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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驹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txt下载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九章 楼兰古城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摇摇晃晃,耳畔唯闻车轮滚滚之声。此时贾仁禄略感清醒,却仍觉得头昏脑胀,未及睁眼,先梦呓般地道:“水……渴死了,来点水……”

    身旁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说道:“呵呵,对不住了,来时忽忙,不曾多带水。现在这里荒芜人烟,要水要等到了张掖才有。”

    贾仁禄迷迷糊糊也只听得“张掖”二字,便道:“脏液?脏液怎么能喝,要干净的!你这个下人是怎么办事的?”睁眼一看,竟发现自己身处一辆马车之中,边上坐着的正是在马腾府里为他们跳胡舞的十二胡女之中为首的那名胡女,只不过她此时脸上罩了层薄纱。不由大吃一惊,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劫财?劫色……”

    那胡女道:“呵呵,我叫莫邪”

    贾仁禄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莫邪很严肃地看着他,冷冷道:“我要你的命。”

    贾仁禄笑道:“哈哈,你要我的命,别开玩笑了。来说点正经的,我昏了多久了?”

    莫邪嫣然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你?”

    贾仁禄道:“我无拳无勇,要死早死了,还能等到现在。”

    莫邪道:“你睡了三天了,我们也快到张掖了。”

    贾仁禄惊道:“三天!”

    说完一掀车帘,探头一看,只见其外黄沙滚滚,一望无际,一看便知是到了沙漠了。吓得脸如白纸道:“你要带我去哪?”

    莫邪道:“我素闻你聪明绝顶,帮着刘备东征西讨,从未失手。想借你的才智办一件事,这才鲁莽行事,将你请了过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贾仁禄心道:“得!原来是劫智的,唉,这玩意有什么好劫的,劫色多好!”说道:“这个……我啥也不会,只会扫扫地,看看大门,你算是劫错人了。你先送我回去,我给你推荐几个人,比如徐庶徐元直,贾诩贾文和,那都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写得好字,做得好文章,出得主意惊天地泣鬼神啊!”心道:“大哥、三弟,如今小弟有难,说不得只能拿你们来祭旗了。”

    莫邪道:“呵呵,你太谦虚了。这件事我不让你白做,事成之后当有重谢。”

    贾仁禄一听重谢,登时来了精神,喜道:“啥重谢?”

    莫邪道:“黄金、白银、美玉、珠宝、美女,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莫邪说出一样贾仁禄便流一口口水,待她说完口水已流了一地,吞了吞口水道:“好处这么多,这事一定很难办。我办不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莫邪道:“怎么,你不心动?”

    贾仁禄笑道:“按说东东是不少,可是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我离开家也太久了,想回去了。”

    莫邪道:“看来我真找对人了。”

    贾仁禄怒道:“什么事嘛!停车让我回去!”

    莫邪叫道:“停车!”马车闻言而止,贾仁禄怒气冲冲的走下车来,不由一愣,只见自己置身于戈壁之中,远处波纹状的黄沙如浪滔一般此起彼伏,直至天际。四野一望,竟皆是如此。一阵风吹过,卷了好些沙土,往他脸上盖去。

    贾仁禄眯着双眼,呸呸连声,将口中沙土吐出,下意识的一抹脸,低头一看,满手黄土,不由一脸郁闷。他本就是这大路痴,在这个四方景致都无甚差别的戈壁里怕是一天都用不了就嗝屁了。想到此,垂头丧气,认命一般的回到车中,对莫邪说道:“说吧,什么事!”

    莫邪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自然会告诉你。”

    贾仁禄干脆连目的地都不问了,叹道:“走吧!”

    莫邪一脸得意,笑道:“走吧。”

    如此行了一天,傍晚他们一行人便进了张掖城,胡乱的找了家客栈歇了下来,贾仁禄也打消了逃跑的主意,躺到床上便打起呼噜来。

    转过天来,莫邪继续带着他往西北走,如此走了近一个月,在这种乱时代,路上走了一个来月竟然没遇到劫匪,连贾仁禄也不得不暗叹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

    这日他们来到了一所颇为雄伟的关隘前,城楼上书三个大字云:“玉门关”贾仁禄虽是文盲这三个字倒也认得,不由又使出拿手绝活,在关前摆了极酷的造型,摇头晃脑地即兴盗诗一句曰:“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此诗一喷,立时便能感觉到莫邪炽热目光,隔着轻纱向他射来,大有以身相许之念。贾仁禄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当没看见,问道:“你拉我到这来,不会是来赏玩风景的吧。”

    莫邪道:“出了此关便是西域了……”说完心驰神往,似在回首前尘。

    贾仁禄道:“这一路上我也没问,你倒好,干脆一句也不提。这我们要去哪,你总该告诉我吧,不然我死了连埋哪都不知道,岂不冤枉哉。”

    莫邪笑道:“本来你没想瞒你,我们要去且末。”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莫邪道:“呵呵,别说你没听说过,中原之人怕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不过鄯善你总该有听过吧,且末是它的……属国。”

    贾仁禄低头沉思,心道:“鄯善,这名倒熟,在哪听过……对了,东汉有个班超,曾到那里,这中间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我给忘了……”想到此,点了点头,道:“这倒听说过。”

    莫邪俏脸一红,珠泪欲滴,道:“嗯!”说完便再无言语,带着他绕道出了玉门关。之后便弃马换上了骆驼,在沙漠之中穿行了十数日,一路之上多亏有莫邪这个美女向导照顾,加之老天对他照顾有加,风沙不大。贾仁禄虽说从未到过沙漠,毫无经验,倒也无惊无险,沿途缓缓而行,欣赏那黄沙漫漫地绚烂风景。

    这日傍晚,他们来到一处大湖之前,贾仁禄放眼望去,水波滔滔竟看不到边际,湖畔林木葱葱,鸟语间关,**怡人,空气清新。贾仁禄一路行来,所见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已经产生审美疲劳,如今见到如此绝美的环境,不得不令他耳目为之一新,喜道:“这里真美,叫什么名字?”

    莫邪道:“这里叫蒲昌海,这水是盐的,不能喝。前面便是西域长史府,我们今晚便先在那里歇息。”

    贾仁禄略一点头,摆了个武林宗手吐纳的造型,吐了一路而来的霉气、晦气、沙土之气,深深地吸了一口当地的新鲜空气,怡然自得,来到湖边上蹲了下来,双手支颐,欣赏那一望无际的美景,莫邪则静立一旁相陪。当然贾仁禄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蒲昌海,后世有一个震惊世人的名字——罗布泊,而那个所谓的西域长史府的治所便是近代考古学家疯狂热衷,大肆挖掘的楼兰古城。贾仁禄此刻还好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了,估计当时便能乐得昏死过去,然后开始胡乱挖土,看看能不能捞到点什么,算差旅费了。

    一行人向西北方向行出十数里,城池在望,贾仁禄望着那低矮的土墙半晌,方道:“差劲,平原下属一个小县都比它好不少。”

    莫邪道:“呵呵,这里哪里能和中原比。以前还好些,听说许多年前长史班勇在时,西域各国还都臣服汉朝,班勇治理有方,有条不紊,有敢于叛乱的就率兵攻之。诸国慑于他的威势,也不敢擅自攻伐。其后的长史便一代不如一代,诸国也就不再服它,名义上虽臣属汉朝,但各自为政,胡乱侵伐。近几年汉朝内乱,自顾不睱,就不再往西域派兵了、派长史了。这西域守军本就是内地的罪人征调到此充作兵士的,如今没了管束,就自立山头,把这座城当成了据点,往来劫掠客商和土匪毫无分别,这西域道路也就越来越少人敢来了。”

    贾仁禄叹道:“这好好的丝绸之路居然被这班子鸟人搞成这样。”顿了顿,一拍大腿,又道:“不对,你说这城如今是土匪窝,那咱们还跑去,那不是找死嘛。咱不去了,还是去你说的那个什么且末实在。”

    莫邪道:“那里离此还有近千里之遥,所行又都是沙漠之地,没有补给,如何能到?”

    贾仁禄急道:“什么!还有千余里,那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有什么好去的!”

    莫邪凤眼一瞪,嗔道:“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贾仁禄傻笑两声,道:“嘿嘿,我说错了。其实是‘上有天堂,下有且末’那里真是景色绝佳,软红十丈,杨柳依依,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莫邪嫣然一笑,道:“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是那样的?”

    贾仁禄笑道:“这还用去,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杭为什么是天堂,还不就因为那里的美女遍地都是么。如今且末既能养育出你们这十二个花容月貌,羞花闭月的美女来,还能不说是天堂?这都是因为你们那里广告力度不够,游客不多,这知名度才那么低。放心我到中原后,到处给你打打广告,包准各路游客成群结队的往你那涌,到时你们做导游都来不及,你再分我点介绍费,我岂不花差花差,哈哈!”

    这通长篇马屁下来,莫邪听得格格笑个不停,花枝乱颤,过了半晌,方道:“呵呵,也没你说的那么好。”顿了顿,又道:“呵呵,你的怪名词还真多,汉话我也学了好多年了,怎么从来也没听人如此说过?”

    贾仁禄咳嗽了两声,道:“不知道就对了,汉文化博大精深,岂是你这个黄毛丫头轻易就能学会的。”

    莫邪道:“呵呵,那我可要好好向你学学了。”

    贾仁禄伸出手来,道:“好说,好说,学费先拿来,不多黄金五万两!”

    如此谈谈说说,众人进了长史府城,只见市井萧条,街上行人绝迹,家家关门闭户,还有不少竟是空屋,竟像个死城。城中寂静异常,唯闻风吹树叶的沙沙之声,贾仁禄见此情景愁眉紧锁,道:“这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莫邪冷笑道:“大白天的估计都去打劫了。”

    贾仁禄道:“那也要找个地方歇宿,补充淡水,喂饱骆驼。”

    莫邪道:“东北方有一个小小驿站,那里有一个老爷爷,八十多岁了,还很硬朗,人很不错,上次我去中原时,便是在那投得宿。”说着便伸手向东北方一指。

    众人往东北角上行不多时,果见小小的驿站一所,仅有土屋数间,门口一虚发皆白的驼背老者正在门前扫地,莫邪迎上前去,道:“老爷爷,我们又来打扰您了。”

    那老者道:“什么,姑娘问多少钱?来了就来了,这不收钱!”

    贾仁禄道:“倒!那个桂花不会说话,能活活把人急死。这倒好,来到西域居然碰到一个聋子……”

    莫邪笑道:“老爷爷,您不认得我拉?我上回便在这驿站里住过。”

    那老者道:“什么,你说只是路过,不住这?那可不成,这附近数百里没有人烟,天也快晚了,晚上露宿野外很危险的。”

    贾仁禄心想:“得,这耳朵背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对莫邪说道:“直接进去,住下来,他便明白了。不然在这聊半天,我都饿死了。”

    莫邪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驿站里空无人住,莫邪挑了一间较干净的土屋,自己住在西厢,贾仁禄住在东厢,丫环则分睡在了其余屋中。草草用过晚饭,莫邪来到东厢,贾仁禄道:“这个老人家叫什么来着?”

    莫邪道:“只知他姓龙,名字已没人记得了,大家都叫他老龙。”

    贾仁禄道:“哦,耳聋的聋?”

    莫邪嗔道:“龙王的龙,他人很好的,住到他店里来的人,土匪便不会再来了,这来来往往的没一个不夸他的,你别乱说!”

    贾仁禄道:“哦。”

    正说话间,外面吵吵嚷嚷,脚步杂沓,似来了不少人。砰地一声,他们所住的屋门,被人踹了开来,老龙在门外喝道:“咳,咳,你们又来做什么?”

    一个男子声音说道:“老不死的少管!这里是不是住了外人了,我们来弄两钱花花!”

第一百一十章 西域长史

    脚步声响处,数人进得土屋来,贾仁禄拿眼一瞧,只见是几位彪形大汉,为首一人二十上下,身长八尺,眼若铜铃,一脸横肉,嘴角边上斜着一道寸许来长的刀疤,看上去更显狰狞,但也不知那疤是真是假。

    那人一见贾仁禄,便欲呕吐,忙转过头去,看向莫邪,一脸淫笑,道:“小美人,脸上带什么面纱啊。摘了!让大爷我好好瞧瞧!”

    贾仁禄道:“哈哈,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来告诉你,有些人的脸你看得,比如说我。有些人的脸看不得。”伸手一指莫邪,道:“比如说她。”

    那人撇了贾仁禄一眼,道:“你谁啊,报上名来!”

    贾仁禄道:“在下姓赵名钱孙,不知这位大侠高姓大名?”

    边上一小喽罗抢上前来,喝道:“连西域道上赫赫有名的刀疤六大爷都没听过,你是从哪个乡下来的?还不快给大爷磕头,然后留下金钱、女人,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贾仁禄恍然大悟,道:“喔,原来是刀疤大爷!我是一生意人,在中原做点小买卖折了本,便想来西域碰碰运气,捡两块美玉带回去发点小财,还望刀疤大爷成全。”

    刀疤六打量他一眼,一望便知是一脸穷相,穿得也差劲,想来身上没几个钱,哼地一声,道:“你也就罢了,这位是你媳妇?看这身段倒也过得去,给我了!这生意我让你做,这里遍地是黄金,随便你捡点,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贾仁禄心道:“晕,这里遍地黄金……我来时除了遍地黄沙,什么也没看到。这人什么眼神,沙子愣说是金子……”说道:“大爷,这位姑娘,我也是道上遇到的,她不是我媳妇,我可做不了主。”

    刀疤六嗤地一声,道:“看你这穷样,就没那么好的福气。一边去,少来烦人!”说完又转向莫邪,道:“小美人,我看你长得也挺水灵的,就跟了我吧。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穿金带银,吃香的喝辣的!”说完便欲上前动手动脚。

    莫邪微微冷笑,看着他也不说话,贾仁禄道:“人家姑娘害羞,你怎么能这么直接!这起码得先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比如杭州的西湖,先赏赏景,看看星星,打打屁,聊聊天,缠缠绵绵,培养培养感情,然后你再脱裤子办正事,这才有情调……啊!”老脸上被刀疤六狠狠地扇了一记,登时红肿起来。

    刀疤六喝道:“死一边去,再乱嚼舌头,我把你舌头给卸了!”说完便又转向莫邪,道:“小美人,你这就跟我走吧!”伸手毛茸茸的大手,便欲拉莫邪。

    莫邪转头看向贾仁禄,嗲声嗲气地道:“赵大哥,小女子有难了,你难道见死不救吗?”

    刀疤六瞥了贾仁禄一眼,道:“他那雄样,能救得了谁!”

    莫邪细声细气地道:“赵大哥……”这一声喊得贾仁禄、刀疤六连同边上的数个小喽罗愣在当场,只觉身上的千万根骨头一齐都酥了。

    贾仁禄心道:“晕,你神功无敌,只用眼睛便能把人迷晕三日,这两毛贼还不轻松搞定,还要我上……”见莫邪好似胸有成竹,索性袖手不理,等着看刀疤六的笑话。便在此时,刀疤六已拉住莫邪的小手,拽着她便欲出屋,莫邪的手下的几个丫环,见事不妙忙抢上前来,却被刀疤六手下的小喽罗一人一个搂在怀里,那些丫环挥起粉拳,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小喽罗的身上不住的捶打,口里乱喊乱叫,却也无济于事。

    便在此时,老龙走进屋来,拦在了门口,同刚才不同的是,腰间已别了一把弯刀。贾仁禄一见之下笑了,心道:“有高人在此,我就不用在浪费脑细胞了。哈哈!”

    老龙道:“这里向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住到这个驿站里来的,都是我的客人,你们便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刀疤六道:“老大买你的面子,我刀疤六可不管,连日来我们连根毛都没抢到,不抢这些人我们吃什么去!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小喽罗们一脸坏笑,正对那些丫环上下其手,闻言齐声应道:“是!”

    老龙道:“我说王六,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常在我这玩,一口一个爷爷的叫得有多甜,怎么现在脸上添了条刀疤便不认得你龙爷爷了?”

    刀疤六怒道:“老不死的,谁叫过你爷爷,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配么!我的事你少管,让开!”说完拽着莫邪欲走出屋去,莫邪则死活不肯。贾仁禄已明其意,嘿嘿一笑,抢上前来,喝道:“光天化日,居然强抢良家妇女,我跟你没……”说着便冲上前来,抢夺莫邪,刀疤六微微冷笑,头也不回,向后挥出一拳。贾仁禄不及躲闪,中拳晕去。

    老龙怒道:“这驿站归我管,你如何敢在这里胡乱打人?”

    刀疤六哈哈大笑道:“一个驿站的头,好大的官。我怕了,你看我浑身都在发抖,好怕啊!哈哈!”顿了顿又道:“那个鸟朝廷早已乱成一锅粥,管不到这里了,这里天高皇帝远,我们何老大最大!也就你还天天穿着那身皮,来来回回的扫地,也不知道干个什么劲!”

    老龙怒道:“你个忘了祖宗的东西胡说些什么!朝廷岂是你能污辱的!”

    刀疤六道:“***,那个狗屁朝廷,把我们扔在这个鬼地方自生自灭。骂它都还是轻的,等哪天我们势力大了,我***杀到中原去,也抢那龙椅来坐坐,抢那娘娘来睡睡!”

    老龙气塞胸臆,满面紫胀,伸手一指刀疤六,咳嗽连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刀疤六冷笑道:“老不死的,看着你以前常给我东西的吃的份上,放你一马!快滚!别在这碍事!”

    老龙冷笑道:“我要是不让呢。”

    刀疤六哈哈一笑,道:“老不死的,想死了?和你刀疤大爷说说,我成全你!”

    莫邪趁着刀疤六与老龙说话之际,挣脱开来,跑去将贾仁禄扶起。老龙微微冷笑,双手下垂,铮地一声,腰间弯刀像是活了一般,自动跳到他的掌中。老龙咳嗽一声,右手一挥,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向刀疤六削去。他的右掌始终平伸,却像有磁力一般,将弯刀紧紧吸在掌中。而那柄亮澄澄的弯刀,竟在他掌中不住旋转,眨眼间,便已从刀疤六颈边划过,铮地一声,又回至鞘中。老龙捂着嘴不住咳嗽,叹道:“老了,咳……咳……不中用了,咳……咳……”

    刀疤六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地立在那不动,半晌也无言语。手下众喽罗不明所以,有一个胆大的家伙抢上前来一看,只见刀疤六的颈间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心下发毛,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叫道:“老大,你怎么了?”刀疤六似在苦思破敌之策,没有回答。

    那喽罗壮着胆子,推了刀疤六一把,砰的一声,刀疤六应手而倒,头颅滚了开去。众喽罗不由吐舌,发了一喊声,跑了个干净。

    贾仁禄呵呵一笑,道:“老前辈身藏不露,当真厉害!”

    老龙咳嗽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大点声!”

    贾仁禄心道:“得,又来了。”转身对莫邪说道:“嘟,你自己功夫了得,还要我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神功虽然威力无穷,但准备功作十分复杂,起码要三天三夜……”

    莫邪笑嫣然一笑,道:“呵呵,人家希望你救我嘛。”

    贾仁禄道:“得,你们两个我哪一个也得罪不起,我睡觉。”说完便来到床上躺了下来,往里一歪,打起呼噜来。

    老龙又咳了数声,将刀疤六的尸体拖了出去,细细地打扫了屋子,这才走出屋去,合上门。

    莫邪道:“呵呵,没想到逢爷爷功夫真是了得。”

    贾仁禄不理她,呼声依旧。

    莫邪问道:“睡着了?”

    贾仁禄依旧打着呼噜,没说话。

    莫邪伸手一指床边,叫道:“噫,你的床上怎么有一只耗子,正朝你爬过去,好可怕啊!”

    贾仁禄猛地跳起,缩身向后,背靠着墙,四下乱瞧,道:“哪呢?哪呢?”蓦地里发现上当了,苦笑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莫邪冲他嫣然一笑,转身出屋,回到自己厢房之中去了。贾仁禄舒了口气,念道:“阿弥陀佛,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贾仁禄睡得正香,正梦见同貂婵、曹静一起逍遥快活。这限制级的春梦正做到紧要关头,忽地外间火把闪耀,响声大震。贾仁禄从梦中惊醒,怒道:“吵屁吵,怎么每次都在这个时候!”

    便在此时,老龙打开大门,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这城中守军的首领何老大,便道:“这三更半夜你到这小驿站里来做什么?”

    何老大道:“没什么,听说你杀了刀疤六,我特来问问,他怎么得罪你老人家了。”

    老龙道:“他调戏民女,难道不该死么。”

    何老大冷笑道:“哦,这小子是该死,不过,这事该由我来定。你这么一声不哼地把人杀了,似乎不给我面子。”

    老龙道:“你当年杀了长史大人,我也不来问你。如今你也好好管管你这帮子,看看你手下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想当年班大人在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繁逢,而如今呢,一年里也来不了几个人。唉!”

    何老大哈哈一笑,道:“我杀了长史大人,也轮的到你一个小小的看驿站小吏来管。哈哈!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我看你老迈可怜。给你几分面子,没动住到你店里来的人,不等于我怕了你了。没想到你这个老不死的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起来,连我的人都敢动!”

    老龙道:“别的地方的事,我也管不了。这里我说的算,刀疤六在驿站里为非作歹,就该死!这班大人要是在时,也容不得你们这样。”

    何老大笑道:“别一口一个什么班大人,班勇都死了好几十年了。现在我是长史,这我说的算。你这个弓腰驼背的老头也想替人强出头,不是找死么!”说完他身后的五百小喽罗无不哈哈大笑。

    贾仁禄哈哈一笑,冲将出来,道:“西域长史都有自封的,那我不得回家睡觉了?”

    何老大闻言一愣道:“你是何人?”

    贾仁禄道:“我便是新任的西域长史!”

    何老大仔细打量他半晌,意示不信,道:“朝廷大乱,如何还有功夫派人到西域来,你敢冒充西域长史,那可是杀头大罪,来人啊……”

    贾仁禄纵声长笑,何老大听了有些发毛,问道:“你笑什么?”

    贾仁禄道:“你们这窝子窝在这里,消息闭塞,我也不来怪你。这如今关中、西凉均已是皇叔辖下,他老人家可怜西域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特令我来出任西域长史!”

    何老大倒有些信了,语气也不如刚才骄横,问道:“你到底是谁?”

    贾仁禄道:“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我是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雍州牧、皇叔刘备手下军师中郎将贾福贾仁禄是也。”

    最近一段时间贾仁禄在中原是颇为出名了,而这帮刑人窝在这遥远的西域,只是有听过刘备的大名,对这个什么贾福贾仁禄,就从未听过。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何老大道:“既是长史大人到来,我自当恭迎。不知你可有印信,文书之类的,拿来我看。”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这印信嘛……”心道:“得,要糟!这接下来的要怎么编……”踌躇半晌,方尴尬一笑,道:“这我来的路上风大,信印被卷跑了……”

    何老大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那文书呢,可有什么凭证?”

    贾仁禄道:“我家主公是写了一封帛书用了大印,可那日我一时内急,手边没有草纸,便拿来擦屁屁了……”

    何老大笑道:“既无信印又无文书,还说不是冒充的,来人啊!给我拿下了!”何老大身边两个身材彪悍的小伙子窜将上来,便欲拿人。

    便在此时,屋上窜下一道黑影,跟着啊啊两声,那两个小喽罗,已血溅当场。那暗夜来客来到贾仁禄身前,挺剑护胸,说道:“他的话,我能证明,他便是新任的西域长史!”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且末传奇

    贾仁禄见来人竟是赵云,微微一笑,道:“子龙,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不然我可就要报销了。”

    赵云道:“军师放心,我定保证军师安全。”

    屋顶上一声娇叱道:“还有我!”又一道黑影投了下来,窜至近前,贾仁禄定盯一看,竟是马腾之女马云。

    何老大见只来了两个人,倒也不太担心,有恃无恐,笑道:“这年头中原的骗子可越来越多了,你两位又是何人?这小妮子长得倒也挺俊,不如跟我回去,当两天押寨夫人。哈哈!”

    马云大怒,便欲上前,赵云将其拦住,冲她摇了摇头,转过头去,对何老大,道:“你们适才所说的,我全听见了。你擅杀朝廷所置长史,自领其众。单这条罪,就够灭你三族的了。如今新任长史大人到了,现在认罪服法,还来得及。一会我叫你认的时候,那可就迟了。”

    何老大道:“这都是哪来的,跑这来撒野,一点也不知天高地……”

    赵云也不打话,虚空猛劈一掌,一箭步窜至何老大近前,伸手抓去。何老大被凌厉的掌风一撞,竟半身酸麻,动弹不得。他身后的几个小喽罗已抵受不住,被吹地东倒西歪。便在此时,赵云已揪住何老大的领子,倒退而回。瞬息之间,这何老大便被拎进院来,马云挺起长剑,将其制住。众喽罗只见黑影一晃,老大便已落入敌手,吓了一大跳,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笑道:“哈哈,长史大人好,在下见过长史大人了。”

    何老大正欲说话,忽地膝间一疼,不由自主的便跪了下来,贾仁禄喝道:“你可知罪么!”

    何老大忙不住磕头道:“小的知罪了,小的一时鬼迷心窍,犯下迷天大罪。长史大人,您饶了小的吧。当小的是个屁,把小的放了吧。”

    贾仁禄心道:“得,我的台词,你也敢抢,这不是做死么!”想到此,回过身去,右手向后一摆,做了个杀人的手式。

    赵云冷笑道:“都说了,现在认晚……”

    马云杏眼圆瞪,怒目横视,举起手中长剑,当胸刺入。啊地一声,何老大喷了口鲜血,伸手一指贾仁禄,便就此死去。

    贾仁禄喝道:“主犯已死,余者免罪。若再有反抗的,以此犯同!”

    那五百小喽罗,闻言跪倒一片,放下手中兵器,口称愿降。贾仁禄道:“子龙,现在便有劳你去安抚军心,顺便把长史府给收拾出来。”

    赵云应道:“是!”便领着降兵去了。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莫邪,别****了,死出来吧!”

    莫邪娜娜而来,取出锦帕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裣衽一礼笑道:“呵呵,民女莫邪,见过长史大人,不知大人有何示下?”

    贾仁禄翻了翻白眼,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示下,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理我,烦着呢!”

    莫邪笑道:“呵呵,那我先退下了。”说完便迈步进屋。

    贾仁禄问道:“马云,你们是怎么跟来的?”

    马云道:“那日子龙已识破那个妖女的诡计,割破手指,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跟着假装晕去。呵呵,我看见了,也有样学样,所以我们都没晕去。那妖女让人将你扶了出来,骗过了守卫,逃了出去,我们便一路跟踪而来。”

    贾仁禄道:“常山赵子龙,真不是盖的。你一路跑来跑去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吧。这莫邪不是坏人,心里有苦说不出而已,不可再叫她妖女了。”马云点了点头,走进屋去。

    老龙走上前来,问道:“你真是新任西域长史?”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不是。”

    老龙道:“那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都是假的?”

    贾仁禄道:“也不全是,我确实是刘皇叔手下军师贾福。来西域有事,碰巧遇到这么一出,因看不惯那家伙所作所为,故冒充长史,想看看能不能吓走他。没想到他软硬不吃,我差点给吓死!”

    老龙道:“这刘皇叔是什么人?”

    贾仁禄道:“刘皇叔就是刘使君。”

    老龙摇了摇头,以示不知,贾仁禄道:“就是刘备。”老龙又摇了摇头,贾仁禄低头无语,心道:“得,这要把刘备解释清楚,估计得说评书了。”当下便长话短说,将刘备的事迹简要的讲了出来。

    老龙双眼放光,跪了下去,道:“贾军师,救救西域吧!”

    贾仁禄忙将他扶起,道:“老人家,别这样,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

    老龙道:“想当年这西域在班大人在的时候,臣服朝廷,各国和睦共处,相安无事,有不服者各国共伐之,那时真的是十分太平,商旅云集。这里来来往往的尽是各国客商、使臣,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不远万里从安息、大秦、天竺等国来的人呢,那时是多热闹。”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你再看看现在,这街上一天到晚也很难看见一个行人,唉!要是班大人还活着估计也得气死!”

    贾仁禄心道:“得这老头,三句话不离班大人……看来是他的铁杆粉丝,唉,中毒太深了。”说道:“可如今刘皇叔初定关中,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诛讨国贼。这通西域可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以目前明公的实力还无法办到。”

    老龙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各个诸侯国已经臣属于朝廷。只不过因为朝廷内乱,无暇照管这里,他们才又放肆起来。若是有一个强明的长史在此,使他们知朝廷威严,他们必会重投怀抱的,西域便又可恢复昔日繁荣。这些底子班大人当时已经打好,想当年……”

    贾仁禄忙摆了摆手阻止他想当年,道:“得,我知道了。不过我没有明公的任命,这西域长史干起来明不正言不顺的,如何能服众。”

    老龙道:“不如军师遣人回去,说明利害,让使君任命你为长史。”

    贾仁禄心道:“得,这老头一句话就想把我流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活受罪,他还真会打算盘。”

    贾仁禄心有所思,踌躇不答,那老龙见他犹豫不决,又跪倒在地,道:“自从班大人离任后,西域各国盼着一个公正严明的长史已经盼了整整七十几年了……”

    贾仁禄忙将他扶起,道:“快快请起,您这不折我寿么。这老人家今年高寿?”

    老龙道:“老汉今年八十有七。”

    贾仁禄奇道:“哦,怪不得,您一直都在班大人手下当差?”

    老龙道:“实不相瞒,我不姓龙,我实是班大人之子班骞。父亲因攻打焉耆道远后期获罪,被征下狱,免官归田。临行时让管这驿站的龙姓老人收我做义子,将我留了下来。嘱咐我好好替他看着西域的变化,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他回去之后不久便因思念此间,闷闷不乐,郁郁而终了。义父死后,我便一直在这个驿站当差,这是是非非也见多了,心却越来越冷。当年的西域是那样的富饶,而眼下又是另一番情景,我祭祀的时候,都没法跟他老人家交待。”说完老泪纵横,又跪伏于地,道:“求求军师了……”

    贾仁禄忙又将他扶起道:“班爷爷,我求您了,您别再这样了,我受不起。”说完都快哭将出来。

    班骞道:“我听你说了刘使君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你虽没说是谁所为,但我一听便知是你做的,做的漂亮。西域就需要像这样的才智非常之士,现在只有你能救西域了……”说完又欲下跪,贾仁禄忙拉住,便在此时莫邪也从屋中走将出来,泪流满脸,跪倒在地,道:“且末国王之女莫邪也替全国百姓求你了。”

    贾仁禄已扶着班骞,没手再扶莫邪了,便道:“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们,我先接这个长史!”

    莫邪破涕为笑道:“呵呵,这可是真的。”

    贾仁禄道:“我可以骗你,但我怎么能骗含辛茹苦祈盼了数十年的班爷爷。不过班爷爷这个担子太重,我太年轻怕担不动,若有什么闪失,还请您多担待!”

    班骞竖耳细听,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点声!”

    贾仁禄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赵云哈哈一笑,道:“这才对嘛,这西域长史我看你能干。”说完迈步进院。

    贾仁禄爬起身来,道:“好你个子龙,你早来了,躲在外面看我笑话。我要干西域长史,也要拉你下水,你别想跑掉,给我好好领兵。哈哈!”

    赵云应道:“得令!”顿了顿又道:“这城里的兵卒都已安抚完毕,我检阅过,也就二三千人,有些还是老弱,能战着少。”

    班骞道:“这不是问题,想当年家父带着五百壮士通西域,还不照样打下这锦秀河山……”

    贾仁禄知道只要一开头,接下去一定没完没了,忙道:“知道了,知道了。这想当年班大人英雄无敌,现今的人怕是难及万一。这五百兵他够用,我们不一定够用。这西域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共有多少兵马?”

    班骞道:“这大国兵马数万,小国只有数千,也有不少不满千人的国家。具体一共有多少人马,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父亲最后一次联络诸侯的时候,诸侯一共出兵四万余人。”

    贾仁禄嘀咕道:“得,我现在就几千残卒,搞毛啊!这帮人土匪做久了,心野了,一时不好调过来,这如何能作战?”说完便低头沉思,良久方道:“这样,子龙你明日分头遣人通知各路诸侯,让他们说朝廷已派了新的西域长史了,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对了再派人去联络主公,兵最好不要派来了,这里道太远接济太难,让他知道我们在这就成了。”

    赵云应道:“是!”

    贾仁禄打了个哈欠,道:“今天就这样吧,都回去睡了吧。”

    转过天来,赵云差人四出假传圣旨,言称贾仁禄已接任西域长史,可这各国路程远近不一,最近的也要走上数日。贾仁禄在长史府中闲坐数日,无一国前来道贺,心灰意冷。来至里屋问莫邪道:“你说你是且末国王之女,也就是公主了。我看你们跟鄯善一定不对付,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莫邪道:“请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本来是想你到且末之后,才详细的告诉你。不过现在你做了西域长史了,我就说了吧。”

    贾仁禄道:“这什么叫我做了西域长史,说实话这个什么鸟长史,我才懒得做。是你们赶鸭子上架,唉,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跪来跪去的……”

    莫邪笑道:“呵呵。事情是这样的,朝廷内乱,西域长史有名无实。鄯善便趁着这段时间,四处扩张,我国还有精绝等国都先后遭其侵略。当时鄯善国王延耆亲率大军前来攻城,父亲为了不让城中百姓遭难便开城投降。过了几年鄯善王大宴诸侯,竟让我父亲给他倒酒。如奴隶一般,喝来唤去,我父亲不堪屈辱,回国之后便自杀了。”

    贾仁禄道:“唉,生在帝王家也没什么好的……”心道:“别说只是一个小国的国王,晋国的两任国君都给匈奴人倒过酒,还是当着故时群臣的面,那样的感觉生不如死。可又有什么用呢,谁叫他姓司马,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了个烂摊子。”

    莫邪道:“这还不止,父亲无子,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去逝时,我年纪还小,不能理事,便由母亲听政。那时母亲手下有一个婢女,因一件小事得罪了母亲,母亲一气之下将她关了起来。怎知她竟私自逃出,来到了鄯善,也不知怎么的竟得到了鄯善王的宠幸,成了鄯善王的宠妃。鄯善王对她是言听计从,她因恨透母亲,便时常让鄯善王召母亲到国中来,加意……”说到此便泣不成声。

    贾仁禄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这贱婢竟敢如此!这个什么鄯善我总觉得好熟,它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莫邪点了点头,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楼兰……”

    贾仁禄急道:“楼兰!怪不得,我总觉得好熟!”

    莫邪讶道:“你以前听过?”

    贾仁禄点了点头,望向远方,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你千里迢迢地将我带到这来,就是为了复国雪耻,如今这句诗便是我的答复!”

    莫邪珠泪滚滚,望着他半晌无言,末了喃喃地道:“仁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浮夸之风

    贾仁禄侧过头来,看了看她,站起身来,走了两圈,道:“可是眼下,我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如何能破楼兰。”

    莫邪双眼隔着轻纱,随着他的身形来回移动,道:“只要你肯相助,且末全国百姓都会站出来你的。他们已不堪鄯善的欺压,日日夜夜希望有人助他们复国。”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昨天我问过班爷爷才发现这西域各国离此路程还都比较远,我接任的消息一时也到不了。不如这样,先等等看,如果还没有消息。我们过几天便去且末看看。”

    数日后,贾仁禄正闲坐在案前同班骞聊着西域风物,正说得入港,忽地左右来报:“去鄯善的使臣回来了,说已传达军师接任长史的消息,不过鄯善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便没有下文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对班骞说道:“呵呵,听说这鄯善王在班大人来西域的时候是第一个归顺的,如今的态度好象大不一样了。”

    班骞冷笑道:“那时西域有匈奴之患,这鄯善因不服匈奴欺压,所以第一个降顺。父亲大胜匈奴之后,匈奴人不敢再来了。这鄯善趁势扩张,这国家大了,兵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

    贾仁禄站起身来,比了个拧发条的动作,虚空拧了两圈,道:“哈哈,看来是皮痒了,欠修理了。现在你贾爷爷我来了,给你拧上两把弦,看你还不跟在我的屁屁后面好好的跑!”

    正说话间,刚才退下那个小卒又气喘吁吁的窜将上来,禀道:“北方所置戊己校尉听说大人前来接任,甚为高兴,声明愿受统属。他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焉耆国王元崇正在大肆并吞邻国,危须、山国、尉黎等国前些年便已被其攻陷,如今他正在率兵猛攻车师前部交河城。车师前王郁林言道,只要大人能解了交河之围,他愿举国归附。”

    贾仁禄听说愁眉紧锁,低下头来,不由自主的来回乱走,对班骞说道:“你曾言道焉耆有兵二万余,而车师前部仅有兵四五千,如今焉耆攻打车师,向我们求助,可我们这点点兵去了也是填坑的。”

    班骞道:“这交河之围必须解,不然这长史的威信便立不起来。车师前部虽小,但车师前后部并东且弥、卑陆、蒲类、移支等国合称车师六国,其王素有来往。只要车师前王肯服,其他五国便可传檄而定。”

    贾仁禄来至案前,举起茶碗欲饮,发现内中空空如也,心想:“***,这鸟地方,连个水都不好搞,一天只能喝几杯水……”想到此颓然放下茶碗,低头沉思半晌,蓦地里抬起头来,喝道:“子龙!”

    赵云匆匆赶来,应道:“在!”

    贾仁禄问道:“现在可用的兵有多少?”

    赵云应道:“差不多一千来人。”

    贾仁禄一拍桌案,道:“好咱也学学班大人,就用五百人,留五百人守家,班爷爷你留守此间。我同子龙去解交河之围。”

    赵云应道:“是!”

    莫邪从屋内走将出来,道:“我也一同去。”

    数日后,这支仅有五百人的小部队便到达了戊己校尉所在地高昌。进得这座以及说是城,不如说是土堡的小城中,见到了当时的校尉宋朗。

    宋朗一见他们很是高兴,喜道:“总算把朝廷的人给盼来了。西凉马腾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曾向他所置的敦煌太守借兵,可他们就是迟迟不肯发兵。”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他们一心想打关中没空呢。对了,城中现有多少兵马?”

    宋朗伸出一指,说道:“也就一千来人。”

    贾仁禄心道:“得,怎么都是这么一点。刘备刚开始也是,穷得叮当乱响,一千两千都算很多了,好不容易给我搞到可以指挥十万人以上的大会战了。却跑到这鬼地方来,又是一千两千的穷算计……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只有指挥一两千人的命?”

    贾仁禄问道:“那这次攻交河的焉耆国一共用了多少兵马?”

    宋朗面有忧色,道:“一万人。”

    贾仁禄剑眉一竖,重复道:“一万人……”顿了半晌,在屋中来回走上两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来到案前,端起一碗凉白开,一仰脖一饮而尽。环顾四周却见周围将士们望着那杯水,不住的流着口水,一脸羡慕。登时明白,这碗水乃是这些将士为了巴结他这个冒牌的上官,特地为他省下的。想到此不由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道:“子龙!”

    赵云道:“末将在!”

    贾仁禄道:“这样,你今天晚上悄悄将咱带来的那五百人带出城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趴一宿,明天一早再大摇大摆,大造声势的开进城来。”

    赵云闻言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贾仁禄微微一笑,对宋朗说道:“宋朗,你传出消息去,西凉马腾已被刘使君消灭了。如今刘使君欲重置西域长史,管置西域。已从中原派来大量兵马,先头五千人马已到,后续大军,将陆续到达。西域诸侯有哪个敢乱放声音的,便好好洗净脖子,尝尝能把西凉精锐穿成人肉串的军队的厉害!”

    赵云双眸一闪,大声叫道:“妙计!”

    贾仁禄冷笑道:“我就是要让西域这群土豹子瞧瞧什么叫浮夸风。这五百吹成五千,我都还算了积了口德了。”

    宋朗一脸钦佩地道:“无怪乎贾军师能辅佐明公纵横无敌,今日一见果然神乎其技。”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你少拍马屁,再派人去交河城,告知车师前王郁林。朝廷援军已到,不日便到,让他们死守到底。”

    宋朗应道:“是!”

    此后十来日,赵云便周而复始的搬运那可怜兮兮的五百人。他们已记不清进出城门多少次了,只知道深夜时便要悄悄的从城中出来,露宿野外,喝风吃土。第二天一大早便要装成刚到一般,大摇大摆,浩浩荡荡地开进城去。当城外那条路他们已走到实在不想在走的时候,上头传来命令,他们可以不用再受这份洋罪,放假三日,等待新的命令。此命令一经传出,便引来欢声一片,那五百士兵三三两两抱成一团,又唱又跳,搞的高昌城好似疯人院一般。

    交河城中车师前王听闻汉朝援军已到达,便放弃投降或弃城的念头,咬牙硬挺,死守城池。而焉耆大军听得这消息,十分惶恐。每日探子来报,都说有不少的汉军开进城中。焉耆王元崇更加谔然,不住催促麾下将领猛攻,妄图在汉军到达前结束战斗。如此一猛攻一死守,双方相峙,寸土必争,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日贾仁禄于校尉府内商议军情,贾仁禄问宋朗道:“交河那边怎么样了?”

    宋朗道:“郁林不停派使者来催促我军进兵,看来他们已快顶不住了。”

    贾仁禄又问:“那焉耆方面呢?”

    宋朗道:“连日猛攻,他们的损失也很大,士卒已十分疲惫。”

    贾仁禄笑道:“好了,哈哈。该我们上场了!”

    赵云、宋朗道:“请军师下命令吧!”

    贾仁禄道:“宋朗,你领五百兵马守城,我同子龙率一千兵马去取危须,那是通往焉耆门户,此城一下,焉耆大军便要赶回老家救援了。哈哈!”

    宋朗道:“危须城素有重兵,一千人去攻,太过儿戏。”

    贾仁禄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哈哈!”

    赵云、贾仁禄带着这一千大军迅速掩至危须城下,离城数里之时,贾仁禄便命人在山谷旷野之中乱插大旗,乱下营寨。一时之间旌旗遍野,连营处处。城上守军望见如此情景,吓得脸如白纸,不知所措。在他们的心目中汉朝是无敌的,许多年前班超、班勇在此大显神威,虽年代久远,却仍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映象。焉耆王胡乱扩张,无所顾忌,而焉耆百姓却十分惧怕汉朝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汉朝的大军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看上去像来了千军万马一般,声势浩大。谁又能想得到,这些只不过那个疯疯傻傻的刘备手下第一军师兼各路战场总清扫贾福贾仁禄摆的**阵,吹的浮夸风。

    就在百姓们大失惊色,躲在各自家中瑟瑟发抖之际。赵云领着一千军马前来攻城,人未到声先到。战鼓之声震天动地,喊杀之声响彻云宵,虽只一千军造成声势却好似一万人一般。其时危须国王是焉耆王之子樊诸,闻报大怒,率军出战。两阵对圆,内中一个不识中原人物,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将愣冒充柱国大将,冲上前来找赵云单挑,只一合便被赵云挑于马下。

    赵云冷冷地看着地上那具冷冰冰地尸体,一挺手中银枪,喝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前来一战!”

    焉耆大军闻此睛天霹雳都是一愣,樊诸长眉一轩,传令三军撤退,龟缩到城中死守。樊诸想坚城死守,但他治下的百姓却不和他一条心。这些人原是危须国的子民,焉耆国攻破危须后,将他们都变成了奴隶,他们生活苦不堪言。日日夜夜诅咒焉耆王及其全家上下不得好死,早下地狱。本来以为这一生都只能仰天长叹,对月空泣。没想到却盼来了汉朝大军来解他们的倒悬之苦,一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城中百姓自发的组织起起义队伍,拿着农具、木棍同手持强弓硬弩,弯刀长剑的焉耆兵士打得个不得开交。

    赵云闻得城中内乱,忙令将士攻城,如此大军攻于外,百姓乱于内。不到一个时辰,城池便被攻下,起义百姓杀了樊诸,清出宫室,欢天喜地迎接大军进城,待得知来此攻城的大军不过只有一千人时,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更加相信了这支大军是上天派来解脱他们苦难的救星。

    贾仁禄来到危须王宫,却不正中上坐,侧于一旁坐好,道:“子龙,去访问城中老人,打探危须王室后裔,找到之后,立即带来见我。”

    赵云应是之后,便即退下,过了小半个时辰,方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前来,道:“这位便是故危须王之孙季孟,如今沦为奴仆为人放羊。”

    贾仁禄忙站起身来,整整衣冠,恭敬一揖,道:“西域长史贾福贾仁禄参见危须王。”

    译者将话译了,告诉季孟。季孟吓得瑟瑟发抖,额头见汗,不知所措,双手不住地玩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贾仁禄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引至王座之前,请他坐好。这才命危须国中大臣,起义首领上前来参拜新国王。城中百姓听说这个西域长史不贪城池,拥立王室后裔,大为感动,心花怒放,歇尽所能地犒劳汉军。城中大街小巷,欢声如潮,直如过节一般。

    转过天来,贾仁禄来到王宫,朝见季孟,并求其出兵,共同对付焉耆。季孟本就同焉耆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闻言欣然同意,出兵两千,任凭贾仁禄调遣。

    这边厢焉耆王元崇猛攻交河城不下,正愁眉莫展之际,忽闻危须城被汉朝大军攻下了。一拍桌案长身而起,指着来人,正欲喝骂。蓦地里只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边上两美女忙抢上前来,为他捶胸揉背,过了半晌,方醒转过来,颤巍巍地道:“撤……撤……兵!”

    焉耆大军正攻得起劲,眼看着城池转眼便破,金钱美女,可以任自己掠夺,禁不住交河城下口水汇成小河一条。可打了半天,却听得这个乱命,个个一脸郁闷,却又不敢不执行,迅速退了个干净。车师前王郁林倒也不敢追赶,只是命人例行公事的冲着敌军退去的方向喊上几声,发泄胸中郁闷,仅此而已。

    一路之上,元崇不断接到败报。镇守危须的爱子樊诸已被杀,新任西域长史已立故危须王之孙季孟为新任国王。季孟为报灭国之仇,已起倾国兵马杀奔焉耆去者。更有流言传说焉耆城已破,焉耆王全部直系亲属已被斩杀殆尽。年轻貌美的王后嫌富爱贫,已改嫁给一年老乞丐云云。诸如此类传言,莫衷一是,不知真假,军中一时传遍,全军上下一片沮丧。元崇听闻之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口吐白沫,心脏病发,晕死数次。醒来时不住催促三军速行,回救国都去者。

    如此急行军数日,这日来到一处险要所在,正行间,两旁高坡之上忽地喊声大起,各有一彪军马杀到,右侧一员上将,英俊闲雅,手提银枪,正是赵云。焉耆大军攻城许久本就甚为疲惫,加之屡闻噩耗,心胆俱裂,斗志全无。如今在这荒郊野岭,突遇伏兵,如脑后被人打了闷棍一般,一时吓得蒙了,竟忘了抵抗。待得回过神来,哪还敢反抗,纷纷恨爹娘只给了两条腿,跑得不快。各使看家本领,成名绝技,逃命去了。

    赵云直撞入军中,手起枪落,格杀数人。一瞥眼间,望见远处一人,相貌不俗,衣着打扮,大异他人,料是焉耆国王,大喝一声道:“贼酋哪里走,纳下命来!”喝完便奋力追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三 万国来朝

    元崇于战阵之中见赵云勇不可当,纵横无敌,已自惊吓。眼见着他追将过来,更加慌乱,一时昏聩,竟撇了亲信卫队,独自逃命。赵云哪里肯放,紧追不舍,行出数百步,看看追上。不由暴喝一声,那声断喝如睛天响起了一声霹雳,直闻数里之外。元崇本就是惊弓之鸟,闻得这声大吼,长期以来的心脏病终于在此时迸发出来,脸色数变,一阵抽搐,便栽倒在地,魂归地府去了。赵云见焉耆国王被自己吓死,颇为兴奋,抢上前去割了首级,前去向正忙着清扫战场地贾仁禄报功去了。

    这场战役贾仁禄可谓费尽心机。谎报军队数量,来来回回搬运大军的狗屁主意乃是施法三国前期人人痛恨,已作古多年的董卓的故伎。董卓当年这样做是为了图谋不诡、为非作歹。而贾仁禄此番套用却是为了解人危难、助人脱困,相去是不可以道里计。可见主意无好无坏,关键要看用在什么地方。

    而不救交河,直攻危须则是用了战国之中百用不厌的良策“围魏救赵”至于贾仁禄原也没想将危须拿下来,只是想象征性的打两下,让焉耆大军回援便了。没想到却一鼓而下,确实大出他的料外,焉耆国不得人心,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那乱插大旗的虚张声势之道,便是心理战。其时西域诸侯颤自攻伐,本就惧怕汉人来讨。若示之以弱,只能更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反之示以强盛之形,夺其胆气。他们便会知道害怕,丧失斗志,抵抗之时,也不会那么尽心。贾仁禄没有料到的是,这样却使危须百姓看到了复国的希望,纷纷揭竿而起,做为他们内应。

    一个时辰之后,战斗便已结束,例行地清扫受降之后,贾仁禄率军凯旋而归,回转危须。危须王季孟率群臣迎出三十里外,见到元崇的人头,放声大哭,提着人头,带领群臣去祭奠他的列祖列宗去了。

    次日一早,贾仁禄坐镇危须,令赵云领着三千军,直攻至焉耆城下。赵云将元崇的人头挑于长枪之上,绕城一周,竟无一人敢出战。过不多时,城门开处焉耆新王面缚出降,赵云受降入城,焉耆从此服从于西域长史统治,不敢再乱来矣。山国、尉黎两国见焉耆战败,危须复国,也乐得痛打落水狗,纷纷杀了焉耆所置国王,自立新王,遣使归附。

    一月之后焉耆、危须、山国、尉黎、车师前后部、东且弥、卑陆、蒲类、移支、龟兹、姑墨、温宿一十三路西域诸侯齐集蒲昌海边上的西域长史府。小小的驿站登时接待不下,不得不腾出数间民房临时充作驿馆。班骞近七十年没有见过如此情景,不由老泪纵横,大叫老天开眼,兴冲冲的跑去祭奠他的父亲告诉这一天大好消息去了,真应了陆放翁的那句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一十三路诸侯于长史府内指天誓日,言明永服朝廷,誓不再叛。各国相亲相助,不再侵伐,若有异心,各国共伐之。贾仁禄十分高兴,搓着双手,道:“如今北方皆已服从朝廷,你们这些大国都还心念朝廷。那鄯善屁点大的地方,居然敢对朝廷的使命置若罔闻,如此胆大狂徒,你们说该不该讨?”

    十三路诸侯齐声道:“该讨!我们愿起倾国之兵助长史诛讨此贼。”

    贾仁禄道:“你们各路诸侯也有各自本国的事务要处理,国君不在国中,数日还可,长了也不好办,再说我也不想一直劳动你们的大军。这样吧,我写一篇征讨鄯善的檄文,你们只要在上面用印就可以了。就这一纸檄文,就能把鄯善王吓得尿裤子,巴巴的跑到我这来投降,哈哈!”

    各路诸侯一听不用出兵,十分乐意,欣然同意。贾仁禄命人草拟檄文一篇,各路诸侯览毕没有异义,各自将本国大印掏将出来,冲其呵了一口气,使劲往下一摁了事。片刻之间,那条白绢之上便密密匝匝地盖满了红印,其上什么文字都有,极尽稀奇古怪,曲里拐弯之能事。贾仁禄于本国文字尚且认不全,再看这些不知是哪个语系语种的外国文字,顿时头大如斗,遥想起当年苦背英语单词的情景,不愿再看。忙将私下刻的西域长史的大印掏了出来,盖了一朱红大印。这篇任谁看了都像是天书的讨贼檄文便算是大功告成了,只是其时边上都是男的,没有美女可供他亲嘴,未免美中不足。

    会盟已毕,诸侯各归馆驿,贾仁禄回到内宅,正欲取出他偷偷搞来的西域****图来看,细细品评东西方**文化差异之时,一阵香风吹起,莫邪迈步进屋,笑靥如花,道:“我还真没找错人,你只用了区区一千兵马,便纵横两国之间,解了一国之围,复了五个亡国,使十三路诸侯拱手听命,真了不起。”

    贾仁禄心道:“这有什么,这都是春秋时玩剩下的主意。那时中国大乱,分了大大小小百来个诸侯,比这里不知乱了多少。我现在的地位,就好似春秋五霸,主盟盟主。这控驭诸侯之道,在那时被演化到了极致。当时最忌晦的就是灭亡人国,若你立了这个国家的后代为主,那当地百姓便会对你感恩戴德,倾心服从。如此威信一立,其他诸侯也就不敢乱来了,一旦有起事来,各路诸侯便会真心相助,那样的力量,谁还能当。可怜这群西域流氓不读中国书籍,根本不知道存亡续绝好处。日夜以兼并为务,搞得西域乌烟瘴气的,外商都不敢来了,如何还能招商引资!”

    想到此便道:“这是当然,我是什么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功盖寰宇,震古烁今,天下无敌……得了,这赞美我的话太多,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这个西域小妮子记着,以后要好好的跟我这个中原第一文化人学学,你只要学得一星半点,便足以在西域称王称霸了。不过学费先拿来,不多也就黄金五万两,至于帮你复国的报酬咱再另算。”

    莫邪嫣然一笑,道:“且末国太小,拿不出这么多黄金!”

    贾仁禄怒道:“你当初可是说我要多少有多少的,这回咋又没有了……那你能拿出什么来?”

    莫邪掀开面纱,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盖回面纱,笑道:“呵呵,我不知道!”

    贾仁禄翻了翻白眼,心道:“得,又白忙活了。”

    莫邪见他半晌无言,也不多说,轻移莲步,来至他的边上坐好,侧头看他,问道:“我听说你已写好了征讨鄯善的檄文了是吗?”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对的,那个鄯善看来是铁了心的想和我这个西域长史叫叫板。让他叫,一会不打得他叫爷爷,我就不姓贾!”

    莫邪道:“现在十三国诸侯都以听命,何不就此时杀到鄯善城下去了?”

    贾仁禄看了她一眼,笑道:“呵呵,想报仇了?放心,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不过诸侯国毕竟是诸侯国,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初来归服你便指手划脚的要指挥他们的军队,差着他们的国王跟着你到处跑,他们不一定会服。再者诸侯不能屡勤,屡勤则怨,这样的兵再多也是垃圾。如今我的这张檄文可是下过咒的,胜过十万兵,不出数日鄯善王必然投降。”

    莫邪道:“那鄯善王投降了,你就不能再难为他了,我们的国不是还不能复了嘛。”

    贾仁禄低下头来,沉思半晌道:“如今焉耆下属危须、山国、尉黎,龟兹下属姑墨,温宿都已复国。你们且末也可以效法,自立山头,不服鄯善统治。若鄯善敢有声音,有我这个西域长史给你照着,你还怕什么。”

    莫邪道:“呵呵,这个我早想到了,已经派人将危须复国的消息告诉给了且末百姓,让他们也跟着独立。”

    贾仁禄嘿嘿一笑,正欲说话,忽见门口来了两名女子,霎时间如遭电击,愣在当场,半晌无言,来人正是他魂牵梦绕,无时或忘的二位夫人。

    貂婵、曹静看了看贾仁禄,又看了看莫邪,似笑非笑。三人六目交投,相视无言,却已道尽千言万语。

    贾仁禄忙抢上前来,一把抱着貂婵,将她举起,原地转了两圈,轻轻放于地上,热泪盈眶。

    貂婵取出锦帕来,为他拭泪,道:“相公瘦了。”

    贾仁禄道:“这里的食物着实难吃,能不瘦么,不过也好,当减肥了……”

    曹静笑道:“呵呵,我也要抱!”说完伸开双臂,等他来抱。

    贾仁禄道:“你成天只知道吃,整得跟个肥猪似的。我抱不动,减减肥再来……啊!”话未说完,脑壳上便被狠狠地凿了一下。

    曹静白了他一眼,嗔道:“一会再和你算帐,这位是?”说着一指莫邪。

    莫邪冲二女行了一礼道:“且末公主莫邪见过二位夫人。”

    曹静也没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贾仁禄道:“听说你在凉州被一武艺惊人的女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给请到了西域,是不是她啊?”

    贾仁禄老脸一红,尴尬一笑,点了点头,道:“她请我来复国的,许下了金钱、美……玉无数,我想捞点外快这才来的。”

    莫邪微微一笑,起身告辞,贾仁禄待她去后,便道:“她请我来之事,你们不可再为难她。我到了西域才知道,西域小国受不了大国的欺压,盼着朝廷给他们主持公道,如大旱盼云泥。她请我虽不对,却也有不得以的苦衷……”

    便在这时,郝昭迈步而入,道:“说得好!”

    贾仁禄笑道:“呵呵,伯道你怎么来了?”

    郝昭笑道:“明公自军师无故失踪后,茶饭不思。待听得军师跑到西域做了个什么长史,十分震怒,说你放着好好的军师不当,居然到了异域去当长史,简直是胡闹,让我抓你回去!”

    贾仁禄道:“你这家伙,抓人说话有这么笑嘻嘻地么,装也装不像,应该这样。”说着绷着个脸,道:“我奉命将你逮捕归案,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众人见他模样滑稽,纷纷笑得个前仰后合,贾仁禄大笑良久,方道:“到是怎么回事,明公那还好吧。”

    郝昭道:“明公那很好,如今西凉已降,各郡已安抚完毕,拓地直至敦煌。西凉、关中、洛阳、南阳四处连成一片,我们已有了同曹操一战的实力了。不过最近数度用兵粮草紧张,便暂且休兵,以待来年。”

    贾仁禄回头瞥了一眼曹静,道:“这暂时还不要同曹操交战,有道是:‘得陇望蜀’如今陇西已在我们掌中,接下来当然便要吃西蜀这块大肥肉了。”

    郝昭笑道:“呵呵,军师的见解果然以元直、伯济他们的相同,这明公那里离不开军师,我是来接替你的,明公已上表朝廷封我为西域长史。我来了,你这假冒的长史也可以回去了,哈哈!”

    贾仁禄道:“这里你来时也看到了,黄沙漫漫,寸草不生,想多喝点水都不成。如今洛阳、关中下面郡县颇多,好地方不少,你啥地方不好去,偏偏来这里?不会是遭人排挤了吧!那样我就要好好去说说了,这不是浪费人才么!”

    郝昭道:“呵呵,这军师可就说错了,是我自愿来的。本来伯济同我争着来,我拿大哥的架子压他,好容易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嘿嘿。”

    贾仁禄心道:“得这西域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还抢着要来……这两个人都有病!”问道:“这是为何?”

    郝昭道:“这关中、洛阳虽好,守在那能有什么作为。我可听说西域有大大小小国家数十,情况复杂,颇能锻炼人。我能把这里守好了,回到中原,再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也就不怕了,所以便自告奋勇来了。”

    贾仁禄一拍他的肩头,道:“好样的,你要在这里混上几年,回去我保你能做到州牧甚至是都督!”

    郝昭咧着嘴傻笑,正在这时左右来报:“鄯善国遣使前来归顺,使者已在门外。”

    贾仁禄笑道:“我种的瓜,你来收,这也太不公平的,哈哈!有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转中土

    郝昭、贾仁禄来至府衙内,甫一坐好,鄯善使者便到,对郝昭行了一礼,道:“敝国国君一月前便已听闻贾大人荣任长史,便欲亲自前来道贺。怎奈偶染小恙,不能出行,便把这事给耽搁了。如今托大人之福,敝王业已痊愈,便差下臣前来。”

    郝昭点了点头,目视贾仁禄,贾仁禄道:“这鄯善王的病好的也真是时候,我刚安抚了十三路诸侯,他这病就好了。哈哈!那我给贵国国君的良药岂不是白浪费了。”

    那使者认定正中上坐的便是最近威震西域的贾仁禄,见他样貌堂堂,威风凛凛,心道果是不同寻常。怎料边上一个形容猥琐地马脸家伙却自称这些事都他做的,不由纳闷,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贾仁禄道:“我便是贾福,刘使君帐下军师中郎将,因拓地至此,权领西域长史,暂代而已。如今正中上坐的便是朝廷正式策封的西域长史,姓郝名昭字伯道。”

    那使者忙又行礼,口称得罪。郝昭微微一笑,道:“尊使不必如此客气,我初来乍到,不明情况,一切事情还请同贾军师商议。”

    贾仁禄道:“如今北方十三路诸侯俱已服从,鄯善王这时再来跟风,会不会晚点?我已差人送檄文到鄯善,不知那檄文你看到没有?”

    那使者闻言立即色变,青一阵白一阵,显是已看过了那盖满大印的檄文。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贵国国王可谓识时务,不过要归附也成。你们未经朝廷允许,擅攻且末,逼得且末国王自杀,这件公案不知该如何了结?”

    那使者额头微有冷汗冒出,道:“这个……”顿了顿,看了看郝昭,道:“请问如今谁是长史?这件事情自然该由长史大人来了结。”

    郝昭微微一笑,已知他欺自已初来乍到,不明就里,便道:“即是要我来处理,那也成。我自会了解情况,秉公处理。不过到时确是贵国理屈,那又如何?”

    那使者眼珠一转,一丝邪笑一闪即逝,道:“且末国王倒行逆施,该国百姓自愿归附敝国,其王羞愧自尽。这事敝国自认做得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长史大人尽管去查好了。”

    郝昭知他要杀人灭口,毁灭证据。正踌躇间,却听贾仁禄说道:“哈哈,贵国当真自负得紧。”说完冲着边上一卫兵招招手,于他耳边悄悄吩咐几句,那士兵应是,后转身入内,过不多时,便领着莫邪来至府衙。

    那使者一见莫邪,面色大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不知尊使可认得?”

    莫邪柳眉一蹙,凤眼一瞪,伸手一指,嗔道:“延耆,别人认不得你是鄯善王,难道我还不认得么。”

    此言一出,郝昭、贾仁禄同是一惊,继而互视一眼,微微一笑。郝昭道:“原来是鄯善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延耆老脸一红,低垂着头,沉思对策。贾仁禄哪容他思前想后,考虑周全,当即穷追猛打,道:“请问鄯善王到底认不认得此女?”

    延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她是且末国王之女莫邪。”

    贾仁禄冷笑道:“鄯善王认得便好,她跟我说得情景,好象同您说的大不相同。我也不知谁对谁错,今日当着长史大人的面倒要请教。”

    延耆本想赌气回国,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盖满大印檄文。他根本不敢想象十三路诸侯兵临城下的恐怖情景,脑海间稍有这个念头便已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抖了片刻方垂头丧气地道:“敝国听凭且末复国,不再干预。”

    郝昭道:“正好十三路诸侯仍在此间,不若鄯善王、且末公主也同各路诸侯一起重申前盟如何?”

    延耆心知若莫邪也参与会盟,那且末复国便算得到了各国的认可,日后要想再做手脚便十分困难了。不过形格势禁,不由他不同意,想到此便无奈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贾仁禄收拾完毕,将各国馈赠给他的各色礼品,金玉珠宝,装了足有七八只大木箱子,真可谓是两袖金风。正自得意满、意气风发,看着那些箱子傻笑之际,莫邪迈步进屋。虽然隔着一层轻纱,却仍可知她已泪流满面,贾仁禄苦笑道:“傻瓜,你现在是且末女王了,该高兴才对,有什么好哭的。”

    莫邪泣道:“你去中原,我往且末,从此以后人家再也见不到你了。”

    贾仁禄听她说得伤心,也没来由的悲伤,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如今你的国家也恢复了,你也成女王了。从此以后,你们便可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这西域长史是我的好朋友,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会尽力帮你的。你交待给我的事情,我已办完了,不知你可还满意?”

    莫邪缓缓的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只是流泪,却不说话,取下挂中颈中的玉坠,亲自为他带好,道:“这你带好,我还想像你要一样东西,不知你可答应?”

    贾仁禄道:“说吧,是什么?”

    莫邪道:“你回去让人画一副你的画像,差人送来好吗?”

    贾仁禄点头道:“好吧。”

    莫邪呵呵一笑道:“听说你的签名很难要,不知我能不能有幸要一个?”

    贾仁禄道:“一定又是曹静那个小妮子乱嚼舌头,看我回去怎么修理她!”

    便在此时,曹静走将进来,嗔道:“你要修理谁?皮又痒了?”

    贾仁禄忙道:“姑奶奶我说错了,你大人有大人量,就饶了我吧。”

    曹静道:“这还差不多,给签名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贾仁禄吓得一哆嗦,道:“给,我给,我给还不成嘛。”

    曹静冲莫邪笑道:“呵呵,我说的没错吧,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莫邪看着她笑靥如花地样子,一脸羡慕,道:“你真幸福……”

    贾仁禄道:“你现在是且末女王了,想要几个男宠没有,你也会很幸福的。”

    莫邪笑了笑,转过头去,暗暗垂泪,便在此时,郝昭走了进来,道:“驼队都已准备好了,军师什么时候出发?”

    贾仁禄道:“这就走,莫邪女王的驼队也准备好了么?这一路上可要好好护送,那个什么鄯善王我看不会善罢,可要小心些。”

    郝昭道:“放心我差了五百人前往护送,如今且末女王参与会盟,名列盟书。我看鄯善王也知道轻重,不敢乱来,否则十三路诸侯齐攻,那可不是玩的。”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也对,我就要闪了,这就交给你了。现在就剩疏勒、于寘及周边几个小国未服了。还有就是连班勇班大人都没降服的乌孙、大宛了。这些国家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头。

    郝昭道:“军师放心,你已经给我开了这么好一个头,我再干砸了,真得一头撞死了。”

    贾仁禄一听他说死,一脸不悦,道:“别说死,为国守彊土千万别说死。再怎么也要好好活下去,好好为国家保住西域,不让这颗明珠落入异族之手。”

    郝昭点头道:“军师放心。”

    贾仁禄道:“这能不用诸侯兵马,最好不用。实在不得以要用,最好将各路诸侯分成几拨,每次只动用其中一拨,这样各国都能轮番得以休息,也就不会有怨言了,这些只是我的一些看法,具体的就要看你的了。好了,屁话就说这么多,我闪了,这鬼地方我是呆够了。哈哈!”

    贾仁禄等人辞别了郝昭、莫邪之后,便登程上路,首途返回中原。一路无话,一月之后,便安抵长安。刘备同他阔别已久,见到他万分欢喜,设宴款待,席间众人各道别来之情,不胜唏嘘。其时钟繇、张既、马腾、韩遂、马超、马岱、庞德等人均已倾心归降,经刘备这个高人一番安抚之后,忠诚度暴高,再也不会轻易背叛了。

    贾仁禄甫回新府邸,便听闻翠花早已诞下一灵儿,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且过几日便是满月之期。贾仁禄闻言老怀大慰,便下令大操大办,闹得长安四九城尽知,将城中头头脑脑的人物全部请将过来,好象是他自己喜得贵子一般。

    刘备等人不明就里,以为真是贾仁禄喜得贵子,巴巴携重礼赶来。来时才发现是这么回事,气得个七窍生烟,不过上了贼船也没有办法,只得随口恭祝,心里则不住骂贾仁禄不是东西,这样也来骗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仁禄虽低头猛吃,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八卦新闻。一瞥眼间便见赵云、马云这两个同名男女竟在眉来眼去。赵云素来在美色一路上把持甚严,常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竟也这般,看来是西域道上,同马云相处久了,孤男寡女、**,爱情火焰一经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可见没有人能真正坐到像柳下惠一般,只不过是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罢了。

    贾仁禄看在眼里,贼笑嘻嘻,道:“子龙,这喜酒咱啥时候吃哈,到时你小子可得请我去蹭饭。你要没跟我去了一趟西域,你小子怎能泡到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可是你的大媒,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我,不多咱也就要个黄金三五万罢了。”

    马云白了他一眼,嗔道:“都说你是个财迷,果不其然。我和子龙早就认……”说着红晕扑面,将俏脸一扭不敢看人,丽色更增了三分不止。

    徐庶本是正经人物,在贾仁禄这个不正经的人物长期不懈地调教下,也有些不正经起来,闻言笑道:“哦,原来早就认识,我一向掌控谍报工作,这等重要的军情,竟然毫不知情,当真是严重失职。该罚该罚。”

    赵云道:“元直也来取笑我。”

    贾仁禄笑道:“三弟,你这玩忽职守的罪过不小,怎么也得罚个三大觥吧。”说完手一挥,桂花便依言取来一只大酒觥,来到徐庶案前放好。

    张飞一见来劲了,道:“对嘛,用这样的器具喝酒才有些道理,你们那小小的酒爵喝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庶把脸一沉,对着贾仁禄佯怒道:“还说我,你自己在西域道上跑了这么久,居然也不知道这事,要罚当然先罚你。只要你喝了这三觥,我便认罚!”

    贾仁禄老脸一红,忙道:“咱不多说了,吃菜,吃菜……大家吃好喝好哈!”

    刘备自从官渡以来,这弦便一直绷得紧紧地,不得轻松片刻,直到如今方觉放松不少,乐得随他们一起笑闹,闻言笑道:“仁禄,你咋来来回回地不是吃好喝好,就是喝好吃好?还会不会点别的?”

    贾仁禄尴尬地道:“不会了……”

    徐庶呵呵一笑,转头过去,对赵云说道:“子龙,这是咋回事?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侍候!”

    赵云也是一脸迷茫,发了一回怔,方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贾仁禄跟着起哄,道:“不对吧,你不清楚,说出来谁信,还是不老实,看来要上大刑了!”

    马超接口道:“这事怨不得子龙,他是不太清楚,这事得问我……”说完便卖关子不说起来。

    张飞也不客气,抢上前来,举起巨觥,怒道:“看来是灌得不够,不动大刑,你是不会老实!”说完便欲强行将那酒灌将下去。

    马超忙道:“我说我说,其实那天在洛阳我们便见过诸位了。”

    众人闻言一愣,低头沉思,刘备道:“那次你们前来商议大事之时,我们不是才见过面么。”

    马超笑道:“在那之前,年初四于洛阳南街之上,明公不是见义勇为,收下了现今的大公子刘封的么。”

    赵云恍然大悟,道:“那日掷出铜钱的,难道是……”

    马云含羞点头,俏脸更红,马超接口道:“正是小妹。”

    刘备一捋长须,笑道:“果然是身手不凡。”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当真有趣,这救人也有救出姻缘来,哈哈!对了,你们到底啥时候办正事哈!不过我倒有一个现成的狗屁主意一个在此。”

    刘备笑道:“你素来鬼点子颇多,说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主意了?”

    贾仁禄摇头晃脑,道:“吕绮、赵茹嫣皆要守其父之孝,不宜办大事,如今孝期将过,不如等她们的孝期过了,咱选它个黄道吉日,大张旗鼓的办一场集体婚礼,好好的热闹一番,岂不是好?”

    这集体婚礼在现今这个时代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而在三国却从未过,此言一出,好似石破天惊一般,众人闻言一愣,各自出了一回神,不约而同地喃喃念道:“集体婚礼……”

    徐庶道:“这婚礼如何有混有一谈的?”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这个嘛,我只是想热闹一番,一时嘴顺便说出来了,实在不行就算了。”

    刘备也想凑凑热闹,笑道:“这点子倒也使得,我们也做了不少从古未有的事了,这样的事很新鲜,一定有趣。呵呵,我同意了,元直!”

    徐庶应道:“在!”

    刘备笑道:“这什么集体婚礼的一应礼节都由你拟定!到时咱好好的热闹一番!”

    徐庶一脸郁闷,瞥了贾仁禄一眼,无奈的应道:“是!”

    便在此时,桂花撤下大酒觥,经过刘蒙之时,一眼瞥见他腰间所配之凤形玉佩,身子晃了一晃,右手捂头,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呛啷一声,手中托盘,失手掉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试刘封

    刘蒙莫名其妙,忙上前相扶。过不多时桂花悠悠醒转,挣扎开来,看着那凤形玉佩不住发怔,手里疯狂的比划,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贾仁禄走上前来,问道:“桂花你怎么了?”

    桂花口中咦呀连声,手上比划不停,在场人物虽多却也不识如此言语,均不知她在说些什么。贾仁禄见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玉佩,大有蹊跷,便问刘蒙道:“请问此玉佩是何来历?”

    刘蒙指玉佩道:“家母临终所遗,见之如见家母。因此不敢离身,一直随身带着。”言罢潸然泪下。

    贾仁禄点头,拱手一揖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桂花无礼,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刘蒙又细细地看了看桂花,皱了皱眉头,道:“哪里,哪里。”

    贾仁禄回过头来,冲着桂花喝道:“你怎么回事,连个托盘都拿不稳,差点溅到贵客!”

    刘蒙忙道:“没什么的,仁禄不必如此斥责她。“桂花胡乱比划了一番,贾仁禄看得头到如斗,大喝一声:“退下!”桂花忙退到里屋去了。

    当晚宴罢,贾仁禄命貂婵细细问桂花因何突然晕去,问了半晌也不得要领。貂婵回来说道:“那桂花好象见过这个玉佩,她的意思好象是说此物是故人之物,突然见到大吃一惊,因而鲁莽起来,得罪了客人,还请老爷降罪。”

    贾仁禄笑道:“罢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降罪了。她估计是认识那个什么刘蒙的母亲,围绕着这个玉佩之间兴许还演绎过一出缠绵匪测的三脚爱情故事也未可知,这桂花估计是第三者。这刘蒙的母亲与之周旋到底,无所不用其极,最终赢得了心上人的青睐,双宿双栖。而我们可怜的桂花,估计因此毁了容貌,沦落成为一个低三下四的奴婢了。唉,三脚关系害死人啊。这是没时间,要有时间,我一定将这段经典故事纵横演义,添油加醋,编印成册,题目就暂定为《凤佩记》,我想一定花差花差。哈哈!”

    貂婵伸出玉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嗔道:“老不正经,整天就想着这些流氓事情!”

    刘备这个苦大仇深的苦孩子一路逃难,寄人篱下,受尽他人白眼,直到今天方才真正的感觉到扬眉吐气。如今他已拥有雍州、凉州、司州三州之地,皆是天下劲兵之处,金城千里,关河险峻,阻三面而守,独东向以窥天下,实是帝王之基。得了这样的风水宝地,数年来的郁闷也因此一扫而光。自觉年轻不少,不再天天绷着个脸,如别人欠他八百吊似的,时时开口常笑,也会同人打趣了。因此贾仁禄提出什么集体婚礼,他居然也不如何生气,反而顺着他胡闹。倒搞得徐庶十分的郁闷,一回家也不得歇着,不停翻找古籍,制定礼仪,搞得徐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怨声载道。

    转过天来,刘备召集众将议事,刘备道:“仁禄你以两三个月没有来议事了,我觉得好象少了什么,浑身的不自在,如今你来了就好了,我也放心不少。如今有人劝我东向与曹操争夺天下,你怎么看?”

    贾仁禄问道:“谁主张攻曹?”

    刘备道:“寿成、张绣等认为我方势力大了,足以同曹操一决高下,趁此时攻下许都,迎回皇上,光复汉室。”

    贾仁禄问道:“那谁主张攻蜀?”

    刘备笑道:“仁禄居然也知道有人主张攻蜀?元直、伯济、文和、元常等人全部主张攻蜀。”

    贾仁禄问道:“那明公是怎么认为的?”

    刘备道:“益州刘璋以我同姓,我不忍夺之,不如攻曹操。”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若现今便已曹操打个你死我活,明公认为这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刘备沉思片刻,道:“这个……”

    徐庶微微一笑,接口道:“是袁绍。”

    刘备点头道:“正是,袁绍雄据北方,官渡之事,必不会善罢。我若同曹操为敌,袁绍必会趁乱来攻,到时是很头痛。”

    贾仁禄道:“攻曹操虽名正言顺,但许都为曹操老巢所在,重兵守之,且曹操素能用兵,攻之甚难,极容易迁延日月。到时袁绍来攻,明公欲罢不能,便后患可虑了。”

    刘备点了点头,徐庶道:“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攻之极易,此上天赐予明公之地,若明公现时不取,后为他人取之,必将后悔。”

    刘备垂首不语,过了良久,方道:“便依二位军师之言。如今欲取益州当用何策?”

    贾仁禄道:“这倒不难,如今汉中张鲁与益州刘璋有杀母之仇,每欲兴兵攻打。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散布流言于川中,言道张鲁为复大仇,尽起汉中兵马来伐。那刘璋是胆小怕事的,闻报必当方寸大乱,必遣人前来同明公商议,我们便可先取汉中,再图益州。阻山河之固而守,静待天时,以曹操一决雌雄。”

    刘备深以为然,正欲答话,徐庶道:“我军连年进兵,兵士已疲,粮草不敷。且自秋至冬滴雨未下,怕是明年要有大旱,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实不宜再兴大兵。”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看来这地盘大了,屁事就多。既是如此,便应以息兵安民为上。”

    徐庶笑道:“二哥之言也有些道理,我觉得先散步流言,看看刘璋动静,再做区处。”

    刘备道:“好!便如此办,伯济这散步流言的便由你去。”

    郭淮越众而出,应道:“是!”

    议事一毕,贾仁禄回转府中,同貂婵、曹静聊了聊天,不觉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午时。用过午饭,午休片时,闲来无事,披起皮裘,信步庭中,见秋风萧瑟,落叶满院,不禁喃喃自语道:“时间过得好快。十一月份快过去了,又要十二月了,一年又要过去了。转眼已混了尽三年,我这么一个小网管,无拳无勇,啥也不会,混迹三国,屹今未死,还左右逢圆,不可不说是奇事一件……”

    就在此时,忽听不远处的一间屋中,传来喃喃读书之声道:“项籍者,下相人也,字羽。初起时,年二十四。其季父项梁,梁父即楚将项燕,为秦将王翦所戮者也。项氏世世为楚将,封于项,故姓项氏……”

    贾仁禄一听便知是刘封在用功,读得是《史记》项羽本纪。自从贾仁禄不断引用《史记》出奇制胜,解疑决难。刘备算是尝到了《史记》的甜头,他本来以为史书不过是让人知道些古代的事情罢了,没想到还能有这许多好处。从此以后,在他的以身作责下,刘备一派上上下下,当然除了张飞之外,是《史记》不离手,司马迁不离口,便如清朝之时皇室成员人人必读《三国演义》一般。

    贾仁禄十分好奇,走将进屋,只见刘封手捧简牍,摇头晃脑,正念得起劲,于他进来也不自知。甄宓一见他进来,便伸出手来,欲打断刘封。贾仁禄抬手阻止,又听他念了良久,这才道:“项羽老说是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你认为呢?”

    刘封正专心诵读,听闻此语,愣了片刻,抬头一看是贾仁禄,便道:“项羽到死也没明白他错在哪里,真是可怜。”

    贾仁禄笑道:“哦,你倒知道,说来听听。”

    刘封放下书简,看了一眼甄宓,甄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刘封壮着胆子,深吸一口气,道:“战国之时七国攻伐,毫无宁日,百姓日夜渴望太平。秦灭六国之后,百姓都认为不打战了,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哪曾想秦国仍是伐匈奴,筑长城,兴徭投。百姓不堪其苦,揭竿而起,共灭暴秦。项羽趁时而起,二三年间将五诸侯灭秦,一统天下。他不思息兵安民,使民休息,而分裂诸侯,分诸将好地,旧王恶地,使之争竞。战乱不断,百姓不得休息,大失所望,纷纷归附只约法三章的高祖。项羽不得人心,如何不败?”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这人心不人心的太虚了,谁也看不见摸不着。这项羽可是力能拔山,神功无敌。一支画戟,神出鬼没,当者则死。手下的大军也是百战无敌,曾有过两三万人大破高祖五十三万大军的辉煌战绩,将汉军大部分挤到水里淹死,河水为之不流。如此本领却失败了,能说不是天欲亡之,非战之罪。”

    刘封道:“那可不是天欲亡之,是注定要败的。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一样要败,根本不可能成功。我说项羽可怜,正在他根本没有认识到失败所在。”

    贾仁禄佯怒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巨鹿之战,项羽破釜沉舟,以少胜多,大胜秦章邯军二十万,彻底打破秦兵天下无敌的神话。当时诸侯数路大军坐壁上观,不敢救赵。只有楚军敢救,杀声震天,英勇无敌。后来项羽胜后召见诸侯,诸侯都是爬进去的,连头也不敢抬。如此牛人,兵败身死,当真是天不佑之。你居然说他是一定会败,今天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说完微微一笑,看了看甄宓。甄宓对其嫣然一笑,侧头看着刘封如何回答。

    刘封道:“项羽所领之军可谓天下无敌,这是不争的事实。但高祖手下人才济济,而项羽只有一人,项羽百战无敌的铁军也只是一只军队,如何能与天下众多之士相抗?再者高祖所用之战法比项羽高明百倍,项羽又焉能不败。”

    贾仁禄道:“你且说说,我听听,若说的不好,可是要打手心的。”心道:“以前小时候,作业没做,书背不出来,大冬天被老师拿个小铁锤罚打手心,好疼……现在总算逮到一个比我小的了,可以好好整整,让你也尝尝贾爷爷我的十大酷刑。哈哈!”

    刘封道:“项羽最恨高恨,所以高祖以自已为诱饵,吸引项羽主力于荥阳、成皋之间。高祖凭险据守以之相峙,项羽虽数败高祖,但高祖有关中做为后方,兵粮不缺。双方相峙之时,高祖另遣彭越起兵于梁,于梁地往来游击,袭楚粮道,侵扰楚国腹地。楚国不胜其苦便告急项羽,项羽不回师,则梁楚之地不保。回师救援,则高祖袭其后。如此往来数次,项羽一往梁,彭越便遁走。一往荥阳,高祖便守险不出,项羽虽每战必胜,但其军已疲,其粮已乏。”

    “这时高祖手下最厉害的将军韩信趁着项羽被高祖、彭越轮番牵制的大好时机,收魏灭赵吞齐,克定天下三分之二属汉。待项羽回过神来之时,汉已强盛,而楚已弱极,焉能不败。项羽愚笨,因一时之怒,而被高祖、彭越牵制不能前,而被韩信袭其后。只有一军无敌,又如何当得三路齐攻?”

    贾仁禄心道:“小子说得好!这刘邦的战法是我最佩服的,有点类似现在的游击战。当时刘邦、彭越便是依着险要同项羽打游击。项羽来了他们便撤,撤了他们便来。搞得项羽军来回奔走,苦不堪言。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末,刘邦便能把‘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决演化的淋漓尽致,不得不让人佩服。然后刘邦再与韩信这匹上驷,去对付赵、魏、齐那些下驷哪有不胜的道理?可怜项羽被刘邦耍得团团直转,还不自知。等到四面楚歌之时,才发现天下大半早已属汉,不得不大叫天亡我也,真是可怜。可见肌肉发达,还真不如脑子好使。”

    想到此便微微一笑,道:“不错,不错!今后要好好同甄姑娘学,我会时时来检查,若是发现你偷懒,嘿嘿……大刑伺候!”心道:“现在刘备捡得这个刘封好象比历史上那个强,比刘禅更不知强上多少。若是由他来当皇帝,倒还像点样子。这个奇货我得好好的养在手里,先和他套套近乎。到时将他扶正,我这官便可一直当下去,花差花差。说不定还能当上丞相,要能的话,我估计就是汉朝第一个马脸丞相,到时一定会引为佳话的,哈哈!”

    甄宓道:“刘封,你再把高祖本纪给念一遍。”

    刘封应道:“是!”

    甄宓见他念得出神,笑靥如花,贾仁禄对她道:“甄姑娘,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甄宓点了点头,保持一定距离,随他走了出去。贾仁禄看了看她,摇头苦笑,道:“在洛阳时,甄姑娘就住在我们对面,来往还挺方便。如今怕是多有不便,不如让刘封到你那去吧,他要学武时再过来。”

    甄宓格格娇笑,道:“呵呵,你知道你们现在的对面住的是谁吗?”

    贾仁禄迷茫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才刚来。”

    貂婵笑道:“就是甄姑娘。”说完迈步走来。

    贾仁禄闻言一怔,看着甄宓,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松献

    貂婵道:“呵呵,所以现在来往也挺方便。”

    贾仁禄摇了摇头,笑道:“呵呵,这也挺好。刘封以后就麻烦姑娘多费心了,我看他是个可造之才。你也知道我肚子里哪点学问,整来整去也就会个‘关关睢鸠’”

    甄宓道:“这孩子是不错,读起书是很是用功。呵呵,你知道他最崇拜谁吗?”

    贾仁禄笑道:“估计是他的义父刘使君他老人家。”

    甄宓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你!你肚子里那点点学问,他可是崇拜的不了得。天天缠着貂婵给他讲你的征战事迹。我还听说便是他吵着使君要你教他的。”

    贾仁禄一脸郁闷,看着貂婵,问道:“这是真的?”

    貂婵点了点头,道:“是的,每次听到你的故事,他都兴奋的不得了。”

    贾仁禄心道:“晕,没想到‘贾’迷有朝年轻化发展的趋势。哈哈!这个时代小鬼都崇拜天下无敌的大将,像吕布那样的凶悍无匹的肌肉男自是信众千万。没想到我这个只会玩网游的小网管来到三国居然会有人崇拜……”

    甄宓道:“不过他小小年纪好象就有很多心事,我经常看见他在偷偷的哀声叹气。”

    貂婵点头道:“是很可怜,我听他说他连自己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被人拐走了。等他记事之时,他同一个女孩子,也就是他现在一直在找的妹妹,跟着一个年老的无赖一起生活。那无赖对他们非打即骂,他们受尽虐待。后来他们趁着那无赖喝得烂醉之时逃了出来,从此一直四处飘泊,乞讨渡日。”

    甄宓道:“是很可怜,可能是受过的苦太多了,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上进。”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该是如此。貂婵,以后刘封来的时候,好好待他,别让他饿着了,冻着了。”

    貂婵笑道:“呵呵,你们男人,就是粗心,这时才想起来。等你吩咐,他早饿死了!”

    贾仁禄道:“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会安排好好的,我就当当甩手掌柜的便成。”

    甄宓道:“听说大胜凉兵时你摆了个怪阵,像一个个月牙儿,前所未见,凉兵因此吃了大亏。以前你的计谋大部分出自历史,而如今我翻遍所有典籍,也没有找到那个怪阵。不知典出何处,还要请教。”

    贾仁禄心道:“呵呵,你当然不知道。这个对我来说也算是历史了,对你们来说,那可是未来百来年后才发生的事。这个怪阵便是南北朝时期的宋朝创造人刘裕摆得却月阵。这个阵势可是让当时下天下无敌的北魏铁骑吃了大亏,可见是破骑兵最好的阵,我照猫画虎的搬了过来一用,果然大大的有效。哈哈!”

    想到此便道:“这个阵势可是我这个天下无敌的脑瓜想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不是我吹,像这种古里古怪,纵横无敌阵势,我脑子里不知装得有多少,随便拿出一个来用用便能把人吓得尿裤子……啊!”

    貂婵狠狠地拧了他一记道:“在姑娘家面前,也如此口没遮拦,说话这么难听!”

    贾仁禄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甄宓晕生双颊,道:“那你为何敢用五千兵马穷追西凉败兵呢?结果反使马腾投降,西凉仅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全部平定了,当真神速之极。”

    貂婵道:“当初我听你就五千骑兵便敢深入穷追,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贾仁禄笑道:“这便是攻心之法,当时西凉兵虽败,但大部分只是逃散,并未战死。若任马超收拢败兵,凭城据守,那时便很难再胜。势必迁延日月,正中曹操下怀,他就是希望我们拖上个三五年,他好取河北。而我穷追不舍,则马超心惊胆丧,不住逃亡,没有时间收拢残兵。残兵败将无所归依,便只得投降明公,因此明公一路行来势如破竹,不住受降,便因为此。”心道:“这些也可都是李世民李大大的主意,那能差到哪去。其实这次浅水原大捷,便是模仿李世民的浅水原大捷,当时李世民对薛仁杲也是用的这一策,先耗两三个月让其粮尽,然后分兵突袭,内外夹攻。在浅水原大败薛仁杲,跟着便用二千骑兵穷追,迫使薛仁杲投降。他两千人就敢追,我比他多了一倍,还有赵大大在有什么不敢追的!”

    甄宓道:“真是神乎其技,我想孙武再生也不过如此。”

    贾仁禄道:“姑娘过讲了,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骗饭吃罢了。其实‘一将功成万骨枯’,因为我一个主意,西凉兵惨死浅水原的不在少数。我有时晚上做梦梦到当时的情景,都吓得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真的,我现在越来越迷茫了,像这样越下去杀得人越多。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太平,但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如此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我是功成名就了,可到头来不过黄土一坯,有啥好炫耀的。唉,真想再当个小人物,一天到晚,无忧无虑。下班回家,开机上线,玩玩魔兽,看看网页……啊!”正痴痴地想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忽地胳膊一疼,清醒过来,知道泄露天机,忙闭口不言。

    甄宓似对他后面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喃喃地念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好诗……想来刘封已读完了高祖本纪了,我回去再教教他。”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嗯!”甄宓不再多说,转身便行。

    貂婵待他走后,便道:“相公你这么喜欢当个小人物,不如我们隐居吧,你也别跟着刘备了,害得我提心掉胆的,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你太出名了,藏哪都会被人找出来,我若没有势力怕是护不了你一天。就这样吧,我们大家都挺好,你也可开开心心的做富婆,我也可以大功告成,亲个嘴,何乐而不为。”

    貂婵揽着他的脖子,道:“都是我不好,我这个不祥之人,害得你操了这么多的心。”说完便梨花带雨,泣下数行。

    贾仁禄忙捂住她的嘴,道:“别这么说。那些编历史的,个个都大男子主意。那些狗屁帝王将相自己没整好,就会怪女人。说这个亡国是你们的罪,那个灭族是你们惹的祸,其实你们最可怜。我曾和你讲过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他们其实可以说是一对恩爱夫妻,发誓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可惜是身在了帝王之家,后来安史之乱,唐朝四分五裂了,风光不再。后世就有人说这祸都是杨贵妃惹得,说她是乱国祸水。其实她不过是一个无辜小女子罢了,又不像武则天一样会擅权弄政,行奸使诈,没招人没惹人,别人就把一个大大的屎盆往她的脑门上扣了下去,真是无比冤枉哉!”

    貂婵点了点头,道:“对的你上次讲的那个杨贵妃是很可怜,谁叫她长的太美丽了,这就是罪过。她害得君王从此不早朝了,君王不理朝政,那还了得,能不说是她罪过么。”

    贾仁禄一脸不屑地道:“这君王不理朝政,就怪身边的美女太漂亮,岂有此理?那把他身边女子都换成无盐,他就理了?一样不理,那时他便该出去眠花宿柳,找李师师了。是这家伙自己太平天子做久了,想睡懒觉了,不想理事了,任用小人,大权旁落。像李林甫、安禄山、杨国忠这样的会拍马屁的小人扶摇直上,那些有才有学,直言敢谏的臣子一个个被流放到西边放羊去了。这样的天下还能不乱?他没整清楚,把江山搞砸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貂婵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偎在他的怀里,道:“理是这个理,可是别人不这么看。我害得董卓不得好死,又害得吕布身首异处,别人都说我的一个不祥的人……”

    贾仁禄搂着她的腰,触摸着她那滑如凝脂的肌肤,微闭双眼,用心体会,笑道:“你哪是一个不祥的人!自从我来到这里,便乱走狗屎运,我以前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如今这样,还不都是因为有了你,呵呵。”

    貂婵目光迷离,喃喃地道:“相公……”

    曹静练剑已毕,香汗淋漓,正欲回转屋中梳洗。道经此处,见此情景,便迎了上来,道:“呵呵,又在亲亲我我,我能不能也来来?”

    贾仁禄吞了口口水,道:“好啊!好啊!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貂婵挣开他那不断下移的魔爪,狠狠地拧了一记,嗔道:“妹妹,别理这个大色狼,咱们下棋去。”

    曹静大点其头,笑靥如花,道:“嗯!嗯!”

    娇美的笑声之中,貂、曹二女便消失不见了,庭院之中,又只剩了贾仁禄一人在那吹风。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自言自语,道:“唉,这叫什么世道嘛,都不理我了,咱看****图去者!”说完便兴冲冲地回房去了。

    此后十数日无甚大事,贾仁禄议事回来,便同貂婵、曹静二位夫人调笑。刘封依旧用功读书,时不时跑来请教。贾仁禄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不知道的,也必胡编乱造一番,刘封的小脑瓜哪能接受如此多的新鲜知识,每次都听得口吐白沫方罢。

    这日正闲坐间,忽左右来报:“益州张松来到长安,主公正于未央前殿接见,命军师速去。”

    贾仁禄心道:“得,卖地图的来了。”不敢怠慢,忙收拾好衣冠,匆匆赶往未央宫。

    甫一进殿,便见一形容猥琐的男子,长得额头尖,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贾仁禄心道:“这个便是张松了,哈哈,不错,这样的样貌看起来才有亲切感。像我这样成天的混在一堆小白脸里,硬生生的给比下去了。如今跟他一比,我发现我还真是个美男子。哈哈!”想到便来在自已的座位上坐好,自我陶醉,半晌无言。

    刘备道:“仁禄,这位便是益州名士张永年先生,我同他已聊了许久,获益非浅。”

    贾仁禄忙拱手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张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张松道:“我主闻得张鲁欲起倾国之兵来伐,便想到皇叔以之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特来借兵。”

    贾仁禄道:“这虽说明公与刘益州同姓,但素无来往,未见有什么交情。张鲁已遣使同明公修好,如今借兵怕是……”

    刘备接口道:“既是同宗一脉,益州有难,我岂能袖手?”

    张松道:“皇叔大德,益州百姓莫齿不忘。”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这如今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不宜出兵。且我军战官渡,取洛阳,克潼关,定西凉。一路行来,兵士已疲,不可再用,当休养生息方是上策。”心道:“你要卖地图,我偏不让你卖,急死你!”

    徐庶也点了点头,道:“仁禄之言有理,如今兵士损耗,粮草不敷,不宜出兵。”

    刘备道:“益州既是同姓,于我而言便是兄弟一般。如今张鲁大举侵伐,益州危在旦夕,如何能不救。诸位勿言,我意已决!”

    张松心道:“人言刘皇叔仁义,果然如此。我一到此间他便待我礼敬有加,相谈许久,始终恭敬有礼。如今一听益州有难,又不顾众官反对,决意相助,真乃仁厚之人也。”想到此便道:“如今皇叔阻关河而居,擅陇右之利,美则美矣,未免有些不足。”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有何不足?”

    张松道:“关中、西凉、洛阳三处均曾遭董贼肆虐,纷乱数年,百姓逃亡,户数损折。我来时一路上只见荒芜满野,杂草丛生。如此惨状没有个十数年,无法恢复到昔日沃野千里情景。如此之地虽然形胜,却也无用,焉能抵御曹操,奉召讨贼!”

    刘备点了点头,道:“永年说得极是,那该当如何,还请指教。”

    张松道:“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智能之士,久慕皇叔之德。昔秦因便因兼并巴蜀而富厚轻诸侯。此帝王之业,断不可失。以皇叔之盛德,以兵临之,可一举而定,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刘备道:“我安敢当此,刘益州亦帝室宗亲,恩泽布蜀中久矣?他人岂能轻易动摇?”

    张松道:“我非卖主求荣之人,今遇明公,不敢不披沥肝胆。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张鲁在北,时思侵犯。人心离散,思得明主。明公先取西川为基,然后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我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未知钧意若何?”

    贾仁禄心道:“你这家伙还天生就是蜀奸坯子!刘璋再不济也是你主子,只是脑子不好使,又没得罪你,你不好好为他出谋划策,搞活经济也就罢了。还胡乱跳槽,将旧主的商业机密输敌,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刘备长眉一轩,一脸不悦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刘季玉与我是同宗,若攻之,必遭天下人唾骂。如此行径,我断不肯为。如今我已有三州之地,心满意足。便是讨贼不成,也无遗憾。岂敢同光武比肩,即得陇复望蜀哉!”

    张松道:“明公果是仁厚,但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今若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

    刘备正色道:“那便等他人取了,我取之未晚。且益州有难,我岂能坐视,便是倾尽全力,也要救他一救。”

    张松道:“明公念及同宗之情,怎不念益州百姓之情。季玉暗弱,抚境无方,百姓思得明主,如大旱之盼云泥。若明公不取,他人取得,理顺民心。益州险塞,明公岂能轻易便取?”

    刘备低头沉思片刻方道:“我听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用何良策?”

    张松微微一笑,伸手入袖,掏摸半天,方袖出一图来,递与刘备,道:“我感明公盛德,特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

    贾仁禄道:“到底还是让你这家伙把图给卖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偶遇贤才

    刘备接过地图,展开一看,只见其上尽列着益州各郡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详细明白,一目了然。刘备越看越喜,心知得此图就算得了半个益州了,不由微微一笑,捋了捋长须。

    贾仁禄心道:“晕这个地图批发商,还真会推销生意。老子这么阻挠,他也能如愿以偿,将地图给推销了出去。”

    张松查颜观色,也知刘备十分高兴,微微一笑,道:“明公可速图之,我有心腹密友二人,一是法正,一是孟达,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荆州时,可以之共同商议。”

    徐庶道:“永年回去且秘密其事。如今天气寒冷,我想张鲁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出兵,川中无隙可图。明公正好趁此时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不知到时我们欲图蜀中之时,当如何同永年联系。”

    张松道:“到时我会遣法正前来同明公商议。”

    刘备道:“如此甚好。”

    例行接封洗尘之后,刘备盛情挽留张松在长安多住几日。每日轮番使贾仁禄、徐庶、赵云等人相陪,带他到长安各处游览。长安虽说屡经战乱,李催、郭汜之乱之时,更是闹的昏天黑地,残破不堪。但毕竟是故都,加之钟繇、张既治理有方,倒也恢复了四五分往日旧观。张松一路游来,也颇有一番心得。

    别人也就罢了,贾仁禄本以为不识路径,可以幸免于难,没想到也被点名做免费导游,着实有些郁闷。带着张松满大街到处跑本以心不甘情不愿,张松还东拉西扯,问东问西,详尽询问各处古迹的典故由来,贾仁禄从未到过长安,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却又不便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带着他到处乱窜,度秒如年,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咒骂着他的十七八代祖宗,并祈求上天赶紧让这个瘟神滚到西蜀去,别再来烦人。

    这日贾仁禄正在自家后院发神经,打着自创的太极拳,旁若无人。正使得兴发,忽闻身后噗嗤一娇笑,老脸一红,停止挥拳,头也不回,喝道:“曹静,你在背后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不知道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么,还敢在我后面搞小动作!”

    曹静本想偷偷地吓他一跳,闻言呵呵一笑,走上前来,道:“有事才来,没事谁爱看你在这发神经!你那个狐朋狗友,长得和你不相上下的那个什么益州张永年,又来了,说让你带他出去逛逛!”

    贾仁禄一脸苦笑,取出锦帕擦拭头上的汗珠,道:“这叫什么事嘛,我自己长安城都不熟。上次我带着他到处乱逛,我自己都绕糊涂了,不知哪是哪了。倒还是他记忆好,凭着映象把我领回家来的……他比我熟多了,还要我带。”

    曹静道:“呵呵,人就在外面,你若不想见。我去回他说你今天不舒服,这个主咱不侍候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嗯!就这样,就说我发烧四十度了,快赶上二锅头了,不能出去了!”

    曹静笑道:“呵呵,好的!夫君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贾仁禄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道:“算了,我还是去见见,不然那小子得知我装病骗他,到明公那打我小报告可就不好办了,这家伙连主子都敢卖,还有什么人他还不敢卖。”

    曹静道:“对的,这个家伙不是个东西,当着主子的面说来借兵,来到这里便劝使君打他的主子。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搁在我父亲那里早给烹了。”

    贾仁禄心道:“三国看来还有烹人的习俗,看来我以后要小心些,不然给油炸了可不是玩的。到时那一帮子狐朋狗友估计没一个肯帮我的,估计还会往里下佐料,试咸淡。”说道:“嘟,一会见到他你可别给人脸色看,他可是献上蜀中地图的大功臣,明公待他好的跟什么似的。这尊佛咱可惹不起,得好好供着。别你还没把他烹了,他先把你给油炸了,可不是玩的。”说完迈步而出,来至前厅,行礼已毕,分宾主坐好,桂花上茶,贾仁禄道:“永年兄如此有雅兴,这一大早便想逛长安城?”

    张松道:“蜀道艰难,这一年也难得出来一趟。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逛逛,再者能和像仁禄兄这样的大贤同逛长安,实是三生有幸。”

    贾仁禄道:“永年兄太客气了,既是永年兄有此雅兴,容我入内更衣之后,便陪永年兄好好逛逛。”心道:“操你奶奶个熊!和你这个反骨仔一起逛长安,老子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转身入内,过不出时,便身着一身淡黄长袍,领着貂婵、曹静,转了出来,道:“不好意思,内子说她们到长安很久了,也没好好逛过,今次想一同出去走走,不知永年兄是否介意。”

    张松诗书世家,自诩坐怀不乱,见到貂婵、曹静之后,也不禁愣了片刻,方道:“岂敢,岂敢。”

    四人一路行来,谈谈说说,貂婵问道:“听闻蜀锦作工甚精,天下一绝,一般只进贡,这世面上很难见到。我见过各式各样的锦缎,还从未见过蜀锦,真是憾事。”

    张松指着自己身上那件红色长袍道:“我身上这件便是蜀锦所织。”

    貂婵端详半晌,道:“呵呵果然不错。永年好福气,生在西蜀,能着蜀锦之袍。我想求你件事,不知你可愿意?”

    张松听她轻声软语相求,骨头大松,忙道:“有事请讲。”

    貂婵道:“我想托永年帮我带两三匹蜀锦来,一共多少钱我到时一并照付。”

    张松笑道:“呵呵,些许蜀锦所费几何,蜀锦在中原算是罕见之物,在西蜀便不值什么。夫人要时只管开口,我先送五十匹来,不知可够用?”

    貂婵道:“不要那许多,只要两三匹便十分够用了,再说永年西蜀为官怕也不易,如何好教你破费,这钱还是要给的。”

    张松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巴蜀素富,我虽说算是穷困的了,这几匹蜀锦还是送得起的。我十分仰慕仁禄兄为人,这次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这几匹蜀锦便当是见面礼吧。夫人放心,我回去之后定差人星夜送来。”

    贾仁禄心道:“西蜀竹杠送上门来,不敲敲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想到此便嘿嘿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张松佯怒道:“我当仁禄兄是朋友,若仁禄兄连这点东西都不收的话,那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贾仁禄忙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心道:“欲擒故纵,五十匹蜀锦到手!这东东可是宝,在三国都能当钱使。我记得演义里有写的,为了争一领蜀锦之袍,曹操手下的几员大将,大打出手,人脑子愣打出狗脑子来,可见这袍子有多稀有了。娘的才送五十匹,你也太小气了吧,起码也要五百匹!”

    张松笑道:“仁禄太客气,其实仁禄今后想要蜀锦还不容易。以仁禄的才智取下西蜀易如反掌,到时想要多少蜀锦,就有多少蜀锦了。”

    曹静见他一个西蜀官吏,不好好想着如何帮主公守好彊土,却好似恨不得他早灭亡似得。白了他一眼,瞪圆杏目,袖出粉拳,便要发作。貂婵忙拉住她的小手,强行按了回去,附于耳边悄声道:“别让仁禄为难。”

    曹静一甩手,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看张松。张松十分纳闷,不解其意,贾仁禄忙道:“别理她,发癔症呢……啊!”右臂被狠狠的拧上一记。

    一路走走停停,貂婵、曹静二女自不免唧唧喳喳,于各式各样的小摊之前评头论足,买东买西,贾仁禄手上的东西便越来越多,渐渐地堆积如山。过不多时,来至一烧饼摊前,向前艰难的走了几步,忽闻摊主大喝一声道:“看什么看,买不起滚!”

    贾仁禄闻言大怒,心道:“老子将你这屁摊买了,然后把你扔出去都成,敢说老子买不起!”回头一看,只见摊主正怒气勃勃冲着边上一个身着青色长袍,身材瘦削,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汉子发火,口中喝骂不绝,心道:“原来不是冲着我,便饶了他吧。”

    刚要拔腿走人,无意间瞥了一眼那青年,只见他样貌颇为闲雅,文质彬彬。虽双眼盯着饶饼,唾沫不住在嘴边打转,却也难掩他那以身俱来的书卷之气。他见此人不同寻常,心生疑惑,便停了下来,对那摊主说道:“一张烧饼几文钱?”貂婵、曹静、张松时已去远,回头见他停了下来,便又转了过来,立于边上。

    那摊主伸出两指,大声叫道:“两文钱!”

    贾仁禄道:“二文钱值得这个大呼小叫的么!老子喊二千文都没你这么大声!”一见瞥见那青年转身要走,忙道:“这位兄台请留步,你今天只管在这摊前随便吃,算我请客。”

    那青年回头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廉者不食嗟来之食,兄台好意我心领了。”说完迈步要走。

    贾仁禄双手上满是杂七杂八的东西,跑动不便,忙道:“曹静,拦住了。”

    曹静一箭步跃出丈余,拦住了他的去路,那青年回转身来,冷笑道:“这路是你家的,走走也要钱?”

    曹静嗔道:“你怎么说话呢,相公好心好意请你吃东西。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如此冷嘲热讽。”

    贾仁禄笑道:“哈哈,好有志气。人可以饿死,但不能没有骨气!这样,如果我有一个忙请你帮,且有报酬,你帮不帮?”

    那青年道:“你想像奴仆一样呼来唤去的使唤我却也不能。”

    曹静拔出粉拳,便要挥落。那青年微微冷笑,不作理会。贾仁禄笑道:“哈哈,不是奴仆,我家里有一个孩子,正缺一教书先生。我看你的样子便像是个饱学之士,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那青年见贾仁禄面色慈和,不像有什么歹意,便道:“哦,不知贵公子今年多大了?曾读过什么书?”

    贾仁禄道:“十二了。我家没人会教,现在一个朋友在帮我教。那朋友自己也很忙,我老烦人家也不是个事,所以最近正为找教书先生头痛呢。”

    那青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勉为其难吧。”

    张松问贾仁禄道:“哦,府上还有一位公子,我去时怎么没有见过?”

    贾仁禄道:“那孩子也不是我的。”说这话时语调未免有点黯然神伤的,顿了顿,道:“他叫刘封……”

    张松一听“刘封”之名,便微微一笑,道:“既是这位公子,那是要好好请一个先生了。”端详了那青年半晌,捋了捋须,道:“这世上欺世道名的人不少,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不一定有真才实学。”

    那青年冷笑道:“贤者不以貌取人。以阁下如此之貌,却封显官,想来胸中必有过人之学啰。我只不过是一介穷酸,只是样子长得还过得去,无甚本事,不敢同阁下起口舌之争。”

    张松气得面色紫胀,伸手一指那青年道:“你……”

    贾仁禄一指张松,问道:“先生从何而知他是显官?”

    那青年道:“这做官之人与商人不同,两者虽皆衣着华丽,但气质上差异极大。我看这位大人,目空一切,官威十足,气派非凡。走起路来四平八稳,大有道理,不似一般百姓行色匆匆,便知他不是一般寻常人物。”

    贾仁禄笑道:“呵呵,那你看看我呢。”

    那青年道:“大人虽然平易近人,看上去像普通百姓。但这位官威十足的大人物,对您却十分的恭敬,您也就不一般的人物了。”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厉害!我是贾福贾仁禄,这位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青年闻言一脸兴奋,颤声道:“你就是威名赦赦的贾军师?”

    贾仁禄道:“呵呵,正是,我不过是骗饭吃,哪有什么威名。”

    那青年躬身一揖,道:“在下姓杨名阜字义山,见过军师。”

    贾仁禄闻言乐了,心道:“得,看来这个闲事又管对了,哈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直人杨阜

    貂婵一见贾仁禄的样子,便知眼前这位落魄青年非同一般,道:“杨先生,这位刘封公子,便是刘使君之义子,使君放在我们这里教导。可是仁禄事忙,我又不通文墨,最近都是一位朋友在帮忙,那人也是事忙,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现今的贾仁禄,自和初到之时不可同日而语,那是远近闻名。最近在浅水原一场精彩的却月阵秀,更使他在关陇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他的大名,都可医小儿夜哭,不必他在鬼哭神号了。杨阜闻其名久矣,一直无由拜见。如今在大街之上见到,却见他虽其貌不扬,但平易近人,言语有礼,丝毫不耍大牌,没有半分明星架子,心中更是受用,便道:“能教刘公子在下自是求之不得,但恐才疏学浅,误了公子。”

    贾仁禄笑了笑,道:“误不了,就你那观人于微的学问,就够他练上一阵子的了。”

    杨阜道:“这哪里是什么学问,让诸位见笑了。我适才言语鲁莽,得罪了别驾大人,还请恕罪。”

    张松横竖看不惯这种寒门出身穷酸书生,长眉一轩,微一摆手,道:“哪里。”

    杨阜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不知别驾来此所为何事?”

    张松捋须道:“汉中张鲁欲攻伐益州,我家主公十分惶恐,我便自告奋勇,前来借兵。”

    杨阜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我听闻汉中张鲁仅有汉中、上庸二郡。而益州辖下十数郡数十县,兵马数倍于敌,且有剑阁、绵竹之险,自保绰绰有余,为何还要外求救兵?”

    张松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冷冷地道:“刘季玉暗弱无能,兵马久不训练,不能当得大兵。”

    杨阜见其提及主公名讳之时疏无恭敬之意,眼珠一转,已明白个三五分,微微冷笑,道:“原来如此,永年既为别驾,果然忠于其主。不惮蜀道崎岖,不远千里而来借兵,如此忠诚,实在令人敬佩。”

    张松脸色半红半紫,原本就猥琐的脸庞变得更加的难看,言不由衷地道:“身为臣子,为主分忧,义不容辞。”

    杨阜转向贾仁禄,问道:“不知使君可愿借兵?”

    贾仁禄笑道:“明公有心解益州之难,但隆冬时节,无法出兵,只能等明年再说了。”

    杨阜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贾仁禄道:“先生请讲。”顿了顿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我看刚才经过的那家酒家不错,不如由我做东,大家一起到那去喝两盅。”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贾仁禄所说的那间不起眼的小酒馆内,找了一间齐楚雅间内。店小二见有贵客,眉开眼笑,口中吆喝,往来如梭,不多时,酒菜摆好,众人谈谈说说,开怀畅饮。

    杨阜饮了数爵,道:“如今曹操觊觎河北,军师为同他抢时间,急取关中、凉州。这城可急取,民心不可骤服。现今使君当以息兵安民为上,若急于求成,大动干戈。则未见其胜,先见其败。”

    张松道:“义山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了吧,皇叔仁义布满海内,百姓向服。加之仁禄、元直用兵如神,为之羽翼,定取天下易如反掌。你这个升斗小民懂得什么,也敢妄加议论。”

    杨阜微微冷笑,道:“我这人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多有得罪。这酒也喝了,刘使君的公子我这个升斗小民是没有本事教的,告辞了。”说完便起身告辞。

    贾仁禄忙站起身来,道:“呵呵,义山莫恼,这刘封我看你能教,如今除了你也没别人合适,还请义山帮我这个忙。”说完便深深一揖。

    杨阜忙还礼道:“这如何敢当,既是军师盛情,那我便勉为其难。”

    贾仁禄请杨阜坐好,这才落坐,道:“呵呵,这才对嘛刚才义山还未说完,还请细细道来。”

    杨阜道:“使君本无尺寸基业,全靠仁禄、元直设计用谋取得。从官渡之战到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风卷残云一般,迅速取了三州之地,拓地千里,不可不谓暴兴之速。但此三州百姓,从未闻得使君之政,地虽属刘,民心未附。若频动干戈,劳苦百姓,百姓生怨,再经诸侯煽惑,民变必起,到时关中、西凉恐不再为使君所有,使君又将安归?”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义山之言甚有道理,我同元直都是这么看的。不过这西蜀……”

    杨阜看了看张松,道:“张别驾,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张松道:“有何不可,你尽管问便是。”

    杨阜道:“别驾此来,真的是来借兵的么?”

    贾仁禄心道:“嘿嘿,这小子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难道他有读心术不成,若是有的话我可要好好向他学学,看看我那两婆娘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两婆娘越来越怪,冷一阵热一阵,喜怒无常,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唉可怜我身处其中受这变化万端的天气的影响,也是忽冷忽热,天天感冒,日日发烧,这吃得药快能堆成山了……”

    这一句话如尖锥一般,直扎入张松心肺之间,张松惊的一哆嗦,怔在当场,过了半晌,回过神来,方道:“那是自然。”

    曹静白了他一眼,咳嗽一声,杨阜冷眼旁观,已瞧出了**分,微微一笑,道:“敢问别驾大人,蜀中风物如何?”

    张松心道:“这话该刘使君问我才有些道理,你一个寒门子弟也敢来问我?”但贾仁禄在坐,不便发怒,便道:“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十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

    杨阜道:“如此说来,益州当真是天府之国。我听闻汉中张鲁并未出兵,只不过有些异动罢了。刘益州守此险要之地,拥兵数十万,听到这么一点风吹草动,居然便吓得阵脚大乱,其无能可知。”

    张松闻言点了点头,道:“季玉向来暗弱无能,益州智谋之士,思得明君,已望眼欲穿矣。”

    杨阜剑眉一竖,一脸怒容,道:“阁下身为益州别驾,主公有失,你不谏争,不补救,不出谋,不划策。却急急的跑到这来卖主求荣,这别驾之官你就是这么当的么,圣贤之书你便是这么读的么?”

    张松瞪了杨阜半晌,叹了口气。道:“今日方见中原人物,没想到一个寒微之士便有如此见识,看来我是小瞧中原人物了。”顿了顿,又道:“益州天府之国,其民素富。但刘季玉不善抚恤,致使百姓嗟怨,我为益州百姓计这才献地图于刘使君,虽不免有卖主之名,但我之赤心,日月可鉴!”

    贾仁禄忙道:“这张别驾可是为民请命。那个叫什么刘璋的家伙,当着益州牧,不好好为百姓做主,搞活地方经济。所任非人,闹得益州一潭死水,乌烟瘴气。益州老百姓都恨透了他了。如今张别驾看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心有不忍。不惜背上骂名,亲往中原,寻求明主,以解益州之难,如此胸襟,谁人能及!义山你不可再怪他,他可是有功之臣,日后是要名垂青史的。”

    这通马屁拍得张松甚是舒服,忙道:“我安敢当此,我安敢当此。”

    杨阜微微冷笑道:“原来如此,在下不知其中原委,多有得罪,望勿见怪!”

    张松不敢正视杨阜,低垂着头,道:“不敢,不敢。”

    贾仁禄道:“我们逛得也有些久了,今天我看就到这吧。”

    张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日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不敢多耽,迈步便奔,时不时回过头来瞧瞧杨阜,面有惧色。

    张松去后,贾仁禄一竖大拇指,道:“好样的,这个穷个乱想,整天只知到处推销地图的家伙我横竖看不惯,但也不敢像义山兄这样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杨阜道:“我就这脾气,改也改不了,眼里容不得沙子,见到什么看不惯之事,便不吐不快,这才将官给丢了,唉!”

    贾仁禄奇道:“哦,义山原来也做过官?”

    杨阜道:“原来我为朝廷所封凉州牧韦端出使许都,曹操封我为安定长史。后来马超攻关中,略定安定,太守出降。我因说了太守几句,太守大怒,便在马超那说了我不少坏话,马超便将我的官给夺了。”

    贾仁禄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既是这样,你也别灰心,那些当官的不识你这个宝贝,是他有眼无珠。你放心,你先好好教教刘封,教好了,我保你青云直上。”

    杨阜喟然长叹,道:“如今我也看开了,当不当官的无所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教好刘公子的。”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好!”

    结帐之后,贾仁禄领着杨阜来到府中,命貂婵整出一处小院落来给杨阜居住。从此以后,杨阜便担起了教导刘封的大任。甄宓卸脱重担之后,一身轻松,便不再来了贾家大院了。贾仁禄每日盼着能一睹仙容,望眼欲穿,却次次失望。不得不大骂让杨阜教导刘封是个大大的狗屁主意,于没人之处,狠狠的给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这才消气。

    此后数月,刘备及一直致力于发展内政,恢复实力。赵云、马超、庞德等盖世名将,则躲在家中运气培力,苦练神功,力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等待下一场大战的来临。徐庶依然是最忙的一个人,其繁忙程度远远超过了刘备。这三个州的大大小小事情,一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下至粮草调拨,上至官吏选拔,事无具细,全部都先报于他处,汇总之后,再呈给刘备裁定。刘备于政事方面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啥也不干,只是过过问。简牍递将过来,大名一签了事。剩下的事便交由徐庶、钟繇、张既这三个政治高手去忙活了。

    贾仁禄依旧是最闲的一个,一天到晚没事干便东逛西窜,拉着一帮子孤朋友狗友,出入于各大酒楼之间,花天酒地,胡乱会钞。这当然,他哪都敢去,就是不敢去妓馆,不是心里不想,只是因为去了,回去之后会给曹静打断腿。

    女人的直觉最为敏感,往往能于极细微之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让人防不胜防。一日曹静于贾仁禄外衫之上发现细长头发一根,登时大怒,立即请来貂婵一同搞了个三堂会审。像审贼似的审了贾仁禄半日,又令其跪了半日的搓板,搞得贾仁禄莫名其妙,有冤无处申。最后经断狱圣手查证,那头发不过是桂花整理衣物之时,偶然掉落上去的,这个旷日持久的不白冤案方始大白于天下。

    其时赵二之子赵虎在贾家大院上上下下男女老少的精心呵护之下茁壮成壮。贾仁禄、貂婵、曹静待之如已子一般,稍一有点头疼脑热,食欲不振,便能为之彻夜不眠。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转眼间,便是建安七年春正月。曹操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充分准备,率十万大军至其故乡谯城,衣锦还乡,祭祀宗祠。好好的热闹一番之后,便至浚仪,修治睢阳渠,遣使以太牢之礼祭祀那个曾对他说过:“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的桥玄。这一切铺张浪费的繁文虚礼搞完之后,曹操老怀大慰,深信上天会庇佑于他,给他带来好运,率着大军屁颠屁颠赶往官渡去了。

    刘备闻得曹操复又屯兵官渡,知其为取河北,日日不懈,担心他此次一举攻下河北,忧心忡忡,便召集众将商议,准备攻打汉中,进取巴蜀。贾仁禄、徐庶均认为此时不适合进军,刘备也只得作罢,回到府中喝闷酒去了。

    这日不用议事,辰时贾仁禄用过早饭,便同貂婵于后院之中下棋。贾仁禄手举棋子,迟迟未落,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只见曹静手持长剑正和刘封拆得个难分难解。刘封虽然年幼,却也当仁不让,小脸紧绷,小眼瞪圆,招招抢攻,势如暴风骤雨。曹静则呵呵直笑,随手化解。

    貂婵回头一看,笑道:“呵呵,相公是要看舞剑呢,还是要下棋呢?这一子你举了一顿饭的功夫了,也不怕手酸。”

    贾仁禄低下头来,瞟了一眼棋盘,心不在焉的将子一落,道:“走好了。”抬起头来,继续观斗,道:“刘封这小子有进步,舞得越来越快了,我看得眼都花了。这样下去可不成,看来得再给他找个武术指导来。曹静毕竟还是小妮子,再这样下去,万一有个闪失……”

    貂婵回过头来一看,道:“可是的,她成天舞剑弄刀的,我看着也不放心。相公还是再给刘封找个师傅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找谁呢?”

    正说话间,院外一人大喊道:“仁禄,天这么好,你躲在后院下什么棋啊,出去走走!”跟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那人迈步进院。

    贾仁禄一听声音便知张飞来了,冲貂婵做了一个鬼脸,悄声道:“得,这刚说老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仙狐指路

    张飞快速来至近前,一把提起贾仁禄向后便拽,转身便走。

    贾仁禄像只可怜的小鸡,任由他拽着,毫无反抗之力,走了数步,方道:“翼德,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动粗,有你这么请人出去玩的么?”

    张飞停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道:“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贾仁禄心道:“得,赶着去投胎啊!”说道:“我还要下棋呢,等下完了这盘再去也不迟嘛。”

    张飞放脱开他,抢至桌案之前,挥起袖子一扫,铁袖功一发,袖风呼啸,直向棋盘吹去。贾仁禄那只担任攻坚任务大车经不出如此袖风,擅离职守,跑到桌案底下躲避台风去了。霎时之间楚汉形势逆转,一盘大好棋局便面目全非了。

    张飞看了看棋盘上孤零零的几只棋子,面有得色,道:“下完了,走罢。”

    贾仁禄一脸无奈道:“你这家伙,先别急,有一件事想同你说说。”

    张飞道:“啥事回来再说!”

    贾仁禄道:“不就出去走走么,有这么急么?”

    张飞瞪回豹眼,道:“二哥马上便要回洛阳了,说趁这几天天气不错,出去打打猎。要不是他死活都要带上你,俺才懒得过来请你!再不走,俺便拿条绳子把你绑了去!”

    关公自刘备将治所迁往长安之后,便一直镇守洛阳,以观袁、曹动静。他因思兄心切,过年之时,便来长安拜贺。刘备见四方无事,便令关平代父暂守洛阳,留他多住了些日子。此番听闻曹操陈兵官渡,恐洛阳有失,便令关公回转,行期便在这几日间。

    貂婵柳眉一蹙,嗔道:“你敢!”

    张飞笑了笑,道:“嘿嘿,这不是说着玩的么。”

    贾仁禄道:“云长要回去了,那是该去陪陪。不过我这件事很快便了,耽误不了!”

    张飞无可奈何,一脸郁闷,道:“什么事!说吧!”

    贾仁禄伸手一指刘封,道:“看看刘公子现在的功夫,可还使得。”

    张飞摸了摸下颚,微微点头,以示赞许,道:“有点意思,我来试试。”说完迈步便上。

    曹静闻言挡了刘封一剑,退向一旁,贾仁禄忙抢上前去,取出锦帕为其擦汗。张飞冲刘封招招手,道:“来,同我过过招!”

    刘封见他手中无剑,便弃了手中长剑。张飞哈哈一笑,道:“你尽管使剑不妨,你张叔叔要能轻易被你砍到,那还在战场上混屁!”

    刘封闻言弯腰拾起长剑,略一亮式。青光闪动,长剑倏地刺出,径往张飞右肩削去。张飞嘿嘿一笑,不理来剑,挥拳便往他的面门击去。那拳后之发先之至,刘封未及收回长剑回护,铁拳已离面门仅有数尺,拳中蕴含的力道如排山倒海般的压将下来,似欲将他一拳击毙。

    刘封习剑不久,便欲到这个出拳不知轻重的混世魔王。吓得六神无主,小脸煞白,小腿不自主的打起颤来。忽地那拳中途转向,斜向下击向了他的胸膛。刘封此时早已吓蒙了,一点反抗抵格的意识都没有。砰地一声,胸口中拳,他的身子便如一捆稻草一般,平平地飞出飞了出去,倒在草坪之上一动也不动。

    贾仁禄见状一面惶急,忙抢上前去,边跑边道:“张大大,有你这样的么!这可是主公的公子,不是你练拳的沙包,这摔坏了咋整。”

    张飞嘿嘿一笑,道:“没学会打人前,先得学会挨打!这练武之人哪有那么精贵,又不是花瓶,还能一摔就坏了!”

    刘封于草丛之中扶着剑,缓缓站起。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贾仁禄忙道:“啊!吐血了,翼德你使了多少成力啊,这不会有内伤吧!”

    张飞道:“死不了,我自有分寸!”冲着刘封招招手,道:“来!再来!”

    刘封左手在嘴上狠狠一抹,右手颤巍巍的举起长剑,略一凝神聚气,复又揉身而上。过不片时,又被张飞给击飞了出去,摔在草坪之上,半晌不动。

    贾仁禄看了看张飞,问道:“翼德,来时喝酒了没?”

    张飞一脸疑惑,应道:“没啊!怎么了?”

    贾仁禄长长舒了口气,呵呵一笑,道:“没什么,你继续。”心道:“你要喝酒哪还不得出人命啊!”想到此便回道貂婵边上,附于她耳边悄声说道:“你看这老师怎么样?把刘封交给他你放心不?”

    貂婵怔怔地看着正缓缓站起的刘封,目光里满是怜悯。贾仁禄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读懂了她的目光,道:“我说嘛,本来咱家赵虎长大了,我也想扔给张大大交交,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貂婵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敢让他交,我跟你急!”说话间,只闻砰地一声,刘封胸口再次中拳,蹬蹬蹬地倒退丈余,一屁股坐倒在地。

    贾仁禄道:“当然不会,这别说咱现在还没孩子,就是有孩子,这虎儿也是咱的宝贝,我怎舍得交给这个魔王训练,他那一路魔鬼训练法下来,虎儿还不得扒层皮!”

    曹静此时也走了过来,闻言深有同感,点了点头,道:“就是,没有这么练的,我曾经跟仲康叔叔练过剑,你别看他外号‘虎痴’,下手起来,也比这个什么张翼德有分寸。”

    贾仁禄道:“嘿嘿,知道就好,下次你可要老实些。若不老实,我便让张大大打你屁屁!”

    曹静柳眉向上一拧,道:“找死,皮痒了?欠修理了?”说完便袖出粉拳,在他面前晃了晃。

    贾仁禄一抱头,一矮身,藏于貂婵身后,道:“不敢了,不敢了。貂婵大姐,救命啊!”

    貂婵格格一笑,道:“老没正经。”顿了顿,道:“翼德,刘封还小,经不住地,是不是停一停了。”

    张飞回过头来,嘿嘿一笑,道:“没事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同村里的小鬼打得乱七八糟。哪一次我不是一人对七八人,当然有赢有输。不过就算被打得站不起来,口吐鲜血。回到家还要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帮家里干活。现在他这样还有人教,就该知足了。我那时上哪找人教去,这些都是从小到大跟人打架,受了无数拳脚,自个琢磨出来的!”

    贾仁禄心道:“原是张大大走得是野路子,无师自通,自成一家,果然不同凡响,可敬可佩。来我要好好的为刘封同志默哀三分钟……”想到此便鞠躬默哀。

    刘封趁张飞回头同貂婵说话,一箭步抢上前去,双掌平推,击直张飞小腹。双掌到处,如中铁石。跟着一股反弹之力如怒滔狂潮一般向他涌来,只闻呼得一声,他便又倒飞而出,摔在了草丛之中。张飞回头一看,笑了笑,道:“好样的,会偷袭了,有进步!再来!”

    便在这时,院外一人高声叫道:“翼德啊,我说咋我们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也不来。原来是跑这欺负小孩子来了。”

    张飞忙转过身来,抢到月亮门前恭敬站好道:“大哥,二哥,你们咋来了。”

    刘备走将进来,道:“再不来,你可要把封儿给打死了。”

    张飞嘿嘿一笑,道:“哪能呢,我可有分寸。”

    关公手捋长须,看着刘封,道:“大哥所说的义子,就是这个小娃子?”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

    关公看着刘封缓缓站起,挺立不屈,道:“有股子傲气,不错!”

    刘备道:“是块好玉,得好好磨磨。仁禄人我可交给你了,到时你可得还我块美玉啊!”

    贾仁禄愁眉苦脸,应道:“是!”顿了顿,又道:“我不太识字,怕耽误了刘公子。这前些日子,总算满世界给他掏涣到了个教书先生,这文的总算有着落了。武的嘛,曹静那小妮子水平也十分的有限,我想让翼德来教,这你也看到了……”

    刘备望了望刘封,道:“怎么样,疼吗?”

    刘封摇了摇头,大声道:“不疼!”

    刘备又道:“还能再打吗?”

    刘封点了点头,坚定地道:“能!”

    刘备微微一笑,捋了捋长须,道:“好样的!”侧过头来,对贾仁禄说道:“你曾在练兵时对那些将士们说,练兵就不能怕受伤,有本事就让别人受伤,这话我爱听。对封儿也该这样,别因为他是我义子,便放纵他,这样不行。”跟着目视刘封道:“封儿,从明天起,你便常到你三叔府上,让他指点你武艺!”

    刘封应道:“是!”

    贾仁禄心道:“得,刘封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这张大大的十八般地狱训练法,你要从头到尾吃上一遍,估计不到一个月便报销了。”

    刘备笑了笑,道:“好,还能骑马不能?”

    刘封道:“能!”

    刘备点头道:“好!同我们一起去打猎。”

    巳时,刘备、关公、张飞、赵云、马超、贾仁禄、徐庶、刘封一行八人来到长安三十里外一片莽莽树林之中行猎。打了小半个时辰,遇到了不少野鹿、野兔、山鸡等寻常小兽。除了贾仁禄、刘封之外,众人自是箭不虚发,有射有中。刘封在这一群牛人之间,也不示弱,拿着把小弓拼命地射,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浪费不知多根小箭之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射到野兔一只,大快朵颐,不禁跳下马来,又唱又跳。贾仁禄则高踞马上,乱喊乱叫,发踪指示,带着众人追逐猎物,整个一刘邦口中的指示猎物的“功人”是也。

    又打了一柱香的功夫,四野之内已看不到半只活物了,众人催马往密林深处行去。行出里许,贾仁禄停下马来,手搭凉棚,左张右望,喃喃地道:“咋了一只猎物也没有了?难道是知道我来了,都躲起来了……不对!”正说话间,只觉眼前一花,一只小狗般大小的小狐从长草丛中窜了出来,转瞬之间,便奔出数丈,渐渐远去。那狐全身雪白,一双骨溜溜的小眼,亮如点漆,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十分的可爱。

    贾仁禄顺着那银狐逃遁的方向一指,高声道:“追!稀有BOSS!一定有好装备!别让它跑了!”说完便催马上前,穷追不舍。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小狐,虽不忍将它射死,却也想要追上前去细看。

    那银色小狐奔行甚速,纵跳灵活,于密林长草之中到处乱窜,直如风驰电掣一般。众人不住催马急赶,却仍保持了丈余的距离,始终追赶不上。

    张飞叫道:“好个畜牲,忒也能跑!”

    马超道:“这种狐子的皮做成的袍子,世所罕见,极其暖和。家父早先曾有一领,后来不慎失窍了,据说现今落于曹贼之手。”说完咬牙切齿,似还在为曹操偷了他父亲那件银狐裘而生气。

    张飞道:“哈哈,今天不是就有一只,杀来做成袍子便是!”

    贾仁禄心想:“你个败家玩意,这种珍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要爱护,哪里能打的!都是你们胡乱捕杀,使我们那时代的人只有在博物馆里才能看到它们的化石!”

    众人本以为一只小狐有多少耐力,是以不住追赶,欲待它筋疲力竭之时,再行收拾。怎料它力道绵长,于密林之中狂奔了近一顿饭的功夫,仍是急行如风,丝毫不显疲累之象。

    过不多时,那小狐奔出密林,带着众人来至一派山峦之前,沿着山坡林木之间蜿蜒直而上。刘备等人见山路崎岖难行,便弃了马,各自展开轻功,奋力直追。转过了几个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现出道观一所,只见观前空旷之处跪满了人,人人手持清香一束,对着观内不住叩拜。观内正殿之中,似乎坐得有人,距离远了,看不真切。

    那小狐于人群之中钻行一阵,绕过道观,奔入观后密林之中消逝不见。刘备等人觉得眼前情景有些古怪,也就不再想着追赶那只小狐了,不由立足观看。贾仁禄、刘封均无轻功,是以吊了车尾,贾仁禄最为不济,居然跑不过一个娃娃。刘封跑到之后良久,他才气喘吁吁地奔了上来,右手撑着一株翠柏,低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走上前来,四下一看,奇道:“噫,他们不会也和我那时一样来求什么符的吧!”

第一百二十章 天师祭酒

    刘备端详良久,方道:“这些人口中念念有词,好象是来祈雨的。”

    徐庶点了点头,悄声道:“近来天旱,自去年秋天至现今,便少有雨水,关内各郡皆是如此,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恐怕……”

    贾仁禄道:“听他们口中念地好象有祭酒什么什么的,这祭酒是什么神,难道比玉皇、老君还灵?”

    贾仁禄在现代之时曾得过一场大病,以至耳朵不甚好使,别人说得小声了他一般听不见。这推己及人,他也认为自己说话小声了,别人也听不见。日积月累下来,这贾氏鬼号的神功便越来越炉火纯青了。随便号一嗓子,方圆四五里外的人都能吓得如鸟兽散。习惯成自然,他到了三国来的时候,虽说耳朵比以前好使了,但积习已久,这大嗓门的毛病已是改不了了,一般不刻意压低声音,说话都颇为大声。是以刚才那句话便也照着平时的习惯,大声地喊了出来。

    这一嗓子喊将出去,四下里正虔诚叩首求告的百姓全都听得清清楚,不由怒火中烧,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内中不少二十来岁肌肉虬结,孔武有力的壮汉,虽仍跪着,但面有怒容,肌肉抽搐,青筋暴起,双臂微颤,似欲暴起伤人。

    赵云见事不妙,忙抢到贾仁禄之前护卫。观间气氛微妙,大战有一触即之势。徐庶长眉一皱,忙道:“我们几位是来打猎的,偶到此间,别无他意。即是众乡亲在此诚心祷告,我们便不打扰了,告辞!”说完抱拳行礼。

    众百姓听他如此说,面色稍和,又转回头去,继续叩头。徐庶来到贾仁禄边上悄声道:“这祭酒是五斗米道中的一种职司,并不是什么神,不可乱说,否则那些信众会和你拼命的!”

    贾仁禄心道:“五斗米道,好熟的名字,咋想不起来了……对了汉中张鲁便是五斗米道的创使人,他在汉中传道,因入道者需交纳信米五斗,故而得名,世人也因此称之为米贼。”想到此便悄声道:“即是五斗米道再此集会,我们还是闪了吧。”

    其实贾仁禄不知道的是,五斗米道的创始人根本不是张鲁而是其祖张陵。五斗米道又称天师道,五斗米道只不过是其俗名罢了。天师道在三国之后的两晋南北朝时期可谓盛极一时,信众无人,世家大族中都有其不少信徒。其后渐趋式微,到唐代中后期张陵子孙,于江西龙虎山续传天师道,逐渐形成传播中心,世称龙虎宗。元成宗大德八年,公元1304年,成宗敕封张陵第三十八代孙张与材为“正一教主”,从此天师道又称正一道,与金元时兴起的全真道并成为两大教派。水浒传第一回中,洪太尉去访求的那个张天师,便是天师道当时的天师。

    徐庶点了点头,悄声道:“此间不是说话之所,我们还是走吧。”

    刘备目视关公,关公手捋长须,点了点头,刘备悄声道:“好,我们走!”说完转身欲行。

    便在此时,道观之中迎面走来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童,对刘备说道:“卢祭酒有请使君入内说话。”

    刘备微微一怔,随后微微一笑,道:“还请头前带路。”

    那小童头前引路,刘备等人鱼贯而入,众百姓则纷纷为其让开道路。经过一个并不甚大的庭院之后,众人来至殿中。只见殿中三清神像早已是破败不堪,神象前放置着一张长塌,正中踞坐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一身道士打扮,身披鹤氅,身材颇为肥胖,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想是便是时下十分流行的脾酒肚是也。脸肥口阔,鼻梁矮塌,眼睛偏又生的甚高。样貌甚为丑陋,神情却甚是倨倣,想来便是道童口中的卢祭酒。他的左右则各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女,农家打扮,长着略有几分姿色。

    卢祭酒全神心的都集中在这两个村姑身上,双手也不闲着,左右开弓,伸入两美女裙中,不住地在她们的双峰美臀之间来回游移。口中淫虐调笑,其词不堪入耳。此时他闻得殿外脚步身响,便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刘备,淡淡地道:“来者可是刘使君?”说完便不再理他,回头看着左首的美人,口中淫词荡语,不住讨好,说得那美人格格直笑。

    刘备见五斗米道堂堂一个祭酒在大庭广众之中,竟行此污秽不堪之事,不免长眉一轩,厉声道:“正是!”

    卢祭酒又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道:“我前日曾做得一梦,梦见太上老君来告诉我,说使君于一年之间便打下三州之地,生杀过重,上天震怒,是以天降大旱,以示惩罚!现在仅仅是个开始,使君可要及早想好补救之道。”

    贾仁禄心道:“得,又是一个骗饭吃的,说得台词也和我以前差不多。动不动就神啊鬼啊,什么某某神仙托梦的。娘的,你这不是在关刀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弄大斧,做死么!”想到此便清清嗓子,双眼微闭,伸手指天,道:“噫,这位卢祭酒也见过太上老君?”

    卢祭酒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丑陋同自己不相上下的家伙一眼,不屑地道:“难不成这位仁兄也有幸见过?”

    贾仁禄向院外走上两步,转过身来,大声说道:“不知祭酒可曾听过江南道人于吉于神仙?”此言一出便引起了院内院外的众人注目,不少百姓不再跪拜,抬起头来,仔细听他还有何下文。

    卢祭酒道:“这个自然,于神仙名震天下,他老人家的大名谁没听过?”

    贾仁禄微微一晃大脑壳,笑道:“听过就好。我便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这些通灵显圣的初浅法门他当然有教过我了。这太上老君嘛,我是常常见的。这不昨天晚上,他还请我到广寒宫里看嫦娥姐姐跳舞呢。嫦娥姐姐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跳得那叫一个好啊,穿得那叫一个少啊……”说到此便看着卢祭酒,微笑不语。卢祭酒听他说到关键时候便停了,心痒难耐,等了片时,实在想知道贾仁禄到底整了啥实事没有,忙道:“然后呢?”

    贾仁禄眨了眨眼睛,搓着搓双手,道:“呵呵,卢祭酒真想知道?”

    卢祭酒忙大点其头,道:“当然,快说!”

    这时边上两美女立马不依,摇着他的肩头,同声撒娇道:“人家可比嫦娥好看,你有人家便知足了,干啥还要想着那个嫦娥啊。”

    卢祭酒收回禄山之爪,瞥了这两个适才怎么看怎么像美女,如今怎么看怎么像黄脸婆的女子一眼,头大如斗,一摆手,喝道:“滚!都给我滚!”那两美人闻言白了他一眼,呸地一声,道:“什么东西,不是你给钱,老娘还不来呢!”说完站起身来,收拾好衣衫,一拂袖扬长而去。

    卢祭酒不理那两黄脸婆是如何去的,看着贾仁禄,急道:“快说,快说!”

    贾仁禄又眨了眨眼,道:“真想知道?”

    卢祭酒微微冷笑,道:“说不下去了吧,这一切都是你瞎编的,你这种俗人哪能见过太上老君。”

    贾仁禄使出韦小宝编谎话的看家本领,哈哈大笑,良久不绝,卢祭酒心生疑惑,道:“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

    贾仁禄笑道:“哈哈!大错特错,错之极矣!这嫦娥姐姐我当然见过,而且还不只一次。卢祭酒既然得蒙太上老君垂青,托梦传言。必也是非凡之人,他老人家难道没请您到广寒宫上走上一圈,一睹嫦娥姐姐的仙姿?”

    卢祭酒咳嗽一声,尴尬地道:“咳……咳……当然有了,他老人家曾带我去过一次,但那时嫦娥仙子身体那个……那个……不适,是以无福一见。”

    贾仁禄心道:“得,这神仙身体不适,今儿倒还是首次听闻,真可算是天方夜谈了,这家伙比我还能编!”说道:“原来如此!唉,真是怪可惜的!嫦娥姐姐真叫一个漂亮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那叫一个传神啊。这身材惹火啊,该大则大,该小则小,曲线阿娜,看上一眼便叫人忘不掉啊!等哪天太上老君再给你托梦之时,你一定好好求求他老人家,让他带你去见见。”

    卢祭酒手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道:“咳……你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于神仙的关门子弟你也敢冒认,不怕犯众怒么?”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你认为我说的都是假的了?”

    卢祭酒点了点头,道:“当然!”

    贾仁禄伸手一指榻前,笑道:“哈哈!你也不看看地下,口水都流了一地了,还不认!”此言一出,刘备等人无不哈哈大笑,笑得个前仰后合。

    卢祭酒垂首一看,老脸一红,道:“这是你说得太真,我一时不查上当了,这才……咳……”伸手一指贾仁禄,道:“总之你便是冒牌的于神仙弟子,来人啊!将这个大胆狂徒给我拉出去打!”话音刚落,殿门两旁站着的四个彪形大汉便窜将进来,伸出毛聋聋的大手便向贾仁禄抓去。

    张飞强忍已久,见有架打,反倒乐了,正欲扑上前去放对。忽闻贾仁禄仰天长笑,道:“哈哈!都给我住手!”说完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道符出来,高举过顶,道:“这张便是于神仙开给我,保我平安的仙符。你们听过他的名头,他开的符想必见过吧。”心道:“这鸟符,自从西域回来,貂婵定要我带在身上,老子一千个不愿意,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了。哈哈!”

    卢祭酒望了一眼,大吃一惊,心道:“这还真是于神仙施的符!我当年求他收我为徒,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头了,那老不死的说我资质驽钝,人品低下,就是不肯收我。我跑到汉中,入了五斗米道,好不容易才混到了祭酒。这次被派到长安来传道,终于可以自立一方,作威作福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于神仙的弟子,运气还真背。”想到此脸色发青,道:“我怎么知道这符是不是他老人家开的,再说就一张符也说明不了什么?”

    张飞高举铁拳,不住乱晃,道:“这怎么不是,这符是于神仙在汝南施给仁禄的,我们几个都能做证!”

    卢祭酒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说的话如何能信!”

    张飞喝道:“让你不信!”纵身一跃,便冲到了卢祭酒的跟前,提拳便要打。

    刘备喝道:“翼德回来!”张飞闻言瞪了卢祭酒一眼,怏怏而回。

    贾仁禄高举着那道符于庭院中来回走上了一圈,道:“乡亲们这符你们看看,是真是假?”

    百姓中有几个见过于吉画符的便道:“是真的,这是于神仙施的符,是真的!”话音刚落,不少百姓已对着那符不住的叩拜起来。

    贾仁禄道:“一年多前,我在汝南可是磕了一万多个……”

    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中年汉子接口道:“我认得他!对的,就是他!那日在汝南西街之上磕了一万个头。于神仙亲赐灵符,还收他作了徒弟了。这汝南百姓尽皆知晓,那日我也有幸亲眼得见,看得真真的。就是他,没错!”说完便拜了下去,道:“求您施法祈雨,让我们渡过大旱吧!”说完边上的人不由自主冲着贾仁禄大磕其头。

    贾仁禄心道:“得,运气还真好,这托都不用找,自己送上门来!哈哈!”忙道:“乡亲们快请起,我可当不起!”

    那中年汉子道:“您是于神仙的弟子怎么当不得,当得,求求您了。”

    贾仁禄心道:“瞧我遇上的这些烂事,在西域是帮人复国,在这是帮人祈雨,一件比一件夸张,娘的,这叫我怎么做啊!”

    贾仁禄拉了几个百姓,可他们就是不起。他也毫无办法,回到殿中,对着卢祭酒道:“怎么样,这下你信了么?”

    卢祭酒道:“就算你真是于神仙的徒弟,我们五斗米道与你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这里也轮不到你来撒野。”

    贾仁禄道:“你说太上老君托梦给你,这长安大旱是使君杀业过重所致,那照你说该如何化解?”

    卢祭酒头一昂道:“只是使君肯灰心学道,入我五斗米道,我便按太老上君亲授之法,施符祈禳,这甘霖即来,大旱便解,这些都是太上老君托梦告诉我的。”心道:“只要刘备肯听从我的话,我反张鲁易如反掌,跟着我便是正宗天师了,天下的金钱、美女还不任我挑拣。哈哈!”想到此,脑海中便幻想着自己当上天师的风光情景,口水不由自主地流将出来。

    贾仁禄复又仰天长笑,良久不绝,卢祭酒道:“你笑什么?”

    贾仁禄笑道:“哈哈,太上老君也托梦给我,说只要使君信奉于神仙,我便按于神仙所所授之法施符祈禳,这甘霖即来,大旱便解!”

    卢祭酒的美梦霎时破灭,怒道:“你的是邪说,妄图蛊惑人心,来人啊!”

    贾仁禄道:“凭什么我的就是邪说,你的不是?”

    卢祭酒道:“长安大旱,我心怜百姓,忧心忡忡,三日不眠。太上老君念我精诚,这才托梦于我的,你那些都是满口胡说八道。”

    贾仁禄道:“连嫦娥姐姐都没见过的人,也敢说我胡说八道!”

    卢祭酒戟指骂道:“你!”

    先前证实贾仁禄不是冒牌货的那中年汉子道:“既是两位都有本事,不如各自祈雨,谁求得来雨,我们便信谁,大伙说说看怎么样?”此言一出便有不少百姓附和同意。

    卢祭酒道:“那我们便以祈雨为赌,你敢赌么?”

    贾仁禄心道:“娘的,西游里的情节,我可不是孙悟空,能上天求龙王。这咋整?说不得,除死无大事,赌一把也好!”想到此便道:“好,赌就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赌赛祈雨

    卢祭酒冷笑道:“到时你要求不来雨,怎么办?”

    贾仁禄心道:“要赌就赌大的!”微微一笑,道:“我当自刎以谢天下!”

    刘备急道:“仁禄!”

    贾仁禄手一挥,道:“明公放心!卢祭酒,这你要求不来雨怎么办?别给我说你跑人便算完事了。”

    卢祭酒一咬牙,道:“我也自刎以谢天下!”

    贾仁禄笑道:“这样才好玩!好,我回去准备各项法器物事,怎么个比法到时再说,你看怎样?”

    卢祭酒心道:“哼!设坛祈雨,只有我教创教祖师才会,张师君都不会,你如何能会。我就只听过于神仙求过一次,好象是成功了,估计是蒙到的。你跟着他的时间又不长,这么高深的法术如何学得会。到时我们大不了都求不成,我再趁机煽动民心,要你好看!”想到此便有恃无恐地道:“好,你慢慢准备,什么时候比都成。我就住在这道观里,你要比的时候便来叫我。”

    贾仁禄道:“好,就这么办!”同卢祭酒击了三掌,以立赌誓。三掌之后,贾仁禄对刘备道:“明公,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闪了。”

    刘备点头道:“好,我们走吧。”

    一行人出了道观,转至山口,取回马匹,上得马来,催马便行。驰出了十数里后,刘备见四野无人,便道:“仁禄啊,这自刎是开玩笑的么,你怎么能随便同人赌!”

    贾仁禄道:“明公没听见么,这个什么卢祭酒口口声声要你入五斗米道,那可是要听从汉中张鲁的号令。张鲁这厮打战不济,这手玩得倒挺绝。明公现在可是有三州之地,数十万兵士,如何能听从一个仅有两郡,兵马不过数万的张鲁的号令。我都算拼着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的奸谋得逞!”心道:“怎么样这个决心表得还不错吧,刘大大还不得感动的眼泪哗哗地。”

    刘备心中感激,热泪盈眶道:“仁禄,难为你了。这毕竟太玄了,不然我们再去找找于神仙,只要他肯来便好办了。”

    贾仁禄道:“这也没那么悲观,上次于神仙赠我《太平清领道》里面就有祈雨唤风之法。我看不懂,就给甄姑娘了。现在我敢紧地向她要回来,临时抱抱佛脚,学会了祈场雨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心道:“这世上还真的有祈雨这回事么,这也太夸张了吧。”

    刘备舒了口气,道:“原来仁禄心中有数了啊,这我就放心了。这次祈雨你要什么东西尽管说,我全力你。”

    贾仁禄道:“多谢明公。”

    张飞道:“用得着这么麻烦么,直接把那个什么狗屁祭酒杀了不就完了么?”

    刘备怒道:“杀!你整就知道杀人,难道就不知道别的么!”

    张飞一脸诧异,疑云满面,道:“难道杀不得么?”

    徐庶道:“当然杀不得,杀他容易。但他已蛊惑了部分民心,杀了他,等于让百姓们信了他的鬼话。若天不下雨百姓们势必怨明公生杀太重,不配治理关中。到时张鲁别补一人,煽动民变,长安危矣!”

    刘备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这事牵涉民心安定,必须处理妥当,稍有差池,后果不甚设想。”

    贾仁禄笑道:“呵呵,今天这事还真是怪,那只小狐好象是特意引我们到那去的。”

    徐庶点了点头,道:“听二哥这么一说,倒像那么回事,那小狐始终在我们视力所及的范围活动,却不跑远,也不知是尽力了,还是故意引我的至此。”

    贾仁禄抬头看着尉蓝的天空道:“天道玄远,这世上很多事都是说不清楚的。若没有这只小狐,我们也不一定能知道五斗米道已渗透到长安来了,这任由他发展下去,收买人心,煽动民变,则我们辛辛苦苦换来的和平环境,就要毁于一旦了。”

    徐庶道:“也就是现在怕人,只要过上一年,我们的政策措拖深入人心,张鲁也就不那么容易煽动百姓了。眼下的大旱正好给他这么一个可趁之机,百姓是最信天命,若大旱不解,百姓便很容易相信明公不该统治关中,是以上天不佑,这样下去便要坏大事。”

    顿了顿,又道:“这五斗米道,我也有些了解,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教义之中大多主张也是便民利民,为了老百姓好的。张鲁于汉中境内设立‘义舍’,置义米肉以供行人量腹取食,以及实施宽刑,禁酒等利民措施,汉中‘民夷便乐之’只不过是张鲁管理不善,各地的祭酒良莠不齐,违犯教义的事情时有发生,张鲁又不能一一禁止。因此世人以邪魔外道视之,称之为米贼。”

    刘备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他传到长安来了,我们便不能等闲识之。这个五斗米道我也不甚清楚,不过看那个卢祭酒的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人,若让此人得逞天下必乱。”

    贾仁禄道:“这人肥肥的,连个狼样子都没有,能厉害得到哪去。过两天我想个急招,把这小子灭了,看他再捣乱!”

    正说话间,远处一骑飞奔而至,来刘备跟前,报道:“报!西域传来消息,于寘不附朝廷,郝长史率各路诸侯之兵共三万人,分两道伐之。”

    刘备对西域也颇为关心,忙问道:“这战况如何?”

    那人道:“只知大军已出征,至于结果还不清楚。”

    刘备也知西域离长安颇远消息传递不变,就这个消息,也不知是几个月以前的了,便道:“知道了,下去吧。”

    探马去后,刘备道:“当时不少人因为西域路远,接济不便,劝我放弃西域,我也觉得颇有道理。但元直言道若西域落于他人之手,则陇右必布重兵防守,消耗甚大,更加不便。不若因其成资,派人管制西域,即通商旅,又安陇右,一举两得,我这才派伯道前去。不过我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这西域太远,万一伯道有起事来,这边根本无法及时支援。”

    徐庶道:“明公且放宽心,仁禄前番已安抚一十五路诸侯,西域大半已归服。于寘一国孤掌难鸣,伯道颇有智略,又有大军,不会有事的。”

    贾仁禄道:“这伯道我们在平原时便同他相处了,办事沉稳,虑无不周。他敢出兵,必有必胜的把握。明公尽管放心。”

    刘备手捋胡须道:“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元直,最近你多留意西域的动静。”

    徐庶应道:“是!”

    此后一路无话,众人回转长安各归府邸。贾仁禄进得府来,不敢隐瞒二位老婆大人,一五一十将赌赛之事说了,立即引起二位夫人歇丝底里大发作,在原地又叫又跳,半天也停下来了。蓦地里同时瘫倒在地,哭得跟个泪人相似。唬得贾仁禄六神无主,不是搓这一个后背,就是按那一个胸口,忙得个口吐白沫。

    貂婵白了他一眼,啐道:“你也别给我搓了,让我死了算了,省得天天为你担心!”

    曹静垂泪道:“就是!”

    贾仁禄一脸无奈道:“这不是话赶话给逼到那个份上了嘛,不由地我不说啊。”

    貂婵推开在她双峰不停移动的禄山之爪,道:“呸,什么叫话赶话,你倒好自刎都敢随便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自刎了,我们怎么办?”

    曹静垂泪道:“就是!”

    贾仁禄此时亦深悔当时口不择言,忙道:“这怎么能没想你们呢,天天想夜夜想。不过有时为了公事,一时头昏脑胀,鬼迷心窍,说话不计后果也是有的,下次不敢了。”

    貂婵气得俏脸煞白,道:“你还想有下次?”

    曹静垂泪道:“就是!”

    贾仁禄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再若如此,叫我不……”话未说完,嘴巴上突觉一阵温暖,貂婵的手掌已按在他嘴上,只听她说道:“别乱说,不敢便不敢了,别再乱发誓了,下次注意些就是了。”说完了又默默垂泪。

    曹静垂泪道:“就是!”

    贾仁禄侧头瞥了一眼曹静,怒道:“就是!就是!除了这个你不会说点别的啊!”

    曹静嗔道:“不会!”

    贾仁禄吐了一口白沫,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唬得貂婵、曹静二女忙抢上前去,按胸口、掐人中救他醒转。貂婵将他扶好,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之上,低下头来,柔声问道:“相公,你没事吧?”

    贾仁禄悠悠醒转,笑道:“嘿嘿,没事,当然没事,我不这样,你们的气还消不了呢。”

    貂婵一把将其推开,啐道:“你这人!”

    贾仁禄站起身来,道:“二位老婆大人,这气生好了没有啊?”

    貂婵把脸向左一扭,曹静把脸向右一扭,同声嗔道:“没有!”

    贾仁禄忙堆起假笑,深深一揖道:“二位老婆大人,别再生气了,小生这厢给你们陪礼了。”

    貂婵、曹静噗嗤一笑,同声道:“呵呵,老不正经,还不快想辙,不然真要自刎了!”蓦地里同时觉得不对劲,同声道:“呸、呸、呸,大吉大利!”这一异口同声,二女均觉好笑,相互一眼,格格得笑个不停。

    贾仁禄见此情景,也知警报解除,会心一笑,道:“得令!”说完转身便走。

    曹静道:“哪去?不好好想主意,还到处乱跑!”

    贾仁禄脚下加紧,边走边道:“去甄姑娘家把《太平清领道》拿回来,不然真要乌江自刎了!”

    当此关键时刻,貂婵、曹静仍不忘“头可断,血可流,这醋不可不吃的”真理,同声喝道:“不许去!”貂婵目视曹静,曹静飞身上前,几个箭步,便已赶到了贾仁禄之前。一拎他的耳朵,便将他给揪了回来。贾仁禄身不由己,大声叫道:“放手,耳朵要掉了!”

    貂婵格格一笑,道:“呵呵,活该!这还是我去,那扫把你还没吃够啊!”

    贾仁禄想着甄夫人手持扫把,盛怒以待的情景,不寒而栗,道:“对的,对的,还是你去。那些东西太沉,多叫些人,让他们搬,小心别闪了腰。”

    貂婵已走出数步,闻言回头,冲他抛了一个深情的媚眼,暗送了一框秋天的波菜,道:“呵呵,这回倒会关心起人来,早干什么去了?”

    曹静道:“就是!”

    贾仁禄闻言喷出了口殷红的鲜血,道:“姑奶奶,求求你饶了我吧,别再说就是了!”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贾仁禄忙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半个时辰之后,貂婵同甄宓一同进屋,甄宓一脸关切,问道:“怎么了?仁禄,听说你同他人赌赛祈雨?”

    贾仁禄点头,道:“对的,当时一顺口,说要不成便要自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先把《太平清领道》借我看两天,我抱抱佛脚,看看能不能速成。”

    甄宓道:“你胆子也忒大了,这赌你也敢随便赌,这祈雨之法十分复杂。当世怕只有于神仙一人会使,你如何会得?”

    贾仁禄疑云满面,摸了摸空空如也的下巴,问道:“这不是有书么,照方抓药总该没错吧。”

    甄宓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呵呵,八成你是因为有书,才如此有恃无恐的,连自刎都敢说!”

    贾仁禄闻言心里凉了半截,道:“难道不成么?”

    甄宓道:“当然不成,这四时风雨自有天定,天地造化之机若这么好夺,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贾仁禄一听“不成”二字心里凉了个通透,报着最后一丝希望,垂头丧气地问道:“真不能速成?”

    甄宓道:“这别人我不知道,我是不能。我给你说说你听听,看你能不能成。”

    贾仁禄忙道:“快说。”

    甄宓道:“这祈雨之法,包括奇门,五行,八卦,符箓等术,确是艰深无比。这筑坛的方位、时辰,坛的高度、宽度都有严格的讲究。坛上各旗依着二十八星宿及八八六十四卦方位罗列。何处插何色旗帜,何方位何人守把,一丝一点皆不能错地。且中间还须依着五行生克不时变换,皆因时而定,书上也不能详尽列明,需精通五行之人自行推演。祈雨之人,必须依着八卦之位踏步,这其中自有一套十分繁复的步法,因时而异,也不能错上一点。最后就是施符了,那些符文本就繁难无比,且必须一气呵成,稍有停顿也是不成。你说说,这些学问你能在短期之内速成么?我是不成,我前段时间,不停地研习五行奇门之术。至今也只懂了个三到四成,至于变化开来,艰深繁复,那就头昏脑胀,一窍不通了。”

    贾仁禄心道:“你都一窍不通,那我更别想通了,这八卦奇门之术是古时极深的一门学问,十分难学,学好了那是天下无敌。像诸葛大大就会,可是这会也不能把他从隆中拉到这来吧。”一想到诸葛亮,便想到了徐庶,道:“不是还有徐元直嘛,他会八卦奇门之术啊!”

    甄宓道:“我曾专门请教过元直,他说他曾涉猎过八卦奇门之学,但限于年岁,也不甚精,最近他事务繁忙更没时间学了。我问过了,懂得还没我多呢。”

    贾仁禄心道:“得,把徐元直提前十年请出山来,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下我可尝到苦头了。”想到这里便挠了挠头,道:“难道一点辙也没有了?”

    甄宓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贾仁禄急得抓耳挠腮,如孙猴子一般,道:“快说,快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渭河谢罪

    貂婵、曹静噗嗤一笑,同声道:“现在急成这样,当初发誓之时倒那么爽快!”

    甄宓表情仍平静如水,无甚变化,微微一笑,道:“这祈雨之法太难,我无法在短期内灵活应用,最起码也要三五年的时间……”

    贾仁禄来回走着,边走边道:“三五年!那时就算你会祈雨也没用了。”

    甄宓笑了笑,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别急。这于神仙生平所学之内,除了有介绍祈雨之法,还有介绍推演天气变化之法。这个法门就比祈雨来得简单的多,只要精通阴阳术算之人,便可短期内掌握。若我们算准哪日会下雨,你到时再登坛装模作样一番,岂不十拿九稳?”

    贾仁禄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走,闻言心花怒放,停了下来,喜道:“这装模作样我最拿手,到时保管比诸葛大大装得都像。”

    貂婵笑道:“呵呵,没正经。甄姑娘,这测算何时会下雨很难吗?”

    甄宓点头道:“虽比祈雨简单,但是也十分的复杂,需对当地以往水文天候等变化十分熟悉,方能算得精确。”

    贾仁禄好歹混过初中、高中,知道数学题不是那么好解的,往往一道题要想上半个小时,有的甚至要一两天。如今这可是计算老天何时开恩下雨,岂同儿戏。其艰难程度,估计不下于证明1+1是不是等于2。他又不是陈景润,就他那半吊子的数学水平,虽说比三国时先进不少,但只是知道个大概,且大半都还给老师了。他倒有自知之明,这点皮毛,倒也不敢拿出来卖弄,不但不能帮人,只能误人误已。闻言点了点头,道:“这阴阳术算之术我是一窍不通,你要什么帮助只管说。我还可以给你掏涣高人去,这徐元直、贾文和,都是我把兄弟,只要一句话,他们便能竭尽全力地帮你。”

    甄宓道:“元直、文和都有各自事务,不必去打扰他们了。如今你只要能找到长安近几十年来详细的天候水文的变化资料就成了。”

    贾仁禄支着下巴,沉思半晌,方道:“这个我倒知道,这长安原为钟元常守把,这些资料他那应该都有。如今明公答应全力我,我先去找找明公。有明公一句话,元常还敢放声音,还不得乖乖交出来,哈哈!”说完又道:“貂婵给我更衣,我要马上去见明公。”

    一个时辰之后,贾仁禄回转府上,面有得色。身后跟着六个壮汉,吭哧吭哧地抬着三只大木箱子,累得满头大汗。而他则长袖善舞,嘻嘻哈哈,头前带路,一身轻松。过不多时,他们便来至前厅,贾仁禄命他们将箱子放好,这才让桂花领他们下去喝茶领赏。自己则来到里屋,见甄宓仍未去,便道:“好消息,我搞到了从秦初到现今的长安的全部天候水文资料,其中包括何星于何时跑到何处,何时刮风,何时下雨,罗列的十分详尽。”

    甄宓大喜过望,道:“呵呵,这怎么能有这么多,当真太好了。”

    贾仁禄道:“这可要感谢那吃饱撑着没事干,天天只看星星不泡妞的人。他们辛辛苦苦观察好,记录下来,藏府库之内。这李傕郭汜乱长安之时,人人都以为这些是垃圾,没人去抢。甚至都懒得费力气去烧,因此得以幸免于难。元常入主长安之时,把它们当成了宝贝,好好珍藏起来。还好有他,不然今天要找这些资料,估计得到垃圾堆里去翻了。”

    貂婵笑道:“呵呵,老不正经。人家元常可是爱书爱学问之人,不像你见天的往家里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贾仁禄一听便知****图之事东窗事发,心道:“老子藏这些可比藏私房钱还来得用心,如何也被这婆娘发现?”老脸一红,尴尬地道:“这……钟元常那样的书呆子,哪能和我比!我不读书照样天下第一,一读起书来,估计就只能吊车尾,咳……所以这书还是不要多读,够用就行,自己的名字不写错就差不多了,哈哈!”

    貂婵笑道:“你这个人,整个一不学无术!甄姑娘,他就这一流氓样,让你见笑了。”

    甄宓每次见他之时,都是冷冰冰地,不苟言笑,此时也忍不住了,格格一笑,忙用手抿嘴道:“呵呵,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计算之事十分复杂,我过几天告诉你结果。”说完便起身告辞。

    贾仁禄忙走上前去相送,道:“太麻烦你了,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再想办法。你先回去,一会我让人把那些资料都送到府上去。”

    甄宓点了点头,嗯地一声,迈步便行。贾仁禄直送到门口,目送她进府,这才令赵大管家安排人手,将那三只大木箱子抬到甄府去了。

    回转屋来,却见貂婵、曹静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不禁心中一酸,潸然泪下,深悔当时以为有《太平清领道》认定求雨易如反掌。这才出口乱言,胡乱喷粪,累得二位夫人伤心了。这哭着哭着,不觉哭出声来。

    貂婵哭得正起劲,回头见他来了,缓缓走上前来,取出锦帕为他拭泪,柔声道:“相公,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这么多大难都好好的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贾仁禄握住她的手道:“都是因为有你们,要是没你们两人在后面默默地我,我估计早死……”

    貂婵伸手捂住他的嘴道:“别说死,今后都不许再说!”

    贾仁禄道:“好的,好的我不再说了。”

    曹静瞪圆杏眼,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卢祭酒挑起来了,我这就去宰了他去!”说完起身便行。

    贾仁禄忙将其拦住,道:“别!可不能给长安的110添乱。如今天方大旱,就算没有卢祭酒,百姓也会闹得,到时不是祈雨也得想别的办法来安抚民心,否则我辛辛苦苦帮明公打下来的三州基业便要泡汤了。”

    貂婵走到曹静跟前,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摸着她的头,道:“这些大事,我们也不知道,你就别再添乱了,让相公更操心。”

    曹静泪珠滚滚而落,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唉,也是难为你们了,你们跟着我,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从许都到长安一路行来。光这家就搬了四五次,虽然房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但实际上住地都不长。这几年来时时想着逃难,提心吊胆,这饭也吃得不香。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长安了,这就算安稳下来了,我不会让那种食不知味的日子重演了,怎么也要让你们在这里安安心心的长久生活下去。”

    貂婵、曹静回眸一笑,道:“相公,你真好。”

    贾仁禄一脸坏笑,道:“呵呵,好,当然好!这翠花都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赵虎了,你们俩啥时也怀上,做做月子,让我也老怀大慰一回?”

    貂婵、曹静双颊飞红,同声啐道:“你这人!”顿了顿,同时叹了口气,一脸歉然,道:“相公……”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别说了,我听说这出损招的人,伤阴德,其后不昌。我这几年来以少胜众,损招没少出,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哈哈!”说完苦笑两声,以示言不由衷。

    五日后,甄宓来访,一脸愁容,一见面便道:“仁禄,这事还真难办。”

    贾仁禄忙道:“哦,你算不出来?”说完一脸沮丧,看着甄宓一脸倦容,知她因此彻夜不眠,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道:“还是要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我再想办法吧。”

    甄宓道:“不是算不出来,时间我已大概算出来了……”

    贾仁禄急道:“哦,那是哪一天?”

    甄宓道:“六月十二这日,具体时辰还在细细推演。”

    贾仁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道:“什么,六月十二,这可还有近半年的时间,怎么会这样!”

    甄宓道:“这是一次的罕见的大旱,照这样看来,还是要去找找于神仙,当世怕只有他有办法了。”

    贾仁禄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我已令人查访去了。可这于神仙为避江东之祸,自从将书交给徐元直之后,便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估计是出国了。”

    甄宓道:“那从现在起到六月十二,滴雨未下,百姓一定会有怨言的。”

    贾仁禄道:“得拖时间,等拖到六月十二,再来求这场雨。”顿了顿又道:“甄姑娘,不是我不信你,这事太大,我想再问你一遍,你能肯定真是六月十二么?”

    甄宓道:“我根据书上所示之法,仔细演算,怕有错误还多算了两遍,确实是这个日子没有错。”

    贾仁禄道:“于吉书上所记该不会有错,现在就要想想怎么拖时间了。这百姓都信鬼神,也不一定不是好事。像陈胜、吴广起义之时便将写有‘大楚兴、陈胜王’字条藏在鱼腹之内,百姓们捕到之后,发现了字条,便认定陈胜是上承天命之人,都乐意跟着他打天下。如今……”

    说完便低垂着头,于屋中来回地走着,甄宓看着他走了两圈,笑道:“呵呵,你上次救我之时,不是让编了一个故事让家母上当了么,这个法子不能再用用么?”

    贾仁禄停下脚步来,支着下巴,道:“上次甄夫人之所以容易相信,是因为有华神医在,这故事由他说出来,容易使人相信。现在就算要用这招,也得找一个容易让他人相信的人来说,这于神仙当然是最佳人选,他老人家说上一句,顶我们说上一百句。这现在不是怎么也找不到么他人,真急死个人了。”说完又来回乱走起来。

    甄宓道:“这雨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下的,你急也是无用,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吧。”

    贾仁禄停了下来,回到座位上坐好,道:“甄姑娘,说的……”突然双眸一闪,一拍桌案道:“甄姑娘,这上次给你的资料有没有记载渭河水文的记录?”

    甄宓点头道:“有的,还很详细。仁禄要这些有何用?”

    贾仁禄走上前去,悄声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甄宓立于原地,发了一会怔,方道:“亏你能想得出来,我回去看看,过几日可再给你答复。”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好的,那我静候佳音。”甄宓点了点头,告辞而去。贾仁禄哈哈一笑,喝道:“更衣!我要去明公那一趟!”

    半月之后,晴空万里,烈日当头,老天依旧没有下雨的意思。老百姓祈盼甘霖,已望眼欲穿。卢祭酒则暗地里使人散步流言,言道刘使君非关中之主,上天震怒,这才大旱不息。老百姓天天听闻此等谣言,已信了个**分,里巷之中怨声载道,不住咒骂刘备全家。

    正在老百姓们悄声喝骂刘备不得好死之际,这日长安各大城门之前告示牌上,突然贴出了这样一张奇怪的告示,引起不少行人驻足观看,霎时间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汉子,站在告示牌下,手指告示逐行念道:“汉左将军、宜城亭、领雍州牧,皇叔刘备晓喻关中父老乡亲。自冬至今,大旱不息,甘霖不来。近有传闻云,此皆因我不能为关中之主,是以上天震怒,天罚降临。我为任一方,不能造福百姓,反使百姓遭难,深感惭愧。我不忍长安父老,替我挡灾,如今万事皆因我而起,我自当之。今定于本月十八吉日于渭水之滨,肉坦谢罪,恭请上天降罚于我。普降甘霖,以消合城百姓之灾。”

    那青年念毕,摇头晃脑地道:“人言刘使君仁义,果不其然!”

    边上一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到他边上道:“听你念了半天,这文诌诌的我们乡下人也听不懂,不知上面说的是啥,能给我说说么?”

    那青年道:“老人家,这刘使君准备在本月十八这天,亲临渭水,肉坦谢罪,求老天惩罚他,饶过长安百姓,下雨以解旱灾。”

    那老者道:“那个刘备有这么好心,都是因为他来了,这里才大旱不止的,他还不给我滚!”

    那青年道:“老人家,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被抓的!”

    那老者拍着胸脯道:“我还能有几年好活,怕什么!他要抓就来抓我!”

    那青年道:“这刘使君到底能不能为关中之主,那只有天知道,咱不也是听别人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谁也不清楚,如今他既然要肉坦谢罪,我们不妨去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那老者道:“这十里八乡的都这么说,刘备不配为关中之主,这才大旱不止,还能有错。只要刘备一走,我看这雨准能下!咳……咳……老了……这一生气就咳嗽。”又咳了一阵,方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到时我去看看,亲自问问他为啥一直赖着不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水出神异

    二月十八这日转眼便到,前几日刘备以命人先于渭河之滨筑好了高坛一座。这日一早刘备便领着赵云、贾仁禄等文武官员赶赴祭坛,张飞早已领着一千军马于坛下护卫,保护措施自是做得极为严密。

    祭坛周遭数里的河岸之上,布满来看热闹的百姓。一时之间,渭河两岸,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捱捱挤挤,真可谓是毫无立锥之地。这爱看热闹也可算是人之天性了,不少百姓昨天夜里便赶到此间,就是为了挤占一个好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看刘备是怎么肉坦谢罪的。到时也好添油加醋一番,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到十里八乡胡乱散播去。

    午时,刘备扒光上身,手持清香,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祭坛,来到坛上跪好,望天拜了三拜,焚香于炉。左右捧着祭文一道递上,刘备恭敬接过,高声诵读。其上言道自己无德先能,忝居大位,不能上安天下,下抚黎庶。却招至天罚,贻祸百姓。如今百姓无罪,自己愿以身替百姓受罪,请上天降罚于他,不要加害百姓,普降甘霖,以解旱情。这篇文章文辞古雅,催人泪下,极尽骗人眼泪之能事。也不知是哪个腐儒所作,左右不过是徐元直、钟元常等人,反正不是贾仁禄这个文盲草包。

    刘备本就是一流的演员,这种场合倒也见得多了,丝毫不却场,这篇文章一路念将下来,声情并茂,读着读着便使出看家本领,眼泪不由自主的洒将出来。众百姓原本十分痛恨刘备,恨不得上台将其生吞活剥,但听了这通演讲,渐渐心平气和,受其所感,不觉悲从中来,洒下了几滴眼泪。

    正诵读间,忽地渭河之上传来一声极沉闷的响声,跟着便是哗哗、轰轰之声大作,平静的渭河忽地波浪翻滚,浪花四溅,好似被某种神密的力量在其上搅动一般。众百姓不明所以,吓得面如土色,冲着河水翻腾之处,指指点点,乱吼乱叫,有的说是:“河伯发怒”有的说是:“龙王显圣”各种说法,莫衷一是。

    那些为了看刘备如何肉坦,昨夜便排队抢位置的人离河岸较远,不由大喊:“可惜”,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花边新闻,纷纷手搭凉棚,翘足观看,距离远了看不真切,不住大叫:“咋了?咋了?”

    这时水声越来越响,直如山崩地裂一般。百姓们的响声也随之越来越高,将刘备朗读祭文之声给盖了过去。渭河水面像烧开了一般,气泡乱冒,蓦地里水面螺旋下陷,绕着一点圆心急速的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旋涡。如斯之威,在场诸人,从所未见,不由吓地双膝发软,或坐或跪,口中念念有词求着各路知名的不知名的神仙保佑。

    那大旋涡越旋越旋急,越转越快。正在这声,岸上有一个眼尖的家伙,手指旋涡,大声喊道:“快看!水里好象有东西!”

    众人顺着那方向望去,果不其然,旋涡之中渐渐浮起了一块厚重的石碑,其上刻得有字,随着文字逐渐浮出水面,众人便看得清清楚楚,乃是六个篆文大字云:“此碑见,汉室兴!”百姓之中有识得篆文的高人,大声的念将出来。百姓一听便知是天降祥瑞,出此碑以示汉室复兴。忙跪好身形,冲着石碑不住的叩头,霎时间沿岸数里,尽是跪地磕头的百姓。

    贾仁禄本就人来疯,见机会难得,哪有不发疯的道理,扯着嗓子于坛下喊道:“刘使君一心为民,愿代百姓受罚。上天怜悯,特出神碑以示汉室将复兴!”

    赵云、郭淮等人跪伏于地道:“汉室复兴!”众百姓受其喊声所感,胸中热血沸腾,大声喊道:“汉室复兴!”“汉室复兴!”其声如浪,此起彼伏喊成一片,竟将轰轰的水声给盖了过去。

    刘备诵文已毕,站起身来,双眸熠熠,面对渭河高举双手,大声喝道:“汉室复兴!”

    眼见着那石碑又高又厚,估计有上千斤重,却被河水螺旋之力托在半空,悬停良久。这样情景众人连做梦都没梦到过,根本就非人力所能完成。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看得十分真切,根本就不是幻觉。此时他们除了想到是神仙所为之外,还能想到什么,因此他们除了磕头之外,也不能再做什么来表达自己对鬼神的敬畏。

    那个旋涡持继旋转了近小半个时辰,方渐渐消失,河面也恢复了平静,那个大石碑便又沉入河中。

    刘备手指河面,道:“快派人去将那石碑打捞上来。”

    百姓们不待刘备兵士上前,便自发组织人手,想尽办法,费尽心力,这才将那石碑给起了出来,置于河岸之上。一时之间观者如堵,只见石碑正面便是六个篆文大字:“此碑见,汉室兴!”背面密密匝匝刻了数行文字,均是篆文,认识之人极少,不由面面相觑。过不多时,一位精通篆文的中年书生硬挤将进来一看,手捋长须,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边上的百姓急道:“上面说的是什么啊,快念念!”

    那中年书生道:“这上面文辞太古雅,说出来怕没几个人听得懂,我把大概意思给说出来吧。汉初有一军师姓张名良,他夜观星象,算出大汉历二十四帝之后,当有一难。其后当有刘姓帝胄复兴汉室于长安,是以特制此碑沉于渭河之内。言道若有刘姓子孙亲祭此河,此碑便现,那人便是兴复汉室之人。”

    那日看告示之时口口声声喊着要刘备滚蛋的老者正好也在前排,听了不住点头,待那中年书生说完,便问道:“这张良是谁啊?他有何本事?”

    那中年书生道:“这张良可了不得,他可是神仙下凡,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佐汉兴刘。汉室一统之后,他便隐居乡里,修道成仙去了。这他说的话,还能有假?”

    那老者不住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中年汉子掐指半晌,方道:“我算了过,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了一十二帝。光武旺于东都洛阳,正好也传了一十二帝。到如今正好是二十四帝,这天下大乱,诸侯纷争,便是张良所说之难。今日刘皇叔抚有关中,亲祭渭河,神碑便现,他便是兴复汉室之人!”

    那老者神情激动,双手乱颤了一阵,继而手舞足蹈,大声叫道:“我就说了嘛,这刘皇叔是汉室贵胄,那就是上天派下来,解人苦难的,如何还会得罪上天。什么大旱便是因皇叔入主关中而引起的,纯属放屁,我向来不信。可他娘那些王八糕子乱嚼舌根,硬说就是如此,我就是不信。可说得人太多,我又管不过来,真气死我了。我就说呢,如此贵人,便该天降祥瑞。如今神碑出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我早知会是如此,可你们就是不信。唉!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咳……咳……一生气就咳嗽,真的是老了。”说完便又咳嗽不止。

    这个老者估计是做舵工操船的,数十年浸润下来,这见风使舵的功夫果是非同一般。说出来的话,只一瞬之间便完全两样。在场大多数人,不明就里,竟纷纷叹服这位老者有先见之明,不住称扬。这一顶顶高帽贯将下来,那老者早已抵挡不住,飘飘欲仙,手指乱比,唾沫横飞,在那胡言预测未来,好似自己便是未卜先知的活神仙一般。

    那日念告示的青年正好也在,听他越吹越邪乎,把刘备赞到天上去了,一会说他是某星某宿下凡,一会又说他曾到过某某山得某某仙指点,一切大事小情,详尽明白。便是刘备本人都不知道,他却好象亲眼见到过一般。那青年不由白了他一眼,悄声对边上的人道:“别理那老头,那天我念告示之时,便听他口口声声喊着让使君滚。现在他又早知道会天降祥瑞,什么话都他一个人说了,我们还说什么,这叫什么人嘛!”

    边上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像那青年的亲戚,对他说道:“小声些,他一大把年纪了,你说人家是听他的还是听你的?这样的人现在太多了,人家还就爱听这个,你有什么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总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同他打一架吧。”

    那青年道:“也是,不过我实在看不惯这种人,这里也没什么好看了,我们走吧。”

    那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随着那青年人悄然而退。这时那个老“神仙”还在那胡乱吹牛,正吹得口干舌燥,这主线大纲早已乱得不能再乱,无法自圆其说之际。人群中发起喊来:“刘使君来了!”“快让道!让使君过去!”喊声响处,人群自动分开两边跪好,让出一条道来。

    刘备在赵云、张飞的护卫之下,昂首而入,来到石碑近前一看那碑文,不住地道:“我安敢当此,我安敢当此。”

    刚才吹牛的那老者已跪伏于地,道:“刘皇叔,你当不起,谁还能当得起。我打小便在这渭河边上长大,从没见过如此情景。如今神碑即现,皇叔便是中兴之主,这谁要敢说他不是,那得先问过我这把老骨头!”说着便在胸脯上猛凿了几下,那皮包着骨头的胸膛如何能承受如此巨力。没凿几下,便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那老者知道厉害,忙收回手去。

    刘备忙将那老者扶起道:“我何德何能,不敢当,不敢当。如今这大旱难消,我毫无办法,岂是什么中兴之主。留侯之言太也玄虚,恐是另有其人。”

    那老者道:“这大旱常有,可这神碑却只现过这么一次,天降祥瑞,岂同寻常,不信那也是逆天的,皇叔你就别太谦了,你不敢当,谁还敢当,大伙说是不是啊!”

    周围百姓齐声喊道:“就是,汉室复兴,皇叔便是中兴之主。我们忠心拥待皇叔永镇关中,至死不渝!”

    刘备忙道:“乡亲们快起来,我何德何能,如何敢当。”顿了顿,见百姓们仍跪地不起,忙道:“好吧,即是神碑出现,我也不敢逆上天的意思,便镇抚关中,带着大家共渡难关,熬过这场大旱。若是我不胜其任,辜负上天的期望,大家随时都可赶我出去。”

    众百姓大喜,不住叩头,大声叫道:“关中复得明主,万民幸甚!”

    刘备大手一挥道:“传下令去,从今日起一连五日,长安城中通宵不禁,稿赏三军,以酒肉赏赐耆老孤儿。”这道令一下,在场百姓无不听得清清楚,一脸兴奋,齐声称颂:“皇叔英明。”

    刘备双手向上挥动,大声道:“众乡亲们请起。”

    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欢声如沸,颂声如潮。刘备听了手捋长须,微微一笑,双手高举,不住挥舞,让百姓们噤声,这才说道:“即是神碑出于此间,便当于此间立一祠,供奉神碑,不时祭祀,以答谢上天。”

    那老者道:“皇叔就是想得周到,修祠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说完撩起袖子,现出那少得可怜的肌肉,又道:“别看我这把老骨头,这扛砖抬瓦的活倒也干得,能为使君出把子力气,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刘备笑嘻嘻地问道:“老人家今年高寿?”

    那老者道:“七十有八了。”

    刘备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人家当好好静养,不可过于劳累。这些粗活,就让那些年轻人去干吧。到时祠堂一成,我定请老人家亲来主祭,你看如何?”

    那老者能和刘备说上几句话,早已觉得三生有幸,自家的祖坟上已是青烟乱冒了。回去之时便可以同自家子孙大吹其牛,称某年某月某日自己曾同上应星宿威震关中的刘使君一起聊过天,说过话,还说了好多句呢。如今听得刘备请他主祭新祠,更是乐得不知自己姓什么,嘴也合不拢了,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的傻笑,过了半晌双眼一黑,晕了过去。刘备等人赶忙上前,将其救醒,差人好生送他回家。

    便在这时,远处一骑,急驰而至,马上之人,高声大喊:“西域大捷!西域大捷!”众百姓闻言忙让出道路,那人奔至近前,滚鞍下马,跪地气喘吁吁禀道:“西域大捷,郝长史亲率诸侯大军同于寘大军战于扜弥城下,大败于寘军马,斩首二千,于寘王面缚出降!”

    这场胜利实在来的太及时了,众百姓复又跪倒,高喊:“汉室复兴!”刘备高举双手,仰天长笑良久,方道:“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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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介绍:
贾仁禄外号“路人甲”,一个小公司的网管,痴迷于网游。因疲劳过度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成了曹操手下一个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色大美女貂婵竟是他的老婆。手里捧着这个级烫手的大山竽,在三国乱世中挣扎求存,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决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吗?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