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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纯阳txt下载     纯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可说

    马车平稳抵达府第,见谢云流闭着眼出神,车夫小心翼翼禀着:“真人,到府门口了!”

    “唔!”谢云流慢慢睁开眼,出来,沿着走廊进去。

    这时入夜,灯笼虽是气死风灯,但风雨大作,还是摇摆不定,对普通人来说,这是风雨,但在真人眼中,却是风起云涌,灵气和漏斗一样,迅速向着某处灌输。

    这天德府,本是一家王府,但随着主人几起几落,几次修茸又几次破落,最后还是革爵处死,现在却变成了招待蓬莱道宫的府邸。

    谢云流望着远处一语不发,许久才透了一口气:“是王存业,这是地仙晋升之兆,还有天帝垂恩!”

    “……不过想来也是,道论一出,道门和天庭都有治理世界的大义和方法,有此垂恩不足为奇。”

    “只是这王存业却接受了天帝的天恩,难道不知这就犯了道君忌讳?不过这天帝端是出手狠辣,有我蓬莱道宫还不足,还要三国鼎立嘛?”

    “天眷已下,还有这道论开辟一方道路,自受气运所钟,道君是宁冒着反噬斩杀之,还是先隐忍了?”

    谢云流想到这里,微微露出冷笑,他的弟子洛水被王存业所斩,自是恨之入骨,但此时又有了新的心思。

    有着王存业分担压力,蓬莱道宫更有余地,为了蓬莱的利益,却这时杀不得。

    谢云流身为蓬莱的人,一见情况转化,立刻就有了化敌为友的心思:“看来,我还要明天去拜访这个后辈。”

    市恩就在这时,再说就算市恩不成功,蓬莱道人拜访王存业,也可以使道君更起了猜忌。

    “嘿嘿,最好是道君把他杀了,道论一出,别看现在气运不多,但实际上已是天数垂钟,不然天帝岂会降恩?只是气运功德自有规律,预支不得,一份实施一份收获,所以才表现不多,但杀了他,除非道君能废了这道论,不然实施一分,昆仑就多一分反噬,到时我蓬莱就可化客为主,成为正统。”

    “……哎,不得不说,王存业在天子面前论道,实是极妙,不然的话,这道论谁是作者,就难说了。”

    心议已定,谢云流顿时一片清明,露出一丝微笑。

    谢云流如此论定,王存业这时在接受着气运和灵气。

    受了这天恩,淡青色气运萦绕,这甚至激起了第二次旋涡,大量灵力涌入了身体内,被道胎转化,变成红黄之水落到灵池,直到三丈灵池满了一半才停了下来。

    王存业感受到天眷在身,周围灵气如受天敕,几乎自发涌过来,却是以前的三倍,心中却难以欢喜。

    这次福大祸也深,虽早有预料,事到临头,还是难免心思徘徊,患得患失。

    不过片刻后,王存业就冷静下来。

    “所谓体制,其本质就是大私,而其根本核心法则就是垄断能量来源,强大的体制原则,就是成员只能接受组织给的能量。”

    “就算地球上民主如美国者,接受外国组织的捐赠,就违反了选举法。”

    “要是华夏,接受外来能量,就几近于叛国。”

    “唯有垄断其能量来源,体制才能生杀予夺,这样才能抹去棱角,成就圆滑,磨去独立,成为组织的一份子,组织需要你成为什么,你就是什么!”

    “这事可大可小,要是放小放轻些,道君也是天帝之臣,接受了不过是臣子本分,要是放大了说,就是私下接受外主的能量,可以定个道贼的罪名。”

    “只是地仙可期,天仙太乙几人?连道君都只有半步大罗,却始终无法成就,我要是苦苦等候机缘,不说大道难期,就连生死也不在自己掌握中,只有兵行险招才可成就!”

    “道论能源源不断提供气运,要是献给道君,我落得个识大体的名声,但实质来说,连十分之一都不可能获得,更加不要说还必须服食赤阳迎劫丹来自断根基。并且还获罪于天帝。”

    “现在在天子面前论道,颁布天下,自是其主,我是道门帝子,就算上贡道门三成气运,也可留下七成,却真正具备了冲击天仙太乙的本钱!”

    为什么获罪天帝,这还用得说?

    天帝掌控世界,也有个平衡体制,道君半步大罗迟迟不能晋升,要是掌握了道论,获得庞大的气运,就未必不能一战,这就彻底得罪了天帝,到时反掌之间王存业就为粉末了。

    “不过这一步踏出,以后就有进无退……”王存业沉吟着,下意识的感受着龟壳,只感觉一种难以比喻的力量传来,略显烦躁的心不由安静下来。

    这一步已经踏出,种种顾虑就算考虑也是无用,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平静,在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个人的力量来源是天地,却无法切断,这实际上已经废除了组织的最强法宝,体制控制,只能混于大势!

    “在此乱世,君择臣臣也择君,我自问这一路而来,只有对道宫有功,却无对不起的事。”

    “要是自凝真种,自成地仙,颁布道论都算对不起道门,那这样的道门,我也只能仿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要是和平时代,我没有大义,但这时对抗邪神,却有大义所在,我有神器在手,只要对抗邪神比道君更强,就有革命的天命。”

    “还是立刻回去,尽道门弟子的本分,应该履行的义务我都履行,三成气运毫不吝啬,要是这样都不行,事情向最恶化处发展,我有龟壳在手,大不了学得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舍了这躯体,了断一切因果,谅道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拦不住我的真灵!”

    “不过要是这样,现在一切情分因果断绝,必将这昆仑道门十万道人杀的干干净净。”心意已决,王存业倏地回身,恢复了从容自若。

    在冥土百年,王存业看的清看的明,这时决断,才见得他的真颜色。

    别说十万人,就是千千万万,也都杀了。

    青云观

    这里本是竹林清泉,茶香隐隐,闻之心旷神怡,但在这时,几个道人都是神态隆重,其中地仙虚云真人只是侧坐,主座却是上颜子,下面还有着玄嵩等几个连云道的弟子。

    “此人真是道贼!”虚云真人咬牙切齿:“他的道法哪里来,还不是我道门所授,现在敢在天子面前演法,这就是贪天之功,这就是不悌!”

    说着就咆哮起来,声震竹林:“更加不要说,身为道人,还敢私受天恩,这就是不忠!”

    “不忠不悌,他算是什么狗东西,呸,还有一丝人味不?”

    玄嵩等人脸色尴尬,却也没有说什么,在他们心目里,实际上认可这话,道门辛苦培养,道人不把一切交给道门,捐钱捐命捐子孙后代,这还算是人吗?

    咆哮后,虚云道人目视玄嵩,说着:“这是你连云道的事,你是连云道玄字辈第一人,你说说,你们是什么章程?”

    玄嵩看上去刚刚二十岁,青衣星冠十分精神,他原是极爱惜玄尚的才能,但这时苦涩一笑,说着:“我岂敢称玄子辈第一人……不过真人说的很对,玄尚原本道论深刻,修行极快,本想是师弟中的上上品,不想此人心田坏了,作了这等不忠不悌之事,却是无药可救,我也挽回不得,当任凭真人处置。”

    一个玄静道人,这时就冷笑说着:“真人说的是,这种人不清理,我道门想不出乱子都难,如果人人效法,法禁何存?现今就必须处置,当断不断,过段时间就难处置了,不如等这玄尚回来,我们立刻把他打杀了,以正道门戒律。”

    玄静道人把这样凶残的话说出来,脸色平静,别的师兄弟都不自禁打个寒颤。

    玄明鼓起勇气,说着:“这似乎过了些,玄尚师弟才入门一年,许多事不明白,总要给个机会……”

    玄静道人阴沉沉一笑,说:“这是关于我道门规矩的大事,讲不得私情,要看的不是过不过,是对不对!我还是这个字——杀!”

    一阵风掠过,铃铛发出清冷撞击声,几人一时都没有出声。

    虚云真人眸子闪着暗幽幽的光,起身向着上颜子请示:“是杀是擒,还请师叔作出裁决!”

    上颜子之前都没有说话,见着众道人的态度,满意一笑,说着:“你们说的都是正理,道门培养道人,道人就要无条件为道门牺牲,容不得有私人利益,是应该打杀了以正道律。”

    “只是此子却不能随意处置。”说到这里,上颜子仿佛含了一个又苦又酸的梅子,叹的说着。

    “莫非是道论的问题,只是此时还没有实行,却又怕了什么?”玄静道人问着,不知为何,他就对王存业恨之入骨,杀之后快。

    “不仅仅是这个,实际上先前我们就注意到了此子,此子看似正常向道门献上气运,却内在深藏,干扰不得,窥探不得。”

    “邪神入侵,道法显世,在这种情况下,应有人应运而起……见了道论,我就越发应证了。”

    “你是说……”虚云真人张开了口,目瞪口呆。

    “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出那个词,以免受到天机注意。”

    “难道就不能惩罚他不成?”虚云真人回过神来,不甘的说着。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颗明珠放异彩

    “当然不是,他犯了过错,可依律惩戒之,只是现在我们却说不出理由来。”

    “怎么没有理由?他不经过道门允许就在天子面前论道,还接受天帝的天恩!”玄静道人愤愤的说着。

    这时连虚云真人都是哑然一笑。

    道门不可能有着明文规定,规定道人必须无条件把研究的道法交给道门,更不能明目张胆规定道人不能接受天帝恩典。

    因为连道君都是天帝之臣,这理由就算是潜规则,却说不出口。

    要是普通道人也就罢了,打杀就打杀了,可是如果是所猜想的应运的那一位,又有着道论,这样打杀了,必恶了天意。

    “……道门基业来之不易,不能不谨慎,唉,天意……天意真难知啊!”上颜子叹息着,下了结论:“待得这玄尚回来,就立刻用天舟回去,不要露出形迹,怎么样处置,还要道君和成平道主裁决,你我听命就是。”

    这结论一出,无论是心里暗喜,还是心里不爽,都只得稽首,应着:“是!”

    浓云阴沉沉压在皇城上,天子信步走着,听着道宗正汇报,王存业的消息,却是传了过来。

    “是蒙了天眷?”天子的脸色有些阴沉,半晌才问着。

    “是,皇上!”道宗正回答。

    天子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脸色越发阴沉,道宗正只是遥遥随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明白。

    天帝实际上不面对臣民,只面对天子,祭天之权,一向在天子手中,别说臣民,就是太子私下祭天,就是谋反!

    现在这道人却受了天眷,这使天子心里极是不快,不过瞥了道宗正一眼,气色又变得平和,说着:“召见王存业吧,朕再会会这个真人!”

    “皇上,这时天晚了,快下钱粮了。”

    下钱粮意思就是“下锁”,宫中忌讳“锁”字,故以代替,一旦封闭宫门,就算是皇帝想出去,也要花费一些手续。

    “不是还没有下钱粮嘛,召见罢,今夜特旨,等此人出去再下钱粮。”

    道宗正怔了一下,说着:“是,臣遵旨!”

    天子回到殿里,换了一身,把有些湿漉的衣服换了,顿觉得浑身干爽,惬意就坐着,取来了卷子再看。

    雨下得很大,殿里静得能听到打着屋檐沙沙声,风吹打着玻璃,天子沉吟着,心里也若有所思。

    外人看他是天子,至尊之位,实际上却也高处不胜寒。

    现在道法显圣,天子也知道了许多奥妙,官爵职缺系于国运民命,以前随意封赏的事就少了许多。

    天子之运虽大,但这是社稷所有,太祖与龙气合一,主持龙运,自己虽是天子,真正能调遣的不多。

    而且现在诸侯林立,道门分润,更显的少了。

    现在自己是天子,要是只当了平庸皇帝,对社稷无所功绩,怕死后能得的果位和气运也是稀薄。

    天子想到这里,咀嚼着这篇道论,想起天眷的事,目光一凝,更是下了决心。

    “中兴之主!”天子牙齿咬着,细细想着:“要是能中兴,自己就可拥有大量气运,成就膜烈丰碑,死后也能主持部分龙运。”

    “要是平庸,我先祖先父就是前车之鉴。”道法显圣后,皇帝的下场,天子也有所知,平庸皇帝的下场甚至未必能超过功业甚伟的贤臣贤将!

    对皇帝来说,自己的考终命,以及社稷延续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儒家只是臣子,若是在三百年前,皇帝也不敢随意改换,但在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儒家早就被打击不成气候,这时罢黜并不为难。

    而这时王存业受到天眷,更是使他下了决心,天帝都中意了,显是这条路能走的通,能走下去。

    正想着,突听着太监禀告:“皇上,玄尚真人来了。”

    “请着进来罢!”天子说着。

    片刻,就见着王存业进来稽首:“见过天子,不知入夜召见,有何差使?”

    天子笑着看了一眼,说着:“赐座,上茶!”

    待太监上过茶,见得王存业坐了,这才说着:“真人在殿前演法,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具体的入手,朕还有些难解。”

    “众国称藩纳贡,却有王权,自主治理,奢侈换取粮食,看是极妙,但未必顺利,对方也未必没有人才,能识得此计,怎么才能吸取国家气运呢?”

    王存业一听,就笑了,定了定神,就说着:“本朝总有十一番国,高丽、扶桑、安南、苏禄、缅甸、南掌、暹罗、龟兹、楼兰、于阗、车师。”

    “的确,这些藩国虽向本朝称藩纳贡,岁岁上朝,但自成王统,不能随意干涉。”说到这里,王存业冷冷一笑,说:“外邦虽是臣藩,实不过名义罢了,皇上要是以宗主国之权威强行掠夺,臣可以说,不出三十年,必有邦乱,甚至可以勾结朝内诸侯,讨伐无道暴秦。”

    “自祖龙以来,窥探神器者斩不尽杀不绝,唯天下之位无可代替,皇上要是作了此举,却授人于柄。”

    “而且本朝现在,也不宜战争。”

    如果大统一,战争并不难,但现在诸侯林立,天子军队威慑天下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更谈不上远征诸国。

    天子听着悚然动容,默思良久,点头叹着:“的确是这样,卿可有良计?”

    王存业笑着:“皇上,对邦国一般士绅贵族来说,仓库里有的是粮食,这些粮食在仓库里不能食,徒是变霉化粉,能换取丝绸瓷器茶器又有何妨呢?谁不想着享受富贵呢?”

    “不过这种趋势,的确会引起邦国有识之士的反对,久久积累,怕是引起邦乱,臣有一计,不敢说釜底抽薪,却也有些效果。”

    “天下之道,在于礼,有道伐无道,无不胜,与邦国交往,更要站住正理,才能呵斥不臣。”

    “天下之法,在于公正和对等,虽是君臣,实是兄弟之邦也!皇上,要是天朝以君长之邦,却谦和与藩国签下公正对等之约,请问天下谁能说不是呢?”

    “公正和对等,兄弟之邦?”皇上却不解其意,看向了王存业。

    王存业笑着:“臣比喻,两汉在码头挑砖,约定不欺不压,跳一担砖,算十文钱,这公平否?”

    天子说着:“甚善!”

    “这法公平,但假使我是壮汉,彼是幼儿呢?生计一日只有百担,臣一天挑九十担得九百文,彼幼儿一天挑十担只得一百文,这有谁能说不是呢?”

    “故公平之道,就是法理公正,而力不同,所以臣越来越强,不消几日,就可垄断此生计,而彼幼儿就得饿死!”

    “国朝和外邦,实是壮汉和幼儿之别,军士能胜过本朝?人口有本朝繁多?货品有本朝精美?”

    “只要约定彼此关税相当,谁也不许私下提高,并且二国商人不得扣押拦截,不消三十年,外邦粮食、金银、矿产,尽入本朝矣!”

    “威逼进贡有失大义,或可讨伐无道暴秦,而本朝谦和公正,礼贤下邦,约定贸易自由,就算对外邦商人,也没有压迫欺凌,此王道之风,必久传邦国,要是有人还敢撕毁条约,不但皇上可讨不臣,就是外邦内部也必响应王师。”

    对藩国上层阶级来说,用多余的粮食换去精美产品,为什么不呢?

    贵族和商人跑到天朝如浴春风,国王却要贸易保护闭关锁国,这就断了大家的财路,下场会怎么样,就很明白了。

    天子眼睛一亮,站起身,徘徊着,久久叹着:“真上策也!”

    顿了一顿,又说着:“卿此计是何名?”

    “皇上,臣曾持明珠而思得此计,故此计叫明珠之策。”王存业恭谨的回答说。

    这样实际上是光明正大的掠夺,大义凛然,说实际这样搞下去,邦国还有什么活路呢?

    公平自由吸引人心,资源矿石粮食却被掠夺,长期下去,邦国就不得不变成了天朝的电池,公平、对等、自由,这些大杀器使出来,五十年内必摆平邦国。

    “明珠之策。”天子虽觉得这名字有些不伦不类,起身来脚步踱着,倏然回身说着:“朕明日就下旨议定与外藩十一国,定兄弟之约,持公平之理,行自由之策,以夺其国运!”

    “真人此计大益社稷,单是玄尚真人之号不足表彰,朕这就册封你正三品玄尚辅国真人!”

    能给这封号,也是因天眷的原因,不然不可能这样爽快。

    王存业顿时行礼,说着:“谢皇上!”

    顿了一顿,又说着:“不过此计虽是阳谋,还是要能保密的就保密,这样就少了许多障碍,内阁大臣……”

    天子冷冷一笑:“朕登极以来不酒色,就期社稷中兴,这是朕之愿,现在中兴就在眼前,谁逆朕此志,朕岂吝杀戮?”

    “真人放心,没有哪个大臣,能泄得一字半句!”说到这里,天子脸色铁青,却绝不是说假话了,当然,这也是冷冷的警告。

    大臣没有谁泄露,你真人也不要有泄露!

    王存业自是应着:“是,臣尊旨!”

    心中却是一片沉静,既已受了天眷,那就索性使上本事,把这明珠之策都献了上去,这样气运天数在身,才可自保。

第二百三十五章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虚空之中。

    一个连绵上千里,淡青色的气流在虚空中运转着,在这道气息中,显出了一片片宫殿,一层层神秘的符咒流动着,一处宫殿,氤氲紫气升腾变化着,里面有一道眼光,投射过虚空,注观到了下面。

    “明珠之策,就是打开屏障,相互交流,但弱者又有什么可以撼动强者呢?故法理公平,力却不同,弱者天生会被强者威慑,公平交流只有强者获利,而弱者越是贫贱,还可以有道伐无道,占尽了天数!”

    “嘿,这实是强者越强之道,原来强者到这步,要把大私化为大公,才能更进一步,却补完了朕的道基。”

    “朕细细思之,朕之天庭,却还没有到大公无私的地步,故才有残缺,使这道君崛起,才使藩部不清,现在朕得矣!”

    “朕却要清理神道,上下有秩,公正无私,其完成后,就与道门、扶桑等别处藩神,打开神道接口进行交流,世界之内,凡是神道,有益天地,有功天庭者,不论出身,都可有晋升之阶。”

    这思一定,紫气更是氤氲,隐隐有些变化,更是浓郁。

    天帝之道,本是管理阴阳运行,世界平衡,有此一念,自是道业精进,当下突望向一处,只见那处赤色洪流,中心隐见青紫,不由一笑:“朕得矣,汝能得几分,此子汝如何处置,朕真的很期待。”

    赤色洪流中,现出一座宫府,门前有一石碑,上面书有“上清府”

    上清府内别有世界,山川河流都有,但最多的是众多山脉,一丝丝淡青色的灵气弥漫其中,虽很微弱,却依稀可见。

    中央处有一座道宫,一个道人到了宫前稽首,而道童点头,进得里面,过了半个时辰,道童出来对这道人说着:“道君法旨,汝且进来。”

    这道人进了宫中,不敢张望,一路而去,到了天台上,只见道君坐在了天台上,闭目垂眉,青光盈盈,氤氲弥漫,隐隐有着紫气。

    这道人并不喧哗,站着静侯道君醒来,同样丝丝青气氤氲,却不见紫气。

    片刻,道君睁了眼,这道人就上前稽首,说了:“我门下弟子颁布道论,私受天眷,我自有罪,还请道君一起处置发落。”

    道君微微笑着说着:“成平道友不必如此,道业艰难,谁没有磨难过失呢?”

    说罢,又对道童吩咐:“给成平道友坐。”

    道童就取了凳子,让成平道人坐了,原来这道人,就是成平道的开派祖师,虽还不是太乙果位,但实是积蓄已厚,若不是一些天数,早就证得太乙,下面还有五位天仙弟子,就连道君也礼遇之。

    待得成平道人坐定,道君才叹的说着:“知我罪我,其唯春秋,儒家这句话,却说的不错,道门如此,我罪责不轻啊!”

    “道君何出此言,小辈无知,我们难道不知?当年天显窟窿,外道邪神入侵,若不是道君立下大誓言,誓于外道邪神死战,哪还有我道门气运?”

    “八位太乙,只有五位归于道门,三位游离其外,而要不是赐下真种和赤阳迎劫丹,我道门哪能与邪神作战呢?”

    “道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道门,天数严酷,无非是争夺一线生机,只有道君能更上一步,才能使得道门天数扩大,容纳更多太乙天仙晋升,小辈无知,却疑道君之心,此小人也!”成平道人见道君伤感,却是稽首说着,言辞恳切,并没有丝毫作伪。

    顿了一顿,又叹着:“不过连我也没有想到,在此之时,却出现此子,此子真是惊才绝艳,可惜桀骜不训,私心过重。”

    “天窟显露,邪神入侵,道法显圣,自有应运之人而崛起,这是天数,凭心而论,此子道论,弥补了道门治政之缺,却有大功,只是却早了三百年。”道君叹的说着:“只怕我道门用的不多,却给朝廷和天庭用了。”

    “道君说的是,那怎么样处置此子呢?”成平道人稽首说着。

    “本只想阻得此子三百年,以应天数,不想反使此子离心,罢了,现在能多一份气运和力量,就多一份生机,事已到此,权且薄加惩戒就是了。”道君沉吟片刻,叹着说着,目光远望下去,造化弄人,就算是道君,也不无惆怅伤感。

    成平道人稽首,应着:“是!”

    雨夜

    一张大幕一样笼罩着天地,浙沥细雨敲击着湿漉漉的路面,泛起点点波光,此处贵族和官宅的灯火,给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投下阴影,雨中过往的行人渐渐稀少,呈现出令人着迷的气氛。

    黑色马车慢慢奔驰过去,王存业坐在了马车中,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徐徐而思考着。

    感受着丝丝淡青色的气运渗下来,想起了天眷,实际上天帝眷顾不考虑别的因素,单纯在能量上考虑,目前和三品官相似,当然只是能量本质相似,在领域和效果上还是有不同。

    天帝眷顾,既有青(清)之质,又有隐隐天道苍苍的恒久气息,而三品气运,只有着青质,仔细感受,颇有着威加四海生杀予夺的气息。

    感受着这些,王存业不禁寄情于若有所思。

    地球上曾经有过三教合一,但这只是妄论。

    本质上说,道家之根基,在于“气”,道论有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而佛之论,建立在心上,一切世界唯心是造,就点明了主旨。

    而儒在于仁礼,以成君子之论,在于天下生民生业,来自于人,特别是政治的活动,这三种力量截然不同。

    就和上次所思一样,修道界中有着二种倾向,一种讲究道心,宣传服食丹药就无法证道,一种讲究造化丹药,称若只论道心就落到佛门范畴,有物混成才是道门根本大道。

    实际上论根本的话,第一种的确是外道,这是佛教思想渗透的结果,才谈着所谓的心性,看来本世界也避免不了一些佛门影响。

    不过本世界却还没有金仙这称号,这就证明不管此世界道法受到什么影响,根子还是正宗。

    道家无金仙,金仙第一次出现,是宋徽宗时,此帝尚道,要化佛为道,因此诏:“佛改号大觉金仙,馀为仙人大士,僧为德士,女冠为女道,尼为女德。”

    明朝,沉德符《野获编补遗.释道.废佛氏》:“宋宣和中除佛教,改佛为大觉金仙,佛寺为神霄宫,僧加冠簪为德士。”

    这本是化佛为道,由于佛的金身,因此称金仙!

    故金仙者,佛也!

    其实金仙被称为是仙道一种,出于明朝中叶以后,在清朝确定,历史不过三五百年,这实是有些无知或者别有用心之辈,实三教合一,以佛代道,称金仙在天仙之上,这与背弃道门又有何异?

    当然道门也不是没有心性,只是道门的心性称之道德,什么是道德?

    顺道而有德。

    王存业沉心而问,自己是顺道而有德了吗?

    这就是大数。

    可惜的是王存业也不知道,道论出了,是为了争取自己生机,可以后因此而产生的世界演化,自己却不清楚。

    只却清楚,自己天眷和三品辅国真人位业,使自己气运厚实,但在力量上来说,自己还没有完全完成鬼仙蜕化,自己洞察三万六千卷道经,青华宝箓几次改良修正,几近于完美。

    同级之内,同时格杀五个鬼仙都可能,但要是遇到地仙……

    马车停了下来,王存业脸上迷茫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眼中清冷,脸上棱角更是分明,他慢慢下了车,踏到了青云观的门前。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在门前,王存业突然之间想起了这句话,对颁布道论,献出明珠之策的患得患失,一下子消失了,当下就震了震长袍,踏步而进。

    “各位真人,玄尚真人回来了。”道童禀告落入诸多真人耳中,各个人神态不一,有的脸无表情,有的冷笑,有的怒容。

    玄静真人神色冷淡,喝了口茶,对着道童出言说:“且把玄尚真人请来!”

    道童闻言连忙应是,退了出去。

    片刻,一阵轻微脚步声已传了进来。

    “我们的玄尚真人来了。”上颜子饮了一口茶,茶碗盖好,放回了桌面,淡淡说着,原本冷笑已经不见,只有一片淡漠。

    见着上颜子这神态,众道人都收敛了神态,一脸淡漠。

    就在这时,王存业步入大厅,见得几位真人,稽首:“玄尚见过各位真人!”

    上颜子一眼看过去,只见这个道人羽衣星冠,容光照人,英姿出尘,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丝丝青气垂下,隐隐有天音和威严,心中在吃了一惊的同时,顿时万分厌恶,觉得此人面目甚是可憎!

    “这些气运,本是我道门所有,却给这不忠不悌无耻之徒窃取了!”就算是上颜子心态平和,都作这样想,何况别人。

    玄静道人更是手握住拳,心里呐喊:“你既加入我道门,你的一切就都不是你自己了,却要捐钱捐命捐子孙,安敢如此自私自利,窃取我道门功德气数?”

    想到这里,顿时眼都红了,恨不得杀之后快。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友,贫道有礼了

    受这杀机一激,王存业顿时心里一凛。

    天子面前论道,福大祸也深,天帝眷顾更是种祸不浅,但没有想到一回来,就遇到这种情况。

    眼前道人或冷淡,或者杀意,或者可惜的情绪,一一在王存业心底流淌而过。

    甚至虚云真人目光看上来,自己仿佛已是死人一样。

    “玄尚,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不虚传!”上颜子闻言,露出一丝笑容,对王存业说着。

    贪天之功己有,无视道门利益,更万万不能饶恕的是,居受天帝眷顾,这就是大逆不道,要是以前,单单这一点就可打杀,只是现在,还要听上面的决定,想到这里,上颜子目光一扫。

    顿时各个道人受此眼光,都是一凛,或点头回礼,或朝王存业稽首回礼。

    “不敢真人如此夸奖,您是?”王存业感受到眼前这个真人,气机深不可测,宛然大海一样,甚至连师尊成谨道人都逊色几分,不由请问着。

    “这是连云道的上颜子师叔祖!”玄嵩这时站起来解释说着。

    “见过师叔祖!”王存业再次稽首,对方辈分虽高,但不是一个道脉,却也不必跪拜,稽首就可。

    “玄尚,你度过了阳光之劫了?”上颜子饮了口茶,缓缓问着,他是神仙境界,王存业的情况,却立刻感觉出来。

    王存业见上颜子如此说,就立刻回着:“真人说的不错,弟子自演讲了道论,出宫就受了天眷,故一下子阳化蜕化,灵池大开,只要休息几日,蓄满了灵池,就可度过阳光之劫。”

    这话一落,在场的各个道人都脸色不同,微带愤怒或者鄙夷,谁也不想这王存业大大方方就这样说了,没有丝毫掩饰。

    上颜子却心想着:“要是在场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怕是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就算是上颜子自己,也有一丝羡慕,这意味着地仙到神仙的障碍比别的道人要少上十倍左右。

    只要假以时日,不中途陨落的话,以这年轻道人的资质,二百年内进位神仙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甚至天仙的机会都很大。

    至于天仙之上,却不是资质能解决的事了。

    而这些道人,并不知道赤阳迎劫丹的奥妙,所以对王存业度过阳光之劫并不怎么在意,他们自持功果,得到赤阳迎劫丹度过阳光之劫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不过这几人,就算是玄嵩在内,也怕是一人都不可能靠自己度过阳光之劫,他们只能依靠此丹进阶。”

    上颜子这样想着,微咳一声,沉声说着:“你有此福缘,却是难得,不过京都并非道人久留之地,世俗显法本是我道门之不该,这次已是破例了,你还是早日回去罢!”

    王存业闻言,说着:“是,我家师尊也是这意思,当过几日就回去。”

    “原来你已经有了这意思,这就不需要我们多说了,这里是昆仑的道章,也是这个意思,所有前来帝都的论道弟子,都回归各道!”虚云真人随后接口,自怀中取出一封鎏金华章,其上禁制隐隐,被蒙上一层如尘似烟的清气。

    “请看,这是道章!”虚云真人说这话,脸上还带着笑容。

    王存业见状,瞳孔微微一缩,这书信上的道章,却是认识,各道中各有禁制,昆仑道禁就是其中之一。

    “且容弟子看看。”王存业将道章接过,细细体会着淡淡青气内的气息,这却是昆仑的龙气,道门气运,还有神通法力的结合。

    体会了下,才看里面,的确是召回弟子的道章,最后署名处,三个大字“昆仑印”,顿时心中一沉。

    观完道章,王存业长身而起,深深稽首:“有此道章,贫道自是遵从,明日就回道岛便是了。”

    “甚好!”虚云真人听了此言,作抚须微笑状,外表甚是宽慰。

    “明日一早,我与你同去,成谨真人风采,至今难以忘怀,却是许久未见了,定要一会!”上颜子说着。

    王存业稽首应着:“是!”

    接着又告辞出去,到了自己静室,道观不大,只是片刻这里就见得王存业静室上,一道青气袅袅而上,接着周围的灵气形成旋涡,不断涌了过去,这吸取的灵气速度,别说的地仙了,只怕一般地仙都未必能有。

    这就是天眷?

    虚云真人轻摩胡须,眯着眼望着这情况,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心中冷哼一声:“一入道门,一切都是道门所有,这贼子现在还不知悔悟,不知死活,必上书道主,严加惩戒才是,不然人人效尤,岂不是坏了规矩?”

    次日凌晨,细雨茫茫,已连着下一夜却还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青云观的人已经在准备,话说天舟的起航和着落,在帝都是不可能的事,必须出了帝都行五百里,在广沙郡起航。

    过了一刻时辰,突见着一个道童披着蓑衣,进来向着虚云真人禀着:“真人,外面有人上门,自称是信元真人。”

    “嗯。”虚云真人头也不抬,看着一份才送上来,关于王存业夜里进入皇宫的情报,正盘算着,就说着:“请他进来,你有没有问问,这是哪一派的道人……”

    话还没有落,虚云真人突一怔,站起身来:“慢……这蓬莱道人前来干什么?”

    却是想起来这信元真人,就是蓬莱的特使了,这时道童躬着腰毕恭毕敬,忙说着:“小人不知……”

    虚云真人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有理会道童的话,就直接去了。

    要是在以前,蓬莱道人一出现,立刻打杀了,但现在天子脚下,却动弹不得,因此一怔之下,却是迎接上去。

    到了门口,却见得了一个道人,身穿道袍,正打量着这观,眸子有着幽幽的光,后面跟着一个道童。

    当下上前稽首:“原来是信元真人,不知前来何事?”

    “原来是虚云真人呀!”谢云流也是稽首还礼,平淡一笑,说着:“我进京本是拜见天子,不想听闻了玄尚真人在殿前论道,实是开辟一方道论啊,特来相见!”

    虚云真人一听,就心里不舒服,只得勉强笑着:“原来是这样,不过区区粗浅道论罢了,那得真人这样看重!”

    “区区粗浅道论?”谢云流咀嚼着这话,冷冷一笑,听闻说这虚云真人心胸狭窄之极,一不合意就要打杀废黜,秋林本是他的道童,见其资质过人,就不舒服,寻个摔碎瓷器的理由就废了道基,现在却成了朝廷四品道官,一门心思和昆仑作对,现在一闻却真是这样。

    当然,这虚云真人也有好的一方面,再怎么样贬低,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对道门特别是昆仑忠心耿耿,时时挂念在心,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帝都一住十几年……这份忠诚,谢云流还是很欣赏。

    但是有这特性,谢云流就更能利用,当下惊讶的说着:“什么,区区粗浅道论?这可是天子赞许,天帝眷顾的道论,我是蓬莱道人,听了这道论也赞不绝口,怕是道君开辟道门之外最大功德了,假以时日,必是道君之下第一人啊!”

    一边说,一边就看着这虚云真人脸色变红,又变青,最后变白,顿时知道这种“捧杀”,已经使这道人把自己和王存业恨之入骨了。

    对忠诚道门的虚云真人来说,王存业这一切都是篡夺道门利益而得,这“道君之下第一人”,更是刺激到了他。

    不过蓬莱和昆仑本是死敌,恨之入骨本是理所当然,而王存业就真正多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

    就在虚云真人恨极怒极之时,就要说着:“这贼子岂能和道君相提并论!”

    里面淡淡的声音传来:“虚云,有客前来,还不迎到里面,这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虚云真人醒悟过来,目光一转,却是明白了谢云流用心,但明知道这点,对王存业的恨意不但没有削减,反多了几分——这人啊,许多时候就是这样!

    谢云流进去,就见着一个年轻道人,简单的道髻,似是普通,但谢云流却微微变色,这人身上有着一种亘古生生不息的气息,似大地一样苍茫,如日月一样运转,这是一位神仙!

    不过谢云流也不逊色多少,一丝丝青气弥漫,却也离神仙只差一线!

    上颜子神态平淡,眸子却闪过一丝杀机,东海谢云流之名何人不晓,当年散修叛逃扶桑时,此人是鬼仙巅峰,二百五十年不见,却已堪堪进入神仙。

    只是天帝册封蓬莱正统,各脉祖师都是天帝殿下之臣,这里又是帝都,当下淡淡笑着:“道友今何而来?”

    谢云流闻言一笑:“我上得帝都,闻得一件盛事,玄尚道友说的道论,真当隐隐有的开道之气,这种格局却不是我能比较,特此上门拜见啊!”

    虽宁知这是挑拨,这话还是让上颜子心里极是厌憎,当下吩咐:“去把玄尚叫过来见面!”

    话说片刻后,王存业才来,还没有到得里面,谢云流就起了几步,深深一个稽首:“原来你就是玄尚小友,贫道却是有礼了。”

    见此情况,王存业不由心中一沉。

第二百三十七章 顶住

    “前辈实在是过誉了。”王存业连忙避开这礼,汗珠不由渗出了几分,当下就说着:“不知前辈却是哪位真人?”

    谢云流心里遗憾,要是之前见过一面,这就可以使这玄尚扣上勾结蓬莱的帽子,可惜的是没有发生,无中生有却逃不过术数,当下笑着:“贫道是蓬莱信元真人,小友有此道论,却真真是开辟一方,却有大气运大功德啊!”

    听到是蓬莱的信元真人,王存业顿时一惊,理解了在场的几个道人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了。

    其实不能说这些道人就是心胸狭窄,只是他们是昆仑的道人,已经融合到了道门之中,分外见不得有人“自私自利”,见不得有人“背弃道门”,这就是人人提倡推广的“道性”!

    换句话说,这就是“忠贞”!

    眼见着这信元真人专门一脸笑容,话说的如此亲热,近于奉承,王存业也不由一寒,却说着:“这道论却是粗浅之论,安能值真人夸奖。”

    说完不待这人再说,又立刻说着:“真人是蓬莱道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相交乎?还恕我不敬之罪。”

    说着,就稽首:“告退了!”

    见着王存业立刻表态,众道人脸色顿时少许好了一些,眼见着这样,谢云流有些遗憾,不过为了蓬莱利益,这人却什么都不怕,当下厚着脸皮,不顾周围冷淡的气氛,说着:“小友实在太谦虚了,我知道小友才度过阳光之劫,想必要五行之精晋升地仙,我这里正有玄阴重水、青木之心、离火之精三种,虽欠了生生息壤,和西方庚金,但却也可对小友有所裨益。”

    鬼仙后,就是锻炼五行,这时攒簇五行,练就五气融于一身,其中五行之精就必不可少。

    水者孕育未发,木者渐生渐长,火者抽离上升,土者衰败坍塌,金者归藏空白,五行运转,归于阴阳,慢慢打磨,才可成就地仙。

    王存业脸色铁青,这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使这道人拉下地仙的脸面,硬是要给自己多添堵啊,当下吼一声:“我自己有师门,却不烦你费心了。”

    说着再不停留,袖手而去。

    这种表演本是非常明显,在场的人人都知道,但看着王存业远去,出于道门的“道性”,却觉得这个王存业的面目,又多了几分可憎。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众人出行,并且上了天舟。

    王存业静静站着天舟一角,冷眼看着不远处的道人,这些道人脸上,有着羡慕,有着不屑,但更多的却是从骨子里产生的疏远和冰冷。

    这冰冷让王存业心中一寒,他不由默默想着:“果真应了这句话,道不同,不为谋么?”

    这时玄嵩看着四周弟子,见没有了短缺,出言说着:“我成平道弟子都已到齐,即可启程。”

    “遵命。”诸多弟子,都是齐声应着。

    一路无话,海上行舟甚快,不过三日,已到了成平岛。

    “玄尚师弟,师门已到,我们下去吧。”就在这时,玄嵩踏步而来,走在船头,对王存业说着。

    此时天舟还未落下,只是进了成平岛,不过离地只有三十丈了,王存业听得此言,看着师兄弟的神色,只是心里一沉,不等天舟落地,纵身一跃,直接飞驰而下。

    这时全身法力已转换,一身赤黄之力透彻内外,圆满无暇,实际上渐渐不需要道袍上的法阵,就可飞行了。

    天舟缓缓落地,玄嵩看着王存业落地,此刻松了口气。

    王存业回来了,就算出了乱子,他也没有失职的顾忌,随着天舟落地,天舟上诸多弟子纷纷走了出来。

    “勿要喧哗,且去升仙殿拜见殿主!”这时玄嵩朗声一喝。

    这次前去帝都,回来时必须受得升仙殿的查点,免出了纰漏,这其实是惯例。

    这里是成平岛,没有法禁,一行道人纷纷腾云而起,朝升仙大殿而去,飞身在空,扫霞除云,引得下面耕作之民一阵侧目。

    不过片刻,已到了升仙殿,玄嵩见得前面大殿,离着百丈就此落下,整了整道衣,一挥手引着诸多道人进去。

    升仙殿.青烟缭绕

    此刻成谨道人在云榻端坐,左右排列坐着十几个长老,看的玄嵩一阵心惊肉跳,这些长老或是潜修,或有职司,个个气息渊深,此时眼帘低垂俯视下面道人。

    玄嵩连忙上前一步:“弟子幸不辱命,我脉道人已全部带回,请殿主和诸位长老查点。”

    这话说出,高台上的长老都只是点点头,却不言语,查点之事,本身是升仙殿,有些事情,他们还不愿逾越。

    “你们回来就好。”成谨道人在云榻上坐直了身子,星眸扫视着下面:“你们都是我成平道的道种,出一点问题,我都会心里难安啊!”

    成谨道人说着,眼神却落到了王存业身上,其眼神复杂难明。

    这一切都落在成吕真人眼中,让他有出声大笑的冲动。

    成谨你心难安?难安的是你门下的弟子吧!

    这样优秀的弟子,居是道贼!

    不过此刻,诸多长老都在,他自不能动得颜色,只是端容坐着。

    “我脉弟子齐全,那无事了,你们都退回洞府,好生修持,勿要坏了道业。”成谨道人说着。

    “弟子遵命!”诸多道人听了,都是稽首应命而去。

    王存业闻言,也要退去,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入他耳中。

    “你且等等,我们有话对你说。”这是成谨道人的声音,王存业听着,心中却是深深一沉。

    过了片刻,大殿已清净,只余王存业站着,大殿中寂静难明,这气氛真是压抑,没有人先开口,也没有人打破这种气氛。

    过了片刻,一位长老,缓缓睁开眼眸:“玄尚,我且问你,阳光火海之劫,你是不是已经过了?”

    这话一落,长老都是心中一动,将注意放在这里,显他们非常在意这件事,到了他们这位业,关于道种和赤阳度劫丹的事,却已经有知情权了。

    有人也许会问,那他们不生怨愤之情?

    这很容易理解,官府,朝廷,军队,哪个没有这控制的手法,又有几人生出怨愤之情?

    到了他们的地位和年纪,已经是认可了,支持了,变成了维护者。

    “弟子是度过了阳光火海之劫!”王存业稽首,肯定的说着。

    “你如何度的,给为师说说。”此时成谨道人出言问着,他的心里种种情绪难以描述。

    “弟子在天子面前演化道论,不想引得天帝注目,降下天眷!”王存业从容说着,把在天子面前演化道论一事全盘说出。

    “这么说,你是受了天帝恩典才晋升?”成谨道人听到一半,突打断出言说着。

    “是,弟子确实受了天眷,也许正是这样,才可这样顺利度过阳光火海之劫,完成蜕化!”王存业说着。

    只是此时,一个长老却是坐不住了,一声暴喝:“果是乱臣贼子!”

    说着就照着王存业一巴掌扇了过去。

    “成鸣真人,在我升仙殿动手,当我无人么?”啪的一声,大殿中青光一闪,顿时这长老就倒退几步。

    “我的弟子,我自会处置。”成谨道人眼神冰冷,扫视四周。

    成鸣真人却不理成谨真人,直接对王存业质问:“玄尚,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胆子,让你敢接天帝的恩惠!”

    王存业面无表情,这时稽首,冰冷冷说着:“长老那里的话?这是哪来的道理,难道道门有着规矩,不许弟子论道,不许弟子接受天帝的恩典?要是有这道规,弟子束手受法就是!”

    “你这个目无尊长,行事乖张的贼子,你就是这样对师长说话?”成鸣真人先是一怔,说不出话来,接着就是暴怒!

    要知道,道君都是天帝之臣,岂能有这些规定,这无疑是向天庭宣战,但这些都是不成文的潜规则,谁人不知?

    现在王存业却拿这说事,让他如何不怒,顿时生出杀机,就要打杀了这人!

    “都够了!”就在此时,成谨道人长身而起,脸色阴沉,说着:“玄尚,你怎么可以这样和你师叔说话,你回洞府好生思过,你的县治之位,且不要做了,这样的态度,我如何让你领这差事?”

    脸色阴沉的成谨道人,说出这话:“你的处置,过段时间道脉会颁布下来!”

    “弟子领命。”王存业闻言稽首,退了下去。

    途中诸多长老数次欲说话,却都被成谨道人冰冷眼神压了回去。

    待到大殿中无人,成鸣真人首先开始了咆哮:“成谨师兄,你是升仙殿主!你就这样纵容你的弟子?”

    成谨道人闻言,冷笑:“我之作为,岂是你能评说?”

    “好好好。”成鸣真人怒笑三声,直接驾云而去,没有片刻逗留。

    “殿主,你有何主意?”此时诸多长老也纷纷对成谨道人冷眼相对。

    “他真的是道贼,我自会大义灭亲,但在道主没发出话前,谁也别想动他,毕竟他是我的弟子。”成谨道人头也不回,挥袖而去,只留下一众长老面面相觑。

    其中几人都不由佩服,在这个事上,成谨真人还能顶住压力,这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师傅了。

    要是自己,未必有这勇气!

第二百三十八章 火海之劫

    主峰青穹山,主峰周围总计有十八峰,细风缭绕,山下松柏青青,云涛雾涌之间松涛阵阵,此时朝霞照天,诸多成平道道人或坐或立,观看漫天朝霞,山下松涛,静静修行。

    一处石台之上,几位道人围绕而坐。

    “玄嵩师兄,听闻玄尚师兄论道精妙,不但受了天子册封,更受了天眷,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这位素衣芒鞋的年轻道人,正拍手赞叹着。

    下面几个道人闻言都是暗自点头,道途艰难,能得天帝赏识,是何等助益,要知道就是天庭祖师也不过天仙果位。

    这时,玄嵩本是一片和蔼,此刻听到这言语,顿时脸上生了寒霜,冷哼一声,萧杀之气弥漫开来。

    这位道人不知道说错什么话了,顿时呆在那里。

    过了片刻,玄嵩脸色才渐渐缓和,萧杀之气消散,说着:“你们是新进鬼仙道人,入门不久,对情况不知道,说这话我不怪你们,但你们身为道人,就要记得一句话,就是生是道门的人,死是道门的鬼,切记不要失了正道,坏了心田,这些话,我作主只当没有听见,以后勿要妄言了。”

    玄嵩缓缓说着,众道人都不由心里一凛,应着:“是!”

    心里顿时都决定,以后对玄尚道人,要避而远之,免得被人认为是靠拢或者同情玄尚,犯了最大的错误。

    新进道人是这样,那些进门时间长些的道人,更是有所觉悟,此刻王存业赶回洞府,他本是升仙殿殿主的弟子,要是以前,道人见到他必定会上来稽首,并且问候一二,但这时,周围百丈,哪里有半个身影,都避之不及,似躲避瘟疫一样。

    王存业见着,心中一叹,也不多话,继续向前。

    不久,就到了自己洞府,这洞府所在千闻山,却有三十处洞府,王存业所居洞府,虽排名稍后,位在二十七,但竹林环绕,阳光柔和,山泉淙淙,芝草遍布,景致清幽,灵气萦绕,可以说世外桃源,不外如是。

    暗暗寻思,这样也罢,自己灵池尚未演化完毕,他们避我如避虎,却正和了我的心意。

    这样想着,踏入洞府,却是一怔,只见着一个少女梳着道髻,躬身:“恭迎真人回府。”

    王存业一怔,不想竹枝竹叶二个道童,在这情况下,还有一个留下,当下就问着:“竹枝呢?”

    “竹枝却在整顿着县治的记录,是殿里别有差事。”竹叶回答说着,王存业目光望了过去,将此女上下打量,这少女不管是投机也罢,还是真心诚意也罢,敢冒这个险,就已是不凡。

    前世自己平民时,曾经对投机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人哪能没有一点私心,雪中送炭饥时送米,总比无人问津冻死饿死要好上几百倍。

    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饿死在街头,那时她就算想求一个怀有私心的“好人”也不可得!

    当下笑了:“我知道了,你作的不错,我要入定打座,这些洞府事务,就由你来打理了。”

    说着,丢下一张玉符,又问着:“你本名是何?”

    “我本名是卢兰儿!”卢兰儿皓腕一抬,小心接了,行礼说着。

    她本是一个士绅书香家女儿,父亲不管怎么样说,也是八品官,家里有三五百亩,要是正常命运轨道,以后可嫁一个门户相当的良人,相夫教子,这样过得一生。

    她却自小聪惠,道宫所吸取的道童道鬟,都是良家里选拔,伺候着道人,可以读书识字,获得粗浅的炼气决,受到良好的礼仪教育。

    可以说,这等于是一种培训班,放出去虽不至于是精英,但总是受到欢迎。

    这实际上是道门深谋远虑,加大和地方士绅的交流和合作。

    只是每个进入的人,都怀有着成为仙人的梦想,想讨得道人欢喜赏识,最后简拔成正规弟子。

    只是道门选拔鬼仙,一郡之内豪杰也不过十几人,要修到人仙颠峰何其难也,这些道童道鬟天赋气运都不怎么样高,真的是天才,早有机会沿正途而进,何必作这个道童道鬟?

    千人万人,都未必有一个能出头,但不能说没有,这就是一届届道童道鬟的梦。

    被安排到了玄尚真人处时,竹枝竹叶都很兴奋,升仙殿的弟子,待人又不刻薄,心里都有期待,只是道人淡漠,哪有多少注意他们。

    上次获得一枚六液还真丹,两人都是欢喜,有着这资源,却有了一线希望。

    只是三日前,玄尚真人私受天眷的事就传播了出去,竹枝立刻把这丹献给了一位鬼仙真人,立刻换了工作,算是划清了界线,她清晰记得那个真人的欣赏目光——这小子有觉悟啊!

    而她苦思了许久,却没有这样,她是十三岁进道门当丫鬟,现在已经十五岁了,按照道门规矩,十七岁左右就要放出去了。

    眼见着人人避之,她突涌出一种冲动,在几夜难以入眠后,她一咬牙,终于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这一站队,以后就气运相连,这真人败了,陨落了,她的命运可想而知。

    此时接着玉符,她不由浮现出淡淡喜悦,知道获得了真人的承认,只是眼前目如朗星的年轻真人,真的会一蹶不振,甚至陨落吗?

    如果是这样,她也认命了。

    王存业略明白她的心思,见她接了,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肌肤白玉细腻,隐隐带着光华,点头说着:“你以这粗浅炼气决行功,进境却还可以,你继续修罢,日后我自会指点你!”

    说着头也不回进了内室,封了门,盘坐石台上。

    下一刻,青气冲出,几个呼吸后,周围的灵气就卷了起来,向着身体内涌了过去,这洞府与大地龙气相连,勾结天空海洋,灵气自是充足,事实上根本不逊色于别的上品洞府。

    里面的差距不是灵气的量,是灵气的品质。

    这个世界的道法,以王存业的角度看,还很正宗,并不是内中千回百转,使人如入歧途。

    这灵池就是根本,修炼之法本质上不甚困难,不外是一个“吸取转化”!

    只是不同功法,吸取的效率和对象,以及转化的纯粹性不同。

    世界上不可能有纯粹灵气,都有浊气杂质,还要用真火反复煅烧进行净化,杂质尽数炼去,再循环关窍滋养补益,缓缓提炼,才能真正变成法力。

    具体行法时,其灵气越纯粹就越省力,才因此划分出上品中品下品洞府。

    但王存业演化三万六千卷道经,看似都是入门和鬼仙道决,但实是一切的根基,经过去芜存菁,现在的所谓的青华宝箓,实际上已经大是不同了。

    王存业默默调息理气,只见灵气涌入,里面带着三成左右的杂质浊气,只见龟壳黑光一扫,隐隐有“啪”的声音,而赤黄色的青华宝箓道胎,再将其一起吸入,转眼之间,赤红之气就产生出来,入得全身关窍,再垂到灵池中。

    久久,也有灰黑气凝聚而出,这是目前道胎和龟壳都不能消化,或者说不愿消化的浑浊污秽之气。

    一出现,就被喷了出去,却被不远处一个葫芦尽吸了进去。

    这种污秽实是坏人灵器污人道基的原材料,也不能浪费了。

    有气运、龟壳、道胎之助,速度就连一般地仙都未必能相当,只见滚滚灵气涌入,不断化成灵气,垂入了灵池中。

    灵池得天眷,补完一半,四日路途又补了一成,还差得了四成,这时到了灵气洞府,运转道决,一转眼,就是四日。

    眼见着丝丝赤黄之水垂下,最终接近着满溢,王存业终于停了下来。

    要是一尺一寸开辟,断无这样快的道理,至少要几年水磨时间,只是当日明珠之内配合龟壳演法,产生一道地仙之气,一下子硬生生开辟到三丈灵池,这时补满就容易多了。

    见着灵池圆满,涛声生灭,王存业双目缓闭,持定心神,稍稍运转后,一道赤红灵质就自身上浮现。

    毫不迟疑,这元神就穿过了洞府,迎上了这个世界的阳光!

    这时恰是是正午时,阳光最强烈时。

    王存业元神一跳出来,就感觉到了全身投入烈火之中,却比当日度过风之劫,还要痛苦,简直是万火焚身!

    王存业一动不动,忍着火烧的疼痛,此时只见这赤黄的元神,一颗颗被阳光击穿,又被弥合,快速修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存业才感觉到痛苦没有这样强烈了,这才睁开了眼。

    入眼看去,只见简直一眼看不到边火球,不断落下,炙烧着自己元神,这火球组成的世界简直无边无际!

    要是这个世界的道人,或会在这时产生动摇和迷茫,但王存业却清清楚楚知道这本质,这就是阳光!

    每一颗阳光,对元神来说,都是火球,组成这火海之劫。

    在这时,王存业突有一个念头:“按照地球上的科学法则来比较的话,这世界的阳光似乎弱了许多倍?”

    不过转眼之间,王存业自失一笑,全心抵御和迎接着阳光。

    不知道多了多少时间,一片赤黄色的灵体,立在阳光中,一动不动,宛然琉璃。

    这就是能行在阳光之下,能知世上一切事,遍知真人之号的来源。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可自误

    赤黄色的元神在阳光下清晰可看。

    一处静室水镜前,几个道人都是无语。

    “玄尚已确定度过了阳光之劫,成就遍知真人之号。”成谨真人稽首说着。

    水镜上,丝丝淡黄气运渐渐凝聚产生,混淆在青色气运中。

    天眷也好,帝眷也罢,能增长的都有限,和工资性质一样,都有定数,但道人随着道行法力增长,而气运增长就不在此限。

    成平道道主双鬓微白,这时却若有所思,转身对着成庄道人说着:“你确定有三成左右气运流到本道之内?”

    “是,道主,是,三日前,天子下旨议定与外藩十一国定下兄弟之约,持自由之策,丝丝气运就向着王存业拢集而来,虽气运之事可以观之,但量化很不容易,只是大体上知道是三成,不过目前不多!”

    “只是按照君臣之礼,这些新增的气运,同样会有二成左右自动上交给道君。”

    成庄道人一挥手,水镜变化,可以朦胧看见一丝丝白色赤色的气运自虚空中汇聚而来。

    “道主,道论和实施并不是一回事,这开辟道论所得气运,实际也依个人不同而同,多者有几成,少者百分之一都未必有,王存业的气运内在深藏,干扰不得,窥探不得,获得比例现在还无法探清。”

    “这实是一件人形气运道宝。”说到这句话时,成庄道人都露出异色。

    天下气运都在流动,君臣、师徒、父子、上下,都会有气运来往,命格强盛者,上可少交赋税,下可多得赋税,命格弱小者,上可多交赋税,下却少得赋税。

    而气运道宝,就可一定程度上锁住气运,这对道门自有非凡的意义,就算不能少交气运,却可堵绝浪费。

    “难怪道主对此子重视。”成平道道主淡淡的说着,他说的道主,就是成平道的开派祖师而不是自己:“只是现在,这事怎么解决?”

    说着目视成谨真人,成谨真人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立刻稽首说着:“道主,先前依着道规,赐下赤阳迎劫丹是无可奈何,现在玄尚已确定度过了阳光之劫,成就遍知真人之号,却是不一样了。”

    “三百年前,昆仑道脉虽是道君嫡传,却在十七支道派里只能排第三。”

    “虽昆仑也谈得上一视同仁,也用真种和赤丹,但实际上内部核心弟子却特殊处理,三百年来,昆仑因此越来越强大,影响也越来越大,到现在,甚至渗透到各支道脉里,而我们甚至无法反对。”

    “无论怎么样,却还要保住玄尚,这可是未来的道种!”这是成谨真人第一次,在师尊面前,提出隐含册立成平道第三代道储的想法。

    “是不是有些桀骜了?”成平道道主有些不方便说的话,成庄道人就说了。

    “玄尚出身本是我成平道外传,而且正因为他气运深藏,就算有着师徒名分,也很难吸取此子气运,能出三成已见诚意。”

    “而且此子才入本门一年,有这情况很不错了,可以说,只要我们不故意刻薄寡恩,决裂的可能不大,至于有些桀骜,有些防备,也是人之常情,年轻人嘛!”

    “师尊,人无完人呐,错失了这次机会,只怕我成平道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道论出在天子面前,实是解决了大难题啊!”这话不能说的太明显,但这意思大家都明白。

    如果是在道门内部颁布,成平道不得不将道论献给道君,现在却可凭空获得三成,实际上对成平道是利大于弊。

    王存业再桀骜不训,也不过是一人,影响不了整个道统,在此大是大非的关键时,不能因小节而退却。

    一阵沉默,道主沉吟着,这关系着成平道的走向,良久,他一笑:“你是道储,你既作了选择,我还是支持的,这样罢,就顺水推舟,薄加惩戒就是了。”

    “谢师尊!”成谨道人拜了下去。

    成平道主峰青穹山

    大殿高耸入云,横绝天际,四周又有彩霞,向外看去,隐隐约约还能窥见海浪波涛奔涌流淌。

    此时正是早课时间,一众弟子按入门顺序排列在下,听着师长讲解,坐在最前面的却是玄嵩,他本是玄字辈第一人。

    清风过往,吹动松柏,朗朗诵经声阵阵传彻,成庄道人眼帘半闭实睁,望着下面讲解的玄嵩,心中不由一叹。

    玄嵩同样惊采绝艳,天赋高绝,其人心性宽宏,处事沉稳,又不失果决,比起带着荆刺的王存业,器量要上佳了很多,但是此子绝无可能成为道储,哪怕现在呼声最高。

    想到这里,成庄道人心中不由微微黯然,谁叫此子明显倾向于昆仑呢?

    这样的道人,岂能成为道储?

    岂不是断绝了成平道的道统,而真正变成了昆仑的分支?

    成平道的道储之争,这关上踏错了,就再无机会,当年成谨道人,也不是师兄弟中最出色最有器量的一个。

    太阳高升,转眼过了巳时,玄嵩看了看诸多师弟,微微一顿,说着:“诸位师弟,今日时辰已到,且散了。”

    “诺!”玄嵩话语一落,诸多弟子纷纷应是退下。

    稍过片刻,道人走个干干净净,大殿前只余一片清清朗朗,玄嵩整了整道袍,朝成庄道人走了过去。

    “成庄师叔!”玄嵩轻轻叫喊,等待成庄道人的回应。

    “嗯嗯,早课完了啊。”成庄道人看着眼前的玄嵩,微微失神,顿了顿又说着:“你也下去吧,把这封师门道章交予玄尚,当日事情你也清楚,你办事我也放心,不需我额外交代。”

    成庄道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青光隐隐玉简,递给玄嵩。

    “这玉简里面有对玄尚的处置,你且给了他。”成庄道人说着,看着眼前玄嵩:“你们都是我脉的英杰,可惜总有人踏错了台阶,却误了自身……”

    成庄道人的话,缭绕在玄嵩耳中,让玄嵩心中有些黯然,玄尚师弟,可惜了。

    “师叔放心,弟子不会自误,更不会失了自己道脉的本分。”玄嵩朝成庄道人拱手说着。

    成庄道人听着此话,微微点头:“玄嵩,你下去罢!”

    玄嵩只是应着,摸了摸怀中寒玉一样青玉简,再不停留,出了殿去,顿时脚下生云,去了别处。

    腾云之术甚是快速,百里之地不过一刻时间,片刻一处洞府渐渐显露眼前,玄嵩也按下云,落了下来,只是这时神色有些不快,心神自青玉简中抽出,望了下去,这里就是玄尚的洞府了。

    刚入成平道时,拜入成谨真人门下,分配了这处洞府,只是一入门没多久,却被派遣赶往县治,其后更波折不断。

    升仙路上,也不平坦。

    这洞府,更不可能住很长时间了。

    看着眼前的洞府,感知着里面的气息,确定了玄尚还在此处,玄嵩走上前去,敲了敲洞口石扣,说着:“玄尚师弟?我是玄嵩!”

    石门打开,不过出来却不是玄尚,而是一个道鬟,她稽首行礼,玄嵩见得,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此时玄尚人人避之,不想还有道鬟跟随,她是不知厉害,还是忠诚跟随呢?

    “真人,请进!”她带着玄嵩进去,请着坐了,片刻后王存业出来了,见了玄嵩稽首:“玄嵩师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还好,师弟的道业却是越发精进了。”说着面露微笑看了上去,只见此子目如朗星,神态从容,手中持有一个玉如意正在把玩,心里越发觉得可惜。

    顿了一顿,才说着:“这次前来,却是师门对师弟处置下来了!”

    玄嵩说着,将青玉简从怀中取出。

    事关着师门处置,王存业眼神一沉,站了起来,才将青玉简接过来,青玉简入手寒凉,一股股静心凉气,涌了进来,单单这材质,就称得上一宝。

    打开,王存业把信息浏览而过,渐渐露出讶色,不是重,而是因轻。

    “师弟,你顶撞师长,有不敬之罪,免去道治之职,收回洞府,削去一万道功,并且三年内不得用道功换取五行之精,还有一件差使,让你戴罪立功!”玄嵩淡淡说着,心里平静了下来,这处置不重,是看在成谨真人份上,但想必这个玄尚,再无机会靠拢核心了。

    想到这里,看着王存业,心里就平和了,却鬼使神差,又补上一句:“师门对你的处置,你怎么看?”

    王存业闻言望着玄嵩,说着:“师门这样处罚,我是一片惶恐,这爱护之心我会牢记!”

    玄嵩闻言一笑:“当日你退出升仙殿,成鸣师叔和别的长老都是责问,但都被你师尊成谨道人一一挡回去了,若不是他,这次的处置,那会这样?”

    “师弟,说真的,你的师尊成谨真人,这次甘冒了好大干系!”玄嵩一叹说着:“你以后要三思而后行,报效道门才是。”

    王存业听了,沉思片刻,说着:“请待片刻,我必前去升仙殿专程谢罪和拜谢才是!”王存业

    “这却应当!”玄嵩点点头,又说着:“师弟,玉简中的处置你也看了,最后一条的那个任务,你以为如何?如没有异议,我就去向成庄师叔交差。”

    王存业闻言稽首:“自没有异议,我听从师门差遣!”

    “好,既这样,我就告辞了。”玄嵩闻言,转身出了洞府,驾云去了。

第二百四十章 这就是全知

    升仙殿

    青烟缭绕,王存业稽首,成谨道人端坐在石台上,闭目不语,似是未觉。

    半个时辰后,成谨道人才看着下面的弟子,终于出声说着:“汝为何而来?”

    “多谢师尊在其中周旋,才免得弟子重罚!”王存业再次稽首。

    “你也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祸端!”成谨道人淡淡的说着,语气平静,却使着王存业一惊,渗出几分冷汗,说着:“是,还请师尊责罚!”

    成谨道人看着下面的弟子,良久无语,片刻说着:“起来罢,本来你晋升遍知真人,是要大开山门,给予庆贺,但是现在就免了。”

    王存业应了一声:“是!”

    心里却感慨万千,道门之中,成就遍知真人是最值得庆贺的一步,不但由于关键,更由于历史上的地位。

    所谓的遍知真人,就是能在太阳下神游,这种力量可怕之极,甚至远在于许多道法之上。

    可以说,如果在一个道法不显的世界中,任何人获得这力量,就具备了夺取天下的最大资格。

    王存业在地球上活的时候,曾经和人推演,就是能在阳光下神游物质世界,会怎么样?

    结论是,除非一开始就杀死,不然的话,包括本朝太祖在内,都可镇压。

    何也,神游物质层,所有敌人的动向和情报,都全部知道,所有内部动向也全部知道,去掉了战争和政治的迷雾,除非是脑残,不然任何一个中人之资,都可轻易镇压任何凡人。

    别说是古代近代,就是在卫星航母飞机潜艇的和平时代,也有着夺取天下甚至全球的可能,只是小许多罢了,至于成就一方诸侯,拥有几百亿家资,就算考虑到了社会注目,尽量以“合理”的方式来进行,也只消十年。

    最简单的路子就是去大赌场赚100万,在大赌场这点数字是可以安全返回,不至于太被注目,消耗时间一天。

    去赌石赚1000万,这数字在赌石市场不大,可以安全获得,时间是二周,再就是去国际期货市场,有着神游,拨去经济迷雾,1000万赚个10亿(100倍),不过是一年时间,有这资本,大部分行业都可以进入了。

    再神游获得有关方面的情况和技术,三年内获得一百亿就是随手的事,单个社会有天花板,但国际之间缝隙就可立足,一千亿是十年的事,随后是成为国际财阀或者非洲建国就是选择问题了。

    因此遍知真人之号,才是道人真正超越凡人社会和组织的起点。

    法术可以杀人,却没有这种战略意义。

    可惜的是地球百万年历史,无一人能成就这个,释迦牟尼也不行,观看佛经,曾有论述,都是阴神,不能抵达物质世界神游,故它的描述中都是印度阿三的种族制度,而三百里外就是华夏却也无知,要是真能神游物质世界,岂有不知之理。

    正想着,听见上面成谨真人的话落下:“汝免去道治之职,收回洞府,削去一万道功,你可心服?”

    王存业立刻应着:“弟子惶恐,岂敢不服?以后会为师门更加努力!”

    自己那时就笼罩迷雾中,一个不对,就变成傀儡,不得不拼死一搏,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现在成平道这样处置,却大出预料之外,无论成谨真人和成平道怎么样考虑,这保护却是实在,由不得王存业不感激,因此才说这话。

    “你明白就好,你现在情况,不宜在山门,也不宜立刻接受师门任务,我给你一个八品巡查使的名义,你四处走走增长阅历,等着师门召唤!”

    王存业闻言,稽首:“谢师尊,弟子正想回家里看看。”

    成谨道人听了,摆了摆手:“你去吧,不必在这里停留,立刻就启程吧!”

    “是!”王存业闻言应了一声,见着无话,就稽首退了出去。

    出了大殿,望着四周缭绕的云雾,不由眯起眼,吐出一口浊气,这次雷声虽响,落下雨点却小,这里面必有自己还不知道的缘故。

    这就是迷雾啊,可惜的是遍知真人之力,只对凡人有效,不然就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

    回到了洞府

    卢兰儿就迎接了出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心里不安,但又不敢说话,只是偷偷看着王存业。

    此时王存业没有说话,只是留神观赏竹林,心中只觉得一阵阵感慨,一时想到了当年初步复活,面对着大衍观的困境。

    接着就是河伯法会中的拼死搏杀,又有着山中与武道宗师的对决,以及牵涉到魏侯兴衰,河神、扶桑、道门、天子……

    随着思绪,时喜时悲,良久才醒来,对着卢兰儿说着:“我没事,这洞府以后不可居了,你愿意不愿意跟着我走?”

    卢兰儿看了一眼王存业,知道这道人没有大事,心里顿安,大大方方说着:“是……这是我的福分!”

    王存业就说着:“那好,你把洞府和县治收拾收拾,属于我的银子和货物都清点出来,别的一文都不要取。”

    说到这里,一道金色光轮自身上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幽静蔓延开来,仿佛置身大荒,转眼之间,一道布满青色符文的小幡出现在王存业手中。

    “这是飞行符和玄阴幡,我已经过祭炼,你可持之而去,要是有人刁难,是正规弟子立刻回来禀告我,不是的话,哪怕是县丞,你都持它一股脑打杀了。”王存业说着,他杀伐决断从不皱眉,立刻就颁布了章程。

    卢兰儿听到了清点财货的命令,本有些迟疑,她知道人心险恶,只怕眼前的道人失势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官吏和道童会跳出来为难,以缴新的主子的欢心,不想立刻就赐下玄阴幡。

    她并不知道这玄阴幡本是道储传承的法器之一,不但有着威力,还有象征意义,但还是欢喜接了,清脆的应着:“是!”

    说了就站起身,退了出去。

    王存业也不理会,就是沉吟着,这实际上也是考验,有人跳出来为难,这是肯定的,人情炎凉就在这处,王存业给了她命令,就看她敢不敢打杀了。

    这不是所谓投名状,对她小小的道鬟还用不着这手段,仅仅是考验她的心性。

    如果这些血都不能见,她还有什么培养价值呢?

    不过这念头一转眼就消去,王存业默默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三丈的灵池现在蓄满了,充满了红黄相间的灵液。

    而道胎吸取运转灵气,却时时进行,丝丝红黄之气垂下落入灵池,一点点的增长着灵池范围。

    突破了遍知真人之后,就是鬼仙到地仙的过渡,最高是三丈三尺,还有三尺的增长可能。

    别小看这三尺,灵池的立体的,这里就有二成五的增长,如果不依丹药的话,扩大到极限,以现在三倍鬼仙的效率,大概也要三个月。

    “抵达灵池极限后,地仙先后吸取玄阴重水、青木之心、离火之精、生生息壤、西方庚金,才可将肉体锻炼的宛然精钢,生生不息。”

    “按照地仙的境界,攒炼五行才可正式修行地仙,经过精钢不坏、生生不息二个阶段,并且在地仙最后和自己元神结合,形成五气朝元。”

    “五气朝元后,肉体和元神就都更进一步,才能研究大道之性,以求获得一丝道性而晋升神仙。”

    “神仙之上,我的资料就没有了,不过也罢,现在足够了。”想到这里,王存业不再思考,几个呼吸后,周围灵气卷了起来,向着身体内涌了过去。

    这洞府明天就要上交,多利用一会也省几天时间。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外面一阵脚步声,又有着低声的呵斥,片刻后脚步声都退了出去,王存业这才微微睁开了眼,就见得眼前少女脸色略有点白,躬身说着:“真人,都清点了。”

    王存业起身,就见着了外厅内一大片货物。

    一面盖着丝绸,王存业将绸微扯,只见里面满是饺子一样密密麻麻细丝银元宝。

    “真人,这是每月俸禄,总计四千八百两,都在这里。”卢兰儿说着:“还有这些是彩缎、绢、春茶、参、檀香、如意、翡翠……”

    王存业漫不经心的看着,问着:“沿途可有人阻挡?”

    “有,却是县治府的管家,县里的主薄……还有是竹枝!”少女说到竹枝时,声音低了下去,微不可闻。

    “都打杀了?”

    “是,都打杀了!”少女又黯然应着,看起来心里很不好受,说着就将玄阴幡献了回去。

    “办的不错!”王存业淡淡说着,接过了玄阴幡。

    在自己还是县治时,管家很恭谨很认真,竹枝这人聪明,会伺候,主薄这人为人能干,官声不错。

    平心而论,这三人都是不错的人,奈何站了别队,虽这站队是人之常情,但打杀更是必要手段,这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罢了——你能站队,别人就可打杀。

    “你的飞行符还可以用罢,你回家一次,这八百两银子还有这些彩绢都拿回去,算是安家费,去罢!”说着,长袖一挥,除了说好的银子和彩绢,都消失不见。

    明珠一方空间,真是方便,这才是仙家的手段!

    下面的话免费

    地球上无论道佛,甚至一神教,只要活人都不能神游物质世界,所谓的阳神圣灵佛身都不能,老子、释迦牟尼、耶稣都一样,严格的说,都没有成就遍知之号

    至于没有物质肉体的神佛仙就不知道了,存而不论

    但假如有活人能神游物质世界,大家可以推演下,这个世界会变成怎么样?

    在我看来,这就是全知,就是活着的神,捻压任何凡人都毫无压力,哪怕他是王侯将相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正是时候

    凌晨

    蒙蒙亮,鱼肚白微微泛起,王存业已到了海滩,这里是飞舟横渡之地,渡船都会在此停留,承载成平道的弟子来往。

    站在海滩上就能看见结界处主持渡船的老道,饱含风霜,王存业就带着卢兰儿过去,微微稽首:“真人,我去弘明郡,还请搭载一程。”

    王存业说着,出示了令牌。

    有令牌,渡船就是本分,王存业微微稽首,是敬他同是修者,虽是一位无望地仙的老道。

    “哦,上来吧!”老道露出一丝笑容,对王存业稽首还礼:“立刻就要启程了,三日内就可行到弘明郡地界!”

    老道说着就凝视着这位真人,周岁的话,甚至不满二十,简单穿着道袍,谁能想到已经渡过了阳光之劫,就要踏入地仙了!

    不过不到二十岁就连建功勋,甚至悍然在天子面前颁布道论,胆子之大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正出怔,王存业就对着卢兰儿说着:“你先去寻个房间,途中我传你口决!”

    卢兰儿大喜,知道这是当成记名弟子的待遇来了,忙行礼说着:“是,我这就去……”

    老道听了,笑着叹一声:“船上有二十四间船舱,实际上很少住满,你们尽可挑选好些房间!”

    说着船身四周一阵赤光弥漫,飞舟在海面上奔驰,越来越快,直到渐渐脱离海面,奔向高空,一片光幕,抵挡着高空阵阵罡风。

    见着入了正规,老道就邀请着进了里面,只见里面摆着一张桌案,摆着两张凳子,上面自是有几只酒菜。

    “请坐,按照航路有三天呢,用些酒菜罢!”见着这话,王存业不在言语,坐了上去,就举杯示意。

    两人略喝了杯,只见老道叹着:“今年也是我最后一年在道门了,明年就会回我的道观去。”

    说着就不由黯然,在天船上望着下面朦胧的景色。

    王存业听着他说了几句,就说着:“待遇还可罢?”

    “还可,每年有三百五十两银子津贴,授九品官身到终,在地方上就算年老体衰,也不会有影响,还能保举一个弟子就学,死后自有道宫料理,供在道观接受香火,看着有无机会安插神位。”

    “只是我一辈子修行,本也雄心万丈,不想却始终没有突破鬼仙,看见你这样的年轻道人,真是感慨万千啊!”

    “比如说这酒,原本是点滴不沾,现在却每顿不可少了。”

    听着这话,王存业怔了一下,举杯劝酒,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着陪着喝酒,片刻才说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能入神道,就比许多人幸运了,总是一条出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名列天册!”

    老道听了,心里一阵暖热,又带着一点酸楚,笑着:“只能这样想了。”

    见喝了差不多了,王存业起身告辞,老道看着他远去,不由一叹。

    三日后

    天船已步入内陆,自高而下看去,就见得忻水宛然一条银带,下面千里沃土,田野连成一片,真是天府之国。

    “弘明郡到了!”这时老道出言对王存业说着。

    “确实到了。”王存业点点头,看着忻水,不由微微失神,下面就是自己的家了。

    “道友,我天船就不停留了,我在此处天空停留片刻,你且下去,罡风甚大,你还是小心些!”老道提醒着。

    而卢兰儿却有些紧张,脸色有点苍白。

    “善!”王存业点点头,拉住了卢兰儿,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罡风吹过,被一道符文定住,缭绕四周,融成一道滚滚洪流,自天际扶摇而下,转眼之间,就落下数百米。

    到了临着地面百米时,法袍微微震动,下落顿时缓慢下来,最后落到十米时,只变成了微风了,连草丛只是一摇摆。

    王存业带着卢兰儿落到地上,对高空老道遥遥一拱手,上面老道见了,微微一笑,再不停留,飞舟继续行去,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这里是一片山林,淡远的山,苍郁的林木,碎玉溅珠的细瀑流泉,还有山谷特有的寂静,带着一种脱俗超凡的境界。

    一条细细的流瀑,自山腰突崖垂挂下来,汇成小小浅溪蜿蜓流去,还有些竹子混在里面,凉爽之气袭来,使人精神一震,这里却离着云崖山不远,王存业少年时还跟着谢成老道来过这里打猎。

    此时还依稀记得谢成矫健的身姿,虽在现在见识修为看来,谢成修为真当不值一提,但毕竟是启蒙恩师,这些东西一直留在他记忆深处,从未忘却。

    “出去罢!”王存业说着,领着少女出去,过了一处山坡,清泉小溪之侧,一位砍柴樵夫身着短衫唱着不知名山歌,劈砍着木柴。

    王存业见着,只是淡淡一笑,领着少女而去,就算是少女,也有些粗浅法门,出去的速度很快。

    这樵夫一抬眼,就见得二人消失,不由心里一惊:“遇到了山神不成?”

    举步出了山,沿着一条路而去,就到了青田村,这时是七月,整个村子都按照王存业布局完成了,所有村民统一拆迁建造,按照风水布局和地球意识,形成着乡中心,十字路,很是整齐,不是农家星星点点居住格局了。

    三十顷地郁郁葱葱,都种着庄稼,连成一片,水渠中清水流淌而过,却是二个风车在日夜不停的灌溉,一眼望去真是很和谐。

    微微眯眼,就见得一丝丝白气弥漫在此地,却是经过改造,凝聚了一方风水,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却也可温饱安康。

    到了家门,就见是一个大宅,丝丝红气隐隐可见,知道是家族气运,微微一笑,还没有叫一声,就见得一个丫鬟提着箩筐出来,一只黄狗跟着,它却认不得人,还在叫唤,丫鬟却是认识。

    “少爷,你回来了?”丫鬟手中的箩筐掉在地上,顾不得理会,怔了一怔,连忙涨红了脸,跑了回去:“我这就回去告诉老夫人!”

    眼见着她一溜烟跑了,转眼之间,就听得一阵匆匆脚步,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这穿着天青缎套,双鬓微白,却精神多了,居移气,养移体,王存业发达已有三年了,这已经去了农妇的样子,有些夫人的样子了。

    见着这情况,王存业心里一喜,连忙走上前,握着母亲的手问候着:“母亲,你一向可好?”

    “哎,很好,七月了,地里庄稼长得都好,过几天就能收了。”母亲说着这话,露出了喜悦:“家里米仓都满了,还要多建一个了。”

    “父亲呢?”王存业出言问着。

    “田里视察呢!”母亲说着这话:“襄儿是女儿家,又不太出观,因此你父亲都接手了。”

    三十顷就是三千亩,来回都是一大段时间,但父亲乐在其中,巡视田野带给他无限的快乐。

    “你们身体还好么?”王存业再问着。

    “好的很呢,对了,业儿,你这次回来住多少时间?”母亲说着这话,突想起这事,抬头问着。

    王存业听着这话,却是鼻子一酸,一股又酸又热的气涌上来:“娘亲,这次回来应能待个个把月,还可能更长。”

    “那就好,那就好,让我好好看看你。”老夫人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仔细端详着儿子。

    只见儿子就这样站着,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英姿,心里充满喜悦,这时才看见了一直在后面的少女,明眸皓齿,不由问着:“这位是?”

    王存业迟疑了下,才说着:“这是我记名弟子卢兰儿!”

    听了这话,卢兰儿心里大喜,却连忙上前拜见:“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连忙扶出来,端详着,说着:“真是好姑娘,长的标致!”

    “娘,怎么不见弟弟?”王存业打量着。

    “说到这个,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的人带了一个新娘过来,说是你命令的,要嫁给你弟弟,我就许了,约了三天后举行婚礼,今天却是去了观里上香呢!”

    王存业一怔,笑着:“的确来的正是时候!”

    去年时自己下达命令,要扶桑人找个新娘嫁给弟弟,生的儿子就是近田家家督,现在蓬莱道宫受到天封,上朝天子,这情况却不一样了,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了,这计划还可以实行。

    当下说着:“母亲,我去看看,还有卢兰儿,你跟我上去。”

    她既是记名弟子,自住在道观为宜,一起跟了上去,说着,就踏步过去,不再施展法术。

    这里是青田村,一般情况下不允许道法出现在凡俗面前。

    瑰宝深藏于地底,神器不显于凡人,这是道门律条,当然更重要的是天帝的天条,王存业一般情况下,也不必使用神通,当下就乘着牛车,顺着修建的道路,驶向了大衍观。

    到了山脚下停下而上,卢兰儿是第一次来,看了过去。

    只见大衍观几经修缮,早已变得肃穆华丽,四周檐飞入天,庄重大殿中,神像身披金纱,天音隐隐传出,下面信众陆续不绝,真是好大一番气象!

第二百四十二章 命该如此

    道观的道童却是认得,见观主回来顿时激动难以自持,说了声“观主”,就跑回去通报了。

    到了里面广场上,陆仁已跑了出来迎接。

    “观主,你回来了!”陆仁躬身行礼。

    “谢襄呢?”王存业出言问着。

    “哦,小姐在里间,正出来呢!”陆仁说着,话还没有落下,就见着一行人出来了,却正是谢襄,垂髻结发,一身罗衣,腰系青带,美丽绝伦。

    王存业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已经接近人仙颠峰了,心里暗忖:“三年了,果修行到这步了。”

    见了王存业,谢襄身子一颤,微微一礼。

    而后面却是一个少年,看上去顿时眼睛一亮,只见弟弟王原一身青杉,一条红色腰束在腰间,面孔清秀,王存业心里不禁暗想:“到底是少年,这养了几年,就看不出原本农家子弟的痕迹了!”

    见王原躬着身子行礼,王存业说着:“免了!”

    说罢看了一眼一个少女,这少女虽穿着中土服饰,却还能看出是扶桑人,很是秀丽乖巧的样子,她伏身叩拜:“见过家督!”

    而在这时,二个扶桑士兵,还有一个中年妇人,都也拜见。

    “都起来罢!”王存业一笑,转身看向了谢襄:“我们进去说话。”

    此时道观侧殿又修了一些,地上铺的全部是青砖,垂着丝绸纱帷,很是奢侈,有几个案桌,上面有着墨卷,还有一个琴,一个棋盘,看起来很典雅,进去后让着坐了,一阵窸窸萃萃声。

    王存业就一笑,看了看四周,说着:“青砖还是有尘土,都铺上地板罢!”

    谢襄扑哧一笑,说着:“上次你还说不要太奢侈,连地上都铺上地板的话,是不是太奢侈了?”

    王存业思索一下,说着:“铺木板实际上也没有太大花费,不必用太好的木材,却只要干净就行!”

    地板还真不是扶桑独有,事实上古代唐朝就有,而且明朝也有,《儒林外史》第二六回:“他四个一齐走进来跪在房里,把头在地板上磕的扑通扑通的响。”

    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地板质感自然,稍微有点奢侈了,不过以王存业现在情况,这点也不算太奢侈。

    谢襄只是说笑,见王存业这样说,就吩咐着陆伯:“陆伯,既是这样,你到城里去找批木匠,把观里除千殿外都铺上木板。”

    陆伯自是应了。

    “你就是惠子?”王存业这才看向少女,见王存业问,少女再起身叩拜:“是,家督!”

    “远程而来,辛苦了,这是见面礼!”说着,手一翻,就出现了一对翡翠镯子,翠绿中带着隐隐水气,却是一件宝物。

    惠子却也不辞,叩拜谢了,举止端庄,显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这顿时使王存业很满意。

    谢襄就说着:“师兄,这次她们前来,说的是婚事,本来预定三日后大婚,是父母定的时辰,你觉得怎么样?”

    王存业笑了笑,默默一算,此时修为日深,与人渐远,与天渐近,再加上这种道法本是基础,一推算,就有了结果,笑着:“三日后不是很好,下月初三却是好日子,能益气运。”

    说着目看着弟弟王原:“你觉得如何?”

    王存业就要步入地仙,脱尘空灵,威严肃穆都时时存在,王原一直看着哥哥,心里都是倾慕,这时听了顿时忙一礼,说着:“这事是父母和哥哥作主,而且哥哥是真人,还能坏了我不成,我听哥哥的!”

    虽这种事是父母作主,但王存业是何等人,他说了就没有人能反对,这时一笑:“恩,那就下月初三了,还有……”

    说到这里沉吟,自己弟弟要结婚了,怎么能没有点大礼?

    想到这里,王存业微微一笑,转身对着谢襄说着:“弟弟都要结婚了,就要有田产,你觉得怎么样?”

    谢襄又亲自捧过茶壶,半侧着身子给他砌茶,听了这话就笑着:“这话说的是正理,观里有十五顷就富足有余,还有十五顷,你看着分配。”

    “三顷算是祠田,就以祖父为这一支始,并且建个祠堂。”

    祠田就是这一支全族产业,产出主要是用来祭祀、族学、修谱,三顷就是三百亩了,这话一说,冥冥之中,一丝丝气运降了下来,冥土某处就有受益。

    王存业这才想起,自己成就真人,却还没有恩泽祖先,当下就笑了笑,又说着:“弟弟你成家立业了,不能没有田产,就拿着三顷罢,登记到你们名下,别的九顷都属父母掌管!”

    这话一落,对面王原原本受的是家庭恩泽,虽有丝丝白气,但这并不属于他的名下,这时却见着丝丝白气涌来,却是这三顷之地的气运,转眼之间就形成着饱满的白气。

    王原有些迟疑:“哥哥,这合适吗?”

    王家虽富贵了,不过才享了三五年福,贫穷出身的王原,还是非常清楚这三顷田的分量,这是大数字,就算风调雨顺运气不错,也足够让一家农户攒个三代!

    这不是父母传下,是哥哥的家业,拿哥哥的三顷田,他觉得有点手烫,心里热乎乎,背上却渗出一些汗来。

    谢襄抿嘴笑着:“你哥哥给你,这有什么不合适。”

    “恩,而且要分家,没有家宅也不行!”王存业又说着:“就叫城里的人赶过来建个新宅,要快的话,也来得及!”

    说着,手一挥,显出五封银子的雪白细丝银元宝,还有一些丝绸和彩绢,说着:“我知道你现在手里也没有钱,这是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有这些绸绢你也带回去罢,回去和父母说说这事。”

    “多谢哥哥了!”田、宅、银、货,加起来起码有四千两,王原有些激动。

    说了会话,王存业才引见着卢兰儿,说着:“这是我的记名弟子卢兰儿,就跟着你比较恰当!”

    卢兰儿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

    谢襄受了,打量了下,笑着:“真是标致!”

    说着,又对着王存业说着:“本来三日后小叔结婚,郡里县里的大人都会派人来庆贺,连魏侯都要派使者呢,你有什么章程?”

    本来是有些忌讳,但到了王存业现在地位,却也根本不在意了,王存业沉思了片刻,看着弟弟:“你有什么想法?”

    王原立刻说着:“虽是来庆贺,实是看在哥哥面上,这我是清清楚楚,一切都有哥哥作主!”

    王存业很是满意,莞尔一笑:“那就这样罢,除了魏侯的礼物不好推辞,别的都打招呼去,礼单不超过百两,收的财物,银两和货物,一半你留着,一半交给父母大人,由父母大人分配。”

    王原听了,作了下揖,说着:“是!”

    又说了一会,才去了,见着离开,还没有多说几句话,王存业就随手一动,明珠中的银子、彩缎、绢、春茶、参、檀香、如意、翡翠都洒了一殿,说着:“这些我留了二成用,别的你都收起来吧!”

    话说这些年,观里的库藏单是黄金就有上万两了,可算是富足,谢襄打量了下,笑着吩咐陆伯:“你都收到吧!”

    卢兰儿乖巧,连忙上去帮忙,过了片刻,殿中就只剩了谢襄和王存业了。

    在这时,王存业才把自己的事,一一说了,但却扣除了真种和赤阳迎劫丹的事,这说了就是害她了。

    就算这样,谢襄还是听的是惊心动魄,不由脸色都变了,见此,王存业安慰的说着:“别怕,最危险的关卡已经过了,你现在还怕着干什么?”

    “一想到师兄这样危险,我就心里直跳,这以后真的无碍吗?”

    “种祸不浅是肯定,不过我现在已渡过了阳光之劫,地仙不过是几年的事,一旦真正成了地仙,许多事就不怕了。”王存业安慰的说着。

    实际上随着赤黄之气诞生,龟壳就渐渐变化,眼见着最后一丝裂缝渐渐弥补,王存业有着一种感觉,随着裂缝弥补,龟壳必会有着变化,自己掌握的威能必会有着飞跃性的进步。

    而且这时随着天子在不断筹备和进行道论的方略,王存业可以感受到一丝丝气运不断自虚空中弥漫而来,就为了这个,王存业就不后悔。

    想到这里,突想到一事,问着:“怎么不见白素素?”

    谢襄有些羡慕的说着:“她之前就告诉我,却是正式积蓄到了金敕,要进入沉眠进行蜕化。”

    王存业一怔,突地大笑:“好消息,果是好消息!”

    金敕对于神灵来说,就是一大跨越,自底层变成了中下层,虽是中下层,却权柄和力量大增,没有人能轻易打杀了。

    当下就对着谢襄说着:“我本担心你,我得罪了这样多人,你要是按照道门的规矩去考验,怕我都救不了你,现在她已经是金敕,你名义上是她的主祭,却可庇护你一人,你不需要去考核了。”

    “你修炼到人仙颠峰后就多读道经,磨砺道心,要是真不能修成真种,到时我给你就是,却不要受道门道种了。”

    王存业却再也不愿意让谢襄进入这门了。

    谢襄听了,问着:“会不会有碍?”

    “没事,法理上你作为金敕主祭,却有着特权,至于不成文的潜规则?”说到这里,王存业冷冷一笑:“如果几年后我还不能庇护家人,那算是命该如此!”

第二百四十三章 道君自有厚赏

    县府

    张玉泽看着新任魏侯的侄子范世善。

    和以前不一样,范闻已经受了皇帝册封,是真正魏侯了,如果是王存业大婚,世子亲临也是应当,但现在不过是一个弟弟,就由侄子范世善来观礼了。

    范世善还不到二十岁,有些青涩,不过他是范文的亲侄子,自是官场得意,已经授了正九品县户曹。

    范世善笑了笑:“大人,你说这玄尚真人派人传话,却是以一百两为限,我却带了一千五百两,您说怎么办?”

    张玉泽的心态却摆的很正,他能当上县令,大半在机缘,魏侯掌握不过是一郡六县之地,自己最多只能担任二届县令就要主动让位才叫识时务,毕竟一个郡侯格局有限,县令之位自己岂能长期把持呢?

    不过当上县令,自己家族就在郡内靠前一步,这才是关键。

    正因为这样,张玉泽患得患失之心却基本上没有,这时起身踱了几步,在窗前站定,隔着窗望着庭院,才笑的说:“玄尚真人这是明智……您代表魏侯,就送一千五百两,我们别人就按照真人吩咐,都送一百两,九十五两,九十两……”

    范世善听了沉吟,转眼说着:“就按照大人说的办!”

    顿了一顿又说着:“这玄尚真人,是不是在天子面前论道的那个呢?”

    张玉泽听了心里一惊,不过此人城府很深,又踱了几步,才慢慢说着:“这种事不是小事,单听传闻不行!”

    却没有说是,还是不是,玄尚论道,得了天子赞许,但却当场死了一个内阁大臣,又激起了不少儒生出身的大臣反对,眼下朝廷内风云激荡,张玉泽越想越觉得这里的水深不可测,不一小心就卷入儒家、道门、朝廷的旋涡,实在不愿多谈,淡然一笑就转了话题:“其实这银子的事还是小事,你带来的九品登仕郎,就很厚重了,虽没有实权,却也是官身啊,那位真人应是满意了。”

    王原年十七,就有了官身,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范世善听了,也不由略带自得的一笑,却也把刚才的话题轻轻放过。

    青田村.王家宅院

    此刻却陷在一片忙乱中,虽由于新娘特殊性,不必送婚书、送聘礼,但亲戚都发了请帖,还请厨子整治宴席,分成内外,里面是正桌,是亲戚和贵客,外面芦棚下是散席,六菜一汤,给村民食用,随来随上。

    又在不远处新宅中布置喜堂,请来了一班戏班子,忙成一团乱麻。

    到了八月初三正日子,作为父亲的王远山鸡不叫就起了床,检查了喜堂,又到芦棚里看着桌子,这时厨子都在干活,到处弥漫着肉香,巡看了一些时间,就见着陆伯过来,连忙招呼:“业儿有没有来?”

    陆伯笑了笑:“老爷,不是说好了近午时才过来吗?对了,观主还没有来,不过已经有客人来了?”

    “谁?这样早?”王远山站起身来,迎着出去。

    就见大门口来了一批人,却是乡里的乡绅丁范,祖父当过一任知县,虽隔了二代但还是乡里大人物,王远山原本很是敬畏,但王家富贵已有五年,来往的世子都见过了,自现在不一样了。

    只见丁范主动攀谈说着:“和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现在却是有缘拜会了,甚是可喜,谨具贺仪五十两。”

    说着还作揖,王远山连忙还礼,说着:“快请里面用茶!”

    话还没有说完,又向北看时,见一个中年人骑着驴过来,这人却是管着这里赋税的公差,偏身下驴,向王远山一揖说:“贺喜了,贺喜了!”

    王远山满脸堆下笑来,说:“劳烦你亲自而来,大家都请进!”

    眼见陆续有人过来,众人都只得进屋,王远山立刻布置迎接客人,安排座位,顿时忙着团团转。

    道观里,谢襄正仔细看着礼单,这却是不久要拿下去:“这些彩绢还不错,很是雅素了,还有些金瓜子……”

    王存业却不理会,只若有所思的看着,片刻后才说着:“原本娶扶桑女子是为了在扶桑插个棋子,还要给弟弟再纳个继承本乡的香火才是。”

    “小叔的身份,怕是不能娶平妻罢!”谢襄说着,原本有着“诸侯无二嫡”,意思是即使是天子诸侯也不能同时娶两个妻,现在虽放宽些,但平妻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

    “名分不是很重要,反正就这意思,惠子的儿子继承扶桑近田家的家业,本地女子继承本乡的门户和香火。”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罢!”说到这里,王存业看了看时间,说着。

    当下二人在道童丫鬟拥着下去了,距离并不远,二刻时间就到了王家的宅院,王存业和谢襄到了门前,就见着门前两亩的空场上,都建着芦棚,里面都是桌子,普通缙绅、公差、地主、郎中都只得坐在外面,都嗑着瓜子喝着茶聊天,远一点的就是村民了。

    再里面就是官身了,王存业不禁一笑,正要上阶,突停住了脚步,向着虚空狠狠盯了一眼。

    谢襄低声问着:“怎么了?”

    就在这时,几十挂爆竹炸响,吹鼓手吹打,却是一对新人过来了,下面程序当然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王存业这时冷笑一声,说着:“没事,又有人窥探罢了。”

    此时里面酒席上贵宾入坐,一一介绍着,九品官来了不少,八品以上都是派人来,王存业注意到了魏侯的代表范世善,这时也不多说,请着上座了。

    王远山在主座,却正在受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眼见着三拜而下,白气和略带红色的白气相交,形成一体,变成了淡红色,王存业就知道成了,下面的事也无心观看,只是微微冷笑,看着远处。

    一处道观,隔了几十里,里面种着不少花卉,清香阵阵,让人闻之舒心。

    此时一处侧殿,蒲团上坐着二个道人,一个是上颜子,一个是一个三十岁道人,脸沉似水,正看着水镜,水镜映着婚礼的事,却在不断模糊着,特别是里面王存业,看之不清。

    见此,这道人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片刻后才淡淡说着:“这家还有几分气数……师叔,此子就是王存业?”

    “不错,宁清,正是此子,你看此子才渡过了阳光之劫,还没有攒炼五行,现在还份属鬼仙,就能感觉到你的窥探,此子大是不凡呐!”

    宁清道人面无表情:“越是这样天赋,其祸越深,家师吩咐过了,听从师叔的吩咐就是。”

    上颜子笑了笑,说着:“好,你有这态度就行,我辈修道之人,最关键的就是道心,什么是道心,就是忠于道君,忠于道门。”

    “此子就是心田坏了,丧心病狂无可救药,本来他是成平道的弟子,我们先看着成平道的处置,不想却如此轻描淡写,这实是可哀。”说着,上颜子摇头叹息,这实际上也是一场考验,不想果看出了成平道的私心,让他觉得痛心疾首。

    “不过此子的确不一样,不能简单杀之,离这次地仙出征,现在只有五年了,成平道禁止此子以道功购买五行之精,就是想保得此子不在这次出征。”

    “不过,又岂能容得这样!”上颜子说完,手一放,就出现了五只盒子:“这里是玄阴重水、青木之心、离火之精、生生息壤、西方庚金,你知道要怎么办了吧?”

    这宁清道人点点头,接过这五只盒子,说着:“我明白,就是结交也好,出卖也罢,使此子获得这五行之精,成就地仙,这样这次远征,此子就避不得征召。”

    说到这里,感觉了下,却又皱眉:“只是这五行之精甚是纯正,怎么不用些劣质呢,凭空给此贼多长了几分根基!”

    上颜子扫了宁清道人一眼,心里暗叹,这宁清道人并不是心胸狭窄,平时对弟子也很宽厚,但却嫉恶如仇,因此才显的有些心胸狭窄。

    不过这也很正常,任何组织对待叛徒,心胸狭窄已经算好了,有的甚至睚眦必报,杀之后快。

    当下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此子虽心田已坏无可救药,却也是大有气运和根基之人,要是用着劣品,或者种下祸根,只怕就引起警惕,用不上去。”

    “只有这甚是纯正五行之精,才能顺应这气数,促进此子迅速晋升到地仙,只要晋升到了地仙,就避不得出征,这不仅仅是道门规矩,更是道君对这方世界的大誓大愿,就算此子再有气数,也违抗不得,这就是大节。”

    就算此子是所想的那个,也避不得,因为抗击邪神入侵,是一切的源头,是高于一切的法则,就连天帝和道君都避不得,何况是此子?

    所以这不会引起天意的反噬,相反,会有着促进作用,毕竟天意只是大势,却理会不了这种用心。

    宁清道人听了,有所领悟,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上颜子又开口说着:“你现在就是和他结交,能成为他的友人最好,以后组队时,你会和此子同队,并且担任队长,至于到了邪神之地,你要作什么,你应该很是清楚了吧?”

    “邪神之地受邪神魔王改造,天意已被屏蔽大半,你放心,只要事成,就算有着反噬,也可保得你魂魄归来,到时道君自有厚赏!”

    宁清道人听了,稽首应着:“是!”

第二百四十四章 忻水归属

    话说八月初三婚礼后,时间快速而过,转眼就到了九月,这时大衍观由于名声传播,因此善男信女,不远百里而来上香。

    而且附近山高水秀,虽谈不上大气象,但游山玩景也可,便宜了青田村的人,单是买卖香火,住宿,穿食,就是一大笔生意。

    眼见着人烟稠密,丝丝气运凝聚过来,整个村子弥漫着饱满的白气,这都是白素素带来的气运。

    话说这一日,天色阴晦,雨点不断落下,大地上一团烟雾,溟濛一片,一条小舟行在河中,一路看雨景,真是另有一番妙趣。

    小舟上,除操舟的船夫和厨娘,舟中只有二人,一人非常美丽,却是谢襄,依在王存业身身旁,指点着烟岚河面,露出一片喜悦。

    这些日子,王存业并没有入定,只是平常作息,自然有时间陪着谢襄,这使她很是快乐。

    这时暮烟四起,瞑色苍茫,远处渐渐有着一轮明月,王存业就笑着:“月上柳树,垂光湖面,真是美景啊!”

    谢襄说着:“是啊,难得有此景,不如多欣赏会。”

    说着,只一看,大河宛一条碧带嵌在大地上,湖中风帆错落其问,蜿蜒萦绕山野之间。

    沿河的山不高,最高只是山丘,八月了,还是碧绿青苍,只是隐隐现出一些秋意,谢襄本是美丽,修了道法更是容光丽质,沿途经过的船只都不由盯着看,只是大部分还是识人,见二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却也没有人来打搅。

    这时鱼香弥漫而出,却是厨娘煮了鲜鱼,才准备用餐,却见着远处一舟同是飘过,来的极快,远望不过尺许一片,转眼就抵达过来,却是一个青年,对面一看,并不相识,但此子黄气隐隐,一看就知道不是仙人,就是公侯之子。

    而此人单舟扁叶,却必是仙人无疑,呆得一呆,对方已看见了,却把扁舟止住,含笑问着:“这位可是道友?”

    王存业见对方词色谦和,蔼然可亲,忙施礼:“不敢,我是成平道门下,才入门径罢了,却不敢受道友之称。”

    这人笑着回答:“道友何必太谦,我见着吉气已生,尉然云彩,却已踏入地仙,这道友正是合适,我云游着天下,却也没有见过几个。现在一见,岂非幸遇?”

    王存业见这道人谦和温润,不禁大喜,忙说着:“未学后进,如蒙见教,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就请着入坐,道人也就坐了,谢襄虽罗衣淡素,容光照人,美秀入骨,但这道人只看了一眼,就无视了。

    这也不是装作,实是女修在地仙蜕化时,就可有一次改变容颜身材的机会,只要不是矫情,都会选择一个美丽的身躯,因此女仙个个都是珠玉丽质,谢襄虽美丽,在其中不过中人之资罢了。

    坐后,王存业问着:“真人位在地仙,不知可食烟火之物?要是还食,今日天气清和,略饮酒鱼,凭栏对酌,却是大善!”

    道人回答的说着:“地仙虽言辟谷,实肉体还需进食,本来未断饮食,我素来贪杯,还特带有一葫芦玉露,不过却也有辟谷丹,满足日常需要。”

    说着,就取出了一只玉瓶,倒出豆子一样丹丸,说着:“道友请看,此丸是五谷中提炼,服此丸可满足肉身需要,也不致使脏腑间留下浊气。”

    王存业和谢襄就看了,单是观看,就闻着一股清香,谢襄就不由笑着:“果是仙家妙法,不可思议。”

    道人笑着:“这这只是小道,而且食之无味,人间珍味,自是不同,来,我先饮一杯就是了。”

    当下二人在船舱里坐定,清风徐来,烟波渺渺,食鱼饮酒,都是大快,王存业更是随手五两银子交与船家:“你这鱼不错,多打几条烹制!”

    船家夫妇颇是忠厚,连忙应了,这时扁舟一叶,容与湖心,举杯对酌,相互交谈,片刻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道人就说着:“成就地仙,单是苦修就无用,必须阅历万种,得以领悟道性,多是孤身独行,不过也负有些使命,却是为后辈攒取五行之精。”

    说着,这道人将身口一个锦囊,取出为证。

    五只盒子,虽有着盒子阻挡,但还是能感觉到隐隐的五行精华气息,王存业眼睛一亮,微微露出惊喜之容。

    道人就收了回去,说着:“这些五行之精,还花了我不少功夫,我看道友道行火候,也差不多用这些的时候了,成平道是大派,想必你的师长会为你准备!”

    王存业含笑不语,想了想,笑问着:“真人,不知这些五行之精,如何得来?”

    道人喝了口酒,说着:“这也不算太过秘密,本无隐瞒之理,五行之精,在天地中有天生之物,不过很是罕见,也有五行妖兽打杀了取得,不过却有妖气,还必须炼化,最平常,也是最方便的却是自神祇中获得。”

    “神祇,特别是五行之神,都能自天地五行中提炼出五行之精,当然必须金敕以上,才堪使用,赤敕杂斑不堪,化为道基不纯。”

    王存业一怔,突取出一团黑水:“真人您看,这是不是玄阴重水?”

    道人见此不由一怔,取过这黑水辨看了,才说着:“这的确是玄阴重水,这一小团,怕可演化出一条小溪,不过质地还有些不纯,未尽全功。”

    王存业微微一笑,收起也不多说,只是说着:“喝酒!”

    道人有些郁闷,却不能多说,当下两人都是喝酒尽兴,过了一个时辰,道人就笑着:“今日果是尽兴,却不多喝了。”

    声才出口,身上隐隐一团明光,就欲飞去,王存业稽首:“我小号玄尚,敢闻真人名讳?”

    “贫道宁清。”说着,道人就化成一团金光,隐隐透着祥辉,光甚柔和,“嗖”的一声,晃眼一闪即隐,消失不见。

    这时河上清波荡漾,一轮明月照下,王存业凝看远处,渐渐露出了冷意。

    天空中水气朦胧,大雨噼啪打下,不时有着隆隆闷雷声而过。

    屏山湾.水宫

    水宫白玉圆门通达着水宫正殿,一个高台有七级,周围都是晶墙,空明如镜,不着纤尘,珠光宝气,眩目夺神。

    玉台上,白素素闭目而卧,此时屏山湾水流湍急,这里却寂静无声,不断有着一丝丝灵气渗入。

    氤氲淡金色气息一丝一缕弥漫着全身,隐隐浮现出一阵天音,只见心脏处,一张完全由龟壳所化的暗金符篆居在中心,而五道淡金色符篆围绕着运转,却是屏山湾、

    海运、治疗疾病、消灾避祸、好运五道!

    再远处,丝丝香火愿力洪流滚滚而来投入,不停传出赞美和膜拜之声。

    “河神娘娘显圣!”

    “请娘娘庇佑,消灾避祸。”

    “请娘娘治疗我的疾病!”

    这些声音密密麻麻,汇聚成一个声音:“白娘娘,大慈大悲白娘娘!”

    这声音最后投入到了中心暗金符篆中,转化成丝丝纯金色的神力,受到神力的影响,原本五道符篆渐渐显出变化,赤色带着金色,渐渐变的金多赤少。

    白素素紧闭着眸子,却不作理会,一丝丝金色炼了上去,蓦然之间,三道符篆一震,一道明亮金光亮起,白素素的身体顿时变成金黄,连染了三次,才渐渐平息。

    下一刻,白素素睁开眼,看了下去,只见着心脏处,一张暗金符篆还是居中,三道金黄符篆位居其上,而一道淡金色符篆反而落在下处,当然最下面的是赤色带金的符篆!

    治疗疾病、消灾避祸、赐予好运,三个都变成了纯正金敕。

    屏山湾河神本是下等金敕,淡金色罢了,这时颜色略有提升,但却没有变成纯金色,海运更是没有变化。

    白素素起身,只见着外面雨水连绵不绝,只是一挥手,雨水就渐渐变小。

    她却沉思着:“可惜,这屏山湾格局过小,看来终不能变成真正金敕,至于海运,我不是海神,仅仅依靠扶桑的一点信仰香火,却根本无法提升。”

    “不过三个都变成了纯正金敕,我却已经是金敕之神了!”正寻思着,突原本渐渐变小的雷雨扩大,还有着闪电落下,雷霆轰鸣,正惊讶中,一股气息垂下——威严博大,庄严神圣,隐隐有着天音降落下来。

    “屏山湾河神白素素接旨!”一个金衣使者降落下来。

    白素素不敢怠慢,立刻向着天庭使者拜了下来:“屏山湾河神白素素,跪接天旨!”

    “屏山湾河神白素素保境守土,风调雨顺,不负朕躬,特命代理忻水水伯之职,钦此!”

    滚滚天音,自有难以抗拒的威严,白素素叩拜,背后显出一条河流,却是屏山湾河,伏身说着:“臣接旨,谢天恩。”

    天使微微点头,一道金色光柱落到了白素素身上,转眼之间,白素素的背后河流迅速扩大,变成了整个忻水,波光滚滚,带着某种旋律。

    天帝代理天道,言出法随,一言之间,忻水归属就发生了变革。

第二百四十五章 接下善缘

    河水白带连绵,宁清道人正飞着远去,突脸色一变,停了下来。

    黎江滔滔,绵绵三千里,西起柱山,东入大海,一路流经无数山川平原,汇集上万条河流。

    沂水河就是其中一支,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绵延三百里,又有十六条分支,其中一支就是屏山湾。

    沂水环城白带,无时无刻流淌着,天地灵气一丝丝渗透到河水之中,供得水质循环,水族生长,而在此时,一丝丝灵气如斯响应,传向一处。

    这情况并不罕见,封神时就有灵气所归,虽只有灵气总量万分之一,但这是天地大位,总和就很多了。

    宁清道人回首而望,脸色阴沉,片刻后才说着:“此贼又增长了一块强援,果真是气运所钟?”

    最关键的,却是破坏了原本计划,这道人沉思片刻,摇头叹着:“看来还必须急功近利了,就算有些痕迹也顾不得了。”

    说着,金光一闪,变化了方向,又自不见。

    王存业才自沉吟,就听见波涛变化,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透出金光,不由远望而去,这是王存业第二次感受到这种气息了。

    “淡漠,高远,威严,广博完美融合一体,这种气息……”

    “看这样子,整个沂水都发生变化,这沂水绵延三百里,立刻发生变革,这种力量真是可怖可畏。”

    正寻思着,一片金光在船上显形,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白素素,白素素此时缓慢的走在甲板上,身上披着的红衣,变成了金黄色,戴着一些珍贵玉器,显的华贵,她躬身说着:“主上哥哥!”

    王存业看得,不由赞叹:“你这是真正成了金敕,改了服饰?”

    白素素接口说着:“不仅仅这样,我还接到了天帝的旨意,已经代理了忻水水伯之职。”

    她对王存业却没有丝毫隐瞒,又继续说着:“我能感受到,沂水的灵气响应着我,涌到了我处,本来有万分之一,只是我只是代理,因此只有一半,还有一半涌入了水下原本水伯处。”

    “就算只有一半,这灵气也相当于我目前香火总数了,可动用的力量更是激增了数倍。”

    说着,就在背后显出一条长河来,灵力滚滚。

    王存业点了点头,说着:“能感受到!”

    话说神道由于失去了肉体缘故,在赤敕程度远不如同期鬼仙,就算在下品金敕时也逊色几分。

    但是一旦抵达了忻水水伯这样的职权,掌管三百里大河,汹涌灵力无时不在涌入,战斗力就立刻高出几倍,修仙的地仙就隐隐逊色几分了。

    白素素现在都是这样,三千里黎江又有多强?

    王存业若有所悟,隐隐看去,又见得一条蛇影,不由诧异,白素素见了就笑的说着:“水伯级的水神,都赐下龙性,我为代理水伯,只能显出白蛇之身,要是成为正式水伯,再得一段时间,就可生出白蛟之身了。”

    王存业见她虽得了代理水伯位,言行容止却甚是端肃,没有一点因地位变化而变化,心颇喜欢,说着:“那你现在就要站稳这个代理水伯的位置了?”

    想了想,就说着:“我有一篇水性真文,最善呼风唤雨,你可学了,对这忻水多掌握一点,多得一些功德。”

    在说话之间,有此一念,龟壳一震,喷出一道清光,三十七卷关于水行的精华就取出,在这清光中化成了三十七个真字。

    这三十七个真文相互演化,相互渗透,由于原本就已经整理,只剩奥意,这渗透极快,片刻就光明大放,气息凝聚,结成一字。

    这真文结成后,清光不支,烟消云散,但已经得了。

    王存业先一点,蕴含的奥秘流转过来,顿时尽数了解,说着就对着白素素一弹,顿时一点明光弹过,又笑的说着:“你已经是金敕正神,未必以后不能获得,或者悟出更佳,但这篇至少省你许多时间。”

    正说之间,白素素已经吸取了过去,冥想了片刻,顿时就了悟,心中惊讶,说着:“这种真文直指水行奥妙,就算是金敕也很难个个领悟,哥哥实在是过谦了……哥哥能二十岁就修到这份上,却果是天赋其才,我看哥哥离地仙,却是不远了。”

    白素素自能感受到王存业身体内力量性质,已经处于蜕化期了。

    说着,又向谢襄行礼,谢襄隐隐带着失落,却微笑还礼,说着:“恭喜妹妹成就金敕正神。”

    王存业就说着:“你成就金敕正神,却正合了我意,我有一事拜托于你!”

    白素素连忙说着:“哥哥请说。”

    “我要入得地仙,必须获得五行之精,听说神祇特别是五行之神,都能自天地五行中提炼出五行之精,你却能不能?”

    说罢,手起处,出现一团黑水,又说着:“你看这个能纯化不?”

    白素素连忙接过,观看了下,说着:“这玄阴重水是有些不纯,我现在却可炼化之,只是需要不少时日。”

    “至于别的五行之精,我却炼不出来。”

    王存业心里沉思着,一拍手说着:“那就请你先把这个纯化,别的我想办法。”

    说着,见夜色渐深,就说着:“现在回去罢!”

    宁清道人这时,却落到一个小道观中,才落下,一个青衣小童就迎接上来,行了一礼,并不多说,迎着进了里面。

    这时一阵阵风雨,却也不大,打在了窗上沙沙声,不过这样更显得静谧祥和,进了里面,却又见着一个道人正在看着一卷文件。

    “宁清,你来的正是时候!”这道人却叫着黎光,二人相交多年,见面没有寒暄就直接说着:“这里有份情报,我已捡出来,是关于道论之后,皇帝的行动和影响,你先看看,心里要有个数。”

    宁清真人接过一份文件,先没有看,看着黎光真人笑着:“我们有七年没有见面了,不想深沉深邃,道行又有精进,叫人心折。”

    “你还是这样直爽!”黎光真人一笑:“你先看看吧,最近朝廷里变化很多,不少大臣或辞职,或贬落,本来不关我们的事,但这事情不简单。”

    宁清真人称是,坐下在窗口看着,这份文件实际上是几份结合,都是帝都道人传来的消息,有的是直接说着朝廷人事变革,有的是说明情势,当下阅读一遍,大体心中已经有数。

    不急着说话,又继续在里面挑出要紧的读着,片刻后缓缓动了动身子,说着:“吏部尚书都换了,天子决心很大啊——偏偏那些外邦基本上都签了和约了,却要作这个兄弟之邦。”

    说到这里,喟然一叹:“这天子的图谋……这些大臣,这些儒家,怎么就没有坚决抵抗呢?”

    “这个还是要怪我们,道法显世后,我们道门曾经配合天子,坚决把儒家打散了,打残了,要不岂有这样容易?”

    宁清真人默然片刻,说着:“谁想到有今天这事……唉!真的没法改变了么?”

    “基本上没法改变了……”黎光真人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无可奈何,说:“要是在以前,还可寄希望于政变,或者‘病去’!”

    “但道法显世增强了我们的力量,也增强了天命的力量,现在天帝垂目,只要获得天帝支持,政变和毒杀都不可能。”

    “天子真下了决心,除非他自然寿命到了,不然的话只有等待了。”

    “这道论影响,你觉得到底达到什么程度?”宁清真人这时端容问着,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十一国贸易协议已经签定了,船只和陆路的关卡已经设立,看着情况,交易已经开始……”说到这里,黎光真人叹了口气,斟酌许久,又说着:“有专门预测的真人已经预测,的确有着很多气运涌入朝廷。”

    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在天资上,此子在这代道门弟子中,的确没人能比,二十岁的地仙,就是前代先贤又有几人?何况还有着道论,唉……你也知道,地仙之后,对气运更重要,要是给他机会壮大的话……”

    这其实是把话说的非常透了,宁清真人心中一震,不过他心性深沉,却也不形于色,说着:“所以才要在地仙阶段就把这事了结……”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丝冷峻,又把刚才的事说了:“现在看来这贼子气运正盛,又多了一块强援!”

    “不单是气运罢,是在下棋罢,白素素我听说过,现在一举入了忻水水伯这样的职位,掌管三百里大河,我们单个怕是都未必斗的过。”

    “就算能斗过,敢动天庭这样位份的神位,立刻就是天庭震怒!”

    “这用心深不可测呐!”

    “……最关键的是,此女位至水伯,这玄阴黑水想必是能自己提炼出来了,要是聪明一点,此女就可和同级神灵交往,水伯位份已经非同小可,同级的神灵想必都能给个面子,这样的话,别的五行之精怕都能交易到!”

    “这样一点人情也没有了,人情本来没有什么意义,但却是减少反噬的药引,不能没有。”说到这里,宁清真人皱眉:“你说,怎么办呢?”

    “……我觉得没有时间多作谋略了,此女就位水伯,必大开庆宴,你就直接与之交易就可,间接接下善缘就可。”黎光真人沉吟片刻,说着。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知可否

    屏山湾河神水府

    水晶宫内水兵层层叠叠,数目多了几倍,无意中透出神的威严,大殿内白素素正闭目运转神力,一团黑水流淌,不时有着丝丝杂质排除。

    片刻后,她睁开眼,看着手中一团黑水:“这太阴重水经过神力锻炼,已经很是纯粹了。”

    想着收起,目光透过了水波,抵达着外界。

    此时深秋,忻水两岸霜草茫茫,透出一股深秋萧瑟和寒气,漫漫长流忻水,泛着粼粼波光,不时有鱼儿从中凭空跃出。

    距白素素代理水伯已有些时日,此事在神道已传开。

    “娘娘,臣有一事禀告!”感受到了白素素气息的苏醒,龟相进来禀告着。

    白素素眼帘低垂,神光注视到这龟相:“你且说说!”

    “谢过娘娘!”龟相起了身子,说着:“娘娘晋升金敕正神,又获天封,这是大喜之事,近来颇有众多神灵前来问候,只是顾忌娘娘刚刚晋升,怕打扰娘娘,是以未曾来过。”

    话到这里,龟相微微一顿,又说着:“现在娘娘神位稳固,当是无碍,忻水水兵也有大半收编,达到一千之数,这排场也是有了,不如发下请帖,摆下筵席,以应神灵前来庆贺。”

    龟相说完,不再言语,静静的等待白素素的命令,自白素素晋升金敕,获得一丝龙性后,它的忠贞又多了几倍,每只龟的最终目标都是成为龙王的龟相。

    她晋升金敕,又代理水伯,位高权重,附近三百里内山神、土地、城隍都要前来庆贺,这对白素素来说可有可无,只是这些神灵各属五行,却可能有主上哥哥所需要的五行之精,礼品中有这些东西的话,会省了很多功夫。

    想到这里,白素素微蹙眉,又露出一丝笑容:“甚善!就按你说的办,你下去发放请帖到各路神灵中,此事尽快,勿要多费时间。”

    “遵娘娘法旨!”龟相接了旨意,拜了又拜。

    白素素缓缓起身,金光一闪,却不见了身影。

    忻水平波百里,水天一色,忻水本是黎江支流,由此东去汇入漓江,一路东注入海,有着不少船只在河道上行着。

    白素素默默俯视,感受着滚滚东去的忻水,以白素素的目光,这河道透明,什么都隐瞒不了。

    只是一处不同,幽深而漆黑,现出一条白影,仔细看去,这是一条白蛟,粗二米,浮沉水中,时隐时现。

    这里却是镇压水伯之处。

    代理水伯却还不是真正水伯,不但不能占有这水伯宫,而且忻水还有五分之一不能控制。

    白蛟有感,龙躯盘旋缓缓上望,两种目光交汇,顿时白蛟就知道白素素的身份,一阵不甘咆哮自口中传出,化作道道龙吟,受此影响,水面上立时涌出风浪,声势十分猛恶。

    白素素见着,反浮现出一丝微笑:“你是不甘么?但却也无用,九十五年内,我就是这里水伯,我必会风调雨顺,恩泽四方,以修得正果。”

    “要是百年后天帝有调遣,或都是欢喜,要是没有,你我必做过一场,定下忻水归属!”

    这话说出,忻水涌出大浪,高涌数丈,宛如地震海啸。

    白素素见着只是一笑,凭空取出水矛,对着滚滚起伏水浪一划,顿时大浪平息,静静流淌。

    听着里面传来一声不甘的龙吟,白素素更是浮出一丝微笑。

    要是这白蛟心甘情愿潜伏在水府,不造罪孽,凭着它是蛟龙之身,又是正牌水伯,百素素就算有一百年准备,也未必能胜。

    但要是此蛟心里不甘,经常兴风作浪发泄怒气,那就是自取灭亡,渐渐水伯退去,恶蛟出现,那平时就可解难平波获得功果,最后还可顺天应命,斩此恶蛟除害,却是名正言顺。

    九月三日.屏山湾水府

    水流湍急,内里寂静,到了一处,河道突开阔,一座水宫显露出来,垂下丝丝金光隔绝内外。

    广场上就见得一千二百水军分立两侧,有着各个大将主持,见着来人,就呼喊着:“恭迎各位神灵!”

    这次前来不止有神灵,其中也有修为深厚大妖和修者。

    不过能来此地的道人,都是地仙。

    神道中非常讲究对等,只有炼化五气,生生不坏,肉身不朽的地仙,才能和水伯有着平辈而交的资格。

    神灵和道人前来,却见广场上装灯结彩,百亩宫室园圃也多有装饰,穿着铠甲的水兵个个排列,却真大有气像。

    众神和道人沿着一个走廊而进,这里有五十丈,沿着廊内向前,见得都以五色贝壳装饰,到了入口处,见得白玉圆门,通达着正殿。

    一进去,一只龟相出来,行礼说着:“各位先请入座,午时三刻开宴,娘娘也会亲自前来,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善!”道人和神灵都是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玉如意的道人,缓缓进来。

    “恭迎真人,还请赐下名讳,以作记录。”水军大将客气询问着,这地仙道人,虽无神职,但打杀它们却反掌之间,由不得它们不恭谨。

    “贫道宁清,此次前来特恭贺白娘娘荣登大位,晋升正神!”宁清道人淡淡出言。

    “是,真人请进!”水军大将不敢阻拦,只将名号记下,请着入内安座。

    片刻两扇宫门徐徐打开,钟声在长廊回响,一道河流入内,在场的神灵和道人都是微微变色,只见这洪流滚滚,显出长河本相,正是忻水。

    “是忻水本相,这白素素果已掌握了忻水!”众人都是心里明白,态度又端正了几分。

    显出本相,并不是夸耀,作为神道来说,这才是标志。

    片刻,长河消去,显出一个少女,身穿金色衣裙,绣有蛟龙,佩戴玉器,青丝垂下,仪态万方。

    “见过白娘娘!”神灵不及水伯者,都是拜见,而道人却也稽首:“见过娘娘,娘娘神气,却已神位巩固,甚善!”

    白素素带笑说着:“我本是才德凉薄,不想却蒙天地眷顾,把这重担交给了我,岂能不惶恐?唯有谨守本位,承天意而察民情,战战兢兢颤,随时调整水气,使之风调雨顺,报皇天之恩万一!”

    这个开场白娓娓而言,说的是正道,入情入理,众神和道人听了,都心里一惊,悚然动容。

    就这话,就知这白素素水平很高,怕是很难糊弄,更难失德了,这样的神灵就很难陨落,怕是忻水又会多出一个强藩来。

    这时话还没有说完,众人见白素素嫣然一笑,继续说着:“在座不少都是附近山神、土地、城隍,与我不是一系,但调整风雨,修治河道,使水土运转裨益,这都是神道的大政,不是单方面能行,我们身为神灵,都要体贴天意,配合默契,不能因小节不通而使恩泽不遍,却还要抱着济世福民之心。”

    这话一落,众个神道无论什么心思,却也“轰”的站起,说着:“娘娘说的是正理,我等只要职权允许,都会配合娘娘。”

    “如此,我就多谢各位了。”白素素行礼,又说着:“还请各位入座,就此摆宴罢,用些忻水所酿的酒水,看着这和别处酒水,又有何不同。”

    “谢过娘娘!”当下诸神都是谢过,宴会顿时开始,白素素饮罢三杯,在场上环绕几周,就此退了下去。

    到了偏殿中,白素素看着龟相,蹙眉不快的问着:“你说此次贺礼中,一份五行之精都没有?”

    “是,有明珠,有丝绸,有灵芝,但五行之精却没有。”龟相躬身说着。

    其实这怪不得那神灵,神灵并不需要五行之精,除了当法宝用,要用的也会自己凝炼,众神当然想不到白素素会需要,再说现在庆贺的都是职司低微的赤敕,也凝炼不出。

    白素素虽能理解,却也心一沉:“这让我怎么向主上哥哥交代呢?虽我可以与分属五行的神灵交换,但这些需要时间,平白耽误了时间。”

    正寻思着,就在这时,一个水军大将进来,叩拜说着:“报!”

    白素素目视下面,不快的问着:“何事,不是说无事不要打搅么?”

    “娘娘,外面有一位地仙道人说有事相求,道号是宁清!”水军大将叩拜的说着。

    “哦?”白素素闻言一怔,沉思半响,却起了身子出去,只见大厅中,见得一个道人,手持玉如意,怡然自得坐着

    “见过宁清道友!”白素素走了进来,对着宁清真人说着。

    神道灵验,她见过贺礼名单,其中隐隐有着来访者的气息,凭借这气息,她就认出了眼前的道人。

    “不敢当,贫道此次前来,不仅是庆贺娘娘登位,却是有事相求。”宁清闻言起身,对着白素素稽首。

    白素素闻言,却没有立刻答应,沉吟片刻,才说着:“我位在水伯,却有天律在身,真人之事,要我能办到,并且没有逾越……”

    宁清闻言大笑:“娘娘,贫道岂会为难娘娘,这却是两益之事,娘娘是水伯,主持一方水气,却可凝炼玄阴重水,我想请娘娘每年凝炼三份,我方却以等值之物来付给娘娘,不知可否?”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五行之精

    宁清道人言罢,看向白素素:“我能为娘娘提供炼丹、炼器,灵石,甚至可提供水气秘籍,就看娘娘需要什么了,娘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我来庆贺,却没有带着庆礼,就以一件为贺!”

    白素素回味这句话,默思良久,突一挥手,显出了一根长矛,这长矛显出是淡金色,隐隐带着水气威严,说着:“这长矛是法器,也是传承信物,只是我现在位在水伯,它就有些逊色,不知你可否改造一番?”

    “娘娘放心,这事虽不容易,却也不难!”宁清真人笑着:“还请娘娘出示所要改造的式样就可,这样我就心里有数了。”

    “那就好!”白素素一挥手,显出了一个三叉戟的光影,式样古朴。

    宁清真人见了,心中一动,观察了下,笑着:“这三叉戟虽是简单,却隐含道韵,娘娘不凡啊!”

    白素素微微一笑,当日王存业真文里的信息,里面就有着三叉戟,她却一眼就看中了,这不但适宜长矛改造,而且还有一丝微弱却也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隐隐感觉对自己有益。

    不过所求的仅仅是外型锻造,里面却还要她花费不少时间,刻入水神符咒,注入权柄,成就法器。

    仅仅是材质外型锻造,的确不花费些功夫,宁清真人就应了,说着:“娘娘放心的话,这矛我带去,一个月后就可交给娘娘,娘娘还有什么要求?”

    “我可以为你提炼玄阴重水,一年三份也不算太难,只是这一年份,我想换取五行之精。”白素素毫不避讳,直接出言着:“除了水行,别的四行都要,却要着纯正之质!”

    这话说出,宁清就是一怔,片刻后幽幽一笑:“娘娘果真爽快人,罢了,我这里有三份五行之精,给娘娘交换三份重水!”

    言罢,单手一挥,三个玉盒直接飞出,落到白素素面前。

    白素素感受着其中精纯的气息,知道无误,就将它收起。

    “多谢真人了,玄阴重水,今年年终前,我会提炼出来,送与道友处。”白素素说着。

    已经有四份,第五份也不会太难了。

    “善!”宁清道人闻言稽首,手上又翻出一枚玉盒,其中肃杀之气隐隐而出,白金之气,锋利刀割,万物归寂。

    ”好精纯的庚金之精!”白素素见着气息,心里一惊。

    “仅仅是三叉戟外型锻造,实在放不上台面,这庚金之精却还算得上一件宝贝,贫道也是珍藏,且做贺礼送与娘娘,金水相生,娘娘用此炼化法宝,威力更上一筹。”宁清道人娓娓道来,说的却是合理。

    “既是道友的贺礼,那我就收下了,多谢道友。”白素素心中一松,露出了几分喜色说着。

    有这五行之精,主上哥哥就可成就地仙了。

    “娘娘,无事,贫道就告退了,年终时,贫道等候着娘娘的玄阴重水!”宁清道人见她接受,隐隐有感,知道间接善缘已经落下,当下唱诺一声出言道别。

    “一定送到。”白素素说着:“龟相。”

    “在!”

    “你且送送宁清真人。”白素素说着。

    “遵命!”龟相应着,二人远去,白素素就看着眼前的四份五行之精,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来。

    五行一具备,五只盒子就相互响应,气息流转,蕴含着难明的韵律。

    “时候到了!”白素素不由叹了一声。

    五行之精已全,主上哥哥晋升之期指日可待,这样想着,却不再迟疑,化作一道水光,直接朝大衍观去了。

    大衍观

    第二日天蒙蒙亮,陆伯就醒了,几个道童丫鬟就已经起身了,忙不迭过来行礼,陆伯摆手,问着:“小姐还在睡?有没有准备早膳?”

    一个丫鬟小心低声说着:“小姐还在睡,早膳已经开始准备了,小姐一醒就会送过去。”

    陆伯很是满意,说着:“那就好,开山门罢,想必这时香客已经准备了。”

    一个道童笑着:“想上头柱香的人都等了半夜了!”

    说着,就领着去,早有道童又清扫了大殿,陆伯对着娘娘行礼,就开了大门,下面就有着一百多人,都站着凑在一处寒暄,说着悄悄话,见着大门开了,立刻就有着香客进来。

    这本正常,陆伯一扫眼,却见得了二人,连忙走了过去:“原来是二少爷和二夫人,是来找观主的么?”

    却是王原和惠子,王原娶了妻,几个月就看上去成熟不少,对陆伯拱手说着:“我们却是给娘娘上香还愿,不知可有位置。”

    “别人却要排队,你们就先进来吧,外面天寒,小心受凉!”

    王原听言大喜,说着:“谢过陆伯了!”

    大衍观正殿

    就算上香没有开始,丝丝香火愿力洪流还是滚滚而来投入神像中,神像上已浮现出一轮金黄的神圣庄严宝光,使之大殿更显的肃穆。

    王原和惠子不敢怠慢,上前拜了,默祈几句,才起身跟着向里面而去。

    一处静室

    王存业跌坐在云榻,周身赤黄之气隐隐,丝丝灵气被吸取,又转化成法力运转着周身,改换着体质,垂到了灵池中。

    周身三尺内,一眼望去,却自成空间一样。

    片刻,王存业收了修行,王存业自入静中缓缓退出,只觉神清气爽,显是功行又有增进,不过却没有太多欢喜。

    王存业沉吟起来,默默内视,琉璃一样的身躯,内外彻明,脏腑凝结吞吐着法力,缓慢而坚定的凝聚着五气,已隐隐成了循环。

    “果是这样,地仙果位要是天赋和功法惊采绝艳,就是不用天地间的五行之精,也可自行而成。”

    龟壳上的清光不断推演,种种难明纹理已全然透彻,王存业眼中空洞无物,晋升地仙需求,正被他一步步揭开。

    龟壳中周围尽是漆黑一片,贯通着不知名的未知,晋升地仙,是借助修者强大的五内转化五气,借此炼形。

    修为根基厚到一种地步,脏腑自会转化,开始凝聚五气。

    五行之精打入五脏,缓缓炼化,这样一来减少的凝聚五气所需的时间,凝聚出的五气更加精纯。

    普通鬼仙要是有几十年的打磨时间,也有机会上窥天道。

    只是修仙本是争的时间,这几十年却浪费不起!

    “果是这样,没有五行之精攒炼,到底演化不出完整,现在青华宝箓地仙篇我已破译大半,已是夺天地造化,远超平辈功法了,但要靠水磨功夫将身体转化,却还要十年时间。”

    “只是最近我又有阵阵心悸,怕是又有谁对我不利,眼下要是迟疑了,说不定就会误了大事,不过师门不许我以道功来购买五行之精,又到哪里取得完整的五行之精呢?”

    人生蜉蝣,渺小不可言喻,以有限之身上窥天道,不借于外物怎么行。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停到了外面,陆伯的声音传了进来:“观主!”

    “哦,原来是陆伯,寻我何事?”王存业闭上眼睛,免得自身神光冲击了凡人灵魂,他刚刚观看龟壳,神光升腾,还没彻底收敛,凡人见了就会受到冲击。

    他的灵魂,经得过火海之劫,与凡人灵魂相比已经不是一个层次。

    “观主,二少爷来了,带着惠子夫人,却是要寻你。”陆伯恭谨说着。

    “原来是弟弟和弟妹来了,让着进来罢。”王存业微微一笑,就已有感,说着:“怕是有好事了。”

    “是!我这就去叫他们进来。”陆伯闻言,退了下去,不一会,王原和惠子相伴而来,走进大殿。

    “哥哥!”

    “家督!”

    两人行礼,王存业闻言,眼眸倒影着两人的身影,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眼前的这二人,是他在凡世不多的亲人。

    “惠子有了,特来告诉哥哥。”王原满脸喜色说着。

    “原来已怀上了我的侄儿,来,让我看看。”王存业笑了,眸子空空,只见着丝丝网络,带着气流萦绕在惠子身上,特别是胎儿中。

    王存业深深知道这是什么,用梵教的话说这是因果,用庄子的话说这是海运,用老子的话说这是道。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天地间的气运规则,这是“运”!

    “哥哥,情况如何?”王原显得有些着急。

    “此子大是不凡,投胎时便有赤光,以后却可成就一番事业呢!”王存业说了这句话,突有所感。

    只见话语一落,身后屏风一动,后面走出一个少女。

    少女青丝垂髻,穿着一身罗衣,腰系淡青丝带,从容款步而来,王原一见,就觉得此女丽质绝伦,不敢多看,心“砰砰”直跳,暗忖:“这必是娘娘了!”

    不但容貌不似凡尘,最主要的是,举手投足间,就有一种浩瀚气度,让他连爱慕之心都生不出来,却大是敬畏。

    “大江东去,浪淘尽,故垒西边,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真是一身承载大河大江啊!”王存业感受着白素素的气息,却想到这个。

    这是前世的东西,现在渐渐沉埋于心中,这沂水当然比不上长江,但要是黎江,说不定还胜出几分来。

    神人不宜多见,见白素素来了,王存业说着:“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且先回去,我稍后还有安排!”

    两人都是无语,退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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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神入侵仙道大千世界,掌握死亡法则,形成埋骨之地,步步紧逼苍茫大地,谁是正统,谁掌纯阳纯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纯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纯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