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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驹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txt下载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四章 乌巢大火

    貂婵闻言十分纳闷,她根本不知这发生在邺城的许攸子侄被抓事件,同数百里之外的官渡大战有何联系。她只知贾仁禄整日嘻嘻哈哈,看似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其实心里日夜牵挂官渡战事。她常常午夜醒转见不到贾仁禄的身影,却见他在后院之中来回乱走,不住嘀咕道:“我是不是算错了,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每次见到这个情景,她心中便没来由的悲伤,恨不得将张良的脑子安到自己头上,好帮他分担分担。

    如今见他如此高兴,也替他欢喜,心道:“这个什么许攸的子侄被抓,真的有这么重要么。我觉得是大事,只不过是因为人被抓了。像这种贪官之子被抓了也就被抓了,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正乱想间,贾仁禄已在曹静的服侍下,换好衣服,头也不回,便跑出门去。

    甫进徐府,见到徐庶,贾仁禄劈头就问:“子龙、德达的五千兵马到了乌巢了没有?”

    徐庶听他突然关心起官渡战事起来,十分纳闷,道:“到了,按你的意思,藏的十分隐蔽,袁曹双方均未发现。”

    贾仁禄微一点头,又问道:“那可有什么动静?”

    徐庶摇了摇头,道:“我让他们每日报告三次,还起用了你所说的飞鸽传书之法,没有动静。”

    贾仁禄兴奋地搓着手,来回地踱着步道:“那就好,那就好。用兵讲究的就是静若处女,动若脱兔。前段时间咱们是静若处女了,现在就该动若脱兔。我要杀他们个猝不及防,我让你集合全部兵马,一日一夜,最迟两日,便要赶到乌巢有没有问题?”

    徐庶知道要发生大事,面色郑重,思索片刻,道:“没有问题!”

    贾仁禄道:“好!现在就召集诸将军议,然后准备准备,兵马集结好了之后马上出发。”

    徐庶点了点头,道:“我其实就在等你这头了,兵马我十日前便已集结完毕,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出发了。”

    贾仁禄笑道:“那就好!那也别议了。其实具体的上次子龙临行时我们都已议过,就按那来,现在我先回去收收拾拾,我们这就走。”

    徐庶笑道:“你这一惊一乍地,唱的是哪出啊?收到什么消息了?”

    贾仁禄一脸郑重,道:“大事,天大的事!许攸的儿子因乱收税,贪污公款被审配抓起来了!”

    徐庶当然不知这件事其实改变了整个官渡之战的结局,一没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历史就是这样,往往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却能改变一人乃至一国的命运。这件事放在平时确实是很不起眼,最多说明袁绍当政吏治**而已。而发生在这个时候,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它成了许攸投曹的导火索,乌巢一场大火也使得袁绍统一天下的美梦彻底破灭了。

    而贾仁禄这个千余年后的人,一眼便看清了整个官渡之战核心所在。一开始便十分在意这个十分不起眼的谋士的一举一动,果然被他抓到了脉络所在,历史的天平第一次往他这边倾斜了。

    这日曹操因粮草告竭,急发使往许昌令荀彧作速措办粮草,星夜解赴军前接济。使者赍书而往,行不上三十里,被袁军捉住,道上偶然碰见谋士许攸。那许攸字子远,少时曾与曹操为友,此时却在袁绍处为谋士。

    许攸一见曹操催粮书信,便以为不世奇功落在自己头上,十分高兴,立即往见袁绍,呈上书信,道:“曹操屯军官渡,与我相持已久,许昌必空虚。若分一军星夜掩袭许昌,则许昌可拔,曹操可擒。今曹操粮草已尽,正可乘此机会,分两路击之。”

    袁绍低头看了看书信,抬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许攸,道:“曹操诡计极多,此书乃其诱敌之计。”

    许攸道:“此天赐良机,今若不取,后将反受其害。”

    袁绍摇了摇头,低头不语,正沉思间,有使者自邺郡来,呈上审配书。书中先说运粮之事,后言许攸在冀州时,尝滥受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辈多科税,钱粮入己,今已收其子侄下狱矣。

    袁绍览罢大怒,戟指骂道:“滥行匹夫!尚有何面目于我面前献计!你与曹操有旧,想今亦受他财贿,为他作奸细,啜赚我军!本当斩首,念你往日功劳,权且寄头在项!可速退出,今后不许相见!”说完便将那帛书拿起,奋力一掷,披头盖脸,扔向许攸,怒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看完给我滚出去!”

    许攸面色铁青,拾起那帛书一看,愣在当场,痴痴傻傻地道:“审配害我,审配害我!”转过身去,缓缓而出,边走仍边念叨:“审配害我!”袁绍瞪了他一眼,将案前的简牍推翻在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许攸出得帐来,觉得了无生趣,仰天长叹,道:“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与谋!我子侄已遭审配之害,我何颜复见冀州之人乎!”叹罢便欲拔剑自刎,这剑刚横于颈边,又觉得这一下下去可能会很疼。想了半晌,手一抖,轻轻了划了一道,疼痛难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发现原来挥剑自杀果然很疼,再也不想死了,心念一转,心道:“袁绍不纳直言,后必为曹操所擒。我既与曹公有旧,何不弃暗投明?”

    想到此便觉得天地复宽,于是暗步出营,径投曹寨,伏路军人拿住。许攸道:“我是曹丞相故友,快与我通报,就说南阳许攸来见。”军士忙报入寨中。

    其时操方解衣歇息,闻说许攸私奔到寨,大喜,不及穿履,跣足出迎。遥见许攸,抚掌欢笑,携手共入,操先拜于地。

    许攸慌扶起道:“公乃汉相,我乃布衣,何谦恭如此?”

    曹操道:“公乃我之故友,岂敢以名爵相上下!”

    许攸道:“某不能择主,屈身袁绍,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来见故人。愿赐收录。”

    曹操道:“子远肯来,我事济矣!愿教我以破袁之计!”

    许攸道:“我曾教袁绍以轻骑乘袭许都,首尾相攻。”

    曹操大惊道:“若袁绍用此言,我事败矣!”

    许攸问道:“公今军粮尚有几何?”

    曹操微微一笑,道:“尚可支用一年。”

    许攸上下打量曹操一番,笑道:“恐未必吧。”

    曹操哈哈,道:“戏言耳,还可支用半年。”

    许攸拂袖而起,趋步出帐,走上几步,回过头来,道:“我以诚相投,而公如此欺望,实令我失望。”

    曹操忙将其拉回坐好,四下瞧了瞧,凑近了些,悄声道:“实不敢相欺,军中粮草还可支用三个月。”

    许攸瞥了他一眼,道:“世人皆言曹孟德奸雄,果不其然。”

    曹操笑道:“呵呵,岂不闻兵不厌诈!”又左右看了看,附于耳边,压低声音道:“军中止有此月之粮。”

    许攸大声道:“休瞒我!粮已尽矣!”

    曹操呆坐于地,道:“何以知之?”

    许攸道:“你差人送往许都的书信已落于我手,我岂不知。”说完于袖中取出帛书在曹操面前晃了晃,曹操伸手去抢,许攸缩回手去,又将那信放于袖中。

    曹操看了看许攸,冷汗直冒,伸手摸了摸脑门,愣了片刻。蓦地里跪了下来,拜了三拜,道:“既是如此,我诚心恳请子远教我破袁之策。”

    许攸将其扶起,道:“明公以孤军抗大敌,而不求急胜之方,此取死之道也。我有一策,不过三日,使袁绍百万之众,不战自破。明公还肯听否?”

    曹操闻言又是大磕其头,许攸忙将其扶起,道:“袁绍军粮辎重,尽积乌巢,明公若出兵往劫,岂不克日成功?”

    曹操看了看许攸,道:“如此重要所在,袁绍如何不派重兵守把?”

    许攸笑道:“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袁绍所派之人乃淳于琼。此人嗜酒无备。公可选精兵诈称袁将蒋奇领兵到彼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绍军不三日将自乱矣。”

    曹操凝视许攸良久,一点头,道:“好,我当亲往乌巢劫粮!”

    次日曹操于营帐之中召集众将商议劫粮之事,众将皆言不可,张辽道:“许攸之言真假还未可知,明公不可轻往。”顿了顿又道:“袁绍屯粮之所,安得无备?区区五千精兵如何当得淳于琼数万之众?”

    曹操一抬手,道:“乌巢之于袁绍,是其要害所在。劫粮之举于我,则是成败关键之所在。许攸此来,乃天意助我破袁。我军粮草不济,只利速战,若不劫粮,大事去矣!诸位勿须再议,我意已决……”

    荀攸忽道:“刘备自屯平原已来一直没有动静,会不会……”

    曹操闻言一愣,牙一咬,道:“如今势若骑虎,不可下矣了!不胜即败,无须再言。袁绍给其兵马五千,钱粮有限,虽言任其招募,实则处处限制,我看他也招不出多少来,此是其一。其二,我劫乌巢乃一时之举,今夜一夜便了。且不说刘备事先无法得知消息,便是得知,平原离此颇远,仓促之间又如何能赶来?”

    荀攸缓缓点了点头,曹操道:“好,就这么办,传我将令,令五千精兵整装待命,黄昏之后众将齐往乌巢进发!”

    曹操主意已定,便分拨兵马,令荀攸、贾诩、曹洪同许攸守大寨,夏侯惇、夏侯渊领一军伏于左,曹仁、孙典领一军伏于右,以备不虞。教张辽、许褚在前,徐晃、于禁在后,操自引诸将居中。共五千人马,打着袁军旗号,军士皆束草负薪,人衔枚,马勒口,黄昏时分,望乌巢进发。

    是夜星光满天,曹操领军趁夜急行,路遇袁军盘问,便称是蒋奇护粮之军。袁军兵卒见是自家旗号,不以为意,相约去看****图去者。如此过了数处,曹操均令人如是说,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乌巢已是四更将尽。

    曹操眼见乌巢粮垛如山,绵延不绝。而袁军守军虽多,却十分松懈,此时竟大都在睡大觉,仅有少数兵卒防守,却也都在打盹。心道:“子远诚不欺我,我事成矣!”想罢拔出长剑,向前一挥,喝道:“成败在此一举!冲啊!”

    张辽、许褚闻令便领着两千精骑大声鼓噪冲入营中,四下放起火来。徐晃、于禁领两千弓箭手,于寨外乱放火箭,尽往粮垛高处射去。袁军听得喊声,大梦初醒,见到冲天红光,一时慌了神,大声乱叫,到处乱窜,跑得慢得均做了曹军的剑下之鬼。淳于琼喝了一个晚上的酒,此时正躺在榻上睡得正熟,呼噜打得乱响。左右听得鼓噪之声知有人劫粮,便赶忙伸手来推,大声呼唤,欲将其叫醒应敌。怎知越推他越睡得熟,越叫他呼噜打得越响。那人响了十来声,听闻曹军喊声渐近,也不顾得许多了,撇下这个酒鬼,自己逃命去者。

    张辽冒烟突火来到大帐之中,见到淳于琼睡得正熟,微微一笑,命手下兵士将其绑了,解去见曹操。便在此时,眭元进、赵睿运粮方回,见屯上火起,急来救应。细作飞报曹操,道:“贼兵在后,请分军拒之。”

    曹操挥剑前指,大喝道:“诸将只顾奋力向前,待贼至背后,方可回战!”于是众军将无不争先掩杀,到处放火,霎时间火焰四起,烟迷太空。

    眭、赵二将驱兵来救,曹操勒马回战,当先冲阵。曹军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无有奋力死战,无不以一当十。二将抵敌不住,皆被曹军所杀,兵士逃散,他们所带的粮草也被焚烧殆尽。便在此时,忽地四下喊声大作,左右两翼各冲出一支骑兵,见到曹军二话不说,便上前砍杀。曹军回头一看竟是自家军马,衣甲皆同,只是脑门上绑着条黄布,大感惊讶。此时曹军奔波连夜,数经恶战,已自疲乏。没想到自家军马会突然从背后发作,莫名其妙之下,便已被杀死许多人马。

    曹操回头一看,看了看那些骑兵的旗号衣甲,也感纳闷。却见当先一将豹头环眼,手执丈八蛇矛一支,往来乱突,手下竟无十合之将,不是张飞是谁。想起那日关公打的广告:“我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大失惊声,失声叫道:“这厮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会未卜先知不成?”

第九十五章 混水摸鱼

    这背后来袭的兵马果是刘备之军,左翼五千骑兵将领为赵云,右翼五千骑兵将领为张飞。二人见曹军回身死战,大胜之后,大声欢呼,心气已懈。忙从埋伏之处窜将出来,一上来便没头没脑地乱突一气。

    平原军马训练已久,却迟迟未得一战,将士们争欲立功,已都按耐不住。如今总算逮到机会,都想好好表现一下。争先恐后,大呼酣斗。如许久未吃食的饿虎一下子从笼子里放出来一般,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光,见人便杀,逢人便砍,加之赵云、张飞二人勇不可当。曹军虽精却也抵敌不住,不片时便败下阵来,张辽见势不妙,道:“如今粮草已焚烧大半,不为无功,此地凶险,明公可速退!”

    曹操看了看不远处的大火,再看看满脸兴奋的刘备兵士,面有忧色。回头看看手下将士人人面有惧色,知军心不可再用,叹了口气,恨恨地道:“当初在许都之时,没有杀了刘备这厮,遂使竖子成名!撤!”说完便命张辽、许褚殿后,自已率军先奔。

    行不数里,两旁土坡之上喊声大震,左郝昭右郭淮各领二千精兵从坡上冲下,截住厮杀。曹操见刘备计划十分周密,料也难胜,无心恋战,令徐晃、于禁抵敌,自己领着残败军马先行撤退。

    此时贾仁禄立于高坡之上,看着远处的雄雄大火,乐得个嘴歪歪,大声笑道:“曹操、袁绍你们也有今天,知道什么叫‘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吧!”

    左右来报:“报!赵将军和张将军已杀败曹军,现正使人扑灭乌巢大火。”

    贾仁禄面皮紫胀,伸手一指那人,道:“你……你……你……”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道:“赵将军和张将军已杀败曹军,现正使人扑灭乌巢大火。”

    贾仁禄喷了一口鲜血,昏倒在地,过了半晌,悠悠醒转,道:“嘟,他们脑子是怎么长得?我原以为这点事,他们自己就能想到,所以就没吩咐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救火,真是的!传我将令,令二人分兵追击曹操,其余的人给我继续放火烧,将乌巢给我烧成一片白地!”

    那人应是之后,转身便去传令。贾仁禄双手高举,仰天长笑,道:“哈哈,烧得好,烧得妙,烧得呱呱叫,大火啊你来得更猛烈些吧!”

    孙乾看着他那志得意满的样子,皱起眉头,道:“军师,如今我同袁绍份属同盟,且明公还在袁绍帐中。我们烧了他的粮草这不好吧。”

    贾仁禄笑道:“哈哈,如今乌巢守军死的死,逃得逃,我们还没动手前便散了个干净,加上我们全披着曹军的皮,袁绍如何得知是我们放的火?这火势太大,不及救援,一不留神,就被烧成白地了。唉,这种事很平常,这叫天欲烧之非人力所能救也!”

    孙乾又劝了数句,贾仁禄道:“公佑请勿再言,我与元直均计划已定,明公想来也已脱身而出,同元直汇合,共攻曹操的官渡大营了。曹静,咱这算不算大功告成了……噫,人呢?”手搭凉棚,如孙猴子状,左顾右盼,却不见曹静踪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这一转头就不见人……啊……不好!”回头目视廖化,道:“廖化,速去找寻黄女侠,见到之后,速带……”

    廖化等了半天,却无下文,见贾仁禄呆看远方,大惑不解,上前问道:“军师?我还要去么?”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算了吧,就这样吧。”顿了顿,抬头看着满天星斗,喃喃地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将近五更时分,官渡袁军大营里,袁绍心悬战局,无法成眠,正在帐中闲坐饮酒,左右来报:“报!正北上火光满天,恐是乌巢火……火……火起!”

    袁绍举爵正饮,闻言一口酒呛着了,咳嗽不止。手一抖,酒水洒了一地。袁绍不及放下酒爵,便问道:“咳……咳……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道:“正北火起,恐乌巢有失。”

    袁绍怒气冲天,手一挥,将酒爵掷向那人,喝道:“滚!”

    那人闪向一旁,抱头鼠窜,狼狈出帐。袁绍怒气勃勃,大踏步出帐,来至空旷之处,手搭凉棚,遥望北方,果见红光满天,哼地一声,一拂袖,道:“来人啊,速传那帮废物来见我!”说完手一背,迈步进帐。

    袁绍手下文武各官,依言进帐,袁绍道:“如今乌巢有失,该当如何解救?”

    张郃道:“某与高览同往救之。”

    袁绍目视张郃,连连点头,道:“好!好!有你前去,我无忧矣!”

    郭图手一摇,道:“不可!曹军劫粮,曹操必然亲往。操既自出,寨必空虚,可纵兵先击曹操之寨。曹操闻之,必速还。此孙膑围魏救赵之计也。”

    袁绍回视郭图,道:“有理,有理,就依你之言,往袭曹营。”

    张郃又道:“非也。曹操多谋,外出必为内备,以防不虞。今若攻曹营而不拔,乌巢有失,粮草被烧,军心涣散,我军必败。”

    袁绍目视张郃,道:“那我发兵去救乌巢。”

    郭图道:“曹操只顾劫粮,岂会留兵守寨。”

    袁绍目视郭图,道:“那我发兵去袭曹营。”

    张郃道:“曹操素能用兵,远行如何不备,往必无成!”

    袁绍目视张郃,道:“这……”

    郭图摇头晃脑地道:“攻敌所必救,此百战百胜之道,舍此之外恐难成功。”

    袁绍看了看郭图,又看了看张郃,头大了一圈,一拍桌案,道:“都给我打住!吵!吵!天天就知道吵!再吵那边粮草都烧光了!还吵个屁啊!”顿了顿,稳了稳心神,又道:“这样,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张郃你同高览领兵五千住袭曹营。我令蒋奇领兵一万往救乌巢。”

    刘备连日军议都当哑巴,缄口不言,此时忽道:“明公,我自投效以来,毫无功绩,如今愿同张将军一道往袭曹营。”

    袁绍笑道:“有玄德前去,我无忧矣!”

    刘备应道:“是!”转身出帐。

    卯时,曹操自从乌巢逃回后,马不停蹄,带着败兵奔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险隘。其时天色微明,正奔行间,忽见前方五百校刀手一字排开,为首大将关云长,提青龙刀,跨赤兔马,截住去路。曹军见了,亡魂丧胆,面面相觑。

    曹操一咬牙,挥鞭一指,道:“既到此处,只得决一死战!”

    众将士气喘吁吁,道:“苦战一晚,实已不能再战了。”

    曹操面色一沉,长眉一轩,心道:“云长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恩怨分明,信义素著。我旧日有恩于他,今只亲自告之,可脱此难。”想到此便欠身道:“将军别来无恙!”

    关公欠身道:“关某奉军师将令,等候丞相多时。”

    曹操道:“我兵败势危,到此无路,望将军以昔日之情为重。”

    关公捋须道:“昔日我虽蒙丞相厚恩,但是我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已报答过了。今日之事,唯有战耳,岂敢以私废公?”

    曹操道:“五关斩将之时,可记得么?大丈夫以信义为重。将军深明《春秋》,岂不知庾公之斯追子濯孺子之事?”

    关公是个义重如山之人,想起当日曹操许多恩义,以及后来五关斩将之事,如何不动心?又见曹军惶惶,皆欲垂泪,一发心中不忍。于是勒转马头,正欲下令,忽地徐晃、于禁、张辽、许褚引着伤兵病号、残兵败将,一齐都到,哀声遍野,求饶之声响成一片。关公心中不忍,高举右手,道:“四下……”

    便在此时,远处蹄声得得,一骑奔至,曹静于马上高声叫道:“奉军师将令,放曹公等人过去。”

    曹操回头一见曹静,失声叫道:“静儿……”

    关公手捋长须,微微一笑,道:“既是军师将令,放他们过去。”校刀手闻言四下散开。

    曹军见关公网开一面,不敢多耽,一齐冲将过去。曹静断后,经过关公时,嗫嗫嚅嚅地道:“关将军见到仁禄,替我传个话,让他好好保重身体。”

    关公笑道:“小姐为什么不自己去同他说呢?”

    曹静泣道:“我对不起他……”说完猛一回头,催马上前,追赶他父亲去了。

    关公看着曹静地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忽闻声后暴雷也似的一声大喝:“二哥,这好不容易才将曹贼困住,二哥如何放他过去了!”

    关公笑道:“仁禄让放的。”

    张飞喝道:“那个败家玩意,我找他去!”

    正说话间,郭淮、郝昭二将追来,张飞喝道:“你们来晚了,都放跑了!”

    郭淮上前道:“乌巢之事已了,军师说烂摊子让他收拾便了。如今明公正攻官渡大营,我们速去接应。”

    此时乌巢这边,贾仁禄命人迅速打扫战场,准备撤退,一小卒于土坡边上找到躺在地上,正打着呼噜的淳于琼。原来他刚被抓到曹操处,便遇到刘备军突袭。四下一片混乱,醉得十分厉害的淳于琼根本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有两方兵马在互相斫杀。他凭着本能,趁乱逃了出来,怎知没走上两步酒劲上涌,便又倒在地上睡着了。

    贾仁禄见他这副德性,也知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道:“天助我也!”心道:“《三国》里写曹操将他手足耳鼻尽皆削去,成了一根人棍,放回去羞辱袁绍。我要怎么做了?”想要如法炮制却心有不忍,便对廖化说道:“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廖化头一点,手起刀落,淳于琼便身首异处。可怜他醉得糊里糊涂,到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贾仁禄目视孙乾,道:“公祐,收拾得也差不多了,咱打完收工,速速赶去同明公汇合!”

    孙乾道:“这次做得漂亮,我想袁绍定不知是我们搞得鬼,还以为至始至终都是曹操一人所为呢。”

    贾仁禄指着淳于琼地尸体,道:“这人还好睡着了,不然就坏了大事了,真是天助我也!”

    众人收拾已毕,正欲前往官渡,贾仁禄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子龙你请附耳过来”

    赵云依言附耳,贾仁禄耳语片时,赵云应是之后自去准备。

    赵云按着贾仁禄的指示,迅速换上抢来的袁军衣甲旗帜,诈做淳于琼部下收军回寨,至山僻小路,正遇蒋奇军马。蒋奇军问之,赵云便令手下称是乌巢败军奔回,蒋奇遂不起疑,驱马径过。行不多时,赵云忽然赶至,大喝:“蒋奇休走!”挺枪便刺,蒋奇措不及防,只一合便被刺落于马下。赵云令手下兵士,一起发难,将蒋奇军赶入绝境,尽数杀之,不留一人,却使人去袁绍处伪报道:“蒋奇已自杀散乌巢兵了。”袁绍接报大喜,不复遣人接应乌巢,而遣人打探官渡消息。

    官渡这边,张郃、刘备、高览三人领着五千军来攻曹操大寨。张郃甫到便欲令全军冲锋,刘备摆了摆手,道:“张将军,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张郃道:“使君请讲。”刘备自从听得贾仁禄举荐张郃之后,便着意结纳他和高览二人,因此张郃对刘备颇有好感。

    刘备捋须道:“将军在营中之言说的十分有理,曹军劫粮寨中必有备,如今将军全军而出,中其计矣。”

    张郃点了点头,道:“那依使君之意该当如何?”

    刘备微微一笑,道:“可先分一军试其虚实,若曹军无备再全军压上不迟。”

    高览深以为然,道:“使君之言有理,我先上去看看。”

    张郃道:“我拨一千军与你,你要小心在意。”

    高览道:“知道了。”言罢点了一千兵马,大喝一声,冲向曹营。荀攸见袁军来势凶猛,暗夜之中也分不清有多少军马,恐大寨有失,便命伏兵齐起。左边夏侯惇、右边曹仁,中路曹洪,一齐冲出,三下攻击。一千军马如汤泼雪,霎时间便被消灭个干净。

    高览右臂中箭,领着三五十兵卒狼狈奔回,张郃看了刘备一眼,道:“多亏使君之言,不然必将全军覆没。如今曹军势大该当如何?”

    刘备一直没收到徐庶这边的消息,不知他的军马到了没有,心中没底,长眉一轩,道:“可往明公处求援,多拨兵马来攻。”

    张郃点了点头,道:“好!”

第九十六章 官渡大战

    袁绍正于营中询问败卒乌巢因何而丢,其中一败卒答道:“淳于琼大醉不醒,因此不能抵敌。”

    袁绍怒道:“那醉鬼呢?”

    败卒答道:“许久也没有将军消息,怕是死在军中了。”

    袁绍哼地一声,道:“倒还便宜他了。”

    正说话间,左右来报:“报!张郃将军攻曹营不利,请主公速添兵支援。”

    袁绍伸手一指,道:“如今乌巢之围已解。好我这便多添兵马给他,你去告诉张郃,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给我拿下官渡!”

    郭图怕张郃成功,回来揭他的短,忙道:“不可,细作刚来报我,我已知曹营虚实。”

    袁绍喜道:“哦,快说!”

    郭图目视左右,袁绍挥退下人,郭图方道:“曹营空虚,极易攻取。”

    袁绍皱眉道:“那张郃怎么出师不利?”

    郭图走上两步,道:“我正要说此事,张郃、高览、刘备等人素有降曹之意,故意不肯用力,以致贻误战机,损折士卒。”

    袁绍道:“这张郃、高览也就罢了,刘备难道连平原也不想要了?”

    郭图道:“这刘备早已同曹操联系上了,曹操约与事成之后,给他青州一地,表其为青州牧!”

    袁绍看了看郭图,一言不发,来回走了两圈,忽怒道:“大胆狂贼,安敢如此!”手起处,掌风呼啸,一盏细细的重不数斤的宫灯应手而倒。

    袁绍看着那宫灯,笑了笑,显是对自己的功力相当满意,抬起头来,喝道:“来人啊,速将刘备、张郃、高览这三个乱臣贼子抓来见我!”使者出营,郭图先一步截住,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使者点头自去。

    使者来见张郃,其时张郃等人暂退于土山屯扎,等待援兵,望眼欲穿。张郃一见使者,大喜迎上,问道:“明公派了多少兵马来。”

    那使者跪地禀道:“主公闻报大怒,说你等不肯出力死战,以至作战不利,损兵折将,要杀你等来祭军旗!”

    高览手捂箭创,大步抢上,怒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使者道:“明公派我来抓你们。我受郭图郭先生之托,冒着天大的干系来告诉你们,你们可速作打算,好自为之。”

    张郃伸手一指,那使者道:“滚!郭图!郭图!就是这厮在坏事!我誓杀之!”

    那使者抱头而去,高览吐了口唾沫,道:“袁绍听信谗言,必为曹操所擒。吾等岂可坐以待毙?不如去投曹操。

    刘备刚接到徐庶的密报,心情舒畅,笑道:“哈哈!曹操就一定会赢?”

    张郃道:“如今乌巢火起,袁绍粮草断绝,军心涣散。曹操素能用兵,如何不会赢?”

    刘备微笑不语,来到大鼓之前,取过鼓槌,援枹连击。战鼓骤响,一军皆惊。张郃大惑不解道:“使君为何击鼓?”

    刘备挥槌一指右侧,道:“请看!”

    张郃顺着那方向望去,见树林之中冲出一彪军马,约有五六千人,尽着袁军衣甲,直奔曹营而去。一脸迷茫,问道:“这是何路兵马?”

    刘备哈哈一笑,十分得意,道:“我的!”

    张郃大吃一惊道:“什么,使君的兵马!”

    刘备点了点头,道:“对的,你们不见旗上书着一个魏字么,那是我手下大将魏延。”

    张郃遥望那将见其面如重枣,身材魁梧,非同寻常,暗暗称奇,颤声道:“使君如何会有这许多军马?”

    刘备道:“先别说了,良机莫失,你我可速速领兵杀出,共破曹操,立此不世之功!”

    张郃、高览互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翻身上马,领军鼓噪而进。曹洪见袁军复回声势更盛,不敢怠慢,忙告知荀攸,荀攸心道:“乌巢火起多时,主公不久便回,里外夹击,大事可定。”想到此便令三路齐出。

    张郃、高览与魏延合兵一处约有一万人马,与夏侯惇、曹仁、曹洪三路人马杀得个难分难解,旗鼓相当。徐庶从藏身之处闪将出来,同刘备汇合。远望曹军,见其渐渐疲惫,斗志已大不如前。便下令伏兵齐出,左孙礼,右刘备,各引精兵五千,突然杀将出来,如潮水一般涌向曹营。

    曹军不意左右两路伏兵骤至,猝不及防,一下便着了道了。张郃、魏延等军,见援兵到来,大敢兴奋,玩了命的狠杀。又战了一柱香的功夫,曹军渐渐不住,就在此时,远处喊声大震,关公、张飞、郭淮、郝昭四路军马齐到,围裹上来,四下围住掩杀,曹军大败。败军乱窜,反将后营冲动,一齐都奔,荀攸等人弹压不住,只得引军撤退,刘备十分顺利的便攻下了官渡大营。

    张飞奋勇上前,第一个冲入营中杀人,占了大营之后兀绝不过瘾。自率本队,往追曹军去者。刘备认为兵马劳顿一夜,已十分疲惫,不可再战,忙令鸣金。张飞恨恨而回,口中骂声不绝,直到刘备面前,方才老实,不敢再放声音了。

    此役刘备大获全胜,斩获极多,不片时贾仁禄等人也领着军马来同刘备汇合。刘备心花怒放,当即摆宴庆贺,席间对张郃、高览二人赞不绝口,不住的向他二人敬酒。张、高二将互视一眼,同时离席,来到近前跪倒抱拳,道:“我二人久仰使君之名,今欲为麾下,甘效犬马,望使君收录。”

    刘备忙上前扶起,道:“我得你二人,大事成矣!”

    酒过三巡,刘备有些酒意,道:“这次无仁禄、元直不能有此大功。不过我一直都很纳闷,这你们怎么就知道曹操要袭乌巢,这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好象专等乌巢大战似的。”

    徐庶道:“我军兵少,不取巧不能成功,我原本也想在粮草之上做文章。不过却也没想到乌巢会有这一场战事,这一切都是仁禄想到的。”

    刘备道:“哦,仁禄你说说看。”

    贾仁禄心道:“完蛋,这个谎该怎么圆?”老脸一红,咳嗽连声,道:“这个嘛,曹操缺粮,兵又少于袁绍,一味坚守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有铤而走险,放火烧了袁绍的粮草,才能不战而胜。而袁绍粮草尽在乌巢,所以我料定乌巢早晚有一场大战要发生。”

    刘备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

    徐庶笑道:“呵呵,你可别就这么混过去了,这许攸之子被抓果然和乌巢之战大有关系。我查过了,就是因为此许攸才投向曹操,向曹操献策奔袭乌巢。要不是你抓准了这件事,我们也不会在时间上掐得这么准。这时间可是关键,或早或晚都不行,太早极有可能被发现,太晚就来不及布置了。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仁禄大呼倒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拿出看家本领,嬉嬉哈哈一番,妄图蒙混过关。怎奈徐庶穷追不舍,只得道:“是这样的,那日我见到于吉,向他磕了一万个头,他一高兴便收我为徒,传我未卜先知的速成之法,便特意叮嘱我这里面的门道一定不能告诉一个叫徐庶徐元直的家伙。哈哈!”

    徐庶正十分认真地听着,就差没做笔记了,结果却是听到这么一句,哑然失笑,伸手一指贾仁禄,笑道:“你呀,真搞不懂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了。”

    贾仁禄听闻此话,便想到曹静当时也曾说过这句话,脑海之中不由回想起她说这话时的俏皮样,不由黯然神伤,叹了口气,侧头望向营外,不再言语。

    刘备曾听关公说起此事,怕他伤心,便道:“这曹操也破了,接下来该当如何?难道要回平原去?”

    贾仁禄取出锦帕,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回过头来,道:“我正要说此事,今夜还不能闲着,我们要偷袭袁绍大营!”

    刘备正举爵欲饮,闻之忙置爵于案,失声叫道:“什么!”

    徐庶双眼精芒一闪即逝,贾仁禄道:“元直已知我意,还请元直道来。”

    徐庶道:“如今势大者唯袁与曹,此二人一北一南,必相争并。非袁并曹,必曹并袁。如今曹军大败,袁绍粮草虽烧,但七十万大军仍在。若不将其消灭,袁绍不费多时,便可卷土重来,曹操危矣。”

    刘备道:“曹操危与不危关我何事?”

    徐庶道:“有关,大有关系。明公如今正欲趁时割据,若袁绍并曹,袁绍势大,必将称帝,明公仓促之间如何能整起力量同他抗衡?现今唯有袁曹两败俱伤,双方均无力再战,这样明公才能有回旋之地,相时而进,割据讨贼。”

    刘备低着头,右手玩弄着酒爵,自言自语地道:“两败俱伤……”抬起头来,目视徐庶,道:“这袁绍可是有七十万大军啊!”

    徐庶笑道:“袁绍兵马虽多,但军心已散,虽多无用,攻之必克。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留五千人往来擒拿袁军细作,封琐了官渡这边的消息,袁绍现在根本不知道我们大胜了。”

    刘备问道:“哦,先生有何策破袁?”

    徐庶道:“这样明公可书信一封,自称战败。且告上曹操军情,曹操欲分兵两路,一路取酸枣,攻邺郡。一路取黎阳,断袁兵归路。”

    张飞不得追杀曹操,怀着一口怨气,喝得自然也就多了些。听得此言,头大了一圈,豹头微晃,讶道:“曹操不是被打跑了么,还能攻什么酸枣、黎阳?他要敢再来,俺定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取我丈八蛇矛来!曹……操……来了,我要与他大战三百……百……回合!”说完便欲出营。

    刘备挥了挥手,怒道:“翼德醉了,不可再饮。左右,扶翼德回营休息。”

    张飞亲兵忙抢上前来,扶张飞回营休息,张飞被人架着踉跄而出,边走边道:“谁说我醉了,我……还要与曹……曹……操大战三……百合,怎……能便醉!”声音渐渐远去,渐渐地听不见了,刘备望张飞远去的背影摇头苦笑。

    徐庶看着刘备微微一笑,道:“翼德没有明白,不知主公明白没有?”

    刘备若有所思,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袁军粮草被烧,本就惊慌,若再收到这消息,便会大惊失措,分兵拒我,我便可乘其兵动时击之,如此一来……”

    贾仁禄接口道:“……袁绍必败!”

    刘备举爵一饮而尽道:“妙计!”顿了顿道:“既是今夜还要攻敌,便不可再饮!酒且寄下,待破走袁绍,再来一醉方休!”

    众将齐声应道:“是!”

    刘备即于席上书信一封,令人送交袁绍。袁绍接将过来一看,只见其文曰:“刘备顿首,敬拜明公。张将军前番言道曹操劫寨必有准备,果不其然。我与张、高二将军一并往攻,遇到曹军三路埋伏,死战之后仍是不敌。却不防曹操劫粮而回,从背后杀来,我军大败。张、高二将军因知明公大怒,已投曹操去了。我死里逃生,屯于土山之上,偶然擒获一曹军细作,得知曹操欲分兵二路,一路取酸枣,攻邺郡。一路取黎阳,断明公归路。我感念明公知遇之恩,特书此信,以实告之,还望明公速作准备。我今欲往宛城投张绣,借来兵马,再助明公讨贼!”

    袁绍览罢痛哭不矣,泣道:“玄德啊,我错怪你了!”顿了顿,大声喝道:“将郭图那老匹夫给我叫到这来!”

    过不多时,郭图进帐,袁绍瞪视他半晌,蓦地里走至近前,吐了他一脸唾沫,喝道:“你干得好事!送了我三员大将!”言罢将手中帛书掷向他,喝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郭图不敢擦脸,忙拾起帛书来一看,汗流浃背,颤抖不止,跪于地上,乞求饶命。

    袁绍哼地一声,道:“不是念在你往日功劳,定斩不饶!”顿了顿,怒气稍解,语气和缓了些,说道:“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郭图思索片刻,道:“可速令袁谭分兵五万救邺郡,辛评分兵五万救黎阳,连夜起行。”

    袁绍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说完依郭图之言传命,传命之后,却见郭图仍跪到原处,瑟瑟发抖,怒道:“还不快滚,下次无我命令不得进帐!”

    郭图应道:“是!”言罢抱头而出。

第九十七章 大破袁绍

    当晚,刘备稳坐中军大帐,接连收到好消息。首先是往南打探曹操动静的细作报来,曹操收得败残军马,便思再战,复夺官渡。怎奈军粮不济,兵士已无斗志,便只得作罢,退兵回许都去了。徐庶恐曹操多诈,明退实进,又令关公领五千军外出哨探,知其确实退尽放始方心。

    接着往北打探袁绍动静的细作报来,袁绍果然中计,已令袁谭分兵五万救邺郡,辛评分兵五万救黎阳,连夜起行。

    刘备闻报大喜,道:“皆不出元直所料,如今该当如何?”

    徐庶道:“趁袁绍军马行动时,假扮曹军,数路齐出,直攻敌营,可大获全胜!”

    贾仁禄心道:“乖乖这些都是曹操之计,现在徐元直竟然能招搬来用,看来他也看过《三国》哈哈!”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当夜三更时分,袁绍兵马准备完毕,便要起程,却不料刘备将三万大军假扮曹军,分作六路,一齐发作,直冲袁绍大营。袁军俱无斗志,四散奔走,遂大溃。袁绍披甲不迭,单衣幅巾上马,袁尚后随。徐庶为防袁绍起疑,便令张郃、高览往追。张飞、关公由于目标过于明显,极其好认,因此都不得出阵。关公还好外派执行任务去了,张飞则殿后同贾仁禄一起负责打扫战场,他面有不忿,不住咒骂徐庶全家。

    贾仁禄道:“这打扫战场,也是一份光荣的任务,要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专一行。”说着拿着把扫把,道:“拿着,一会好好扫。”

    张飞接过,怒道:“我扫你个头!”挥舞扫把便往贾仁禄的头上抡去。贾仁禄忙向后急退三步,方避过这一惊天一扫。

    袁绍见张郃、高览二将穷追不舍,又听闻他二人投曹去了,因此深信此路兵马确是曹军。见追兵渐近,急令渡河。尽弃图书车仗金帛,止引随行八百余骑而去。刘备军追之不及,尽获遗下之物。此役共杀八万余人,降者也在数万以上。当真是血流盈沟,溺水死者不计其数。

    刘备大获全胜,将所得金宝缎匹,给赏军士。张飞因不得冲锋,一路之上闷闷不乐。冲入袁营之后,便一路左顾右盼,胡乱找寻,看看有没有来不及跑的漏网之鱼,可供他鞭笞的。

    皇天不负苦心人,找了小半时辰,终于让他在大寨西南角,一座小小营帐之内,发现了因得罪袁绍而被囚禁的沮授。张飞大声欢呼,笑道:“哈哈,总算找到一个,袁绍跑了,你替他吃我三百拳!”说完提起小钵般的拳头,便要捶落。

    便在此时,刘备也来到帐外,见此情景,大声喝道:“住手!”

    张飞放下铁拳,喝道:“唉!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气煞我也!”说完便冲出帐去。

    刘备令人去了沮授枷锁,沮授看了看刘备,一脸难以置信,道:“刘备,明公待你不薄,你因何降曹?如今想是来做说客,你别白费力气,我绝不投降!”

    刘备笑道:“呵呵,谁说我降曹了?”

    沮授不明所以,疑云满面,道:“那你这是?”

    刘备道:“你听听外面的欢庆之声便可知道,官渡大战的真正胜利者是我!”

    沮授难以置信,细听外面呼喊之声,发现确是如此,一脸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刘备笑道:“事实确是如此,如今我知先生智士,屈身袁绍,言不听计不从,甚是可惜,特来相请。”

    沮授将头乱摇,如吃了摇头丸一般,道:“不降!不降!”

    刘备道:“袁绍无谋,那日先生进谏良言,袁绍却反将先生囚禁,其无能可知,先生为何还执迷不悟?”

    沮授怒道:“你也敢说那日!你投靠明公,明公为你数次兴兵,你却是如此报答他的?”

    刘备冷笑道:“袁绍看重的只不过是我手中的玉玺罢了,他得玺之后,便要称帝,若不是你等死谏,他怕是早已身登大保了。他如此做置汉室于何此,置我这个汉室宗亲于何地?”

    沮授迟疑道:“这……”

    刘备道:“行事不义者人人得而诛之。袁绍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实想自立为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人,难道不该讨么?”

    沮授叹道:“罢了,主公注定要败,败以曹操,还是败以你,都是一样的。”

    刘备躬身行礼,道:“如今以先生之材,足可以济世安民。我欲与先生共谋天下,还望先生指教。”

    沮授向前走上数步,趁刘备不备,一把将其推开,冲出帐去。抢得一匹马来,翻身而上,便欲冲出营去。

    其时张飞刚生完闷气,正好来至近前。见沮授打马而来,也不闪避,暴雷也似地大喝一声,马惊失蹄,将沮授摔将下来。张飞抢上数步,手起剑落,割下沮授首级。

    刘备刚欲阻此,已是不及,叹息不矣,命人厚葬。

    当夜刘备便于袁绍寨中摆酒庆功,刘备道:“如今加上袁曹降军,我军接近十余万了,可却仍无处安身,这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道:“明公放心,我已为明公选了一个风水宝地,足可安身立命。”

    刘备忙道:“哦,是哪?”

    贾仁禄道:“洛阳。”

    徐庶接口道:“对的,洛阳东有虎牢之险,西有殽、渑,北临黄河,甚为险要。进可攻,退可守,足可安身。我意非止于此,我军休整之后,还可向西徐图关中。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高祖因之而成帝业。我若得之,再并吞巴、蜀,削平陇右。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窥视诸侯。待天下有变,明公可东出虎牢,以曹操周旋于陈、许之间,吸引其注意力。令一上将北取燕、赵,因其兵以攻故齐之地,则东西夹击之势成矣。此高祖当年所以能胜项羽者,若能如此,不出数年,大事可定,汉室可兴矣!”

    刘备听闻大喜道:“非先生之言,我至今还茫然不知所措,先生之言如醍酤灌顶,使我茅塞顿开。不过虽说如此,我还想问一句,若如今攻打许昌,以解帝氏之危呢?”

    张飞一听大声叫道:“好啊!好啊!就攻许昌,俺可与曹操大战三百回合!”

    刘备瞪了他一眼,喝道:“不可乱言,再如此以后不让你参加军议了!”张飞忙缄口不言。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曹操亲在许都,城中兵虽不多,但城防坚固,岂能轻易攻下。若急切前进不得,救兵到来,我军危矣!如今曹操新败,他的手下都存着观望之心。若不趁此时取洛阳,待他布置已定,换上心腹猛将,智谋之士,那时要想攻可就难了。再者袁绍虎视眈眈,我们虽瞒过他一时,不能瞒过他一世,他一旦明白过来这里面是怎么回事,趁我同曹操争斗之时进攻,那时可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刘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拍案而起,道:“就这样,我意已决,攻洛阳!”

    张飞又窜将出来,道:“我愿为前部先锋!”

    刘备再也忍受不住了,喷了一口血,然后十分感动地喷了一句:“滚!”

    张飞忙抱头鼠窜,退回席间,喝闷酒去者。

    刘备不理他,目视徐庶道:“这如何才能取洛阳呢?”

    徐庶道:“可声东击西。”

    刘备问道:“如何声东击西?”

    徐庶道:“可先提一军佯攻许昌,使天下震恐,将曹操的注意力全吸引到那去。官渡离洛阳甚近,只要用计得法,数日之内取了城池,曹操便来不及部置了。”

    刘备道:“洛阳曾是帝都,城高池深,虽说董卓曾焚烧宫室民宅,但城墙仍在。曹操得洛阳之后,经营数年,如今已初具规模,怕是不易攻取。”

    徐庶若有所思,低头不语,显是这里他还没有计划周详。贾仁禄忽道:“这洛阳太守人品怎样,元直你有没有查过?”

    徐庶道:“查过,洛阳前任太守韩福被云长在五关斩将之时斩杀了,现任太守韩平是韩福之弟,据说曹操见其兄死的可怜,破例让他接任的。”

    贾仁禄道:“那此人如何?”

    徐庶道:“其为人十分贪婪,但表面文章做得不错,曹操至今也未察觉。”

    贾仁禄道:“看来这个烈士家属不咋样啊,他肯贪那就好办了。”

    徐庶道:“有何计?”

    贾仁禄笑道:“呵呵,我且问你,平原城是不是被你搬空了?”

    徐庶微微一笑,道:“对的,如今我就留老卒六千,瘦马三千,粮六千石,钱六千在平原,每样都比原来多一千,算是给袁绍的报酬了。”

    贾仁禄道:“哈哈,真有你的,那剩下那些钱粮呢?不会被你贪污了吧!”

    徐庶笑道:“呵呵,我哪有那胆子。这次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甄姑娘。”

    贾仁禄以手支颐,道:“哦,这里有她什么事?”

    徐庶道:“甄姑娘家原来就是商人,且她经常采买粮谷,同青、徐、兖、豫这带的粮商十分的熟悉。我本来就为粮草之事犯愁,正好她向我推荐了一个人,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刘备正二位军师在商议大事,不敢打扰,饮了数爵之后,听徐庶如此说,便问道:“是谁?”

    徐庶道:“此人姓刘名蒙,陈留人。如今他粮谷生意做的极大,河南、河北、江东不少郡县均有他的生意,且为人豪爽,极有信用。甄姑娘同他做过数笔买卖,对他赞不绝口,便向我推荐此人。并出了个主意,让我们把平原的钱、粮全寄存在他的商号里,由他负责转运,这样岂不省事。其实他都不用转运,我们在这商号里存好,他在其他的商号就能给我们凑出同样多的钱粮来交割。”

    贾仁禄心道:“得这小妮子厉害,这种做法类似于现在的银行,三国时期连纸质货币都没有,银票更是天外奇谈,她就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这经商头脑不是一点点好!”说道:“这可是咱的全部家底,你就这样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万一给坑了,这里十几万人吃什么去?”

    刘备摆了摆手,笑道:“元直同甄姑娘两人都看好的人岂能有错。”

    徐庶道:“呵呵,这许多钱粮我岂能识同儿戏。我亲自同刘蒙接触了几次,发现此人可以信任。且我们这点粮食,在我们眼里重如泰山,在他眼里实不值一哂。此次作战,我便差人持所立凭据去他在陈留的粮号提了部分粮食,粮号看了凭据之后当场兑现,极其爽快。”

    刘备道:“哦,有这事?”

    徐庶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粮草便成了从陈留转向官渡,此处虽是曹操地盘,但两地相隔极近,我又做的十分隐密,袁曹双方也就都没察觉不出来。”

    刘备点了点头道:“这样的人,有机会倒要见见。”

    徐庶道:“此人忠心汉室,不满曹操擅权专政,对皇叔那是称赞有加。一听说我是为皇叔办事的,便一口答应下来,还说以后若是钱粮上有什么问题,只管找他便是。我见他十分可信,便将各家家小全部送往他处安置。”

    张飞道:“那二位嫂嫂也在?”

    徐庶点了点头,张飞怒道:“这可如何使得,万一二位嫂嫂有何差池,岂不……”

    刘备一抬手,道:“这样的人,我信得过,翼德请勿再言。对了,仁禄,你可有取洛阳之法?怎么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这刘蒙其人,我曾听元直提过,不甚明了。现在问清楚了,心里便有数了。他若真是心存汉室,不满曹操,那就好办了。要破洛阳便在此人身上,有他相助,包证不数日可破。如今事情紧急,片刻耽误不得,若是曹操换了洛阳太守,我们就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第九十八章 白衣取城

    徐庶笑道:“等你想到了,那真的什么都完了。曹操败退之时,我便令云长领兵五千紧随其后,作出追歼残敌的态势。一来令曹操成惊弓之鸟,不敢回头,二来暗令云长控制去洛阳的通路,不令曹操派人前往洛阳。”

    贾仁禄道:“你这个军师是主要的,负责出谋划策,我这个军师是凑数的,只负责打扫战场,哈哈!”

    徐庶摇头苦笑,伸手一指,道:“你呀!”

    刘备道:“云长孤军深入不要紧吧。”

    徐庶道:“云长有勇有谋,不会有事,刚才我又令文长领兵一万前去接应了。”

    刘备道:“好,那现在该如何取洛阳呢。”

    徐庶道:“最好不要强攻虎牢,我军没有根据地,若是在一个地方拖上太久,万一有起事来,那就一点回旋地余地都没有了。”

    贾仁禄道:“这点元直放心,我可不想拿人去填坑,这场战斗主要还在声东击西,这打许昌可是重头戏……”

    徐庶接口道:“这里仁禄放心,我去主持。”

    刘备道:“有元直前去,我就放心了。那打洛阳呢?”

    贾仁禄道:“事不宜迟,明公明日便去趟陈留,见见这个刘蒙,具体事情等到那后再商议。”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元直你明日便分拨兵马前往佯攻许都。”

    徐庶应道“是!”

    次日一大早,刘备便携同贾仁禄、赵云前往陈留。两地相隔极近,日未过午,三人便已来到刘府,见到刘蒙。其人二十四五岁年纪,样貌堂堂,仪表不凡,身为商人却无铜臭之气,望之竟有一股以生俱来的高贵之气,刘备见了暗暗称奇。刘蒙遣退左右,宾主叙礼已毕,一番客套话之后,刘蒙道:“使君亲自来此不知有何要事?难不成是粮草紧缺,这好说,要多少同在下说一声便了。”

    刘备尚未回答,贾仁禄抢先说道:“比粮草的事要难得多,我们今天来是想足下要一样东西,不知足下肯不肯给。”

    刘蒙一脸迷茫,道:“哦,是什么?”

    贾仁禄道:“洛阳。”

    刘蒙讶道:“洛阳在曹操之手,我如何能给使君。”

    贾仁禄道:“若足下肯相助,使君取洛阳易如反掌。”

    刘蒙沉思半晌,跪拜道:“使君有何言语只管说吧,我无不遵行。”

    刘备道:“爽快,不知先生可是汉室宗亲?”

    刘蒙摇了摇头,道:“不是。”

    刘备道:“那先生为何要助我?此处是曹操之地,先生只要高声一呼,我等皆被擒矣!”

    刘蒙目视刘备半晌,道:“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就是眼光。昔吕不韦一见王孙异人,便认为是奇货可居。如今使君也是我的奇货也!”

    刘备笑道:“哈哈,爽快。仁禄,你可以同刘先生直接说,不用绕弯子。”

    贾仁禄点了点头,来到刘蒙近前,低下头去,附于他的耳边,悄声吩咐半晌,刘蒙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仁禄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转过天来,未时,洛阳太守府里,太守韩平刚用过午饭,坐于床上。让一美女为其捶背,一美女为其揉足。正享受着神仙般的时光,忽地左右来报:“陈留粮商刘蒙有事欲求见大人。”

    韩平闻言眉开眼笑,心道:“送钱的来了。”挥退二女,大声说道:“快快有请。”

    刘蒙入内行礼已毕,道:“听闻大人封琐了孟津渡口,过往船支一律不得靠岸。只因小号洛阳商号缺粮,我欲从陈留调粮添补,打算从水路过,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韩平皱起眉头,面有难色,道:“这不是我不想帮你,如今封琐渡口,乃是为了防止袁绍来取洛阳。无有丞相命令,谁人敢放!我看你还是走旱路吧。”

    刘蒙袖出一张白绢,上面密密匝匝的写了不少字,高举过顶,恭敬递上。韩平接过一看,乃是洛阳一处占地极广、建造极其精美的田宅的地契。那地韩平早就想要了,打算用来安置新添的几房如夫人,只因钱不凑手,一时未能如愿。如今看到此地契,不由心花怒放,拿在手上不住把玩。

    刘蒙察颜观色,知其心动,便道:“如今兵起连年,盗匪纵横,这走旱路过于凶险。在下是生意人,也怕血本无归,还请大人体谅。”

    韩平看了看地契,又看了看刘蒙,问道:“你打算运多少粮食过来?”

    刘蒙伸出三指,道:“三十万斛。”

    韩平大吃一惊,道:“好大的手笔啊!”

    刘蒙微微一笑,道:“些许生意,倒叫大人见笑了。”

    韩平道:“我军中也缺粮食,有道是:‘见面分一半’,这……”

    刘蒙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就依大人。”

    韩平如遇财神,满脸堆笑,道:“不知你的粮船何时会到?”

    刘蒙道:“三日后三更时分,粮船便可到达,候至天明便可进城交割。”

    韩平道:“这许多粮食放上一夜,岂不要坏大事!这样你什么时候船来了,什么时候派人支会我一声,我让人给你开城门。”

    刘蒙道:“城防乃大事,这恐怕不好吧。”

    韩平笑道:“你说的哪你话来,就这样了。不过我这可是为你担着天大的干系啊,你可知道?”

    刘蒙跪拜道:“大人之恩,在下永世不忘,来日定当厚报!”

    韩平贼笑兮兮,道:“你知道就好。好了,没事就退下吧!”

    刘蒙退后,韩平呆呆地看了那地契,一脸坏笑,嘀咕道:“小宝贝,现在有了这地,就不用怕那只母老虎了,哈哈!”

    三日后,三更时分。洛阳城下,来了一彪人马,押着粮车千余辆。那队人马约有数百人,俱身着白衣,像是商人,为首一人正是刘蒙。刘蒙来至城下,高声叫道:“我是陈留粮商刘蒙,粮食已至,还请唤太守大人前来。”

    军卒已得吩咐,闻言飞也似地跑去报告韩平,韩平闻言大喜,跑上城楼,往下一望,看得分明,果是刘蒙粮队,喜道:“粮食全运来了?”

    刘蒙指着身后粮车,道:“一共三十万石,已全数运至,还请太守大人依言开城。”

    韩平大喜,忙令开城,点了一千军马,过了吊桥,来至近前检看粮食。他在城上望见粮车数此之多,便有心全部劫去。此时他边检看粮食边想着如何杀其人而劫其粮,正想到凶野处,突然边上窜出一个黑脸大汉,抢至近前,拦住去路。那人豹头环眼,面目狰狞,正是张飞。

    韩平突见如此凶猛的人物出现,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何人?”

    铮地一声响,张飞拔剑在手,大声喝道:“给你送粮食的!”说话间,挥剑向韩平面门斩去。

    韩平刚欲拔剑拦格,怎奈张飞的剑实在太狠太快,韩平手刚举至半途,天灵盖便已被削去半个,倒地而死。

    张飞一招得手,不及披挂,飞身上马,提着心爱兵器——丈八蛇矛,冲进城去,胡乱杀人,当真如混世魔王一般。

    原来贾仁禄那日苦思攻打洛阳之法时,忽想到东吴吕蒙曾用白衣渡江之计暗算关公,取了荆州。他每读到此处时便不住大骂吕蒙卑鄙,没想到这条计搬到洛阳之战竟十分的合用。

    孟津渡的守将其时均已被刘蒙买通,贾仁禄便在粮船里暗伏兵士,到渡口时突然发作,将守军尽数杀死,不留一个活口。占了渡口之后,刘备大军便通过水路源源而来,散到洛阳左近埋伏好。

    刘备在暗处看见张飞得手,便叫举火擂鼓。鼓声响起,四下喊声大震,各处埋伏兵马一起从暗处涌将出来,直奔城门而去。

    洛阳各城门处,早就埋伏了刘备军的细作。此时一齐发作,放火杀人,打开城门,以迎大军。洛阳守军暗夜之中忽遭突袭,根本就没弄清是那家军马所为,待得听闻太守已死,更是斗志全无。其时大半守军望风投降,少数兵士四下奔散,仅有极少数的韩平死党在负隅顽抗,但这些人如何能当得赵云、张飞、张郃、高览这几只大虫的突击,不到一个时辰,便尽数被解决了。

    张飞双眸红光乱闪,手中蛇矛乱舞,当者扑街,杀得十分痛快。他口中大声呼喝,从北门杀起,一路鸡飞狗跳,见人便杀。有些不顾禁令,深夜出门买醉的酒徒,当街乱走,也被张飞错当成曹军,给一矛喀嚓了。如此一直杀到太守府上,下得马来,照例留下二小卒把门。一脚踹开大门,便欲屠村。忽想到那日在徐州时曾因此事吃了一百军棍,想到此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大敢愤怒,呸地一声吐了口浓啖,倒提长矛,愤然上马,拨转马头,直奔刘备那复命去了。嘴上当然也不闲着,口里骂骂冽冽,将贾仁禄全部直系亲属一股脑地问候了个遍。

    一个时辰之后,刘备进了太守府,先传令将韩平家小迁到别处居住,便于正殿之中召众将议事。

    众将来齐之后,刘备道:“如今洛阳已下,我也总算有一个安身之地了。元直、云长等人尚在佯攻许都,至今不得消息,我很是担心。如今谁敢去打汜水关,以开东道攻路,迎接元直等人回转。”

    张飞抢上前来,道:“这还用说,我去!”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过于暴躁,不可去!”

    张郃道:“我自投效以来,未立寸功,还是我去!”

    刘备点头道:“俊乂前去,我却放心。”

    张飞喝道:“我只要三千军马,如若打不下来,甘当军令!”

    张郃道:“我也只须三千兵马,若不成,亦愿当军令!”

    贾仁禄连熬了几个通宵,有点不住,正伏在案上打盹,忽听得这几声暴雷也似的大叫,吓醒过来,惊道:“打雷了,要下大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啊!”说完迈步便奔。

    刘备摇头苦笑,道:“仁禄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俊乂和翼德二人争着攻打汜水关,你看该派谁去。”

    贾仁禄回转身来,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多简单,两个人抓阄,抓到了便去,这总该没话说了吧。”

    刘备微微一笑,道:“好,仁禄这阄你来做。”

    贾仁禄想想那见不得人的字,迟疑道:“这……”

    张飞喝道:“不成,那厮极会耍诈,他做的阄我不放心!”

    贾仁禄心道:“正好,老子还不想做呢!”想到此便道:“还是公佑来做,这样没话说了吧”

    孙乾做到了阄,二人依次拈了,却是张飞拈着,张飞大喜,喝道:“我所呢,我这么想去,老天总不可能不帮我!”

    刘备摇头苦笑,道:“这有什么好争的,我还欲令人去取河内郡,这下谁愿去?”

    张飞又窜将出来,应道:“我!”

    刘备怒道:“你这不是胡闹嘛,都去打汜水了,如何还能打河内!”

    张飞理直气壮地道:“那个小小鸟关用不到一个时辰便能拿下,到时便可将胜利之师去攻河内。”

    刘备上下打量他半晌,面带微笑,道:“滚!再敢乱言,汜水关也不让你打了!”

    张飞忙应道:“是!”转身而出。

    刘备道:“子龙,你领兵五千去攻函谷关!俊乂,你领兵五千去攻河内!”

    赵云、张郃二人忙起身应是。刘备微微一笑,道:“好,今天就到这里……”说完转身欲行。

    贾仁禄忙道:“还有一个地方也要攻取!”

    刘备回过身来,问道:“哦,是哪?”

    贾仁禄道:“南阳!”

    刘备讶道:“南阳是张绣的地盘,没有数万人是取不下来的。我军已疲,不堪再战。再说就算要去,你打算用多少人去?”

    贾仁禄伸出一个手指,向前一比,刘备皱眉道:“一万,会不会少了点。”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不是一万,是一人。”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哗然,刘备惊道:“仁禄,军中无戏言,可不能乱说。”

    贾仁禄取出张绣给他的那块玉佩,道:“当然还有此物!”

    刘备猛然想起贾仁禄曾与张绣定过五年之约,哑然失笑道:“你呀!”

第九十九章 巧夺汜水

    贾仁禄议事一毕,领了招安张绣的命令,不敢耽搁,连家也不回,同郭淮一起,直扑南阳去者。南阳离洛阳不远,二人一路狂奔,一日便到。

    张绣听闻贾仁禄复来,十分高兴,亲自出迎,将贾仁禄让至客厅奉茶。过不多时贾诩闻讯亦到。

    张绣道:“不知此番先生来此何事?”

    贾仁禄目视贾诩,微微一笑,道:“文和该知我此来何意。”

    贾诩笑道:“呵呵,信物可曾带来?”

    贾仁禄于袖中取出玉佩,道:“信物在此!”

    张绣笑道:“呵呵,仁禄你就不怕我食言而肥,不归顺刘备,还将你给扣起来。”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将军英明神武,一方诸侯,一言九鼎,想来不会骗我这个无名小卒吧。”

    贾诩笑道:“呵呵,官渡、洛阳一战,仁禄兄的大名播于天下,如何还是无名小卒?”

    贾仁禄谦虚道:“官渡曹操大胜,一时得意忘形,没看好洛阳,让我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此乃天欲兴刘,我又有什么功劳。”

    张绣笑道:“呵呵,先生太谦了”

    贾诩道:“你这计能瞒得过袁绍,却瞒不过我。官渡、洛阳这些事都是你一手挑起来的。”

    贾仁禄道:“这我可真不敢当,我的CPU没那么好,运算速度没那么高。这些大部分都是元直的主意。”说完一指身后郭淮,道:“当然,也有不少是伯济的主意。”随后一指自己,道:“至于我,挂个军师的名头,实际上只负责打扫战场而已,哈哈!”

    郭淮道:“军师,您就别太谦了。”

    张绣道:“就是,就是。唉,官渡之时,文和劝我趁势袭许或袭洛阳,可我担心兵少,一时没敢出兵,现在是悔之晚矣啊!”

    贾仁禄心道:“你要是打了许都或洛阳,现在还能听我的么。”说着一举手中玉佩,道:“事到如今,不知这五年之约还算不算数?”郭淮也全神贯注,暗暗运劲于臂,恐张绣等人暴起发难。

    张绣道:“当然算数,我算是看明白了,刘使君有你和元直相助,大业定成!”顿了顿又道:“从今天起,我、文和连同此间的数万军兵便奉使君为主,任其差遣,万死不辞!”

    贾诩深有所感,点了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叫道:“好!伯济你速去请明公来南阳一趟,同张将军、文和一起共商讨贼大计!”

    郭淮应道:“是!”

    汜水关前,张飞领着三千小卒前来攻关。那把关将领姓孙名庆,原是前任将领卞喜手下牙将,关公过关时将卞喜一刀砍为两截,孙庆得以递补上来,奉命守关。他知张飞厉害,因此不敢开关出战。张飞几次下令攻关,均被孙庆军用乱箭礌石打退。张飞白白损折了数百军兵却占不到半点便宜,气得大跳大叫,却也毫无办法。

    此后数日,张飞不再攻关,令手下军卒分成三拨,轮番上前诅骂孙庆全家。自己则在帐中饮酒聊以消遣,打发无聊时光。这日,他闲坐帐中,耳听着帐外兵士熬熬大骂,十分得意,边饮边大喝道:“骂!给我大声骂!最起码我这里要能听到!”,便在此时,一小卒来报:“报!按将军吩咐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

    张飞瞪圆环眼,问道:“可曾骂了他的一十八代祖宗?”

    那小卒道:“便是少一代也不敢来回报将军!”

    张飞叫道:“那孙庆小儿可曾开关出战?”

    那小卒将头乱摇,道:“没有动静!”

    张飞大怒道:“什么!”言罢取过马鞭,抢上前来,高举在手,便要挥落。那小卒忙跪伏于地,双手抱手,不住大喊饶命。

    张飞瞪视那小卒半晌,手中皮鞭迟迟没有挥落,蓦地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一个时辰之后,张飞喝得零丁大醉,将那小卒绑于营中一株大树之上,不住鞭笞,那小卒惨叫之声不绝,听起来毛骨悚然,全营皆惊,连关上的曹军都听得清清楚楚。孙庆遥望张飞如此施为,不住冷笑,嘀咕道:“哼!人言张飞是个粗人,果真如此,只骂了这几日便沉不住气开始鞭打士卒,照我看过不久他便要滚蛋了。”

    如此打了一顿饭的功夫,那士卒吃打不过,已奄奄一息。张飞军中有同他交好的,不忍他性命不保,忙上前死劝。张飞又狠狠地打了两三鞭子,这才气消,停手不打,喝道:“就这样绑着,无我命令,谁也不许私自放他!”

    当晚二更时分,那小卒仍被绑在大树之上。其时已近十月,深夜十分寒冷,冻地他的牙齿格格之响。正在悄声诅咒张魔王不得好死之际,忽地一个同他交好的兵士从暗处窜将出来,替他松绑,道:“快走吧,这里不能呆了,走得越远越好!”

    那小卒十分感激,悄声地谢了几句。便迈步狂奔,于无人之处偷过营去,直奔汜水关上来投孙庆。孙庆见他满身是伤,知是日间被鞭打的兵卒,便问道:“你说有重要军情要向我禀告,不知是何军情?”

    那小卒道:“张飞来时夸下海口,说只要一个时辰便能拿下汜水,因此不曾多带军粮来。如今粮草已尽,张飞恐将军趁机来袭,便决定今夜三更时分悄悄遁走,去洛阳多请兵马粮草,再来攻打。”

    孙庆道:“哦,今夜三更?”

    那小卒抬眼看了看孙庆,道:“正是!”

    孙庆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小卒半晌,右手一挥,道:“好了,知道了,你且下去。”

    那小卒退后,孙庆立即来到城楼之上,手搭凉棚,遥望远方,见张飞大营之中,兵士们行色匆匆,于营中来回乱走,似在准备撤退。孙庆见此情影,手捋长须,微微一笑。点齐三千兵马,准备待张飞兵士准备遁走之时,突然冲上,杀个措手不及。

    三更时分,张飞军果然撤退,孙庆披挂已毕,大叫开关。关门开处,孙庆领着三千军卒,大声呼喊,冲杀而出。

    张飞军卒措不及防,毫无斗志,四下乱窜。孙庆急欲成名,撇下小卒不追,直撞入中军来寻张飞。奔了数里,遥望前方一人,身着大将盔甲,手持丈八蛇矛,正不住打马逃遁。孙庆认定那人便是张飞,便大声喝道:“张飞休走!”催马追去。

    忽地暗处斜刺里窜出一员大将,大声喝道:“张飞在此!”打马上前,更不打话,挺矛便刺。

    孙庆正在苦思张飞从何处习得分身之术时,蛇矛已至近前。孙庆眼前蛇矛越来越近,当此生死关头,忽地恍然大悟,失声叫道:“中计……”话音未落,蛇矛已穿喉而过。孙庆不愧是大将,百忙之中,仍不忘将最后那个“了”字补上,这才倒地死去。

    主将一死,余下之人便十分容易打发,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张飞便已在孙庆的府邸之中大口大口吞着他窖藏的美酒了。

    转过天来,张飞命手下牙将替他把守汜水,自已则兴冲冲的赶至洛阳报功。来到刘备府上,甫一进殿,便兴冲冲地大喝:“大哥!汜水关已被我拿下了!”

    刘备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哦,汜水关拿下了?”

    张飞道:“对的,那孙庆被我一矛戳死,那关便被我拿下了!”

    刘备又问道:“损折了多少军马?”

    张飞伸出五指,道:“五……”一觉不对,忙摁回两指去,喝道:“三百兵马!”

    刘备哑然失笑,道:“你还敢说,这几路兵马,就属你最慢。人家子龙、俊乂早已取了函谷、河内前来复命了。而我也去了一趟南阳,又赶了回来。你才跑来同我报告汜水关已攻下了,不嫌晚点?”

    张飞满以为自己速度最快,却不想自己竟然吊了车尾,十分郁闷,失声叫道:“什么?我可是用计才拿下汜水的,他们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刘备一听来了兴趣,道:“哦,翼德也会用计了,给我说说,你是用的哪一计?”

    张飞忙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夺取汜水的光浑事迹给说了一番,刘备一听笑道:“呵呵,好!没想到你这个莽夫也会用计了,有进步!”

    张飞道:“嘿嘿,大哥,那子龙、和张郃怎么可能比我还快?怕是他们谎报军情吧!”

    刘备道:“你以为就你会用计?先说子龙,他得知守函谷的兵士多是洛阳人,有些人家小俱在洛阳。便令洛阳降卒混进关内散步遥言,说守将欲尽杀洛阳兵士,以防他们哗变。洛阳兵士闻言大怒,杀了守将,开关投降了。”

    “河内原就是河北之地,俊乂便令袁军降卒进入城中捣乱,然后内应外合,顷刻之间便攻下了城池,太守魏种投降,此二地几乎都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取得了,你折了三五百人,费了这许多时日,才攻下汜水。还有脸跑到我这来大声叫唤,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好好读读兵书,多向他人学学!”

    张飞一脸郁闷,应道:“是!”怏怏而退。

    刘备看着张飞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道:“来人,有请仁禄前来。”

    贾仁禄此时正在自己府上,搂着貂婵,不住乱啃,嘀咕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可想死我了。”

    貂婵依偎在贾仁禄的怀里,抬头看了一眼贾仁禄,道:“我也是,这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像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贾仁禄侧过头去,望向门外,叹道:“唉,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这当大人物一点意思也没有,终日提心掉胆,算计来算计去,头昏脑胀的。还是……”

    正说话间,忽闻呛啷一声,似是茶碗摔在地上所发。贾仁禄怒道:“哪个败家玩意在外面?”

    貂婵忙走将出去一看,微微一笑,便又转了进来,道:“桂花在外面。”

    贾仁禄喝道:“嘟,这丫头啥时候也这么毛手毛脚的?打烂了啥了?”

    貂婵笑道:“也没什么,我刚吩咐下人给你炖了碗参汤,让她端了上来。”

    这时桂花收拾好了碎片,走进屋来,跪伏于地,双手不住比划,贾仁禄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打烂了就打烂了,又没让你赔,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就这样吧,再端一碗上来,可别再打烂了!”

    桂花又比划了一阵,方退了出去。贾仁禄道:“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貂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她今早随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进府之后便这样了,估计是乡下丫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府邸,一时给吓蒙了也是有的。你别说咱这新府邸还真漂亮,我一见之下都有点晕。”

    贾仁禄道:“开玩笑,这可是皇宫。”

    貂婵讶道:“皇宫?”顿了顿又道:“是在这位置,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是皇宫一角,怎么成咱的府邸了。”

    贾仁禄道:“这块地原是皇宫一角,董卓那老贼跑路时,将宫室烧成白地。后来有一富商买下这块地,依着断壁残垣,又盖了这所豪宅。怎知那家伙太也不济,房子刚盖好,一天皇室仙气还没享着,就给太守寻了个罪过抄家杀头了,这府邸也就归了太守。洛阳收复后,使君便将这套居室分给我了。哈哈!咱住这,也算过过皇帝……”

    貂婵忙捂着他的嘴,道:“别乱说,要杀头的!”

    贾仁禄心道:“这什么时代,这样的话也不能说……”

    貂婵四下瞧了瞧,问道:“噫,曹静那小妮子呢?原来一天到晚唧唧喳喳地不停。现在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也听不到她声音,病了?”

    贾仁禄眼望远处假山,热泪盈眶,喃喃地道:“走了……”说到此便呆立当场,神飞千里,人在洛阳,心已飞到了数百里外的许都。

第一百章 曹刘修好

    许都城外,徐庶、关羽率着五万大军围城已有十数日。徐庶趁大军初到,士气正盛,曹军准备不周之际,攻了数次城。虽说均无攻而返,却也起到的震慑曹军的效果,将这场声东击西的好戏演了个十足。

    许都城中闻得刘备大军攻到,一日数惊。一些平日专拍曹操马屁的官员,心中惶恐,暗里也写好了歌颂刘备功绩的马屁文章,准备城陷之后,抢先上前溜须,好占个好位置,使自己的官运还能接着亨通下去。曹操见城中人心惶惶,十分忧虑,每日亲自巡城,以安定民心、军心。

    这日一早,曹操带着曹静、郭嘉及一众官员来到城墙之上,远望刘备军营。曹操手搭凉棚,看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良久不绝。众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觑。郭嘉望了望敌营,忽有喜色,躬身行礼,道:“恭喜明公!贺喜明公!”

    曹操笑道:“说说,我有何喜可贺?”

    许褚挠了挠脑瓜,道:“莫不是主公又添丁进口了?”此言一出,众人均忍俊不禁,要不是碍着曹操的面,必定捧腹狂笑。

    曹操瞥了许褚一眼,道:“滚!”

    郭嘉微微一笑道:“刘备已退,如何不该贺?”

    许褚最近不得打麻将,心中十分的郁闷,脑子更加的不好使。闻言望了望刘备大营道:“营寨都在,远远可见帅纛高悬。虽说看不见人,许是敌军诱敌之计,怎说是刘备军撤退了?”

    郭嘉道:“那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曹操微微一笑。问道:“何以见得?”

    郭嘉一指大营道:“营寨乃是大军所居,军声震动,警备严密,其上如何能栖鸟雀。今我见群鸟栖于其上,便知此寨乃是空寨。如今刘备已得洛阳,当然不会在顿兵城下,空耗军粮,不撤何为?”

    便在此时,小卒来报:“刘备大军已全数退走,回守汜水关去了。”

    许褚道:“那不趁此时追杀上去,更待何时!”

    郭嘉道:“不可,徐元直颇为智谋,必有准备,追杀上去,恐中其奸计!”

    曹操笑道:“奉孝之言有理,官渡之战我虽说败了,但损失不重,主力尚在。如今刘备欺我大甚,我欲伐之,诸位以为如何?”

    曹静哀求道:“爹爹求求你了,别打刘备吧。”

    曹操一拂袖,怒道:“这国家大事,你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不得乱言!”

    曹静退至城墙边上,手扶墙砖,嗔道:“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这样的日子你们没过够,我已经过够了。爹爹,女儿今天在此求你别打刘备,你若不答应,我便从这里跳下去!省得整日伤心!”说完飞身上了城垛,便要往下跳。

    曹操大声叫道:“不可!”便欲上前拦阻。

    曹静环顾众人,叫道:“都别过来,不然我真跳下去了!”

    曹操忙道:“我答应你,暂不攻打刘备,不过刘备来打我,那便怎样?”

    曹静道:“那时爹爹要打他,我也管不着。”

    曹操伸手一指曹静,哑然失笑,道:“你呀!好!就依你。”

    郭嘉道:“我也不主张明公此时便攻刘备。”

    曹操回视郭嘉道:“哦,你且说说是何缘故?”

    郭嘉道:“刘备于官渡之时混水摸鱼,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们无形之中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曹操沉思片刻,眼珠一转,已知其意,明知故问道:“什么忙?”

    郭嘉道:“刘备击败我军之后,便又击败了袁绍,岂不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其实他们也是逼不得已,不然不会如此做的。刘备新获大胜,极需时间喘息,巩固成果,积蓄力量。若我和袁绍有一方过强,则他们辛辛苦苦换来的胜利果实便会毁于一旦。如今我方虽败,却无大损,而袁绍七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丧尽,军心已乱,民心不稳,不趁此良机取河北。若任由袁绍恢复实力,那便难以对付了。”

    荀彧道:“奉孝之言甚是,我若取得河北,声势更盛,到时刘备能奈我何?”

    曹操点了点头,道:“对的,不过刘备怕没这么好心吧。我若取得河北,他的洛阳还能保得住?”

    郭嘉道:“河北四州,袁绍经营多年,不是轻易便能取得的。最快也需数年,有了这一段时间,刘备便有了充分的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曹操咬牙切齿道:“他想要关中!不能给他!”想到此便回头看了看曹静,只见她遥望洛阳方向,若有所思,显然没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郭嘉道:“如今关中四面受敌,已成绝地。它与河北比,哪个更重要,还请明公三思。”

    曹操道:“若我硬要打刘备呢?”曹静听到“刘备”二字,忙又全神戒备,准备跳楼。

    郭嘉道:“刘备扼汜水之险而守,轻易不得攻下。且刘备不知用了什么诡计,竟让南阳张绣投靠于他,如今洛阳、南阳互为犄角,更加难以攻取。若出兵许久,迁延日月,袁绍喘息已定,挥师南下,那时可就玉石俱焚了。”

    曹静听到张绣投了刘备,便想到了贾仁禄那日在南阳说服张绣的滑稽样子,嫣然一笑,心驰神往,神思又飞到洛阳去了。

    曹操沉思良久,点了点头,道:“那如今计将安出?”

    郭嘉道:“如今上策莫如弃却关中,同刘备联合,我方则专心同袁绍为敌。取得河北之后,刘备估计已有雍、凉,那时再决雌雄,成败未可知也。若舍此而欲求速胜,败亡无日矣!”

    曹操环顾众人,道:“你们怎么看?”

    曹操文武众官闻言便有分成两派,展开激烈辩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个因不得打麻将,无处发泄胸中邪火,趁机上窜下跳,欲胡乱打人的许褚。曹操听得是头痛欲裂,一捂头,道:“都别吵了,今天先到这里,我再考虑考虑!”说完迈步便行。

    当晚酉时,曹静遣退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坐于案前,手捧着那日貂婵所书,贾仁禄签名的白绢在那里发呆。这条白绢她反反复复已看过不下千遍,其中文字早已字字句句刻于心中,无法磨灭。此时再将出来细看,不过是睹物思人,暗自伤心而已。

    正魂不守舍,泣下数行之际,忽闻外间下人喊道:“丞相!”随即便是行礼下跪之声。

    曹静知是父亲来了,忙放下绢书,取出锦帕拭泪,来到门前迎接父亲。

    曹操昂首入内,见曹静双眼红肿,知其又在胡思乱想,便道:“我处理政务颇为烦闷,便想到你这来走走。你也去过一段时间河北,对袁绍那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日间……”

    刚说到此,便已来到案边,见其上放着条白绢,怕是曹静写给贾仁禄的情书,忙拿起来细看。越看越是心惊,一路看至文末,只见满绢的好字之后,竟跟着三个不知是什么的狗爬大字,当真是大大的败笔,不禁长眉一轩,问道:“这是谁人所书?”

    曹静喃喃地道:“仁禄所说,貂婵所写。”

    曹操点了点头,道:“说得好!他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曹静道:“我在徐州同他分开之时,他于大营之中对我说的。”

    曹操自言自语道:“徐州……”顿了顿,又道:“一年多了,你怎么不早拿来我看。”

    曹静冷笑道:“爹爹那时整日只听人溜须拍马,如何看得进这些?我要是拿给你看,估计早就被你付之一炬了,我如何还能再看得到。”

    曹操又看了看其上文字,细细品味,半晌方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说着真好!酒来!”下人依言送上美酒一爵,曹操一饮而尽,道:“好!”

    曹静问道:“爹爹,我就这句话不懂,他劝你‘高筑墙,广积粮’难道也要你像公孙瓒那样乱建城楼,乱屯粮食?”

    曹操道:“这几句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要我多积实力,多蓄力量,如此才能天下无敌,如今他也在帮刘备如此做。”

    曹静若有所思地道:“你们终日间就想着打打杀杀,这有什么好!”

    曹操道:“我是越来越佩服此人了,他明知要和我为敌,还让你来告诉我这些?”

    曹静凝望远方,痴痴地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傻瓜,翠花害得他险些丧命,他也饶了。”

    曹操一脸迷茫,问道:“什么翠花?”

    曹静便将袁熙加害贾仁禄之事简要的同曹操说了,曹操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个仁禄还真不一般,那么巧竟遇神医相助。”

    曹静道:“爹爹,你在许都害了仁禄一次,仁禄于官渡报复了你一次,也算扯直了,你们两人便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吧。”

    曹操问道:“官渡之时,让云长守那隘口是仁禄的主意,还是元直的主意?”

    曹静道:“徐元直原本令关、张二将主攻乌巢,令赵云守那隘口的。仁禄却说云长勇猛,守此隘口才万无一失。他分明是不想放你生路,当时可气死我了!”

    曹操道:“那你为什么不偷偷的来报我,我也好早有准备。”

    曹静扭过头去,热泪盈眶,半晌无语,曹操道:“难为你了。傻丫头,你错怪贾仁禄了,他让关云长守那险隘,正是要放你爹爹一条生路。”

    曹静忙回过头来,道:“这是真的?”

    曹操笑道:“你呀!你爹爹还会骗你不成,云长为人忠义,在许都时我待他不薄,他记得我的恩,如何还会杀我。当时云长已要放我们过去,你来了他正好有个台阶下。”

    曹静道:“原来是这样,害我白白担心一场,还跑去假传军令!”

    曹操看了她半晌,柔声道:“你去洛阳吧,收收拾拾,明日便行。”

    曹静难以置信,问道:“爹爹这是真的,你让我去洛阳?”

    曹操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爹不想让你再伤心,我另派一人明日你二人同去,记住你这次去可是有任务的。”

    曹静小嘴一撅,道:“你不会也要下毒害人吧,那样的事我死也不干!”

    曹操道:“呵呵,我哪会干那事!你此去代表我同刘备修好,告诉他关中只要他能攻得下便攻,我不和他计较。从此之后,两家尽弃前嫌,井水不犯河水。”

    曹静喜道:“爹爹,你不攻刘备了?”

    曹操手捋长须,笑道:“哈哈,我可不想看着我的宝贝女儿跳城楼!”

    曹静抓着曹操的大手,不住的来回直蹦,道:“多谢爹爹!多谢爹爹!”

    曹操笑道:“傻丫头,还不快去准备!”曹静笑靥如花,点了点头,嗯地一声,便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曹操笑道:“你收拾吧,我先走了。”顿了顿又道:“以后在洛阳要好好保重,常来信。”

    曹静打开衣箱,正欲取衣,闻言十分感激,便问道:“爹爹,刚来时你好象要问我河北的情况?”

    曹操两手负后,道:“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出屋,走上几步,忽又转了回来,道:“对了,你这次去便能见到那个什么贾福了。这绢帛你也用不着了,放我那吧。”说完也不顾曹静反对,取了绢帛便走。

    回到寝殿,将帛书展将开来,于灯下细看,片刻之后,抬起头来,自言自语地道:“高筑墙,广积粮!贾福,你可别怪我用你的主意来对付你!”顿了顿大声叫道:“来人啊,请奉孝速来见我!”

    半个时辰之后,郭嘉来见,曹操道:“奉孝明日你便同静儿一起前往洛阳同刘备修好。”

    郭嘉道:“明公你终于决定了?”

    曹操点了点头,道:“对的,你告诉刘备,关中他能攻下便攻,那地盘当我同他和好的见面礼。”

    郭嘉缓缓地点了点头,曹操又道:“你去还有一个任务。”

    郭嘉道:“明公请讲。”

    曹操道:“你修好完之后,便去长安见元常,让他给我无论如何给守住长安,若能在长安城下耗刘备四到五年,我便能轻取河北诸郡,到时再回师过来收拾刘备!”

    郭嘉道:“关中如今就是一座孤城,虽说有潼关、武关之险。但陇右马腾、韩遂一直虎视眈眈,怕这二人趁此机会来取关中,到时腹背受敌,如何能守得上四五年?”

    曹操笑道:“哈哈!我就怕马腾不来,他一来便好办了!”

    郭嘉眼珠一转道:“妙计,我知道怎么做了!”

    曹操道:“嗯,你先退下吧,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动身。”

    郭嘉应道:“是!”

第一百零一章 魏延奇遇

    转过天来,郭嘉便同曹静一起赶赴洛阳。曹静心急如焚,二人不住催马赶路,午后便已赶到汜水关。其时守关将领便是那个面如重枣的关公,关公见到郭、曹二人,问明清由之后,便即开关放入,差了五百兵卒,一路护送二人前往洛阳。一路无话,申末酉初,一行人马便已到了洛阳,见到刘备。

    其时徐庶去河内安抚民心未回。刘备闻报大为纳闷,一面请人速去请贾仁禄到府,一面亲自出迎。将二人迎自正殿之中,行礼已毕,刘备问道:“奉孝到此所为何事?”

    郭嘉道:“特来吊丧!”

    刘备跪拜,道:“愿先生教我如何免祸。”

    郭嘉道:“如今使君于官渡设计用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袁曹两家皆不得安宁。自己却得了洛阳、河内之地,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则凶险异常,大祸临头,所以我特来吊丧!”

    便在此时,贾仁禄一步迈将进来,便听到“特来吊丧”这四个字,心道:“这些说客见天的就帮棺材、纸钱店打广告。屁大点的事,在他们嘴里便像天大的事一般,动不动就给某人吊丧!也不送棺材、纸钱、祭礼等一应物事过来,就只会在那练嘴皮子。没想到郭奉孝也这样……”想到此便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了一眼曹静,便热泪盈眶,将刚才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刘备看了贾仁禄一眼,见他正神魂颠倒,意乱情迷,魂魄乱飘,摇头苦笑,问道:“奉孝还请明言我有何祸?”

    郭嘉道:“官渡时使君虽做的十分的隐密,但袁绍早晚还是会明白过来了。一旦袁绍知悉事情的真相之后,使君还能在此高枕无忧吗?如今使君仅据有洛阳、河内、南阳三处,如何与袁绍河北四州相抗?”

    刘备整日里便是担心此事,闻言大失惊失色,道:“还请奉孝教我。”

    郭嘉微微一笑道:“如今曹公愿尽弃前嫌,重寻昔日结盟共抗吕布之好,双方结好,共抗袁绍,如此一来,使君岂不安如磐石。”

    贾仁禄笑道:“曹操打得好算盘,他想要河北四州。怕我家主公拖他后腿,故而派你来乱放声音。和好你家主公可得河北四州,我家主公能有什么好处?”

    曹静俏脸一绷,嗔道:“爹爹和好之意出于至诚,不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快答应下来,双方和好罢战!”

    贾仁禄绷了个苦瓜脸,心道:“曹大大厉害,知道我最怕这小妮子,便派她出来。果然一个顶俩,我一见到她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郭嘉见他半晌无语,微微一笑,道:“和好之后,双方各取所需,怎么说你方没有好处?”

    贾仁禄道:“如何各取所需?”

    郭嘉道:“仁禄何故明知故问?”

    贾仁禄笑道:“呵呵,和好之后,我如何还能取关中?”

    郭嘉道:“曹公说了关中任使君攻取,他绝不干涉。”

    贾仁禄道:“这么说曹公是愿献关中讲和了?”

    郭嘉道:“献地过于耻辱,既是曹公答应,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也不会答应的。使君只管去攻便是。”

    贾仁禄道:“这算什么哪门子和好嘛,城还要自己打,又不是白送,到头来兴许还白忙活一场!”

    郭嘉微微一笑,道:“使君攻关中之时,不用担心曹公袭其后。曹公攻河北之时也无后顾之忧,这样岂不两蒙其便?主公已表奏皇上,封使君为司隶校尉、雍州牧,这有些话不用讲得太明吧。”

    刘备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贾仁禄道:“曹公很会派使者。”伸手一指曹静道:“有她在,不好也好了。”回顾刘备道:“明公,既是曹公这么有诚意,我们还是答应下来吧。”

    刘备道:“好的,就这么定了,双方结好,共抗袁绍!”

    议和一毕,贾仁禄退出大殿,目视曹静,道:“曹静,这次你打算在这呆几日啊?”

    曹静笑道:“呵呵,你的新府邸在哪?还不快带我去参观参观。”说完拽着贾仁禄往前便走。贾仁禄被她拖着踉跄而行,摇头苦笑,心道:“这没见到了心痛,一见到头痛。唉,只要一给她缠上,这医药费看来就少不了了。”

    贾仁禄领着曹静来到贾府,貂婵一见之下十分的高兴,拉着她的小手,唧唧喳喳个不停。贾仁禄根本插不上话,和根大木杆子一样戳在那,陪着二女傻笑。

    正说话间忽闻府外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不明所以,问道:“外面咋这般热闹?”

    貂婵笑道:“街对面搬来户人家,正贺乔迁之喜。”

    贾仁禄最爱凑热闹,闻言抢出门去一看,只见甄夫人正站在门首迎客,一见到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哼了一声,要不是碍于场合,估计便要吐唾沫了。

    贾仁禄大为诧异,回头问貂婵道:“噫,咋是她?那几日看着搬来搬去的挺热闹,没想到竟然是她家在搬。”

    貂婵笑道:“呵呵,想不到吧。”

    贾仁禄道:“这咋没请我们呢?”

    貂婵笑道:“这搬家的时候悄悄进行,都没让我们知道,估计是在躲着我们呢。没请就没请吧,相公嘴馋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贾仁禄道:“唉!我好歹也帮过甄姑娘,连顿饭都不让我蹭,也太勾门了吧。再者,不愿和我们来往,搬到这来做什么,不纯粹给我添乱嘛!”

    貂婵笑道:“这我倒知道,对面宅子是陈留粮商刘蒙的,甄姑娘在陈留时向他要来的。如今她们已结束了平原的生意举家迁到了这来了,当然就得住这了。”

    贾仁禄笑道:“我想甄夫人知道了一定气得吐血的,哈哈!”

    正说话间,魏延带着吕绮来到甄府门前,甄夫人大老远便见到了,上前相迎,满脸堆笑,亲自往里让,如遇贵宾一般。

    贾仁禄见此十分纳闷,嘀咕道:“这是唱得哪出啊,魏文长这个老粗,啥时候这么招人喜欢了?”

    曹静十分好奇,便大声叫道:“文长,来!来!”说完便冲他不住招手。

    魏延回头一看见是贾仁禄等人,冲他们笑了笑,同甄夫人说上几句之后,便带着吕绮来到贾府门前。

    曹静笑道:“文长,你们也被请了?”

    魏延苦笑道:“正是。仁禄没被请?”

    贾仁禄挺起胸脯,道:“他们来请了七八十次了都,但这样的小宴会,我是一般是不出席的,所以就没答应他们,哈哈!”

    魏延摇头苦笑,贾仁禄又笑道:“进屋说吧,像这样的酒宴不乱上一时辰,没法开吃!”说完便让魏延、吕绮进屋。

    分宾主坐好之后,贾仁禄便道:“我看甄夫人待你比别的客人都要热情,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她看上你了,想招你做上门女婿?”

    吕绮白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贾仁禄只做不见,魏延苦笑道:“军师神算,你说得还真差不多。”

    曹静道:“呵呵,那是好事啊,这甄姑娘可是花容月貌,丽色天成,不知你见过她没有?”吕绮闻言小脸涨得通红,侧过头去,不理众人,在那大吃干醋。

    魏延哑然失笑,道:“连你也取笑我,这甄姑娘貌不貌美于我有何相干!”

    吕绮闻言十分受用,转过头来,冲着魏延嫣然一笑,魏延侧头一看,不由痴了。

    贾仁禄心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点都没错。这吕绮虽说貌美,但毕竟和甄宓差了几条街。唉,魏延啥眼神嘛,估计是个大近视!可怜啊,这时代没眼镜……”说道:“这是咋回事,说说!”说完便举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魏延道:“别提了,那日在平原,我在徐军师府上商量事情,正巧甄夫人来看她女儿。互相介绍了之后,那甄夫人一听我姓魏,不知怎地,就眉开眼笑,像换了个人似的……”

    贾仁禄正喝着茶,闻言噗地一声,将口中茶水喷了个干净,笑道:“哈哈!是不是你说你姓魏,她便一脸亢奋,想买中六和彩头奖似的?”

    魏延不明所以,道:“啥是六和彩?”

    贾仁禄老脸一红,尴尬地道:“就是她一听你姓魏,便打屁眼里笑了出来,象在路上捡到个大元宝似的!”

    魏延一脸惊诧,道:“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知是何原因?”

    曹静早已笑得个前仰后合,闻言伸手一指贾仁禄,道:“哎哟,笑得肚子疼,都是这厮在使坏!”说完便又笑个不停。

    貂婵笑得花枝乱颤,道:“呵呵,笑死我了,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吕绮生怕爱郎被那个什么甄姑娘抢跑了,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仁禄笑道:“文长,这别人就没和你说起过甄姑娘的事?”

    魏延摇了摇头,道:“没有。从那之后,甄夫人便对我格外的好,我就一直纳闷。便问了德达,这小子也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只说若我想打甄姑娘的主意,便要好好想想,能不能接得住军师的一招半式。”

    贾仁禄道:“孙礼还真不是东西,下次见到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吕绮一脸焦急,道:“都别卖关子了,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曹静取出锦帕,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道:“我来说吧。”接着便将贾仁禄救甄宓之事和盘托出,末了道:“只因这个贾仁禄编了个什么‘鬼在边,委相连’的浑话来骗甄夫人相信,这话是我们大伙胡乱想的,原本也没什么意思。没想到元直竟说这句话合一个‘魏’字,那甄夫人信以为真,从此便满世界打听姓魏的人好嫁她女儿。”

    魏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想甄夫人为何一直不住的打听我的家世背景。”

    贾仁禄道:“这甄夫人也真是的,这挑女婿又不是拉壮丁,哪有找到一个姓魏的便往家里拉的道理。”

    貂婵笑道:“呵呵,这平原我也打听过,还真没几个姓魏的大族,也难怪甄夫人会如此着急了。”

    曹静道:“文长,你将吕绮妹妹带去给甄夫人一看,她不就全明白了嘛,也都不用解释什么。”

    魏延看了看吕绮,道:“早带过了,可甄夫人一直夸她女儿如何如何,还不住安排我和甄姑娘见面,搞得我最近是头大如斗,十分烦扰。”

    贾仁禄道:“哈哈,我帮你支个招如何?”

    魏延道:“快说,快说!”

    贾仁禄道:“这事好办,如今南阳归顺,张绣那正缺一大将共同镇守。你是义阳人,对南阳也很熟悉,去那正合适。我明天便去同明公说,给你讨了这个差事,让你去南阳。如此一来,你就见不到那个老巫婆了,也就不用天天心烦了,哈哈!吕绮小妮子也跟去,到南阳之后找个山明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谈谈情,说说爱,看看能不能整点啥实事出来!”

    吕绮白了贾仁禄一眼,魏延笑道:“德达、伯济他们说的没错,军师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贾仁禄笑道:“这主意不行?那我就不去说了。”

    魏延忙道:“太行了,多谢军师了,我可就在家里静候佳音了。”

    正说话间,徐庶、赵茹嫣走了进来,徐庶道:“文长,甄府那边可是在催你过去了。”

    贾仁禄道:“你不是去河内安民了嘛,怎么也来了?”

    徐庶道:“别提了,这才刚到,气都还没喘匀实,便被拉了过来。”

    贾仁禄摇头苦笑,问道:“得,这甄夫人的作派好大,连请客也成拉壮丁啊!这次安民情况如何?”

    徐庶道:“大有收获,我访到了三个贤才。”

    贾仁禄随口问道:“哦,是谁?”

    徐庶道:“这三人乃兄弟,河内温县人,分别是司马朗字伯达,司马懿字仲达,司马孚字叔达,三人之中又以司马懿的才学最高……”

    贾仁禄闻言脸色数变,伸手一指徐庶,颤声道:“司马懿……”说到此便喷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第一百零二章 攻略三郡

    貂婵大失惊色,忙上前相扶,贾仁禄醒转,有气无力地问道:“这个司马懿如今有没有录用?”

    貂婵不知贾仁禄为何一听司马懿之名便会如此,正苦思间,忽地想到那日曾听他说道:“日后见到一个叫司马懿的人要绕道走。”想到此便恍然大悟,失声叫道:“是他!”

    徐庶莫名其妙,应道:“我亲自去请的,司马朗,司马孚均已决定出仕。可司马懿说自己有风痹病,不能起居。我觉得他没说实话,便打算让主公亲自去请。”

    贾仁禄一脸不屑,哼地一声,心道:“司马懿可是三国里最能忍的人物,他没别的长处就是能耗。耗死了曹大大、诸葛大大,连魏明帝曹睿也死了,这家伙居然还活得好好的,也不知他每天都吃得啥。等到曹睿一死,天下能征惯战之将已死得七七八八,再没有人是他对手的时候,他这才窜将出来,上窜下跳,乱放声音。都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这么能闹,将曹氏辛辛苦苦经营三代的江山篡为己有,坐享其成!”

    “咱最多是装装疯,小儿科了。这司马大大可是会装中风,曹操曾亲自派人去试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司马大大愣是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那人回报,连曹操也不得不信了。这样的人,不是牛人谁管得住。刘备估计还行,他的的儿子刘阿斗连诸葛大大都扶不起,不出三天定被司马大大给玩死了。”

    徐庶道:“对面也差不多了,我们先过去,明天再来找你商议此事。呵呵,这次我赶路而来,啥也没吃。正好一并将你那份也吃了,所以兄长不必因此难过,哈哈!”

    贾仁禄一脸严肃地道:“元直,我的话你听不听?”

    徐庶道:“大哥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听过。官渡那么大的战我都任你胡闹了,还有什么不听的?”

    贾仁禄道:“好!这司马朗、司马孚二人是可造之才,收为己用最好。这司马懿,你就当从未见过此人,主公面前一个字也别提。若主公问起此人才学时,你就对他说:‘徒有虚名,不堪大用,且顽疾缠身,不能理事。’”

    徐庶一脸茫然,道:“这司马懿可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智,如此大贤百年难得一觅,兄长为何如此待他?”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没有原因,就因为他叫司马懿!若是元直想多活几年,老来不想给人活活气死。听我的,就这么说!”

    徐庶心道:“这叫什么理由嘛!仁禄至今为止,已向主公荐了不少人才了,连我都是他荐的,照此来说他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说道:“这……”

    貂婵回过头来道:“元直,就听仁禄的吧,他说的自有道理。”

    徐庶叹了口气,道:“唉,就这样吧,我们先过去了。改天再来找你好好聊聊。”说完带着赵茹嫣转身而去,魏延、吕绮随后跟出。

    曹静道:“这司马懿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仁禄如此恨他?”

    贾仁禄叹了口气,遣退左右,道:“唉,这人我也不恨。怎么跟你说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家族为什么没有一统天下吗?今天我便告诉你吧,不过今天的话,你对谁也不能说!”

    曹静面色凝重,缓缓地点了点头,贾仁禄道:“你家没能一统天下,就是因为这司马懿。”

    曹静大吃一惊,道:“是因为他!”

    贾仁禄抿了口茶,点了点头,道:“正是,虽说这里面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你家族日后自身的衰败。但他却在关键时候落井下石,颤权弄政。身为魏国臣子不思振兴国家,报效君主,却想着谋朝篡位,树立私党,你说这不可恨么。”

    说完便附于曹静耳边悄声将司马懿及其子师、昭之事择要给曹静讲了一遍。其实贾仁禄不是因为司马懿篡权上位才恨他,那个时代谁有本事谁当皇帝,倒也天经地义。他主要是因为五胡乱华,而恨透了所有晋朝皇帝,顺带将晋国的开国老祖宗司马大大也一并恨了进去。但这个理由,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曹静听后恨恨不矣,道:“这种人不用都还便宜他了,照我说就该将他一刀杀了喂狗!”

    贾仁禄笑道:“喂不喂狗咱再说,这人可杀不得。最近洛阳治安不错,110也没事干了,都放大假打麻将去了,你可不能给他们添乱!”

    曹静笑道:“呵呵,你呀!老不正经!”

    正说话间,翠花来报:“甄姑娘来请老爷、夫人、曹姑娘过去赴宴。”

    贾仁禄笑道:“这是唱得哪出啊!有请。”

    少时桂花领着甄宓入内,甄宓道:“这请柬太多,一时之间忘了仁禄的了。我突然想起,便过来相请。”

    贾仁禄道:“好,我们收拾收拾,这便前去。”

    转过天来,贾仁禄来至刘备府上议事,徐庶果然一句话也未提司马懿之事,只把司马朗、司马孚二人领来见了刘备。刘备十分高兴,称赞了一番之后,便开始议事,刘备道:“如今我们同曹操修好。这曹操意思有些不清不楚,既同我们修好,又让我们打关中,不知是何道理。”

    贾仁禄低头沉思,道:“曹操这次玩什么把戏我还真看不出来,不过我军连日出征,颇为疲惫,不宜再有大的动作,这打长安我看先放一放。”

    徐庶点了点头,道:“对的,如今可先攻平阳、河东、弘农三郡,拓地至潼关之下,到时便可随时进兵关中。”

    刘备点了点头,道:“这平阳最远,先放放。弘农谁愿去打!”

    张飞又窜将出来,道:“我!”

    刘备摇了摇头,道:“退下!”

    贾仁禄道:“翼德,这功劳总不可能你一人都占了吧!”顿了顿又道:“明公这次便让那些小将建建功吧。”

    刘备点了点头,道:“德达,你攻河东。伯济,你攻弘农。”

    孙礼、郭淮忙起身应是,点齐兵马,各自出发。不到三五日便即回转,郭淮禀道:“我军一到,弘农太守便即出降,十分顺利,不会一兵一卒便占了城池。”

    孙礼点了点头,道:“我这也是,刚领兵到城下,河东太守便开城投降。”

    刘备喜笑颜开,道:“好!好!太好了!”

    贾仁禄剑眉一轩,道:“我总觉得太过顺利……”

    刘备笑道:“仁禄多虑了,这几处地方已和曹操完全隔绝,不通联系。地方太守惧怕我们开城投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徐庶道:“我也觉事有可疑。”

    刘备问道:“那二人以为是何道理?”

    贾仁禄沉思片刻,道:“曹操在献地!”

    刘备讶道:“献地?”

    徐庶接口道:“郭奉孝不是说了,献地过于耻辱。而如今这样是地方太守迫于压力自行出降,不关曹操的事。如此一来,曹操又给了我们土地,以示和好之诚,又对下面有交待,实是一举两得。”

    刘备道:“哦,那可是几个郡的土地啊,曹操有那么好心?”

    徐庶道:“如今曹操看重可是河北四州之地,比起那里来,区区这几个郡也就不算什么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平阳就由伯道去取。”

    郝昭应道:“是!”

    郝昭攻平阳也是十分顺利,兵马一到,太守便降,郝昭安定了民心之后,便赶回洛阳复命。此后,曹操、刘备、袁绍,三方均作休整,都不敢轻举妄动。

    袁绍兵败逃回来羞于见田丰,一回翼州便将其害死。过了十来日后他便渐渐明白官渡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为时已晚,刘曹已和,而他的大军已散了个干净,虽说收得些败残兵马,却已毫无斗志,不堪再战。袁绍回邺之后,心烦意乱,不理政事。终日不是借酒浇愁、烂醉如泥,就是对着玉玺两眼发直,喃喃自语。整个人也好象老了十来岁一般,曾有对着玉玺发了一个晚上呆,次日照镜一看,发现头发竟然全白的光荣历史。后世史家记载此事,不免引为佳话。

    两个多月转眼过去,十二月份又来了,贾仁禄又平安的混过了一年。甄宓虽和他们做了邻居,却也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从那次宴会之后,竟连面也再未见过。贾仁禄曾找了些芝麻绿豆般大的屁事,跑上门去,说事是假,借故****美女是真。如此鬼域伎俩,当然瞒不过甄老夫人的法眼。贾仁禄刚到,气还没喘顺,老大的扫把便抡将过来,贾仁禄躲闪不及,只得使出无双绝技,狼狈逃窜。貂婵、曹静则于街对面笑得个前仰后合。

    贾府之中一年来的人事变动也是十分的大,其中最得意的要属赵二,他因汝南、北地的杰出表现,积功升为管家,翠花也就随之成了管家夫人,身分地位也可算非同一般。一般扛扛抬抬,端茶递水的小活,都不再干了。

    这些光荣任务便全都交到了桂花的手中,桂花别看模样不济,但是任劳任怨,服侍贾仁禄妥妥贴贴。贾仁禄自是看在眼里,心中有数,虽说每次见到她都绷着个苦瓜脸,见之如见恶魔,但工资是没少长,不过两个月工资便已紧次翠花,成为全贾府工资第二的丫环了。

    这段时间来,外面形势虽然平静异常,但贾府内部倒有不少大事发生。首先便是翠花有喜了,赵二也算是个能人,这半年之中,汝南、上郡、洛阳到处跑,这种事居然也不耽误。贾仁禄得知之后,也替他欢喜,不过嘴上不说,心中难免有些不爽。貂婵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便劝贾仁禄收了曹静,曹静倒也愿意。贾仁禄初时还装清高,执意不肯,经不住貂婵三劝两劝,流氓本性便露了出来,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曹操那边倒也爽快,来信言道自那日在泰山之时便已不再当此女是他女儿,她爱如何便如何,以自己毫无关系。不过话虽如此说,婚礼那天还是送了一份大大的贺礼前来。贾仁禄细细点看,发现内中竟有曹操素所喜爱的宝剑青釭剑。

    因为是纳妾,便不是如何铺张,只是在家里办了个小宴,请了三两个平素玩的来的狐朋狗友,无非刘备手下一帮将领前来凑凑热闹而已。席间贾仁禄没给艳福冲昏头脑,还不忘依着历史,将青釭剑转赠给了赵云,使得赵云着实感激了他一把。

    转眼建安五年便已过去,新年来临,这日年初四,刘备闲来无事,邀着贾仁禄、徐庶等人微服于洛阳城中闲逛。看着路上行人个个开开心心,刘备也是十分高兴,手捋胡须不住直笑。

    众人谈谈笑笑,迤逦来到南街一处热闹所在,正欲向前行进,忽见前面围了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竟将整条街占去了一半。人群之内有人吵吵嚷嚷,似在吵架,距离远了,听不真切。

    贾仁禄最爱热闹见状忙凑上前去,费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挤进了几寸,再要往前挤已是万万不能了。探头看了半天,可前方人墙颇厚,将里间的情景挡得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竖耳细听也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片言只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更是着急。也就顾着他人白眼,撑着前方一人的肩膀往上一跳,于半空之中看得分明,只见里间一店小二模样的人口里骂骂冽冽,不住地打着趴在地上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一瞥眼间他便又落回原地,着地时一不留神,踩了前方一女子的脚后跟,那女子回过头来冲其嫣然一笑。贾仁禄瞥见这貌美有若齐国无盐氏的女子,偏偏效那西施笑颦,激动便欲作呕。正张嘴欲呕之际,那女子边上一位壮男,见贾仁禄无故吃他老婆豆腐,大为光火,回过身来,抬手便是一拳。贾仁禄猝不及防,左眼中拳,失声叫道:“打人了!”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拾得刘封

    曹静、貂婵忙抢上前去相扶,贾仁禄站着身来,对那人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瞥见贾仁禄身后跟着十来个人,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便白了他一眼,哼地一声,道:“下次注意些!”

    曹静闻言便欲发作,贾仁禄伸手将其拦住,道:“我们无理在先,由得他去。”

    貂婵笑道:“呵呵,叫你不要老看热闹吧,你偏不听。说说吧,里间发生什么事了?”

    贾仁禄道:“好像是一个店小二在毒打一个孩子。”

    貂婵问道:“那孩子几岁?”

    贾仁禄道:“看样子也不过十一二岁。”

    曹静怒道:“天下哪有这样狠的人,连孩子都打!”说完便欲分开人群。

    边上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道:“那小鬼是外地来的,惯在此间作贼,如今人赃并获,难道不该打么!”

    曹静道:“一个孩子不过为了口吃的,至于这么毒打么!”

    正说话间,刘备等人亦到,问明情由,便分开人群来到里间。众人一看,果是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正在毒打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赵云抢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小二手腕,怒道:“兀那汉子,为何毒打这个娃娃?”

    那小二高举右拳,正欲毒打,被赵云一抓,那拳便再也落不下去。那小二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挣不脱赵云的掌握,只得不住乱骂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好管闲事之徒。

    赵云微微冷笑,微一用力,那店小二便吃疼不过,哇哇乱叫起来。

    赵云笑道:“还敢不敢了?”

    那小二忙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赵云放脱了他,那店小二揉揉高肿的右腕,瞥了他一眼,道:“他偷了我店里的好些吃食,难道不该打么!”

    贾仁禄哼地一声,道:“不就是钱么,貂婵,给他!”

    貂婵伸手入袖,正欲取钱。便在此时,只闻嗖地一声,人群之中,一吊铜钱飞出,从众人头顶飞过,直向那小二飞去。那店小二眼贼,一把接过。不料掷钱之人显非庸手,劲力之中含有暗劲。那店小二毛手毛脚接过,不防暗劲发作,竟没站稳,蹬蹬蹬的后退数步,撞到了人墙,一屁股坐倒了地下。众人见状无不大笑。

    这时人群之中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女子声音说道:“这钱够了么。”

    那店小二仔细一看,满脸堆笑道:“够了,够了!”

    那女子嗔道:“那还不滚!”

    那店小二爬起身来,紧紧地抓着那贯钱,道:“我滚,我滚”说完分开人群,迈步便奔,霎时不见。

    刘备道:“都别看了,散了吧!”四下行人一看没架好看了,纷纷散去,霎时走的一个不剩。

    赵云高声叫道:“适才助人的姑娘可愿留下姓名么?”

    那女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姓名,何足挂齿!”听声音这话似在数丈之外发出的,眼见着人来人往,各自行色匆匆,实不知是何人所发。

    那男孩见刘备帮他解围,也不道谢,从地上拾起两个烧饼,便欲逃走。

    刘备抢上前去,将其拦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摇了摇头,道:“别人都叫我二狗。”

    刘备见他虎头虎脑,眉清目秀,双目烔烔,十分有神,很是喜欢,又道:“多大了?”

    那男孩道:“十二。”

    刘备道:“家在何处?”

    那男孩又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家。”

    曹静叹道:“可怜的孩子。”说完秀眸一红,珠泪晶莹欲滴。

    贾仁禄附于貂婵耳边,悄声说道:“这孩子我们收养了,怎么样?”

    貂婵上下打量了那孩子一番,正欲说话,刘备说道:“既是如此,从今以后你便跟我吧。”

    那男孩忙跪伏于地,拜道:“爹爹!”

    刘备待他拜了三拜,再将其扶起,道:“二狗太难听,你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叫刘封!”

    贾仁禄大吃一惊,失色叫道:“不对,这不符合历史!”

    刘备闻言一愣,一脸迷茫,道:“什么历史?”

    貂婵见贾仁禄又无端泄露天机,忙抢上前去,狠狠地拧了一记,贾仁禄吃疼,啊地叫了一声,老脸一红,便道:“咳……咳……没什么,刘封这名字挺好,哈哈”

    刘备知他常语无伦次,也不怪他,摇头苦笑,对刘封招招手,道:“封儿,咱回去吧。”

    刘封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一个妹妹,她还没吃东西,我正要给她送去。”

    曹静见刘封手里紧攥着两个烧饼,生怕丢了,便问道:“这便是给她吃的?”

    刘封点了点头,应道:“嗯!”

    刘备道:“带我们一同去吧。”

    刘封点了点头,当先引路,行出数里,来至一所破旧的道观之中。甫一进门,刘封便兴奋地大声叫道:“妹妹快出来,我给你带吃得来了!”喊了数声未有人应,十分纳闷,嘀咕道:“奇怪,刚才还在的。”

    刘备长眉一轩,传令道:“四下找找。”

    张飞、赵云、郭淮等人齐声应是,郭、赵二人面色和蔼,微微含笑,边找边不住地道:“小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张飞瞪着个豹眼,上下乱翻,左右乱搜,到处乱窥。如此德性也学着赵云他们那样,大声喝道:“小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道观本就不大,不多时便里里外外全都找遍,毫无发现。张飞等人回禀,刘备皱眉道:“封儿,这城内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们常去的?”

    刘封泣道:“没有了。爹爹,妹妹她也很可怜,她还生着病,没吃的一定会饿死的,求求你一定要找到她!”

    刘备眼圈一红,忍住了泪意,道:“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有多少大事要干,别动不动就哭!只要她还在洛阳城,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众人又找了半晌,不住向路上行人打听可曾见过一个**岁的小姑娘从道观里走出。一共问了二三十人,都说没看见。众人见这样找也不是办法,便各自散去,怏怏而回。

    贾仁禄回到府上,见曹静还在默默垂泪,便道:“还在为那个连面都没见到的小姑娘犯愁?”

    曹静点了点头,道:“真是太可怜了。”

    貂婵道:“都是打战闹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当年,乡里大旱,地方官只顾收刮,不顾百姓死活。爹爹带着我们一家四出要饭,跑遍了附近各个村镇郡县,所以我才能对上郡一带十分的熟悉。后来爹爹实在没活路了,便将我卖了出去。我几经辗转,受尽了曲苦,这才遇上了这个大坏蛋!”言罢泪如雨下。

    贾仁禄伸手搂着貂婵的柳腰,取出手帕来替她拭泪,道:“都别哭了,大年下的,应该高兴才对。”顿了顿又道:“等乱世结束了就好了,老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了,不用再流离失所了。”

    貂婵冲其嫣然一笑,道:“呵呵,那就要靠相公了。”

    贾仁禄道:“我有啥本事,要也是人家诸葛大大,我只是个骗饭吃的,哈哈!”

    曹静道:“呵呵,骗饭吃就能从爹爹手里夺了洛阳,你要玩了命,那天下还不都是你的了。”

    貂婵正色道:“别乱说,这话要杀头的。”

    贾仁禄走出屋去,来到院中,抬头看天,叹了口气,道:“你们说我这样做对么?”

    貂婵道:“呵呵,相公以区区三五万人马帮着刘备扭转乾坤,攻城略地,名扬万里,光耀门眉,有什么不对?”

    曹静点了点头,道:“你要不这么坏,我还……”说完双颊飞红,低下头去。

    贾仁禄喟然长叹,双手负后,踱回屋内,悄声道:“历史已被我改了,本来曹操灭了袁绍,北方一统。虽分三国,但也只是局部战争,不影响全局,天下大部分地方都还是安定的。而如今这样,曹刘势不相下,到时定有恶战,纷乱不止。又不知要死上多少人,害得多少人像那小姑娘一样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在街头挨饿受冻。唉,我为一己私利,而将天下变成这样,实不知是对是错!”

    顿了顿又道:“我最初也和其他人一样喜欢当大人物,有钱人。可现在真正做上了,才发现远不如一个小人物来的开心自在!”

    貂婵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脖颈,笑道:“呵呵,大年下的,别老说这些不开心的。对也好,错也罢,让后人去说吧。”

    贾仁禄忧国忧民一番,一本正经。看了貂婵一眼,便又原形毕露,淫笑道:“洛阳也拿下了,咱是不是大功告成了,来亲个嘴儿!”

    貂婵推了他一把,叱道:“滚!”

    又过了二十来日,年虽已过,但洛阳百姓还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中,忽地从平阳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打破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祥和气氛。

    这日刘备急召众文武议事,众文武来齐,刘备便道:“袁绍恨我在官渡坏了他的大事,命其河东太守郭援攻打平阳,平阳太守以城降,所属城邑尽皆投降,唯有绛邑一城未降。如今郭援正昼夜攻打绛邑,绛邑长贾逵遣人前来告急。”

    贾仁禄失声叫道:“贾逵!”

    徐庶问道:“仁禄识得此人?”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不认识。这人也姓贾,和我同姓。好歹也会沾上我的一点仙气,想来应该不同凡响吧。”

    徐庶摇头苦笑,看向刘备,问道:“明公,绛邑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刘备道:“已攻了数日,城虽未下,不过贾逵守得十分坚苦,不救怕是守不住了。”

    贾仁禄道:“这个贾逵原是曹操手下小官,降了我们为何不降袁绍?”

    刘备道:“这我倒也知道,郭援手下兵士军纪太差,入平阳之时肆意抢掠。贾逵素爱百姓,不忍见其被劫,因此率众抵抗。”

    正说话间,左右来报:“报!郭援屡攻绛邑不下,恼羞成怒,请得并州刺史高干及匈奴左贤王的兵马一共十万人,会攻绛邑!绛邑危在旦夕,还请明公速发兵救援!”

    刘备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叫道:“什么!”说完便开始来回乱走。

    徐庶道:“明公莫慌,郭援有勇无谋,便是来得十万兵也是不惧。”

    刘备问道:“何策可退敌?”

    徐庶看了看张飞,微微一笑,道:“非云长不能了此事,明公可速遣一人去河内替回云长。”

    贾仁禄心道:“激将法来了,那傻老张,不激不能成事!”

    刘备点了点头道:“有云长前去,我便放心了。”

    张飞站起身来,一拍胸脯,大声叫道:“那个郭援有什么了不起,还用得着二哥,我就行了!”

    刘备道:“你太暴躁,不可去!”

    张飞怒道:“暴躁!暴躁!天天都说俺暴躁!俺都会用计了,咋还不能去!”

    刘备笑道:“你也就会用用喝酒打人的烂计,郭援岂能轻易上当?”

    张郃道:“末将愿与张将军同去!”

    刘备微一颔首,捋了捋长须,道:“有俊乂同去我却放心。”

    张飞打量了张郃道:“好样的!上次你独攻河内,打城比俺快,俺老张服你。咱都姓张,就该多立些功给别人瞧瞧,咱姓张的都不是孬种!”

    张郃点了点头,徐庶面有难色,道:“二位张将军虽勇,但郭援是河北名将,加之有高干及左贤王相助,不可轻敌。我看还是要去河内请云长前来。”

    张飞怒道:“军师别把人看扁了,此去若不成功,甘当军令!”

    徐庶道:“俊乂可愿意立军令状?”

    张郃点了点头,当下二人立下军令状,领了三万兵马,便往绛邑赶来。大军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了安邑便见到气喘吁吁赶来的贾逵。

    张飞急道:“绛邑丢了?”

    贾逵点了点头,张飞道:“那你还敢来见我,来人啊……”

    张郃忙道:“且慢!十万大军急攻一个小小的绛邑,守把不住,非战之罪。如今前线情况如何?”

    贾逵道:“郭援帐下谋士祝奥是我故人,这次便是他私放了我出来的。我让他以大军疲劳为由留郭援于绛邑城中,郭援信为好语,如今屯于城外三十里,按兵不动。”

    张郃大叫道:“妙极!”

    张飞点了点头,道:“如今城已失,我们可是立过军令状的,定要重新夺回来,俊乂你看该怎么办?”

    张郃问道:“梁道颇晓绛邑地形,且熟知郭援军情,还是由他来想辙吧。”

    张飞点了点头,贾逵道:“绛邑城南有一水名浍水,先急据河南岸险要之地立营。再激得郭援大军渡河来攻。郭援勇而少谋,必渡河来攻,我军趁其半渡击之,可大获全胜!”

    张飞挠了挠大脑壳,沉思半晌,点了点豹头,道:“好就这么办!传令三军加速前行,赶到浍水南岸扎营!”

第一百零四章 收复平阳

    张飞军闻得命令,脚下加紧,一路人不休息,马不停蹄。急行军百余里赶至浍水南岸扎下营寨。

    次日一早,张飞便扒光上身,倒提蛇矛,领着三五千兵卒来到河边,扯着嗓子冲着对岸不住大骂。张飞的骂人技术倒是一流,不片时便将郭援一家老小并十七八代祖宗恭敬地问候了一遍。声音洪亮,传闻数里,郭援呆在中军大帐之中,兀自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气得他一股无明火直透三千丈不止,大声叫道:“张飞老贼,今天若不杀你,誓不为人!”说完抢出大营便传令全军集合,渡河攻击刘备大军。

    高干、刘豹都是不学无术之人,读过的书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一听张飞大骂,也是生气。闻得郭援下令,十分高兴,欣然上马,便欲随军出征。

    祝奥见事不妙,上前谏道:“张飞是刘备手下大将,武艺了得,不可轻敌。若他趁我军半渡击之,我军必败,还请将军三思!”

    郭援迟疑道:“这……”正思索间,忽闻张飞正在编排郭援母亲的风流韵事,说郭援乃是其母与一污秽不堪的乞丐私通所生。至于这二人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私通的,桩桩件件,自然是说得十分清楚详尽,段落分明,重要地方绝无马赛克处理,像是亲眼见到一般。张飞运起内功将这部好似《金瓶梅》的艳情远远传出,直传到郭援的耳朵里。

    郭援没听得三五句便怒不可遏,大声喝道:“今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说完便飞身上马。

    祝奥忙抢上前去,张开双臂,拦在马前,道:“张飞如此激怒将军必有计,还请将军三思。”

    郭援闻得对岸骂得越来越不堪入耳,回顾身后众军,只见他们三三两两的在指指点点,悄声议论,显是有些信了。郭援见此情景,勃然大怒,满面通红,挥手狠狠的打了祝奥一马鞭,喝道:“来人啊,给我拖下去,回来再找他算帐!”

    左右将祝奥拖走,郭援挥鞭前指,道:“冲!”战鼓响处,三军鼓躁直进,渡河来同张飞寻仇。郭援为了以证视听,率先渡河,冲入敌阵,谁也不杀,单找张飞单挑。

    张飞暗叫来得正好,待郭援近前,挺矛便刺。郭援横枪一架,只觉双臂酸麻,后劲便使不上了。略斗了三五回合,便觉得气力不济。而张飞则越战越勇,力气越来越强。蛇矛漫天飞舞,大开大合,招招拼命,暴风骤雨一般,不住地往郭援身上戳去,丝毫不守自身。

    郭援虽说母亲被辱,怒气冲天,但也没到了这般不要命的地步,见蛇矛来势凶猛,便只得运枪挡格。这一挡便失了先手,其后处处受制,招招防守,斗了十余招之后,竟没有还得一招。直震得双臂酸麻,虎口爆裂,又挡了数招,看看不支,便也不顾着辱母之仇未报,拿眼之余光乱瞟,准备觅路逃走。

    便在此时,郭援军已渡了两三万人,忽地四下喊声大起,鼓声阵阵,左张郃右贾逵各领一军从埋伏之处冲出,围将上来,见人便杀,大呼酣斗,郭援军抵敌不住,纷纷被挤入河里淹死。

    河对岸的郭援军见此情景也只能暗暗着急,确也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同胞被杀,口中不住乱骂。

    郭援本就敌不过张飞,见此情景,心下更乱,又斗了三五合,便即抽身退走,落荒而逃。张飞要得就是军功,哪容他走路,大声喝道:“贼将休走!”催马便追。

    张郃见郭援朝自己这边而来,便弯弓搭箭,觑得亲切,嗖地一箭,正中面颊。郭援啊地一声大叫,倒于马下,张飞赶上,割了首级。

    渡过河的郭援军见主将已死,更无斗志,非降即死,过不多时,战斗结束。北岸高干、刘豹见刘备军往来如飞,骁勇异常,不禁吐舌,庆幸自己还未过河,领着各自的军马,逃命去了。

    郭援战死,高干撤退,绛邑城中欢声雷中,老百姓杀了郭援所置绛邑守将,出城来降,一路之上香花宝烛,箪食壶浆,自不待言。转过天来,平阳太守亲自前来归顺,口称投降,张飞急得哇哇大叫道:“混帐,我们来了,你降。袁绍来了,你也降。如今看袁绍不行了,又跑来降。如此朝三暮四,要你这个太守有何用!”传命兵士绑了,解于洛阳城中,听候刘备发落。

    张郃道:“如今平阳隔河与曹操对峙,其北又有高干虎视,不可一日没有太守坐镇。”

    张飞道:“就梁道吧,所有人都降了,就他没降。面对大军还坚城死守,力战不屈,是条汉子!我可听说了,绛邑城投降不是他的主意,是城池将溃之时,城中百姓以郭援定约,不伤害梁道,这才投降的。郭援也听过梁道的大名,要让他叩头,使他为将,梁道说什么也不磕,是条汉子!如此好汉,在曹操手下只做个绛邑长,太委屈了。梁道,这平阳你先守着,我回去同大哥说说,必有重用。”

    张郃点了点头,道:“我在河北之时,便久闻梁道大名。由他守平阳,不会有问题的。”

    贾逵道:“下官何德何能,不过做了几件应该做的事,二位张将军的谬赞,实不敢当。下官才疏学浅,守着绛邑,已觉不胜其任,哪还敢守平阳。”

    张飞道:“梁道,我看你是条汉子,好生敬重于你。你可别像那些书生一样,张嘴闭嘴就什么之乎者也的!太也没劲,这平阳我说你守得,你就守得。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太不爽快,来!来!来!我们先去喝个三百觥,一醉方休,哪个不喝的,我和他急!”

    张郃手指张飞,笑道:“你呀,明公来时可有严令,让我看着将军,不让将军饮酒!”

    张飞干笑道:“嘿嘿!打了胜仗了,便喝一次,也不妨,你不说,明公又不知道。”

    张郃绷起脸来,道:“明公军令如何敢违,且敌人尚未退远,万一有变,你我皆醉,谁来应敌?”

    张飞傻笑道:“嘿嘿,那就喝个三五十觥,意思意思一下。”

    张郃道:“便是一觥也是不行!”

    张飞上前不住作揖,道:“俊乂,求求你了,行行好吧。”

    张郃忍住笑意,将头侧过,六亲不认。张飞见软求不成,便将脸一沉,道:“我是军中大将,这我说喝得,就喝得,你若不允,我打你一百……”说到此便伸出一指,葛地里觉得不让自己喝酒罪过实在太大,区区一百棍,不能偿其罪之万一。牙一咬,又加上一指,道:“……两百棍!”

    张郃笑道:“我来时可是立过军令的,便是将我打死,也不敢让将军饮酒。”

    张飞环眼圆瞪,戟指骂道:“你……”

    贾逵道:“大敌未退,便忘乎所以,开怀痛饮,是有不妥。翼德不如将酒置下,回转洛阳之时,便是饮上千觥,下官也愿奉陪。”

    张飞一听乐了,对张郃说道:“梁道这句话还像个样子,不像你一点情面也不留!哼!”

    三人于绛邑只留了一日,次日便领着大军赶到平阳城中,直到高干、刘豹大军尽数退尽,这才留贾逵守平阳,张飞、张郃则领兵返回洛阳复命。

    刘备闻报大喜,于郡衙正殿,摆好庆功酒宴。张飞憋了半晌,见到美酒已是忍耐不住,二话不说,先满满地饮了三大觥,这才觉得心神宁定,酒虫子也不在打小报告了。

    刘备见状摇头苦笑道:“这次半渡击敌的主意是你出的?”

    张飞倒不是贾仁禄,不会贪天之功,实话实说道:“不是,是绛邑长贾梁道的主意。”

    刘备手捋长须道:“这个贾梁道倒是个人才。”

    张飞点头道:“我和他相处几日,发现他很是了得,是个人物。俊乂说平阳很重要,这次来时我们没让他跟来,留他守了平阳。”

    刘备打量了张飞一回,微微一笑,道:“翼德,你最近又会用计,又会荐贤,是越来越出息了。”

    张飞一拍胸脯,大声叫道:“本来我就很有本事,大哥你老把人看扁了,常常说我暴躁,不让我出去立功,竟将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让我去做。”这番话塞于胸臆之间许久,不得迸发,今日总算一吐为快。言罢面有得色,一脸轻松,举得巨觥,一吸而尽,大声叫道:“痛快!”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呀,夸你几句,你还喘上了。回去好好的给我读几天书,不然以后啥功也没你的份。”

    张飞正举觥痛饮,闻言放下巨觥,一面不悦,喝道:“大哥,这样你还不如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我天天看着那之乎者也什么的,就头痛欲裂。”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不大笑,刘备道:“你呀,吃亏就吃亏在不学无术上。自从仁禄、元直两人来后,我越来越觉得知识匮乏,和他二人谈说常常跟不上。最近我忙完公事,都还要读读诗书典籍,这才就寝。你整日闲者没事干,尽给我喝酒惹事,还不好好读书!”

    张飞摇头道:“不读!不读!死也不读,大哥你就饶了我吧!”

    贾仁禄笑道:“哈哈,若翼德也满口之乎者也,那就不是翼德了。那样的张飞也就不可爱,不好玩了,如今这样我看挺好!哈哈!”

    张飞老和贾仁禄不对付,他说的话都当是放屁。如今听得这句话,不由暗叫深得我心,叫道:“对的,仁禄说的对,让我读什么诗啊经啊的,还不如要我的命!”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们呀!”顿了顿,又道:“对了,封儿我问过了,他幼时被拐,也是一个字不识,这如何使得。我有意将封儿交给元直辅导,可元直要协助我处理政务,也是忙。这样吧,仁禄!”

    贾仁禄已知其意,一脸郁闷,应道:“在!”刘备微微一笑,道:“你闲着也是闲着,封儿就由你来教导。”

    贾仁禄迟疑道:“这……”

    刘备佯怒道:“怎么,不愿意?”

    贾仁禄忙道:“愿意愿意,只不过我是个大老粗,自己小学都还没毕业,如何教导公子?”

    徐庶一脸坏笑,道:“仁禄,你也别太谦了,什么《史记》,什么典故,说出来头头似道,还敢说没学问?”

    贾仁禄瞥了徐庶一眼,心道:“就是你这家伙在使坏。这下搞大了。我教,我最近天天都还在恶补什么《诗经》啊之类的古文知识。其实读了半天,也不知所云,来来回回也只记得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拿什么教啊!算了,都扔给貂婵教吧,还可让曹静教他功夫,反正我是甩手掌柜的,什么也不用干。”想到此,便硬着头皮应道:“好的。”这话说将出来,言不由衷,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刘备点了点头,不再理他,正欲说话,贾仁禄道:“明公,这贾梁道和贾文和能不能放他们几天假,让他们来洛阳一趟?”

    刘备道:“这没有问题,不过为什么?”

    贾仁禄傻笑道:“嘿嘿,这天南地北的转了一个大圈,好不容易才遇到两个同姓的,我想请他们来热闹热闹,没有别的意思。”

    刘备笑道:“呵呵,好,就依你。”

    其后觥筹交错,除了贾仁禄低头猛吃之外,人人尽欢,席散之后便各回下处。

    次日,刘备召集众将议事,众将来齐之后,刘备低垂着头,闷闷不乐,良久也不说话。

    徐庶大为纳闷,壮着胆子,问道:“敢问明公有何烦心之事?”

    刘备愁眉苦脸,道:“夜来做得一梦,颇为怪异,不知所主何事,不觉思之良久。”

    徐庶道:“是何异梦?”

    刘备道:“我梦见一白发老者,宛若神仙,自称汉相萧何,邀我一游。那老者当先引路,我不知不觉便随后跟出,一路恍恍惚惚,也不知行了多少里,忽然到得一座巍峨的殿宇之前。我细细一看,竟是长安城的未央前殿。那老者引我入殿,我迷迷糊糊之间竟跟了进去,只见两旁文武齐集,正中一坐,虚无人坐。那老者请我上坐,我逊谢不敢,推让再三不得,只得依从。正行间,忽闻身后马蹄之声骤响,回头一看,只见一匹全身雪白的宝马发疯般的向我冲来。我大失惊色,回顾左右,殿上竟然空无一人。眼见那马离我越来越近,不由大叫一声,睁眼一看,竟然是一场梦,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徐庶道:“明公日夜苦思关中之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梦我看不足为怪。”

    刘备虽点了点头,但愁云未散,显是对昨晚怪梦不能释然。便在此时,左右来报:“西凉马腾的大公子马超马孟起同其妹马云前来参见明公,人已到了殿外。”

    刘备闻言转愁为喜,忙道:“快快有请。”

第一百零五章 天下布假

    过不多时,马超同马云进殿,行礼已毕。刘备打量了马超一回,只见其面如冠玉,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雅,双目如电,顾盼生威,真是一表人才,由衷赞道:“人言‘西凉锦马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超道:“使君过讲了。”

    刘备笑道:“呵呵,令尊近来身体可好?”

    马超站起身来,恭敬答道:“有劳使君挂心,家父身体康健,诸事平安。”

    刘备道:“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在许都同寿成一别,没想到已近两年,当时誓同讨贼的七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你父亲和我了。回想前情,如何不叫人黯然神伤。”言罢喟然长叹。

    马超冷笑道:“使君此语怕是言不由衷吧。”

    张飞闻言怒道:“你是怎么同我大哥说话的?”

    马超根本没正眼看他,道:“这么说还算客气的。”

    张飞道:“你这厮,我大哥好好待你,你却如此冷嘲热讽,好不晓事,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说完便站起身来,抢上前去,挥拳便往马超俊美的脸庞上击落。

    贾仁禄向来唯恐天下不乱,见有热闹可看,不禁暗暗叫好。放下筷子,时刻准备着鼓掌叫好,心道:“妈的!又一个小白脸。没想到马超这小子长得如此好看,实在叫人不爽,张大大加油,将这小子打成猪头,我有重赏!”

    刘备忙摆手道:“翼德,不可如此胡闹!还不快给我退下!”

    马超对迎面而来的铁拳视同不见,冷笑道:“张飞,刘使君在这,怕还轮不到你放肆吧。”

    张飞素来听刘备的话,闻言只得退回原位,满脸青紫,显是气得不轻,刘备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来,目视马超,道:“三弟鲁莽,让孟起见笑了。得罪之处,望勿见怪。”

    马超道:“哪敢,哪敢,这里我哪有生气的份。”

    张飞复又站起身来,戟指骂道:“他***!”便又欲上前。

    刘备喝道:“翼德,不可!”张飞瞪了马超一眼,一跺脚,喝道:“哼!”说完,头也不回,便出殿去了。

    刘备道:“孟起不知为何如此冷嘲热讽,我有何得罪之处,还请言明。”

    马超道:“使君是何人物,哪能得罪我这个小人物。是我得罪使君了,你就治罪吧。”

    刘备跪拜道:“不管我如何得罪孟起,我先在这里赔罪了。”

    马超不屑一顾,嘴唇微动,还欲再说。贾仁禄忽然拜倒,道:“马孟起,我给你吊丧来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你可要走好啊!阿弥陀佛,南无那啥菩萨来着,请接引孟起往西方极乐世界一游。”说完大个大个的泪珠便滚将下来,心道:“嘿嘿,说客开说之前,先说吊丧,呵呵,这招挺好,我也用用!”

    马超闻言大怒,戟指骂道:“你……”抢上前来,便欲放对。赵云忙抢上前去,伸手抓向马超挥来的右臂。马超见其来势凶猛,大是劲敌,有心要试他力道,任他抓住。微微一笑,使劲一挣,竟没挣脱。不由一愣,眼光在赵云脸上扫了几扫,不由对这个俊雅同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将重新认识。

    刘备怒道:“子龙,不可无理!”

    赵云放开马超,应道:“是!”一抱拳,道:“适才多有得得罪,还望见谅。”

    马超回转原位,道:“是我得罪在先,我给诸位赔罪了。”说完便作了一个罗圈揖。

    贾仁禄待马超坐好,便道:“这样才对嘛。不算说什么事,都得讲个礼字。你一上来便大大冽冽,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使君对你越是谦恭,你便越是傲慢,实际上你已经先输一阵了。我给你吊丧,可不是没来由的。”

    马超重又打量了这个生得一副马脸的军师,拜道:“愿闻其详。”

    贾仁禄道:“有道是‘骄兵必败。’你来此间,见到我主,不依其礼,没来由的迁怒于我家主公。我们这帮子文武,就算再不济的,也学过两天三脚猫的功夫。见到自己主人受人奚落,焉能不怒。而你自以为西凉锦秀人物,不把中原人物放在眼里,焉能不骄。一怒一骄,就算不论理,打起架来,你也占不到便宜。轻得赔上几千医药费,重得可不要给你吊丧吗?”

    马超又拜道:“今天总算见到中原人物,马超知错了。”

    刘备微微一笑,道:“你别理仁禄,满嘴胡言,当不得真的。好了,不知我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孟起言明。”

    马超收起狂心,恭敬说道:“使君可曾忘了皇上噬指书写衣带密诏之事?”

    刘备喟然长叹,道:“我终日所思便是兴复汉室,保驾勤王,如何能忘了这事?”

    马超道:“既是如此,使君如何还同曹操修好结盟?”

    刘备哑然失笑道:“原来孟起竟是为了这事。”

    徐庶接口道:“我主非忘了国仇家恨,只不过暂忍一时之辱罢了。如今我家主公,力量弱小,初得洛阳,未得喘息,如何是在中原经营多年的曹操的对手。趁着曹操觊觎河北之际,与其修好,稍作休息,整备军马,再与其一决雌雄,胜败还未可知也。”

    马超点了点头道:“元直之言有理。如今家父欲图关中,挥兵南下,相助使君扫平曹贼,兴复汉室,不知使君以为如何?”

    刘备闻言大喜,忙道:“如此甚好,有寿成相助,不愁曹贼不灭。”

    贾仁禄看着马超,心道:“好小子,会做生意。你家族在西凉趴了这么多年了,嘴里天天喊着伐曹,可喊了这么久,居然连兵都没出过。官渡袁曹相峙许久,长安就是白送,你们也不敢打。现在长安被圈成孤城了,你们倒来劲了,这叫什么人嘛。”想到此便问道:“哦,孟起也对关中有兴趣?”

    马超道:“我父亲于西凉经营数年,便是欲图关中。如今西凉铁骑十倍于昔年,如何不图。不知使君欲图关中否?”

    刘备道:“既是寿成欲图,我自当助之。若寿成不取,我便要取了。”

    马超道:“我父亲取关中已有成算,不敢劳动使君。”

    贾仁禄笑道:“哈哈,这牛先不忙吹。别你这边自称‘降龙十八掌’、‘黯然**掌’全挂子武艺都会。数掌下去,却连头小强都没打死,那时可就笑死个人了。”

    马超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懂,一脸迷茫,问道:“不知仁禄刚才之言是何意思?”

    刘备接口道:“他恐寿成取不得关中,故有此言。”

    马超冷笑道:“关中由钟繇守把,此人文弱书生,如何能成大事,我誓取之。”

    刘备微微一笑,道:“我可听说,钟元常素富机智,不可轻敌。恐怕孟起此番攻打,会无功而返。”

    马超受不得激,怒道:“家父准备多年,便在此一举,如何不成。若到时我们真取不得关中,便任由使君来取!”

    马云轻声咳嗽了两声,马超也只作没听见。刘备微微一笑,道:“哦,我怕你小小年纪,说话作不得数。”

    马超怒道:“如何作不得数,我来时家父许我便宜行事。”马云又是咳嗽连声,马超只是不闻,又道:“这话我便放这了,我家若攻不下来,便任由使君攻打!”

    刘备道:“果然豪爽!大丈夫说话置地有声,今天可有这许多人在场,可为证见,到时可不许反悔。”

    马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徐庶转脚定钉道:“好!孟起之言甚合我意,先让西凉去取关中,若打不下来,主公再取,有何不可!”

    马超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

    贾仁禄心道:“这些台词好熟,再哪听过……得!周瑜要取南郡时,刘大大就用得这路台词。哈哈!没想到居然套到打关中来了,只是周公谨换成了马孟起,诸葛大大换成了徐元直,不知这次马超能不能打下关中,要是不能就真有得好笑了。”

    刘备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来啊,摆上酒宴,让我为孟起接风洗尘!”

    宴罢诸人散尽,刘备单留贾仁禄与徐元直,刘备道:“这马腾要打关中,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笑道:“刚才明公胸有成竹,气定神闲,一付包马腾打不下关中的样子,我还以为您有主意了呢。”

    刘备叹道:“唉,马超乃西凉名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他去打,说不准便真能打下来了。”

    贾仁禄笑道:“马超有勇无谋,钟繇有谋无勇,这两个相碰,还真说不准谁胜谁负,不过,明公放心,我保证主公早晚在长安城中未央前殿中高坐。”

    刘备闻言大喜道:“哦,仁禄是有主意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主意是没有,不过我想明白了一个人的话。”

    刘备问道:“是谁的话?”

    贾仁禄道:“郭奉孝。”

    刘备莫明其妙,问道:“这奉孝说过什么了?”

    徐庶看了看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对吧,兄长定是想这么说了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刘备哑然失笑,道:“你们呀!”顿了顿,又道:“呵呵,既是如此我便在城中坐等好消息了。”

    贾仁禄目视徐庶,问道:“元直算算马腾要什么时候才会出兵。”

    徐庶笑道:“这可是你拿手的绝活,你用个乌龟壳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贾仁禄道:“呵呵,你就别取笑我了。”心道:“历史用完了,从今天开始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唉!看来好运在官渡的时候就被我用尽了。”

    徐庶正色道:“如今正值冬春交替,天气寒冷,且马超还在中原。我看等他回去之后,再做些准备的话,起码也要在三、四月份才会出兵。不过兵不厌诈,会不会如此也未可知。”

    贾仁禄低垂着头,道:“就怕马超心急着想吃这个热豆腐,不按章法,胡乱出兵也是有的。这样吧,我们这里也要准备起来,不然到时手忙脚乱的,让马超捡了个大便宜就麻烦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该如何准备?”

    徐庶道:“弘农离潼关不远,可先驻兵于此,有起事来,也好就近解决。”

    刘备深以为然,道:“好,就这么办。仁禄!”

    贾仁禄应道:“在!”

    刘备道:“你我二人点齐五万兵马,三日后出发前往弘农。元直留守洛阳,主持大局!”

    贾仁禄、徐庶同声应道:“是!”

    回到贾府,贾仁禄便将出征的消息告诉了二位夫人,二女闷闷不乐,貂婵也就罢了,边垂泪便替他收拾行李,曹静则死缠烂打硬是要去他营中做个亲兵头子。使得贾仁禄愁眉苦脸,烦上加烦。正郁闷间,桂花进来,胡乱比划了一番,意思像是有客来访。

    贾仁禄正好有个台阶下,忙道:“快快有请!”

    过不多时,桂花引着贾逵、贾诩来至前厅。贾仁禄乐了,道:“哈哈,二位来的还真快!”

    贾诩道:“不知仁禄急急忙忙唤我们前来有何要事?”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没啥大事,只因我们都姓贾,又同在主公手下混饭吃,着实不容易。今日请二位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和二位把酒共欢!”

    贾逵、贾诩互视一眼,摇头苦笑。二人接到贾仁禄邀请之后,不知有何大事,星夜赶来,风尘卜卜。赶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只是赴宴,不由好生后悔。

    贾仁禄命人摆开酒宴,宴请二贾。席间开怀畅饮,海阔天空,纵论形势。贾诩本就十分佩服贾仁禄机智,如今几杯酒下肚,关系又更亲密了,好感度自然也上升不少,渐渐地便无话不谈。贾逵本来初出茅庐,默默无闻,今天竟然能同贾仁禄、贾文和两个当世一流的谋士一起饮酒谈天,当真是平时连想都不敢想。如今来了,就算受些批评回去,对自己也是大有好处的,哪料到二人竟对他是大加赞赏,赞不绝口,不由引二人为生平第一知已,相见恨晚之感由然而生。

    贾仁禄因他们那个时代有个《流星花园》内中有四个奶油小生名曰:“F4”信众无数,影迷千万。自己也颇欲效仿,可惜这三国出名的贾姓人物实在太少,刮了半天也只刮了二个,连打起麻将,也少一脚,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正痛饮之间,忽曹静来报,徐庶来访,贾仁禄暗叫来得正好。原来徐庶因贾仁禄出征在际,便想来聚聚,当是送行。没想到机缘凑巧,恰逢贾仁禄意想天开,搞出的这个“三假”之宴。

    贾仁禄笑道:“好不容易今晚遇到两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义弟又正好前来,实在过于巧合,不如我们便义结金兰如何?”

    贾诩、贾逵也正有此意,闻言互视一眼,点了点头。贾府内一应物事齐备,四人便于后花园假山上,对天盟誓,义结金兰。结拜已毕,贾仁禄笑道:“哈哈,除了元直之外,我们这几个兄弟都姓贾,结拜地点又在假山之上,看来我们同‘假’字很有缘,不如我们从今天起便在各自的岗位上发挥长处。口若悬河,假话连篇,诈术不断,搅风搅雨,唯恐天下不乱,最终达到天下布假的最高境界。”

    贾诩哑然失笑,道:“二弟,没想到你都三十岁了,还这么不正经。这假话诈术,岂是我们这些良善之辈所能说出口的?”

    贾仁禄道:“呵呵,我们可都是说客谋士,都靠嘴皮子吃饭的,这一天里,假话没跑个一万,也有八千。说都说了,有什么好不认的,这才叫光明磊落的真小人。假作真时真亦假,这假话要是说真了,谁能知道是假的。老子就是要在这个乱世道上行行诈术,看那些整天正道、王道挂嘴边上,背地里不知道干什么罪恶勾当的家伙能奈我何!”

    徐庶道:“‘假做真时真亦假’说的好,就冲这句话,我们便助你完成天下布假的心愿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移祸江东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这日便贾仁禄出征之日,貂婵、曹静自不免千叮万嘱,牵肠挂肚。贾仁禄虽爱面子,却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哭了一回之后,忙忍住泪意,道:“这刘封你们可要好好教导,不可让他偷懒,回来我要检看他的成绩,这可是主公交下的任务,不可马虎了。”

    曹静拭泪道:“呵呵,这刘封可不像你,天天不学好,尽出鬼点子,一本书看不上半个时辰就嚷着要睡觉。他可用功呢,你就放心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他的妹妹有消息了没?”

    貂婵道:“人海茫茫,上哪找去?明公已遣人在洛阳城中到处寻访,还未有音讯。”

    贾仁禄愁云满面,道:“嗯!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言罢飞身上马,打马远去。貂婵、曹静倚门望了一阵,正欲关门入内。忽见对面大门开处,甄宓迈步而出,只见她双颊略赤,泪痕依稀可见,便冲她笑了笑。

    甄宓并无言语,也冲二女嫣然一笑,迈步欲走,貂婵忽道:“甄姑娘……”

    甄宓问道:“有什么事吗?”

    貂婵道:“这主公将其义子放到我们这教导,你也知道仁禄肚子里有多少学问,能教什么人。最近都是我在教,可我的文墨也十分有限。素听闻甄姑娘自幼饱读诗书……”

    甄宓点了点头,问道:“仁禄有事出去了?”

    貂婵道:“出征去了。”

    甄宓道:“那这样吧,我上午要照顾些生意,下午才有些时间,我便下午到你们府上来吧。”

    貂婵笑道:“那就谢谢甄姑娘了。”

    甄宓道:“呵呵,貂婵姐姐太客气了,就这样吧,我去照顾生意了。”说完告了个别,迈步便行。

    马超同马云赶回西凉之后,禀过其父马腾,马腾听说刘备不主动和他们抢夺关中,十分高兴,便忙着调集军马,打探敌情。徐庶所料不差,待西凉兵出兵之时,已是四月时节,其时刘备早已命赵云取得潼关多时矣。

    这日刘备于弘农城中闲坐无聊,便召贾仁禄来府中一叙,正谈话间,郭淮来报:“曹操于仓亭大败袁绍,袁绍败投邺郡去了。”

    刘备忙道:“哦,详细情况是怎样的?”

    郭淮道:“曹操休整一冬之后,元气尽复,便出兵攻打袁绍。袁绍集了败残兵马二三十万人同曹操相距于仓亭。怎料曹操谋士程昱献十面埋伏之计,大败袁绍。袁绍奔回邺郡,怒气攻心,卧病在床,袁尚、审配则固守城池。”

    刘备问道:“那曹操呢?”

    郭淮道:“曹操粮草不济,不宜久攻坚城,便撤回许都,以待秋天庄稼成熟之后再攻。”

    刘备舒了口气道:“那就好。”

    贾仁禄心道:“得,都改成这样了,历史还能照着原计划来,这便是仓亭之战了,接下来袁绍嗝屁,谭、尚相攻,河北大乱,曹操混水摸鱼拥有四州之地,天下无敌。刘大大若还取不到关中,不是又要跑路了?”想到此便道:“那个马腾也太慢了吧,曹操那边战都打好了,他居然还没动静。”

    正说话间,孙礼来报:“西凉兵出动了!”

    贾仁禄忙站起身来,叫道:“快,说说!”

    孙礼气喘喘吁吁地道:“马腾坐镇凉州,令其子马超、义弟韩遂领着凉兵十万来夺长安。”

    贾仁禄舒了一口气,失声叫道:“免崽子,总算是来了。”

    刘备道:“现在该当如何?”

    贾仁禄笑道:“移师潼关等着好消息吧。”

    刘备讶道:“什么好消息?”

    贾仁禄微笑不语,刘备也拿他没办法,摇头苦笑,传令三军移师潼关。

    马超领着十万凉兵星驰电掣一般的赶赴长安,沿路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往长安飘去。太守府内,钟繇闻报微微一笑,对新丰令张既说道:“凉兵压境,德容有何良策?”

    张既道:“大人已有主意了,请下令吧。”

    钟繇道:“凉兵远来疲劳,且马超素以我为一介书生,不识军事,必不为备,今夜你可引一军前去劫寨。”

    张既道:“若马超果有准备如之奈合?”

    钟繇点头不语,张既微微一笑,应道:“是”

    当晚三更,张既引着五千精卒,前往凉军大营劫寨。到得大营之时,已是三更将尽,众军发了一声喊,斩开营门,冲入营中,四下放起火来。马超正梦见自已在长安城中摆酒庆贺,举爵饮得正爽,忽闻左右来报:“曹兵劫寨!”

    马超睁开双眼,才发现所谓的庆功酒宴不过是南柯一梦,大为光火。急忙披挂,令军士迎敌。

    韩遂、庞德闻得大寨被劫,忙提兵相助,两下一攻,张既抵敌不过,拨马便走,率军撤退。

    马超出师不利,城还没攻,寨却先被人劫了,虽然损失不大,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提起张既之名便恨得后槽牙直痒,大声叫道:“匹夫休走,让你见识见识西凉锦马超的厉害!”说完便领兵三万,策马直追,来寻张既晦气。

    追出二十余里,远远望见张既败军在前,便令大军上前截住厮杀,刚奔不多久,忽闻身后左右两翼喊声大震,各有一彪军马冲出。

    马超见有伏兵,大叫道:“不好,中计!”急忙回身厮斗。张既见援军来了,便即回身死战,身先士卒,大呼酣斗。曹军两下夹攻,马超军首尾不能相顾,看看欲败,正在此时,钟繇亲引一军来攻,马超虽勇却也当不得三路大军,大败而回。

    行不数里,却见前方又有一路兵马迎来,上前探问才发现是韩遂的接应军马,忙合兵一处,韩遂担心钟繇更有准备,不敢再追,二人便投大寨去了。这晚闹了一夜,马超损折兵士尽万,闷闷不乐,坐在大帐里乱喝闷酒。

    次日红日初升,马超正欲集众将议事,忽左右来报:“报!长安曹军开始撤退了!”

    马超急忙起身,喝道:“什么?”

    那人道:“钟繇早已和洛阳刘使君取得联系,刘使君同意长安兵马经过洛阳退回许都,如今钟繇见我军势大难胜,便率兵撤离了。”

    马超右手支着下颚,道:“哈哈钟繇果然是个书生,胆小怕事,看着我的十万大军便怕成这样。昨天我不过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今天看你往哪逃!”说完便点起军马,来至城下,只见城上遍插旌旗,曹军腰下各束缚包裹,分三门而出。

    马超微微冷笑,便传令冲锋,左庞德右马岱领军鼓嗓而进,马超则率着中军当先直冲,正遇张既。略斗数合,张既败走,曹军阵势大乱,大败亏输,绕城往东而逃。马超便令庞德、马岱、韩遂领本部兵马追杀败兵。

    马超见城门洞开,四下无人,他艺高人胆大,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当先冲进城来,甫入瓮城,顶上一阵绑子乱响,万箭齐发,箭如雨下。那些争先抢进城来想捡便宜的西凉兵士,全部着道,跌入陷坑内,不是被木刺戳死,便是被箭射死,地上鲜血淋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堪目睹。

    马超功夫果是了得,一杆银枪舞得水泼不进,曹军劲箭虽多却也奈合他不得。他见城中有准备,不由大怒,不退反进。冒着箭雨策马向前而行,回顾左右,已无一人,怒道:“钟繇老贼,有种的便出来杀个三百回合,躲在城中放冷箭的不是好汉!”说话间双手丝毫不停,枪影漫天飞舞,行成一道光网,丈许方圆内,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钟繇见满天箭雨竟奈合他不得,便亲领一军,从城内杀出。马超胀得满脸通红,一声断喝,冲入阵中格杀数人,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但城中兵马源源不绝的涌出,马超孤身一人,料难取胜,瞪了钟繇一眼,怏怏退回,出了城门正遇庞德、韩遂来救,便合兵一处。

    便在此时,张既闻得绑子响,知城中已得手了,便领兵分两路杀回,钟繇从城内杀出,马超军大败,退兵三十里扎营。

    当晚长安太守府内,钟繇摆宴庆功,酒过三巡,张既献上马屁道:“大人神算,真是世所罕及。”

    钟繇道:“呵呵,少拍马屁,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张既讶道:“那是谁的主意?”

    钟繇道:“奉孝。”

    张既道:“怪不得,原来是奉孝大人的主意,除了他谁还能出这么有水平的主意。”

    正说话间,左右来报:“报!刘备大军已克新丰。前锋进抵霸水下寨。”

    张既忙道:“什么!刘备落井下石,实在可恨。”

    钟繇笑道:“呵呵,你刚说奉孝的主意有水平,现在给你来个没水平的。德容!”

    张既起身应道:“在!”

    钟繇道:“明日你领兵一万强攻马超。”

    张既惊道:“什么!马超虽败了两阵,主力尚在。我军勇猛不及敌军,强攻必败!”

    钟繇面色惨淡,虽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但看上去比哭还难看,道:“我知道必败,你要好好保重,逃得性命回来就是头功!”

    张既接到了这个有史以来最郁闷的命令,不明所以,语带哭音,道:“大人……”

    钟繇怒道:“执行命令!”

    张既硬着头皮应道:“是!”

    次日一早,张既领着一万大军齐齐整整列于马超大营之外骂战。马超大怒,点齐军马来攻,张既迎上大战,斗了**合,敌不过马超,拨马败走。马超把枪望后招,西凉兵一齐冲杀过来,张既军大败。西凉兵来得势猛,铁骑奔腾,烟尘乱滚,往来如飞。张既军左右将校从未见过如此骁勇异常的军队,如何抵挡得住。马超衔着两次兵败之恨,撇下众人领着百余骑来寻张既,务要将其拿住碎尸万段。张既仗着熟悉地形,加之善待兵卒,兵卒皆愿为其死战,这才从马超的追杀之下逃得性命。跑回长安城,身边只随了小卒二十人,所带的一万大军全军覆没,片甲不回。

    张既来见钟繇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钟繇捋着长须,笑道:“你将桌案边上降书取来,送到刘备大营之中,说我要投降。”

    张既闻言一愣,片刻之后方道:“什么!”

    转过天来,马超领着西凉大军来至城下,趾高气昂,布下阵势便欲攻城。却见城楼之上旌旗布满,竟非曹军旗号,不由纳闷。城楼上一员小将,二十来岁,却不认得,那小将高声叫道:“我乃涿郡孙德达,奉主公之命已取城池多时矣。有得罪之处,还望将军海含!”

    马超闻言大怒,喝道:“刘备村夫,安敢如此!气煞我也,攻城!”马超军闻命攻城,城上箭如雨下,飞石阵阵,西凉兵根本立不住云梯,惨叫声起处,便已有千余兵士阵亡了。便在此时,城下喊声大起,张飞从左,赵云从右,麾军杀出,两下夹攻,马超军大败。

    马超兀自不肯罢休,大喝一声,挺枪便欲上前,却被庞德、韩遂死劝方退。

    当晚,马超大营之中,马超怒道:“刘备村夫,怎敢如此,我誓杀之!”

    庞德道:“如今我军一败再败,军心已馁,不可再用,不如收兵回去,更起大兵来攻。”

    马超怒道:“不杀刘备,誓不回军!”

    韩遂道:“令明之言有理,先撤兵回去再做区处。”

    马超愣了半晌,怒气稍解,道:“好吧,先回去,再起大兵前来。不杀刘备,誓不为人!”

    此时长安城中,钟鼓齐鸣,刘备正大摆庆功酒宴,刘备举酒爵道:“元常来投,我之福也。今番你的功劳最大,来我敬你一杯。”

    钟繇道:“我为丞相守此城,抗击西凉,于今已有五年了。如今西凉兵势大,城中百姓素服使君仁德,不愿归马超,愿归使君。我只是从民愿,有何功劳。再者我乃一介降将,于主不义,能免死足矣,还敢望何功劳?”

    贾仁禄瞥了他一眼,微微冷笑,对刘备说道:“明公,请你将元常和德容放回许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守的学问

    刘备大吃一惊,道:“这是为何?”

    贾仁禄看了钟繇一眼,笑道:“你回去和郭奉孝说,他那条烂计,我已识破。不过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他。”

    刘备一脸迷茫,奇道:“郭奉孝?计?什么计?”

    钟繇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计了,只因城中百姓不附马超,我军兵败无力再战,这才不得已而降。”

    刘备点了点头道:“马超兵英勇,是难抵敌,元常兵败,情有可原。”

    贾仁禄笑道:“哈哈,那前面胜过两阵,又怎么说。”

    钟繇道:“胜负无常,世上岂有常胜之人。”

    贾仁禄笑道:“呵呵,在场诸位都知道长平之战吧。”

    刘备笑道:“呵呵,长平之战,秦将白起一夜之间坑赵降卒四十万,如此战役,有谁不知。”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这场战役的起因,有哪位知道?”

    刘备最近着实恶补了一些功课,已非吴下阿蒙,道:“这我倒略知一二。”

    贾仁禄笑道:“使君请讲,我们也当听故事了。”

    刘备笑道:“你呀。”顿了顿,道:“战国时,秦国使大将王龁攻韩,拔野王,上党往来韩国的通路断绝。上党守臣冯亭上书赵王,称上党百姓不愿附秦,愿附赵……”说到此看了看钟繇,低垂下头,沉思片刻,又道:“因此特献上党一十七邑于赵。赵王大喜,使平原君往上党受地。秦国满以为上党在其掌中,却不想归了赵国,因此大怒,舍韩而攻赵,这才有了长平之战……”目视钟繇,目光如电,似欲照向他的心灵深处。

    贾仁禄笑道:“明公明白了吧。”

    刘备点了点头,对钟繇说道:“元常,这……可是真的?”

    钟繇微微一笑,道:“奉孝智计世称无双,没想到竟有能识破之人。”

    刘备喟然长叹,道:“既是如此,元常请回吧。”

    张飞虽不知刘备在嘀咕些什么,却也听出是钟繇这厮在行奸使诈,闻言怒道:“大哥,这等小人,容不得他走路!来!来!来!吃我三百拳!”说完便欲上前抠人。

    刘备怒道:“翼德,不可如此!”

    张飞咬牙切齿,恨恨而退,钟繇上前跪拜道:“我本不该在此间久留,只因郭奉孝曾言道使君军中真能当马超者只有仁禄一人,我想留下来看看仁禄是如何破敌的,不知使君准否?”

    贾仁禄笑道:“郭奉孝是又当冯亭,又当范睢,他可真能。我还是有自知自明的,我只会纸上谈兵,属赵括的,如何当的西凉大军。”

    刘备微微一笑,道:“元常想留便留下吧。”

    虽然有了这个不开心的小插曲,但还是没有影响到整个宴会的气氛,当晚宴会尽欢而散。洛阳城中,貂婵、曹静得知刘备取得长安,贾仁禄平安无事,十分开心,连做梦也笑了出来,便来信告诉贾仁禄欲往长安城中居住,就近照顾。贾仁禄因马超还会来打城,暂时还不安全,便执意不肯。二女很是郁闷,又不便拗了他的意思,只得终日倚门而望,以泪洗面。甄宓则视同不见,只是每日教刘封读书。刘封不知是因苦大仇深,刻苦用功,还是天生聪明,进步神速。甄宓见他是可造之才,也十分欢喜,竭尽所能,倾囊相授。

    如此匆匆过了两个多月,马超至攻长安失败后,恨刘备入骨,日日缠着他父亲出兵报仇。马腾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无奈之下便答应了。他有心让马超多励练励练,将来好接他的位置。便尽起凉兵二十五万,尽数交由马超指挥,叮嘱韩遂好生照应,自己则坐镇凉州。

    消息传到长安,百姓震恐,一日数惊。刘备更是慌乱,于正殿之中来回乱走,道:“凉州倾全部兵马来攻,其势不可挡,该如何是好?”

    钟繇道:“此时便可让仁禄领兵前去。”

    刘备大声叫道:“好!好!”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嫁祸计施完了又施反间计,你们是怕主公死不了咋地!”

    刘备道:“仁禄如今除了你没人能顶得住马超了。”

    贾仁禄道:“现在和长平越来越像了,我可是赵括,从未独立指挥过大军。若明公差我前去,保不齐就会全军覆没。”

    刘备和拧了发条一般,来回走了十数圈,发条势道用尽了,便停了下来,牙一咬,道:“没有仁禄,我现在说不定还寄人篱下呢,这份天下都是你帮我打来的。这次便是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我相信你,你不是赵括。”

    贾仁禄看了看刘备,心中感激,沉思片刻,道:“明公若想我领兵,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刘备忙道:“快说,一百件也答应。”

    贾仁禄道:“长安不可无人镇守,请伯道坐镇长安。还请明公受我临机专断之权,军中之事一应有我做主,明公不得干预!便是连明公自己也须听我号令!”

    刘备毫不犹豫地道:“好!就这么办!”

    贾仁禄一瞥钟繇,道:“元常不是想看笑话么,便随我一起去看看。”顿了顿恭敬地道:“你胜过马超两次,一起到军中,也好帮我参谋参谋。”

    钟繇道:“呵呵,我是胜过马超两次,不过都是小胜,没让他伤筋动骨。这次他盛怒而来,士气高昂,那些小技也就不管用了。再说我可是内奸,你不怕我给你添乱。”

    贾仁禄笑道:“哈哈,没有内奸会说自己是内奸的,你既然这么说,便不是。走吧,去看看我怎么让马超伤筋动骨的。”

    两日后,貂婵正在里间为贾仁禄缝制锦袍,忽地桂花急急而来,手里胡乱比划,不知所云。

    貂婵见她手示中有“老爷如何如何”的意思,急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桂花又是一通比划,貂婵心中一急,更加看不懂了,急得泪珠乱滚,哽咽道:“老爷出了什么事了?生病了?”

    桂花将头乱摇,手下加紧,又是一阵哑语,貂婵看着头晕目眩,嗔道:“你这都说得些什么啊,可急死我了。赵二!”

    过了半晌,赵二气喘喘吁吁的赶来,应道:“在!”

    貂婵道:“你知道她说的些什么?”

    赵二忙道:“长安来消息了,马超领二十五万大军攻打长安,主公让老爷出阵。老爷不肯,主公强逼老爷出战。听说老爷请得临机专断之权,这才答应下来,领着八万大军迎敌去了。”

    貂婵一听,便觉头晕目眩,几欲晕倒,失声叫道:“那可是二十五万人,他这个傻瓜,怎么敢就答应下来。不行我找刘备去,让他收回成命!”

    这时曹静正在后园教刘封练武,闻讯赶来,问道:“仁禄去迎战马超了?”

    貂婵点了点头,泪如雨下,曹静急道:“那还傻站着做什么,赶快去长安啊。”

    貂婵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上次我们便说要去长安了,仁禄像是知道会发生这事,便不让我们去,他是怕我们不安全,我们还是别去了。”

    曹静嗔道:“不管了,他不让我去,我还偏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貂婵道:“现在仁禄本来就忧心战事,我们去了,他还要分心来担忧我们。我们别去了,去了给他添乱。”

    曹静扑入貂婵的怀中,哽咽道:“姐姐!”貂婵摸着她的头,无言对泣。

    贾仁禄领着八万大军,星夜兼程,赶到安定附近,泾水边上一处十分险要的所在,便停了下来。贾仁禄手搭凉棚,环顾一圈,极为满意,随口问道:“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郭淮应道:“这地方地图上都找不到,我问过向导了,当地人管这里叫浅水原。”

    贾仁禄精芒连闪,十分兴奋地道:“这地方真叫浅水原?”

    郭淮莫名其妙,点了点头,道:“是的!”

    贾仁禄双手高举,抬头看天,道:“天意!马超你好好等着瞧吧!”

    郭淮问道:“军师有何良策?”

    贾仁禄微笑不语,顿了顿,方道:“传我将令,便在此间依险要安营扎寨,深沟高垒。营垒务要坚固,有哪个敢搞豆腐渣工程,我要他好看!”

    郭淮应道:“是!”便去传令了。

    两日后马超领着二十五万大军盛气而来,来到此间,发现刘备军早已扼险据守,率兵攻了一次,占不到便宜,只得也命扎营。

    此后数日,马超便轮番使人前来营前叫骂。刘备手下诸将闻骂大怒,却不见贾仁禄有任何动静,连军议也没开过,便欲去请战,一到中军大帐,却见帐前立了块大木牌子,上书:“敢谏者斩!请战者斩!无命令出战者,虽胜亦斩!”看到那木牌便又都退了出来,不敢再说。张飞在营门前,听得那滔滔不绝的叫骂之声,便怒火乱冒,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来回乱走。正着急间,却见刘备向他走来,忙道:“那个贾福这是要做什么,来了不打仗,还来做什么!”

    刘备听得骂声阵阵,长眉一轩,道:“军师自有主张,不必担心!”话虽如此说,但贾仁禄毕竟是第一次指挥大战,心下不免有些踹踹。

    张飞喝道:“***,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便在此时,叫骂之人看到张飞,大声骂道:“张飞,你这个缩头乌龟,见到爷爷来便怕了,躲在龟壳里不敢出来了。有种就出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合!没种也别当什么将军了,怪丢人的,回家抱孩子去吧,哈哈!”

    张飞闻言大怒,回头冲着营门外的叫骂者喊道:“骂!骂!我让你骂!”说完拔出长剑,大叫道:“开营门!我让他们骂!”说完便欲冲将出去。

    刘备忙上前拦阻,道:“使不得,你没见到军令!”

    张飞怒道:“娘的,啥狗屁军令,我管不了这么许多了,先杀个痛快再说!来人备马!”

    刘备将其按住,怒道:“不可!给我滚回帐去!”

    张飞回头瞪了刘备一眼,怒道:“大哥……”顿了顿,嘿地一声,将手中长剑掷于地下,转过身去,怒气冲冲的赶向中军大帐。

    张飞不待他人通报,一掀帘子,便闯了进来。其时贾仁禄正兴趣盎然的的看着****图,见张飞突然来到,不及收拾,忙向后一藏,尴尬地道:“翼德,你来此有何要事?”

    张飞眼尖,二话不说,抢上前去,一把抢过来一看,怒气中烧,道:“好啊!大哥今次让你挂帅,便是让你出谋划策,大破马超。你什么也不想便躲在军中看这玩意儿,对得起大哥吗!”说完抡起铁拳便要打。

    贾仁禄忙双手抱头,缩身向后,战战兢兢地道:“有话好说嘛,别动不动就抡拳嘛。你不就是要出战嘛。消消气,我在等一样东西,马上就好了,到时我一定让你打头阵!”

    张飞转怒为喜,道:“果真?”

    贾仁禄道:“当然是真的,到时可要连轴转,就怕你嫌累。”

    张飞一拍胸脯道:“只要有战打,要俺老张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哪会嫌累!你可说好的,到时一定要让我打头阵!”

    贾仁禄道:“放心,放心,先锋一定是你,谁也夺不走的。”顿了顿,伸手一指那****图,道:“这个……”

    张飞低头看了看那图,环眼圆睁,抬头怒视贾仁禄,喝道:“没收了!”说完转身而出。

    贾仁禄瞥了他一眼道:“自己想看不说,没收就没收,我还有!”说完又从袖中掏出一副来,低头看得口水乱流。

    正看得浑身冒火之际,刘备迈步而入。贾仁禄心神皆醉,竟完全没有发现刘备已入帐中,刘备悄然来到他的身后,探头一看,佯怒道:“好啊!你干得好大事!”

第一百零八章 却月之阵

    贾仁禄回过头来,老脸一红,道:“嘿嘿,这不没事干,消遣消遣。”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呀!”顿了顿,又道:“说说吧,又在出什么鬼主意了?”

    贾仁禄悄声道:“明公认为您的大军是马超的西凉铁骑的对手吗?”

    刘备摇了摇头,道:“元常和西凉军打了五六年的交道了,熟悉敌情。我问过他了,这西凉军果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劲旅,骁悍异常,不易取胜。”

    贾仁禄道:“在平原广泽间正面作战,明公有几成胜算?”

    刘备道:“怕是一成也没有。”

    贾仁禄心道:“算你老实,马超可是杀得曹大大割须弃袍的。曹军可算是天下精锐了,在西凉铁骑面前,不值一哂,片刻之间便被突得七零八落。如此战斗力,怕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支军马能与之媲美了。”说道:“如今马超深恨明公坐享其成,盛怒而来,其锋诚不可当,若是硬要一战,结果只有一个……”

    刘备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挫挫敌军的锐气?”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等过了两三个月,他们见我们迟迟不出,必然轻视我们,心生怠惰。而我方挨了两三个月的骂,窝了一肚子火,士气高涨。以怒攻骄,哪有不赢的道理?”

    刘备微微一笑,道:“你呀,这肚子里咋这么多鬼主意。我天天看书,还是差了你老大一截。”

    贾仁禄心道:“当然,我可跟你差了一千来年的知识,你以为多看几天书就能赶上老子了?”忙谦虚道:“明公学贯古今,博通典籍,这些其实您都知道,不过是不想说罢了。我只不过是您的传声筒,替您把话说出来罢了。”

    刘备哈哈一笑,道:“你少拍马屁。”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对了,这军中其他人都还好说,就是翼德……”

    刘备道:“他那里有我呢,我不让他出去,他就不敢出去,哈哈!”

    贾仁禄笑道:“呵呵,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嘿嘿,您要没别的事,我就……”说完指了指那****图。

    刘备哑然失笑道:“你呀!”说完迈步出帐,贾仁禄继续看他的****图去了。

    此后一连两月,不论马超如何大骂,刘备就是不出。马超认定刘备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心下得意。这日,诸将正在商议如何将这只乌龟诱出来之时,马岱进帐道:“我方粮草已尽,将士们已颇有怨言,营中不少将校跑去投了刘备,这再不打一战,怕是……”

    马超怒道:“怎么有这种事,不是还有不少粮草嘛,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马岱道:“二十五万人啊,我们还从来没一下出过这么多兵,也没想到过会耗这么久。”

    马超怒道:“都是刘备那胆小的家伙,躲在洞里不敢出来!”

    庞德道:“不如绕过这里,直接去打长安!”

    马超怒道:“不行!我定要同刘备决一雌雄,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刘备那厮怕了我们西凉铁骑,以为躲着不出来,便能逃过一劫?哼哪那么容易,我定要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正说话间,左右来报:“报!刘备大军动了。刘备别立一营于此三十里间,便遣人来窥探大营。”

    马超一拍桌案,道:“老贼终于出来了!”

    韩遂道:“这别是刘备的诱敌之计吧。”

    马超道:“我军无粮,利在速战。再者刘备军两月不出,怯弱无用,由此可知,便是有计,我们也不怕他!叔父勿言,我意已决!”说完便传下号令,悉起兵马来攻刘备别营。此别营虽依险而立,但仅有二万人马,如何当得马超大军的轮番蹂躏,十日之后,营寨便被攻破,刘备趁乱逃出,往投大寨去了。

    贾仁禄将其迎入中军大帐问道:“主公,敌方军情如何?”

    刘备微微一笑,道:“我依着军令守了十天,如今马超军已疲,看来是时候了。”

    贾仁禄笑道:“我的神兵利器也准备好了,马超等着哭吧!”

    刘备道:“哦,神兵利器?”

    贾仁禄道:“呵呵,我早就差人前往洛阳,让徐元直将这个神兵利器的图样给设计出来,瞒着明公于营内偷偷造好了。明公你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次日一早,旭日东升,浅水原上一片静寂。过不多时,车声隆隆,打破了这宁静祥和的气氛。郭淮、孙礼领着三万军马,大车千乘,远远而来。找了个有利地形,步成阵势。那阵势颇怪,远远看去,像个月牙儿。将大车包于其中,两旁皆是弓驽手,手执强弓硬驽,严阵以待。大车之上立着壮士七人,巨驽一张,车下则胡乱堆放着一堆长矛。

    马超的细作探得分明,但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阵形,不敢怠慢,忙报入大寨。马超大奇,忙列阵于对面细看,众将从未见过,不明所以,互相指指点点,私下议论。马超微微冷笑,道:“这点弓箭手,松松跨跨的,就想顶住我西凉铁骑!”说完将鞭一挥道:“冲!”庞德、马岱各引一万精骑急驰而出,如两团黑压压的乌云,像郭淮所布的怪阵压去。

    孙礼早就见着那巨驽古怪,对着郭淮笑道:“贾军师脑子里装的稀奇玩意还真不少!”说完便冲着面前车上一抡着锤子的大汉喝道:“下去!让我玩玩!”那壮汉冽着嘴傻笑两声,将大锤交给孙礼,跑下车去了。孙礼提着铁锤,上得车来,远远一望,便见这两股由铁骑组成的洪水向他们涌来,大声叫道:“来得好!”边上五个壮汉合力拉开驽机,一壮汉放上根长矛,郭淮见敌骑接近射程,挥下手中令旗,喝道:“放!”

    孙礼抡起铁锤朝弩弦砸去,铮地一声巨响,长矛应声而出,那长矛去势好不劲急,犹如奔雷闪电,飞出数百步。只听啊地一声,一名凉兵被长矛贯穿胸膛,倒飞而出。长矛余势未尽,飞出数步,贯入第二人前胸之后,势道竟还未消减,带着二人向前急飞,又穿了一名凉兵之后,这才势道用尽,划了一道抛物线,插在地下。那三名凉兵像羊肉串一样穿在长矛上,惨叫良久,这才死去。

    孙礼大声叫道:“痛快!”

    郭淮冷笑道:“大哥,一会你还要冲锋。误了事,看你怎么向军师交待。”说完便又下令放矛。

    孙礼道:“放心,误不了!”抡起手中大锤便又砸了下去。

    一时之间,根根长矛如暴风骤雨一般,尽往凉兵阵中飞去,每根长矛必洞穿三到四人,这才跌落。不片时凉兵便惨死无数,亏得他们素来训练有素,队伍只略见散乱,逃窜之人也不甚多。但架不住长矛密集如雨,无论他们如何前赴后继,也只是填坑,不片时便尸积如山。庞德、马岱仗着骑术精湛,藏身于马腹之下,这才避过无数长矛,带着剩余的骑兵,直冲到了阵前。阵前弓驽手也不客气,喊声响处,千万支羽箭齐飞而出,便向西凉兵飞去。如此密集的箭雨、矛雨之下,凉兵虽勇却也抵挡不住,纷纷中箭落马,死者枕籍,血流成河,惨叫之声不断。马岱毕竟年纪尚幼,经验不足,躲闪不及,肩上中了一箭。庞德见事不妙,只得护着他撤了下来,回归本阵之时,只剩三五十人,人人脸如白纸,双腿乱抖,鼻涕眼泪齐流,表情古怪。

    马超见状大怒,手提银枪,大喝一声冲:“冲!”便亲自引着三万骑兵冲将过来。刘备这边准备了两个多月,长矛无数,要多少有多少,一根接一根不停的发出,只闻得惨叫连连,血雨乱溅。绿草青青的浅水原,霎时便变成惨绝人寰的修罗地狱。这三万骑兵也不过是多了些而已,只是添汤凑杀,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又所剩无已了。

    马超望着战友一个个死去,心中满腔愤怒却又无处发泄,上齿咬着下唇,鲜血直流,却不知痛疼,只望敌阵冲去。来到阵前,回顾左右,已不到数十人。而对方的羽箭又像阵雨一样的射来,密密匝匝,毫无躲处。饶是他艺高胆大,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唯有使出无双枪技,银枪乱舞,拨落乱箭。

    韩遂见此形势,恐马超有失,忙令鸣金收兵。便在此时,原北鼓声大震,张飞、赵云闻得西凉兵鸣金,便各领二万军从埋伏之处冲出,直击西凉兵后队。这边孙礼飞身上马,身先士卒,率着一万精兵由前冲去。三路夹攻,刘备军表里备击,呼声动地。西凉兵再也抵抗不住,四下乱窜,大败亏输。

    马超因冲在最先,不及撤退,正遇孙礼。马超勃然大怒,奋起神威,挺枪来战,斗了十来回合,孙礼双臂渐麻,手上略慢,破绽明显,看看不敌。郭淮恐大哥有失,于暗处觑得亲切,放了一冷箭,正中马超左臂,马超大喝一声:“小鬼安敢如此!”拔出箭来,带出一股鲜红的血水。孙礼慑于他的威势,竟忘了攻击,马超瞪了他一眼,拨马败回。

    其时六月天气,烈日当空,好不酷热。四野里绿草浸血,死尸如山,断枪折戈,长矛如林,人肉串无数,死马破旗,绵延数里。贾仁禄于阵后见此血淋淋的情景,不觉泪流,吟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回。”

    刘备喟然长叹道:“仁禄,如此也是不得已的啊!”

    贾仁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想因自己的一个主意,竟然令这许多人无辜惨死,不由心痛如绞,垂首不语,泣下数行。蓦地里抬起头来,喝道:“还不是感伤的时候,快追!”

    刘备讶道:“追?”

    贾仁禄道:“明公,打扫战场的活便交给你了。令子龙、翼德、伯济速引五千骑兵随我一起追击西凉军,消灭马腾,再此一举!”

    刘备惊道:“五千?马腾坐拥西凉,马超虽败,势力仍大,这五千骑兵,又无攻具,如何济得事?”

    贾仁禄飞身上马道:“来不及解释了,破竹之势已成,明公料理完此间之事,领大军速进,为我后援,等着受降”

    刘备此时对贾仁禄已是盲目信任,闻言也不再问为什么了,应道:“好的。”

    贾仁禄招呼赵云、张飞、郭淮三将领着五千精骑,衔尾直追。马超军不得喘息,更无暇收拢败卒,逃到安定之时,回顾左右,不过三五千人,将也只有庞德、马岱二人而已,余皆不知去向。马超叹了口气,便令埋锅造饭,吃饱了好赶路。谁知饭刚做好,还未吃上一口。便听闻得后面喊声大起,西凉军将士都已吓破了胆,不敢稍停,弃了香喷喷的午饭,直奔武威而去。

    过不多时,贾仁禄追将上来,见状乐了,道:“马超给我们送饭来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既是马超请客,大家都别客气,吃饱了好追人啊!哈哈!”

    刘备将士匆匆用罢午饭,便又上马,此时个个都有了力气了,争相驰逐,穷追不舍。如此逃逃追追,一前一后,两方人马均奔了半个来月。贾仁禄一路之上阴魂不散,死追不放,动不动就抢马超饭吃,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刘备则随后跟进,接受沿路各城池投降,并差人火速给贾仁禄所部送去干粮食品。就这样从安定一路追到了武威城下,马超军已不满千人。进得城来,马腾见齐齐整整的二十五万好男儿出去,只回来了八百瘦得只剩骨头的人干,怒火攻心,头昏脑胀,摇摇晃晃,便欲晕倒。马超忙上前扶好,马腾一把将其推开,怒道:“我本不想同刘备为敌,都是你一意孤行,你去时是怎么拍着胸脯和我保证的?”

    马超低垂着头,没半点威风,轻声道:“爹爹,孩儿只是一时不查,中了敌人诡计。只要再给我兵马,我一定……”

    马腾怒道:“再给你兵马!我哪还再有兵马给你这样折腾!”

    正说话间,城外喊声大起,左右来报:“报!刘备大军已抵城下,正准备攻城!”

    马超一攥铁拳,道:“来得正好!”

    马腾怒道:“还不给我退下!传我将令,大开城门,我当亲往刘备军中投降!”

    马超叫道:“爹爹!”

    马腾仰天长叹,道:“如今天欲兴刘,官渡之后,刘备纵横无敌,攻则必取,与之为敌实属不智。且我和他志同道合,一同奉诏讨贼,如今能归于他的麾下为朝廷效力,我亦甘心,你勿再言!”说完便迈步而出。

    过不多时,马腾便高举印信,往贾仁禄军中投降。贾仁禄在赵云等人的照拂之下,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闹出什么笑话。受降已毕,马腾命摆好酒宴款待诸人,酒过三巡,一侍者忽至,在马腾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便即退下。

    马腾微微一笑,道:“好消息,前段时间来的十二名西域胡女,闻得仁禄在此间,便欲献上一舞以助一乐!”说完轻击一掌,鼓乐之声响处,十二名美若天仙的胡女踏着舞步,娜娜进殿。

    马腾笑道:“这十二胡女平时都以轻纱蒙面,任谁百般相求都不肯脱下。没想到今天居然肯以真面目示人。哈哈!好!好!西域女子果不寻常。”话音未落,口水已流了一地。

    贾仁禄正在低头猛吃,闻言抬头一看,只见那十二胡女个个妖艳绝伦,为首一女子尤其出众,柳腰纤足,肌肤胜雪,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身着轻纱薄裙,全身如笼在烟罩之中,内中峰峦起伏,大好风光若隐若现。贾仁禄看得鼻血险些喷将出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好似会说话的双眼。只觉明眸善睐,眼波流动,好似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又看不大明白,不由得他不盯着这动人的双眸细看。看了半晌,只觉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间便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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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介绍:
贾仁禄外号“路人甲”,一个小公司的网管,痴迷于网游。因疲劳过度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成了曹操手下一个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色大美女貂婵竟是他的老婆。手里捧着这个级烫手的大山竽,在三国乱世中挣扎求存,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决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吗?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