,感同身受,身子痛得乱颤,心都好象碎了一般,失声叫道:“仁禄!”轻功陡然间大进,蹬蹬蹬地抢上坛去,竟比徐庶还早一步到达。

    貂婵一把将贾仁禄紧紧抱在胸前,左摇右晃,不住叫唤,贾仁禄却只是不醒。便在此时,电光一闪,大雨如注,半空中又是一个霹雳打了下来。电光闪闪之中,貂婵看着贾仁禄那丑陋的脸庞,悲从中来,放声痛哭,道:“仁禄,你醒醒啊!看啊,雨下多大啊,你成功了,你成功了,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

    这时徐庶抢上前来,伸手搭住贾仁禄的左手腕脉,号了片刻,道:“不碍的,赶路赶得急了,路上不得休息,好好休养几日便好了。”

    貂婵点了点头,垂泪道:“嗯,对的,定是他一路之上不停的赶路,想来也是好几日不成合眼了。”伸手拨了拨贾仁禄那散乱的秀,出了一会神,蓦地里好似想到了什么,叫道:“这里雨太大,会着凉的,快来人,扶仁禄进帐!”徐庶忙令人将贾仁禄轻轻的搭进帐内休息。

    曹静此时也赶了上来,看了无知无觉的贾仁禄一眼,泪如雨下,回头瞥了那正被千人捶万人踹的卢祭酒一眼,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什么卢祭酒害的!他不想自尽,我帮他!”说完便拔出腰间长剑,奔下坛去。分开人群,瞪了卢祭酒一眼,倏地挥剑斩落,卢祭酒啊的一声大叫,魂归地府去了。

    大雨越下越大,百姓们翘盼望着这场甘霖已是望眼欲穿,如今甘霖既来,他们怎能不欢呼雀悦,或在雨里又笑又跳,或互相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或扒光了上身在雨里洗澡,或抄起雨水便往嘴里灌。一时之间,渭河之滨到处都是兴奋地红了眼,了狂的人们。致使后世史家无不慨叹,凡贾仁禄所到之处,那里便像疯人院一般。据说还有不少男女,因兴奋过度,不避嫌疑,互相疯抱在一起,本只为欢庆大雨来临,却情素暗生,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就了一段佳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贾仁禄不知身处何方,觉得自己好似还在高坛之上,不禁又手舞足蹈起来,大声喝道:“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便在这时,边上传来一声女子娇叱:“别吵,我要睡觉!”

    贾仁禄闻言一跳醒转,侧过一看,只见对面一位伊人面冲着他,横陈榻上,不是别人,正是甄宓。贾仁禄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不由伸手一指甄宓,失声叫道:“噫,是你!”

    甄宓此时也已睁开秀目,见到贾仁禄也是一惊,失声叫道:“噫,是你!”

    这两声几乎惊呼几乎同时出,不分先后。这一异口同声,二人均觉好笑,不禁相视一笑。贾仁禄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甄宓,看着她那大梦初醒的娇懒诱人的样子,不由的痴了。

    甄宓给他看得不好意思,晕生双颊,将身子向里一歪,道:“你不是在祈雨么,怎么跑到这来了,还和我……”

    贾仁禄坐起身来,低头一看,现衣衫早已换过,身上也不再湿泸泸的了,不禁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在坛上的啊!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甄宓问道:“祈来雨了么?”

    贾仁禄道:“那当然,我是什么人,这点屁事,还不轻松搞……”蓦地里觉得不对劲,心想这次要没有眼前这位佳人,不眠不休的计算时辰,就凭自己这个只会装神弄鬼的垃圾样,哪能轻松搞定。想到此便道:“嘿嘿,多亏有你的帮助。看你刚才晕了,想又是累的,可要多休息啊。”

    甄宓咳嗽了一声,嗔道:“谢谢你的关心,这次你又是奉谁的命来看望我啊!”

    贾仁禄闻言一怔,心道:“得,女人是惹不得!一个莫明其妙的气,能生三五个月!”说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上次就说错了一句,你就记恨到现在。”

    甄宓嗔道:“谁生你的气了,跟你这种人值得生气么?”

    贾仁禄跑下榻来,冲着甄宓直作揖,道:“甄姑娘,你就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甄宓噗嗤一笑,忙用手掩嘴,道:“呵呵,这里怎么这么静,连雨声都听不到。”

    便在此时帐外走进来一位女子,闻言格格一笑,道:“呵呵,雨早下完了,使君他们都已回去庆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双喜临门

    甄宓一听便吃是貂婵的声音,也不回身,嗔道:“一定是你使的坏,将这家伙也放到了榻上来……”

    貂婵冲着贾仁禄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呵呵,不好意思。仁禄刚才也晕了,人事不知。这里一共就这么一张榻,事态紧急,没有办法,只好委屈你了。”说着便走到贾仁禄边上,附于他的耳边,悄声道:“呵呵,相公,整出啥实事来了没?”

    贾仁禄摇头苦笑,道:“你们两位姑奶奶,我都惹不起。”

    貂婵仍附于他的边上,悄声道:“呵呵,我这是在帮你啊!”

    贾仁禄悄声道:“多谢你了,你不害我就不错了!”

    甄宓嗔道:“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些什么呢!”

    貂婵笑道:“没什么,我在同相公说你这次为了算时辰,几日几夜未合眼,人都累病了。”

    甄宓道:“这些又没什么,至于说得那么小声么?”

    贾仁禄回头看了一眼甄宓那曲线婀娜的脊背,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道:“这次多亏有你了,不然我想装神弄鬼也装不成!”

    甄宓嗔道:“哼,谢我什么。反正我也是在为刘使君办事,到时你替他来探望我一下便成。”

    贾仁禄心道:“得,没完没了了。”想到此束手无策,目视貂婵,盼她上前替自己解围。

    貂婵笑道:“曹静那小妮子也不会弄什么参汤,我怕她弄砸了,出去看看。”说完转身便走,迈步出帐。

    贾仁禄被晾在当场,不知所措,急的抓耳挠腮,心道:“唉,貂婵大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神啊救救我吧,我该怎么办啊!”想到此便怔在当场,半晌无言。

    甄宓笑道:“呵呵,理屈词穷了?我听说你无论多大事,都是片时便决。怎么回答我一句话竟用了这么久,难道和我说话比指挥千军万马还难?”

    贾仁禄摇头苦笑道:“难多了。甄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夺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我一个骗饭吃的哪能同你比?”

    甄宓笑道:“就会拍马屁,怪不得刘使君当你跟宝似的,你在他面前一定也拍了不少马屁了吧。”

    贾仁禄老脸一红,尴尬一笑道:“嘿嘿!”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这么辛苦是为了我,你们一个个都对我这么好,搞得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甄宓闻言双颊飞红,道:“你在平原对我有大恩,我这次可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不值的什么。”

    贾仁禄道:“我在平原不过是行了芝麻大的那么一点好,却换来了你数日不眠不休的计算时辰。你连命都不要了,你的心我难道还不明白么?”

    甄宓嗔道:“你明白什么,我看你一点也不明白!”说完素手又在不住**枕角贾仁禄叹了口气,道:“你其实已经很累了,可还是撑到我来,告诉我确切时辰之后,你才晕去。你的心我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

    甄宓嗔道:“你就是个傻子。”

    贾仁禄道:“唉,为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你们这样做不值的。”

    甄宓道:“是不值!可我愿意!”顿了顿,又道:“刚才貂婵说你晕了,这些日子你也一定很苦,躺上来休息休息吧……”这话越说越轻,说到最后几个字之时,已如同蚊鸣,不可听闻。

    声音虽轻,贾仁禄还是听到了,哪能不知这便是大功告成的意思,一脸坏笑,兴奋地搓着双手,一个饿虎扑食,飞身扑到了榻上,侧过身子,看着甄宓,道:“呵呵,我也好久没合眼了,是该好好的睡睡了。”说完双眼一闭,打起呼来,假装睡觉。

    甄宓猛地转过身来,揽着他的脖颈,柔声道:“看来你说对了,我命里还真和像鬼一样的人有很大关系!自从那日在平原第一次见到你,我便魂牵梦绕,无时或忘,都是你害得我整日里魂不守慑!”

    贾仁禄睁开双眼,看着她那坟起的椒乳贴了上来,吞了吞口水,道:“我这样子是委屈你了。”

    甄宓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道:“是委屈!可我愿意!”说完便将嘴主动的凑了上去,吻住的贾仁禄的大嘴。

    良久唇分,贾仁禄看了看甄宓道:“咱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甄宓含羞点头,贾仁禄又道:“我在西域已经对不起莫邪了,不能再对不起你了。你什么时候搬到我那去住?”

    甄宓羞道:“这事你怎么问我,当然是要你三媒六骋,八抬大轿将我抬到你家里去!”

    贾仁禄道:“你妈妈那样子……我怕。”说完便想到了甄夫人手执扫帚盛怒以待的样子,不寒而栗。

    甄宓吹气如兰,笑道:“妈妈嘴硬心软,她那些都是装出来的。自从你打下洛阳之后,她便已对你刮目相看了。其后你屡次以少克众,为刘备打下了三州之地,使刘备的几可同袁、曹一争短长,有了这样的功绩,她还能再认为你是不学无术?妈妈背地里同我讲起你的时候,语气便没那么凶。”

    贾仁禄道:“得,那我现在便找人下骋……”

    便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一声咳嗽,甄宓忙缩回双手,朝里一歪,贾仁禄怒道:“曹静,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给我死进来!”

    曹静掀帘进帐,似笑非笑地看着贾仁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相抱不起。如今雨也下完了,百姓也散了,刘使君他们也回去庆功了。既然你醒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曹静道:“酉时了,再晚城门要关了。这里荒郊野外,怪渗人的,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贾仁禄点头道:“嗯,好的。”说完走到曹静面前,握住她双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呵呵,天天就知道吃,好象又胖了……啊!”脑门上又被凿出一个血瘤来。

    貂婵笑盈盈地走了进来,道:“肚里有一个小宝宝,当然胖了。”

    贾仁禄闻言如耳畔响起了一个霹雳,大喜若狂,双眸放光,一脸兴奋,紧握着曹静的小手,颤声道:“这……是……真的?”

    曹静嗔道:“你捏痛我了!”

    贾仁禄忙放开双手,道:“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快说,这是真的?”

    曹静含羞点了点头,侧过头去,不敢再看他。贾仁禄双手高举,仰天长笑,道:“我要做爸爸了,我这个只会玩网游的小人物,要做爸爸了!哈哈!”言罢又哭又笑,鼻涕一把眼泪,好似疯了一般。

    貂婵白了他一眼,道:“小点声!”

    贾仁禄大声喝道:“老子就是要喊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貂婵笑道:“呵呵,他疯了,别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疯去!”说完牵着曹静的小手,转身出帐。

    貂婵走后,贾仁禄兀自还在那里大笑大哭,良久不绝。甄宓走上前来,握紧他的双手,道:“恭喜你。我真羡慕曹静啊!”

    贾仁禄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道:“大功告成,亲个嘴儿!”说完将大嘴凑上前去,便欲吻她的樱唇。

    曹静在帐外嗔道:“都什么时候了!再大功告成,把你扔这,我们自己回去了!”

    贾仁禄如今对曹静敬若天神,闻言忙道:“回去,回去,这就回去!甄宓,我们回去再大功告成……啊!”老脸上被甄宓狠狠地拧上一记,心道:“得,这手怎么人人都会啊。没想到甄宓这个斯斯文文的乖乖女也会……老子今后有难矣!”

    贾仁禄领着貂婵、曹静、甄宓回转他那阔别已久的狗窝。来到屋中,**还没坐稳,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刘备便兴冲冲的来了。贾仁禄忙去前厅迎接,婢女奉茶已毕,刘备道:“仁禄啊,辛苦了。西域之事,我已听子龙说了,干的漂亮!你一路赶了过来,也很累了。如今大雨已来,民心稍安,短期内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我放你三个月的假,你好好休息吧。你从追随我之后便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次我让你一次休息个够,哈哈!”

    贾仁禄跪拜道:“多谢明公!”

    刘备忙将他扶起,道:“你我之间便不用来这套虚的了。今后有我的,便有你的。这片江山是你一手打下来的,今后也当你我二人共掌!”

    贾仁禄用鼻子一嗅,闻得刘备嘴里满是的酒气,知道他马尿灌多了,开始在说糊话了。这话可是不闹着玩的,若是自己大大冽冽的胡应乱答,那可是要被喀嚓的。闻言全身冷汗直冒,手足无措,颤巍巍地跪好,道:“下官何德何能,焉敢当此。我只不过会胡说八道,耍点小聪明。明公不嫌我丢人,还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是感激了。这打下三州之地,我是一点功劳都没有的,都是元直、子龙、翼德他们群策群力,才有此功。明公要论功行赏,该赏他们才是。”

    刘备忙又将贾仁禄扶起,道:“仁禄啊,你也太谦了。若不是你,我现在怕是还在寄人篱下呢,哪能像现在这样在未央宫里处理政事,指挥着手里的千军万马。”

    贾仁禄心道:“你这倒是大实话,按历史,你现在还在刘表那里趴着,管一个小小的新野县,苦苦等着卧龙出渊呢。”

    他虽然喜欢吹牛拍马,贪天之功为己有,但这功是说什么也不能贪的,贪了就小命不保。中国历史上可是有一样最莫明其妙的罪过,那就是功高震主,若是一个人功劳大到连他的主子都不知道该封他什么官好的时候,那这个人也就该死了。贾仁禄酷爱历史,这种典故当然是知之甚详,虽说刘备可以算是中国历史上最会收买人心、装样子的皇帝了,但也不敢保证他日后不会因为自己今天乱说话,而将自己喀嚓了。

    一想到此忙道:“明公快别这么说,如今同元直共为军师,我已觉得不胜其任,十分汗颜了。明公以后想再给我加官,我这个小肩膀也担不起啊!”

    刘备捋了捋长须,道:“仁禄你就是太谦了,我还就是看重你这点。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下午你是没看到啊,全长安的百姓都把你当成神仙了,口口声声喊你是‘贾神仙’。”

    贾仁禄心道:“我可不就是‘假伸仙’么,装装样子也能成神仙,当真笑死个人了。”说道:“这都是甄姑娘计算之功,我只是装装样子的。”

    刘备看着贾仁禄,似笑非笑,道:“甄姑娘之功不就是你之功么,这次的喜酒我该什么时候喝啊!”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快了,不会让明公久等的。”

    刘备笑道:“哈哈!你呀!”

    贾仁禄道:“那个卢祭酒怎么样了?”

    刘备道:“哼,他还想逃跑,被曹静一剑给杀了!”

    贾仁禄叹道:“这个卢祭酒死了,长安也该太平了。”

    刘备道:“谁说不是呢。他闹了这两次,我们损失极其惨重,都不是用钱能衡量的。长安还算好的了,关中下面的几个郡县,乱得不成样子了,不少地方官员被百姓给活活打死了。如今还得再派人去重新安抚。”

    贾仁禄问道:“那个弘农王呢?”

    刘备道:“当初商议取洛阳时,他多好啊。真没有想到现在竟会这样。”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没有永恒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刘备点头道:“说的太好了,还真是这么回事。祈雨的前几日,弘农王突然说要回自己的封邑弘农。他不在长安给我添乱,我正求之不得,便让他去了。”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他会不会是想据弘农兴兵造反?”

    刘备捋了捋长须,道:“放心,弘农之北的河东、平阳两郡太守分别是司马朗和你的义弟贾逵,这两人办事干练,有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贾仁禄点头道:“正是,弘农之南便是南阳,那有文长;弘农之东便是洛阳,那有云长。这弘农王要是敢打这两个地方,我倒服他。”

    刘备道:“我担心弘农王再生什么事出来,已差人火送信于云长,让他用心监视弘农一举一动。”

    贾仁禄若有所思地道:“我总觉得弘农王还有什么阴谋,这猛一下还真猜不透他到底在搞些什么。”

    刘备道:“你好好休息吧,累出病了可不是玩的。这事你就别管了,有我们应付便成。”

    贾仁禄道:“谢谢明公关心。这其他地方还有什么大事没?”

    刘备喟然长叹,道:“现今最大的大事莫过于本初的辞世了,河北群龙无已然大乱。”

    贾仁禄大吃一惊,颤声道:“袁绍死了?什么时候?”

    刘备道:“嗯,也就五月间的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扶风变乱

    贾仁禄道:“当初最有可能统一天下之人就这么去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刘备道:“是啊!当初袁绍拥有河北四州带甲百万,兵马强盛,战将如云。统一天下,真是易如反掌。没想到官渡一战之后便一厥不振,一败再败。现在袁绍一死,河北如大柱坍塌,已乱的一塌糊涂。”

    贾仁禄明知故问道:“如今河北由谁在主事?”

    刘备道:“袁绍幼子袁尚。袁绍死后,审配、逢纪奉其主丧,并立其为大将军,领冀、青、幽、并四州牧。”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以少临长,那是要坏大事的。袁本初聪明一世,到头来也这么糊涂。”

    刘备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袁谭不服袁尚,便自领车骑将军,据青州以叛,直至曹操打到黎阳之后,兄弟方才讲和,共抗曹操。”

    贾仁禄道:“哈哈,曹操算是捡到了个大便宜了。黎阳战事如何?”

    刘备道:“战事方才开始,两方还在相峙,不知情况如何。”

    贾仁禄道:“曹操大胜是肯定的,这下河北已是曹操的囊中之物了。咱们也得加紧些了,不然就曹操一个人在那上窜下跳,卖力表演。我们静静的趴在关中不动弹,成看戏的了。”

    刘备笑道:“我们看来也只能在关中趴上一阵了。最近关中大旱,我方粮食紧缺,已无力再战了。这雨才刚下,今年收成肯定是不尽如人意的,只能等明年了。”

    贾仁禄掐指算了半晌,方道:“等一两年还是可以的。以曹操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在短期内胜过袁尚的。否则吃撑着了,那是会消化不良的。”

    刘备道:“哈哈,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就到这里吧,我走了。”说完便起身告辞。

    贾仁禄忙站起身来道:“我送明公出去。”

    刘备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迈步便出,贾仁禄还是屁颠屁颠的送到了门口,这才回转,往见三位夫人去了。

    三位夫人聚在貂婵的屋里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直到贾仁禄迈步进屋,这场不知以什么为主题的讨论方才停了下来。甄宓白了一眼贾仁禄,忧怨地道:“你瞒的我好苦。”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我瞒你什么了?”

    貂婵道:“呵呵,你是千余年后的人之事,我们已都告诉甄宓了。”

    贾仁禄大眼瞪小眼,道:“唉,这可是天大的机密,你们却逮着个人就乱喷。这事迟早给你们捅的地球人都知道。”

    甄宓嗔道:“难道我就不该知道?”

    贾仁禄忙道:“该知道,该知道。”

    甄宓道:“我听你说话十分古怪,还知道那么多我们不知道之事,就有些起疑了。不过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便是想破脑瓜也想不出来。”

    貂婵道:“呵呵,这哪里能想得到,是我听到他的梦话,才隐隐约约的猜得大概出来的。要不是我逼着他说出来,到现在他都还瞒着我们呢!”说完小嘴一撅,腮帮子鼓鼓的,显是十分的生气,后果十分的严重。

    曹静道:“就是!还好我那日躲在屋顶上偷听来着,不然现在一定也信了这小子的胡说八道!”

    甄宓道:“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曹静笑道:“那时你还不是自己人,现在就不同了,呵呵。”

    甄宓嗔道:“有什么不同,这样一个家伙丑也丑死了,谁稀罕同他在一起。”说完便侧过头去,不再理贾仁禄。

    曹静道:“仁禄要同姐姐大功告成,姐姐也不反对,还说不愿同他在一起。”甄宓与曹静同岁,但比她要大上几个月,是以曹静称之为姐姐。

    甄宓嗔道:“你胡说,哪有这事!”

    曹静伸手到她腋下呵她的痒,道:“还说没有?”

    甄宓显是对呵痒有一定的免疫力,对她曹静的乱挠竟无动于衷,反伸手到曹静腋下乱挠,道:“看你乱说!”

    貂婵忙道:“别闹了,静妹妹现在可是咱家的宝贝,不可乱动。”

    曹静闻言之后竟撇下甄宓,跑去呵貂婵的痒,霎时间,三女嘻嘻哈哈,打作了一团。

    贾仁禄看着屋内三分天下,群雌混战,乱得不可收拾。心情激动,难以言表,喷了一口鲜血,道:“我完蛋了!”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怎料到这竟是制此纷争的最佳良方,三女一见贾仁禄倒下去,便迅议和,达成共识,同时抢至近前相搀,同声问道:“仁禄,你怎么了?”

    贾仁禄悠悠醒来,看着三女,头大如斗,道:“看来女人不能找太多,损寿啊!”

    貂婵笑道:“呵呵,该!看你以后还花心不!”

    贾仁禄喟然长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书房下的密室内,甄宓道:“怪不得你能知道袁氏要败呢,原来你是千余年后的人。”

    贾仁禄道:“知道历史上你的结局了吧?”

    甄宓点头道:“嗯,貂婵姐姐都跟我说了。”

    贾仁禄道:“怎么样后悔了吧。”

    甄宓摇了摇头,道:“不后悔。袁熙那样的人,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贾仁禄道:“你不嫁给袁熙,便见不到曹丕,那便当不成皇后了。”

    甄宓道:“历史上我不就是被你说的那个什么曹丕赐死了么。这人居然会赐死朝夕以共的结妻子,看来也是个天性晾薄之人。”

    贾仁禄道:“唉,当了皇帝之后,那可是三宫六院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甄宓道:“所以我压根就不希罕当什么皇后。”

    贾仁禄道:“唉,可是跟着我你受委屈了。”

    甄宓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道:“呵呵,是委屈,可我愿意!”顿了顿,又道:“袁绍当初如日中天,天下无人敢与抗,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贾仁禄叹道:“袁尚根本不是曹操的对手,现在曹操取得河北只是时间问题了。”

    甄宓笑道:“呵呵,还有近五年的时间。到那时以你的本事打下西蜀一点问题也没有。”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你怎么知道还有近五年的时间?”

    甄宓道:“‘七年之内辽东城中袁氏族灭’这不是你说的么。当时是建安五年,如今是建安七年,不是还有近五年的时间么?”

    贾仁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打西蜀?”

    甄宓道:“呵呵,最近我都在读些兵书战策、历史典籍,对这些攻战杀伐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巴蜀沃野千里,形胜之地,取得了它,便等于是有了一个大后方,不用再担心粮草兵员之事。这样好的地方,你这个爱占便宜的人,又怎么会不去取。”

    贾仁禄奇道:“你个女孩子家看看绣花秘籍、织衣宝典也就是了,读的哪门子兵书战策啊!”

    甄宓嗔道:“女孩子家怎么了?凭什么就你们这些臭男人能读?”

    贾仁禄道:“我从来就没小瞧过你,你聪明绝鼎,根本就不输于须眉男子,比我这个骗饭吃的更不知要好多少倍!”

    甄宓笑道:“呵呵,这还像句话。我是在为一个傻瓜读,要不然我最讨厌看这些征战杀伐之事。”

    贾仁禄走上前去,抱着她,道:“甄宓……”大嘴伸了过去,吻上了她的樱唇。

    二人正啃的起劲,貂婵气喘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甄宓娇羞无限,侧过头去,贾仁禄怒道:“吵个什么劲啊,什么大事?”

    貂婵道:“没有大事,也不敢来打扰相公。刘使君又来了,说弘农王策动扶风太守谋反,如今整个扶风郡都已在弘农王的掌握之中。”

    贾仁禄闻言大失惊色,放开甄宓,在密室中来回地走着,边走边道:“娘的,声东击西,这弘农王也会玩这手。说是要去弘农,让我们都注意东边,他却跑到西边搅风搅雨!”

    貂婵点头道:“是的,有消息说他正同邻近的几个郡太守秘密接触,意图劝说他们一起谋反。”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他怎么会这容易就策反一郡太守?”

    貂婵道:“使君说了,长安邻近的这几个郡的太守都是曹操任命的,我们来的时候投降过来的。使君接掌关中日浅,不敢大范围的改易郡守,以致生出祸乱,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贾仁禄走到案前坐了下来,一拍桌案,道:“又是曹操这厮在使坏,这里面一定有那个奸似鬼的郭奉孝在出主意!走,上去吧。”顿了顿,仰天长叹道:“老子三个月的大假啊!娘的,又泡汤了!”

    貂婵嗔道:“就是!相公最近都没好好休息过,人都瘦一圈了,他们还来不停的烦!”

    贾仁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来到前厅,见刘备正在前厅来回乱走,便道:“明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备闻言停了下来,道:“没想到啊,弘农王竟偷偷地跑到了扶风去了。槐里离长安不到百里,他一收到卢祭酒失败的消息之后,便策动扶风太守反我!”

    贾仁禄道:“娘的,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跑到太岁头上来动土!”

    刘备问道:“仁禄有主意了?”

    贾仁禄道:“没有,我现在也没想出什么主意出来。”说完便同刘备一道在屋内来回的走着。

    由于连日奔行,睡眠严重不足。贾仁禄只觉异常困顿,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强打精神走了两圈,便觉得头痛欲裂,上下眼皮一搭,双眼一黑,他的身体便不再受这个只会胡乱疯的大脑控制,倒了下去,往见周公了。

    貂婵忙抢上前去相扶,泣道:“使君,仁禄几日几夜都没合过眼,你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求求你了。”

    刘备叹了口气道:“唉,对的。我不该再来烦他,让他好好休息吧。他醒了你告诉他,假还让他放,让他莫以此事为念,好好保重身体要紧,此事我会同元直商议的。”

    貂婵点头道:“嗯!”说完便侧头向门外,喝道:“赵二,找人将老爷小心的搭到里屋去,再去请个大夫来!”

    过不片时便有四个壮小伙子抢了上来,将贾仁禄小心的搭到了他的寝室去了。刘备又在榻边守了半晌,贾仁禄依旧双眸紧闭,面带**,睡得正熟。想是正在天上同某位仙女乱搞男女关系,乐不思蜀,不想回来矣。

    刘备见长城塌了,六神无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头对貂婵说道:“唉,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让他好好休息。我那里有西域的天山雪莲,辽东的千年雪参,一会便差人送过来,给仁禄好好补补。”

    貂婵忙裣衽一礼道:“多谢使君了。”

    刘备泣下数行,哽咽道:“这是说的哪里话,仁禄有事,便是割我的肉以之疗治,我也愿意。区区药草又算得什么。”说完便取出锦帕拭泪,又道:“我不多耽了,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刘备的哭功果是古今无匹,这番做作连貂婵也感动的眼泪哗哗地,心想贾仁禄没有跟错人,眼前的这个刘使君,比许都那个奸滑的曹孟德不知要好上多倍。想到此便忙走上前去,直将刘备送到了大门之外,方才回转。

    进得屋来,见甄宓正握着贾仁禄的左手,哭个不停,便道:“甄宓,仁禄只是累了,休息休息便没事了,你也不必如此担心。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甄宓摇了摇头,道:“不,我今天要守在他边上。你派个人回去同家母说一声,让她放心。”

    貂婵见着贾仁禄昏昏沉沉始终不醒,也是难过,珠泪乱滚,点了点头,命人去甄府去了。

    转过天来,日已正午,贾仁禄方向周公汇报完毕近一年的工作、学习、生活、泡妞情况。周公对他上报来的情况很是满意,连连点头,表扬了他几句,便让他回去继续努力,争取做到爱情、事业两不误,在各方面都创出更好的成绩来。贾仁禄在得到了周公的肯之后这才醒了过来,睁开双眼,侧头一看,却见甄宓、貂婵并排地趴于榻侧,睡得正熟。

    贾仁禄摇头苦笑,不欲打扰二位美人熟睡,蹑手蹑脚的掀开毯子,悄然起身,便欲穿衣。

    貂婵在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动静,睁开眼来,揉了揉惺松的睡眼,道:“相公,你醒拉,我服侍你穿衣。”

    甄宓一跳醒转,看着贾仁禄,激动道:“仁禄,你醒了,太好了。”

    贾仁禄一脸歉然道:“都是我毛手毛脚的,把你们给吵醒了。”

    貂婵取过衣服来为他穿好,将他摁到妆台前,细心的为他梳头,道:“呵呵,你大大冽冽的,干什么事情都老大动静,能瞒得过谁!”

    贾仁禄看了看窗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貂婵道:“午时了,午饭一会就好,我差人给你送上来。”

    贾仁禄一拍脑门,道:“坏了,都这么久了,也不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貂婵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啊,一有什么事情,就一个劲的往上傻冲,也不知道休息,不眠不休的。使君这回算是雇着驴了。”

    贾仁禄尴尬地道:“嘿嘿,这不就为图谋明公那点工资嘛,没这点钱,我怎么能三妻四妾锦衣玉食呢。”

    甄宓走上前来,一点他的脑门,嗔道:“大坏蛋!”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便在这时,曹静走了进来,面色凝重,道:“刚才使君差人传来消息,安定、天水、南安、陇西、新平数郡皆反,全部投了弘农王了。弘农王更以汉中的张鲁联合,共同对抗使君。如今弘农王正在槐里城中征调兵马,不日就会杀到长安来了。”

    貂婵嗔道:“真是的,相公本来就急,你还拿这些烂事来烦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张冠李戴

    贾仁禄大失惊色,道:“这扶风以西全部投了弘农王了,关中便去了一大半了。”

    甄宓点头道:“现在只剩长安以东的两三个郡了。”

    贾仁禄心中大痛,面部肌肉扭曲着,道:“唉,这么辛苦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么容易的被别人策反了去,痛啊!”

    貂婵揽着他的头,将其摁到了自己的怀中,靠在双峰之上,道:“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你万一有事,那可就什么都没有。只要你有了精神,那个什么弘农王便要倒霉了。”

    曹静道:“甄宓,你饱读诗书,现在仁禄拿不了主意了,你来拿拿吧。”

    貂婵回头白了曹静一眼,嗔道:“甄宓也是几日未眠,你如何还叫她拿主意?”

    曹静吐了吐舌头,道:“我这不也是为仁禄着急么。那个什么弘农王就在槐里,离这里不到百里地,随时都会打过来。”

    贾仁禄因有暖玉在旁,香泽微闻,心中大定,道:“近来关中大旱,我们没粮食,他们也没粮食,短期内他们应该不会出兵。”

    甄宓柳眉一蹙,道:“仁禄你忘了,弘农王本来是个粮商,搞点粮食是很容易的。就算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汉中张鲁可有的是粮食啊!”

    贾仁禄摁了摁脑门,道:“我现在还是头疼,什么也想不出来,这如何是好?”

    貂婵柔声道:“不是还有徐元直呢嘛,他会想出好办法来的,你要好好休息。”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娘的,从来没向现在这么窝囊过,这个什么弘农王,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睡饱了,要你好看!”说完便来到床上躺好,道:“别急别急,休息休息!”说完双眼一闭,打起呼噜来。

    屋中三女互视一笑,静静地看了贾仁禄一眼,悄然出屋。来到貂婵的寝室,貂婵道:“我不懂的什么大事,这次真的很急么?”

    曹静点了点头,道:“关中就九个郡,一下就给弘农王策反了六个去了,使君这边就剩三个郡了。”

    甄宓接口道:“扶风郡治所槐里城离长安不到百里之遥,一日便到。如今卢祭酒虽死,但人心仍不稳,百姓们还是相信神碑所指的刘姓皇族是弘农王。若是弘农王领兵一来,百姓搞不好都会开门出降的。”

    貂婵急得俏脸煞白,道:“这关中可是仁禄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都是他的心血啊,就这么丢了,他会气死的。”

    曹静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甄宓,现在这里就你最聪明,你也想想办法吧。”

    甄宓其实也已是疲累不堪,强打起精神来,想了半晌,道:“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弘农王还打不得,投鼠忌器,攻杀藩王,那可是一项大罪。”

    曹静道:“那就只能任他白打?”

    甄宓蹙眉道:“现今看来只能投降了,拥弘农王为主。”

    曹静嗔道:“不成,仁禄死也不会那么做的。”

    貂婵其时已是泪流满面,抬起头来,正欲说话。便在此时,翠花神色不定,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道:“夫人,新来的那个朱帐房,突然疯了。”

    貂婵柳眉一蹙,嗔道:“怎么都挤到这个时候,老爷刚睡下,别去烦他。找个大夫来看看。”

    翠花一脸迷茫,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方道:“好象又不像是在疯……”

    曹静白了她一眼,嗔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会说是疯,一会又说不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翠花道:“朱帐房午间喝了不少酒,本来还好好的,也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就乱叫乱笑,口出狂言,说老爷得了重病了,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才治得好。夫人您说说,老爷只是累的,又没病。再者他有什么本事,能治得了老爷,这不是疯了么。”

    曹静点头道:“是疯了,赶出去算了。”

    翠花道:“相公估计他在酒疯呢,怕他闹出什么事来,已将他绑到柴房了,等候夫人落。”

    貂婵柳眉一蹙,站起身来,来来回回地走上了几圈。正无计可施之间,突然之间想到了华佗,心想华佗出现之时,也是极其古怪,结果却救了贾仁禄一命。一想到此便急忙道:“快把朱先生请到这来,快!”

    翠花应道:“是!”

    过不多时赵二押着五花大绑的朱宣来见貂婵,一进屋赵二便冲着朱宣喝道:“跪下!”

    朱宣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昂不屈,打了个嗝,道:“不跪,我可是你们的救星。夫人该当给我下跪才是。”

    赵二勃然大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说完拔出老拳来,便欲殴人。

    貂婵忙道:“住手,我让你们好好请朱先生来,你们怎能这样,还不快给朱先生松绑。”

    赵二闻言不忿,但也不敢怠慢,走上前来,给朱宣松绑。解开绑缚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地一声,拎着绳索,怏怏而退。

    貂婵娜娜而前,来到朱宣面前,跪倒在地,道:“如今仁禄遭难,还请先生慈悲解救。”说完便拜了下去。

    朱宣忙将其扶起,道:“夫人万勿如此。我虽只来了一两日,却也觉得此间已别处不同,老爷夫人待下人有礼,将他们当人看,我游历数处从所未见。这么好的人有难,因何不救。”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酒鬼,又能知道老爷有什么难了?”

    朱宣微微一笑,道:“老爷一定是在为弘农王之事烦心。”

    貂婵又眸一亮,道:“正是如此,先生有主意了便快些说出来。”

    曹静嗔道:“姐姐,别听他的,他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是想骗些钱来买酒。”

    朱宣闻言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呵呵。这次不是我说嘴,我想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再给老爷出主意了。”

    甄宓奇道:“哦,你有什么主意?”

    朱宣伸手指天道:“釜底抽薪!”

    甄宓点了点头,道:“有些道理,不知这薪该怎么抽法?”

    朱宣环顾四周,面有难色,不再说话。甄宓眼珠一转,已知其意,道:“小心隔墙有耳,貂婵姐姐,还是带朱先生到密室去吧。”

    貂婵点了点头,领着朱宣来到了密室,貂婵又跪好请道:“还请先生救救仁禄!”

    朱宣忙又将其扶起道:“夫人不须如此。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助老爷,不过单我一人也不能成事。”

    甄宓道:“有使君的支持,你想要什么没有?”

    朱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事是不是钱物能成事的。”顿了顿,又道:“我也不瞒几位夫人了,我根本不叫什么朱宣,我姓尤名冲……”

    曹静觉得尤冲这个名字很熟,像是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挠了挠头,道:“好熟的名字。”

    貂婵柳眉一蹙,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方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助桂花逃出宫的那个太监!”

    曹静娇躯一震,道:“对了,就是他,我也想起来了。”

    尤冲闻言一怔,道:“谁是桂花?”

    貂婵笑道:“桂花就是太后,她曾到我们这做过婢女,那时我们管她叫桂花,一时叫顺了,很难改口了。”

    尤冲道:“这么说你们也知太后之事了?”

    貂婵道:“你那日在永安宫中偷天换日之事,我们都知道了。”

    尤冲闻言一怔,过了片刻方道:“怪不得弘农王之事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原来是这样。”

    甄宓莫明其妙,道:“什么偷天换日,我怎么不知道?”

    曹静道:“来,我跟你说说。”说完便拉着她的手,退到一旁,悄声述说去了。

    尤冲道:“既是太后同你们说知了此事,那弘农王便应该是你们在暗中相助的了,为什么还会反你们?”

    貂婵摇了摇头,道:“仁禄并未相助弘农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桂……何太后当初是有求过一次,不过仁禄没有答应她。”

    尤冲道:“老爷这样做是对的,那个刘蒙根本不值得去帮!”说完咬牙切齿,恨恨不矣。

    貂婵点了点头,便将那日无意之中现桂花身份一事向尤冲说了,尤冲听完之后,汗水涔涔而下,一摸脑门,道:“没想到,没想到,当真是天意。十来年了,这刘蒙就苦苦地等着这个机会,总算是被他等来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搅风搅雨,兴风作浪了。做梦!只要我还在一天,便不会让他如意!”

    貂婵道:“弘农王……”

    尤冲一拍桌案,怒道:“他根本就不是弘农王,他就是陈留粮商刘敖之子刘蒙!”

    貂婵闻言大吃一惊,颤声道:“什么……他……不是……弘农王,那……那……”

    尤冲怒道:“对的,他根本就不是弘农王,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粮商之子。”

    貂婵一脸惊诧,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静正同甄宓讲着当年永安宫之事,听到尤冲这么说,也不禁大吃了,停了下来,侧耳细听尤冲如何说。

    尤冲喟然长叹,道:“唉,这一切也都怪我。我有一个毛病就是爱喝酒,常因贪杯误事,没想到却因贪杯酿成大祸!”说到此便长吁短叹,过了良久,方又道:“你们既然知道永安宫之事,我便不再细说了。那日,董贼强逼当今皇上迁都长安,烧残宫室。我趁机逃了出来,跑到了陈留,在刘敖的粮号里,当了个帐房。本想就这么昏昏噩噩地了此一生,没想到……唉!没想到……”

    “我当了帐房没多久,便有一中年汉子拿着块凤形玉佩来陈留欲卖给刘敖。刘敖长期经商,甚是识货,一眼便认出那是皇家之物,便买了下来。本来他也没有将这个玉佩同太后联系在一起,全都是我,全都是我。那日我一时之间心中郁闷,多喝了两杯,酒醉之中竟将自己的身分给露了出来。当时我也不以为意,没想到却被刘敖无意之中听得了。其后他对我加倍恭敬,不断的找机会用酒灌我,终于将那日永安宫中的秘密原原本本的给套了去,唉……”

    “刘敖从我的片言只语中得知了那块凤形玉佩便是何太后随身之物,大喜若狂。当时刘蒙的岁数以弘农王的岁数差相仿佛,身材样貌差别也不甚大……”

    貂婵道:“你是说那个刘敖想用自己的儿子来冒充弘农王,这也太可恶了。”

    曹静嗔道:“就是,还有这种人!”

    尤冲又道:“对的,刘敖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刘蒙来冒充弘农王。他们将我给关了起来,整日里不住的逼问我关于弘农王的事,好让那个刘蒙能扮的惟妙惟肖。要不是他们看我还有些用处,估计早就把我杀了。”

    “我就这么一直被他们关着。直到最近,刘蒙要假扮弘农王四出活动,他手下对我的看管也就松了不少,我趁机逃了出来。到了关中之后,我无意之中竟被刘蒙现了。他便差杀手一路追杀我,我迫不得已跑到了西域,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老爷,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貂婵道:“这天道还真是难测,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刘敖也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当上皇帝,竟然能做出这种缺德事来。”

    甄宓道:“历史上假冒皇族之事多的不可胜数。皇室的身分太过尊贵,能得到的好处实在太多。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难免会铤而走险,拼着老命赌一把。”

    曹静道:“都不知道这皇族有什么好扮的。许都那个皇上,我也见过,终日里哀声叹气的,一天里也见不到他笑几次。像这样的皇上让给我当,我都不当,居然还有人想假扮皇族,进来凑热闹。”

    甄宓道:“皇族身分显贵。这不这个假弘农王,就是凭着这个身份策反了关中六郡,我们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若只是个粮商之子,你再让他去策反试试,一准给那些官员当疯子抓起来。”顿了顿,又道:“尤冲,我终于知道你说的釜底抽薪之计了。只要能让世人知道了这个弘农王是假的,那这些策反的州郡也就不会跟着助纣为虐了。”

    尤冲道:“正是,假冒皇族那可是诛三族的大罪,那些太守若知道了刘蒙是假冒的,哪还能继续听他摆布。”

    曹静点头道:“那快别再浪费时间了,赶快张出告示,说这个弘农王是假的!”说完站起身来,便欲冲将出去准备毛笔、绢帛等物,好写告示。

    甄宓将她拦住,道:“傻妹妹,你说的又有谁会信!”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假弘农

    曹静伸手一指尤冲,道:“我们不是有他么,他可是宫里的太监,见过弘农王,这他说出来的话总有人信了吧。”

    尤冲道:“一样没人信,我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不是弘农王。”

    甄宓点头道:“这事须得找太后出来对质,可现在太后在许都,曹操是不会放她出来对质的。

    曹静道:“我这就去许都,让爹爹将太后给放出来。”

    貂婵道:“先别急着去,咱们坐下来慢慢想想办法。这仁禄要是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主意的。”

    便在这时,室门处传来贾仁禄的鬼号道:“兀那婆娘,这么热的天,躲在这里面做什么啊?喂蚊子啊!”

    貂婵闻言大喜,抢上前去,道:“仁禄,你醒了?”

    贾仁禄点头道:“我也就小眯了一会,睁眼一看,你们全都人间蒸了,害得老子我好找!”说完便迈步走了进来,一看尤冲也在,莫名其妙,道:“嘟,你这个老白脸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貂婵笑道:“老不正经,这次亏得有他。”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貂婵便将尤冲方才的言语向贾仁禄又说了一遍。贾仁禄闻言之后一脸惊诧,愣了好半晌,方回过神来,道:“娘的,这个弘农王果然是个西贝货,看来老子真有先见之明,哈哈!”

    甄宓道:“精神好些了?”

    曹静笑道:“呵呵,看这个没正经的样子,也知他有精神了。”

    贾仁禄道:“怎么说话呢!我刚才将九阳神功运了三个大周天。精神焕,现在大牯牛也能一气打死三只!”

    甄宓笑道:“真是没正经。现在可是火烧眉毛了,你快拿主意吧。”

    贾仁禄皱起眉头,抱着膀子,来回的走着,道:“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出真的弘农王出来,当面对质,可是人海茫茫一时之间上哪找去?”

    甄宓道:“十来年了。兵荒马乱的,说不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貂婵垂泪道:“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突遇匈奴骑兵冲突,叫他如何能应付得过来。”

    贾仁禄来回地走着,道:“死了……有这可能,这可就坏菜了。”

    甄宓道:“看来只有想办法将太后请到长安来当面对质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算了吧,就桂花那样,来了也不顶用。到时刘蒙给她灌点迷汤,就什么都信了。这事年代久远,本就不好对证。再者现在所有证据都在刘蒙手里,我们只有一个尤冲,不作数的,到时刘蒙大可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甄宓点头道:“对的,正是如此。”

    曹静嗔道:“这个什么刘蒙也太可恶了,我去宰了他!”

    贾仁禄摇头道:“我的曹大姐,你能不能不老出这种给110添乱的主意啊!”

    貂婵走上前来握住曹静地手,道:“呵呵,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别老想着打打杀杀了。”

    贾仁禄来回乱走,自言自语地道:“十来年了……死无对证……咋这熟,在哪见过……等等,让我好想想……”说完便默然无语,来回地走着。

    在场诸人都不敢打扰他,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他。貂婵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信任,随着他行走的方向来回地移动着。曹静攥起粉拳,紧咬着樱唇,一脸怒容,显是因杀刘蒙不得,在脑海里想着痛扁他的样子,聊以解闷。甄宓则两眼微闭,静立一旁,好似入定一般。

    室中之人虽姿态各异,但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良久,贾仁禄双目一亮,停下脚步,一打响指,道:“有了,终于想到是什么了。哈哈!刘蒙,你洗净脖子等着吧,老子要你这个冒充弘农王的家伙好看!”

    甄宓道:“仁禄你想到了什么了?”

    贾仁禄附于她的耳边说了几句,甄宓以看鬼怪的般目光看了贾仁禄几眼,目光转为柔和,脉脉含情,柔声道:“呵呵,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看到你,就你这样子,加上你肚子里的那些鬼主意,我一定会以为你是鬼!”

    贾仁禄道:“早都说了你和鬼字有很大关系,你就是不信,哈哈!”说完侧过头去,对尤冲说道:“尤冲,附耳过来。”尤冲忙附上耳去,贾仁禄悄声嘀咕了片刻,尤冲头上见汗,怔怔出神,过了良久,方道:“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这三五日给你答复。”

    贾仁禄道:“最好快些,需要什么东西找明公去要。”

    尤冲点头道:“好的,我一定尽快做好。”说完转身而出。

    贾仁禄点了点头,啪地打了一下大腿,道:“娘的,一头!”拍了拍手,又拍了一下胸脯,又道:“又一头……”

    曹静格格娇笑,道:“仁禄,你在做什么啊,一头又一头的?”

    贾仁禄叫道:“老子遭遇大批蚊子空袭,损失惨重啊!你们还不敢快闪人,想在这为蚊子的生育大业做贡献啊!”说完双手乱挥,赶着蚊虫,抢先奔窜,好似疯子一般。

    貂婵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笑道:“呵呵,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放心了。”

    曹静点头道:“嗯!那个刘蒙有难了!”

    甄宓看着他的背影,道:“太可怕了……”

    曹静笑靥如花,道:“呵呵,这话我三年前便说过。”顿了顿,又道:“说说吧,他这次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甄宓悄声地向曹静、貂婵二女重复着刚才贾仁禄同她讲的鬼主意,听完之后,貂婵、曹静面面相觑,怔了半晌,蓦地里同声惊呼:“这也能想得到!”

    便在此时,贾仁禄在室门处大声喝道:“兀那婆娘!快为老子更衣,老子要去明公府上一游!”

    貂婵笑盈盈地应道:“来了!”说完迈步便行。

    未央前殿,刘备皱着眉头,道:“如今长安以西的六个郡全都落入了弘农王之手,诸位有何应对良策?”

    张飞道:“大哥……”

    刘备一摆手,道:“若是打打杀杀的主意便不用再说了!”

    张飞一脸迷茫,道:“大哥怎么知道我要出打打杀杀的主意?”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呀,天天就知道给我添乱。你就闭上嘴吧,好好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张飞一脸郁闷应道:“是!”

    刘备问道:“我方现在能派出的兵力有多少?”

    徐庶道:“我方粮草告謦,无法大规模用兵,如今勉强可支持一万人左右的军队作战,再多便没有办法了。”顿了顿,又道:“明公是想对弘农王用兵了?”

    刘备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也只能打一战了。”

    徐庶道:“还请明公三思。”

    刘备自言自语地道:“三思,三思,我都已经四五思了,却一点主意都没有!唉!仁禄又偏偏在这个时候累病了。”

    徐庶道:“这弘农王实是不能打的,投鼠忌器啊!”

    张飞喝道:“怎么打不得,难道任由他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不成!”

    刘备一拍桌案,道:“翼德!”

    张飞忙抢上前去,喜道:“大哥是要我去做先锋么!”

    刘备怒不可遏,伸手一指殿外,喝道:“再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

    张飞忙缩回原位坐好,愁眉苦脸地应道:“是!”

    刘备一捂脑门,有气无力地道:“头疼!我现在才知道曹孟德为什么会患头风了……唉!”

    徐庶长眉一轩,凝神苦思,脑子里冒出了十七八个主意又都给他否决了。正踌躇间,贾仁禄飞奔进殿,道:“元直,别在浪费脑细胞了,我要不知道那消息,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庶愕然回头,道:“二哥,你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这来做什么。”

    刘备忙下阶相迎,喜道:“仁禄啊,刚才到现在我一直想着弘农王这事,没空到你的府上去看你,怎么样可好些了?”

    贾仁禄忙跪倒在地,道:“多谢明公挂念,托明公的福,好多了。”

    刘备伸手将其扶起,道:“你我之间就不用来这套虚的了,快请起。”

    贾仁禄来至自己位子上跪好,道:“我要是不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也是束手无策,曹操这手太阴险了。”

    徐庶微微一笑,道:“仁禄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话吧。”

    贾仁禄道:“这个弘农王是假的!”

    此言一出,场上众文武均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刘备闻言大吃一惊,颤声道:“什么!弘农王……是……假的!”说完便走回高台之上坐好。

    钟繇愕然道:“太不可思议了。”

    徐庶问道:“二哥,这消息从何而得?可属实?”

    贾仁禄道:“应该是真的没有错。子龙,我在西域道上收的那个帐房朱宣你可还记得?”

    赵云应道:“记得。”

    贾仁禄道:“他根本就不叫朱宣……”

    赵云奇道:“那此人是谁?”

    贾仁禄道:“他姓尤名冲……”

    徐庶讶道:“尤冲!”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元直想起来了吧。”

    刘备接口道:“难道是永安宫里偷天换日那个太监?”

    徐庶点了点头道:“正是!”

    刘备面色凝重,道:“今日议事到此为止,元直、仁禄、子龙、元常等人留下,其余且退。”跟着便又点了几个要留下议事的文武的名字。

    张飞一听没有自己,一脸郁闷,上前道:“大哥,我呢!”

    刘备见之如见瘟神,连连摆手,道:“你第一个给我退出去!”

    众文武告退之后,刘备道:“事关重大,此事便不公议了。元直,你先将弘农王之事的来龙去脉同几位说说。”

    徐庶应是之后,便将贾仁禄如何现何太后及何太后所说的那个惊天秘密和盘托出。众人听后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弘农王之事,原来都来至于一出午夜惊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又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帮忙不会,只会添乱的贾仁禄。众人一切都搞明白了之后,不由的对贾仁禄怒目而视,心道当初要不是他大呼小叫,现了桂花就是何太后,牵出了弘农王出来,现在也不至于面临这么大的困境。

    贾仁禄看着这一道道要吃人的目光,老脸一红,尴尬地笑道:“嘿嘿!”

    徐庶笑道:“仁禄啊,你就别嘿了,要不是你现了太后,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事。说说吧,这弘农王怎么又是假的了?”

    贾仁禄道:“那个朱宣实际上就是尤冲,他刚告诉我一个天的秘密。”说完便将尤冲之语告诉给在场诸人。

    刘备听完之后,喟然长叹道:“没想到啊,这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徐庶道:“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如今只要能让天下人相信这个弘农王是假的,关中六郡便可不战自定!”

    钟繇问道:“但尤冲之言只是一面之词,如何才能叫天下人相信?”

    徐庶长眉一轩,道:“此事年代久远,确有可虑。如今唯一的凭证凤形玉佩又在刘蒙手上……”

    刘备笑道:“你们都不必费神了,仁禄既来了,必已有成算在胸。”

    贾仁禄笑道:“呵呵,作贼者心虚,我要让他自己说出来。”

    徐庶疑云满面,道:“哦,如何才能让他自己说出来?”

    贾仁禄笑道:“须当如此如此。”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一片哗然。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雍州京兆郡衙门前的大鼓便被人敲得山响,吵得四邻不安,鸡犬跟着乱叫。事后曾有不少百姓跑到衙门里投诉,言称鼓声实在太响,影响到了百姓的正常生活和学习,必须撤掉,换个分贝小点的来。

    其时京兆尹张既睡得正香,于梦中向周公汇报近来的工作情况,汇报完毕之后,便问道自己何时能指日高升,周公正欲回答。当此关键之时,却听得鼓声大振,张既一跳醒转,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怒道:“何人在外击鼓喧哗!”说完便在婢女的服侍下更衣已毕,急急忙忙地转向正厅。

    衙役们个个没精打采,列于两旁站好。其中不少人兀自还打着哈欠,有一人最是夸张,上眼皮搭着下眼皮,立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似在说着梦话。张既看着这班称职的差役一眼,十分满意,欣然道:“一个个都傻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过不多时,击鼓之人被带上厅来,跪于阶下。张既见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青人,便问道:“你姓甚名谁,因何击鼓?”

    那青年答道:“我姓刘名辩,因陈留粮商刘蒙冒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我心中不服,特来告官!”

    张既闻言如耳畔响起了一声霹雳,大吃一惊,颤声道:“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刘辩又道:“我姓刘名辩,因陈留粮商刘蒙冒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我心中不服,特来告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殿对质

    张既伸手一指那青年,问道:“你可知刘辩是何身分?”

    刘辩点头道:“知道,朝廷所封之弘农王。”

    张既又问:“那你可知冒认皇亲该当何罪?”

    刘辩道:“罪当夷三族!”

    张既一脸郁闷,道:“看来你都知道的很清楚嘛。我看你八成是疯了,来人啊,将这个疯子给我乱棍打将出去!”

    手下的差役正低着头打着盹,睡得正香。闻言纷纷醒转,睁开惺松的睡眼,抄起手中大棍,冲了上来,便欲将这个妨碍自己睡觉的家伙给打出去。

    刘辩纵声长笑,良久不绝,张既一脸狐疑,挥手斥退众差役,问道:“你笑什么?”

    刘辩道:“人都说京兆尹张德容公正严明,断案如神,今天我看也不过如此。”

    张既道:“我也是为你好,你也知道冒认皇亲是要夷三族的,怎么还敢跑到堂上来乱认?”

    刘辩道:“你既不审也不问,怎知我就是假的?”

    张既拱手道:“如今弘农王好好的在槐里,你还敢跑到这里来乱认,不是疯了是什么?”

    刘辩道:“你既不审也不问,怎知他就是真的?”

    张既道:“这……”

    刘辩站了起来,道:“我实是如假包换的弘农王刘辩,还请张大人详细查明,还我公道。”

    张既闻言一怔,觉得自己遇到上任以来最难断的案子了,这疑犯有可能便是真的弘农王刘辩。还不能上夹棍,打屁屁,要是真的的话,自己的脑袋也就该搬家了,他遇到疑难案件原也有不少,从未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过。愣了半晌,方道:“你说你是弘农王,可有何凭证?”

    刘辩摇头道:“没有,唯一的一块凤形玉佩遇到匈奴兵时不甚遗失,如今若到了刘蒙手里。”

    张既长眉一轩,道:“这没有证据,如何让我相信你便是真的弘农王?”

    刘辩道:“小时之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人不信可当堂问明。”

    张既点头道:“这样,事关重大,今天先到这里。来人啊,将疑犯带下堂去,好生看管,不得怠慢!”

    一个睡眼惺松的差役应道:“是!”将刘辩带了下去了。

    张既不敢怠慢,立即来到未央宫,往见刘备,禀告刚才生的奇怪案件。刘备微微一笑,传令道:“传仁禄来见我!”言罢对张既说道:“德容啊,事情紧急,来不及同你说明。这是一个计谋,既然你来了,我便同你讲了吧,到时也要你好好配配合合。”

    张既忙道:“明公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刘备笑道:“今天跑到你那里去告状的不是别人,实是仁禄手下的管家赵二。”

    张既闻言莫明其妙,道:“那他为何还要跑来冒认皇亲?”

    刘备道:“为的就是要引假弘农王刘蒙上钩。”

    张既双眸一亮,道:“妙计!”顿了顿,又道:“这在槐里的弘农王真是假的?”张既虽说管着长安地面,但职位苦不甚高,没有资格参与议事,所以不知刘蒙假冒弘农王之事。

    刘备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张既,听得张既唏嘘不已。便在这时,贾仁禄迈步进殿,一见到张既,便道:“德容啊,今天到你那告黑状的人是我的管家,你可不得对他用刑啊!”

    张既摇头苦笑,道:“你也不早点和我通下气,害得我莫明其妙的。”

    贾仁禄尴尬一笑,道:“嘿嘿,来不及了。这不一回去,便在教赵二那家伙该如何说,这家伙又笨,一句话要教三五十遍才记住……”说到这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害得我又一个晚上没睡。”他一回去之后,便让尤冲教了赵二整晚,自己则枕着貂婵,看着甄宓与曹静嘻嘻哈哈,其间难免胡天胡地一番,直到很晚才睡。好在没有人对贾仁禄的房事感兴趣,跑去他的府上听墙根,不然便又要当庭直指其非了。

    刘备见他一倦容,哪知是他昨晚私生活不检点,胡天胡地自己闹的,还以为他真的勤于公务,为教那个鱼木脑壳的赵二彻夜不眠,忙关切地道:“多休息些,这样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做就成了,你是拿大主意的人,怎能事必恭亲。”

    贾仁禄忙表忠心道:“明公交待下来的事,我怎么好放心交给旁人,万一搞砸可就不好办了。”刘备当然不知他又在行奸使诈,感动地眼泪哗哗地,真恨不得立时便将自己的江山与之共掌。

    张既实在不相再干这个在长安地面上除了小老百姓,谁也管不着的京兆尹了,闻言忙拍马屁道:“军师身体力行,勤劳公务,真是我辈的概模啊。”

    贾仁禄当然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老脸一红,忙道:“哪里,哪里。为明公效劳那是应当的,应当的。”

    刘备感动地道:“仁禄啊,客套话就不说了,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顿了顿,又道:“现今德容既然知道了整件事情,那我们便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施为,事关重大,可马虎不得。”

    刘蒙狐假虎威,借着弘农王的名头,不费吹灰之力,便说得关中六郡齐反刘备。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六郡兵马到齐,便可杀到长安将那个已被大旱搞的焦头烂额的刘备给赶出去,自己入主关中,据险而守,争抢帝位。可就在他志得意满,兴高采烈之时,令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却生了。

    这日,他坐在扶风太守为自己准备的毫宅之内,左拥右抱,享着清福,嘴里哼着不知的何调的小曲。正悠悠哉哉之际,下人来报:“大王,出大事了。长安城里有人自认是弘农王,说王爷你是……”

    刘蒙长眉一轩,道:“是什么!”

    那下人道:“是假的!”

    刘蒙毕竟是西贝货,做贼心虚,闻言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心道:“怎么又冒出一个刘辩来,不会也是假的吧,那倒好办了。可这万一要是真的……”想到此心中烦乱,将贴在他两旁腻腻歪歪的美女都给赶了出去,又想:“应该不会是真的,都十多年了,真的弘农王一点音信都没有,估计早死了。再者玉佩在我手里,他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不怕他。”一想到此神情稍定,怒道:“这怎么可能,孤才是真正的弘农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冒充皇族,不想活了?”

    那下人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本来长安百姓都是向着王爷您的,现在出来这么一个家伙,又全都窍窍议论,心怀观望了。”

    刘蒙眉关紧锁,道:“那人毫无证据,如何能成事?”

    那下人道:“问题就在这,那个家伙也不知从哪打听到了王爷少时之事,竟在堂上说的是一清二楚,应对凿凿,连那个善于解疑断案的张德容都分辩不出真伪,只得据实上报了。如今全长安的百姓都知道这事了,都在说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弘农王。”

    刘蒙心里越来越慌,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冒了出来,怒道:“胡说!这天下只有一个弘农王,那便是孤,如何还有第二个人。”

    便在这时,又有侍卫来报:“报!新平、安定、天水的兵马已到半路,却又被召了回去。”

    刘蒙这下再也沉不住气,大失惊色,道:“竟有此事?”

    那侍卫道:“这三郡太守听得长安又出了一个弘农王,心怀观望,便又将兵马给调了回去。”

    刘蒙怒不可遏,一拍桌案,道:“什么!”心道:“这些太守知道我是弘农王,又有曹公密信。一个个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又答应出兵,又答应出钱。可事到临头又一个个缩了回去,真不是东西!”

    想到此正欲说话,扶风太守急冲冲地赶来,道:“长安差人来请大王回去共同会审假冒弘农王一案,还请大王移驾!”

    刘蒙道:“那冒充孤之名的匪人便当立即处死,还要孤去做什么?”

    扶风太守道:“冒充皇族罪可夷族,从犯也是要斩决的,这可是大案,岂可轻忽?还请王爷移驾。”

    刘蒙心道:“哼,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是怕万一我是假的,到时也要跟着一起杀头。唉!就差这么一点便成功了,这个贼老天,也不帮帮我,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一个什么弘农王出来,给我添乱。”他们家当初得到玉佩之后,那可是悄悄的感谢老天半个月,什么好听了话都喷了出去。这会却又怪起上天来,可见他同那些太守一样,也都不是个东西。

    事已至此,刘蒙也不敢再推脱,否则一旦给看出破绽,那当场便要给拿去喀嚓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怏怏而行,离开了扶风。乘着扶风太守给他预备的豪华马车,赶往长安。

    一到未央宫,刘备大喜迎上,又将他摁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退回阶下,恭敬行礼。行礼一毕,便道:“大王巡幸扶风,微臣本不敢打扰大王雅兴。怎奈近日长安城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匪人冒认大王,这个宵小忒也奸滑,几可乱真。我们屡审之下,竟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得请大王前来当面对质,好使奸人无所遁形。”

    刘蒙道:“孤今日前来,正为此事。那个冒充孤名的匪人何在,可叫来同孤当面对质!”

    刘备道:“此事颇为暧昧,还请大王移驾偏殿。”

    刘蒙点头道:“如此甚好。”

    刘备当先引路,领着刘蒙来到了偏殿,刘蒙正中坐好。刘备微微一笑,轻击三掌,过不多时,贾仁禄领着赵二进殿。贾仁禄摇了摇头,来到阶下跪好,道:“臣无能!臣的这个管家居然冒充大王名讳,臣亲自审了半天,口水都快流干了,还是搞不清楚,还请大王亲自来审吧。”

    刘蒙恍然大悟,心道:“原来都是你这个丑八怪搞出来的,当时还真是小瞧你了。哼,你以为凭着这个假货就想胜得过我么,我手里可是有凤佩的!”想到此伸手一指赵二,道:“你到底是何人,如何敢冒孤之名!”

    赵二昂然而立,微微冷笑,伸手一指刘蒙,道:“你到底是何人,如何敢冒孤之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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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介绍:
贾仁禄外号“路人甲”,一个小公司的网管,痴迷于网游。因疲劳过度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成了曹操手下一个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色大美女貂婵竟是他的老婆。手里捧着这个级烫手的大山竽,在三国乱世中挣扎求存,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决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吗?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