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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纯阳txt下载     纯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能被此子践踏

    出了殿,一阵风裹着几片叶子下来,王原打了一个激灵,才意识到自己出来时怔住了神了。

    这样的丽质,谁不能受慑呢?

    转身一看,却看见了妻子忧愁的眼神,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握住了妻子的手,看了看下面,说着:“我们下去吧,你虽才怀着,还要小心才是……不过到了山脚下,就有牛车了!”

    惠子这才安心不少,只要丈夫还记得她和她的孩子就好,说着:“不要紧,我的手脚还利索,能下去……”

    见着妻子回了颜色,王原才透出一口气,却觉得心里有点空空,回首看了一眼,下一个念头却是离开这地。

    夫妻恩爱,孩子就要出世,他不能破坏这一切,而且,她也不是自己能妄想。

    片刻,大殿中清静,只有王存业与白素素,王存业收回了目光,伸手朝殿内红铜大钟上一指,顿时正殿泛起一阵光华隔绝了内外。

    “素素,你的玄阴重水炼化完成了?”

    “幸不辱命,哥哥,不仅仅这样,连五行之精已全然收到。”白素素脸上带着深深的喜悦,说着:“哥哥你请看。”

    话语间,白素素单手一翻,顿时五个玉盒飞腾出来,落在案上。

    “这是玄阴重水、青木之心、离火之精、生生息壤、西方庚金,我已经看过了,品质都很高。”

    王存业见着,也是大喜,只是心中一动,却问着:“这样快就获得,大出预料,却是为什么?”

    按正常情况来说,白素素虽可提炼玄阴重水,但别的就无能为力,要接触水伯级的别属神灵,慢慢换取五行之精。

    就算时间再短,也要花费一年时间,现在这样快速,有些反常。

    “哥哥,昨日我正神之庆,一个宁清道人前来,要我的每年提供三份玄阴重水,说是可以交换,我当时想着哥哥需要五行之精,就直接要来了。”白素素极聪明的人,顿时微蹙眉,问着:“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或许吧,这个宁清道人我也看不透,他的身上有一种力量干扰了!”王存业闻言,沉吟片刻,说着:“似吉非吉,似凶非凶,还真是让人摸不清,道不明。”

    虽是这样说,实际上这种情况本身就非常反常,白素素若有所思。

    “不过不管他什么用心,这五行之精我是要了,而且这是你交换而来,算不得大因果,素素你回去吧!”王存业淡淡言着。

    “好,我且先回去了。”白素素听了,少许作礼,就化作一道水光,透殿转眼间不见的踪影。

    见她离去,王存业取过一个玉盒,静静看着,又取出了明珠,若有所思。

    这五行之精,来历不明,也许有着手脚,就算没有手脚,王存业也没有准备和普通道人一样吞了。

    话说药都有三分毒,何况五行之精?

    一凝神,心神就沉入了明珠中,明珠中就一个孤零零的草头神,下一个念头,这空空的空间,突出现了一块块石土落了下来,这却是生生息壤,转眼之间,空泛的地面上出现了泥土和石块,组成了丘陵和平原。

    土生金,再下一刻,白色的庚金之气出现,沉入泥土中变成了金属。

    再接着,浓重的黑云出现,接着下一刻,陷入一片黑暗里,只有倾盆大雨直泻而下,顿时使大地出现了溪流和湖泊……

    这就是玄阴重水终入空间的演化。

    见着雨水下了一半,王存业取出了木盒,顿时一阵生机弥漫开来,青色宝光带着生发的生机,仿佛春天的小草抽芽,大地解冻时所焕发的生机。

    王存业见着,只是伸手一点,顿时又开始了演化,一个闪把空间照得雪亮,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

    阵阵生机发出隆隆雷声,如同惊雨暴雷。

    雷霆生灭之间是一点生机。

    电者,阴阳之激耀也,雷者,一阳来复,生机也。

    雷者,非闪电,为震,是玄黄,造化之枢机,这是青木的本意,造化者,生机也!

    地面上就迅速长出了各种各样植物,而王存业淡淡看着。

    片刻之后,又朝离火之精一点,顿时烈阳一样照耀开来,将整个明珠上空化作一团火海。

    王存业看着这团离火之精,若有所思,再一点,顿时移到了明珠里。

    五行都有,明珠中的空间变动,沃土、矿山、溪流、青林、太阳,这世界就开始运转起来。

    王存业默默看着,知五行之精运转起来,待得运转一段时间,化生为熟后,就可取五行之精来炼化身体。

    其实这五行之精构成世界,并不高明,不过却很切合这个世界,因此王存业也没有别出心裁的想法。

    此时距离数百里之遥,一处道观中,两个道人端坐。

    两人枯坐许久,宁清道人突眼一亮,不禁失笑起来:“哈哈,善缘却已结下了,却正好用法!”

    说着长笑一声,勾连这丝善缘,毫不犹豫引动了身上一个道符。

    整个空间内产生一种幽暗,映照出了一轮虚幻太极,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一看上去,就隐含无数道韵。

    这就是道君的大道啊,黎光真人立刻抓住机会静心闭目体悟,而宁清道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他诚心一拜,心念一动,伸手一抓,放到里面,就见着这太极一动,一丝若有若无的细线,却在其中。

    天接近黄昏了,晚霞灿红而橘黄、渐渐又灰红,愈来愈黯淡,终变成了灰黑,昏黑的天穹下,河水远观茫茫,近听江浪拍舟。

    黎光真人远看着河水,突说话,声音在夜里显得清晰:“吾友,作这事风险很大啊,虽有道君赐下的道符,但是……”

    “吾友,你不必说了。”宁清道人表情略带疲倦,刚才简单的一抓,却耗尽了法力一样,眼睛眺望道观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河水,叹息一声:“……道君的心高深莫测,我也猜不出,但是我之所以答应,却有别的原因。”

    “三百年来,每隔二十年,我们道门地仙以上的修士,就要出征,这一战就是二十年,多少天赋杰出前途广大的修士战死。”

    “我脉每代有七名入室弟子,响应道门命令都全部参与,十七支道脉却有二百七十个地仙前去埋骨之地,先是大胜,随之邪神军团投入,至二十年后,仅余七人得归,余皆战死,其中就有我的父亲,我的师兄!”

    听到这里,黎光真人不由无语,每战都是刻骨铭心,父母、兄弟、师徒,多少血海深仇。

    “当时我还是鬼仙颠峰,父亲不许我服食五气,我临行前一定要见他一面,他却一句也没说,只是摸着我的头……”

    宁清道人目光平静,却带着哀痛,片刻后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目光望着天穹:“……后来我才明白,这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不是战争,我们连存活的可能都微乎其微,这道门之中,总要有人牺牲。”

    “也许有怨言,但却还是一代代上了沙场……这样多人都牺牲了,前赴后继,凭什么有人却不肯牺牲?”

    “王存业此子我承认他是惊才绝艳,但越是这样,我越发厌恶,他使道门蒙羞,使先辈牺牲蒙羞!”

    “最可恨的是,成平道身为道门大宗,却出于私心,还在庇护此子……我又岂能容它?”

    宁清道人说到这里,冷笑:“道君的用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些鲜血、魂魄、牺牲,不能开这个先例,不能被此子践踏!”

    黎光真人听了这言语,知道宁清道人已存了必死之心,顿时肃然起敬,沉默半响才说着:“你说的没有错,这就是大节问题,以后到了埋骨之地,我却会配合你。”

    听了这话,宁清道人却反而摆了摆手:“别,吾友,就算在埋骨之地,与邪神征战还是受到天意庇护,阵亡的地仙保持不了元神,却还能有一丝真灵转世,因此后辈之中人才辈出,虽记不起前世,却还是受了前世余荫的缘故,总算有一个指望。”

    “我虽深恶此子,却也承认此子大有气数,深受气运所钟,我行此诡策,是迫不得已,不能由这道贼践踏牺牲。”

    “就算算计再多,此子折损,天意必会反噬,怕也隐瞒不住,真有万一,有我一人担当就足够了,万不可牵连到你了。”

    “而且,这不但是就算战死,你还能保得一丝真灵,日后道门还会多了一个人杰,更主要的是,天意反噬向来凶狠,要是我一人,还算是个人,道门牵涉不大,要是多人参与,怕是要反噬到整个宗门甚至道门。”

    “道门本来艰难,我岂能因此而坏了大事?”

    说着,就此一揖,说:“我作这事,却不能和你多牵连了,你如果真爱我,还请从此视我陌路,告辞了!”

    黎光真人看着他起身离去,顿时知道怕是事成,他也不会回来给着天意引路反噬,已存了一去不回之心,至于道君厚赏云云,更是小看了这个道人!

    心中悲凉,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这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好糊弄了

    风雪而下,年关渐近,不少店家铺家都关门了,也有不少卖年货的来了精神,这日清晨雪花由小而大,渐渐变成鹅毛飘雪,街上小贩迎着寒风,快速收拾东西回去,有些行人却还是熙熙攘攘。

    勤政殿是朝宫,天子乘舆而到,已是雪的世界,一片琼楼玉宇。

    虽天寒地冻,殿前守护的侍卫还是站着,十分精神,天子见了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再远处人影幢幢,不但是内阁宰相六部九卿这种文武百官,还有着几个亲王、郡王、国公,都站着寒暄,见了御舆,都跪下一片。

    天子上阶,进了大殿,坐在正中帝座上,这时殿里喷出了香烟,整个殿里仿佛笼着一层紫雾。

    天子吩咐的说着:“内阁大臣先叫进来吧!”

    一声命下,内阁大臣按品秩肃然鱼贯而入,却有几个是新面孔,众人随班行礼,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完了礼,殿上大臣静静候着天子的话语。

    天子见着外面太监抬着方桌,等会就是赐筵,就笑着:“今天是二十五了,按照朝制二十五到第二年十五都算年关,别的政事都说过了,现在就说下今年本朝关税结余!”

    天子坐在宝座上,龙座又宽又高,眼神平静,看着下面。

    “皇上!”首相吴子哲白眉一动,闻言出了一步,躬着身子说着:“和十一国结盟后,开通商路,倾销茶、瓷、纸、绸,又关卡收税,吏部结算,总有七十三万两银子结余!”

    这话出口,大殿中人都面面相觑,天子都忍不住悚然动容,七十三万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一年二次农税,所得不过三百万两,就知道这分量了。

    此策施行不过半年,就有这样利润,时日久了,岂不是中兴可待?

    “除此,还有着二百万石粮输入,都已充入国库。”吴子哲当到了宰相,却已调整过来,望也不望有些大臣鄙视的眼神,说着:“这些可做赈灾之用,饥荒之年可活民百万,不过这是第一年,藩国都有剩粮,以后就未必有这样多。”

    “好,好。”天子听了,坐不住,不由起了身子,在高台上踱步,脸上显出一丝潮红。

    王朝灭绝时,大地上积乱不断,灾民连连,造反之势野火燎原,其因为何?

    说穿了,都是没有吃食,若不是活不下去,谁会去造反?

    造反,逼不得已而为之,是绝境下的爆发,拼上性命,血流成河,杀出一条路,成则改换日月换新天,败则灰飞烟灭子孙族灭。

    这些道理,天子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七十万两白银,可弥补朝廷亏空,二百万石粮食更是重要,可赈灾,可养军,有这些,却能过个好年景了!”天子说着:“虽以后未必有这样多,但百万石却绰绰有余,这就是保障。”

    一省天灾的话,赈灾也不过百万石左右。

    天子踱着几步,回着坐下,过了片刻正容,在一片寂静中,他开口说话。

    “朕听着这消息,心里想了很多,自古天命不过三百,本朝自太祖到朕,已是五百载,二十六代,得天之眷,自古未有!”

    天子扫视着群臣:“天恩这样厚重,朕只要仔细思量,就觉得悚然,故朕登极后,不贪酒色,总想着能延国祚,世代恒产,以报天恩之万一。”

    大臣听他这番议论,不禁都动容,只见天子敛了笑容:“朕并非是猜忌之主,也不想刻薄寡恩,朕之私心,难道不想君臣相得,风云际会,励精图治,共享富贵,名垂青史,给青史留段佳话?”

    “只要合着朕这一条,就是忠臣,朕必不吝赏赐,但要是逆了朕这条,想着办法来欺瞒,糊弄,挖朕的墙角,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满门抄斩都是朕之开恩了,谁要是求清,就是党朋,就是有罪!”

    “明天就是过年节了,朕不想多话,只望我们君臣能善始善终,也给青史留下段佳话!”天子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笑容:“你们退下吧,朕再召见宗室,就赐下年宴!”

    顷时内阁大臣谢恩退去,又有人大声:“召见宗室进见!”

    片刻,十几个宗室上前叩拜,天子笑容可掬,换了颜色,说着:“都是朕的皇叔,都有岁数了,不必拘礼,都起来罢!”

    “这是皇上的恩泽,但礼不可废!”雍王是年长的亲王,第一个说着:“快年节了,进来给皇上请安谢恩,却是理所当然!”

    天子听了,微微一笑,扫看众人,很是满意,现在道法显世,许多奥妙天子都清清楚楚。

    话说本朝皇子,四正妃以上者封亲王,非四正妃以上只能封郡王,以下还有国公、侯、伯、子、男。

    并且皇子虽必封王,但并不直接封,十五岁时才封封国公,二十岁时迁升郡王,最后基本上到二十五岁才封亲王,以成定制。

    亲王郡王的子孙无问嫡庶,世代减等,最长一人封郡王或者国公,别的子孙不过承荫入仕,并且不能入内阁,不能当封疆大臣,不能掌军。

    因此朝廷一般情况下,只能保持十个国公以上的宗室,无论是气运,还是具体的财货,负担却是极轻。

    和地球上明朝同一时间拥有几十位亲王、几百郡王来说,却省了九成,这也是国祚能够延长的原因之一!

    天子想到这里,笑着说着:“你们都是宗室,都是自家人,行了礼就是了,下面就要赐宴,朕不能多饮酒,你们代朕前去如何?”

    亲王忙笑着说着:“臣遵旨!”

    见着他们再退下,天子吩咐赐宴,却并不起身,紫霞香炉飘起丝丝青烟,让人闻之神安,默默思量,片刻吩咐:“让真人前来。”

    所谓的真人,就是皇家炼气士,不一会儿,一个峨冠博带的中年人过来,脸色白净,神采奕奕,沉稳雍容,见过行礼:“见过皇上!”

    此人却还是龙子龙孙,真算起来,还和天子是一家。

    “真人,龙脉和气运变化,如何?”天子询问着说着。

    “皇上,天下龙脉就这几条,真正真龙之地就在帝都脚下,别人却篡夺不得,气数兴衰,还在天运和人运……”说到这里,真人看了皇帝一眼。

    “这朕都知道,你继续说。”

    “是,天运却是没有变化,还垂青本朝,至于人运,恭喜皇上,此局一开,气运已经开始流转,十一国之国运,开始被我朝抽取,时时刻刻有着白气如虹如云,涌入了本朝!”

    “哦?十一国的气运都开始被我朝抽取么?”天子显有些惊讶。

    “是!”

    “再说清晰些!”天子脸上显出一道潮红,说着。

    “是,十一国国运气数,被我朝抽取而出,刚出来时呈溪流,十一国都是这样,共十一股,在半路汇聚成云彩,汇入我朝。”这个真人具体描述着。

    “不错不错。”天子哈哈一笑,显甚是满意,转念一想,又问着:“仅仅是白气吗?”

    看样子稍有些不满足。

    “皇上,人之气运,有白、红、黄、青、紫,但国祚止于白、红、黄,青未尝能见得,这些想必皇上都明白。”

    “此气运非是个人之气,是国祚之气,是万民之力,能取白气就已能延国祚,赤色国祚之气是一国根本,除非灭国,断无可能夺之。”

    天子见真人不卑不亢应对,这才醒悟过来,自失一笑说着:“朕刚才的确是贪心不足了!”

    人有气运,上万者淡赤,三万者赤红,十万者淡金,二十万以上金黄,二百万者淡青,一千万纯青,千万之上,再得地气,故有紫。

    但这还是个人的气运,而国祚之气,小国不过白色,大国不过赤色,大国要盛世才可能有黄色,能吸取白气,已是了不得。

    “真不枉朕封此人辅国真人,却还是值得!”想到这里,天子淡淡说着:“却不知辅国真人却在何方呢?”

    下面真人闻言只是不语,心中羡慕。

    修道人被天子册封,就实际上多了一个神位,大是不一样,不过还有别的事,就接着又奏:“皇上,礼部尚书请旨,说着民间有些灵验神明,是不是承认,还有些正祀神灵,是不是加封,还请旨意裁夺。”

    天子听了,沉思了片刻,说着:“民间灵验之神,可仔细回禀于朕,真是正直灵验之神,不许惊扰,由礼部派员祭祀,加以承认,如是邪教煽惑愚民,聚众图谋,不单要拆庙,还要捕拿以肃视听。”

    “至于原本正祀,都有尊号,国家按例祭祀就是,加封就不必了,特别是前任礼部尚书李谢义,还敢请旨加封永成王帝君位,此何神也,虽有薄功,敢加帝君?”天子冰冷冷的说着。

    真人听了这话,心里暗叹:“皇帝懂了,不好糊弄了!”

    永成王是刘卜,忠义之将,历代就封侯、公、君、王,现在就有人求着加封帝君了,难怪使天子震怒。

    每次加封,无论是阳人还是神灵,都会消耗气运,侯、公、君也罢了,王和帝都是大耗气运。

    帝君位,就是青紫,就相当于道君级的力量,皇帝自己都没有享受多少,何况加封给外人?

第二百五十章 地仙和神仙

    道法不显时,皇帝不清楚里面关窍,特别是胡人政权,都有大肆封神,随便就是帝君之位,结果国祚不长,现在道法显世,谁不清楚?

    再敢请旨随意加封帝君位,就是挖皇帝的墙角了,难怪这尚书干不下去了。

    这个真人应着:“是,臣遵旨!”

    心里暗叹,据说在道法显圣前,曾有神棍骗得胡人册封几个帝君的事,虽导致这胡人朝廷不满百年就灭,但却赚到了。

    现在皇帝明白了,各教各宗,以后就没有好日子了!

    真人就要出去,天子突喊住了,说着:“朕听闻辅国真人的道观,是大衍观,其供养的是河神白素素,却还祈祷灵验,能兴云雨,功及生民。”

    说到这里,天子沉吟着,一时却没有说出口,这真人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仔细看着,只见天子过了片刻,说着:“你代我去传旨,就给其观赐匾,这白素素就封夫人,纳入祀典。”

    话一落,只见天子口中淡紫弥漫,流失出一丝,化成金光,这真人眼皮一跳,却真的无语了。

    所谓赐匾,就可加金字“御赐大衍观”,在神道里就自成道场,再也不受地方和道门管辖,不经允许,万神不得入内,除非奉了天命。

    而这夫人不是妻子的意思,是一种封号,虽不算太高,却也是相当五品,而且进入祀典,就获得了朝廷承认,以后再难废黜。

    大衍观

    陆伯在侧殿望着天,感受着空中的寒冷,不由叹了口气:“时日渐渐寒,只怕过不了多久,这雨就要变成雪了。”

    弘明郡在南方,下雪的时间比北方短些,北方大雪冰封,这里只是下着寒雨。

    静室中王存业端坐,赤黄的气息弥漫,顶上丝丝青气,使得周围的灵气,旋涡一样卷下,被吸取在内,化成了丝丝赤黄之气,垂到了灵池中,一分分扩大着灵池,滔水生灭,玄之又玄,道胎和池水时时发生着交换,渐渐丝丝法力颜色不断转黄。

    “已是三丈三尺了么?”此时王存业想着,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在王存业感觉中,突整个道观震动了一下。

    当然这是灵觉角度,实际上并没有震动,王存业一惊,醒开眼,看了过去,却见得道观被一道金光击中,带着丝丝威严。

    “是敕封,这时怎么有?”虽是疑惑,却不迟疑,王存业顿时并不犹豫,叹着:“正其时也!”

    说着,明珠就和月轮一样落下,五彩之光隐隐透显,生生不息。

    王存业凝看而去,见得里面五行运转,都已精纯,当下不再迟疑,张口一吸,顿时五行之气吞入口中。

    一阵青光闪耀落入了脏腑,归于肝脏之处,肝脏被这青木之精照耀,两两合一,青翠欲滴,宛若琉璃,如同旷世瑰宝。

    一条红色长虹贯穿,直入心脏,将心脏照耀火玉。

    “息壤。”言随口出,大地之气落入脾脏,将脾脏化作黄玉。

    “庚金。”肃杀万物的庚金之气吸入肺中,化两条白虹在肺里温养。

    “玄水。”一团黑水分作两团归于肾脏。

    做完这些,本已运转的五行之气,没有丝毫停顿,就立刻推动,肾水的黑气直透肝脏,顿时青黑之气大盛,又运到了心脏,使心脏砰砰直跳,最后运转到脾脏,再运转到肺。

    五行一运转,王存业身躯一阵颤动,眼中亮起寒光,调息着,每一次的吐纳,都引起风雷交鸣震响。

    “五气相生合混融,转璇玑风雷震骨髓,乾坤逆转天地返真一!”

    “五气朝元,生生不坏,是为地仙!”

    “本来还有些劫数,但趁此敕封之时,万劫难入,正好一举冲破!”

    想到这里,一切念头收起,灵池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徐徐运转,赤黄色灵液化作一道洪流,顺着百脉百穴,在五脏运转着,每次运转,都会吸取少许五行之精,循环完成,又会收入道胎之中温养。

    有着龟壳帮助,这每一步都是透彻,更加不要说道胎运行的法门,已是地仙法门了,因此赤黄之气带着五行之精,就在丝丝蜕化,渐渐,只见一丝丝纯金色气流蜕化而出。

    “果是这样,这就是地仙之气……”王存业心里一喜,接着却不迟疑,继续运转着,将更多的赤黄之气转化成了金液。

    “将一切法力全部炼化成金液,在身体内奔流不息,并且灵池抵达三丈,就是地仙第一步——精钢不坏!”

    “其次是生生不息,平常呼吸就可转化成法力,最后和自己元神结合,形成五气朝元,应该只有如此了!”

    这样想着,其心神却直接现在灵池之中,源源不断的赤黄之气不断涌入,进行蜕化,顿时不知身外之物,只是一片沉静。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最后一丝赤黄之气转化成了金液。

    “轰!”一声,内在惊雷,五行之精全数转化,放出了对内脏有着巨大好处的五行之气,整个肉体在不断改易中。

    “果真成了么……”片刻后,王存业睁开眼,就在这一瞬间,原本顶上白、红、青,显的有些杂乱的气运,顿时旋转下来,缠绕周身,片刻转化成了金色和青色二种,化为一条隐隐的蛟龙,举手投足间,仿佛有一股震撼虚空的力量。

    “轰!”天人感应,乌云滚滚,将道观上空覆盖,一种波动瞬间穿过虚空,一声清啸,自口中传出,滚滚而上,震动着天空。

    下一刻,王存业目光突转向某处,一股玄妙的力量而来,似要将顶上气运吸过,但龟壳一震,却将其镇压,半点也罅漏不出去。

    王存业点了上去,一股信息就传递而来,他眸中金光一闪,喃喃说着:“原来如此么?”

    话一落,令龟壳放松了镇压,一半的青色气运顿时飞出,穿过虚空不见。

    成平道.升仙殿

    这时却是晴天,白云渺渺,灵气缭绕,几同仙境,大殿中青烟缭绕,静谧异常,成谨道人在云榻上静静入定静修。

    金色的法力丝丝弥漫,玄之又玄,幻化出了一个模糊不清凝聚,隐隐带着青色,却始终没有具现。

    就在此时,一股青气直扑过来,直灌顶府。

    “轰!”成谨道人原本就离神仙不过毫厘,此时一冲,顿时炸开,转眼之间,青气和这模糊之物一聚,一种枷锁破碎声音,从冥冥中传来,顿时就凝聚出一条青色的道性。

    一丝泪水自闭着的眼中垂下。

    多少年谋划,多少年心机,多少昼夜参悟,日夜轮回,星移斗转,这神仙之要,大道之性,终于还是被他证破了。

    大道之性一旦凝结,就推开神仙的大门,步入其中,与冥冥大道相通,就有了不死不坏之性。

    此时大殿上空灵气一顿,就朝殿内涌入,海量的天地元气旋转,从虚空上望,整个成平道,连同四周海域,都呈现了一个漩涡,不断的朝阵眼流去,这阵眼正是成谨道人所在的升仙殿。

    凝聚出大道之性,勘破了神仙门槛,但真正冲上神仙之位,所需要的元气可称得上海量。

    无量的元气被抽取过来。

    成平道内,修法道人都是心神一震,非常难受,再也吸取不到任何的灵气,神仙业位登临,天地灵气哪有他们染指的余地?

    一处殿中,一个老道在云榻上而坐,全身被一团青雾裹着,却正是成平道道主,他持着一件法宝,不时喷出一道道青气,一道道法诀刻印上去,显是祭炼这件法宝,并且已到了关键时。

    就在这时,突是一凛,虽忙收摄心神,但只听“啪”的一声,这法宝却是炼废了,青气蜕去,变成了淡金色。

    这老道凝神一看,却不但不怒,反而大喜,说着:“大善,我成平道又多了一个神仙,我也可卸任,传位给成谨了。”

    随手将这法宝一丢,就说着:“开启大阵,抽取灵气,助其一程。”

    成平道主的声音缓缓落下,响彻地域。

    大阵,顾名思义,就是成平道根本大阵,此阵威能不可思量,能夺造化,是以从来不能轻用,此刻启用就是助成谨道人顺利晋升神仙业位。

    这时传出命令,顿时如斯相应,片刻后大阵轰轰运转,整个道门的灵气,被大阵收集,甚至由于太浓,形成了乳白色的雾气。

    此时此刻,成谨道人元神清醒,旋涡一样的灵气不断涌入自身,转化出道性,全身的法力都渐渐朝着淡青转化。

    这全然转化之后,就是彻底登临神仙之时。

    就在这时,这上百倍的高浓度灵气,突凭空而降,滚滚进入成谨真人的身体,只见只是片刻,成谨真人周围空间,弥漫着一层青雾,无数道文隐隐浮现,深沉玄奥,让人看上去,就觉得玄之又玄。

    “轰!”天人感应,和王存业类似,只是这乌云滚滚,却远比道观上空覆盖大的多,上万平方公里的区域上空,都是乌云密布,甚至有着丝丝电光在里面游动,片刻,只听一声闷响,一道闪雷就此落下。

    闪电落下的瞬间,成谨道人却瞬间睁开了眼,这眸子透过虚空,转眼看见了远处,穿越万里之遥,看见了大衍观的王存业。

    “哎,原来是此子晋升地仙了,哎,你这又何必呢?”成谨道人想起了他对弟子的细细叮嘱,不由黯然叹息。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就被这罡风吹散

    晋升地仙的波动,使附近的道人都把目光投入,但晋升神仙的波动,就算在整个神州大地,都和黑暗中火炬一样显眼。

    许多道人在此刻都将目光投向了成平道的道岛,无数目光在虚空中交汇,碰撞出火花,最终落在了升仙殿上。

    王存业却并不在意,感觉了下,只见明珠空间内五气已经基本上抽去,却还剩余一成左右,隐隐吸取着灵气补充。

    王存业一笑,一步踏出,出了静室。

    雨水自天落下,带着丝丝寒气,打在了屋檐上,王存业静静感受着自身法力,内视灵池,见着吸取了五行之精,灵池不但扩大到三丈,并且原本红黄的法力尽数转化为黄色,只是略有些淡,但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地仙法力了!

    再看着顶上,原本白、红、黄、青杂乱的气运,却尽数化成了黄色和青色,只是青色少了一半。

    气运的本质,就是上位者的眷顾,包括天意眷顾,以及掌握的资源。

    这成就地仙,肉体就可精钢不坏,虽这时才初步成就地仙,不能使肉体真正宛如精钢,但随着灵池不断扩大锻炼肉身,却是迟早的事。

    而这成就地仙,掌握的力量扩大几倍,这气运自是提升,并且纯化,这黄色气运就是王存业地仙之业的气运,只要他修行不坏,任命是谁也无法剥夺,除非直接剥夺他的道业。

    至于青色,却是三品辅国真人和天眷的气运。

    三品辅国真人消耗了一半,还可自朝廷中丝丝补充,一年中当可补完,更加不要说随着道论实行,丝丝涌来的气运。

    但这天眷消耗了一半,实是难以补充,甚是可惜,不过王存业也没有不舍得的意思,这一半青色气运分割,王存业只感觉到冥冥中一松,却已偿还了成谨真人的因果,甚至师门因果都弥补了三成!

    这时,只见龟壳一动,一个真文跳出,加入到道胎中,只是一念,一种玄妙的法力就形成,王存业迎着风雨一踏,只见空气宛如实质,却是站在半空。

    下一瞬间,王存业冲了上去,一路而上,直到天空,这这一次,他没有依着法衣,而是凭借自身肉身飞行而上。

    这道金色遁光直冲而上,飞了一阵,只感觉罡风激烈,眼见着风柱山立,不时有着雷霆闪过,只见四周风声海啸,却感觉异常静寂,而俯视向下看去,原野简直和一片画卷一样,灰黯地面隐隐看见轮廓,房屋和格子一样。

    受到这苍茫的景色一激,顿时心中一片宁静。

    凡尘间的挣扎、苦难、沉浮,都已过去,在这种气氛下,王存业的心突然之间攀登到难以形容的境界,顿时对自己的处境一目了然,种种劫数再难掩盖他的目光。

    前世地球上,王存业读过一段话,对组织论述非常精辟。

    “一种体制自无序到有序建立,滚滚的力量将碾压一切,个人的力量在强大的体制面前永远不堪一击。”

    “唯有组织才能对抗组织,任何个人除非掌握组织,不然不是被组织同化,就是被组织剔除。”

    “当组织建立时,随着被组织接纳,这个人将不断被组织融合,直到血肉和魂魄融合一起,这称为祈并者。”

    “当有人挑战组织时,任何祈并者都感同身受,感觉自己的尊严和利益,甚至存在意义都受到了挑战,因此自动给予排斥和打击。”

    “这就是一切组织的本质!”

    王存业此时想来,灵光开辟下,却清清楚楚,他不由眸子带着哀伤,看着这片大地,想的更远更深。

    “原来世上从没有别的道,龙气也罢,天庭也罢,甚至神道也罢,难道不是共用一种道吗?”

    “神道的核心,就是信众依靠着神的道路,神的法则建立组织和秩序,在这种秩序下,滚滚的力量将碾压一切,个人的力量在强大的体制面前永远不堪一击。”

    “教会建立后,随着信众被教会接纳,这个人将不断被教会融合,直到血肉和魂魄融合一起,这称为祈并者。”

    神道,政治,甚至现在的道门,一切称其组织的存在,其道理并无区别,只有秩序的种类不同,归于王,归于神。

    “假如说道人也要依靠组织的话,那和神道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用血肉气运魂魄来融和入体制,成为它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区别的话,那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无神论也罢,有神论也可,官员也罢,神道也可,实际上相互攻击,无非是融和的对象不同,因此有着立场和屁股罢了。”

    “这可称秩序或者体制之道!”

    那道人,道人是什么呢?

    王存业眸子渐渐亮起,幽幽明明。

    “如果说遍知真人是真道人的起点,那地仙就是真道人的成形,这一条道,却有违于这秩序,却是个人之超脱。”

    这一念而通,更是一切开朗。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这就是脱离组织之外!

    一切组织的基础,就是建立在个体无法超脱的基础上,所以才要组织,才要体制,才要社会,才要这祈并者!”

    “假如真的道人,那必是独来独往,是一切伟力都归于自己。”

    王存业想起了地球上的道教,在冥土的日子中,它见过了不少神力,其中就有道家神力或者道力,但和活着的时候仙侠小说不一样的是,道家的老君也不过是青紫,原始天尊更不过是金色。

    “难怪在地球上,道家会一蹶不振,要是真道人,就不是秩序之道。”

    “但既生在天地间,就是天地的一部分,脱离了秩序,就算是道君又如何?是故道教既不是秩序,又无法超脱,是故落魄自此!”

    “这不仅仅是地球,任何世界都这样,这不仅仅是道人,任何不通过秩序求取超脱的人,都是这样,就会受到小到官府,中到国家,上到天庭的排斥。”

    “道门受天庭排斥,而我受道门排斥,原因竟却是相同,就是不祈并于体制。”

    “追求超脱,却不得不建立体制,虽有着邪神入侵的原因,但也是对体制的不得不妥协,可是这样的话,此道门与神道还有区别吗?”

    神道就是一个主宰建立体制,因此使源源不断的祈并者壮大本质,追求超脱之路,道人如果建立体制,同样吸取道人的血肉魂魄的话,那的确并无区别。

    王存业却顿时明白。

    只要自己不把自己牺牲,祈并到组织内,那道门内已融和到里面的道人,在本质上就是对立。

    “这就是道人,甚至是这条道的本质缺陷,这条道,真有人能走完吗?”

    “也许一个世界中,只有这天道才是自主,可一个世界唯有一人才能运转这天道造化。”

    “但运转天道后,它就是整个秩序的化身,会容得别的道人来破坏体制甚至破坏天道吗?”

    “不,绝无可能,就算有这天道化身是道人出身,最大容忍程度,也不过是现在这种秩序化的道人,而不是真道人。”

    这道理极浅,起义军首脑当了皇帝,他会允许出现新的起义军造他的反?

    “我当日撞天钟,觉得这一撞,必将荆棘步满,道途坎坷,大劫连连,现在才知道,要行这道,自在圆满,自我超脱,这才叫是举世为敌。”

    想到这里,王存业微微叹息,声音出口,就被这罡风吹散。

    “此子这样快就晋入地仙了!”

    山林,虽在冬天还有的细瀑流泉自山腰突崖上垂挂,水花汇成小小水潭,林中有一幢木屋。

    宁清道人跌坐在其中,突喃喃出声,玉如意被凭空招出,落入手中,他下意识摩挲了起来,一丝丝温气自手指上传来,心绪不由安宁。

    这玉如意就是一件宝贝,能宁神安气,感受着它,感受着自己一片赤诚,宁清道人不由自失的一笑:“自己既下决心了,又何必有恐惧呢?”

    “不想你这样快,本还以为要些时日!”宁清道人这样想着:“到出征还有五年,却给你争取了一段时间。”

    “只是这五年,你又能走到哪步呢?”

    地仙第一重,灵池扩大到六丈,就需要八倍的能量,第二种又是八倍,这是心性领悟都无法跨越。

    五年时间,最多能抵达到地仙中层罢了,这样的变数,却还控制的住。

    外面雨水落下,打落在竹叶上,照的一片青翠,转瞬间,水滴又落到泥土,浸入地底。

    宁清道人在木屋内,静静看着雨水落落而下,滴滴答答。

    “不过也有必要让师门知道一下。”宁清道人闭上眼睛,默默想着,手一伸,一道金光顿时划破了天空。

    每个道人都要为道君不惜牺牲一切,王存业的存在,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这样大逆不道丧心病狂,唯有杀之。

    为了铲除这个道门叛逆,他不惜自己的一切,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没有理智上,事实上,有此决心,冥冥之中,凭空而来的气数,使他更清醒更坚强更理智。

    既这个道贼提前成就地仙,那准备就要更加充足,这样才能在合适的时间,一举为道门铲除这个贼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 遵道主法喻

    起初,伐山破庙,举兵伐天,这是完全自建体制。

    其中,被统治者世代打压,因此抛弃了这个理想,清静无为,明月清风,这固是减少了统治秩序的排斥,但失了体制,哪来的大兴?故道教一路衰退。

    自宋朝,道教就用佛门心法来进行改造,用儒家的纲常来约束,直到元朝时蔚然大成。

    王重阳说:“有五等神仙,第一不持戒,不断酒肉,不成杀生,不思善,为鬼仙之类。第二养真气长命者,为地仙。第三好战争,是剑仙。第四打坐修行者,为神仙。第五孝养师长父母,六度万行,方便救一切众生,断除十恶,不杀生,不食酒肉,邪非偷盗,出意同天心,正直无私曲,名曰天仙。”

    这种分法使对仙人的要求,与世俗无异——正直、养父母、救众生

    这就是完全融合了儒家和佛家的秩序,从而获得了大秩序下的小秩序,又因胡人政权无知,大肆册封帝君,从而大兴。

    王存业反想到这个世界,道君也是伐山破庙,举兵伐天,这是完全自建体制,后被天帝击败,本来就应该和地球上一样,被统治者世代打压,最后变成普通人喜闻乐见的清静无为,淡泊清风的道人,也许后来道人,甚至同样会屈服,以同化来换取生存的空间。

    知道地球道教历史的谁不知道,当年一声呐喊,慷慨多牺牲,却要革天之命,多少道人战死沙场,一时多少豪杰!

    到后来,道人却变成了“清静”,多少无奈和血泪,都是滚滚人头导致。

    血已冷,道已衰,剑已断,还有梦想的道人,都已死。

    不过在这世界,天倾窟窿,邪神入侵,道法显世,才使道宫幸存下来。

    还有体制,还有刀锋,还不会清静。

    或者说,还活着。

    道君想超脱,王存业也想超脱,甚至天帝都想超脱,这里面,谁是谁非,谁曲谁直呢?

    是慷慨牺牲,还是举世都敌?

    想明白了这点,王存业仿佛咽一口苦涩无比的酒,远远望向虚空,攒眉不语。

    自古忠孝不两全,道业和德业想都有,手上干干净净走向颠峰,这是不是太过妄想了?

    总有些事,无法避免,无法两全,只能凭心选取了。

    一处赤色洪流,现出一座宫府,门前有一石碑,上面书有“上清府”

    里面世界也有着星空,却苍茫荒凉,星斗密布,有的闪烁,有的悬凝,有的晦暗,有的照耀,其中最显眼的却是几十颗青色星辰,各有光华灼灼。

    这里连绵万万里,却没有边界,边界处只是一片模糊,混沌未开,阴阳不分,中央的山脉,高耸几乎触摸这苍穹。

    峰上宫殿连绵坐落,中间一殿,道君跌坐而垂帘,静静不语,面容宛然少年,根本看不出时光荏去的痕迹。

    身上青光氤氲,紫气隐隐,玄之又玄。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道君醒来,不远前道钟自鸣,声音还没有落下,就见着一个道童进来。

    “道君有何吩咐?”道童深深稽首。

    “你持我敕令下界,传令昆仑,时间将至,命下界调遣地仙出征异域,登记在册!”道君淡淡的说着。

    “遵道君法旨!”道童闻言稽首,它原本隐隐透着金光,但一受命,顿时身上多了一团青气,带着光焰。

    道君说了这一声,身躯不断变淡,化为一团青紫之烟,最后消散无形,道童见着道君消失,却不敢有失礼,朝着团蒲做了礼,才退了出去。

    道童出去后,才敢寻思。

    道君半步大罗,却也有着难以解决的困难,这样想着,却又加快了速度。

    罡风凶恶,发出了雷鸣一样的爆响,道童破开云层,撕开气流,朝着下面降落下去,一路踏风飞渡,眼前连绵万里的山脉,就显在眼前。

    这山脉连绵万里,据说是龙脉之源,地气凝结在此,当年道君就在在昆仑立下道宫,得了一些龙脉之助,才有着革天之命的本钱,并且也是大誓愿的根本之一。

    眼下古朴宫殿坐落片片,巍然大气,自内而外隐隐透出丝丝青气,道童见着,不由赞叹:“道君道统所在之地,却真是不凡!”

    正寻思着,已到了地点,在云中站定,牵引着身上道君赐予的力量,顿时朵朵金光落下,飘渺庄严,一阵阵威严一波波的传开。

    一张青紫色的道卷自金光正中垂下,徐徐展开。

    “昆仑宫接旨。”受到了道君之力的加持,浩瀚威严的气息垂下。

    昆仑道人都被震慑,纷纷拜倒在地,一个老道闪了出来,朗声带头出言着说,伏身跪下:“昆仑掌教率昆仑一脉跪听道君法旨!”

    “时间将至,汝调度召集地仙出征异域,登记在册,此敕!”

    清清的声音消去,一道青紫色的道卷落了下来,掌教忙跪上前叩拜,捧了回来,又行礼送行道童。

    片刻,道童远去,周围顿时多了十几个道人。

    这些道人个个气息深沉难测,难以言明的气息弥漫着,居个个都是神仙。

    掌教见着这些道人出来,并不惊讶,将青紫敕令恭谨送到大殿玉桌上供养,这才转身说着:“各位真人,这次又到了地仙出征时,道君传敕就是此事,你们有什么意见?”

    听着掌教的话语,真人都是无语。

    “依惯例罢了,连同昆仑在内,十七支道脉,除能晋升神仙者,地仙除了嫡传一人别的都出征!”一位真人就说着。

    诸真人闻言,都是点头,这是惯例,多少年来都是这样,不但是各支脉,就算是昆仑,也要出征。

    掌教闻言说着:“既这样,你们统计各脉的地仙,拟成文书,盖上昆仑道印,发放过去。”

    一位真人闻言,一卷古朴文书取了出来。

    “掌教请看,这十七支道脉的地仙!”真人言着,将文卷递给掌教:“凡是我道门弟子,晋升地仙时就自动在卷上显名。”

    “唔,一共有二百三十一个地仙啊!”掌教翻看着铁卷文书,默默思量着,翻到最后一页,眼神落在一个名字上。

    “掌教?”这位真人见着掌教有些失神,不由唤着。

    “哦,就按着名单,通知各脉吧!”掌教闭上眼睛,说着:“你们各负责一个支脉,待得时日到了,就召集地仙!”

    “是!”在场的神仙真人听言,都是一起应命。

    成平道

    一处殿中,一个老道在云榻上而坐,却正是成平道道主,突有所感应,掐指一招,顿时一道金光落了下来。

    “唔,是昆仑的文书!”成平道主见了,并不惊讶,打开金光,阅读其中信息,过了良久叹了一口气,吩咐:“唤成谨过来。”

    过了片刻,就见得成谨真人大袖飘飘而来,俯身郑重一拜:“见过师尊!”

    成平道道主看了上去,带出了一丝喜悦,说着:“汝晋升神仙,可喜可贺,我不日就要传位给你。”

    成谨真人听了,连忙拜下:“师尊,弟子才晋升神仙,岂能受此大位。”

    老道微微一笑:“你不必推辞了,这是为了我成平道的传承,你速速登位才是最恰当的事。”

    说着见成谨真人还有话说,摆了摆手:“今天召你,不是为了这事,是别的一件事,你看看吧!”

    把金符交给了成谨,成谨真人阅了,不由露出几分怒色:“师尊,这是指名让玄尚过去?”

    老道听了摆手说着:“谁叫玄尚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立刻就晋升地仙呢?按制这是合乎法度,谁也无话可说!”

    “如果能拖过这次,就有十几年准备,那时无论是功行还是资历,都可以接你道储之位,但现在却不行,别说是昆仑,就算是内部也不行,你我并不能一手遮天,专断独行。”

    闻言,成谨真人想说什么,却又吞了下去,片刻后俯身一拜:“师尊,那您的意思呢?”

    “玄尚还在弘明郡,且唤他回来,现在流放在外,已经毫无意义!”道主淡淡的说着:“回来后,就进藏经阁吧,并且分配上品洞府,这几年就要让他尽量提升,多一分自保才是根本。”

    “这次杀劫他是避无可避,但要是能远征回来,就根基稳固,到时立为道储就名正言顺,你也不是这样过来的吗?”

    说到这里,老道问着:“玄嵩他们一批人,都没有服食五气?”

    “是,都没有,在鬼仙颠峰熬着,说是要扎实根基。”成谨真人知道他们的心思,却只得这样说。

    “哼,一个个都盯着这道储的位置呢,传我的令,门中所有鬼仙颠峰全部赏下赤阳迎劫丹和五行之精,助他们早日抵达地仙,五年时间足够他们蜕化了。”

    “不久就是远征邪神,道门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就是他们效死的时候了。”

    “遵道主法喻。”成谨真人知道这就是道主铲除那些异己的办法了,当下行过礼,转身而去,出了洞府,一挥手,一道带着金光的符咒,就冲天而起,破开连云道的屏障,向着远处飞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藏经阁

    青羊宫

    大殿,玉床和玉墩排列,在道宫内,除道正,别的都没有资格坐玉床,十几个真人都在端坐。

    但是这时,却在侧面立了一个玉床,王存业高居而上,这是因为王存业已是地仙,却不得不敬。

    两人却在论道,而实际上却是王存业一人在说,讲得却是自己在人仙、鬼仙、以及初步地仙时心得体会。

    王存业拥有万卷经书,道基深厚,简单的几句,就点明关窍,道理欲出,让人震耳发聩,听得真人都是沉迷其中,心里暗叹:“真不愧是二十岁就成就地仙,这对道法的领悟简直是高屋建瓴,居高临下。”

    镜林,夜明、宁和三位执事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又觉得黯然,五年前王存业还在他们门下取得道士资格,现在却高居玉床,成就地仙,讲演道法了。

    整个大殿,只有王存业沉稳缓慢的声音,显得格外静溢,就在这时,突一道金光而过,王存业一怔,接了过去,阅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气,目光望着远处,又收了回来。

    “各位真人,看来这辨道却是不能开了。”王存业抑着心中思绪说着:“师门又有召令前来了。”

    玄云苦笑着起身说着:“既是这样,就请大家散了吧!”

    说着踱步轻轻挥手,众真人都暗自叹了一口气,各自散去。

    王存业望望玄云,稽首:“那我也先去了。”

    言罢,便拱手离去,无需法袍,就足下生风,在王存业脚下冉冉升起,地仙就是没有法器,都能肉身横渡虚空。

    玄云看着王存业远去的身影,不由心中一凉,她却是知道地仙出征外域的恐怖,一去无回,埋骨异域,神魂沉沦。

    这就是出征地仙的真实写照,王存业这次去,不知道结果如何?

    海岸

    大风吹着海岸,王存业踩着细沙走在上面,过了这片海就是成平道所在地,就算是地仙,渡海还是尽量乘船,人力有时而穷啊!

    “公子,您是要海货?”一个白发老翁见着王存业走过来,出言问着。

    海浪拍打海岸,溅起水花,海岸潮湿可不是久留之地,在此地久了,会得上关节病症。

    只是许多渔民为了生计,却不得不如此。

    “老翁,你这艘船我买了。”王存业看着这条不过丈许的小船,从怀中摸出两片金叶子,说罢,不等老翁感谢,就跳上了小船。

    一声微不可知声音自王存业嘴中发出,随着这声音,这小船顿时无风自动,向着远处驾驶而去。

    这老翁不由目瞪口呆,片刻后醒悟过来,连忙叩拜:“仙人啊!”

    只见一叶扁舟越来越快,甚至化成一道水箭,在海上奔驰着,随着速度的加快,风浪扑面而来。

    王存业此时并没有穿着法袍,已留给了谢襄,这时面对风浪,海阔天空,心中感慨万千,思绪翻滚,站在扁舟上负手而立。

    只见风浪打了上来,却在王存业三尺外弹了出去,几乎同时,灵气自四面八方向王存业涌来,被王存业吸纳进去,形成了一个漩涡。

    这样风浪,却正是打磨地仙之体的捷径。

    …………

    三日后,已经抵达到了道岛,王存业步上海滩,直接将这条小海船丢弃,就乘风想着升仙殿而去。

    到了就不敢直接飞去,落在了玉石甬路上,虽是冬天,道路左右却芳草成茴,繁花开放,步行到了升殿殿前,只见大殿巍峨,左右侧殿阁楼掩映其中,其和往常一样威严,只是此时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王存业还未进去,成谨道人的声音却已经传了出来:“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王存业不需要道童领着,就直接进了去,进了之后就深深向着成谨道人行礼。

    行礼完毕,才看了上去。

    中央青玉榻坐着一个中年真人,正是成谨真人,只见道人身后,一团隐隐青云法相,这正是初入神仙表现。

    想起先前的那道抽取气运,王存业心里顿时恍然。

    而成谨真人这时受了一礼,却也仔细打量,只见此子金光隐隐,清清彻彻,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可惜。

    “你成就地仙?”成谨真人问着。

    “是,侥幸成就。”王存业回答的说着,顿了一顿,不用真人开口,就说着:“弟子不经师门允许,就服食五气,还请师尊惩罚。”

    说着,就深深稽首。

    “你能服食五气立成地仙,显是仙种深厚,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说到这里却沉吟叹息,神色复杂:“你现在也知道了,还有五年,不,还有四年却要出征了,你这晋升却不是时候啊!”

    王存业却只得不语,见王存业不言,成谨道人也不恼,继续说着:“现在却也没有办法,你晋升地仙,我会给你赐下新的洞府,地仙洞府非同寻常,灵气充足,可助修行。”

    成谨道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你晋升地仙,恐还没有功法匹配,原本青华宝录虽可以继续修行,但恐威力不足,藏经阁的功法,我给你权限打开,你且去看看,多多益善!”

    说着,自石桌上取下金击子,递给道童。

    “你带拿着我的信物金击子前去领取洞府,并带他去藏经阁阅读功法,且不可怠慢了。”成谨道人细细叮嘱着。

    “遵殿主法旨。”道童接过金击子,应了一声,就要与王存业一同退了下去。

    王存业却没有立刻前去,只是稽首:“师尊,听闻世间道法,至神仙而止?”

    成谨道人听了,先是一怔,又说着:“可以这样说,所谓神性,就是大道之性,道人得之,就是接触大道。”

    “大道之性千万,因人而异,只有自己前行,因此的确世间道法至神仙而止。”

    王存业听了,这才又稽首:“谢过师尊!”

    退了出去,附近树木粗可合抱,群花盛开,灿烂云锦,清风细细,幽香弥漫,道童与王存业走在路上,道童出言说着:“真人,您是先去领了洞府,还是先去藏经阁。”

    “先去看看洞府,再带我去看藏经阁,这样顺路些。”王存业出言说着。

    “是,真人!”道童听着连忙应是。

    “真人,前方就是坤元洞府了。”走到一处山峦前,道童朝前方一指说着。

    王存业顺着道童的指向看去,见得绿树葱葱却是一处福地,两侧皆有弟子看守,其中蕴含着难以难明灵气,深藏地下。

    “真人,这里是无主福地,故有着弟子看守,您入主后就可开通!”道童说着,说着就用着金击子进入,和里面一个老道示了,这老道立刻笑着奉上了玉符。

    进了洞府,见得里面精致宽敞,灵气弥漫,只是却带着一丝煞气,王存业一皱眉,这样的福地,怎么有着煞气。

    只是一转眼,就突想起来,这些洞府先前的主人,都是战死地仙。

    地仙都战死在了异域,这些洞府成了无主。

    “罢了,这洞府我就选定了,带我去藏经阁翻阅功法罢!”王存业突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寂寥感觉。

    这福地的确灵气充沛,但却不知道换了多少主人,甚至使这一点点遗憾、不甘、愤怒的气息留了下来,凝成了煞气。

    突然间王存业想起了犯人的断头饭,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了一下。

    道童看着情况不对,也不说话,只是带路,这位真人的苦笑,里面隐含的味道,却让他一阵心惊肉跳。

    又转过几道小径,眼前道路豁然开朗,宽阔大道上人群来往熙熙攘攘,道人衣冠博带气度不凡,都是一地人杰。

    只是这些人大多都是鬼仙修为,在王存业眼中已是落后。

    过了繁华的大道,穿过几个流水小桥,一座三十丈高下的巍峨阁楼显露在王存业眼前。

    难以言明的气息在这间阁楼上流转着。

    “真人,这是藏经阁,地仙能修的功法都在这里。”道童出言说着:“我且上前分说,真人只管进去。”

    道童说了这话,就跑了过去,看守道人见道童手持金击子,顿时知道这是升仙殿主的意思,片刻就说的分明。

    王存业过来时,都是让开,让他进去。

    “真人,我先回去了交差了!”见着进去,道童在后面喊着。

    王存业走台阶,听了言语微微一顿,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步入藏经阁,数以千计的书卷印入了王存业的灵觉,让他大吃一惊。

    虽只有三千卷,但个个蕴含着玄妙的气息,万千玄妙汇聚在一起,深沉宛然大海,混合成了道韵。

    这是多少真人的智慧和体悟,一个道脉居能网罗这样多宝典。

    从这点上说,道君因着邪神入侵,命令各道除了根本大法,别的都进行交流,实是大善。

    王存业停下念想,识海中,龟壳一动,喷出了一道清光,在龟壳的角度上,这些书本气息强弱不同,有的巍峨博大,有些渺渺难测,不过都蕴含着天地间道理。

    王存业就算是地仙,却还是砰砰直跳,自己只要翻阅,就可把里面全部道理和功法,都收入了龟壳中。

    再凭龟壳记下,并且返本还源,这些隐藏在书中的修炼经验和智慧,自会被他全数窥了个通透。

    一旦消化,自己所知的,将是整个道门的一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谁要不从,立成齑粉

    王存业不再耽搁,看着一卷卷道经。

    龟壳喷出一股金光,这一团金光就是王存业精气所化,自进入地仙,精气厚实浓郁,因此王存业一本本不断看去,顷刻就在里面形成奥意,不过立刻烟消云散,以节省元气,只记录下文字。

    人仙鬼仙法门,都隐含道意,不把里面道意烙印在心,哪怕能过目不忘,片刻后就会忘记,这地仙之法当然也是这样。

    只是有着龟壳,当里面道意散去时,却把文字硬是留下。

    道卷里气息是黑暗中篝火,一本本翻阅着,这时精气浓郁之极,但每阅看一本就弱了一分。

    这是耗费自身精气的迹象。

    不过王存业这时却还支持的住,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最后一本法录吸取后,这才醒悟过来。

    自楼上而下,却没有见着人,只见大厅里冷冷清清。

    走到藏经阁门口,王存业看见禁制上漂浮着一张玉符,随手打开,出了去,阳光洒了进来,照射在王存业脸颊,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个道人过来,见着王存业,顿时脸上一喜,稽首:“玄尚师兄,我可找到你了。“

    “师兄,你在里面已是七天了,险些误了大事,道主要将道主之位传给您是师尊成谨真人,凡是本门弟子都要前去观礼,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快快与我一起过去吧!”这位道人说着。

    王存业闻言一惊,心中念头直转,这是怎么回事,成平道主为何要传位?

    “既是这样,我立刻就去!”王存业这时立刻应着。

    “正是,正是!”这道人应了一声,陪同王存业而去,在途中这道人就说着:“师兄,这次我成平道道主相传,十七支道脉都派人来祝贺了,我还没见过这样多地仙之上的真人!”

    这位真人言语之间满是向往。

    地仙肉身生生不坏,已是先天之体,寿至少千岁,只有到了地仙,才能登上这天地的舞台。

    鬼仙人仙的肉身,和地仙一比,当真是尘土。

    转眼之间,就到了一处,只见林木繁茂,花草泉石清幽,这不多说,就听着道人说着:“师兄你看,你们都是!”

    王存业望前面广场上,只见正巧就有七位地仙正向广场飞落,而地面上,已飞落了好几十位地仙。

    突听空一声雷鸣,这道人就惊着:“快,传道玉牌都已显了,我们赶快排入队伍中去。”

    王存业赶紧看时,只见空中光霞灿烂,白、红、金、青四色,广场上突现出一座玉牌,长三丈,宽二丈,本身却一色金黄,晶体明亮,不见丝毫雕琢,当中刻着“成平道”三个古篆字,字作青色。

    二人见众人俱集,不敢怠慢,一同赶去,匆匆而至,一眼看见了众真人排列,不由松了口气,连忙排入。

    众真人都在观赏称道,知道这是成平道的象征。

    就在这时,钟声鸣叫,玉磐敲响,又有着琼管瑶笙,云萧锦瑟,交相互奏。

    众真人侧耳一听,就自严肃,片刻,一团丈许大小的彩云而来,却是载着一个高台,中间是一个宝座,高台五阶,通体浑成,就是一整块美玉而成,道主坐在其中,又有长老排列在平台,依次排列。

    就在此时一阵钟吕之声传来,晨钟暮鼓发人深省,洗涤身心,让人闻之清净。

    “十七支道脉,本门弟子全数到位。”一位真人过来禀着。

    “这样大礼就此举行!”

    这时音乐声停止,只见着道主起身,望空遥遥一拜,说着:“弟子敬承大命,即位道主,今我道有道储成谨,叩开大道之门,凝聚大道之性,成就神仙,才质贵重,可堪重任,特传位于此,望祖师明鉴!”

    说罢,对着天空再拜,而在这时,除了观礼外人,所有成平道弟子,都一起跪了下来。

    这时一道青气扶摇直上,却不见消散,直升到肉眼不可见之处,众真人见了,都是知道,这是上通道脉祖师见证这一刻。

    又过片刻,一道气息自冥冥不可知的苍穹上透射下来,注视在这里,却已是祖师到位了。

    见此,各人再拜,拜罢,仙乐重又奏起,又有真人点燃四周铜鼎,紫烟弥漫,道主说着:“成谨,你上来罢!”

    成谨真人这时上来,身上已经穿着道主的衣服,对着道主叩拜,道主取下自己顶上的道冠,亲自给他戴上,又让他对着玉牌叩拜三次,起身后,又由道主亲自扶着到了宝座上。

    这时,所有成平道弟子都再次跪了下来,说着:“拜见成谨道主!”

    行礼后,顿时名分就转移,这时道乐再次悠扬,众个真人都一一上前朝贺,端的盛极。

    王存业这时只感觉到成平道的气运滚滚,却集中到了此人身上,而且自己也增了一些,却是明白因是成谨真人亲传弟子身份,故有一些提升。

    礼成后,成谨真人却不安座了,亲自下阶向来宾的真人行礼,拜谢朝贺,又迎接入殿,请众落座。

    这殿却和平常不同,由玉柱支撑,并无墙壁,视线极广,能看各处景色,才坐定,又见着有人施法,青碧色的水气弥漫而下,顿时广场上万千中花卉,一起冒出花蕾,晃眼伸长,一齐开放,立时成了一片花海,真是灿若锦云。

    这时大殿宏伟,玉石虹桥,花海千重,群真云集,才真正符合凡人想象的仙家富贵,真是叹为观止!

    道门规矩还不算重,举杯三次后,就进入了自由模式,不过高台上,两位道主相对而坐,这时太上道主对着成谨道人说着:“道主!”

    “师尊,我在这里,还请呼我成谨,这称呼由你说出,我担当不起,实是太过僭妄无礼了!”成谨道人见太上道主呼唤,顿时应着。

    “这是名器,你不要拘束不安,你晋升神仙,这成平道交给你,我也放心!”太上道主淡淡说着:“我们毕竟是道人,一心修持大道才是根本,你将来也会把位置传给下一代,不必学着世俗之见。”

    “是!”成谨道人应着。

    太上道主又摆摆手:“我成平道上上下下,这一代交予你手,却最是妥当,但现在却有一个歧途,你也心里明白,现在这里虽是大殿,但却是登位之时,我成平道气运都凝聚在此,却不惧别人听见,哪怕是道君,我就放心与你商议。”

    成谨道人闻言一惊,“还请师尊明言。”

    “你看此子!”太上道主看着成谨道人,伸手一指,成谨道人顺手望去,却是心中一动。

    “此子是变数,没有此子前,我成平道气运却还平稳,你收的几个弟子,都大有气运,虽不能改换道颜,却至少可保道脉不衰,可择其一。”

    成谨道人听着,却没有任何意外,这本是规矩,至于玄嵩这类虽天赋过人,但却不识大体,倾向昆仑,怎么可能传位给这种人。

    “要你不选择此子,成平道还可气运平稳,要是你选择此子,以后或大贵,或有破灭之机,你是他的师尊,这决定要由你而出……”太上道主话说到这里,却不在说下去,眼中的意味难以揣测。

    成谨道人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太上道主的意思,不由苦笑一声,直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担子沉重,心中百味杂陈,却只得应着:“是!”

    “我虽传位给你,但至少还要留下四年才飞升,你也知道,你虽接位,但要融和我成平道气数,还需时日。”

    这和世俗一样,所谓的新君登位,这新君如果不聪明,就是一朝登位把令使,结果往往被废黜,或者至少要出大笔学费,地球上就算是汉武帝,都吃过这亏!

    只有登基几年,气运融和,位业巩固,名器已成,这才出手,就名正言顺,没有几人能反抗了。

    这本是权术的精华,这太上道主和成谨虽知道,却也点到为止了。

    “其次就是你是新任道主,作恶人却不妥,我会坐镇在此,督促本门地仙以及那些鬼仙颠峰的人晋升,哼,当年给了机会,让他们在迟迟不服五气晋升,有了二十年缓冲,现在还想逃避吗?”太上道主冷笑着。

    至于成平道地仙一空,是不是有损实力,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考虑,第一就是所有道脉都一样,其次就是这不是世俗政权,是道门。

    只要道门上层五个天仙,以及三十位神仙不灭,主力就没有损失,气运就不会大幅度衰退。

    因此太上道主号令之下,虽这些人必是一空,并无几人能返回,却无波无动,没有丝毫可惜。

    望着台下,显的欢庆的大把真人,成谨听了这话,就出了一身冷汗。

    当下传令时,还不觉得,现在看着这些欢颜的人群,里面不少是经常看见的师兄弟师侄,才知道里面的分量!

    几天前,道主还接见过几位自己的师兄弟,称赞:“你们这些年办事有功,不负道门所望,真是我门的支柱”

    不过几天时间,就这一个心意,一个命令,这些真人,已身在不测之祸中,眼见着就要一去无回,埋骨异域,神魂沉沦,却反抗无力,逃避无门!

    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谁要不从,立成齑粉!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各方反应

    一封封金符划破虚空,带着流光尾焰飞向各个地仙洞府,不少道人望着流星一样的金符,都是沉默不语。

    才经传位显的有点喜庆的成平道,顿时弥漫出一股肃杀之气。

    成平道.祖殿

    太上道主与成谨道人持子对坐,面前棋盘黑白交错,棋盘中棋子厮杀连连,而棋手正坐在玉桌前,静看黑白生灭。

    成谨道人脸色带着倦容,轻轻沉吟,目光悠远,他这些日子,都在稳固着自己的位业。

    有气运方面,有着实际方面,有着心灵方面,有着秩序方面。

    见着黑白棋子,成谨道人突心中涌出一份迷醉和悚然,外面的师兄弟,哪个不是大有气运,经过千锤百炼的人杰,都是外面鬼仙道人隔门远望就要伏首的真人!

    论道行,论功行,自己虽顶尖了些,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现在这些真人,就要恭谨稽首顿首。

    这还罢了,甚至这些人生死都在一念之间,且全天下的人都不觉得有异,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名分实不可思议。

    “铮”一声响,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之上,顿时大龙成型,局势渐渐开始辗压,“道主,你又输了。”

    太上道主笑一声,抛了手中黑子,对成谨道人说着。

    “师尊棋力渐长啊。”成谨道人见了,放下白子,随即收了棋盘。

    大殿中青烟缭绕,难以言明青冥道韵盘旋。

    “道主,我的金符已正式发往各个洞府。”太上道主淡淡的说着:“你可感觉到了反应?”

    成谨道人听了也不回话,静静坐着,顿时大殿中一片寂静,让人压抑。

    一处上品洞府,铜炉坐落,青烟缭绕而上,让人心中安定,中间一个道人,却是成华真人,正在吐纳灵气,打磨道性,背后隐隐有着青色的道性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一道金符划破虚空带着流光尾焰而来,成华真人吐呐平息,伸手一招,这金符就落在了手中。

    只见这成华真人也不看,只是静静等待着,片刻后,就见着一个年轻道人进来,却是玄嵩,脸色虽有些苍白,却还镇静,进来后稽首成礼。

    “玄嵩,你也收到了?”

    玄嵩嗫嚅了一下,恢复了平静,说着:“收到了,已经赐下了赤阳迎劫丹,和五行之精,都是上品。”

    成华真人一哂,瞥了一眼,说着:“你心里怎么样想?”

    “师尊,我受道门培养,这时自唯有伏首从命就是。”玄嵩平静的说着,隐隐气息却与以前有所不同,更是果毅。

    成华真人欣赏的看了自己弟子一眼,叹着:“这是杀劫,避无可避,既道门是这个意思,那我们就‘顺着’,你就在我这里服了,现在时间很短,能多一分时间就多一分本钱,为师就以化丹之法助你,给你尽量去掉一些杂质,多一分道基。”

    玄嵩稽首:“师尊,这是不是有损您的道业?”

    “徒儿,这时还顾忌这个?我已是地仙颠峰,可惜的是却不能冲破这关键,花费些道业为你扎稳根基,却算得了什么?”

    “天罗地网,生死在此一役,我们师徒,总要有一人能活着回来。”说到这里,这成华真人终于露出一丝黯然,显出内心复杂的情绪,看向远处。

    几十年竞争,成谨道人还是成功了,从此他为棋手,己为蝼蚁。

    这就是秩序名分,生死权柄之寄!

    又一处洞府

    一个地仙打开了金符,只见金符一片亮光,显出了太上道主的虚影。

    这地仙只得稽首,却见这太上道主顿了一顿,就说着:“地仙出征之日不远,我成平道中要响应道君号召出征,你是本门地仙,也在征讨之列,这是我们道人的责任,为了道门大业,每个道人都要有着牺牲的觉悟,我和祖师,道君在上,都会期待你凯旋归来!”

    说完,道主虚影散去,一道金符掉落在地。

    这道人顿时起身,身上电光运转不休,顿将整个洞府印照成一片雷海,滚滚闷雷之声,流转而出。

    这道人自成地仙,五行齐备,专修雷法,却已参透了几分真意,只要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就能悟破神仙,上窥天道。

    怎么能去葬身异域?

    “该死!真当该死!”这道人眼中一片银白,电光“噼啪”炸开,一团怒火无处散发,却顿时恨透了道门。

    “这道门,这道主!”这道人突抬起头来,冰冷冷的眼神,就望向成平道的中央大殿。

    此时此刻,这情况不断在别的道人洞府上演,身为就要望见不朽的道人,各个怒火熊熊,心怀杀机。

    但他们却不敢反抗,反抗这就是无可非议的道贼,只要不从,别说是执掌杀伐之器的道主,就是天上祖师都会镇压。

    道人都不由心生苦涩,往昔,自己用这个帽子压死多少人,极是畅快,一言不合,就是道贼,杀之后快。

    但此时自己获得这道命令一同出征十死无生,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以前那些人的心里滋味。

    一阵阵怨气充斥在心里,却在洞府内回旋!

    上品洞府

    王存业顶上清气冲出,使得吸取的灵气一倍于同辈地仙,滚滚灵气被吸入,化成旋涡,而道胎不断吸取转化,丝丝金黄之气垂下,落入灵池。

    几乎同时,龟壳不断喷出一道道清光,这些清光凝而不散,冥冥之中,不断分析着青华宝箓。

    进入地仙后,分析力量大增,眼见着一个又一个真文结成,每个真文都六角垂芒,发出异声,蕴含的奥秘,流转过来,顿时尽数了解。

    这些真文都是青华宝箓奥妙,成就地仙后只是半月时间,原本停留在三成的分析度,顿时扩大到了五成。

    清光渐渐有着不支的情况,王存业心念一动,就此烟消云散。

    只剩下二十个真文浮现在心神中,个个都宛如活物,下一刻却起了新的变化。

    这些真文是地仙到神仙的法门,都通达一丝道性,此时虽没有成形,但却被龟壳吸取,只见这些真文都自动投入到龟壳缝隙里,不停现出道韵,细密相加,层层叠叠,渐渐融化而弥补着缝隙。

    整个龟壳都受到激发,“嗡嗡”作响,突一瞬间,难以描述的黑色气息弥漫,这气息玄之又玄,幽深古朴,真正是仰之弥高,钻之弥深,再难渡测。

    不过这气息转眼就化去,王存业眼前一亮,只见这龟壳缓缓转动,上面的缝隙又少了一些,其裂痕已淡不可见。

    王存业接触上去,只是触手一指,就有一股信息自这龟壳中透出,并且它少许运转,一些王存业现在难以描述之物,就被它化去。

    就在这时,一道金符划破虚空带着流光尾焰而来,王存业伸手一招,这金符就落在了手中,沉入看了看,微微一哂,随手就丢在桌子上。

    这远征之事,王存业知道也是在近期,但他还是明白,自己却避无可避。

    心念着想了,却又转到了三千道卷上,三千地仙道卷结合三万六千鬼仙人仙道卷,可以说道门宗要都在手中。

    当然,道君,各门根本大法,不在其中,可是它们都脱离不了这基础,在王存业看来,真的洞察和完全消化这四万卷道卷,就算是道君法门也可演算出。

    这时正结合着情报,想着最近获得道卷里获得的信息:“埋骨之地?死亡的道性?看起来很像地球上西方死亡骑士之类。”

    “我原本有些怀疑,现在却更有些把握了。”

    “针对这些死亡之性,理论上最好的是至阳之力的净化,但在埋骨之地,又有多少至阳之力可以牵引?此路不通。”

    “其次是雷火之力,至于剑修之类在这种地方简直是事倍功半,使不上力,不死生命怕什么剑刺?”

    “而修冥法的却有个主次问题,要是能胜过这邪神,哪怕是局部,却可鲸吞蚕食,拓疆万里,但是要是不如邪神,就处处受到克制,这是同一性质的大道相互影响的原理。”

    “按照这个来,却是要明修雷法,暗修冥法,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机会。”王存业沉吟良久,却定下了自己的策略和选择。

    “我本修青华宝箓,本身就隐含一丝青木之性,再引申就是开辟生生之道,雷者,天之号令,这世界有五雷之属,但最上却是阴阳开辟之雷,看样子我要好好研究才是!”

    王存业就在沉思着,中央大殿中,沉静良久,成谨道人才说话:“师尊,虽有些怨气,但却没有一人反抗,看来还算是我道门的人!”

    “善!”太上道主闻言,只简单的说了个字。

    这种送死的事,真要说没有半点怨气和恐惧是不可能,但对气运和大局来说,只要他们还选择慷慨就义,就算是大善。

    因此太上道主都心里一松,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现在能有这结果,已经是稳固格局,当下笑着:“既是他们都愿意去,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应该有的待遇,都可以发下去才是,道主,这就是你的事了。”

    成谨道人知道这是给自己施恩的机会,当下就稽首应着:“是,师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回家探亲

    卢府离县治就二里,春雨漫漫,巷陌行人不多,卢纳坐着马车悠然而行,只听蹄踏在水中声音。

    卢家本是书香世家,家中祖上曾做到三品尚书,后来家道有些没落,一百年前迁移到了此岛,虽没有先前显赫,只是五代积累下来,却还是不敢有人小觑。

    卢纳现在在县治里,就身居主薄,正想着今天的帐单,这次收上的银子,数目三万两,按照规矩,拆给了县库七成,还有三成就是九千两,这是要按照比例分派给各级,自己也可得四百两。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事,中午时卢纳就听闻卢兰儿回了家中,心中大喜,却是早早朝着家中赶去。

    卢纳饱读经书,知道人生不满百之理,转眼就是枯骨一堆,向来向往不朽长生之道,只是自身机缘没有,现在又老了,却也修不得仙,但这份心思却按捺在心中,女儿幼年时就把女儿送上了仙山,也算有了个念想。

    自身难求大道,只希望子女中有能成仙道,也不枉他这一生。

    现在据说已拜了一个真人,虽还是记名弟子,却踏上了这途。

    车一顿停住了,细雨中,卢纳下了车,才上台阶,就见妻子卢薛氏带着两个丫鬟欢喜迎出来:“老爷,你回来了?快进来,兰儿在家里等着呢!”

    两个丫鬟年在十五六之间,都行了礼。

    “唔!”卢纳神情欢喜,目光扫视了一下这三进大院,说:“我知道了,莫要喊了,我这就进去!”

    说着,卢纳带着笑,朝家中走去。

    卢薛氏高高兴兴跟着,说着:“女儿这次回来,眼见着就不一样,现在在屋里张罗着等您呢!”

    正厅里卢兰儿正摆酒布菜,听见声音迎了出来,就说着:“给父亲请安!”

    说着又将卢纳往里面让着,卢纳定神一看,只见女儿青色罗衣,侧立于家中,沉稳宁静,明光丽质,却带上了一丝出尘之资。

    “兰儿!”卢纳心里激动,低喊了一声。

    “父亲,一向可好?”卢兰儿也不由动容,上山求道,一去就是几个春夏秋冬,每每在山上思念起父母,心中就一阵难熬的疼痛,恨不得身分二用。

    虽去年时回过一次家,但那是紧急回程,前途莫测,根本来不及多说,现在总算是回来了。

    卢纳终是当官,定了定神,就被请着坐在桌前,由着丫鬟斟酒,举杯笑着:“一家人都坐吧!”

    一群人都坐了后,卢纳不急着问着女儿情况,却说着:“最近家里买了一条船来了?”

    “是,这是托了您的福,现在仙岛和大陆的交易大,最近又和藩国开了贸易,买条船单是绸子和茶叶买卖,都能一年赚出一万两银子来……”

    卢纳停了杯,笑着:“不错,都不是外人,我实话实说,这船利是大,赚了些,就买些田,岛上田不能买多,可以去大陆买些,也留个余地。”

    正说着,突然之间,有一个仆人闯了进来,卢钠正要发怒,却见着这人脸色煞白得没点血色,就说着:“什么事,这样慌张?”

    “老爷!不好了,外面官兵围了,说是要拿您!领头的人是白巡检!”

    卢纳此时还反应不过来,只是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酒杯打落在地,溅起点滴酒水,先是大怒:“此人怎么敢……”

    说到这里立刻醒悟过来,这白巡检还是自己下属,县里除了县丞,没有谁比自己大,要是没有真人的命,他再大胆子都不敢拿自己。

    电光火舌之间,卢纳就想明白了,看了看门外风雨,问着:“仙山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没有啊,真人才晋升到地仙,受封了洞府,我这才跟着来着。”卢兰儿立刻说着。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多了,多半是卷入了争斗,先拿我们开刀,引蛇出洞!”卢纳是当久了官了,顿时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你们不要乱动,去开门!”

    就在这时,大门被踹了开来,五十个官兵涌进院落中,里面一半是公差,还有一半是厢兵弓手,一个中年人就是白巡检,喝着:“拿下!”

    话语间大手一挥,公差顿时就要闯入。

    “慢着!”就在此时,卢纳自后院大步走了出来,毕竟是多年当上官,积威还在,此时一怒之下自有一股慑人力量,一时间众人不由迟疑。

    白巡检见了个照面,不禁心里一沉,站住了脚,却行个礼:“大人请恕罪,我奉了真人之命,却要查你亏空贪污之事。”

    说着一挥手:“拿下!”

    这时公差不再迟疑,直直扑了上去,顿时吓的小厮丫鬟都是脸色煞白,就要擒拿时,突卢兰儿上前,喝着:“慢!”

    公差又有些迟疑,看着这个少女,白巡检顿时一怔,这人也是武道好手,却感觉眼前少女真气凝聚,却隐隐有着先天宗师的迹象,脸上肌肉不易觉察抽动了两下,定住了神,不紧不慢说着:“这位是卢小姐吧,我知道您修了仙法,却能杀人,但是你要考虑下。”

    “我们虽是凡人,却代表着衙门,代表着道宫,我是奉命拿人,依律行事,您要是阻挡,那就是谋逆。”

    “卢大人的事,我这些卑微末职说不准,但要是杀得公差,就是谋反,到时真人震怒,你的家人,你的亲族都要受牵连,还请您顾全大体,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连累的全族上下!”

    这话一出,卢纳和卢兰儿顿时沉默了。

    白巡检此,心中一松,又继续说着:“卢大人,您当官十几年,官声怎么样,我们都清楚,只是您的确犯了贪污之罪!证据铁实,你不跟我们走就是拘捕!卢大人,您可要想好这里面的关系。”

    “不要说了,我跟你走!”卢纳目光电火石光一闪,打断了话,他自问自己还算清廉,所谓贪污大体上就是人人都有,官官都有着那些灰色分润。

    当然这在法律上,却的确是贪污了,拿这罪拿他,他还真说不出不是。

    这时卢纳想明白了,脸色变得平淡,毫无表情:“我认罪就是!”

    见着认罪,公差顿时扑上去,就要锁拿。

    “不要捆。”白巡检见几个衙役这样,皱了皱眉说着:“带到县治去,自有真人问话!”

    这种明显是后面真人斗法,自己虽依命拿下这卢大人,但何必得罪死了人呢?

    人带回去就是了,却不必上铁锁。

    卢兰儿见了,却冷笑一声,将脖子上玉佩取了下来,“啪”一声捏个粉碎,一道金光直接飞上天空,去往洞府。

    卢兰儿作完这事,就看着官兵带着卢纳出门去,只是到了门前,卢兰儿才说着:“白大人!”

    白巡检就回过身来:“卢小姐还有什么见教?”

    话说公门修行难,管着这巡检处,做什么事想什么事,最忌浮躁,因此此时才按着性子,回来说话。

    卢兰儿见这人气度和寻常一样,不因这事就立刻变脸,这时还能气端神凝听自己说话,心里突有一念:“世上英杰何其多矣!只是一日不能掌权,不能成就真人,格局就还是这样了。”

    当下就微微行礼:“您奉命前来,这是上差所命,父亲跟你们回去,这是臣子本分,但还请照看,要是私下出了事,我不是大丈夫,却是小女子,向来不讲道理,只讲私情。”

    白巡检闻言,不由心里一寒,卢兰儿这意思很清楚,要是卢纳私下喝凉水死,吃冷饭死,就不管是谁的主意,直接迁怒就是,在场的一个都逃不掉。

    想到这里,心里就怒,不由自主望了过去,却见得卢兰儿眼眸冰雪,带着杀意。

    普通人再怨恨,却也会被这人无视,但现在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白巡检清楚知道,单是这少女,就可能是武道先天,真的杀起人来,也许片刻就会被镇压,但死前杀掉自己这些马前卒,却是论十论百。

    更加不要说背后还有一个地仙真人了。

    当下只得苦笑:“卢小姐,在我的职份里,不会委屈了卢大人,别的下官实在不能保证了。”

    说完这话,白巡检不再停留,令着:“看守着回县治!”

    洞府

    王存业青气运转,滚滚灵气被吸入,道胎不断吸取转化,丝丝金黄之气垂下,落入灵池。

    龟壳不断喷出一道道清光,断分析着青华宝箓,一个又一个真文结成,每个真文都六角垂芒,发出异声,却正是在推演道法。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直入洞府,停留在眼前,王存业身上气息一定,旋涡消失,片刻后睁开了眼。

    这是自己给卢兰儿的玉佩,只要捏碎,就立刻能向自己示警。

    卢兰儿跟着自己回到了成平道,已经注册了记名弟子的名分,这时新年,放着回家多住段时间,怎么会出事?

    这里离着卢府不过一百五十里,现在自己已是地仙果位,肉身横渡虚空,全力赶路不过一刻时间即到,当下也不犹豫,足下生风,人已飞了出去。

    在半空中,王存业色不由阴沉,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自己的记名弟子,是谁这样大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跪着说话

    卢兰儿的家,王存业并不清楚。

    但金符感应却明确指明了方向,只是一刻时间,就落在卢府前百米之地。

    此时微雨霏霏,对面门前有着二盏灯笼,两个仆人还在往外而望,里面也悬着灯,照得厅里通明。

    王存业落下,就向里面而去,两个仆人阅人甚多,一见就迎了上去:“真人!”

    见王存业微微点头,更是知道迎对了人,倒退几步,迎了里面去,才进去,就见得一群人涌了过来。

    王存业微微扫过,就见得了卢兰儿,就也不多话,向院里走了几步。

    细雨蒙蒙,满院水气,见着王存业背着手,立在院中,自有一种威仪,却使众人不敢上前,卢兰儿上前一礼,说着:“师尊!”

    话还没有落,眼泪就“噼啪”落下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要碎了玉符求援?”王存业的语气有些沉重,脸色也有些阴沉:“你只管说,我自会为你作主。”

    听了这话,卢兰儿心里一暖,声气中带着颤音说着:“我父亲被本县治的真人治罪,现在被抓到衙门了。”

    说完这句,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听的初时,王存业还有些怒容,听完了,王存业目光忧郁,一声不言语,心里已是雪亮。

    刚才还在修行道法,破译道韵,不想一出来,就立刻到了这勾心斗角,只讲脚跟不讲道路的氛围里,真是有点恍惚。

    按照道理说,不久前王存业还是他们口中道贼,指责王存业不肯牺牲,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了,却也算是一样处境了。

    再说这是太上道主发下命令,征集地仙,连王存业也在内,这和王存业又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无话可说了罢,按照情理是这样,可是现实却不是情理。

    这些道人不敢违抗太上道主,就仇恨着成谨道主,成谨道主不敢明里表现,就迁怒到王存业身上。

    王存业现在是地仙,也是出征对象,找不到明里的理由发难,就又迁怒到了卢兰儿身上。

    这种事,前世地球上见多了,非常普遍。

    外面的雨声在沉寂中渐渐大起来,打在了瓦片上啪啪作响,王存业闻声,自沉吟着醒过按理,微微一顿,说着:“我知道了,你在此等着,且让我去看看。”

    话语一落,就见得眼前一花,顿时不见了王存业的身影,卢兰儿还算敏锐,连忙一望,却见得化成一阵风已去了。

    县治衙门

    十几个衙役排列,手执黑红水火棍,两个亲兵持着长刀站着。

    只见大堂正中摆着公案,县丞坐在里面,就听着有人高喊:“升堂了!”

    衙役顿时喊着堂威,大堂上肃杀透了出来。

    县丞脸上毫无表情:“带犯官卢纳进来!”

    卢纳进来后,这官站起身来,摆手说着:“给卢大人坐!”

    见卢纳坐了,这官隐隐透出一丝兴奋,说着:“卢大人,你我本是同县为官,本不应这个场面见面,还请卢大人交代清楚,以免得我难作!”

    说着县丞目光更是兴奋,狞笑一声:“撤座,你给我站起来!”

    卢纳一皱眉,说着:“是大人你让我坐着!”

    县丞一笑,心里快意,说着:“我刚才让你坐,是敬你是主薄,现在要梗直执法,自要撤掉你的座,你给我老实点!”

    卢纳顿时明白,对方根本不是让自己坐,是故意要折辱自己,原本县丞比主薄高半级,但在县里却不掌实权,许多事要依着自己,现在拿着机会,就要当成令箭使,就要满足这种玩弄命运的感觉,不觉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却知道,任何说法都没有意义,只得站了起来,不过还没有等着继续,突然之间,外面一阵骚动。

    县丞突有一种不祥之感,冒出一丝冷汗,问着:“什么事?”

    话还没有落,就见着一个道人抬脚朝里面进来,周围几个衙役见此人一路直闯,本能就想去阻拦。

    王存业见着只是冷笑:“滚!”

    这一声并不响,但几个衙役顿时滚了出去。

    县丞心里一格,心想:“终于来了!”

    虽作了准备,心中还是隐隐恐惧,在这个道法显世的年代,道人掌握力量,杀掉自己等闲。

    但人不赌上命,怎么能获得主子赏识?

    当下鼓起勇气,喝着:“你是何人?为什么私闯县丞?”

    王存业冷笑,喝着:“你给我滚下来,跪着说话!”

    说着亮起了一个玉牌,这却是地仙才有的令牌,这一下,就和一个耳光一样,顿时把县丞打晕了,脸色顿时青红一片。

    多少绸缪,甚至想到最恶的打算,却没有想到王存业第一记是这样硬生生耳光!

    “怎么,你对我不跪,是想藐视道权?”见这人还怔着,王存业冰冷冷一笑,王存业的地仙,位在岛内所有官员之上,这就是名分!

    听了这话,这县丞只得站起来,到了台侧跪了下来,见此,衙役和亲兵都立刻跪倒在地。

    县丞脸色青红,此时却不敢发怒,只是跪行在地上,问着:“敢问真人,您为何而来?”

    王存业坐在大椅上,问着:“此人犯了何事?为何要捉拿?”

    县丞听言,顿时心里一喜,这话问的好,问的妙,当下立刻站起来,正气凛然:“真人,卢纳贪污不法,铁证如山,下官是不得不查,有罪不查,我这县丞就是不忠,就是渎职!”

    说着,眼巴巴的看着王存业,心里千语万言,就变成了一句话:“你快干涉啊,快干涉啊!”

    虽地仙位份在官员之上,但非奉命也不能随意干涉政事,只要王存业真正干涉政事和审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谁让你起来,你给我跪下说话!”王存业闻言,却冰冷冷丢下这句话。

    这县丞一腔热血顿时被寒水冰凉,本来又青又红的脸,顿时变着铁青,但却抗辨不得,只得又直直跪了。

    “卢纳,你站着说话,对了,你一年能有多少两银子?”

    卢纳应了一声,站起来,又打了个一揖,说着:“我不刮地皮不收贿,平安作官,除给上司孝敬,左右应酬,再分些下面人应得的赏……一年还能有二千两银子结余!”

    王存业笑了,这时真有点兴趣,说:“你这官一年俸禄是四百两吧,二千两,你这官有什么心得?”

    “下官一年俸禄是四百八十两……心得嘛,应得的银子,我不矫情清高都拿了,不应得的绝不要,下官我只图平安,用心办事,绝不含糊。”

    “你还真是妙人,当官能当到你这份上,很罕见啊!”王存业笑了起来,说着:“不过怎么还是避不了这难?”

    “人在世上,哪能避得劫难,如果明哲就可保身,还要祸福干什么?”卢纳笑着,双手一拍,跪了下去:“我这种下官,这时就只等伏首听侯处置。”

    “说得好,情理要是有用,还要力量干什么呢?明哲就可保身,还要祸福干什么?这话越想越有味道。”王存业听了,就哈哈大笑,笑完了,就说着:“你们按律处置,道门的法度不容败坏!”

    王存业丢下这话,就走了出去,转眼就不见。

    诸人不由纳闷,就是县丞也是非常纳闷,他以为王存业会强行带走卢纳,不想居什么都不管,难道此人就这样算了?

    怔了一下,县丞这才醒悟过来,拍了拍身,直起身子,脸色铁青,看着下面跪的卢纳,甚至露出一丝杀机。

    县丞非常愤怒,王存业敢强行带人,他就立了大功!

    青云直上不是梦想。

    但是现在,王存业不中套,这让他非常愤怒,却有无可奈何,现在怎么办?

    王存业不强行带人,没中着圈套,此官反却没有胆子继续耀武扬威了,只要不被抓着把柄,地仙真人要捻死一个县丞,却极是容易。

    就在此时,一个道人自后面行出,对县丞说着:“罢了,你好自为之罢!”

    说着,就出了门,转眼就消失不见。

    这县丞见着真人就这样离开,顿时唬得魂不附体,白巡检越想越觉得趟这浑水实在是冒险,这时就拱手说着:“大人,巡检司还有事,我们先告退了!”

    说着,就带着人立时散尽,转眼之间,只有衙役还在,厢兵已经不见一个,县丞僵坐着,心里顿时一片愤怒,寻思片刻,心一横,喝着:“把这犯官押入地牢!”

    卢纳这时微微冷笑,却也不反抗,让着押着远去了。

    话说王存业出去后,片刻就落到了卢府前,卢兰儿当即就去迎接,王存业不待她说话,就摆了摆手,说着:“你这事我清楚了。”

    “你父亲这官已经算清廉了,拿的是默许的银子,天下官都拿,不拿就会被排挤出去,但是真的要论罪,却的确有罪。”

    “要是平常,这种事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我现在却不能直接干涉,直接干涉的话,事情就不是这个性质了。”

    卢兰儿不由惶恐,说着:“师尊……”

    “但你放心,我不能直接干涉,还不能换个法子?”王存业冰冷冷的说着,眼望着远处,眸子里闪过杀机:“我这就去祖殿,向我道主师尊求个差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公无私巡查使

    钟声沉静,在山上回荡。

    随着钟声,暮色降落,中央大殿,这是道主所在地,灵息蕴然,气象庄严。

    王存业虽是道主的弟子,却丝毫不敢怠慢,依制求见,片刻大殿里出来一个道童,对着王存业说着:“道主在里面,让你进去!”

    王存业进去,见得这殿看起来并不出奇,中央有玉榻,坐着一个中年真人,正是成谨真人。

    王存业顿时上前拜见,真人受了一礼,打量了下,却笑着:“看你不过半月不见,又有进精……你来有什么事?”

    王存业深深稽首:“弟子这次来,是想讨个差事。”

    “哦,你现在成就地仙,正是精进的时候,怎么却讨个差事分了心?”不过说到这里,成谨真人就心血来潮,沉吟了下。

    神仙沟连道性,却已有着心血来潮的本事,片刻真人若有所悟,说着:“你要什么差事?”

    王存业顿时跪下一拜,说着:“师尊,弟子只想当一段时间巡查使罢了!”

    成谨真人听了,顿时大笑,指着王存业:“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就是不让我省心,起来吧,你既是我的弟子,就给你这差事。”

    “不过这些差事本是磨砺心性获得功德之职,你现在别有用途也罢了,千万不要累着影响了道业……”

    “师尊爱护之心,弟子自是明白。”王存业回着。

    听了这话,成谨真人丢出一块金牌,说着:“拿去吧,记得有分寸。”

    王存业应命:“是!”

    拿了金牌,就起身出了大殿,离开大殿百步腾飞而起,心中却很是满意,这巡查使位分在七品,握着此令,丝丝赤红官气弥漫,但这时自不被王存业放在心上。

    只是此职,却可名正言顺检查全岛俗世官员和鬼仙不法,虽对地仙无效,却已经绰绰有余了。

    王存业来到一处府邸,这时天色已黑了,门前挂着两盏灯笼,门上“都司府”三个金字耀人眼目。

    几个亲兵坐在门前喝茶嗑瓜子聊天,见着一个道人前来,顿时上前请安,说着:“这位真人,我们指挥使还没有休息,您是谁,给个名号,小人这就进去通报!”

    “你进去禀一声,就说我领了巡查使的差事,要见着一面!”王存业笑道的说着,不过才等说完,这亲兵就飞一样跑进去了。

    各个道岛的治理名分,实际上是建立时和天帝,和天子约定,都是五品府郡的名义,只是独立治理。

    除了县治,还有一支兵权,却正是这都司府。

    都司府五人一伍,二伍一火,五火一队,二队一个百户,管一百十人,而这都司府兵权不多,就是十个百户,总计一千二百人,其指挥使正七品。

    话说道岛地仙甚多,什么事不可镇压,但有些事情,就必须这支正规军队才算是名正言顺。

    王存业还是第一次过来,才等了几分钟,就见着这亲兵上气不接下气跑来,对着王存业就说着:“真人请!”

    王存业跟着亲兵进来,还没有走几步,就见着一个大将急步出来了,见着就立刻一个揖,说着:“见过真人,见过巡检使!”

    王存业看了上去,见这大将精悍。却有武道宗师的气机,有着金色气运,背后还有着隐隐一丝青气,知道必是和道主大有渊源,才得以掌这兵权,也不敢太多怠慢,还了一礼,说着:“这次前来,却有一事,特来调兵。”

    “原本没有信不过真人的理!”这大将说着:“不过这是规矩,我们这里训练的都是道兵,按照规矩,非有令牌不许调动!”

    王存业微微一笑,这情况他知道,这些道兵实际上并不是花架子,生前训练很多,死亡后充为真正的阴灵道兵。

    当下就取出巡查使的令牌,而这大将拿了,就着灯笼验看,果见熟悉的字迹和道力反应,就双手捧着,递还给了王存业,说着:“是,末将奉命,不过您只能调遣三百。”

    “三百也足够了,你现在就能召集吗?”

    “当然,立刻就可调集!”这大将毫不迟疑的说着,说着,就对着亲兵下达命令,片刻,隐隐有号角声起,一支军队整齐开到。

    虽队伍整齐,一片齐整站立,显的肃穆森严,但这些道兵还是望着王存业,他们虽是勇士,在此道岛都没有用武之地,此时一听道门来人,顿时人人激动,想看看来者是何。

    三百道兵已是密密麻麻,占满了院子,王存业一眼看去,不过都是人仙一转到二转,人仙三转,抵达先天宗师少的可怜,只有二三个。

    王存业此时羽衣星冠,晋升地仙时虽没有改换肉身,但是身经屡次战斗,杀伐和威严自是隐隐,这时众人看上去,都不由大赞,果然不愧是道人。

    这时大将上前,嗓音浑厚,说:“这是道门的巡查使,要领你们出去,现在请真人训示!”

    王存业踏上一步,笑着:“我也没有废话多说,你们听着,只能按令从事,要是趁机犯了军纪,有打劫掠夺,杀人夺财者,格杀勿论!”

    大将听了此言顿时一笑,将三枚玉符递了过去:“一枚玉符应对一个百户,您拿着,完成后还请交回来。”

    王存业看了,立刻接过,立刻就发号施令,顿时三个百户连声应命,队伍就开拔了出去。

    同知府

    灯笼高挂,富丽堂皇,此时府中同知大人正和一个老道说话:“真人,您心情不好,是事情办的不利?”

    老道沉默片刻,却一叹:“鱼不上钩,奈何!”

    同知大人闻言只是沉默,道岛上知府不设,实际上同知就是县里世俗最高行政单位,虽由于下面县治往往由鬼仙真人担任,但也非同小可。

    这件事,这同知实际上不想着,但自己是眼前这真人的亲眷,而这真人背后又有地仙指挥,由不得他不干。

    “这玄尚既不肯上钩,那你就要小心,吩咐下去不要冲动,给他抓了把柄!”这老道吩咐了这句话,叹了口气,取了一杯茶正要喝着,就在这时,只见老道突脸色一变,“砰”的一声,茶杯就摔的粉碎!

    “真人,怎么了?”这同知突有一种不祥感觉,问着。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轰”的一声,门已经被砸开,一群道兵涌了过去。

    此时夜幕深深,风雨连绵,真是杀人的好天气,王存业一挥手下,接着就地面隐隐颤动,整齐踏步声传来,道兵就已经冲了进去。

    门前养的恶犬感觉到不对,顿时汪汪大叫起来,一个道兵就是一刀,顿时将它斩杀在当场。

    见着这情况,府内各人又惊又怒。

    在一个公子带领下,一些家兵涌出,还没等着说话,领队百户就说着:“奉真人之命,今查李山史贪污不法,证据确凿,奉令捉拿归案,你等立刻跪下!”

    这公子却没有卢纳明白本质,这时却还暴跳如雷,吼着:“我父是堂堂五品,没有道主命令,怎可闯入抓人?”

    说着还手挥着,作愤怒状,看上去就可以说反抗了。

    因此这公子的话还没说完,早就受到了命令的百户就已冷冷说着:“奉真人令,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说着,一个亲兵扑了上去,还没有使这公子反应过来,一刀拔出,就捅了过去,只听“噗”一声,血雾激射,这公子踉跄一退,就向后摔去,跌到地上一时还没有死,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相信!

    “啊,永儿!”才赶出来的同知大人看着眼前的情况,顿时呆若木鸡,随后一口鲜血喷出。

    百户一挥手,厉声说着:“拿人,抄家!”

    立时道兵如狼似虎扑了过来,几个家兵下意识挡在前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顿时刀光闪闪,砍了上去,七八个人就被砍翻在地。

    “不要反抗,不要反抗!”同知大人终是当久了官,这时叫喊起来。

    “给我搜!”王存业这时进来,冷笑一声说出话来。

    顿时道兵纷纷进去,过了片刻,就拿出一些文件来,见着王存业冷笑更甚,将一把文件甩在了同知大人脸上。

    “同知大人,你看看,这是你和你的家人贪污罪证!一共三万白银,按制足以处以腰斩之刑!”王存业脸上带着冷笑:“你们不是大公无私吗?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大公无私!”

    就在这时,一阵阵哭喊声传了过来,一个道兵上前禀告:“真人,反抗者有二十一人,已经当场杀了,别的都也已抓到!”

    “干的不错!”王存业一笑,这些证据又飞回来:“拿下,打入官狱,将这些人关押了,你们就等着一起被腰斩吧!”

    王存业冷笑一声说着:“放心,这不是你一个人,还有许多家,许多户,都要在大公无私的名义下陪你们上路!”

    “当然,里面有些人会有交换条件而放出,但就不知道是不是你了。”王存业冰冷的一笑:“惹了我,不付出十倍代价,怎么行?你祈祷你家正被选中而交换,而不是大公无私的被抄家!”

    同知大人听了,望着血泊中的儿子,急怒攻心,顿时晕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论私下辈分

    虽说打下官狱,实际上不可能,当下就临时赶到一处院中,房屋半新半旧,里面传来哭泣声,诅咒声骂声却很是低微。

    这时仆人还没有乱成一团,在管家的指挥下,扶着晕倒同知大人到里面一张床上,让他躺了上去。

    这里没有参汤,但在院中找到了粗茶,想必是原本哪个仆人所有,这时煮了些茶水,一碗喂了下去。

    一个丫鬟还上前不住的顺着同知的心,片刻,一阵咳嗽声传出,却是李同知醒了过来。

    “老爷,你终于醒了!”不少人哭诉着。

    “嗯……先让我在床上躺会!”同知想起来,就是一阵晕眩,脸色苍白。

    自己儿子死在面前,这种打击实在太大。

    同知的话落下,一群人顿时有了主心骨,立刻分了卑尊排列着,一个声音都没有,但同时几个公子小姐却没有这素质,见着父亲醒过来了,就哭喊起来:“父亲,你要救我们啊!”

    李同知才醒过来,本应休息一下,这时听着小姐公子哭喊,顿时心里一悸,闷哼了一声,丝丝血自嘴角流了出来,脸色顿时煞白,又晕了过去。

    “老爷!”同知这个样子,却吓坏了许多人,这时老夫人终于出面了:“住嘴,你们给我住嘴!”

    这时,公子小姐才明白过来,停住了哭喊。

    这个院落中才算清净下来,风雨吹过,夜晚渐渐寒冷,一行人都不由打着寒战,只是远一点有着几个道兵看着,都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一处空无一人的院落,一个道人自阴影处显了身形,慢慢踱步到院落正中。

    雨水丝丝打下,清凉冰冷,但掩盖不住道人心中愤怒。

    这些人都是自己族人,都是嫡系,此刻却被王存业派人全部看管,并且有着不测之祸。

    “真是丧心病狂!”这道人不由冷哼,心里更是难受,却是刚才自己不敢出来。

    自己才是鬼仙,是在王存业持令行法范围内,自己要是出来阻挡,只怕立刻就被扣上道贼帽子,迎接他的轻者擒拿,重者打杀。

    这时王存业离开,这道人才踏步进去,只见这时院中许多人挤成一团,而屋里光线很暗,桌上只有一只油灯,幽幽发着光,只有同知躺在了炕上,管家垂手站着,看不清神色,仆人在两侧照看着。

    这时,灯火一照,道人自外面走了进来。

    “见过真人!”见了这位道人,仆人诚惶诚恐退到左右,而公子小姐却大喜,这位真人是同知叔父,却是援兵到了。

    同知的脸色煞白,隐隐发黑,让道人看了不由皱眉,这是死气照面的预兆。

    “还请真人救救父亲,救救我们全家!”公子小姐此刻都跪下。

    “我知道,你们勿要鼓噪!”道人脸色铁青,挥了挥手。

    “醒来!”道人坐在床前,捏印念咒,手在心脉上重重一点,顿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了半片被子。

    “这是怨毒之血压在心中,喷出来就好了。”道人说着。

    同知此刻已醒来,却浑身无力,几次想张口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只是盯着真人。

    道人默默看着,点点头,说着:“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且休养,这我会处理。”

    此时距离入夜时不过区区一个时辰,同知却瞬间老去,鬓角上已有了丝丝白发,脸色枯黄苍白。

    道人默默看着,心中却在滴血,只是这仇能不能报,还真难说,良久终是一叹,大步踏出内院,一纵身子去了。

    夜中一声春雷轰鸣,天越是黯淡,一片晦暗,沙沙的雨声中突渗出一种异样的恐怖来,王存业站着,抵达了一处府门前,喝着:“打进去!”

    看到道兵破门而入,府内又惊又怒。

    这次却比李同知还不堪,一个中年人领着家兵气势汹汹涌出,个个手持长刀,这中年人喝着:“大胆,你们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张府,我们张家可是出了地仙真人……”

    话还没有落,领队百户冷然说着:“今查张资贪污不法,证据确凿,奉令捕拿归案,你等还不立刻跪下?”

    这中年人又惊又怒,喝着:“大胆,谁敢给你们这命……”

    话还没说完,百户冷冷下令:“你们还敢持刀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一落,长刀闪亮,雪白的刀光照亮了院子,只听一声号令:“杀!”

    长刀就砍了下去,中年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一个道兵对着一捅,“噗”一声,长刀自前胸贯到后背,血光在背后喷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片刻后,大火燃烧,烈焰照亮了夜空。

    暗红的血液自门槛缓缓渗流了出来,染红着大地。

    王存业看着里面不动声色,而在身后,还有一百道兵待命。

    踏踏步履声传来,一个百户跪在王存业面前,禀报:“真人,张资家已全数被抄没,查出十七万两现银,别的财货不计其数。”

    说着,一挥手,顿时数个道兵,压着一个中年男子出来:“这就是张资,这个县的县丞,管理县中有十三年了!”

    王存业闻言细看张资,却有着浓眉,眼睛鹰隼一样,冷冷中带着一股桀傲。

    “大胆!面见真人,还不跪下!”见着张资还站着,百户一脚踢在张资膝盖上,顿时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过这时,王存业却转过身,不再看着此人,只见这这街道处,出现了一位道人,正踏步而来。

    这道人目光幽暗,眸子冰冷而淡漠,整个雨水落在四周,却奇异和他完美融洽在一起,离着十米处,撑着伞立着不语。

    这时跪在地上的张资,见到这位道人,立刻跪在地上,不顾雨水,不住叩拜,哭喊着:“祖宗救命,祖棕救命!”

    叩拜声响彻街道,一下下都是用力,只是片刻,额就沾满了鲜血,自雨水中渗了下去。

    “玄尚,你好大的胆子!”这位地仙道人看都不看,过了片刻,才阴沉的说着。

    “好大的胆子?”王存业看着眼前地仙道人,突笑了,这冰冷的笑容,让地仙道人都不由一阵心悸!

    “来人!”

    “在!”两个道兵听着王存业命令,立刻排列而出等着命令。

    “张资在任十三年,贪污可查之数就有十七万两,按成平道刑律,当凌迟处死,今情况特殊,改成斩立决,以示恩典,立刻执行!”王存业一字一顿,说的很是缓慢,又非常清晰。

    谁也没想到王存业不请示,就将地仙之后,一县县丞就地正法,一时间三百人个个都目瞪口呆。

    “你敢!”地仙道人此时听了,不由脸色大变!

    此真人来时,却有种种想法,不过却没有想到,王存业居这样目中无人,这样丧心病狂。

    顿时一股气息自此道人身上弥漫,滚滚洪流生生不息,空气都产生着扭曲,震慑着三百道兵!

    “你才初晋地仙,就敢这样恶逆不道,贫道就要代你师尊教训下你!”这地仙冷冷的说着。

    王存业望着他,收敛了笑容,一块小小的玉牌在手中显出。

    看着王存业手中令牌,地仙真人顿时心中一凉,这是巡察使的令牌,此人当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王存业淡淡说着:“真人,我现在是巡查使,有权逮捕一切贪污不法官员和鬼仙,并且有临机处置权。”

    “此时执法之时,不论私下辈分,只论律法,这正是大公无私之道。”

    看着这个地仙真人脸色大变,王存业心中不屑。

    真种、赤阳迎劫丹、五行之精,的确使道人成就地仙的比例扩大十倍都不止,但却真的是鱼龙混淆。

    这种道人成就地仙,不经战争淘汰的话,却真是坏了道门风气,当下更是面无表情,说着:“还请这位师叔退下,我数到十,你还在这里,我就按阻挡执法之律上报,你要是再出手,我就废将你打落幽冥!”

    说到这里,一面金色光轮自身上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幽静蔓延开来,仿佛置身大荒,光轮中一道布满青色符文的幡面隐隐浮现,顿时原本地仙产生巨大的沉重感立刻抵消。

    “玄阴幡!”这地仙却是认识,顿时脸色大变。

    这地仙不过是地仙中层,抵达了生生不息的境界,但离神仙之门,却还有十万八千里。

    而这玄阴幡持在鬼仙手中还罢了,持在地仙手中,哪怕是才入地仙,却可发挥出它的巨大威能,被称道储的传承法器之一,怎么会在王存业手中?

    “一,二,三,四……”王存业却不理会此人怎么样想,开始缓慢又清晰的数着数字,同时,法力弥漫,玄阴幡上阵阵幽深古朴的气息,直让人以为时空转换,来到了亘古大荒。

    “好,好!”这位地仙道人,这真的把王存业恨入之骨了,将牙齿咬得作响,却转身离去,转眼就消失不见。

    “老祖宗……”眼见着这变化,这张资目瞪口呆,才哭喊了一声,就听着王存业冷冷挥手:“杀!”

    一个百户得令,长刀一闪,脖子上喷射三尺鲜血,一颗首级顿时飞出,落到地上滚了几滚,再也不动!

第二百六十章 却心中恨之入骨

    见着地仙而去,张资斩杀,王存业不再理会,进行令着:“留下十个人看管,别的人跟着我继续搜,继续查,成平道不是给这些贪官用来中饱私囊!”

    “遵命!”道兵应命,立刻列队跟上。

    刚才抄家只不过开始,就有地仙跳了出来,王存业不由心中冷笑。

    只是在这种情况,地仙又能怎么样?

    王存业看着漆黑夜空,虽没有月亮,但也能感觉到时间,这个夜才开始,流的血远远不止这点,不过示威已绰绰有余,下面就不能这样了。

    一处府院,显是家财深厚,道兵刚刚进去,就是几条恶犬扑过来,不过转眼之间,一只被斩,别的几只恶犬见此情况,不敢向前扑去,夹着尾巴向家中逃窜。

    这时房间内,一个中年人正勉强镇定,思虑很深,眸子幽暗,见着小儿子正在瑟瑟发抖,就说着:“不怕,刚才真人已发了信号,通知各家了,要求我们不要抵抗,只要我们不抵抗,他就不能下死手!”

    “哼,这真人扫除贪腐,这样的手段,怕是成平道的官员都要被他扫落一大半!”说到这里,这主薄冷冷一笑,只听继续说着:“每个官员身后,都有些根基,或多或少牵连到背后真人,交缠盘绕盘根错节,他一个新进地仙,有什么能耐,能把这些人连根拔起!”

    “一会冲进来,让他们抓就是,一旦各个真人都汇集,就是这人的祭日!”这主薄说这话,显让小儿子安心不少!

    就在这时,道兵已扑进了院子

    “诸位敢问何事?”管家颤抖着到了前面,出言问着。

    “奉命捉拿不法之贼,让开!”百户令着,这管家见着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后退。

    这道兵就直冲入房内,就将这个主薄抓捕了,手段很粗暴,这主薄想破口大骂,却忍着了,只是眸子露出狠色!

    就在这时,天空中几位地仙扫霞除云,向着中央大殿而去,个个羽衣星冠气度不凡,这些真人都是成平道的支柱。

    但才到了半途,一道清光带着强大的气息出现,大步踏上,拦截着。

    “成华,你为什么阻挡?”一个地仙诧异的问着。

    “你们前去中央大殿,是疯了不成?”成华真人这时却扫看着众人。

    “我们只是上诉,严罚这个玄尚,看他们作了什么事!”一个地仙说着。

    “愚蠢,道主初上任,所发的命令只要不是倒行逆施,都会受到太上道主和历代祖师的维护,你们还没有感觉到吗?”成华真人说着:“还有,就算是上诉,也不是这时候,你们这时组团前去,就是逼宫,形中叛逆!”

    说着一指,几个地仙望过去,才感觉中央大殿一道清光,冥冥中通道隐隐打开,传递下难以言明气息,顿时几个地仙都不由变色!

    “而且这事,却是你们不对,作出这种手段,引得这样反击,却连我也看不过眼,你们明天早晨,就去中央大殿谢罪!”成华真人呵斥着,他虽没有成为道储道主,但显是在同辈中很有威望。

    “师兄说的是,我们先回去!”憋屈的话自一位地仙口中说了出来,几人沉默着稽首,返身而去。

    成平道中央大殿

    太上道主与成谨道主手持香茗静静品着,看着这一切,太上道主微微一笑,说着:“你看,这个徒儿手段,可不得了啊!”

    说话间却没有半点师徒情分,成谨真人默然,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着:“师尊,成华师兄,真的是昆仑的人?”

    “是不是昆仑的人,我不清楚,也无法证实,但倾向昆仑这结论没有错,就没有关系了。”

    “也亏着有去异域征战,不然这局面连我都无法收拾了!”

    说到这里,太上道主似有察觉,笑了一笑,伸手一点,顿时一道水镜浮现,王存业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这小子干的很有分寸,时机也很对,你说是悟到了,还是凑巧?”太上道主饮着茶,对成谨道主淡淡说着。

    成谨道人闻言默然,片刻才轻声说着:“不管是悟到了,还是凑巧,却正合大局,您说是不是?”

    “此言甚善!”太上道主听着,点了下头!

    一处洞天,几个地仙各坐在台上,静静对视着,这次的事情,将他们全部牵扯其中,他们不得不来。

    这些道人个个脸色阴沉,让人望之心寒,几人施法,却隐隐有着金光,将内外隔离了,才隔离,就一个道人说着:“这玄尚真是该死!”

    说着咬牙切齿,顿时就有几人响应。

    “此子这时对下面的人动手,是不是道主授意的清洗?”这时,一个道人却皱着眉说着:“你看此子针对的,都是我们十几年来,甚至几十年来建立的人脉!”

    “哎……”几个道人听了这话,都立刻沉默下来。

    “不敢肯定,希望不是,不过就算不是,也是一次冷峻的警告。”有一位地仙满脸苦涩说着,心里起了一阵寒意。

    “我们还没有赶去异域呢,他就敢这样清洗,不怕我们反弹?”

    “我们能反弹到哪里去?我们去异域,不但是成平道的意思,而且也是昆仑的意思,说的悲观点,我们已经没有余地了,成平道已经不需要太过考虑我们了,这时下手清理,免得我们的人影响下一代,却是顺水推舟。”

    听了这话,在场良久都无人说话,一个道人望了望四周,说着:“释放出那个卢纳吧,不然这场乱子,还要闹下去,怕是清洗更大,我们损失更多了!”

    “只能这样了。”几个道人都是应着,这样说着,心里却一片苦涩,什么时候,自己这些人这样困顿了?

    “我这就去通知,释放卢纳。”一个地仙站起身子,默默出去。

    这位地仙出去,几个地仙继续议着。

    “释放出卢纳后,玄尚贼子会不会消停一些?”一位地仙出言问着。

    “这就看他背后的人想不想消停了。”一个道人冷冷一笑:“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这种情况看昆仑看了,自心里有数。”

    “哎,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又一个道人叹息一声,出言说着,顿时里面一片沉静。

    接到释放卢纳命令,原本县丞顿时就和抽了筋一样,铁青着脸,呆了一刻时间,片刻后才醒悟,顿时亲自前去狱中。

    一进狱门就见着几桌菜,典狱官带着狱丁在里面喝酒,顿时大怒,喝着:“你们在干什么?”

    “大人,是卢家送过来,卢大人用不了这样多,就赏了我们——”这典狱官回着,却心里极满意。

    不愧是当过官的,门槛清,送给卢纳吃喝,又送来这些酒宴给自己享受,看在这份上,就可以少许客气点。

    这时县丞听了,却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进了去,才进去,就心里庆幸,这是一间单人房,和别的臭气冲天不同,墙壁还裱了纸,里面还有着一张木榻,这时卢纳听见了动静,正起身了,心情沉重坐着出神。

    幸亏当时还没有剥去官服,因此就到了单人房中,要是去了烂草污秽的多人间,给人侮辱糟蹋了,自己怎么挽回呢?

    见县丞进来,卢纳起身,淡淡说:“见过大人!”

    县丞见卢纳一脸平静,心里佩服,挥手让着亲兵退出,就笑的说着:“我是来给大人贺喜,您的事,我们查过了,所谓贪污不过是污告,现在那人已经擒下,我是前来亲自释您出狱,即刻回家,这儿不是说话处,且到衙门,我为您压惊,一切慢慢细谈。”

    卢纳听了,顿时雪亮,不过就算是他,也想不到王存业怎么半夜时间,就变了天,却把这事了结了?

    见着卢纳沉默良久,这县丞怀着满腹心思,却是又惊又怕,这时见着单间无人,此官就“啪”的一声,突双膝跪倒在卢纳面前:“卢大人,这件事我虽有着私心,但的确是真人指使,我区区一个县丞,却不得不办理啊!”

    “求大人恩典,放过我吧,那个污告的人,我必处死他,只请大人宽恕……我们毕竟是十几年同僚,我家父母孩子您都熟悉,你何忍她们都瞬间变成阶下囚,还请你发发大量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跪这里……”

    卢纳开始时一惊,不想此官这样无耻,但听他含泪哭诉,想起平时喊着叔父的几个孩子,心里顿时又软了下来,恻然叹息一声,说:“这怎么使得,起来吧,我这就出去。不过结果怎么样,却不是我能左右。”

    这县丞听了,顿时大喜,说:“大人真是大丈夫——请,这里不方便,先到衙门去,我已置备了酒肴,我们一杯解恩仇!”

    卢纳说着:“大人请谅,我出了这事,家里必时时焦急,我先回去才是正理,你安心吧,我能说话的,必说话。”

    说着起身,这县丞放下了半颗心,起身带着卢纳出去,到了台阶,侧身让卢纳先上,卢纳微微一笑,也就先上了。

    只是这县丞见着这卢纳上去的身影,心里却一阵阵忌恨。

    说来也怪,刚才是恨不得求饶,只要卢纳能宽恕一二就感激不尽,但卢纳真的宽恕了,却心中恨之入骨。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太平日子

    车轮滚动,在满是雨水街道上前行,眼前不远就是卢府,占地三亩,算得上是阔气,只是雨水淅淅沥沥下着,多了些朦胧。

    “大人,贵府到了!”车夫将马车停下,掀开门帘对里面的大人说着。

    卢纳听着点了点头,下了马车,摸了摸口袋,却一分银子也没有,说着:“你随我进去拿着!”

    这时,管家还在巡查着,脸上带着愁意,一阵凉风袭来,不由打了个冷噤,突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

    他想着:“这时怎么还有人在行路?”

    下一刻就听见有人敲门,他有些惊恐,不知是祸是福,迟疑了下,才开了一条缝,一见着了来人,顿时怔住了,钉子一样定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入夜时被抓去牢狱的老爷,今天天还没有亮,就已完完整整回来了。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卢纳笑的说着。

    管家这才醒过神来,激动下甚至行了大礼,伏地叩拜:“我是老爷的人,怎么会不认得,只是太突然,心里欢喜,一时反应过来!”

    卢纳说着:“起来吧,给后面这厮一两银子,算是车钱!”

    “是!”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摸出一块碎银,也看不出是多少,直接丢了过去,又连忙顺着屋檐在前面引路。

    到了大厅里,就见大厅中,卢薛氏和卢兰儿带着泪痕,静静坐着说话,见管家闯了进来,不由一惊,却见着他喊着:“老爷回来了!”

    “我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后面一个中年人过来,正是卢纳,见着母女两人含泪坐着,顿时心里不是滋味,难以言喻。

    “啊?父亲你回来了!”卢兰儿闻言又惊又喜。

    “老爷……”卢薛氏见着进来的卢纳,顿时全身哆嗦,眼都模糊了,只是低喊着一声。

    “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么!”卢纳眼眶湿润,却还安慰着两人。

    “嗯,老爷你回来就好,我去给你弄点热茶,压压惊,今夜下着寒雨,路途又不平坦,有了些寒气,喝些参汤去去寒。”卢薛氏闻言擦了擦眼角,立刻站起来说着,说着,就吩咐的说着。

    “是,夫人!”下面管家高声喊着,又恢复了以前的明亮,随着他的吆喝,顿时整个卢府就“活”了过来。

    片刻后,灯笼点了八只,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廊下十几个仆人扫着地,掸着灰尘,这就是去霉气。

    有的就直接煮粥,煮参汤,烧热水,阵阵香气和烟火在院里飘着,使管家格外欣慰,这才是家的样子。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没有受刑,没有受苦,在狱里才眯了会,就又被释放出来了……外面的事也不清楚!”卢纳喝了参汤,却显的有些疲倦,年纪大了,又受了惊,经不起折腾了。

    “你连夜折腾,又不得睡,洗了澡快去睡吧!”卢薛氏见了,连忙说着,拉着卢兰儿退了下去。

    到了庭院,卢薛氏这才看着女儿:“兰儿,不想你师傅有这本事,才关了半夜就放了出了。”

    卢兰儿心里一阵阵暖流,抿嘴一笑,说着:“娘,当日你还忧愁,现在就知道当时的选对了。”

    “说的是,是我见识浅,兰儿,你既有这师傅,以后可要认真侍奉。”

    此时快到凌晨,寒雨淅淅沥沥下着,天空灰蒙蒙一片,隐隐泛着几丝鱼肚白,几个受了喻令的衙役正策着马,朝这面飞奔着。

    道路不算远,却是夜路,地上有雨水,有些打滑,眼见着天色将明才堪堪到了卢府的门口。

    几个衙役下了马,从怀里拿出喻令开始叩门。

    片刻大门打开,里面的人,见着是几个衙役,顿时心里就是一惊。

    “你家老爷被任命为本县县丞,官升一级,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还不快去通报?!”一个公差说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通报。”这人被说的一蒙,连忙跑了进去。

    一处内室舍中,卢纳在沉睡,却惊醒过来。

    “老爷,几个公差手里拿着金丝喻卷,说是任命您为本县县丞,你起身吧!”一道声音自门外传进来,同时还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

    卢纳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见的是管家,怔了下,才醒过神来:“快帮我穿衣,那些人呢?快快让进来!”

    “是,是!”管家闻言,连忙吩咐了几句,又亲自上去伺候着穿衣。

    片刻卢纳穿戴完毕,到了大厅,看着几个公差手中的喻卷,心里就知道八成不假,可是传这喻卷一般是道人或者官员,怎么派几个公差?

    “主薄卢纳听喻!”一个班头将金丝喻卷展开,对卢纳说着。

    “下官卢纳,静听法旨。”卢纳跪在了地上。

    “卢纳为官清廉,特任命远川县县丞。”这人缓缓念着这道法旨。

    “下官领命,卢纳双手高举,将金丝喻卷接过,心中却怔怔着,任命县丞?原本的县丞呢?

    几位衙役见卢纳接了法旨,连忙赔笑着扶了起来。

    “几位,且问一句,原本的县丞何处去了?”卢纳站起身子,出言问着。

    “哦,卢大人说那位大人啊,真人嫌着治理不力,就在半个时辰前,被连贬三级,降格为户曹司!”衙役见眼前的大人发问,立刻回答着。

    眼前的大人,就是新任县丞,实际上除了真人,就是今后此县一把手,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卢纳听言,心中恍然,百味杂陈。

    待到卢纳送走这些人,卢兰儿才自后面走了出来,脸色上带着欢喜,显是非常高兴,贺喜着:“恭喜父亲,恭喜父亲,现在就任县丞,果是祸福相依。”

    卢纳听着,只是笑,抚着胡须。

    “对了,父亲,这次我前来,是向您辞行。”卢兰儿静静说着。

    “什么?辞行?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么?”卢纳闻言顿时一惊。

    “是,修行不易,多有磨难,我这就回洞府去打磨修行!”卢兰儿眸子有些深沉,又说着:“当然更重要的是立刻向师尊致谢。”

    “哦,原来这样,这的确是正理,你去吧,别忘了替我向你师尊道谢!”卢纳听了,虽有些不舍,还是这样吩咐着。

    “是!”卢兰儿应着,静静退了出去。

    出了宅院,天上沉沉一片,雨水下着,在地上汇聚出水流,看着朦胧烟雨中家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卢兰儿默默看着,引着着王存业赐予的飞行符,浮在十米处,飘了过去。

    这种飞行符飞不高,速度也不快,但此地离王存业的洞府并不远,话说行路的话,却是要翻过几座山岭,飞行的话,却快了许多。

    一个时辰,翻过几处山岭,雨中一阵悉悉索索,蛇虫相行,自然气息弥漫在这里,大地没有被教化,没有人类驻扎开发,就会升腾出这种蛮荒的气息。

    再行了些,地势豁然开朗,条条溪水涌泉跃然而出,流瀑如银带,从高处喷涌而下,一处洞口有着奇花异草,两个童子守在两侧。

    “到了。”卢兰儿不由默默想着,眼前这座洞窟入口,就是洞府的入径之处,现在她已经不是道童了,自有新的道童前来。

    “请禀告师尊,就说卢兰儿回来了。”走到洞府入口,卢兰儿对两个童子说着。

    “是,真人说了,您要是回来,让我直接带你进去,不需通报。”道童看见了她,眸子发亮,连忙说着,将卢兰儿领了进去。

    这个少女,就是所有道童的榜样啊,谁都希望成为卢兰儿第二!

    洞府之中曲径通幽,走了十数丈,豁然开朗,虽在洞府内部,却天光大放,灵气萦绕,里面一个玉台,王存业跌坐其上,丝丝灵气旋涡一样垂下,不住的被吸取转化着。

    “师尊,我回来了。”卢兰儿上前,叩拜说着。

    “不必多礼,事情都解决了么。”王存业过了片刻,睁开了眼说着话,他和往常一样,不见丝毫变化,只是仔细看去,才见得眼眸中闪出一种疲倦!

    卢兰儿闻言抬头,正好捕捉到王存业眼中的这丝疲倦,不由心中震撼,她知道,这不是身体上的疲倦,是一夜之间翻云覆雨,改变格局的疲倦!

    “师尊,都解决了,我父亲凌晨时就放了回来,还任了县丞,我父亲让我替他向您道谢。”卢兰儿跪在地上说着。

    “哦,我知道了。”王存业听着,只是笑,叫着她起身:“你起来吧,不需要这样隆重。”

    说完,见着她起身了,又说着:“其实这些事情,责任并不在你父女,只是不过有些人拿你父来试探我罢了。”

    “相信经此一役,总算会有些太平日子过,你大可放心。”王存业淡淡的说着。

    卢兰儿在下面听着,她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只是应是。

    王存业见卢兰儿这表情,只是笑笑,正欲再说,这时突有着一道青符破空而至,穿越虚空,直接无视洞府禁制,自虚空降落下来。

    “道主令喻?”王存业见着,心中微微一惊,伸手一招,青色符箓落入手中,细细观看起来。

    片刻脸上却落出丝丝苦笑。

    “师尊,难道有事?”卢兰儿见着,顿时大惊,还以为是这事使道主发怒!

    “你想多了,道主只是让我前去大殿罢了。”王存业闻言,看了下她的表情,淡淡说着。

    今天有事,只有一章了,抱歉,这一章以后补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敕造辅国府

    王存业出了去,在清泉流瀑前一停,就化成风向着中央大殿而去。

    中央大殿

    台阶青石铺就,古朴庄严,王存业到了中央大殿下,一步一步走去,到了一处中层,就见得成玄机道人。

    王存业见着,只是不动声色,一稽首,就返身而上。

    论辈分成玄机在他之上,以前还要尊称一声师叔,现在就算了,这次清扫,牵连众多,几乎把整个道脉大部分地仙都得罪了,这个成玄机道人不过其中一位。

    王存业却也不惧,如果是凡人组织,这是取死之道,得罪了这样多同僚,就算你三头六臂,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道人的伟力归于自己,生杀予夺出于自身,王存业在同级中,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这样行着,直到台阶上,地面豁然开朗,却见得一尊黄铜葫芦摆放正中,渺渺青烟升腾而上。

    道家中有天地混沌一说,殿前此物便是此意。

    “弟子玄尚,前来拜见师尊。”大殿门口,王存业稽首。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王存业闻声进去,却是一惊,本来以为就是师尊,不想却薄纱屏风左右,一排玉墩上,不少地仙都在位。

    仔细一看,更触目惊心,这些地仙是成平道地仙的一半,而且看这情况,却都是自己得罪过。

    “师尊,弟子执法完毕,特此交上执法令牌!”王存业沉住了气,将巡查使的令牌捧奉了上去。

    “嗯。”成谨道主收了令牌。

    “你和这些师叔有些恩怨,不过大敌在前,还是和睦为上!”成谨道主显得很随和,打量着王存业:“年轻人,不能太冲动嘛,还不向师叔们道歉?”

    “哎,这不关玄尚的事,是我管教无方,让家中出了这种贪恋不法的败类,坏我道门规矩,是该死!”一个地仙稽首,说道:“玄尚执法公平,是为道门立功,道歉是断然不敢当。”

    又一个地仙一笑:“本来少许钱财,原是人情世故,但这些蝇营狗苟之徒,却是挖空了道门,你责得是,这样才能正着道门之风!”

    成谨道主看着,见态度分明,才出言对王存业说着:“你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却给我为难,既你的长辈这样说,此事就此结束,还不向师叔赔罪?”

    “是!”王存业闻言稽首,向各位地仙陪着不是,而各个地仙都受了半礼,就退了下去。

    地仙退去,大殿中余下王存业与成谨道人,成谨道主缓缓说着:“你真是捅事的篓子!”

    王存业说着:“是,师尊教训的是,但要不是他们先为难,弟子断不会这样!”

    成谨道主轻咳一声,神清气朗说:“此事就这样作罢,我这次找你来,却不是为了这事。”

    王存业微惊,不由望去。

    “你可知,我唤你前来,却是何事?”成谨道主声音低沉,自案上抽出拆出两封折子,递给王存业,说着:“这是天子通过正规途径发来的公涵,想请你过去解决一些道论里出现的问题,你去不去?”

    对于地仙来说,都是有余地,不想去就可以称病不去,皇帝虽尊贵,对这些道脉地仙,还是管辖不住。

    “弟子愿去!”王存业应着。

    “嗯,你想去就去罢!”成谨道主淡淡说着:“不过这次你去却不是个人的事,要有着道门应有的身份。”

    说着,成谨道主站起了身,一下子变得神情庄重:“玄尚听封。”

    王存业顿时跪了下去,叩拜行礼!

    “你功行圆满,证得遍知真人,我赐你遍知真人之号!”

    王存业顿首,这瞬间一张赤红符籙落下,只是被龟壳镇压着。

    “你功行圆满,证得地仙,赐地仙之号!”

    “你颁布道论,有功于道门,赐朝奉大夫之职!”成谨道人缓缓说着。

    王存业再顿首,又见着二张法职符箓落下,地仙之号释放着丝丝金光,和金敕很是相似,不过并不多!

    而朝奉大夫同样是金黄色,却弥漫的却是官气。

    “这样你就完整资历都有了!”成谨道主封分完,看了看王存业,说着:“这样你去朝廷,就有正规身份,可免许多麻烦,不至于再起波折!”

    本世界和地球不一样,道门加封一向很少,因有额外气运支出,遍知真人和地仙真人,这都是王存业证了,道门加封不过是给予承认,并没有多少气运支出。

    而这“朝奉大夫”却不一样,当年各道岛独立,朝廷承认的最高的官位就是五品知府和“朝奉大夫”!

    “朝奉大夫”的气运是五品,由道岛中几十万居民所出。

    不过王存业要去朝堂道论,连应有的地位身份都没有,真会被贻笑大方。

    “好了,你退下吧。”成谨道主加封完这些,沉吟片刻,说着。

    王存业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才退了出去,龟壳一镇压,三个法职符箓顿时化去,转眼之间,新的一模一样的三张法职符箓就产生。

    真是奔波的命数,王存业叹着,肉身飞渡,不消片刻就到了洞府,对卢兰儿说着:“你随我去帝都,不需要收拾了。”

    卢兰儿一惊,连忙应着:“是!”

    以王存业现在身份地位,以及凶威,渡船是立刻就有,甚至由于着三品辅国真人的名分,可直抵帝都降落。

    第三天夜,高空罡风呼啸,下面帝都已在眼下,灯火辉煌。

    “真人,我只能送到你到这里,还请真人自己垂下!”渡船鬼仙说着。

    王存业回礼,自空中垂下,这都有固定的目的地,才落到一半,就见得下面道人和官员相对而立,候着自己。

    左面几位道人,气息幽深,右侧几位官员和道人,都是身带官气,乍然看去,却与常人无异。

    王存业当即明了,这些身带官气的道人,恐怕就是朝廷豢养道官,享受着朝廷的气运,却不修道法。

    “辅国真人来了,且随我前去迎接。”一位朝廷道官见着王存业远远行来,朝后面官员说着。

    “是!”道官应是。

    这时王存业离地面不过二十米的距离,迎接一下只是显示尊重。

    待着王存业落下,道人和道官都是稽首,而纯粹的官员却行的官礼,不过说的却是一样:“见过玄尚(辅国)真人!”

    王存业稽首:“不敢,劳烦诸位出来迎接了。”

    “辅国真人这次来,圣上必是欢喜,上次真人就封辅国真人,朝廷就给您配了相应府邸,还请真人移步!”朝廷的这个道官很是恭谨稽首。

    这时,青云观道人上前一步,稽首:“玄尚真人本是道门中人,就是来了,当是由青云观接待!”

    秋林道官见了,稽首说着:“这件事,自由辅国真人决断,不过这次是天子召见,不是私人会晤,宜在府邸才是,真人意下是?”

    “你说的没有错,我这次是以公事,不是私事,蒙天子恩眷,赐下府宅,这是天子厚德,我怎能不去?”王存业淡淡说着:“青云观对我照顾甚多,有空我也会前去拜见前辈。”

    “善!”秋林道官心里大喜。

    青云观道人心里不痛快,不过这时无法,就应着:“既真人前去侯府,我也不相挽留,还请真人有空前来拜访,我自当扫榻相迎!”

    王存业也是稽首回礼,目送青云观一行数人远去,待到青云观道人退去,秋林道官才一笑,对王存业说:“真人,且随我来,看看天子给你赐下的府宅!”

    马车在夜中而行,一行亲兵随之,还在街道上的人不多了,见了纷纷避让,转过几条街道,一座府邸就立在眼前。

    这门前蹲着两个石狮子,正门已接到了消息,大开着,匾上有着“敕造辅国府”五个字。

    一眼看去,只见此匾上隐含着金光,探其本质贵不可言。

    再看整个府第,王存业可以看见,里面淡淡的气运,这些气运变化无常,随时可以随风逝去,却又真实不虚,偶尔还变换出华盖种种异相。

    王存业顿时领悟,这种淡淡接近虚无又真实存在的气运,却是以前主人或者规格留下的痕迹。

    此地无主,空有架子,却无实质。

    当下一笑,说着:“此地虽佳,却不是久留之地!”

    秋林道人正在请着抬台而上,闻言不由一怔,追问:“真人说着什么?”

    “我说此地虽好却无人居住,空置了不少时间罢!”王存业淡淡说着,感受着府邸迎接着自己,自己丝丝气运却有着波动,但转眼之间,就被龟壳镇压。

    其实这种居所,都有着自己的气数和气景,但这有二个问题,第一就是都会被原本主人气运所染,就会影响下一任。

    这府邸虽贵,却有煞气,显是上任主人不得善终。

    其次就是这府邸气运架子很大,但里面空洞并无实质,显是需要自己去填充,只有自己填充,把这里当家,才能真正显示出应有的气景!

    世上大凡之理,都是适当,这种府邸规格极高,却也很是折损气运和福泽,当然王存业现在的气运承受的住,但王存业却哪会以此为家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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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神入侵仙道大千世界,掌握死亡法则,形成埋骨之地,步步紧逼苍茫大地,谁是正统,谁掌纯阳纯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纯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纯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