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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蓝色     唐朝好地主txt下载     唐朝好地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秦王(求首订)

    (上架了,今天要爆更,十更打底,兄弟们都来订阅一下,有月票的都投月票支持啊!)

    有人说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中国人都好面子,这话张超很赞成。就算是到了唐朝,唐朝人也是一样的好面子。

    不管有钱没钱,勋贵还是平民,都把脸面看的很重。平时省吃俭用,可到了逢年过节,却得张罗着酒菜请客。一辈子辛苦,却也要在儿女结婚上,比嫁妆拼娉礼。

    张家日子现在过的还算不错,老爹便急着起大房子,打窖前的敬神仪式,还要摆个上百桌的流水席。

    不得不说,虽然有些铺张浪费,但确实很有面子。

    上百桌的流水席啊,还有四萦四素,八碗八碟,赶来的客人们都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张家的阔气豪爽。以后提起白鹿乡,张家沟的老铁枪那必然就将是新崛起的一号财主了。

    在长安城没有多逛,张超早早赶回家。

    今天是张家摆流水席,一大早上他做为主家要忙的事情很多,得帮着招呼客人,安排宴席等。

    早上这顿饭是便饭,迎客饭。有些客人会来,有些客人则要等到中午才来,不过桌凳该摆还是得先摆好,碗筷也得一一准备。

    为了今天的流水席,张家把全村的妇人姑娘们都请来帮忙了,各家的男人也都一齐上阵帮忙,反正这些人也是张家请了吃席的,他们做为同村,便相当于张家的宗亲族人一起充当宴席帮手。

    男人大早上开始四处借桌凳,借碗筷。

    为了凑齐一百桌的桌凳和碗筷,张家的男人们不但把张家沟几十家都借遍了,还把张家里的其它几个村子也都借了一遍。

    这年头,普通百姓的家里,连铁锅都还没能做到家家有一口,好多人家里用的还是陶锅。碗碟也是一样,许多人家里只有几个木碗陶盆,要凑齐一百桌的碗碟,必须得各家去借。好在这年头大家都习惯这样,都觉得理所当然,谁家要办喜事请客宴席,桌凳碗盘都是借来的。

    一群妇人今天专门负责厨下,把买来的菜洗净拣摘,切好备用。有些则专门烧火,打下手。

    主厨这个位置,张超今天让贤,他堂堂张家少主,并不适合在今天亲自担当大厨的位置。主厨的位置,张超安排给了管家妻子周氏,她的两个女儿,大丫和二丫也算是在厨艺上得了张超一些真传的,因此今天担任的是周氏的助手之职。

    张周氏母女三个负责掌勺,不过菜单都是用张超早已经拟好的。

    几口新灶上,架的全是从长安铁匠那里特别订制的新式大铁锅,这种碟形的大锅,是非常适合炒的。比起原来的锅,更薄更易加热,也更适合猛火急炒。

    除了炒锅和新灶,张超还早给厨房准备了数种调味料,用酱提炼的酱油,沙糖提炼的白砂糖和红砂糖,以及加工过的细盐,另外有张超用昂贵香料特制的五香粉,还有十三香等。

    张超准备利用这次酒席,好好的测试一下唐人对于真正炒菜的反应。

    这顿饭主要是猪肉为主,按照菜单,柯伯等人已经把昨天杀好的猪肉分切。大块的肉块,这是为红烧肉准备的,一根根排骨斩断,这是为排骨炖冬瓜准备的,猪耳朵切丝,这是为凉拌耳丝准备的。

    那边妇人们已经在揉制面团,今天早上的主食是刀削面和小米粥。

    刀削面也是张超的首发,和不托等面食相比,刀削面同是死面食品,不需要过多时间的发酵,醒面就行。同时,刀削面更节省时间,不需要把面擀平切条,直接一团面拿薄刀削就是,省事省心,削出来的刀削面,还别有味道。

    太阳出来,便陆续有附近受邀请的村民们前来了。

    大家三三俩俩的结伴前来,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老爹今天也是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袍衫,带着幞头穿着乌皮靴子,连眼罩都换了一个新的。脸也用香皂洗过,胡子都精心修剪过了,整个人看起来真的年轻了起码十岁。

    张超也换上了妹妹莲娘帮他做的新衣,还是件带夹层的复袄,里面填充着丝绵,穿着很是暖和。

    父子俩站在村门前,对着前来的客人一一欢迎。

    里正和村正则在村门口摆了张桌子,拿着张笔收礼记账。

    “赵庄赵老爷子,送山羊一只,母鸡两只,鸡子一筐。”

    村正收过礼物,然后高声报唱,里正则拿着笔将其记录下来。这也是时人摆席的一个特色,得礼尚往来,来赴宴是不能空手的,得带礼。而主家也会安排好人,负责收礼,并还要唱礼。

    大家都是好面子的,一般参加什么样的酒席都会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标准,该送什么送多少都是有数的。

    不过今天赵庄的赵老爷子明显出手很阔绰,居然送了一只羊两只鸡还有一篮子鸡蛋。

    赵老爷子穿着打补丁洗的发白的布衣,拱手向老爹道贺。

    “来了就好,怎么还能让你这么破费呢,老叔太客气了,礼重了。”老爹忙声道。

    “算不得什么,张员外你给把地租佃给我们,还改租降息,免费借牛给我们,我们心里不知道多感激呢。今日你打窖摆席,我们也不能空手来不是,一点心意,你一定得收下,要不然我们可真的过意不去。”

    赵家庄种张家田的佃户都来了,每家也都带了礼物来,没人送钱,送的都是自家的东西。有人送只羊,有人送鸡有人送鸭送鹅,还有送点干枣的,多少不一,但都很真诚。

    “五叔,替我请赵庄各位进去,好好招待。”张超喊道。

    早上这餐是便饭,客到凑满一桌就开席,都是八人一席。

    其实原本张超想搞个自助餐的,不过想想还是有些太另类了。

    一拔拔的客人过来,张超应接不暇。

    “三郎,听说你家流水席准备了八碗八碟,我可是空着肚子过来的,跟我说说,这八碗八碟,都有什么好吃的,有啥新鲜菜式。”远远的,程咬金就在马上喊道。

    程咬金旁边,还有着一大群人,都是长安来的客人。

    秦琼罗士信牛进达单雄信程咬金等一大票熟人,也有崔善福、郑善果、郑元璹、郑善愿、郑元琮、郑元珣等张超的未婚妻家人和亲戚等。

    除了他们,张超还看到李君羡、常何、吴黑闼等人也来了。

    另外还有好几个张超不认识的人,跟早上刚见过的长孙无忌在一起。

    其中有个年轻人虽然只是寻常装束,可张超却一眼觉得这人绝不简单。他很快就猜测这人应当就是李世民。

    毕竟他观察下,发现长孙无忌与他站的很近,而且旁边的几个文士和魁梧大汉也是以这人为中心,连秦琼和程咬金他们,都是隐隐以他为中心。

    二十来岁,跟自己年纪相仿,众星捧月,举手投足还这么有气质,除了是秦王李世民,这个帝国的第三号人物,张超也想不到还有谁了。

    李世民都跑到自己乡下村子里来吃流水席,这还真是让张超没有料到的。不过想想历史上的李世民,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连打仗都喜欢经常亲上阵线,甚至以身为饵,现在微服来乡下吃顿乡下酒席,也算不得什么。

    “张超见过诸位!”

    秦琼并没有介绍李世民的真实身份,只是对张超说那些人是秦王府的同僚。

    有房玄龄有杜如晦,还有唐俭、宇文世及、虞世南等一票天策府的官员,但秦琼介绍到李世民时,只说他是天策府的从事中郎秦琮。

    听到这个名字,张超越发确定这人就是李世民了。秦琮,明显是个化名嘛。秦,李世民爵位是秦王,至于琮,就是仲。伯仲叔季,仲是老二,李世民不就是李家老二。

    不过既然他们不透露身份,张超也没必要说破。

    当下便也只把李世民当做是天策府的从事中郎秦琮了。

    “早听咬金说起你烹饪的一手好饭菜,连贱肉都能做成美味,今日正好休沐,我等就一起结伴前来,蹭顿酒饭,突然前来,还请恕罪啊。”李世民笑呵呵的说道。

    “诸位不嫌弃我这乡村寒舍,粗茶陋饭,能够光临,已经让我这蓬荜生辉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诸位请进。”这么多大人物前来,简直是天策府组团来混饭吃了,可张超还得表现的很高兴。

    “我们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还请不要嫌弃啊。”李世民一挥手,他身后的黑大个便牵过来一辆马车。

    “几桶水酒,不成敬意。”

    张超看着那整整一马车的酒,心想着这礼物倒是挺重的。如今这年头酒可是奢侈品,私人不准酿造,官方的酒坊产量不高,因此酒价极高。

    一般中档的酒都得斗酒上千钱,这李世民直接就送来了一马车,起码得有上千斤。就算是普通的酒水,估计这车酒都得有好几十贯钱,若是稍好点的酒,只怕还价值更多。

    张超看了看那车酒,再看了看那个冷酷无比的黑大个,心里猜测着,估计这黑大个就是李世民这两年新收的超级保镖尉迟敬德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唐僧肉(第二更,求月票!)

    张超原本非常反感包办婚姻,自己的婚姻当然得由自己做主。

    他读大三时,还没毕业,家里就开始催他结婚的事情,甚至还好几次帮他安排相亲,这事弄得张超跟父母的关系一度很僵,后来还是父母发现他与王嫣在谈恋爱,才总算打消了那股热情。

    在今天早上见到崔十三娘前,张超对于这桩老爹和秦琼一手包办安排的婚事,是内心抗拒的。他一直在找着机会,准备坏了这桩好事。但今天一见,张超却完全变了态度。

    不仅仅是因为崔十三娘长的跟女友很像。

    一见钟情,张超觉得自己对她一见钟情。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张超觉得那一刹那的对视,自己就沉迷其中了,不可自拔了。

    张超来到大唐这段时间,见到的大唐女子,多是些乡下村姑,如莲娘兰娘、大丫二丫、七女八女她们,多是长的营养不良,皮肤或黄或黑,普通都瘦,个子也不高。没有化妆不懂妆扮的村姑,让见惯了后世各种美女的张超,确实难有兴趣。

    至于大唐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们,张超印象里应当是影视剧里的那些唐女子形像,脸上涂着厚厚的白色粉底,眉毛还都剃了,然后画着什么远山之类的短粗眉毛,嘴巴上的胭脂还只涂着中间一点。

    总之,张超对于那些影视中的唐美人实在不敢恭维。

    可今天见到了身为豪门千金的崔十三娘,却改变了他这种印象。原来唐代的大家千金,也可以如此淡雅自然,如此朴素美丽,大方,漂亮,知性,有气质。

    张超一下子喜欢上了崔十三娘,原来他想着坏掉这桩事,现在他却想着成就这桩婚事。他觉得,如果能娶这样的姑娘,此生足矣。

    想法改变了,张超对崔善福的态度也立即大转弯。

    “张三郎今天很客气啊。”

    郑善果笑着对崔善福道。

    崔善福对张超这个转变心知肚明,“今早三郎到府上来找我,我恰好那时在你府上。”

    “然后呢?”郑家几位大舅子笑着追问。

    “崔琰带着三郎偷偷跟十三娘见了一面。”崔善福一脸严肃的道,其实心里却高兴的很。他一直都有些担心十三娘不满卖婚,可这次崔琰这小子却算做了回好事。十三娘和三郎私下相会,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十三娘很满意这个出身农家的小子居然很满意,而原本看的出对这桩婚事也有点抵触的张三郎现在态度大变,明显也是看上了十三娘。

    好事啊,这下他那一千两黄金可以收的心安理得了。

    郑善果几兄弟哦的一声,一个个都心领神会。

    “这样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十三娘会心里委屈,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现在好了,张三郎虽说只是平头百姓,但我相信,这小子未来会有大前途的。”

    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也会腻,这就跟后世人喜欢去农家乐玩是一样的。吃多了西餐,有时也想吃点竹筒饭、柴灶饭,也想吃点烤鲫鱼一样。

    张家的流水席虽说是乡下饭,但又不是真正的乡下饭菜那样简陋。一道道菜,虽是贱肉为主,可却由全新的烹饪方式,有着全新的菜式。

    “这个肉真的是猪肉所做?嗯,味道非常不错。”

    “肥瘦相间,香甜松软,入口即化,妙不可言。”李世民连吃了好几块红烧肉,赞不绝口。李世民并没有嫌弃猪肉,他十六岁起兵,在外打仗时可没有条件那么挑剔。干粮饼子啃过,猪肉也是吃过的。

    长孙无忌也是连吃了好几块,“肥而不腻、软糯香甜,确实好吃,真难以想象,如此美味,居然是用贱肉做成。”

    “香味扑鼻、色译诱人。”房玄龄夹着一块红烧肉赞叹不已。

    听到这些大佬如此夸赞,张超也不觉得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这次正式版红烧肉终于成功了。他原本还担心这些人都不吃猪肉呢,看来就跟狗肉一样,做的好一样吃的高兴。

    “三郎,你是如何把一块贱肉做的好此好吃的?说来听听?”李世民笑着问旁边站着的张超。

    “灞上好猪肉,价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侯足时它自美。每日早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张超很酷的拽了一首诗,其实就是把红烧肉的发明者苏东坡的一首写红烧肉的诗借用了一下。

    一首诗仅开头的黄州改成了灞上而已。

    张超也是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面前这桌人可都是天策府的,特别是房玄龄、杜如晦还有虞世南等人,这些人里可是有秦王府十八学士的。

    苏东坡的诗,当然是好诗,虽然这首不是什么绝世好诗,但也不错了。

    “好诗!”

    虞士南忍不住拍掌赞叹。

    这位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名士赞叹,其它人也不由的纷纷附和。

    李世民虽是个统兵数十万,武功赫赫的大将军王。但骨子里也是个文艺青年,李世民以前就非常仰慕他表叔杨广,杨广的文采可称的上是当世大家。他曾经做过几首非常有名的诗,比如饮马长城窟行,以及春江花月夜等名诗,后来李世民当了皇帝之后,就也做了两首同样名字的诗。

    虽然后世都称赞李世民的这两首诗,但只论诗而言,其实不论是格调还是意境都距离杨广的那两首诗有不少差距。但虽不如杨广,可李世民的文采也确实非常不错了。

    张超抄了苏东坡一首诗,李世民还是能感受到这诗的水平的。

    不是传世名作,可也已经显露出不错的水平了。他没料到,这个张三郎居然还有这才情。

    得瑟了一下后,张超也发觉自己失言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一直想着低调,怎么今天就管不住这张破嘴呢。还好这首诗只算一般,要不然若是抄上一首苏东坡的传世名作,岂不是要糟。

    张超有点尴尬,只得连忙挽救。

    “这首是我师父写的,我也觉得好。”

    “你师父写的?我听说你师父不是一位隐世高僧吗?”

    张超脸不红心不跳,“没错,我师父确实是一位隐世高僧,法号三藏。不过我师父那是一位高僧,他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修佛修的是心,而不拘泥于形式。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李世民默念了一句,觉得很有意思。虽然他并不赞成这两句话,但也不否认能说出这两句话的僧人,定是非常了得的。

    “三藏法师果然是个高僧,非比寻常,可惜未能相会。”

    “这个肉也是你师父发明的吗?”房玄龄问。

    张超点头,反正锅已经推给好个三藏师父了,干脆就都让他背锅了。

    “嗯,这道菜以猪肉烹制,名叫唐僧肉。”

    “唐僧肉?”一桌人惊讶出声。

    “佛经中曾有菩萨舍身伺虎之事,因此师傅便给这道菜取名为唐僧肉。”

    “有意思。”

    “三藏法师真是高人。”

    “唐僧肉,哈哈哈。”

    东坡先生对不起你了,以后世上就没有东坡肉了,改叫唐僧肉了。唐僧小朋友,也对不起你了,虽然你还没出生,但唐僧这名已经被我抢注了。

    方块的带皮五花肉,张超用自己先前试制出的冰糖和酱油炒出了色,小火慢炖,色香味俱全。加入了葱姜香叶八角等香料,小心焖制,绝对是油而不腻。

    “其实猪肉性平味甘,有润肠胃、生津液、补肾气、解热毒的功效,能治热病伤津、消渴羸瘦、肾虚体弱、产后血虚、燥咳、便秘、补虚、滋阴、润燥、滋肝阴、润肌肤、利小便和止消渴。猪肉煮汤饮下可急补由于津液不足引起的烦燥、干咳、便秘和难产。”

    张超也不怕把牛皮吹破,这些都是他之前从电脑上记下来的。

    反正这东西也算是食补,也吃不坏人。

    “猪肉关键还在于烹饪方法,需要加些香料。烹饪的好了,猪肉并不比羊肉差,甚至更美味。”

    桌上的一大钵红烧肉已经见底了,李世民筷子夹了个空。

    他不由的呵呵笑了笑,“确实化腐朽为神奇啊。”

    “小八,再去厨房端一份唐僧肉过来,再来一份东坡肘子。”

    抢了东坡肉的名头,张超还算耿直,另一份以东坡命名的菜东坡肘子还是保留了这个名字。

    张超给大家的解释是,这道菜是自己师傅一次在山里东坡上做出了来,因此取名东坡肘子。

    东坡肘子是整只蹄髈炖烂,成形不烂、油而不腻,绝对是吃货的最爱。

    果然,李世民等吃的直呼美味,一只大肘子一会就给吃光了。

    崔善福今天也吃的很满意,他没跟李世民他们一桌,而是跟着秦琼、老爹还有郑家人一桌。

    席上,崔善福把今天张超和十三娘私下见过面的事说了,当然说的是偶尔情况下的意外相遇,然后重点说到两人都很满意对方。

    “既然两人都满意,这自然是最好的,我觉得咱们可以早点把婚期订下,也好让两人早日完婚。”

    “早定婚期好,是要早点完婚。”老爹对于这桩婚事是强有力的支持者,自然希望张超能够早点把崔氏女娶回家,这样也省的夜长梦多,毕竟对方是五姓女,秦琼又为张超出了一千两黄金了,老爹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我看改日不如撞日,大家也都在,就今天把婚期订下来吧。”秦琼做为大媒,也表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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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赵家要卖地(第三更,求月票!)

    中午正席,各方客人都来了,张家在大晒场上摆起了流水席,整整一百多桌,客人过千。甚至许多人不请自来,特意带着礼物来庆贺。

    连宁民县的县令都带着一众胥吏亲自到贺,大唐县分七等,赤、畿、望、紧、上、中、下七等之差。京都所治为赤县,京之旁邑为畿县,其它县以人口多少分等。宁民县是畿县,县令可是正六品上。

    不过如今白鹿乡张家沟的张铁枪父子俩,可是远近闻名,大家都知道张家生意做的火,而且还与京师那么多新贵往来密切。一个正六品的官员,在地方上能算是破家县令,但在京畿,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邻省城,做畿县的县令,只能是婆婆手下的小媳妇。

    连县里有名的地主、富户也携礼前来。

    隔沟相望的南塬赵家沟的赵员外也来了,这位长安日升粮行的东家,一段时间不见,更加憔悴了。

    “不知三郎能不能借步说话?”送上礼物后,赵员外有些乞求的说道。

    张超把他带到了马周的账房里,请他上炕,坐下。

    “如今我们也是生意伙伴,赵员外有话不妨直说。”

    赵员外垂头丧气,如同一只蔫了的公鸡。

    他长叹了数声,然后才道,“我想把日升号卖给三郎。”

    张超听了倒没什么反应,对于日升号他也没太大的兴趣。眼下还处于开国之初,粮食是最不稳定的时候,这种时候做粮食生意,不太好做。

    长安城里开粮行,赚钱肯定是赚钱的,毕竟长安城那么多人口,每天需要的粮食很多。而且还有一点,就算是正常丰年,关中自产的粮食都不足以供给关中地区自足,每年都得需要从关东转运大批粮草入京,多达数百万石。

    市场规律,有需求有市场,需求越大,市场越大,潜在的利润也越多。

    但现在长安的粮食市场,就跟那股市的大熊市一样,刚刚经历了一****泡沫破裂,价格止跌不住,这时进场,明显不合时宜啊。

    张超心里预计,粮行市场还没到底呢,这时入场不是抄底,而是接盘了。

    他对赵员外也没有什么可同情可怜的,先前找他合作,也纯粹是出于生意考虑而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赵员外原本一个地主,过的也潇洒,非黑了心肝坏了心肠,倒卖囤积居奇,没少赚黑心钱。

    “三郎,请你帮帮我,我,我都无路可走了。”

    赵员外忍不住老泪纵横,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赵员外为何现在要出手日升号?”张超平静的问。

    赵员外擦了把眼泪,开始述说自己的困境。说到底还是之前太过于贪婪了,为了能赚更多,他囤积了许多粮食。这些粮食都算是高价买进的,而买粮的钱他都是借的。

    借的是半年期,以做周转。当时想的很好,借钱把粮收进来,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大涨,狠赚一笔。

    还了借贷,还能再大赚一笔。

    “赵员外借了多少,利几分?”

    “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还另外找人借了三千贯。月息八分的复利,期限半年。”

    月息八分,嗯,这在后世已经属于高利贷了,但在如今,倒算正常。因为朝廷也给各级衙门一笔公廨本钱,让他们出贷生息,甚至还设有捉钱品子、捉钱令吏等专门负责放贷这笔钱,其利息现在就是标准的月息八分,外加上点劳务费,实际上就是百分百。

    朝廷的公廨钱一般是期限一年,不计复利,年利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六,相当的高。

    官方都这么高了,那民间只可能更高。同样按照市场规律,民间的利钱达到官方的三五倍都是可能的。

    赵员外借的是半年期,八分月利,和官方一个利,但却是复利,就是以月计算,利滚利的。借三千,一个月后就是三千零二百四,然后下个月本金是一万零二百四,按此计利,第二个月的利息就是二百六十贯,第三个月就是二百八,六个月后,本息累计四千七百六十多贯。

    比起普通的单利息就多出了一千贯出头。

    这种借贷也叫驴打滚,就是按月计期,如驴打滚一样的算复利。还有一种则叫羊羔息,则是按年计算,第二年到期后付本金一倍的息,借一还二。

    赵员外借的就是驴打滚,因为他只借半年,借钱收秋粮,然后到明年春就可以卖掉收回本还贷。驴打滚的息虽然比羊羔息更高,但只借半年就还,还是划算一些的。他借三千贯的驴打滚,半年后连本带息还四千七百多贯,借羊羔息一年后却得还六千贯。

    不过这年头的钱是不好借的,就算赵员外借的是驴打滚,可他实际上当初也没有拿到三千贯钱。

    因为不管是驴打滚还是羊羔息,那些放贷人还要来个九出十三归。

    借的是三千,也是按三千计息,可赵员外只拿到两千七百贯钱。而到了半年后,他得还本息四千七百多贯钱,但却还得加付九百贯。

    这就是九出十三归,一般还有种没那么狠的,坐地抽一,就是相当于九出十归。

    短期借贷一般抽的狠,多是九出十三归,长期的则抽的少些,只坐地抽一。

    那些民间的放贷人,表面上也是月息八分,跟官方一样,但实际上有复利和九出十三归、坐地抽一这些手段,使得他们的利钱比高府的要高的多。

    赵员外借的那三千贯钱,实际他当初只拿到了两千七,但最终却要还五千六百多贯。只半年期,利息就翻近一倍。

    若是如往年一样,这样高的利息,可赵员外依然不怕,不到半年,他就能大赚一笔,然后还掉借款。

    可现在,粮食市场崩了。

    官府不断的从东边新打下来的地盘上运粮入京,然后常平仓不断放粮,粮价一天一个价,不断下跌。

    最要命的还是许多囤粮的中小商人纷纷在破产清仓,导致粮价越发的守不住了。

    赵员外现在别说赚了,他手里大批粮食根本卖不出去,一天亏的比一天多。连自己的本钱都赚不回来,如何还贷。

    虽然还没到期,可放贷人已经天天在催他提前还账了,他们也担心赵员外到时还不出钱。

    “赵员外手里还有多少粮食积压着?”

    “米麦粟糜高粱大豆等加起来足有近万石,现在全砸手里了。”赵员外说起来还一脸痛心的样子。

    张超却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他,让他贪。

    一万石粮食,价格一不相同,但估计下来,这万石粮食依然能值几千贯钱的。

    不过现在粮食一天一个价,赵员外出不了手,那这些粮食只会越来越贬值。现在米还能值斗米一百五十钱,可万一到时跌破一百,那赵员外的粮食可就得再蒸发大半钱。

    如果继续跌,到时他这些花高价买来的粮食,原来能价值上万贯,可能就连五千贯都值不了。

    这些粮食是赵员外的全部,是他用自己的庄子、田地、商铺、积蓄抵押拆借来的,还借了三千贯的高利贷。

    一旦这些粮食不值钱了,赵员外也就一无所有了。

    “这么多粮食,我买不起。”张超很不客气的拒绝了。

    “我可以比市价便宜些卖给你。”

    张超依然摇头,这么多粮食买过来,他得用到猴年马月。

    现在又不是什么灾年荒年,要是灾年荒年,张超还真不介意买下来。如今粮食是不断下跌,这时囤粮,太傻了。

    而且,张超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的。

    赵员外低头叹气。

    “三郎,田庄你要不?”

    赵员外突然问道,让张超十分意外。土地就是命根,谁愿意卖田地?

    “现在我天天被逼债,走投无路了,也顾不得先人的教训了。我现在只要把那笔驴打滚先还清,要不然利滚利,我就真的完了。”

    利滚利越往后滚越厉害,那是完全没有上限的。就跟滚雪球似的,初始还不显眼,可越滚越大。若是赵员外能够提前还清,说不定还能减免点利钱,可若是到期还不了,那就真的完了,会被滚雪球滚死,永远也还不清债了。

    现在赵员外只有两条路,一是把粮行里的粮食降价出手,以期早点清亏回收些资金还贷,可粮食想清仓也难,他只能比市价低些,不可能真的跳水价出售。为了回笼资金还贷,他只能再采用另一条办法,卖田了。

    “我南塬赵庄那有几百亩地,都是祖辈世代传下来的,全是平坡好地。”

    “有多少亩。”张超来了兴趣。

    土地的收益虽然不高,但却是最稳定的,这东西不会跟做生意一样大起大落,也不用担心突然失火走水之类的意外,更不用担心市场行情,拥有极大的保值空间。

    况且,开国之初的土地价格是明显偏低的,现在买入,那才是真正的抄底。

    “我可以出手八百亩,但我要每亩十贯钱的价格,得立马付现。”赵员外也是迫不得已了。

    “赵员外,南塬的坡地可值不了这个价,渭水边中的水浇地才值七贯一亩,那还是能种水稻的田。”张超虽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可也不愿意做冤大头。

    “那你说个价?”(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八百亩好地(第四更到!)

    现在,尽管张超爷俩还是住在那个小破窑洞里,但却已经是声名远扬,成为附近十里八乡的有名人物。谁都知道张家爷俩如今赚钱,都知道这是宁民乡新兴的土豪。

    张铁枪和张三郎父子,已经成为了灞上第一瞩目的人物。

    上门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附近地主乡绅们前来拜访,联络下感情的。也有许多是乡邻们前来借钱,乡人们一般勉强混个温饱,手头都没有什么余钱。现在张家这么红火,不少人便想趁着冬闲来张家打打零工,赚点现钱。

    也有些是想送年青的儿女过来做学徒的,有一些则是家里遇到个红白喜事,生病之类需要用钱,便来张家借钱。

    对于这些上门来的乡邻,张老爹向来是保持了很大方的态度。想来做工的,尽量安排。张家的工程队、面点生意、以及建新窖以及修新磨坊、建工人宿舍、浴室、厕所等也都还需要人,都尽量安排。

    那些送儿女来做学徒的,也是只要合适的尽量留下。

    那些来借钱的,借个百八十文,甚至几贯钱的,也都借了。低于一贯的,甚至都是不收利钱的,一贯以上的,一般也只收月利一分。

    对于老铁枪来说,借钱不是为了收利,而是乐善好施,这是在积德行善。

    但赵员外想借钱,而且想借几千贯,张超是不会同意的。赵员外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时借钱,他拿什么来还?又不是一贯两贯,还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超对于赵员外肯拿出田地来卖,还是很满意的。光想着占便宜,那是不可取的。等价交换,才是正常的。

    八百亩地,还都是南塬的平坡好地,这让张超心动不已。张超想当一个地主,可张家只有五百来亩地,想多买地,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到万不得已,并没有人愿意卖地。

    更何况,还是整块的八百亩地。

    这八百亩地,不知道赵家的先人们用了多少代,才一点点买下来,最后连成了片。和赵员外谈了一会,张超走出屋了来到晒场上。

    他面上虽然很平静,可心里却是兴奋无比,燃烧着熊熊的兴奋之火。

    张超向老爹把赵员外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家想卖地,南塬八百亩的平坡地。

    “赵家都到卖地份上了?他们家在长安还有粮行、商铺,灞上有好几个大庄子,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啊。”老爹惊讶出声,赵家的家业他是知道些的。

    “都是自己作死,贪心不足所致。”张超把赵家借贷囤粮,如今粮价大跌,赵家被套的事说了一遍。

    “我去见些赵员外。”

    窑洞里,赵员外声音沉重,一脸凄楚的向张老爹讲述了赵家如今的困境。

    放贷人整天追债,粮价不断下跌,却积压难出。他想要卖都卖不出,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只能变卖祖业,可是很多人故意趁火打劫,给出的田价实在是太低。

    现在,他都已经无路可走,想起张家父子乐善好施,仁义的好名声,便希望张家能够看在乡亲的情份上,能够出面买下赵家的部份田地,给赵家一个渡过难关的机会。

    说到这里,赵员外不禁潸然泪下。

    他也是动了真情,地一卖,想再买回来就难了,自己就成了变卖祖业的不肖子孙。

    老爹盘腿坐在炕上,沉吟了会,“你不卖地行不行,有没有其它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变卖祖业哩。你家的地,也都是赵家祖祖代代辛苦攒下来的。”

    赵员外抹了把泪,无奈的道,他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粮食急切间卖不掉,也卖不出价钱,那边借贷又催的急,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不过张超却听的出来,这个赵员外其实还是舍不得割肉。那些粮食现在贱价抛售,他舍不得。还存着一丝幻想,粮价能够回转,那样到时也还能止些损。现在卖地,也是为了撑过高利贷的这一关,没有了高利贷的压力,以赵家的身家,还能撑个一年半载,说不定那时粮价又回来了,毕竟如今河北山东又乱起来了,谁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粮食这东西,大战一起,是立即就会涨价的。

    老爹这人有些过份的善良好心,听了赵员外的话,他想了想道,“你再跟那边借贷的人说说,看能不能想办法筹措些钱,提前把钱还了,这样后面的利钱也免了。地还是先不要卖,你现在卖八百亩地倒是容易,可以后再想置就难了。你现在遇事,若是我这个时候买你地,岂不成了趁火打劫,都是乡亲,只隔了一条沟而已,我张铁枪不能做这样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张超在一边听的很无语。

    老爹太过忠厚了,这赵家又不是什么良善人家。

    不过赵员外父亲当家时,赵家确实也是灞上的良善人家,赵老爷子乐善好施,口碑很好,修桥铺路,修建私塾,遇灾年还会放粥救济,是个人人称赞的好人。只是到了赵员外时,他一心只顾着赚钱,没少干缺德事。

    灾年放贷,然后等百姓还不起贷,就收人家田。赵家这些年田产翻了多倍,许多田就是这么来的。赵员外后来又搞起囤积粮食的买卖,更是低价收高价出,赚了不少黑心钱。

    张超只得委婉的道,“爹,赵员外借了那么多的贷,不马上还可是很麻烦的,那些钱是借的捉钱令吏的,那是公家钱,不还就得吃官司。本息五千多贯,一时间想筹集哪有这么容易。若拖的久了过了期,到时利又滚利,就更加要命了。”

    京师地面,放贷的多是那些捉钱令吏、捉钱品子。这些人就是各大衙门里专门负责放公廨钱借贷生息的,本来每人手上少则五万钱,多则几十万钱放贷,并不算多。但这些人可不是那么老实的,能成为捉钱令史或捉钱品子的,一般都是地方上的势家或者官僚子弟。

    成为官府的捉钱令吏和捉钱品子后,他们是免于瑶役的,而且他们还享有一个特权,那就是犯了事情,地方州县无权拘捕审理他们,必须交由专门的有司审理。

    这些放贷人往往打着官府的旗号,明明手里只有五万钱的官本,却往往要添上几十万甚至更多的私钱,打着公廨钱名义放贷。而且收的息还更高,一旦有人还不起钱,到时起了纠纷,他们就以公廨钱的名义,把人弄到衙门追账,到时还不了账,直接抄没家产抵账。

    这些放贷人,全都是有背景的。

    赵员外一个京郊土豪,借的那些钱,不是借一个人的,而是借了好多个捉钱人的钱,这些钱都能算的上是公家钱,若是赵员外还不了,到时他家的商铺田庄都得被充没,估计还得是廉价抵债。

    “都是乡里乡亲,三郎,你看我们家先帮着借笔钱给赵员外,帮他渡过难关。”

    张超无奈,“爹,咱们家就算帮忙借钱,也拿不出这么多的。杯水车薪,难以济事啊。”

    赵员外当然希望不卖地而是借钱,可张超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有地,就有钱,没地,那就没钱。

    “三郎说的是咧,这个时候,你们敢借我还不敢拿哩。三郎刚才说了,说是愿意帮忙介绍长安的贵人买我的地,价钱公道。这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老爹见赵员外坚持,便也不再多劝了。

    “好吧,这事情就按你说的办吧,放心,我会让三郎好好帮忙撮合,你的地该什么价就是什么价的。”

    八百亩地,张超一人是拿不下来的。

    赵家卖的不光是地,这八百亩地是连片的地,地上还有两个庄子,以及磨坊、水井、井车等成套的东西,还有树林、桑树,另外还有水塘等,现在地要卖,这些也是要一起卖掉的。

    特别是这是大片的田庄整个出售,因此价格比起小块的碎地价更高。

    哪怕只是原坡旱地,不是河谷水田,但这地也算是上等好地了。

    赵员外原开价十贯一亩,张超还了价。

    如今开国之初,地价还算是便宜的,要不然,天子脚下的京畿灞上,地价可不会这么便宜。

    现在老爹在一边插了一脚,不肯让张超过份还价,最后张超与赵员外细商许久,初步达成的协议就是八百亩地加上庄子以及水塘、水井、桑树、树林等全都整个买下,做价五千贯。

    平均下来,是八百亩坡地加上二百亩左右的林子水塘等,平均五贯一亩。但庄子的屋子、水井、井车等等都不再额外算钱,桑树、树林子的树木等也是包括在内的。

    五千贯钱,讲好一次性付清。

    五千贯钱,价格应当说不算贵了,等过个一二十年,天下太平了,这地价再翻个一两倍都很正常。要知道,灞上可是长安郊外啊,距离长安不过二三十里路。若不是战乱之后的国初,十贯二十贯一亩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张超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现在张家赚了点钱,可花钱的地方也多。又是建新窑洞,又是建作坊宿舍等,让张超一次性拿一两千贯出来没问题,拿五千,他根本拿不出来。

    现在,买地协议已经达成了,可是要拿下这块,张超却得在三天内拿出五千贯钱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负债累累(第五更)

    一般百姓逢灾年的时候,宁可拖家带口拄着棍子出去要饭,也不会有人愿意卖地。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谁会把根本的土地卖掉。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张超绝不会因为五千贯钱就错过。五千贯钱,张超能做生意赚回来,但这八百亩地错过了,可就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马账房,家里还有多少钱?”

    张超刚才对赵员外说是帮着介绍长安的贵人来买,不过他可舍不得错失这样的机会。

    马周刚从酒席上下来,跟着管家等喝了两杯,刚才还去敬了前东家中郎将常何那桌几杯酒,不过他酒量大,脸上只是有点点红而已。

    听张超问起,走过去拿钥匙打开了放账本的箱子,取出来账本。

    “家里柜上现钱还有一千多贯钱,另有粮食五百来石。”马周翻看着账本,“不过还欠收粮款两千多贯,另建窑洞修作坊打水井修井车等做了三百来贯的预算,买牛六百多贯预算,还有准备购买沟坡一千贯。”

    张超点了点头,家里账上一千来贯钱,可要用的钱就有差不多四千贯了,等于还有三千贯的赤字。这离五千贯可是差的有点远,等于他现在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张家现在的收益主要有面点以及修炕灶还有碱和香皂这块,面点如今一天的净收益大约有二十来贯,但张家只占餐饮五成,香皂坊三成,灶炕和碱倒是全属于张家。

    面点收益一月近六百来贯,五成能分三百贯左右。香皂是现在最赚钱的一个生意,第一批单子就有七八千的利润,不过现在货还没有完成,钱款一时也收不上来。若是能完成订单收到货款,张家能分到两千多贯,另外张超拥有皂碱的独家收益,也能有一千多贯钱,可一样是不能马上拿到手的。

    张家外面能有三千贯左右的收入未入账,但账上却有近四千贯的计划开支。

    现在张家账上的那一千来贯钱,还是各位股东的入股钱。

    算了算,想要三天内凑出五千贯钱,仅凭张家,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就算他占时挪用账上的钱先买地,也还差起码两千贯,况且,有些钱也是急用挪不得的。

    五千贯钱,只能先暂借周转了。

    张超算了下,张家现在产业还是不小的,收益能力也很强。光是一个皂和碱,做好了,张超一年就能有三四千贯钱了。餐饮这块,做好了不出意外,一年起码也能有一两千贯。倒是工程处这块,都是固定五斗粟,现在粮价低,倒使得收入不高。

    仅从商业角度上来说,买地的收益并不算高,是远远不如做餐饮和化工这一块的。但另一方面,在唐朝做生意,就如比是炒股,看似收益高,但风险更高。这年头,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会让生意完蛋。

    但投资买地,却不同。收益不高,但这相当于实体,很稳定。不会一夜暴富,也不会一夜破产。

    就如赵员外一样,搞囤粮生意,每年赚的盆满钵满,可也一夜之间就面临破产的困境。

    还有另一个则是唐朝商人地位太低,做的再出色的商人,也只是那些权贵们眼里的肥猪。地主身份却是远高于商人的。地主不比士族,但只要家里田地多,产业大了,肯花钱,也是能挤进士族的。

    “把钱筹一下,沟坡那边的还没谈好,那一千贯钱可以先用。另外粮钱也先不给,说好的月结,现在还没到日子。”

    马周道,“那可以先筹出一千贯。”

    一千贯,还差四千啊。

    这么好机会,张超可不想错过,要是介绍给秦琼他们,肯定能立马就能掏出五千贯买下这两庄子。

    “三郎,我爹叫你呢。”

    程处默一脸红色跑了过来,今天李世民带来这么多酒,张家也没小气,大家敞开了喝。程处默酒量远不如他爹,才喝两杯,已经有些上头了。

    “程叔找我什么事?”

    张超跟着程处默过去,远远的就听着程咬金那大嗓门在吼。

    程咬金站在那空场上,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提了张超家的一把劈材斧子,一边吼一边在那里挥斧子。

    一大群人正在那里边吃边看呢。

    “喝多了?”

    张超问一边还在喊好的单雄信。

    “多好啊,有这热闹看。”单雄信笑着道。

    张超看着单雄信,倒是想到之前的问题。香皂坊他还有三成股,倒不如再卖一点套现。香皂这东西利润确实高,但基本上也就是走的奢侈品路线了,除了那些富贵人家,其它人也消费不起。

    现在虽然接的单子挺多,但估计后续销量肯定跟不上。香皂又不是吃的,谁家一月能用个几十块啊。

    “单叔,跟你说个事,你知道我家的那香皂坊,还算赚钱的,程叔他们也入了股,你有没有兴趣也入一股?”

    单雄信惊讶,香皂如今在长安贵人中可是很有名气的。单府也订了上百块,其中不少做为礼物,拿去送人。

    “怎么的想起这来了,你是不是遇啥事了,崔家又找你要钱了?这崔家怎么如此不知道足呢,上次叔宝都已经给了一千两黄金了,怎么还不嫌够?”

    这下轮到张超惊讶了。

    “什么一千两黄金,不是一百两吗?”

    单雄信拍了拍脑袋,看来自己弄混了。

    “其实吧,也没啥。”

    张超明白了,原来不是一百两,百是一千两。握草,一千两黄金啊,相当于八千贯铜钱了。自己这里还在想着从哪里凑五千贯钱呢,没想到那边秦琼却已经帮他出了八千贯彩礼。

    “这就是所谓的陪门财吧?”

    张超心里有些厌恶,他一直就觉得崔家嫁女这事不太靠谱,可现在总算明白了。崔家这不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啊,卖八千贯钱,还能跟秦琼这样的新贵结亲,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

    可是对张超来说,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八千贯啊。

    这意味着他的婚姻是买来的。

    如果他今天没有见到崔十三娘,张超听了这个消息绝对不肯再接受。可现在让张超郁闷的是,他见过崔十三娘后,很喜欢这个姑娘。

    能在唐朝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不容易啊。

    总之,张超现在心里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他娘的,姓崔的不是人。

    “其实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也别太在意。五姓七宗卖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落魄了,便开始卖婚了。其它的豪门大族,倒是不会卖婚。可如果崔家不卖婚,你也确实娶不了崔氏女。我听说你今天见过崔氏女了,还很满意?”

    张超无奈的点头承认。

    这年头也就五姓七宗等关东士族这么不要脸了,其它的新老豪门,都讲究门第婚,要门当户对,如张超这样的小民,是绝对不用妄想娶豪门千金的。

    “你真的中意那崔家女?”单雄信又问。

    张超想了想,然后点头。

    “那就行了,你既然喜欢崔氏女,那崔氏女也没厌恶你,那说明你们还是有缘份的。至于崔家卖婚,索要高额陪门财,那都是次要的。叔宝不是已经替你给了这笔钱了嘛,你也别想太多,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说句过来人的话,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事。”

    “再说了,你小子也不是那种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人吧?你那么会赚钱,一千两黄金而已,早晚不得赚回来。”

    经单雄信这么一说,张超心里倒确实要舒服了不少。

    确实,卖婚虽然恶心,但重要的还是他和崔十三娘是否相互看的上。就算是在后世,谈婚论嫁不也得买房买车装修嫁妆这些事情,男女两方谈判个几回。

    不过心里头,张超还是有些不满的,崔家太不要脸了,居然要了八百万钱陪门财。一般人家,也就是要百来万,他们居然要了八百万。

    家里本来赤字四千,现在买庄子差五千,这里却又已经欠了秦琼八千了,想一想,张超觉得自己是最能欠债的人了。

    “单叔,我准备买个庄子,手头差点钱,想把香皂坊的股份卖掉点套现,不知单叔是否有购买意向。”

    “买庄子是好事啊,差多少直接到我这拿就是,香皂坊股份你自己留着就好。”单雄信清楚香皂坊很赚钱,不过自己能活下来还多亏张超呢。

    “单叔愿意借钱给我当然是好事,但我还是想出售些部份。若是单叔有意,就算帮我个忙怎么样?”

    “真要卖?”

    “嗯。”

    单雄信想了会,“我出两千贯,买香皂坊一成股,你若有需要,我可以再借你三千贯。”

    秦琼他们当初入张超的作坊,是五百贯钱一成股,包括了面点以及香皂两片,早上张超又卖给了长孙无忌两成香皂坊的股,两成股收的一千贯,也是五百一股。

    不过仅香皂作坊价值,就是绝不止这么点的。

    单雄信现在开出两千贯一成,其实估值依然不高,但他觉得开高了张超也不会要。

    张超果然对于这个开价很满意,香皂坊一个靠技术,二靠关系,生意才能火的下去。没有张超的技术,香皂自然没有。而没有这些国公们的关系靠山,这香皂生意也别想做下去,更别说火下去。

    因此呢,本钱不多的香皂坊,出售股份也不是简单的卖股份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合作加盟关系。单雄信他们入股,本身也等于是带着资本进来的。

    “多谢单叔帮忙。”

    单雄信笑笑,“说那客套话做什么,你买庄子钱够了没?若是不够,差多少,直接跟我说声就是。”

    有了单雄信的答应这五千贯,加上张超自己的一千贯,就有六千贯钱了,就算不动用账上的一千贯,张超都有了买地的钱。不过张超不打算再找单雄信借那三千,他打算去找崔善福。

    崔善福今天心情很好,多喝了两杯,满面红光。(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第六更) 让崔家掏钱

    张超直接跟崔善福开门见山。

    香皂坊一成股份,三千贯钱。听到张超开的这个条件,崔善福还有点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说把香皂坊股份卖一成给我?”

    “是的。”张超点头,“现在香皂坊已经有了九家股东,我有两成股,另外我义父翼国公,还有宿国公程公、以及郯国公罗公、琅琊公牛公、曹国公李公也各有一股,此外单雄信将军也入了一股以及上党公长孙公入了两股。”

    三千贯卖崔家一股香皂坊股份,绝对不便宜。

    仅现在的香皂坊,卖一两千贯还能说差不多。但三千贯,肯定就高了。但张超说出了香皂坊的这九家股东时,崔善福却不由的仔细考虑起来。

    除了张家父子,其它八位股东可都不是一般人。单雄信刚归唐,还没有爵位,可其它七人却都是国公,不是国公,也是郡公、县公。特别是上党县公长孙无忌,那是秦王的大舅子,秦王府的心腹。

    他一下子入了两股,让他不由的想到,这两股,极可能是长孙无忌一股,然后长孙王妃一股。

    仅仅是个香皂作坊一成的股份,崔善福并不愿意出三千贯。但是香皂坊的这些股东身份,却让崔善福心动了。若自己也入了一股,那岂不是跟这群新贵们,甚至是跟秦王关系更近一步。

    这个张三郎,总有法子让自己掏钱啊。上次掏了一百两黄金,这次更是直接来个三千贯。

    “崔公,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现在我手里只剩下了两成股份,我最多也就只出售这一次了。错过这机会,下次可就没机会了。崔公若是犹豫,那我就去找其它人了,我觉得郑家应当愿意买。”

    崔善福一听,咬咬牙,“我买。”

    “哎哟,多谢崔公加盟啊,不过有言在先,我明天就要拿到三千贯钱,若是明天拿不到三千贯钱,这买卖就算黄了。”

    张超笑笑,“接受钱帛,也接受黄金支付,其它粮食布匹则拒不接受。”

    崔善福见张超这笑脸,不由来的有些讨厌。但细想想,又觉得这三千贯倒也值得。这香皂他是知道的,名满长安,大受好评。听说利润很高,三千贯入股不怕亏,而且还能借机加强与一众新贵甚至是秦王府的关系,值。

    “好,我回去就给你准备,三百两黄金加三千匹绢。”

    “谢谢。”张超敲订下这笔生意,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两千贯卖单雄信一股,三千贯再卖崔善福一股,加上早上一千贯卖给长无孙忌两股,现在张超手里只剩下了香皂坊一成的股份,不过各家都不具体插手管理生产销售的事情,张超依然管着香皂坊,其它八位股东坐享分成。

    张超倒是不太心疼。

    卖就卖了,能变现出这么多钱,倒也不亏。

    况且张超也是很有心眼的,他早把碱这块分出来了。香皂坊一块香皂售价六贯,除了成本外,还得另付张超的碱坊两贯钱火碱钱。因此哪怕现在张超只剩下了香皂坊一成的股份,但香皂的销售款近四成依然落入他的口袋。

    如果香皂坊一年销售一万贯,香皂坊能有五千八百贯多净收益,张超的一成股能分近五百多贯,而碱坊能有三千多贯收益。加起来,张超能有四千多,实际上他相当于依然有香皂坊近四成的股份。

    有火碱坊和香皂配方在手,张超手里只剩下一成股,也依然是香皂坊的话事者。而有了这些大佬们的加盟,以后这生意能更稳固了。

    就算不找单雄信借,这两成股卖出去后,张超手里就能套现入账五千,加上手里的一千多,五千贯算是凑齐了,买洗澡沟的那一千贯也有了。

    从崔家又挖回来三百多两黄金,张超算算,前后从崔家拿到近五百两黄金,自己被崔家要了一千两黄金陪门财,倒是弄回来近一半了。

    以后找机会再坑崔家几次,总之,这一千两黄金的陪门财,崔家吃了自己的,早晚让他们都要吐回来。

    不过如此一来,张超知道了秦叔宝给自己垫付一千两黄金,自己又背了一笔债了。

    八千贯啊,真是狗--日--的崔家。

    看来自己得准备把肥皂坊建起来,反正香皂和肥皂的客户群不同,自己掌握着技术,再起炉灶建个肥皂坊完全可以,到时再拉崔家来入股,卖股份套他一大笔钱出来,而肥皂生产出来,到时还能再赚一笔。

    张超找到秦琼,二话不说,先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大碗,起码一斤。

    “义父,给崔家一千两陪门财的事情我知道了,多谢义父。我干了!”

    张超是闭着眼喝下去的。

    不是酒太烈,而是太水了。

    虽说是李世民送的酒,还算档次不错,可这年头的酒普遍都不行啊。

    几乎都称为浊酒,喝酒前还得拿个筛子过滤,里面有许多酒糟之类的。

    口感不行,度数也不行,还有杂质,这酒连个啤酒都不如,必须闭着眼睛当药喝。张超以前也没少喝米酒,江南的老冬酒,也是糯米酒,味道醇厚,甘甜。开始喝,很好喝,但后劲大,风一吹就能倒。

    另外有高粱白酒,用高粱蒸馏,一般会掺点糯米酿的白酒,这种酒劲更大,酒也烈。

    至于其它的什么啤酒啊葡萄酒什么红酒紫酒,这些就不说了,高档的确实好喝,但如果只是一般档的,真心不如普通农家自己酿造的粮食酒。

    酿酒真心不难,张超自己都会酿酒,不论是糯米酒还是高粱酒,黄酒白酒,味道都很好。

    可惜如今不能酿酒,要是能酿酒,张超觉得这个市场绝对比什么肥皂香皂要大。酒这玩意可是许多人的心头好啊,而且一喝就没。

    可惜啊,朝廷禁私酿,张超现在也不敢去碰这东西。主要还是如今粮食不太好弄,酿酒没粮食,那是白说。至于市场,这倒不愁。

    长安城可不是地方小城,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消费力的人。长安商品需求极大,购买力也非常强。

    (这章不知道怎么的掉了一千多字稿子,也找不回来了,记也记不住,只能先更这两千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现在反悔还来的及(第七更)

    夜里落了一场雪,从半夜开始就开始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

    早上起来,门外已是厚厚的积雪。张贵父子两个很早起来清扫庭院的积雪,张超的三只小狗则在雪里地撒泼打滚相互追逐玩的高兴。

    张超起床时,院里的积雪已经扫清了,连家里马棚里的三匹马也都喂过了一遍。张贵媳妇周氏已经带着女儿在烧水,大丫给张超打来热水,拧好洗脸巾。

    打着呵欠,张超享受着大丫的服务。大丫给张超脸上打香皂,给他揉搓着脸,最后还帮他把已经长长了的头发解开,拿梳子沾上水梳理几遍,然后结起一个短短的发髻,用锦带束发再戴上了狐皮帽子。

    由大丫伺候着洗好脸梳好头,张超接过二丫递过的牙刷子。这用猪鬃做成的牙刷子,虽不如那些豪门之家的象牙刷黄金刷子好,但也比柳枝好多了。大丫和二丫都很手巧,如今张家沟杀猪时,猪颈上和猪背上的硬鬃毛她们都会收集起来,然后闲时就做成牙刷子。

    这些做好的牙刷子不但能供给张超一家用,还能在赶集的时候捎到集市上去卖了换钱。张超把这卖牙刷的钱都一文不少的给了这两丫头,也算是她们额外劳动的收入。

    洗漱好,张超给嘴唇抹了点口脂。

    唐朝男女都爱抹口脂,只不过男人抹的一般是无色的,相当于润唇膏,而女人是胭脂一起抹,既擦脸也涂嘴唇,多是红色的。

    大冬天的,天气干燥,嘴唇特别容易开裂,张超便自己做了点口脂。实在是这东西制作本不难,可药铺里却卖的死贵。

    做口脂其实非常简单,主要就是油、脂、和腊。用蜂腊加牛油以及香油,差不多就行了。比做香皂简单的多,不但能用来润唇,甚至可以用来擦脸防干裂。

    张超只制了一小点,家里人用了都说好。

    他甚至还给七娘的女儿莲娘和兰娘特别定制了带玫瑰色的胭脂,让两丫头高兴的不得了。而大丫和二丫则是艳羡不已,最后张超给这两丫头也一人一份,让两丫头兴奋的都快要喊出来了,后果就是这几丫头现在每天脸上唇上都是红红的,而且对张超特别的贴心。

    本来平时都是张超自己洗脸梳头的,现在两丫头却非要帮他洗脸梳头,若不是张超还是睡着大灶,估计晚上这两丫头都要过来暖床了。

    唇上脸上手上都擦了点口脂,脸上也感受不到那风如刀子般的刮过。张超转身去拿了亮银枪和横刀与硬弓出来,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炼。

    练了这段时间,张超发现在自己再端着十五斤的马槊刺出的时候,已经不那么辛苦了。到现在,张超还是只练刺枪一招,他倒也不想着什么马上步下的槊法,他也不打算上驰骋沙场,只是把这当成了是健身方法而已。

    刺枪、劈刀、拉弓,各三十下之后,张超整个人都热起来,额头还微微冒汗。张超感受到热身的效果,满意的打完收功。

    马周也早过来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五千贯钱已经准备齐妥,柯山柯五等一群张家沟的府兵,今天全都佩上了自己的横刀,还有好几个背着弓,虽没有披甲也没有扛上长矛,但往那一站,二十多个府兵的气势已经非常足了。

    今天张超要去南塬赵家庄签契约交易,五千贯钱可不是小数。

    张家沟距离赵家庄只隔了一条沟,相距不过三四里。但那是直线距离,走路还得绕上一大圈,有二十多里路。虽说天子脚下,但也还得以防万一。

    张家沟的二十个府兵今天都充做护卫,武装押运。

    “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总共是三百两黄金,外加五千匹绢。”

    如果五千贯钱全是铜钱,那会相当麻烦,得近三万多斤。张家起码得发动两三百人挑钱去。而且,这年头,涉及大额的交易,一般也都是用绢支付,有时也会用黄金支付。铜钱多数还是小额交易,市场上铜钱的量还是较少的,很多时候,甚至还得用粮食做货币。

    张家通过出售皂坊股份套现,加上家里的积蓄,凑齐了五千贯钱。但五千贯钱里,也没用铜钱,主要是黄金和绢。如崔家这些权贵豪门,家里都会收藏不少黄金,特别是乱世的时候,黄金是硬通货,给绢收藏方便的多,转移也方便,大受他们的喜爱。

    黄金很坚挺,到现在依然是一两金直铜钱八贯。但绢就降价了,原来绢一匹直钱五百,当米一斗。而现在米跌的厉害,跌到了斗米不过百钱,于是绢也降了许多,好在绢比粮要挺一些,现在匹绢值钱二百。

    三百两黄金,倒是不重,只有二十斤不到,只装了两个小箱子。

    但是五千匹绢,却足装了五大车。一匹绢重只有十二两,但却很占地方。

    库前,最后一次清点完毕后,两辆车上的一口口箱子都贴上封条。

    村里的道路已经被一家一户的村民自觉的扫掉了积雪,重新连通。

    “出发!”

    吃过早餐的张超把双手笼在厚厚的皮毛手套里,骑在马上披着狐皮披风,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

    二十多名府兵武装押运,又有十多名村民负责赶车推车。

    张家沟三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村门。

    村外路上的雪和路边麦田里的雪连成一片,难以分辨,一片冰封的世界。

    老爹没有随同前往,只是站在村门口相送。

    张超骑在马上,嘴里哈着白气,心里却有种兴奋万分的感觉。八百亩的两个庄子啊,就要落入他的手中了。

    这比他弄出了香皂坊热卖还要兴奋。

    张超骑着枣红马,鞍上挂着亮银枪,自己也挎了横刀背了弓,偏偏却戴着顶狐皮帽子,围着羊毛围巾、披着狐皮的披风,还戴着双厚厚的狐皮手套,连脚上都是一双高有膝的长筒皮靴。整个人,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但张超为了避寒顾不得这些了。

    天已经越来越冷了,现在才十月啊,怎么跟腊月似的?

    看着身后的队伍,张超有种很是想对着两边的山林吼上一声,小爷押着数千贯钱财呢,有哪个响马敢来劫小爷?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真有那种亡命徒在附近,听了之后,忍不住过来打劫,那不是自找麻烦嘛。虽说张超相信,凭着自己队里的二十名老府兵,他并不担心贼人,但多一事还是少一事,低调。

    柯山和柯五两个今天做为护卫头,倒是相当的认真,一路如临大敌,不苛颜笑。

    好在一路顺利,除了雪后路难走,其它的事情没有发生。雪后的早上,路上连行人都少,更别说响马绿林了。

    赵员外早得到消息,知道今天张超会带着五千贯钱前来签约,因此早早就在等候了。张超他们队伍到时,赵家的厨子已经备下了热乎的不托,还特意开了一坛子好酒,并准备了数个菜。

    张超让大家轮流在赵家屋外场上吃面片汤,自己则和账房等几人到了屋里。

    赵员外坐在上位,然后两侧是赵员外请来的见证者和保人,有县衙的吏员,也有里正、村正,另外还有附近几个有些名望的老乡绅。

    桌上有八碗八碟,还有一瓶好酒。

    大家宾主坐定,赵员外先举杯敬酒,一轮酒过后,直奔主题。

    “话不多说,今日请各位前来做个见证,见证我与张三郎的这桩交易。”说着,赵员外也是一脸的羞愧样子。

    张超也不再多说废话,于是一切按规矩来。

    赵员外出示他要卖的八百亩地,还有两个庄子,以及二百亩树林和水塘等的契约文书,张超则把自己的五千贯钱的单子送上。

    中人先检查赵员外的地契等,确认无误,然后又去验点张超带来的黄金铜钱还有绢帛。费了很长时间,仔细核验几遍无误后,接着就是正式的签约了。

    契约已经拟好,也由衙门胥吏和里正等见证过,上面详细的写着交易的内容。张超以五千贯买赵家八百亩地以及庄子等。地的位置等,也都有详细记在上面。

    里正望着赵员外,“现在反悔还来的及,若是有反悔之间直说。但若是签下契约,那么白纸黑字,就不容再更改了。”

    赵员外额头上露出一层细汗,无奈苦笑,“不反悔,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反悔的。这买卖是我主动提起的,张三郎能出手,那是帮我一个大忙。签吧,我没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了,签。”张超笑道。

    赵员外先提起笔,在砚里沾上墨汁,在契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手印,盖私章。

    张超看着赵员外提笔写下名字,留下墨迹,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那两个庄子终于到手了。这可是连成片的八百亩好地,还有二百亩林子加两个庄子呢。

    赵员外签好名字,把笔递到张超手里。

    张超只扫了一眼这份早看过好几遍的契约,然后便提笔也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几位见证保人也都一一在这个契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众人一一用食指蘸了红色的印泥,然后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

    契约一式三分,买方卖方各一方,县衙一份存档。

    各自收下契约,擦掉了手指上的印泥。

    赵员外长出了一口气,得了这五千贯钱,终于能够先把捉钱人的那笔驴打滚给还掉了。

    虽然心疼这八百亩地,但总算能保住赵家。

    他端起酒杯,“三郎,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次施以援手!”

    张超也端起酒杯,“都是乡亲,何必说这客气话。以后赵员外若是还有用的着三郎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谢谢少东家(第八更)

    笔墨落定,交易完成。

    张超未做多留,带着空马车直接去接收自己的两个庄子了。张家沟同来的村民们都兴高彩烈,一路唱着歌。

    赵家,见证的中人、保人们也都各自告辞离去。

    赵员外瘫躺在暖炕上,这炕还是前些天请张家班盘的,如今家里两个庄子都成了张家的了。

    未出阁的姑娘赵四娘等客人都走后,来到前厅。

    “地已经卖了。”赵员外对女儿道。

    “卖了就好。”赵四娘给父亲递了块帕子,“爹,卖掉这两个庄子,就能还掉借贷,咱们的粮行保下来了,家里还有其它的庄子。女儿估算过,如今米价已经跌到了斗米百文,短短时间从斗米五百文跌到百文,已经不可能再往下跌了。现在河北山东又起兵乱,朝廷两次征讨都大败,朝廷想要短时间平定不可能了。河北山东糜烂,明年的粮市必定会再上扬的。”

    赵员外捂着上火溃疡的脸,“谁又能说的准啊。当初我也是觉得天下动乱还得些时候,粮价还降不了,那时你不还劝我说不要囤粮嘛。”

    “爹,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女儿劝你不要囤粮,是因为粮价已经很高了。但现在,粮价已经跌到百钱一斗,你想想,这十年来,这已经是最低的粮价了。就算大唐统一天下,一时间也是百废待兴,粮食也不可能立马就恢复到隋乱之前的水平的。”

    “但愿。这次爹把我们全部的身家都堵在上面了,若是你这次猜的不准,咱们赵家可就真完了。”

    赵员外原本想的是低价抛售掉手里的粮食,可女儿阻止了他。现在粮食斗米不过百文,若再贱价抛售,那赵家就亏太多了,非伤筋动骨不成。她判断现在粮市价格已经到底,不可能再跌,而随着河北山东乱起,很可能到明年粮价还会有一个反弹。

    赵家手里的那些粮食只要能存着,待到明年粮价上涨后再出售,也能减少不少损失。

    “张三郎还算仁义。”

    赵四娘也点了点头,“这次要多谢张三郎,要不是他愿意出五千贯钱买我们的庄子,我们也不能撑下去。”赵家先前打算卖庄子,找过不少人。可那些人无不是想趁火打劫,两个庄子许多人只肯出三千贯,甚至有些人只肯出一两千贯,全都想趁机上来狠撕一口。

    “爹,现在庄子也卖了,钱也筹了,还是赶紧把那笔贷还了。”

    “嗯,爹听你的。”

    张超带着一群人来到赵家的那片地。

    这片地就在沟缘边上,八百亩地加上二百亩林塘,连绵成片,一南一北有两个庄子,各有几十户人家。这些庄户人家,自己有些地,同时佃种着赵家的地。

    两个庄子相隔也就二里余,都已经听到消息,知道赵家已经把地卖给了张家,连庄子里赵家的房子仓库等也都全卖给了张家。

    庄里人听到这消息倒没什么不安和惶恐,反而是高兴。

    大家都早听说了对面张家沟张家的仁义之名,知道张家如今兴盛了,更知道种张家的地租子降了,张家还买牛免费给佃户使用。

    想到以后大家给张家种地,也能享受这些待遇,大家都高兴的要死。两庄子的人全都出来迎接张超一行,各家为了迎接新东家,甚至还煮了鸡子,挑了开水来,真有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感觉。

    这份热情,让带着张超前来的赵家管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超对于这些庄民们,也很是客气,一直微笑着。

    这年头,地主跟佃户也是得保持良好关系的,想当黄世仁和周扒皮,那并不可取。佃户们固然得靠地主家的地生活,但地主也得靠佃户们种地。若是跟佃户们闹翻了,地找谁种去。

    张超心里高兴,看来张家之前的新租约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啊。他还担心买了赵家的地,佃户们关系不好处理呢,如今种地可全靠人工,没有机械能取代人力。而且国朝之初,朝廷安置百姓,百姓都固定在土地上,也没有什么流民可招纳雇佣。跟庄子百姓处不好,这地买过来,也难。

    按照契约上双方拟好的协议,赵家的这些地,庄子林塘等现在就交接给张家,但是地里的冬小麦,却还是得原主人收过后一次。等到夏收过后,这地才真正的易地易主。在此之前,这最后一茬庄稼,依然是原地主的,也由赵家收最后一茬租。

    但名义上,这地已经是张家的了。

    张超今天过来,除了过来跟庄户们见个面,还要做两件大事。

    一就是更换界石,二是跟庄民们签下新租约。

    雪后的田野里,一片白茫茫。

    张超扛着一把锄头跟着庄头走进新买下来的这片田野,午后的阳光很好,一些乌鸦在绕着田间的枯树盘旋。

    庄头很熟络的带着张超找到赵家的界碑。

    大家把第一锄的机会让给张超,张超握紧锄把用力锄下。一锄下去,就听到铁石之声,震的张超的手痛。

    “一起挖!”

    庄头还有柯山等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那块刻着字的界石给从雪地冻土中挖了出来。庄头看着那块石头,有些感叹。

    “打我小时记事起,这地就是赵家的,这界石也一直立在这里。我父亲以前佃赵家的地,我祖父也佃赵家的地,多少年了,没想到,今天我却把赵家的界石给挖起来了。”

    另一个庄头就道,“赵员外忘了本哩,不想着好好经营庄田,却总算着放贷、经商,能不出事嘛。”

    “东家的事别乱说,咱做好本份就好。”老庄头瞪了眼年青的另一个庄头。

    一群汉子把挖出来的界石抬到路上去,张超便又往下一块界石而去。

    从南到北,路边田埂上立着很多块界石,天很冷,风很大,可大家却很有干劲。张超今天也是爆发了很大的热情,挖完一块又一块,大家热情不减。

    午后,终于八百亩地上的赵家界石都给挖出来了,一块块的界石堆在路边上,凌乱一地。

    接下来,张家就要请石匠采石,制作新的界石,还得刻上张家的标记,记上方位大小等。

    “这地回头要重新规划一下,田间修几条纵横的车道,水渠也要重新规划修理。”

    张超站在田间,手指着那白茫茫的田地道。

    庄头们连忙点头,说着是是是。

    “大家放心,这地以前谁佃的,以后继续归他佃。”

    张超早看到了大家期望的眼神,知道庄户们在想着什么,当下也大声宣布。

    “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我张家原也有五百余亩地,也都是佃出去。佃我家的地,租都是亩收五斗粟一年。固定租子,不再加收其它名目,另外,如果大家愿意帮我照顾喂养牛,那么我还免费让你们用我家牛耕种。”

    田间立马响起成片的称赞之声,大家高声说张家大好人,仁善之家等等。

    也有不少心急的人问什么时候能签约,大家知道张家的佃户都是签了约的,把那些都白纸黑字的写了下来。

    庄户们也想签约,这样更加踏实。

    张超说,“没有问题,咱们一会就签约!”

    “回头这里还要再多打几口井,现在井还是有些不够。”张超跟老庄头道,“咱们不但要多打些井,还要每口井都装上井车。”

    灞上属于台塬地形,地都是旱地,虽然两边都有河流,中间还有一条大沟,但河水离坡有很高的落差,根本浇灌不到。哪怕种的是耐旱的麦子谷子等,但也一样需要水。光靠雨水是不够的,因此历来都是采用打水井的方式,在旱季时提水浇灌。

    最早就是打水井,然后一桶桶的提水,然后用秸槔,就是可以手摇提手的简易架构。到南北朝时,各种水车出现,翻车、筒车、井车等。翻车也有手摇和脚踏式的,主要就是车水。而筒车,就跟摩天轮式的一个大轮,上面有水筒,。

    当然,这些水车主要是放在河边,往不高的河岸上车水。

    在灞上就用不了了,灞上主要是用水井。

    水井取水,便只能用井车。

    井车也是水车一种,但专从水井里提水。有一横一竖两个转轴,下面有一个挂着许多水斗的链,用人力或者畜力拉动时,盛水的水斗就能连续上升,绕过大轮,倾泄于水簸箕,再流入田地中,然后空水斗下降,如此周而复始。

    这种井车装置,能大大节省人力,提升效率。加装了井车之后,一口水井能够浇灌的田地数大大增加。

    不过一台井车,成本不低。

    而且装上井车后,水井就不能再直接提水了。一般只有城郊种菜的人才会装这种井车,普通百姓是舍不得也装不起的。

    井车可以以人力推动,也可以用马骡拉动。

    “大家放心,打井和装井车的钱,我们张家负担了,不用大家额外出钱。旱季时用水,也一样不收你们钱。”

    “我张家已经请了石匠、木匠、和打井匠人在我那边地里干活,等他们那边干完,就移到这边来继续干。争取开春后要浇水前,把井和水车都打好。”

    “谢谢少东家。”一番话说的庄户们都齐声感恩戴德!(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联合养牛(第九更)

    赵连四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十年前,他只是一个奴仆贱民,一无所用,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同是主人的财产,甚至连牛马都不及。

    隋乱了,各地饥民四起,许多地主豪强也纷纷聚众起兵。赵连四糊里糊涂的打了几年仗,运气好活了下来。换了多个主子,跟过数个将军,最后被李唐收编了。再被放免为良人,有了户籍,成了编户,最后还成了府兵一员。

    官府给他在灞上均了田,虽然田不多,但一家人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屋子。

    现在,又刚和张家签了租约。

    佃种原来赵家的三十亩地依然交给他们家佃种,但租子却降了许多。原来一年田里收成几乎七成都要交到赵家,现在按约实际上却只要交三四成。从三七开差不多变成了七三开,这都是白纸黑字写在上面的。

    新的少东家甚至还跟他说,若他们闲时,也可以到张家沟去做事。张家沟的工程队需要人,做一天就有二升粟还包三餐。不但他可以去,他家十六岁以下十二岁以上的几个小子和姑娘也都可以去做工。

    “赵老哥,你家能帮忙喂牛不?”柯山问他。

    赵连四知道,这也是新东家的一个仁义之举。新东家出钱买牛,各家只要帮忙照看喂养,就能在耕种时免费使用东家的牛。

    这个消息一开始他是不太敢相信的,但听说张家在其它庄子也已经登记了,听说牛都已经去买了。

    对赵连四来说,喂养一头牛,倒是没什么问题。去山里砍几根木头,然后割些茅草树皮,就能搭一个牛棚了。养牛也不需要什么饲料,干麦秸、干豆荚,甚至谷糖等都行,过了冬季,外面就有草有树叶,反正家里有好几个小子,让他们每天去放放牛,就行了,也不耽误什么。

    而如果家里有了一头牛,到了耕种之时,那能起到的作用就大了。用人背犁很累,还犁不深。而如果用牛,又快又犁的深。他家自己有三十亩地,又佃了三十佃。其中有十亩是种的桑和麻,其余的五十亩种粮食,每年耕种季节,一家老小上阵,肩膀都磨破,人都要瘦一大圈。

    有了牛,能轻松许多。

    想到这,赵连四脸上露出了笑容。

    “能养能养,我家能养牛。”

    柯山点头,“那给你登记上,你是只养一头大牛,还是养头大的再养头小的。先说清楚,只养大的,没有钱补。若是你再养头小牛,那么养一年,我们三郎是会给你一笔钱的,钱多少暂时还没定下来。”

    大牛,就是拉来就能种地的,那是已经驯过犁的牛。而小牛,则是买的那种一岁左右的小牛,还没驯过犁也不能耕种的牛,这种小牛如果佃户牵去领养,是种不了地的。但他们领养小牛,帮着驯犁的话,张超会给他们喂养钱。养大牛,没补贴,但可以耕种。

    赵连四想了想,自家娃一堆,三个是已经过了十二岁的,回头看能不能送去张家做工。剩下还有三个,都是十二岁以下的,最小的六岁,正好可以放牛。

    “我养一头大的两头小的。”赵连四道。

    柯山摇了摇头,“一户最多养一头大牛一头小牛。咱们这个牛可是很金贵的,养多了你也照顾不来。”

    “那就养一大一小。”

    柯山又跟赵连四说了一些养牛的细节,诸如要勤加照顾,不能饿着牛。若是发现牛生病了,要第一时间告诉张家,张家会请兽医来看。

    “领养了牛以后,我们每半个月会过来检查一次,若是牛照顾的不好,到时我们是要把牛收回去的。收回去后,以后就不能享受免费用牛的好处了。”

    牛是金贵的,张家也得打好预防针,万一佃户领了牛却不好好照顾,那张家可是要亏老本的。

    “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牛的。”

    八百亩地,总共有五十户佃户佃种,都签下了租约,有中人保人见证做保,契约一式两份。租约里还有一个附约,就是佃户喂养牛的条款。

    “家家都愿意养牛,而且都想养两头。”柯山笑着对张超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农户对于牛的需求是刚需,可他们自己往往无力买牛。现在张超肯提供这样的合作用牛方式,那是他们欣喜不已的。

    “这是好事,一家养一大一小两头牛倒也没什么问题,我看是可以的。回头我就找单叔,咱再买五十头大牛,五十头小牛。”

    柯山呵呵笑着,“养上一年,五十头大牛就又能下五十头小牛,而五十头小牛养一年,又成了可耕田的大牛了。”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佃户帮着养牛,张超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只需要提供兽医定期检查,并且适当的提供一些饲料啊盐啊这些就好。

    若是这个模式经营的好,那么张超就能找到一个非常好的赚钱方式,一个家庭联合养殖模式。他出资金买牛,佃户们帮忙喂养照看,还能帮忙驯犁等。既解决了佃农们的用牛问题,也能加大自己佃户的产出,自然也就能保证自己的那份租子收成,另外每年还能卖出一批牛。

    这将是一个稳定可靠的买卖,耕牛的需求是大的,张超不用担心说牛卖不出去。

    张超甚至在想,还可以延伸一下,到时弄点羊羔鸡崽什么的给佃户们养,然后双方分成之类的。

    这,也算是资本的运作了吧。

    有张超拍板,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每家都得到了领养一大一小两头牛的机会。张超跟大家说,让他们安心等待,过些天牛就能运来了。在此之前,大家需要的是把牛棚搭好,并准备好一些牛的粗饲料。

    “回头找几个有养牛经验的人,到庄子里给大家上上课,教他们怎么养牛。现在是冬季,牛不好养,越发需要好好照料。最起码,每天得给牛吃点盐,还得给他们吃些饲料。”

    张家现在有自己的磨坊,每天加工的粮食不少,加工剩下的谷壳也很多,另外张家做包子等的蔬菜拣剩下的菜叶子菜心之类的,张超觉得也可以当成牛饲料。

    “这个算钱不?”柯山问。

    “这个就不用算钱了,咱们看远点,不用盯的太细。每月每头牛再给一斤盐,也不用大家出钱。”

    牛也需要吃盐,尤其是到了冬季,牛没有新鲜的草叶吃,这个时候特别需要给他们添些盐补充。

    午饭,张超一行是在庄子里吃的。

    吃的很简单,新鲜的蔬菜只有一个,萝卜。其它就是腌菜和干菜,腌鱼、干豆角,新鲜肉食还是炖田鼠。

    本来赵连四要婆娘把家里的母鸡杀了的,张超制止了。

    老母鸡是下蛋的,平时庄户人家买个针线啥的,都靠这个了。再说,张超也不喜欢吃老母鸡。

    田鼠是庄户人眼里的美味。

    每到秋收之后,庄户人家就喜欢去田里寻田鼠洞。

    秋后的老鼠很肥,发现一个洞,往往能抓到一窝。大的田鼠往往有两三斤一只,把田鼠抓了回去开水烫了拔掉毛,再用火烤一边,不管是煮着吃还是熏起来,都是美味。

    而且打田鼠,还有一个收获就是洞里的粮食。

    田鼠都喜欢收集粮食在洞里以越冬,挖开一个田鼠洞,往往能获得好几斤的粮食、草籽等,这些都是相当丰厚的收获了。

    另外,秋后打田鼠,也是灭鼠的好季节,减少来年鼠害。

    赵连四把熏的田鼠拿出来,那是非常大方了。一般他们庄户人家,也只有很亲的亲戚来了,才会切田鼠肉煮不托。

    不过张超对田鼠不太感冒,虽然他以前吃过竹鼠。竹鼠比田鼠更大些,后世饭店里卖的很贵,加工后炒的也很有味道。

    但田鼠张超就不吃,也许是总会联想到家鼠,想起那灰灰黑黑到处钻的样子就心里不舒服。不过对于赵连四他们来说,田鼠他们吃,家鼠也不会放过的。

    一顿便饭吃过,张超一行便赶回张家沟。

    回去的时候,还带上了二十多个庄里的姑娘和小子,都是张超觉得条件不错要带回去做学徒工的。庄里人对此很高兴,半大小子和丫头,也能一年挣上几石粮,这当然是大好事。

    “明年夏收一过,这些地就全是三郎你的了。”柯山说话的时候,语气里不无羡慕。原本老铁枪家只是外来户,家境可远不如柯家的。

    但现在看人家,短短时间,家里的田已经超过千亩了。

    一千三百多亩地啊,还有二百多亩的林塘,这转眼还要买下那片沟坡,那可更是足有七千八亩。

    灞上张家,用不了多久,这几个字就会响遍百里。

    到时一提灞上张家,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柯山老铁枪运气真好,收了这样一个义子,短时间张家就发达起来了。

    自己认识张三郎后,似乎也不气,沾了不少光。他暗自算了下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哎哟,也有不少了,自己也许也该去买几亩地。不能如张家一样一买八百亩,但买个七八亩总行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大水牛(第十更,求月票)

    单雄信办事很快,买牛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单家仆人过来告诉张超,牛已经调过来了,让张超准备接牛。

    “有多少?”

    “按三郎说的,一共是一百十头大母牛、三头大公牛,一百头小牛。另外还有三郎要求的三十头骡子,都买了。”

    让张超意外的是,单家买来的牛居然是水牛而非黄牛。

    水牛腿短蹄大,性温顺,易调教,以耐粗、耐劳著称。水牛比黄牛体型要大的多,成年水牛普遍能长到一千多斤。水牛尤其适合在水田耕种,主要是南方多,不过在陕南汉中一带也有不少。

    关中地区主要还是用黄牛耕种,这次单家却从汉中调了一批水牛过来,这真是让人大为意外。

    “水牛在我们这里也能适应吗?”张超疑惑的问,灞上多是旱地,而且冬天也较冷。

    “可以的,水牛其实比黄牛好,力气更大,脾气还温驯,他们能适应很热的天气,也能适应关中的冬天。”

    汉中和关中只隔了一座秦岭山脉,张超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水牛喂养跟黄牛也差不多,就是吃的多点,另外到了夏季热的时候,每天得牵他们去水塘或河沟里泡水。”

    “价格也更贵些吧?”一头成年水牛上千斤,比黄牛能大上近一倍,肯定要更贵些。

    “贵不了多少。”

    黄牛水牛,只要能种田的都是好牛。

    张超倒不是很在意买的是什么牛,他也知道,北方刚经过长期战乱,耕牛也确实锐减,如今各地需求量都很大。反倒是东南,隋末以后倒是相对安定些。

    单雄信能这么短时间调集了这么多水牛来,也确实不容易。

    只耕地,水牛不比黄牛差,甚至还好些。但水牛也有些缺点,水牛肉就没黄牛肉好吃。当然,现在并不能私宰耕牛的时代,一般人也不会杀牛吃肉。一头水牛,两岁就能驯犁,只要不病,正常情况下能活到十八岁,到十五岁时都还能很好的耕种。

    水牛不如黄牛的一个地方在于,水牛耕田行拉车不行。特别是在那些石子路上,水牛完全比不过黄牛。水牛的大蹄子更适合于沼泽啊水田这些地方,再深的水田地,他们都能轻松如常。而且水牛繁殖没黄牛快,黄牛一般一年一胎,而水牛是三年两胎,有时甚至是五年三胎。

    反正张超买这些牛主要是用来耕种的,并不需要兼做运输畜力,想想倒也无所谓。

    张超这次除了让单雄信帮忙买耕牛外,还买了一批骡子。这批骡子足有三十匹,但并不全是张家自己需要。

    其中有二十头是帮村里的府兵买的。

    前几天,白鹿车骑府下了一个通知。让所有府兵,每一伙十人,需置办六匹骡子,驴也行。为此,车骑府还给每个府兵发了五千钱的补贴。

    原来卫府是没有这个要求的,都是条件好的就备驴马,遇打战的时候就带骡马从征,驮运辎重,出了骡马是有津贴的。但现在朝廷却要求所有府兵都需要置办了,只不过不是人人需要,而是按伙,一伙十人得备六骡,没骡驴也行。

    这对于府兵们来说,也算是一个负担了。如今骡子也还是很贵的,就算是驴,也不便宜。好在这两年府兵出征,都总打胜仗,奖赏战利品也分了不少,加之今年又免天下钱粮一年。府兵们手里还算有些钱,张家沟总共有三十多个府兵,算起来得差不多买二十多头骡子。

    大家请张超帮忙买骡子,他也一口答应下来了,转而让单雄信帮忙。

    张超多买了几头骡子,则是给自家用,以后磨坊要用,还可以骑乘代步。

    第二天,单家的人就把大群牛骡赶过来了。

    二百多头牛骡走在路上,还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甚至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都跟着牛群来到张家沟。

    许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这种体型庞大的水牛,看着长着灰色毛,有着两只弯弯的大牛角的水牛,相当的好奇。

    里正笑嘻嘻的站在村口,看着那乌秧秧的一群牛,不停的捋着胡子,嘴咧的很开都收不回。做为白鹿乡五位轮流主事的里正之一,张家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牛,对他而言了也是好事。

    张家买了牛,是要给佃户们喂养的。佃户们有了牛,地里收成能更稳固,这租税自然也就稳了。甚至在朝廷的考核表上,耕牛数量和人口数量,也都是一项重要的指标。官员任上,辖下人口增多,那是有功,如果耕牛也增加了许多,那也是表现优良。

    里正倒不想着还能升官发财,但若是考核好,将来升个县丞之类的也还是有可能的。

    “三郎啊,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自家过好了,没忘记乡里。有了这些牛,明年的耕种大家可就轻松多了。”

    张超只是笑笑。

    张超也不是做慈善,买牛这事是双赢的。

    村民们佃种他家的地,有了牛收成稳定,他的租子自然也就牢靠了。同时,张超早盘算过,养牛是一项很有前景的项目,有这么多人帮他免费养牛,张超有什么不高兴的。

    只要自己不吃亏,张超并不介意给别人一些帮助和方便。他是知道这时代的耕种的,非常的辛苦。许多百姓的犁都是木头的,又无牛马,只能用人背犁,耕的很浅,有时得反复的犁地,背犁的人比拉纤还要辛苦,毕竟拉纤也不全是激流险滩。

    那是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肩膀上全是老茧子。

    能有一头牛,甚至能顶的上一个壮劳力,甚至不止。

    大母牛都是四五岁的,正是最强壮的时候,这些水牛从四岁到十二岁,都是它们最强壮的时候。

    庞大的体格,灰色的毛,脖子下还有一个月牙白,牛头上两只弯弯的粗大牛角。

    水牛们很温驯,站在那里也不乱动,一些胆大些的村民上前抚摸着大水牛,眼里放着光,就如同是新婚之夜摸着自己的媳妇时一样。

    “好壮的牛啊,这就是水牛吗?”

    “这个牛力气大吗,拉的动犁吗?”

    大家忍不住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想到自己以后能有一头这么庞大的牛,激动的都要打颤。

    “这就是水牛,重达上千斤。这么大的牛,力气自然也是非常大的,这个水牛公牛挽力能达到六百斤,母牛也能达到五百斤。在农忙季节,只要喂给饲料,它一天能耕种四个时辰。”

    听到这数字,大家都很惊讶。许多村民虽自己没有耕牛,可以前有时忙不过来时,也是会租借地主家的牛的。以前他们租借的黄牛,可没有这么力大能干。

    “只有大犍牛才有这么大力气啊。”

    大犍牛,就是那种阉割后的大公牛,公牛在阉割之后,体型能增大许多,变的温驯。一些大犍牛能长到一千多斤,力大无匹。

    不过犍牛也是比较贵的。

    “这牛真的是给我们的吗?”一个村民摸着牛都舍不得松手。

    柯山在一边道,“这牛是三郎买的,现在只是放到你们家喂养照看,等到农忙时,你们可以借用耕田而已,可不是给你们的。”

    一众村民呵呵大笑。

    “五叔,你给这些牛角上挂上号码,一会咱们抽签,谁抽到哪头牛,谁就领养哪头。”

    因为事先都已经跟佃户们签过了领养的附约,因此这些牛谁领养都是有数的,不过了为避免大家挑挑拣拣,最后张超还是打算采用抽签的办法。

    事先早已经写好的号牌,每头牛角上挂一个。

    张超拿出了一个竹筒,里面有许多竹签子,头上也都写着数字。签头有数字的一边放在了筒里,然后摇晃。

    “大家都过来抽签,一人一根。”

    “抽到哪个数字,对应数字的那头牛,就是你的了。”

    一头大母牛,另外配了一头一岁多点的小母牛。这样配对后,每户佃户就都是领养一大一小两头牛。

    至于那三头公水牛,则留在庄子上自己养。这也是为了以后给牛配种的,这可是种牛,得好好养。

    抽签开始,大家都排好了队,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

    尤其是原来赵家的佃户,他们没想到自己刚给张家种地,就能享受到这样的好处。看着那一头头健壮的牛,这些人简直就是兴奋的发抖啊。

    有牛了,马上就要有牛了,以后就有自己的牛了,哪怕只是帮张家养牛,可毕竟这牛以后是可用使用的。

    排在第一个抽签的是赵庄的赵老爷子,他手颤抖的伸向签筒。

    张超接过签子,看了一眼。

    “十三号签。”

    那边柯山笑着对赵老爷子道,“跟我来吧。”

    柯山带着赵老爷子找到十三号牛,一大堆牛里,一头灰色毛的牛,这头牛的角很长很弯。水牛的角也是牛的年龄标识,每长一岁,牛角上就多长一节。

    “恭喜老爷子,这是一头六岁的牛,你看这头多大,你看这肚子多大。”

    “这牛以后就是给我家养了?”

    “是的。”

    “哎哟,多好的牛啊。”赵老爷子感觉怎么都看不够了。

    这时,单家来的一人道,“这牛已经怀了崽了,明年夏天就会产。”

    水牛繁殖一般比黄牛要间隔长些,黄牛能一年一胎,水牛却往往是三年两胎,有的五年三胎。

    “三郎一片仁义,大家把牛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喂养。”柯山说着解下牛绳,交到了赵老爷子手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上环(一百月票加更)

    闹哄哄的半天之后,每个佃户都抽了签,然后按号领到了自己的一大一小两头牛。

    接过牛绳的佃户们兴高彩烈,围着自己的牛不停的转来转去,好在水牛温驯,并不会突然撩蹄子或者用牛角顶人。

    只有那三头公水牛较凶,眼睛都是红的。这三头公牛兽医让人分开很远栓着,公水牛在一起就会打架,尤其是当这里还有一大群的母水牛的时候,更容易打架了。

    这个兽医是单家的奴仆,现在单雄信把他一家送给张超了。

    把人当礼物送,张超有些不太适应,可人都已经送来了,而且这还是张超很需要的兽医时,张超最后还是留下来了。张家的奴仆便又增加一家五口,张超这个地主是越来越像样了。

    兽医姓牛,叫牛得清,据说世代都是兽医。牛得清五十多岁,人长的有些瘦小,但据说医治牲畜的本事很强,不但会给牛马看病,还会相马看牛,他仅通过牛身上的那些旋,就能看出这头牛的性能。他还懂阉割,手艺很好。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只是还未娶亲。大儿子都三十了,还是光棍,但他跟老牛学兽医,尤其精通阉割。二儿子也二十多岁,则较精通给牛看病。女儿今年也十五岁了,也还没婚配。

    因为老牛是奴仆,他的儿女也都是奴仆,是不能跟良民婚配的,只能跟奴仆婚配。而且他们的奴隶身份,因此还属于单家的财产,婚配也是得由单家做主的。

    单雄信这些年一直在打仗,倒也忽略了牛家一家子了。

    牛得清爷三个一直在跟村民们讲如何照看牛,比如牛的哪些表现是生病了,又比如母牛发-情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发情后得立即把牛牵到张家沟来配种等。

    他还给村民们发了一些药,都是他自己配的药,是用来治寄生虫的。牛身上会经常长牛虱,如果不处理,会吸牛的血,让牛瘦掉,这对于牛冬季过冬是很不利的。

    张超不停的接受着村民们的感谢,脸上肌肉都快笑僵了。

    “牛叔。”

    张超招呼牛得清,牛得清连忙拱手,“东家,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老牛就好。”

    “是这样的,我看这水牛体型这么大,虽然温驯,可有些笨拙啊。你看大家有时甚至拉不动他,这样不利于耕种吧。”

    “少东家,牛嘛,肯定不如马灵敏。”

    “我以前听说,如果给牛鼻穿个孔,然后拴个鼻环,然后把绳子栓在上面。那么就能牵着牛鼻子走,到时牛会非常听话。轻轻一牵,牛就听话了。”

    张超早发现,这个时代的牛并不穿鼻,牛跟马类似,是在牛头个弄个兜笼。

    是拉着牛头,而不是牵着牛鼻子。兜着牛头,有个坏处就是不太灵敏,有时根本拉不动。张超便想着给牛穿个鼻环。

    毕竟后世的牛都穿鼻环的,这就证明穿鼻环是有用的,既然如此,干嘛不用呢。

    张超以为唐朝人不知道给牛穿鼻环,结果牛得清的话却让他十分意外。按牛得清的话说,其实给牛穿环早就有之,春秋时代就已经有了。

    只是到了现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给牛穿环而已。

    “穿鼻环确实能更好的控制牛,不过牛一般在一岁到一岁半的时候穿环最合适,过了这个年龄就不好穿了。”

    张超摸了摸头,有点尴尬,还以为自己将开创历史呢,谁知道人家早就有穿环的历史了。

    “这些大牛不能穿了吗?”

    “穿是能穿的。”牛得清很肯定的说,这是一个全能的老兽医,他有过穿环的经验。

    张超想了想,觉得还是穿环好些。以后自己的牛若是要出售,这也可以算是一个卖点嘛。

    牛兽医也有心想在新东家前露上一手,当下便决定了,这些牛都穿鼻环。

    要给牛穿鼻环,倒也不难。

    首先,得先弄两几根大木桩钉在地上,搭一个简单的架子。这个架子,就跟斗牛场里牛出场前的那个栏架一样,很狭窄,刚好容纳牛站在里面。

    牛站在里面,两边都是木桩搭起的架子,它转不了身。然后还要拿绳子把牛的四只脚给绑在桩上。

    前面还会有一个木杠放下,把牛脖子卡住。

    这还不够,还得拿几根绳子,把两个牛角也栓住,和笼头的绳子一起,几个大汉一起拉住绳子,让牛头不能动。

    做完这一切,牛兽医叫来自己的两个儿子。

    “大牛二牛,过来把牛头抱住。”

    牛大牛二也不是头一回给牛扎鼻环了,两人熟练的抱住牛头,张超注意到,兄弟两把牛头抱住后,还特别让牛低下了头。

    “牛低了头,才能穿鼻。”

    老牛头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根大铁钎子,看样子打算就要扎。

    张超叫住了他。

    “先放火上烤一下。”

    牛得清想说自己都穿了那么多牛鼻子了还用你教,但话是东家说的,也只得让人弄来盆炭火,拿着铁钎子先烤了一遍。

    张超也凑在一边看热闹,待铁钎冷却后,牛得清一边抓着牛鼻子,一边跟他解释道,“牛穿鼻环,位置就是在牛鼻中隔的中间处,那里有块比绿豆大些的浅白色点,穿的时候要掌握准确。不能太上,也不能太下,穿的太上了,那里牛没什么感觉,役使不听使唤。但如果穿的太靠下了,牛鼻子拉不了几年,容易被拉豁了。”

    老牛一面说,一边左手提住了牛鼻子,右手握钎已经准确的扎了下去。

    一钎下去,牛鼻子鲜血不断涌出。

    一旁围观的村民们看的直叹气,许多人都没见过牛穿鼻子,看到牛出血,都心疼不已。特别是那牛的主人,都急的拍手跺脚的,恨不得把老牛给踢开。

    扎好洞后,老牛立即拿来一根绳子,先在一头打了个大结,然后用另一头穿过牛鼻子,最后又在那头也打了个硬结,这样两个大结就卡在牛鼻子两边。

    “牛鼻子过些天伤口就会自己好了,到时就可以换个木头的牛栓,或者直接用个铁制或铜制的圆环换上,再拴绳子就比较方便。”

    老牛看庄民们那心疼的模样,便道,“大家放心,牛穿鼻孔的地方其实伤不到牛,那里就跟人的耳垂一样,看是出了点血,实无大碍,过几天就好了。到时你们就能牵着牛鼻子走了,牛再犟,也得乖乖的听你们的话,指东,他就不能往西,指西,他不敢往东,都不用打它。”

    牛大牛二松开牛,那边拉着绳的几个村民也松开手。

    赵老爷子连忙带着几个儿子却解绑在桩上的牛腿,绳索都解开了,卡住牛脖的杠子也拉起,老爷子连忙拉着牛出来。

    大水牛舌头不停的去舔流血的鼻子,老爷子看的十分心疼。

    “这两天别去碰牛的鼻子,也不要碰那个绳结,还是用牛笼头的绳子牵牛。等过个七八天吧,到时就可以换牛环,不必再用牛笼头那么麻烦了。”

    “下一头。”老牛很是霸气的喊了一句。

    每头牛,老牛都只是扎一次,一扎就中,准确无误。

    张超看了会,便也没了兴趣,他过去看骡子了。

    老爹正带着一群村里府兵在那里看骡子呢,这些骡子都是马和驴的后代,但个子挺大,看着甚至有点滇马的感觉。

    “这骡子不错,个大耐力好。你看这蹄,腿又粗又直,好骡子。”老爹围着骡子左右打量,十分满意。

    以往他们出去打仗,不但得带自己的装备,每伙还得有一个帐篷等东西。而每队,又还要增添不少装备,缺骡少马,许多装备都得自己背着。行军十分疲惫,平时行军比打仗还累。

    朝廷的辎重车队,也只是运送粮草等,并不会帮他们运输这些府兵装备。

    这次朝廷让府兵们自备骡马,也是考虑到府兵们的装备越来越多,没有骡马行军太慢。一伙备骡六头。

    有条件,当然是一人一头骡。没条件,那就十人买六头。当然,这些骡子,出征的时候,是不允许骑乘的,是驮辎重的。若是想骑乘,你还得再自备一匹骑乘的,有钱的可以买马,没钱的买驴也行。

    大唐的卫府军就是如此神奇,各种装备几乎是自备,只有骑兵部队的战马、长矛、硬弓强弩、铠甲这些是朝廷提供。一般的装备,都得自备。

    有钱的,你骑马上战马,还有骡子帮驮装备,你就算是个小兵,甚至都可以自备铁甲。但如果你条件差点,你只能两条腿走路,甚至得自己背着装备。除了简单的刀枪,也不会有额外的装备。

    老爹自己就有战马,因为是军官,这战马算是必配。

    “骡子很好。”柯五如今也还是白鹿车骑府的伙长,“三郎,我们想再买点骡子,你看能行不?”

    “再买点?”

    “我们几个还想再一人买一头当坐骑。”柯山说道。

    张超笑笑,“要坐骑直接买马就是了。”

    “买马太贵了,还是买骡子就好,我看这骡子很好,给它钉上掌,也一样能骑。我们又不是骑兵也不是军官,弄个骡子也就是行军时代个步,又不驰骋冲锋,不用买马。”

    一匹好的战马得上百贯,但一头骡子才二三十贯钱。买匹马,柯山他们觉得太贵,但买匹骡子还是负担的起的。

    张超笑笑,也不再坚持。

    “那好,我给单叔送封信,让他再帮忙弄批骡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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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还良

    老牛会阉牛也会穿牛鼻,钉马掌也是手到擒来。

    给马钉马掌和给牛穿鼻环一样,早不是什么新鲜稀罕的事情。据老牛这个专家称,给马钉掌最早是从西域的胡人那里传过来的,早在北魏之时就已经传到了中原。

    不过一直到如今,给马钉掌一般还都是军中战马。普通百姓,还鲜有给马钉掌的。给骡子钉掌,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张超知道,钉掌的好处有很多。

    马骡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是一层大约一寸厚的坚硬角质,上面是**角质。蹄子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损坏脱落。钉掌则能延缓马蹄的磨损,而且马掌不但能保护马蹄,还能使马蹄更坚实的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乘都很有利。

    特别是对战马来说,有了蹄铁,各种地形都不惧,甚至还能防一些铁钉之类的东西。

    一付蹄铁并不贵,给马骡安上以后,能够大大延长马骡的使用寿命,是相当划算的。

    说白点,马蹄上的那层角度层就跟人的指甲一样的,是会不断生长的。正常情况下,马骡经常奔跑,蹄掌与地面摩擦,那层角质层就会不断的磨损,生长与磨损就会维持一个平衡。

    但是如果马骡成为骑乘或者役使使用,它驮物和背人等于打破了这个平衡,负载量增加,行走距离变长,那么他的这层角质层很容易磨损甚至劈开,这样马骡就成瘸子无法行走了。

    马骡的使用寿命大大降低。

    因此修马蹄订马掌,就等于给马骡穿上了一双鞋子,不用再担心磨损了,只要定期更换就好。

    就算以前不是每匹马骡都会钉马掌,可也需要定期修理马蹄。许多马骡主人,每天把马关进棚子前,都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马蹄反过来,给马蹄缝里清理干净,免的伤到马蹄。

    而钉马掌,能够更省事一些。

    老牛算是这方面的行家了,他告诉张超,钉马掌并不简单,得经验丰富之人。而且钉了马掌之后也不是一劳永逸,春初和秋末,都还得把马掌拔下来,用专用的刀具将把掌重新修剪,然后再重新订上,否则的话,马骡容易患蹄部的疾病。

    张超没料到这老牛如此多才多艺,当下非常高兴,这是捡到了一个宝啊。真是非常感谢单雄信,够意思。

    张家如今这么多牛马,若是没有一个专职的兽医,可是非常不方便的。

    “牛叔,以后每月你月粮粟米一石,牛大和牛二各五斗,牛小妹和牛嫂各三斗。”

    张超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用这种打赏的手段拉拢人心了。

    牛得清一家如今都是张超的奴婢,就算张超不给他们工钱那也是正常,给工钱才有些不太正常。

    张超如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工钱给他们,一家五口以后一月包吃包住外还能有三石粟米的月粮,有这笔粮食就能大大改善自己的生活了。

    “大牛二牛也到结婚年纪了,老牛叔放心,回头我就帮他安排。”

    管家两女一儿,两个女儿大丫二丫也都差不多到婚嫁年龄了,若是到时他们之间能谈的来,张超不介意发个善心,给他们撮合一下,让大丫嫁大牛,二丫嫁二牛,牛小妹嫁栓子。嗯,奴婢与奴婢婚嫁,到时还是张家的人,以后生了孩子也是张家的家生子。

    张超的承诺,让老牛非常感动。他都老了,最关心记挂的就是两个儿子的事情了。老大都三十了,还没成亲,老二也二十多了,这事天天让他晚上睡不着。

    如今到了张家,新东家一开口就给了这样的承诺,还直接给他们一家一月三石粮的月钱,这在单家都没有过的好事。单家可是家大业大,奴仆数千。就冲少东家给的这个月钱,他就相信新东家说要给儿女介绍婚事的事情是靠谱的。

    “多谢少东家,老的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为报。”老牛拉着两个儿子跪下。

    “不必这样,我张家待人向事宽仁。只要你们用心做事,不但每月有粮还会有赏,大牛他们的婚事也包在我身上。做的好了,我都会看在眼里,只要你们认认真真干,到时我还会给你们放免为部曲,甚至将来再放免为良,也不是不可能。”

    一番话,说的老牛小牛激动的眼睛发红。

    一入贱籍深似海,想要再还良那是有多么的艰难。可现在张超却直接说出了放免为良的话,虽然还有不少条件,但却有了希望。

    “等今天给牛穿完鼻,开始准备给马骡钉掌吧。”张超吩咐。

    给马钉掌还得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先打造一批蹄铁,打制马掌钉。这需要铁匠炉子,需要一些铁匠的工具。

    张超本打算去请个铁匠来,但老牛说不用了。

    他家牛大牛二都跟着他学兽医,牛大还擅长阉割,而牛二就擅长钉马掌。就连蹄铁、蹄钉,他们也能自己打,买点铁料就行。

    “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用再请人了,浪费那钱做啥。”

    老牛现在有种要为鞠躬尽悴,死而后已的奉献精神,都拿了东家的月粮了,那还不得处处为东家着想,能为东家省钱就省一点啊。

    今天庄户都过来领牛,张家沟无比的热闹。

    张超也非常豪爽的一挥手,中午都留在张家吃饭。

    吩咐厨房的张周氏和大丫二丫两个做菜,菜式简单但却又丰盛。现在张家每天都会杀上一两头猪,有时杀一头,有时杀两头。

    猪头猪下水猪骨头这些存量很足,大部份都卤制了,新的熟食铺正在筹备中。目前暂时还是放在早餐铺里售卖,并向各酒楼饭店推销。

    销量暂时还有限,但一直在呈上升趋势,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证明张超的想法是对的。猪肉虽是贱肉,猪头猪下水猪骨头这些更不是好肉,但这些杂碎经过秘制的卤料卤制后,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食品。

    成了一道道美味。

    没吃过的人还会有些犹豫,但吃过的多半会叫好,甚至还会成为回头客,张家的卤肉正一点点的提升着口碑,扩大着销量。

    今天早上杀的猪,猪下水和骨头等还没有全卤完。

    爆炒猪大肠、猪血豆腐、大骨汤、炖排骨、萝卜、冬瓜等几样菜,都是大盆装着,看着很丰盛,但成本很少。

    大家都非常高兴,能得东家请客吃饭,这本身也是一种荣耀啊。

    “秋月、冬晴,一会给我炒个韭菜花炒蛋。”张超趁空来到厨房巡视,外面的佃户们有骨头汤喝有排骨有猪头肉吃高兴的不得了,跟过年一样。可张超最近天天吃肉,都已经吃腻了。

    他现在更想吃些青菜。

    “再来个青炒油菜。”

    天天吃肉,吃久了也腻,也想吃吃青菜。佃户们则难得能吃上一顿肉,哪怕是猪头肉也能吃的极其高兴。

    不过张超的青菜,也不是普通佃户家里的水煮青菜,他的这个青菜,是极费心思的。特别找铁匠订制的新型铁锅,非常适合爆炒。

    小锅大火爆炒,兼之加入了蒜子和茱萸,还有精炼过的细盐,以及张超特制的生抽酱油,再加入了用大骨头熬的高汤,一道青炒油菜出锅,翠绿的青菜,油汪汪的,真是色香味俱全。

    真正算起来,张超这小盘炒青菜,不比一盘猪头肉便宜。

    唐朝人种了油菜却还很少用来榨油,只是做蔬菜。张超忍不住想道,也许以后自己可以试着种油菜来榨菜籽油。

    “秋月、冬晴,你们两个的厨艺越来越精进了,已经不差于我了。”两丫头经过张超的精心教导,在厨艺一道上进步非常快。

    张超对两丫头很满意,也不好天天再叫她们大丫二丫,便给二人取了正式名字,大丫叫秋月,二丫叫冬晴。因为两丫头一个出生在秋天,一个出生在冬天。

    “哎,我现在都舍不得把你们嫁人了。”

    两丫头一听说嫁人二字,面色都微微变化。

    “今天新来的牛兽医一家,以后也是我们张家人了。他家那两儿子大牛二牛你们也见过了吧,一个个长的都很粗壮结实,人也很憨厚,还都有一手本领,你觉得他们怎么样?”张超问。

    两丫头菜做的不错,但张超并没有打算说要把这两丫头也祸害了,给收为通房丫头的想法。

    两丫头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张超倒是真不太舍得嫁掉她们,主要是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两个会炒菜的女厨子,嫁掉了太可惜了。正好今天牛家来了,张超觉得牛大牛二倒是也不错。

    “三郎是嫌弃我们了吗?”冬晴可怜巴巴的望着张超,在张家虽为奴婢,但这生活真的很不错。

    “怎么会呢,你们也到嫁人的年纪了,总不能一直不嫁人吧。牛家兄弟不错,你们嫁过去也不会吃亏的。而且牛家也是张家做事的,你们嫁过去了,以后也还是能留在张家啊。嫁了人,也可以继续在家里负责做菜嘛,我现在这张嘴都被你们两个养叼了,除了你们做的菜,其它人做的我都吃不惯了。”

    秋月低着头道,“只要三郎喜欢吃,那我们以后一直给三郎做菜。”

    “嗯,你们俩个也别太多想,我也只是给你们提议一下。你们自己先想想看看,若是觉得牛家兄弟人好,值得托付,那么到时再说。”

    “我们听三郎的。”

    “好了,现在继续做菜,再来个汤吧,菠菜还有没,有的话,弄个菠菜汤。”张超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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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狗大户

    (第三更送上,求月票求订阅啊!)

    朝廷新颁布了一条诏令。

    凡天下人户,量其资产,定为九等,三年一覆。

    户分等级,这也是自北朝起就开始的,按照家庭资产把户分为九个等级。朝廷的许多政策都是按这个等级来执行的,比如西魏开始的府兵制,一开始就是只从中等以上富户中选取。

    就连差科,也就是瑶役也是户等有关,朝廷有法令差科先富强后贫弱,先多丁后少丁。

    总之,这年头评上了上等户,绝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称赞的事情,相反,上等户,意味着得多承担许多责任。

    张家刚被官府评为了上等户,还是九等中的上上户。

    评户等,是计算资产,部曲、奴婢、牲畜、田地、房屋、菜园、车马等,全都要算进去的。地方官府跟核查户籍一样,每三年就要更新一次,县州省都要存档,尚书省的民部更是要存档九比,也就是二十七年之久。

    张家现在身家很厚,非常丰厚了。光是田地,就有一千三百多亩,另外还有林塘沟坡一千二百亩,房宅好几处,奴婢都有十个。牛马更是有二百多头,标准的大户人家。

    县令头天给张家定了上上户,第二天就给张家派了一张单子。

    缴税,地税。

    每亩纳粮二升,外加五石。

    看着这张单子,张超非常的忧伤和蛋疼,唐朝人怎么这样,怎么专挑有钱人欺负?上次弄什么战争税和募捐,张超就被抽了一百多贯的血。如今定个上上户,又要出一大笔血。

    张家现在一千三百多亩地,亩纳二升,这就是二十六石多,外还要加个五石,总共要出三十一石多粮。

    这个粮还是不能免的,哪怕老爹是府兵,还是军官,本是不课户,可这笔粮却少不得。

    这笔粮,其实不算皇粮。俗称地税,其实正式名称叫做义仓粮。

    义仓,是在隋朝开皇年间创立。义仓的本意是由国家组织,以赈灾自助为目的民间储备。

    朝廷让地方百姓每年秋按照户等不同纳粮,交给官府,存在义仓之中,以备灾荒之年。待灾荒之时,再由朝廷开义仓救济灾民。

    本质上,这义仓的设立初衷是很好的。

    但义仓虽是百姓自己纳的粮,但真到了灾年时,却也不是能随意开仓的。还得请示朝廷得到允许之后,才能开仓。而且纳粮多的,也不是就能分的多。

    到了唐朝,李家也开始于各地设立义仓,章程跟隋朝时差不多。

    纳粮标准是亩纳两升,然后还要按户等,那些上等户以及商贾等还要多纳一些。

    张超得纳二十多石,算起来亩纳两升半,相当于张家地租收入的二十分之一了。不同于租庸调这个国税,义仓粮算的上是地税,免课户也免不了,府兵军官都不能免。

    二十来石粮,对于现在的张超来说,倒不是一个什么很大的负担。但张超就是不喜欢这种胡乱加派,说好的唐朝赋税低呢。

    这义仓粮还每年都得交,年年不能少,按田亩来收,还要加个户等征收,肝疼。

    不过该交还是得交,这年头,不管是乡下地主还是城中的富商,那都是胳膊拧不过朝廷大腿的。

    好在现在粮价较低,张家自己没粮,直接买粮交就行了。

    想想张超还是觉得冤,他家一千多亩地,那都是刚置办下来的,那地里的庄稼都还属于前主人,要到明年夏天收获后才正式归他,可他现在却得按亩交粮。

    “马账房,现在粮价是多少了?”

    张超站在院外,双手笼在狐皮袖筒里,脖子上围着狐皮围脖,头上还戴着狐皮帽子,十足的地主老财样。

    “回东家,最近粮价倒还稳固,如今基本上是粳米一斗八十文左右,麦价相当,粟米则是一斗五十五文。”

    张超点了点头,今年长安的粮价也算是大跳水了,从最高峰的斗米五百,跌到了现在的斗米八十,不知道多少囤粮的奸商破产。

    张超自己也都栽了个大跟头,前期收购的那五百多石粟,直接就亏损了两千多贯,之前卖面点那点钱差不多都填这窟窿了。

    算一算,这次交二十多石粮,张超等于又没了一万多钱。

    现在张超是一个负翁,上次买赵家的地把家里积蓄都花光了,然后这些天接着是买牛买沟坡还有建房子盖作坊等,花钱如流水。

    买沟坡花了一千贯,买牛花了差不多三千贯。

    修窖盖作坊弄店面这些,前后又要支出近千贯。

    马周很尽职的提醒过张超,张家早已经赤字了。

    说来赤字还是张超教马周的一个记账方式,用红色墨汁来记录负债。

    张家已经赤字五千来贯钱了。

    要不是张超厚着脸皮去了趟秦家借了点钱,张家的新窑和作坊等都要停工了。

    负债五千多贯钱的张超,现在对于付账非常敏感。

    “东家,社仓那边也催着纳粮呢,咱们哪天把粮送去?”

    张超听着眉头紧皱,这都什么玩意。

    隋朝的时候,义仓也叫社仓,义仓社仓都是一样东西。可到了唐朝,义仓之外,又有了社仓。义仓是由官府管理百姓纳粮,而社仓也是百姓纳粮,不过却是乡里自己管理的一个以备救灾的储备粮仓。

    或者是因为隋时,那些义仓没能很好的起到救灾作用,因此百姓们都情愿再纳点粮建个仓库,这样万一遇灾,也能立马就可以开仓,而不用如义仓那样苦苦等待。

    社仓基本上是一乡一仓,由乡里民望高的地主乡绅之类主持。

    义仓是亩纳两升,而社仓是亩纳一升。

    另外,大户也要多纳。

    张超现在对于唐朝的许多制度都看不顺眼,比如在唐朝大户好像特别受歧视。

    大唐朝廷是皇权不下县,县下有乡里村三级基层,可有乡却没乡长,只有五个里正轮流当值主持。不但没乡官,连乡政府乡公所这样的衙门也没,当值的里正都是到县衙里去听差,负责协助县里处置本乡事务,征赋捕贼甚至是诉讼,这些都要参与。

    但是什么公共服务,却是没有的。

    教育医疗卫生交通等等,想都别想。

    想修路,朝廷不会拔钱,想办学校,朝廷也不会拔钱,更别说其它的什么了。

    在了乡里,地方的大族宗氏,那些乡绅地主,就成了天了。

    这个天也不全是权力,更多的是义务。

    乡里要修个路,没钱,怎么办,百姓各家出劳力,然后大户们出钱。要修个桥,也是一样,找大户募捐。

    要修个学校,一样还得找大户。

    甚至百姓平时有个纠纷,也很少直接找到县衙去,还是找大户主持。

    乡民们遇急用钱,依然是找大户借钱。

    反正这年头,乡里的大户,简直就是全能的,既是法官也是银行家。

    你要是大方点,有求必应,那么能得一个好善乐施,仁厚的名声。你若是不肯出力,那你就是为富不仁。

    这年头,当一个地主也好难啊。

    义仓刚出完了二十多石粮,社仓又得出十五石。

    而且里正村正和那些地主乡民们还一致请求张超来出任社仓的新仓管,前任仓管犯病不能理事。

    对于什么社仓仓管的位置,张超一点兴趣也没有。管着个粮仓,又没工资又没好处的,有什么意思,还得费心巴力的。若是粮食出现了霉坏,被老鼠被盗贼偷了,还得承担责任,干好了大家也不会有什么赞扬。

    可偏偏还不容拒绝,大家都说张三郎年青聪明,把张家打理的红红火火的,若是把社仓交给张超管理,肯定能管好,而且大家也都放心。

    马周笑着道,“如今灞上谁人不知道张三郎啊,人人称赞你是义薄云天,有求必应呢。”

    张超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啥好名声,这名声传出去,以后我想做个坏人都难了,哎。”

    “那东家是接受还是拒绝做这社仓仓管啊。”

    “接,我能不接嘛,众望所期啊。”张超哈了口气,下雪天不冷化雪天冷,这天阴沉沉的也没有个太阳,哈气成霜,穿再多都觉得浑身冰寒。

    “我想好了,既然大家都要求我做这个仓管,那我就接。不过嘛,我也是很忙的,具体的事情嘛,我想好了,以后就由马账房你来管理,反正社仓里也就两三千石粮食而已,平时又没有什么进出,你兼管一下就好。具体的看护这些,也是有安排村民们轮流看守的。”

    既然推不掉,张超也不推了,但张超好歹也是坐拥千亩田地的地主,怎么可能事事亲为。自己还是有手下的嘛,马周就很合适,让他顺带兼管一下就好了。

    “哎哟,这个天好冷,我还是回屋里炕上猫着去了。”

    张超笼着手回了屋,留下马周一人站在寒风中凌乱。这东家,也太不讲理了,欺负老实人啊,我一人管着张家所有的账,既管账,还管钱,现在还要让我兼管社仓,太不讲理了。

    “东家,我要求加薪水!”

    张超头也没回,“这个要求可以考虑,你先做,要是做的好,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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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马子(第四更,求月票)

    化雪的天太冷,外面天阴沉沉的,铅云低垂,都快要压到地上了。

    这样的天气,大家都尽量的在家猫着,以前没火炕时,大家都会在家里生个生塘,然后一群人挤在一起烤火,还顺带着聊聊天。

    每当这个时候,也是最能反映出谁家人缘好的时候。若是哪家的火塘前挤满了人,那这家主人肯定是个人缘好会说话的人。若是谁家人缘一般,那他家必然门庭冷落。而那些火烧的旺的人家,一般肯定也是子女多的人家,也是个勤快人家。

    烤火,也是得烧很多柴火的,就算乡下柴火不要钱,可也得要力气。

    不过今年不同。

    今年的冬天,张家沟的村民们多在张家找到了活干。就是那些没给张家做活的老头老太小孩子们,也都不再窝在家里了。

    张家的蒸房成了最好的去处,这里每天都有许多口大灶不停的烧火蒸着面点。大家带点针线,坐到灶火前,一边能烤火,还能一边聊天,顺带纳个鞋底缝补个衣服什么的。

    甚至中午都不用回家,带几个窝窝,到了快吃饭时放到灶上加热下,再到厨房去打两碗免费的骨头汤喝,这一顿就美美的了。说来张家父子真是好人家,大方仁厚。

    大家来蒸房里烤火,他们也不会拦着,甚至还给大家提供免费的骨头汤喝,管饱都行。而且蒸房里每天面点蒸完后,大锅里的热水,还让大家随意打回家去。

    那些村里的小娃子们,也不用再冬天时冻的面色发青,鼻涕长流了。

    张超也挺喜欢蒸房的热闹,这比一个人呆在窑洞炕上可舒适的多。一人呆窑洞里实在太寂寞,没宽带也没wifi,简直就是没有了一切。电视信号没有,收音机信号也没有,笔记本和手机还没电了。

    虽然张超还有太阳能充电器,但这玩意充电太慢,而且很不方便被人发现。尤其是这些天经常是阴雨甚至雨雪天气,想充个电也难。

    张超甚至想看个书都难,张家沟就根本找不到一本书。

    别人还可以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张超没孩子,想打也打不了。到了晚上,漫漫长夜,别人还能吹了灯跟婆娘亲热造人,张超也没媳妇。

    后世人常说,网络让人与人疏离了。

    张超现在觉得这话超级对,有了网络,人都沉浸在网络之中,在网上交朋友,网络越来越发达,人们在网上几乎可以满足一切需求,不管是社交还是其它什么。

    但是到了唐朝,没有了wifi,就等于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张超只能回到这现实社会中来,他如果不跟人交流,那他就成了最孤独的人。

    不过整天跟着一群老头老头小屁孩们烤火聊天,久了也腻,实在是没什么共同的话题。

    “莲儿,咱们来打牌吧!”

    灶膛火很大,烤的很舒服,但也很无聊。张超对着身边的莲儿姐妹笑道,七娘虽还没过门,但六礼已经完成了五礼,日子都定了,只剩下等新窖建好后就正式迎亲过门。

    因此现在莲儿兰儿两丫头,也算是张超的妹妹了。

    两姑娘现在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不用再跟着母亲在乡上店里帮忙营生,不用洗碗做事。穿着也好了许多,两丫头现在每天就是做做女红,这也是为嫁人做准备。一个优秀的姑娘,肯定得女红好的。

    不过两丫头这方面似乎天赋不行,看她们绣一个枕套,一副鸳鸯戏水,却活活的绣成了两只小胖鸭打架。

    “打什么,打跑的快还是叫地主?”兰儿年纪小些,因此还是比较爱玩的,一听说打牌,立即就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叫地主吧,正好咱们三个人。”

    昨天,张超闲的无聊,就用薄木片制作了一副扑克牌,他拉着两个妹妹玩了半天,两姑娘已经学会了,而且都喜欢上了这游戏。

    “哥哥抓到了翻牌,你要叫地主不?”兰儿看着手里的一手好牌,笑呵呵的望着上手的张超。

    张超看了眼手里的牌,一张花牌都没,大小地主也没有,就几个顺子,还中间断了,这肯定不能叫。

    “不叫。”

    兰娘一听,迫不急待的就道,“叫地主。”

    莲儿看了下手里的牌,“有一个大地主,还有一对二,三只熊一对豹子,不错的牌。”

    “抢地主。”

    兰娘不乐意的瞪了姐姐一眼,然后嘟起嘴,“我再抢。”

    “好了,你抢到了。”张超笑着对兰儿道,地主可以叫三次,现在无疑兰儿成功抢到地主了。

    三张底牌翻开,一张二,两只狼,还不错的牌。

    张超做的牌其实跟扑克牌差不多,只是略做了些改动。中国古代早有了牌,不过是叶子牌,比较复杂,有各种动物走兽等,据说早在春秋之时就已经有了,经过历朝改动,一副牌有好几十张。

    不过张超觉得那牌比较复杂,还是扑克牌简单些,就直接弄了扑克牌,但也做了点改动。

    大小王,改成了大小地主。

    jqk则改成了狼豹熊,原本张超是想用******的,但想想,龙不能乱用。而老虎偏偏又犯讳,李渊的爷爷可是叫李虎。李渊当皇帝后,可是各种避讳,以后虎牢关会改成武牢关,虎贲郎将会改成武贲郎将,连老虎,民间都会改称为大虫。这就好比李世民当了皇帝后,以后就没有民部,而是户部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全面避讳虎字,但张超觉得还是先提前避了好。

    古代对避讳可是非常严格的,,对皇帝得避讳,对自己的父母名也得避讳,写到皇帝或者父亲的名字时,得少写一笔或者写个通假字。

    连老虎都得改叫大虫,老虎肯定觉得很冤枉,无辜躺枪。

    就连马桶也很无辜,人家本来名叫虎子,结果因为犯讳,硬给改成了马子,再后来,干脆改成了马桶。

    虎子最开始是一种夜壶,有个长嘴,男的晚上起夜,可以直接对着那嘴。后来改叫了马子,再后来,大家把女朋友叫马子。

    握草,张超突然发现,原来马子这个词由来如此,好形像啊。

    总之,虎字在唐朝是犯讳的,得尽量避免。

    张超又不打算自己的扑克牌上弄个大虫,到时打牌喊,一对豹子,别人来句一对大虫,压死。哎哟,太不合适了。

    还是去了龙虎,改为熊豹狼好了。

    至于大王小王大鬼小鬼,则直接改为了大地主小地主。

    其它的则照旧,同样有方块梅花等四色,有二三四五这些。

    连斗地主的规则也是一样的,只是不叫斗地主改叫叫地主了。

    张超和莲兰姐妹俩抢地主,是带钱的。底一文钱,然后是按倍数来的,抢一次翻两倍,炸一个也翻一倍,甚至下面三张底牌,如果是有地主也得翻倍,什么同花顺啊之类的也得翻倍。

    总之,玩这个牌,很考验算术能力。

    老头老太们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那些小孩子们则很喜欢围观。不得不说,人都是聪明的,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他们也没读过书。可仅看了两天张超打牌,居然已经能够认全二到十的阿拉伯数字,还能认全四种花色,甚至连斗地主的规则都差不多学会了。

    打牌的时候,这些小孩子还总喜欢在一边指指点点,出谋划策。

    “打个二,吃掉她。”

    张超听从了自己身边军师的话出了个二,结果兰儿立即两张牌甩下。

    “王炸。”

    “哎哟,火箭升空。”

    “三郎,火箭是啥啊?”

    “就是带着火的箭。”

    “那为啥两个地主要叫王炸?”

    “没为什么。”

    张超被这群熊孩子炒的有些头疼,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你们哪个能算出刚刚这把我要出多少钱,那我就赏他一文钱!”

    “我知道,三郎哥哥这把出八文钱,兰儿姐姐是地主,这把翻倍,进十文钱。”

    “错了,底牌都是梅花,同花要加两倍。”

    一群小子在那里十分积极。

    “狗蛋,你来说下,我要出多少?”

    狗蛋是个才七岁的孩子,但却是这群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很有数学天赋。

    “底分两文,兰姐姐叫了一次地主,然后后面抢了两次,抢一次加两倍,抢两次就是加四倍,然后底牌是同花翻两倍,就是八倍。再兰姐姐有王炸,再翻一倍,就是一共十六倍,底分两文,三郎哥哥这把要出三十二文,莲姐姐也出三十二文,兰姐姐进六十四文钱。”

    张超满意的点头,这狗蛋,真是聪明,一天书没读过,只是自己指点几次,就有这能力,天才啊。

    张超给兰儿数出三十二文钱,然后又给狗蛋扔了一文钱,“答对,有奖。”

    “谢谢三郎哥哥。”

    看着他兴高彩烈的样子,张超忍不住想,村里年纪小的孩子不少,这些孩子既没到能进工坊做童工的年龄,却又已经懂事了。农忙时他们也要帮忙下地干活,闲时则负责带弟弟妹妹。

    天天这样野着都不读书,有些可惜啊,长大了又是个睁眼瞎,如狗蛋这样聪明对数学有天赋的孩子将来也肯定是要埋没的。

    张家沟连所私塾都没,甚至白鹿乡都没有。

    也许自己应当出点钱建所私塾,给白鹿乡的孩子们一个读书识字的机会?到时私塾建起来,也还可以给自己的那些童工们培训一下嘛,大字不识一个的工人总是有所不足的。

    这个念头一萌生,便开始发芽了。(未完待续。)

第105章 征召

    (第一更送到!)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超便把想在张家沟办一座私塾的想法提了出来。

    “我想办一座私塾也要了不几个钱,请两个先生就行。至于私塾房屋,直接夯几面土墙,然后用木头茅草搭个顶就好,再铺个地暖就不怕冬天寒冷了。材料、人工咱们都有现成的,就是请两个先生也花不了多少钱,而办个私塾,却是能造福一方的善事。”

    “这是好事咧。”老爹点头。

    今天老爹有些心不在焉的,端着碗米饭,只顾光扒饭也不见夹菜。

    “爹,遇啥事了?”

    老爹放下碗,叹了口气,“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下,今天我到乡里军府去了趟。”

    听到军府二字,张超眉头一皱,难道要出征?可是老爹刚从中原战场回来啊,按规矩,接下来十个月都能在家休息的。

    不过也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如果遇战事,朝廷是能征召他们的,无条件。

    “要去打仗?”

    “嗯。”老爹点了点头,“我接到调令了,晋升为队正了。”

    “恭喜老爹高升。”

    老爹却没什么喜悦之情,他年纪都一大把了,对于升官晋职这些早看淡了。现在有了张超这个儿子,想的只是能够与七娘早点成亲,然后看着张超把崔氏女娶入门。

    他只想早点含怡弄孙,安享余生。

    可这次调令却是来自天策府,天策府可是如今掌握着大唐对外征伐之事的最高机构,秦王的调令,那就是不可更改的。

    老爹清楚,这个调令估计还是来自于叔宝的好意。为他谋个晋升,再调他去秦王麾下随军训征战,那是给他得勋机会。

    “柯山叔他们也去吗?”

    老爹点点头,白鹿车骑府虽是隶属于参旗军,但秦王不但是天策上将,还是十二卫大将军,名义上大唐所有的卫府军,除了皇帝的禁军和太子的东宫卫率,秦王都是能够指挥调动的。

    “淮安王和义安王还有燕郡王先后大败,河北山东局势糜烂,秦王几次上奏请求统兵出征。太子已经拦不住了,陛下也已经准许秦王出征。这次除了秦王麾下旧部各府出征,还要调集关中数十军府府兵随征。白鹿府也在从征之列,除一班番上和一班留守军府镇守,其余三班全都征召出征。”

    老爹他们这一班刚回来的人马,也在受召之列。

    因此,不但老爹要出征,柯山柯五他们也要出征,张家沟近三十个府兵,有二十个在出征之列。

    “马上就出征吗?”

    “没有这么快的,军令虽然下来了,但还有很多准备要做呢。筹集粮草,集结府兵,要花不少时间,估计最快也得半月后了。”

    半月后,现在是十月中,半月后就是十一月初了。

    天寒地冻,这个时候出兵,真不是好时候。

    但河北山东的局势,也确实让李唐上下都坐不住了。从北平的高开道,到河北的刘黑闼,还有山东的徐圆朗,整个东部数十州都烽火连城了。

    甚至突厥人也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早有情报证明,刘黑闼高开道他们早得到了突厥人的暗中支持。

    大唐现在既得迅速镇压平定关东之乱,又得防范着北方的突厥,还不能跟突厥人撕破脸面。

    在这种情况下,唐朝越需要在短时间内平定关东之乱。也正因此,太子李建成也无法再阻拦李世民出征了,李渊也只得动用李世民这张王牌了。

    张超想了想,不对劲啊。

    他上次查自己电脑硬盘里的史料,李世民明明是到了明年的二月才出兵的。

    “爹,李叔有消息传回来吗?”

    “淮安王、义安王兵败之后,河北诸部官军皆败,多位州总管先后被俘被杀,秦王上奏陛下,调茂公撤回黎阳。听说茂公刚撤出宗城,刘黑闼就杀到了。若是再晚一天撤,肯定就被困住了。饶是如此,茂公五千人马撤退,依然被刘黑闼的一支先锋追上,一场撕杀,茂公全歼刘黑闼一千骑兵先锋,自己也损失了八百余人才撤回了黎阳。”

    “李叔撤回了黎阳?”

    又是一个改变。

    历史上李世绩可是在深州吃了个大败仗,五千人马全军覆没,只跑了他一个啊。可现在,朝廷居然给李世绩下令,让他提前撤退。

    虽然还是打了一仗,可毕竟只损失了八百而已,主力还是撤回了黎阳。

    刘黑闼依然势不可挡,横扫河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李世绩却撤出来了,现在李世绩依然握着一支精锐,把守着黎阳,钉在河北刘黑闼和山东徐圆朗之间,让朝廷保持一个重要的据点。

    张超渐明白为何李世民比历史上提前几个月就要出征河北了。

    李世民要趁着黎州未失的情况下,立即发兵增援李世绩,守住这个前进据点。

    “确定日子了吗?”

    “差不多就是十一月初了。”

    若是以前,老爹不会这般心怀不舍。现在,他是真的不想离家出征。

    “你这么大年纪了,让我代你去吧。”张超忍不住道。

    老爹欣慰的笑了,“上次茂公要带你去河北,你直接跑山里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打仗,你连马都还骑不好呢,上什么战场。”

    “我现在已经能一口气刺三十枪,拉三十次弓,劈三十刀了。”

    “哪个府兵做不到这个。随便找个府兵,都能刺出三五百枪,甚至刺上一千枪。你这样的,根本没资格上战场。他光会拉个弓,连箭都还不会射。再说了,我也没有老到要子代父出征的。我只是有些不舍得家里,上战场还不老咧。”

    “那我跟着你去。”

    “你跟我去能做什么,上了战场,我还得照顾你,哪里顾得过来,别给我添麻烦就好了。再说,家里这么一大摊子呢,也得有人照顾啊。我走后,家里就都交给你了。”

    张超觉得心里有些堵,跟老爹相处这些时间,他是真的很感激也很喜欢老爹。这是一个朴实的男人,宽厚仁慈。他只是这大时代的一个小人物,却又是一个高大的靠山,一个温暖的港湾。

    在他的身上,有许多耀人的闪光点。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了,什么样的恶仗大仗没打过。当年三征辽东,辽东城头与敌血战从城头上摔下来都没死,后来扬州内讧,被人背叛,丢了只眼不也没死。放心吧,去河北不会有事的。”

    老爹反过来安慰张超,“我这次可是要跟着秦王去打仗,秦王虽年轻,可论统兵却是卫青霍去病级别的,上次中原大战,王世充和窦建德两家人马,地广兵多,还是主场作战,可还不是被秦王大败。此次河北顶多三五个月,明年夏天之前,我就回来了。”

    “老爹,出征之前,还要做什么准备?”

    “准备刀枪铠甲,弓矢长矛,还得备好马骡和干食等。”

    大唐的府兵是要自备装备的,大多数的装备都得自备。朝廷给了田,免了租庸,换取的就是府兵得自备装备上战场。

    对于府兵自备的装备,军府是有严格的标准的。若是无法达标,是要受罚的。

    因为府兵主要是以中等户以上的富户子弟点选充任,因此隋唐时的府兵其实装备都还是普遍不错的,并不是明清那些卫所和绿营兵可比。

    按规定,府兵需要人均一张弓,三十支箭以及一个箭囊,还要配横刀一把。横刀和箭矢,就是府兵最基本的装备,人人都装备。

    除此外,还要自备后勤装备,包括磨刀石、毡帽、毡袋及行李箱各一。

    另外出征时,每人还要准备九斗麦饭、米二斗。

    而朝廷则为出征士兵准备长枪、和铠甲。

    若是条件好的士兵,也可以自备铠甲、长枪。

    另外,最新的规定,每伙府兵出征,还得自备骡马六匹以驮装备。

    这六头骡子,主要是用来驮装备的,府兵除了个人装备,每伙十人还要共同的装备。包括十人共用的帐篷,铁马盂、凿子、萝筐、斧头、钳子等各两件,另还有锅子、火钻、盐袋、碓各一件,马疆绳三件。

    铁马盂就是铁制的饭盒,能容三升,还有保温功能,冬天能吃热饭。

    除了士兵自备的那几斗干粮外,朝廷提供的粮食有时是就地夺取的,可能还未脱皮,因此上前线,还得带上舂米的碓,以备不需。

    至于火钻,不是取火工具,而是一种开口。打仗的时候,火钻上浇油、点火,然后直接往敌阵上扔。

    另外,每个还要配一把捶子,是个工具,可以开箱撬锁。

    总之,唐朝府兵的装备是相当丰富的。

    府兵们接到军令兵到军府集结,然后再到州与本州其它受召府兵集合,最后到达京城或者指点地点汇合。

    汇合后,所有的士兵还得重新整编,指派将领。

    每支部队,除战斗兵种外,还会按七比三的比例配备后勤辅助兵员。而战斗部队,往往又会分出骑兵、步兵。步兵里还会分出弓弩手、刀盾手等。

    因为是开国之初,府兵们都分到了田,打仗也能得到功勋,苛捐杂税也少,而府兵又都是点的富人子弟,因此唐初卫府军的装备普遍很好,战斗力普遍很强。

    不但骑兵数量不少,而且就算是步兵,也都拥有很多马骡以驮动辎重装备,有很强的机动性。在单兵装备上,横刀和弓箭是标配,朝廷提供的长枪大盾比率也很高,就连明光甲这样的铁甲,都能达到六成以上。

    “蒸点麦饭吧,其它都是现成的。”老爹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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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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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穿越武德四年,来到长安郊外灞上,成为了老府兵之子,但他却只想做个悠闲的大唐好地主! 交流:二零七八一五七九六(破军营)唐朝好地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好地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好地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