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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闫惊     风云第一剑txt下载     风云第一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章 登峰

    此时正值清晨,但看不见朝阳升起,整个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云层,yīn沉沉的,一片肃杀。并且空气十分沉闷,几乎闷得人喘不过气。

    颜骥、梁湘菱收拾好行装,刚推门出了屋子,便迎上张灵儿向梁湘菱的屋子走来。门一开,张灵儿便看见了师姐弟二人,嘴角立刻显出一丝微笑,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但他们手带了佩剑和包裹时,秀眉微微皱了起来,问道:“梁师姐、颜师兄,你们这是要出行么?”]

    梁湘菱点头道:“是的,我们刚刚接到了掌教师叔吩咐下来的任务,要我们立刻出去走一趟。”

    张灵儿低低“哦”了一声,道:“那你们现就要走咯?”言语间,依稀透散着不舍,毕竟她来到这里是想与这两个人多说邪的,只是现刚见了面,就要分开而去。

    颜骥看见张灵儿走路时,腿脚很不灵便,关心似地问了一句:“张师妹,你脚上的伤很重么?不方便的话,就不要到处走了?”

    张灵儿心一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我没有到处走,就是刚才去你那里看了一下。见你不,就到这来了。”

    颜骥没想到张灵儿会过去找他,眼下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呐呐的“哦”了一声,然后楞那里不说话。

    梁湘菱看了张灵儿几眼,又看了看颜骥,皱眉道:“师弟,你刚才问张师妹脚上的是不是伤很重,难道说这五天来,你都没去看望张师妹?你太没良心了?”

    颜骥被师姐这么一说,脸上一红,忙辩解道:“不是,我有看过张师妹一次的。”

    这时,张灵儿也出言为颜骥辩护道:“梁师姐,你不要怪颜师兄了,他去看过我呢,还给我一颗,那什么‘龙眼丹’,要不然我还不能这么快下床走路呢”

    梁湘菱又看了这两人几眼,对颜骥笑道:“你果然是个好人,还知道去看人家一次。”

    颜骥此刻还不曾意思到这句话是讽刺他,竟然重重的点头道:“是呀,我是去看了一次,除了师门规定研习道法的时间,其他时间也没有闲着,也没有抽出来多的时间。”

    梁湘菱听颜骥这般说着,脸上的嘲笑的笑意登时消失了,然后注视着颜骥,温柔的眼眸深深看了颜骥几眼。此时此刻,梁湘菱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因为她很清楚,她的这位小师弟将其它的时间都用哪里了。梁湘菱站那里愣了片刻,忽然对张灵儿道:“张师妹,任务紧急,我们这就要走了,你留这里好好养伤,不要乱走。”

    张灵儿应了一声,站那里没有动,说道:“那你们快去,不要耽误了。”

    两人又向张灵儿交待了一句关心的话,转身向寺庙的后门走去。

    张灵儿此刻仍旧站那里不动,泛着水光的牟彤深深注视着那两人的背影,目送他们离开重音寺。

    当那两道身影渐渐消失了看不见之后,张灵儿才缓缓移步走旁边的石阶上坐下来,低头托腮,面露忧郁,想着什么事。

    也许是想为什么身边的同门越来越少了,短短几天时间,就从八十人减到四十人,与她很要好的同门也逐渐减少。不知那两个人这次出去之后,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颜骥、梁湘菱二人经过好几处回廊、小道,终于走出了重音寺后院的大门。此时大门外已经站着两个青年男子那边等待,一个是身形高挑,脆sè外衣的青年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岁,手握着一柄赤芒灿灿的仙剑。另一个是相貌英俊的年轻公子,身披淡紫sè的锦绣外袍,脸上透散着淡淡的书卷气息,但给人感觉又像是潇洒不群,玩世不恭的贵公子,他手握着一柄青芒闪闪,隐隐有雷电光芒闪烁的长剑。

    这两人正是少华派大弟子项冲、燕山派少掌门陈凉。

    颜骥虽不认识这两人,但猜想他们一定就是四大门派少华派与燕山派,派出来执行此次任务的弟子。

    梁湘菱见了那两人,招呼道:“项公子,陈少掌门,让你们久等了。”

    项、陈二人也随即还礼,那项冲只还了礼,倒没说什么套话,倒是陈凉对梁湘菱微笑道:“梁秀,久不见面,不知秀近来可好?”

    梁湘菱微笑回道:“还好。”

    陈凉目视着那美丽女子的倾城笑颜,嘴角的笑意又浓郁了几分,但他眼神随即落颜骥身上之时,笑意渐渐散了去,心想太清宫修为jīng深的男弟子他几乎全认识,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少年却是面生的很,难不成太清宫知道这次任务极其危险,只随便派出个默默无名的弟子出来当炮灰?

    他心虽是这样想着,但脸上仍旧显出微笑,向颜骥见礼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不等颜骥开口,梁湘菱已经先为陈凉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弟,名叫颜骥。”她说着,又指着项、陈二人对颜骥介绍道:“师弟,这两位是少华派掌门的徒项冲,燕山派少掌门陈凉。”

    两方再次见礼,项冲依旧是没多说话,孤傲不群地站那里。陈凉看了颜骥几眼,问道:“可是与梁秀同出自广一道长的门下么?”

    颜骥回道:“正是”

    陈凉微微点头,目光落颜骥手那柄毫不起眼的青铜剑上,心想连佩剑也是青铜剑,果然是派出来做炮灰的小弟子,太清宫果真没几个人才……不过他想到这里,心念急转,口低低念了一遍“青铜剑”这三个字,又多看了颜骥手的长剑几眼,皱眉问道:“颜公子的佩剑,剑名可是叫‘惊虹’么?”

    对于这位燕山派少掌门能认出自己的佩剑,颜骥略显惊讶,多看了陈凉几眼,回道:“正是”

    当颜骥回答“正是”这两个字时,项、陈二人脸上都泛起一阵惊疑,齐齐看向了颜骥手的惊虹仙剑。

    他们两派的镇山神剑“奔雷”与“倚天镇魂剑”十大名剑谱上分别排第五、第,仅次于太清宫镇山神剑“三清古剑”。先前他二人见到梁湘菱的“冰魄寒光剑”与柳长歌的“南明离火剑”,想着这两柄神剑排他们的镇山神剑之后,自己也有一种高高上的感觉,但如今见到排第三的“惊虹”,都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陈凉当下立刻对这毫不起眼的少年改变了看法,心想能得到门派传授“惊虹”神剑的弟子,修为绝不会差,他必定有过人的能力去守护着“惊虹”。

    陈凉颜骥手的惊虹剑上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不知颜公子可听说过有关‘惊虹’的一个传说?”

    颜骥下意识地想到了轩辕香对他说过的那个故事,心一抖,想验证一下陈凉所知道的传说,与轩辕想所说的是否相同,便道:“没有,可否请陈公子告知一下,我这柄佩剑到底有什么样的传说?”

    陈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千年前,昆仑仙境有风神、云仙两位神仙眷侣,他们情谊深厚,相恋已久,打造了两柄神剑作为定情信物,雌剑为‘白渊’,雄剑正是‘惊虹’,二位仙人各执一柄,约定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要相守一起。之后,二位仙人因触犯了仙界戒律,被贬为凡人,两柄神剑也就此流落凡间。不过他们的姻缘不会就此断裂,风神的转世会得到‘惊虹’,云仙转世会得到‘白渊’,然后两位谪仙会适当的时候,受到两柄神剑的牵引,而走一起。”

    陈凉说到这里,笑了笑,对颜骥道:“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颜公子便是谪仙了,也许会与白渊剑的主人相聚一起,再续仙缘。”

    颜骥第二次听到这个“故事”,心难免会以为有关惊虹神剑的传说并非虚构,不过他仍旧不愿服从这个被安排好的命运,强颜欢笑道:“这只不过是个逗人玩乐的故事罢了,多半是当初打造这把神剑的人,故意编出这个故事到处散播,想增加神剑的名声,好让自己流传千古。”

    陈凉点了点头,只说了“也许”两个字,便没再提这件事。他看了看颜骥身旁的梁湘菱,微笑道:“梁秀,我们先来谈谈寻找‘凤舞圣殿’一事。传说那圣殿建造南岳衡山之巅,可能这其的意思,指的就是圣殿隐藏衡山的高处。”

    这时,少华派徒项冲插口道:“衡山有七十二峰,高峰是‘祝融峰’,圣殿是不是就祝融峰上呢?”

    陈凉摇头道:“这个也不能确定,唯有登上峰顶仔细寻找线,衡山七十二峰之,较高的山峰有五座,分别是:祝融、芙蓉、紫盖、天柱、石廪,我们就先从这五座山峰开始查起。”

    太清宫这边,颜、梁二人只是匆匆接下任务,还未来得及查看那本典籍,对此事一窍不通,提不出什么意见,当下只得随着他们二人的意思,点头认可。

    四人达成一致意见,开始御剑飞往衡山高峰祝融峰。

    剑光闪烁之间,四人已经跃然飞起,直入云霄,将南岳群峰的奇秀险峻收眼底。除颜骥之外,其他三人都时不时地往下方群山之间看去,顺带欣赏一番闻名天下的衡山美景。

    早一年多以前,广一真人就得知神火将会衡山降世的消息,带着颜骥来到衡山走过好几次,几乎将衡山七十二峰走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有关神火的半点消息。由此一来,颜骥便对衡山群峰的境况熟悉了大半,奇山秀水看过好几次,如今再次看见,自然不会有奇的感觉。

第05章 祝融峰

    四人御剑穿行于云端,疾速向前飞行,只觉耳边的劲风呼啸而过,身体不断冲入前方未知的秀美山景之。梁湘菱很快注意到颜骥的眼睛并不看脚下的秀丽山水,一直她的脸上不停地看着,似乎欣赏着美景一般。

    梁湘菱迎着颜骥的眼神,也向他看了过去,问道:“怎么?我的脸比那些山水都好看么?”

    颜骥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湘菱没料到颜骥会答地这么直接,一张俏脸微显腼腆。此刻,她也不再看向脚下那秀丽的峰峦溪涧,踏着冰魄寒光剑向颜骥飞近了一些,对他笑道:“师弟,没想到你还是个神仙的转世呢你这辈子也不用娶媳妇了,只要家里等着,终有一天,会有一位拿着‘白渊’仙剑的仙女过来找你,要做你的媳妇呢”

    颜骥听着这句玩笑话,心却不是滋味,苦笑道:“你信么?你要相信这个故事的话,我就把‘惊虹’扔掉,这样,我就不是‘惊虹’的主人了。”

    梁湘菱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颜骥的语气竟然变得有几分冰冷,并且还带着少许的怒意,说道:“意思就是……你不必把这个‘故事’当真。”

    梁湘菱第一次见到她的这位小师弟,用这种语调对她说话,半晌才缓过神来,她似乎对颜骥说话的语气极其不满,冷声对颜骥道:“我当真了么?”

    颜骥立刻察觉到师姐语调的转变,才觉是他说话惹怒了师姐,立刻赔笑道:“师姐,不说那个了,还是先说说这次任务。关于衡山的山势地形,我已经大致熟悉了,而你却不熟悉,所以就趁着现多看看那张衡山的地图,我抽空看看那本有关‘凤舞圣殿’的古籍。”

    梁湘菱瞪了颜骥一眼,但终将眉头舒展开来,笑着对颜骥道:“了不起了是?居然敢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就想知道你还敢不敢用那种语气,跟我说出第二句话来。”

    说完,她将那本蓝sè封面的古籍朝颜骥扔了过去。

    颜骥伸手接过古籍,笑道:“我当然不敢,刚才对不住了,师姐。”

    梁湘菱白了他一眼,没去理他,拿出衡山的地形图细细看着。颜骥也这时翻开古籍,匆匆了解一遍衡山的具体地势以及‘凤舞圣殿’的相关记载。

    一个时辰过后,终于到达了祝融峰,四人落上峰顶,见耸入云端的峰顶黑石嶙峋,奇石堆叠,草木极为稀疏,峰腰到峰麓的部分,才是松杉环绕,深绿无际的山林。

    四人峰顶随便走了几步,现这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一阵阵山风呼啸的声音,仿佛再也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实太过于荒凉,让人感觉很是诡异。

    走了一会儿,便听项冲向陈凉问道:“陈兄足智多谋,学识丰硕,应该看出什么门道了?”

    只见陈凉时而远眺与祝融峰相邻的山峰,时而低头环视四周的山石,眼睛始终没有看向项冲,回答他道:“没有看出来。”说着,又低头地面巡视一圈,忽然对众人提醒道:“各位务必要小心谨慎,魔教对神火也是志必得,说不定也会派出高手过来查探,所以量别被魔教的人偷袭了。”

    项冲点头应道:“陈兄说的对,务必要小心,几rì前我少华派曾派出多名优秀弟子出来打探,结果无一而归,多半是被魔教杀手给除去了。”

    陈凉一旁微笑道:“所以这次就是项兄你亲自出马了?有实力的总会留后出手,项兄师门的地位,已经不言而喻。”

    项冲被陈凉这么一说,忍不住动容,哈哈笑了几声。

    梁湘菱听着这二人的相互吹捧,颇觉烦厌,走到颜骥身边,问道:“师弟,你也看了那本古籍,可有什么现么?”

    颜骥此刻也观察着四周敌视,缓缓说道:“祝融乃是上古火神,掌管各种神火。古籍上说衡山祝融峰顶有祝融殿,是祝融火神的行宫,宫内炎热无比,遍布天火,想来魔教苦心要寻找的神火,就祝融殿里。但是,为什么都说神火那‘凤舞圣殿’当呢?若是神火祝融殿话,便只要这祝融峰顶找到祝融殿就行了,不必再去其它山峰寻找那‘凤舞圣殿’。”

    梁湘菱想了片刻,问道:“凤舞圣殿和祝融殿,是否就是同一处地方呢?”

    颜骥摇头道:“我不知道”

    梁湘菱又问:“那古籍上是怎样写这两个宫殿的?”

    颜骥又摇了摇头,道:“我还没看到后面呢,不知道有没有写。”

    梁湘菱见他这种愣头愣脑的摇头方法,心便有怒气,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快看呀”

    颜骥“哦”了一声,忙从怀掏出那本蓝sè封面的古籍,一页一页的细细阅读着。

    项、陈二人将他们的对话看眼里,脸上显出了淡淡笑意,一眼就现梁湘菱是位“称职”的师姐,能将她的师弟呼来喝去的使唤。

    而此刻,陈凉看着颜骥的眼神,由原先的嘲笑渐渐转为了嫉妒,双眼紧紧盯着颜骥,似乎心底有着什么盘算。

    陈凉那张扭去的脸孔渐渐恢复了过来,走到梁湘菱身边,微笑着道:“来此之前,我们已经查阅过了不少的古籍,也当然包括颜公子手的那一本。其实凤舞圣殿与祝融殿是否是同一处地方,古籍上并未明确说出,只寥寥交代了凤舞圣殿衡山之巅。”

    颜骥听了陈凉的话,心想既然是这样,那我再看这古籍也没什么用,当下立刻将古籍合上收进了怀。

    梁湘菱见此,秀眉微微皱起,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看晚,便问:“你看完了?”

    颜骥摇头道:“没有,刚才陈公子不是说古籍上没记载两座宫殿有关系么?我就不用浪费时间……”

    “看完”梁湘菱淡淡说出这两个字,打断了颜骥的话:“他说没有明确的记载,跟你看不看完有什么关系?”

    颜骥如奉圣旨,迅即拿出了古籍,道:“那我认真看完。”

    场面颇为滑稽。

    这之后,除了颜骥待原地阅读那本古籍,其他三儿都峰顶来回的摸查看。祝融峰顶虽不大,但他们要峰顶的奇石怪岩之间找出传说的圣殿,无异于大海捞针,以至于他们石缝间翻寻了许久,已经开始厌烦,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其它山峰一看。

    梁湘菱正准备过来通知“看书”入迷的颜骥离开,不料颜骥蹲那里忽然冒出一句:“我明白了,我知道那凤舞圣殿哪了”

    三人听了颜骥的惊呼,都为之一震,难以相信这人能这么快找出凤舞圣殿的所。

    梁湘菱快步走了过去,笑着道:“想不到你还蛮聪明的,凤舞圣殿哪?”

    颜骥手一扬,指了指脚下的山地,道:“就这祝融峰上”

    梁湘菱心焦急,不耐烦道:“我是问你具体的地方”

    “具体的地方?”颜骥挠挠脑袋,摇头道:“具体的地方我还不知道呢。”

    三人大失所望,梁湘菱是翻着怪眼不停瞪着颜骥,道:“你这也算是什么现么?不要丢人现眼了好么?”

    颜骥捏着那本古籍,皱眉道:“我这怎么就不算现了?你们商量着要到其它山峰一看,也就是说你们还不知道圣殿哪座山峰上,而我已经知道它就祝融峰了呀”

    陈凉对颜骥的话感了兴趣,走来道:“此话怎讲?”

    颜骥翻开那本古籍,又看了一遍,才道:“书上说祝融殿前有一只浑身长着白sè羽毛的凤凰看守殿门,祝融火神时常外出,有不速之趁机降鳞祝融殿时,总会遇到那白凤凰殿前守护,不得入内。外人眼,这座宏伟的宫殿上方时常有一只白凤飞舞,会不会将祝融殿称作凤舞圣殿了呢?”

    三人听着,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梁湘菱想了片刻,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然凤舞圣殿怎会有祝融火神所管辖的神火呢?祝融殿多半就是凤舞圣殿,我们……”

    她本想说“我们仍旧祝融峰顶寻找,不必再去其它山峰,”但说到“我们”这两个字时,忽然出一声尖叫,双脚跳跃着甩了两下,快步后退了几步,玉一般的手紧紧抓住颜骥的胳膊,躲到颜骥的身后。

    原来地面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花花绿绿的蛇,梁湘菱低头之时,现有一条蛇正缠着她的足踝向腿上攀行。她虽不算胆小,见了蛇也不会害怕,但那肖虫缠着她足踝向她身上爬去,足以把她一个娇弱女子吓得魂飞魄散。

    梁湘菱躲颜骥身后,大口喘息着,一颗心砰砰乱跳,显然是刚才的惊惶并未散去。颜骥看着那受惊了的美丽女子,被吓得苍白的脸庞,带了一丝惊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让人看了便生起保护起她的想法。

    与此同时,项冲手倚天镇魂剑已经出鞘,赤sè剑芒硬生生的将所有蛇逼开三丈之外。

    陈凉却没有出手,站那里看着颜骥、梁湘菱二人,但目光多停留那个受惊了的女子身上,眼有莫名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山顶怎会有这么多的蛇”项冲出口抱怨着,但手仙剑稍稍挥动,赤sè毫光便将那些毒蛇斩成好几段。

    颜骥看着这些蛇,立刻联想到了端木摘花这个人,惊疑道:“难道是怜花谷的万妖王?”

    他刚说完,前方便传来一句妖媚的女子声音:

    “小兄弟说的没错?”

第06章 巴蛇

    颜骥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本就惊慌的苍白脸上,现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对那个女人生出了恐惧之心,认为她手段层出不穷,自己可能对付不了她。

    按理说,仇人见面应当是分外眼红,必然会先动手,再动口。不过颜骥此刻并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心总是担心他的视线只要一离开身边的师姐梁湘菱,端木摘花的同伴“千面郎君”,就会趁机化作他师姐的模样,出手偷袭于他。

    正所谓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只听端木摘花咯娇笑着,从山石背后优雅的走了出来,出现四人的面前。

    也就端木摘花现身之时,她身后的地面上一同出现了成千上万条毒蛇,正齐齐朝着四人缓缓游来,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看上去极其可怖。梁湘菱见了这些东西,抓着颜骥胳膊的手掌,下意识的抓紧了些,看来她还是对这些东西有所畏惧。

    颜骥虽然察觉到胳膊有微微的疼痛,却没有做出反应,任由梁湘菱抓着自己的胳膊。

    项冲见了这些小东西,根本不屑一顾,冷笑道:“原来你只会用这些小东西当作攻击的手段,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别说只有这几条蛇,就是千万条蛇,又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呢?”

    项冲说着,倚天镇魂剑他手已经飞速旋转三下,锋利无匹的赤sè剑气呼啸扑闪着,将那些蛇化成了肉沫。

    陈凉忽然伸手拦住了项冲,提醒他道:“这妖女是出了名手段奇异,招数下流,她手段自然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些,你不要鲁莽。”

    项冲虽不惧怕眼前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但也不敢将陈凉的话置之不顾,当下立刻将手仙剑横胸前,做出防御之势。

    端木摘花见这些人都惧怕于她,心难免有些得意,呵呵笑道:“还是燕山的少掌门识大体,做人不能太冲动嘛”

    这时,梁湘菱已经舒缓了过来,缓缓松开了颜骥的胳膊,将冰魄寒光剑横胸前,低声向颜骥问道:“师弟,你上次是怎么打退这个妖女的?这次还有把握打退她么?”

    颜骥确实没有多少的把握,梁湘菱的耳边小声道:“师姐,我上次虽然打退了她,可也几乎落了个半死,那次你也看到我受伤后的情况了。不过现有你们三人帮忙,我估计会好很多。”

    顿了顿,又提醒她道:“师姐,你千万妖要小心,这妖女身边有一位擅长易容术的怪人,他能将自己化妆成任何人的模样,上次我与他们呢打斗,那怪人正是化妆成了你的模样,才成功偷袭了我,让我受了重伤。所以我们好不要分散开,视线也不要离开对方半刻,以免给那个怪人再次偷袭了。”

    端木摘花似乎听到了颜骥的说话声,一双妖媚的眼睛朝一直小心翼翼的颜骥看了过去,幽幽的笑道:“你怎么也不敢上来和我动手了?很害怕么?不过你可以放心,千面郎君这次没来,绝对不会有人偷袭你。”

    颜骥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仍旧小心翼翼的防御着四周,并且视线一直不离开身旁的梁湘菱。

    端木摘花见他们不主动出手,得意地大笑几声,道:“一群胆小鬼,既然你们不出手,那我便先出手好了。”

    说完,她纤纤玉手不知从哪里捏起一片翠绿的树叶,放樱唇边轻轻吹了一下,出一阵尖细动听的音乐。

    随着音乐响起过后,四人立即听到有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山体的岩石上轻轻摩擦着。

    正当四人惊疑之间,一条巨大无比、青黑身的巨蛇爬上了祝融峰顶,它身下半身蛇躯缠绕祝融峰的峰腰之时,蛇头昂峰顶上方,高高立半空,散着深蓝sè光芒的巨大眼睛,此刻正看着下方小如蝼蚁一般的四个人。

    颜骥等四人平生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的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庞大的生物,一时间都被吓得怔那里,不敢出任何声响。

    “你们刚才杀了那么多小蛇,都是这条大蛇的子子孙孙,你想它会放过你们不会?”端木摘花见这四人惊慌呆滞,然后幽幽笑了起来。但此刻她的身躯已经飘飞而起,伫立云端,悠闲自地观望着这场屠杀。

    四人,陈凉为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了这条巨蛇,立刻对众人提醒道:“大家小心,这条蛇名叫‘巴蛇’,乃是上古魔兽,凶悍无比,绝非人力所能对付的。又因它能一口吞下一头大象,也被称作‘吞象蛇’,起怒来,几乎能吞天嗜地”

    项冲听陈凉将这条巨蛇描述的极其可怕,但他心xìng高傲,不为所动,重重冷哼一声,迅即挥剑指向巴蛇巨大的蛇头,高呼道:“身躯再大,终究还是一头畜生,今天我就以本门镇山神剑‘倚天镇魂剑’,斩杀了你这畜生”

    说着,长剑指天刺出,但见赤sè剑芒冲天而起,带起呼啸而上的风暴,向那巨大的蛇头冲了上去。

    巴蛇本来安然的盘立那里,还没有立即行动的意思,见不过项冲御剑攻来,巨大的蛇头忽然昂起,然后重重向下方的峰顶压了下来,整个蛇头大约占据了峰顶面积的一半大小,若是压了下来,定会将山顶压得四分五裂,四人也会被压得粉身碎骨。

    陈凉感受到上方劲风呼啸而下,刮脸生疼,匆匆丢下一句“快闪”,人影已飞上半空,躲避开去。

    与此同时,颜骥也察觉到了劲风袭来,顾不得许多,迅即拉起身旁的梁湘菱,向云端疾疾闪去。不过他人刚飞上半空,就听到后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声势之大,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随即,一股巨大的无形气波从颜骥身后向他席卷过来,并且其还夹杂着半人大小的岩石。

    颜骥早料到那巨蛇会压得山顶山石横飞,利用仙剑的光芒身体四周交织出一道光墙护身,以免被那猩来的巨石砸。

    梁湘菱被颜骥牵着手飞行,先前的惊惶还未完全散去,现又忽然出现了这么一条庞然大物,只那里仰头怔怔望着巨蛇,直到颜骥拉着她匆忙飞起,她才醒悟过来。

    颜骥、梁湘菱二人半空向前飞行,同时回头向后方看去,只见那巨蛇也离开了祝融峰顶,庞大的蛇身竖空,如一条擎天巨柱,快速向他们追赶过来。

    颜骥心抱怨一句“这畜生为何专盯着我们”,然后想着那条蛇就算就让将头仰得再高,也高不到天上去,于是迅即改变飞行方向,拉着梁湘菱向上方窜行。

    梁湘菱被她的小师弟这般牵着手,心竟然生出了一丝安全感,认为身边这位小师弟的福缘深厚,必能逢凶化吉,带着她逃离危险。

    因为他们已经不止一次险求生了,她有理由相信。

    于是,她便仍由那个少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蓝天白云飞去。

    二人越过低空的云层,又向上方飞了好一段距离,心想除非那巨蛇也会御风飞起,否则决不能触碰到他们。这样一样,颜骥才停止了飞行,此刻正伫立云端大口的喘气,歇息着。

    梁湘菱被颜骥紧紧拉着手腕逃窜,他手劲之大,已让梁湘菱觉得疼痛,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颜骥立刻醒悟,闪电般松开了那纤细的手腕,大口喘息着,对梁湘菱说道:“师姐,那畜生实是凶悍,看来我们此次出行已经是危险万分,先这里歇缓片刻,然后再下去看看情况,不能慌。”

    梁湘菱此时也是大口喘息着,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还未曾舒缓过来,忽然现四周有黑压压的东西向他们涌了过来,形成上下四面包围之势,让他们无处可逃。

    颜骥听着那惊天动地的震翅声音,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些东西端木摘花召唤过来杀他们的血鸦,只得无奈叹了一声,然后祭出惊虹仙剑护身前。与此同时,冰魄寒光剑的冰寒光芒也空亮了起来,化作千万道寒冰利刃,朝血鸦迎了上去。

    颜、梁二人挥舞着仙剑血鸦丛冲杀开来,当下只见血滴如雨帘一般向下方落去,恐怕此刻下方的地面已经是一片血红。

    颜骥杀了片刻,现四周血鸦似乎一点也没减少,反而势头猛,不断冲来。他立刻停止杀伐,将惊虹仙剑反握手,祭出一道光圈护身子周围,对梁湘菱道:“师姐,你抓着我的手”说着,还将左手伸给了梁湘菱。

    “干嘛”梁湘菱大惑不解,秀眉微微皱起。

    颜骥觉她的师姐现不知想哪去了,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我们就这么杀着,估计杀到明天也杀不完,你碰一下我手腕上的玉坠,看它还能不能散灵力,我想借着那灵力御起剑诀一鼓作气杀完血鸦。”

    梁湘菱白了他一眼,虽然口骂他“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但还是伸出玉一般的手,轻轻握住了颜骥的手腕。

    颜骥手腕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握着,像是有什么感触一般,微微抖了几下。不过他那点异常,梁湘菱也没有现,所以依旧握着他的手腕。

    二人等了许久,也没见那玉坠出半寸光芒,均是大惑不解。颜骥仰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对梁湘菱道:“师姐,是不是你没有抓紧,上次你想对我说什么话的时候,抓着玉坠抓得很紧,不如你再抓紧一写看。”

    梁湘菱瞪了颜骥几眼,对他的说话是将信将疑,不过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握紧了颜骥的手腕。

第07章 白凤凰

    梁湘菱紧紧抓着颜骥的手腕,将他手腕上的玉坠握手心,就这般等了一会儿,但仍然不见那块玉坠有所动容。梁湘菱此时已经对颜骥想出的这个方法失望了,慢慢松开了颜骥的手腕,低低叹了一声,道:“你的方法不管用,它好像不愿意帮我们的忙?”

    “怎么会这样呢?”颜骥挠着脑袋想了片刻,疑道:“难道要像上次那样,非要等我们真正遇上了危险,到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它才肯显灵帮我们?”

    颜骥口里这般说着,忽然灵机一动,惊叫道:“师姐干脆我们故意陷入生死一线的危险境界,然后……”

    他一开口,梁湘菱便已经猜出他心所想的点子,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白痴,万一它关键的时刻不显灵怎么办?到时候你想哭都没有眼泪,别指望这东西了好么?”

    颜骥这才意识到他的想法着实有些天真,立刻抛弃了依赖他物的想法,重祭出惊虹仙剑,打算与血鸦硬拼。梁湘菱也不迟疑,冰魄寒光剑的冰寒之气再强盛开来,向四周蜂拥而上的血鸦群吹袭过去。

    二人不遗余力地与无数只血鸦拼杀着,忽然感觉四周的血鸦一阵惊慌错乱,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乱飞一气,现也不急着噬咬他们,天空胡乱飞了一阵,然后争相恐后地飞离而去。

    与此同时,一声清啸地凤鸣身从远方的天际传来,回荡着久久不散。

    那袖拥离去的血鸦听到这声凤鸣,就像见了克星一般,不停抖动着翅膀向前逃窜,看来这些不怕死的凶悍之物,也有害怕的时候。

    颜、梁二人心下好奇,下意识地向凤鸣身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却赫然现远方天际正有一只全身长着白sè羽毛、身形庞大的大鸟向这边疾速飞来,它的身形大小、外表样貌,与颜骥曾经见过的那只“赤羽凤凰”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它们羽毛颜sè的差别。

    颜骥很快反应了过来,指着那只大鸟,对梁湘菱惊呼道:“那……那是一只白羽凤凰”

    梁湘菱何等聪慧,她早已看出那是一只白羽凤凰,并且还知道那只凤凰来意不善,多半就是守护祝融殿的神鸟,当下立刻拉起颜骥的手,向云层下方的地面疾行逃去,并匆匆解释道:“没看到那只白凤凰向我们冲杀过来么?那只神鸟已经知道我们要打祝融殿的主意,定是来杀死我们的”

    颜骥觉得梁湘菱说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任由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手,牵着他的手腕向地面降去,只觉那只玉手就像是水凝聚成的一般,柔软极致。

    此刻,他看见守护祝融殿的神鸟白凤出现,心除了惊慌恐惧之外,还有一点小小的震撼,总算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存。可是,他一想起那个有关“风神”与“云仙”的传说,又宁愿相信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神仙存,希望那段传说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转瞬间,二人已经降至衡山群峰下的山涧当,但那只白凤飞行的速比他们快,风驰电擎一般,转眼便追上了二人。白凤看着地上两个蚂蚁一般的人,深黑sè的眼珠闪出一阵不屑一顾的杀意,然后张开一对巨翅,庞大的身躯铺天盖地般压了下来,振翅带起的劲风,刮起乱石横飞。

    颜骥才刚刚降至地面,便只觉头上有一股劲风吹下来,地面被吹得沙尘四起,一片迷乱。他眼角瞄向后方的天空,见那只白凤离他们只有十丈之远,惊了一下,立即又握紧梁湘菱的手腕,拉着她,加快脚步向前方山石起伏不平、沟壑深浅无的山林奔去,想要借着奇特的地势甩开那只白凤。

    他此举也着实有效,两道敏捷的身影钻入山石之间东窜西躲,不消片刻,已经消失白凤的眼。

    颜骥牵着梁湘菱的手,顺势躲进一个小山洞里,心想那只白凤无论如何也不会这隐秘而窄小的山洞找到他们,便一下子瘫坐地上,大口的喘息开来。

    梁湘菱此刻也和颜骥一样的动作,不过女子天生爱干净,怕地上的灰尘污了她洁白的衣裙,先拿出一条手绢擦干净一块石头,然后端坐石头上歇息着。

    当梁湘菱坐下之后,斜眼看了看旁边的颜骥,见他干净的衣衫上沾了幸尘,甚是难看,忍不住笑着叹了一声,然后掏出手绢将身旁的一块光滑石头擦拭干净,对颜骥说道:“师弟,你到这边来坐,这里很干净,不会把你的衣服弄脏。”

    即使如此危险慌乱的场面,她也是这般的心细如尘。

    颜骥埋头坐着那里歇息,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不会现梁湘菱为他擦拭干净一块石头,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走来坐下。

    梁湘菱见这位小师弟总是笑着看着她,脸上微显腼腆,问道:“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你正紧起来一般,不怕死啊?”

    颜骥点了点头,微笑道:“还记得上次遇见树妖的时候么?那时你让我不要怕死,说人死了,灵魂还,一样可以看想看的人,说想说的话。我想了很久,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只要有师姐你我身边,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什么好怕的,哪怕是‘死’,我唯一害怕的……”

    “唯一害怕的是什么?”梁湘菱见他说的缓慢,便追问出来。

    颜骥顿了顿,终于说道:“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死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

    梁湘菱听着,心燃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很欣慰,但也很苦涩,仿佛一股热气堵她的胸口,让她说不出话。

    她怔那里,一双美目缓缓向颜骥看了过去,迎着颜骥坚定的眼神,竟有想退缩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刻意避开,心想这臭小子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要躲着这小子的眼神呢?

    梁湘菱奇异的眼神看了一会颜骥,然后艰难地对颜骥说道:“那……那……那你……不要死不就行了么?……就……永远也能看见我了。”

    颜骥听着梁湘菱这句话,心异常的亢奋,忍不住喜形于sè,微笑着应道:“那好,我永远也不死,永远陪师姐身边”

    此时,梁湘菱俏脸上没有显出过多的表情,白了颜骥一眼,叹息道:“不用你陪啦不要这孝子陪我?”

    颜骥心蓦然一痛,不过看见师姐那种秀眉的脸庞,又仿佛没有听过那句话一般,微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躲石洞歇息着,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开始感觉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热,摸上去滚烫,就像被烈火烧烤过一般。

    颜骥皱了皱眉,疑道:“今天是yīn天,没有一点太阳,这石头怎么会越来越烫?”

    梁湘菱没有多想,将冰魄寒光剑放了他的肩头,道:“也许现太阳已经出来的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颜骥也不多想,伸手抓住冰魄寒光剑的剑刃,当下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游遍全身,清凉无比。

    冰魄寒光剑的极寒之气散出来,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凉清爽,已经察觉不到半点热气存。

    师姐弟二人就这般石洞坐着,安静了片刻,梁湘菱忽然问道:“师弟,你闲暇的时候,还会想起她么?想起她的时候,还会伤心难过么?”

    颜骥抬眼看着梁湘菱,脸sè登时沉了下来,但随即又换做一副悠闲自的神经,问道:“她是谁啊?”

    梁湘菱看颜骥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瞪了他一眼,视线立刻离开他的身上,冷哼道:“你这孝子还装什么糊涂?不愿说就算了,但你别当我是白痴好不好?”

    颜骥见师姐忽然生气,脸上立刻显出了淡淡笑意,赔笑道:“师姐,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事了?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梁湘菱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师姐,难道你师姐想问你点话,你都不能说么?”

    颜骥不知这美丽女子的怒意因何而生,心十分焦急,也不知该向她说些什么,怔那里想了想,忽然道:“那……我想问你还会不会想起他,你想起他的时候还会不会难过……”

    颜骥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小了,然后换了一种语气,怯怯地看着梁湘菱,道:“我忽然现,你这么问是关心我,怕我会难过,我难过……你是不是也很难过?”

    梁湘菱没有回答他,抬头看着山洞顶端的岩石,似乎觉得那岩石非常好看。她望了片刻,忽然叹了一声,对颜骥道:“也罢,我们都不说那些事了,当前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你不是怕死后会办不成你想要办的事么?那就一直活着。”

    颜骥本想回答梁湘菱的话,但感觉四周的空气再灼热起来,而且洞口还有阵阵热气涌进来,烤脸生疼,并且这时,几声凤鸣身清晰地从洞口传了进来。

    他脑海涌现的,是那只赤羽凤凰喷吐火焰的画面,心一颤,忽然拍着大腿惊呼道:“不好,难怪外面这么热,是那只白凤喷火呢它找不到我们,便想以火焰烧热这片山林,逼我们出去”

第08章 轻敌

    石洞内越来越热,颜骥、梁湘菱二人待石洞,仿佛置身于烤炉一般,被热得几乎背了气。原本还湿漉漉的岩石洞壁和山洞的地面,眨眼间便被灼热的气流蒸烤得干燥无水。

    若是普通人身处这等炎热的恶劣环境,怕早已被蒸得熟了。不过,颜骥身怀余年的jīng纯真力,又修炼过无上圣典《天书·黄卷》,体格大大异于常人,他靠着浑厚的真力护身,以太清宫秘术《天罡玄术》的凝冰术凝生出寒气排散身体四周的热气,暂时不会有危险。

    而梁湘菱天资卓越,道法jīng深,又有寒冰神剑“冰魄寒光剑”护身,她御起神剑飘身子四周飞速旋转,整个身体被极寒之气萦绕着,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灼热,所以也无xìng命之忧。

    当此危急关头,他二人不敢再迟疑,以快的速奔出石洞。当他二人走出石洞,看见洞外的情景时,惊得愣洞口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此时的山林,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势燃烧极其猛烈,那些坚硬的岩石也被烈火烧裂开来,爆裂的岩石碎片四处蹦窜,撞到其它的岩石上,出“啪啪”的声响。

    颜、梁二人抬头向天空看去,见那只白凤凰此刻正飞半空,它一对遮天蔽rì般的巨大翅膀不停地扑扇着,巨翅之下,是滚滚火焰燃烧着,如洪cháo一般,不断向下方山林间倾泻。

    火势燃烧迅猛,转眼间便扑至颜骥面前。

    颜骥曾三年前与那“赤羽凤凰”有过战斗的经历,并且将那只“赤羽凤凰”杀死剑下。他想着神鸟凤凰都死他的剑下,神鸟也没什么可怕的,此时又见他们已无退路,只能背水一战。轻敌之心一起,他登时燃起了信心,想要与这只白凤凰一战,yù要凭靠自己的本事,让他和他的师姐脱离险境。

    一有此想,立刻飞身越至火海之上,冲上云霄,惊虹仙剑龙吟般的清脆剑鸣也随之响起,苍穹间回荡着,久不散去。紧接着,万丈青芒以惊虹仙剑为心,天空迸shè出来,青光几乎掩盖了世间所有的颜sè。

    白凤凰正愁找不到这两个人,见有颜骥主动送上门来,自然是高兴无比。它此刻迅即停止喷吐火焰,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巨大翅膀一震,飞速向颜骥扑了过来。

    梁湘菱站颜骥的身边,如何没有料到颜骥会忽然飞上天空,要与那只神鸟凤凰决斗,所以来不及阻止。被颜骥不自量力的鲁莽行为气得花容失sè,怒骂了他一句:“白痴为什么要去招惹它,而不想办法逃走?”。

    但此刻,颜骥根本听不到梁湘菱的呼喊,而且那只白凤凰已经朝颜骥飞攻去过,战斗即将开始,就算颜骥能听见,也来不及逃散。正所谓箭弦上,不得不,她见颜骥已经没有机会再逃脱,只能与白凤凰一战,当下也不顾神鸟的威严神力,飞身越上云端,打算助颜骥一臂之力。

    就梁湘菱飞上云霄之时,半空,颜骥已经迎着呼啸飞来的白凤凰,快速斩出三剑,三道剑气迎风而上,似有开山破敌的威力,锐不可当。但岂料那只白凤凰根本不畏惧惊虹剑锋锐的剑气,将巨大的翅膀张开身前,以巨翅为盾牌,迎接三道剑气。

    “噗……噗……噗…”

    三道剑气同时击白凤凰巨大的翅膀上,出三声轰鸣声响,巨大的白sè撞击气波,向四周慢慢扩散而去。

    但是,那只白凤凰仿佛安然无事,只是翅膀上落下来几根白sè的羽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见它低鸣一声,迅即展开翅,向颜骥飞攻过来。它的飞速极快,电光火石的片刻,便冲至颜骥身前,两只锋利的巨爪如老鹰捕猎一般,狠狠抓向颜骥。

    颜骥至始至终都不曾料到他全力斩出的三道剑气,只砍下了白凤凰的几根羽毛,并且白凤还能极短的时间内转守为攻,令他猝不及防,陷入险境。

    颜骥眼见自己已是凶多吉少,却躲不开白凤的一击,心焦急,额上豆大汗珠滚滚滴落。

    就这千钧一之际,梁湘菱也已飞上云霄,眼见白凤的利爪就要抓颜骥身上,她手冰魄寒光剑骤然斩出,森森寒气如浓烟一般,瞬间弥漫了白凤身子四周,将白凤的躯体包围起来。

    白凤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极寒之气侵袭,飞行地动作明显慢了几分,正是慢下来的那一断时间,足以让颜骥转身避开了白凤的致命一击。

    白凤极寒之气的侵袭之下,仅仅是动作慢了几分,依旧无所动容,只见它周身腾起光焰驱散了寒气,却又攻向了颜骥。

    它速极快,转眼便又追上了颜骥,利爪狠狠抓向对它来说,简直如蝼蚁一般渺小的人类。

    不过这时,颜骥已经有了足够时间御剑防御,只见他将惊虹仙剑横身前,立即身体前方凝聚出一道两尺厚,方圆数丈的青sè光墙去阻挡白凤。

    “轰”

    一声巨响,白凤撞玄青sè的光墙上,它也没有料到这等渺小的人类,竟然也能凝聚出这般坚硬的护盾,庞大的身躯竟被玄青光墙硬生生地挡了下来,被自己巨大的撞击力震飞了出去,身躯缓缓地向下方降落。

    但那只白凤终究是神鸟,身子只下落了很小的距离,很快又舒缓过来,振翅重飞上云端。

    那厢,颜骥以神剑凝聚出来的剑气真力,白凤凰的撞击之下,登时烟消云散。颜骥也被那股威力巨大的撞击力道贯穿全身,整个身子向后方倒飞了出去,他只觉胸口气血动荡,脑嗡嗡直响,全身经脉被那股巨大的撞击力道贯穿之后,就像要爆裂开来一般,抖动着翻转不停。若不是他有年的jīng纯功力和神血护身,只怕当场就喷血而亡。

    颜骥现才体会到什么是仙神的力量,完全不是人类所能匹敌的,终于明白三年前,他能杀死“赤羽凤凰”,完全是因为火麒麟与赤羽凤凰争斗了许久,几乎耗了赤羽凤凰的力量,他才能杀死那神鸟。

    另一边,白凤凰舒缓过来,展翅飞上云霄之后,现方才祭出寒气偷袭于它的梁湘菱就不远处,它登时大怒,长鸣一声,又扑展着巨翅,伸出利爪向梁湘菱攻去。

    颜骥人空,体内真力急促运转,将外来之力层层驱散,同时又遵循《天书·黄卷》所载的修炼方法提运真气,很快就平伏了经脉的震颤,身体也半空慢慢停了下来。

    他现白凤凰迟迟没有趁他调息的时间向他攻来,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扭转过头向梁湘菱看去,赫然见那只白凤凰此刻正向他的师姐梁湘菱攻去。

    颜骥担心师姐受伤,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奇异力量,身子急转而上,空划过一道弧线,飞至白凤凰的背上,同时手惊虹剑嗡鸣不断,握着惊虹剑急转下刺。长剑刺入白凤凰的背心,血涌如泉,喷洒颜骥的皮肤上,感觉就像是烧热的开水一般,烫得皮肤疼痛难忍。

    白凤凰背上剑,出了急促的哀鸣声,巨大的身躯忽然失去了平衡,空扑腾飞转,也不去攻击任何人了,只顾着用翅膀去护着背上疼痛的地方,但它一对翅膀始终无法顾及到背心,不断出哀鸣,显然那伤口令它疼痛难当。

    颜骥一剑刺入白凤的背上,也不知刺了哪个古怪的地方,长剑就像镶了白凤的背上一般,用力气也不能拔出来。而此时,颜骥又不想弃剑而去,便死死抓着惊虹的剑柄不放,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被白凤那剧烈的翻腾甩出去。

    梁湘菱看眼里急心里,担心他们这样纠缠这,她的师弟颜骥早晚会被白凤伤到。眼下这一凤一人纠缠一起,分不清彼此,梁湘菱也是束手无策,帮不上任何的忙,本想御剑攻击白凤,但又怕连颜骥一起伤了,只能停那里咬着香唇,心急如焚地看着,心思急转,想办法救场,额上已有细小的汗珠渗出。

    一人一凤就这般空纠缠一起,梁湘菱看去,只见只见那只白凤像被杀的鸡一般,拼命地挣扎,身体晃动厉害,便便颜骥穿得也是白sè衣服,根本看不清他那片白sè羽毛是否已经受了伤。

    白凤凰空挣扎着甩了许久,才将颜骥连人带剑甩了出去,它甩出的力道,何等之大令颜骥直直地扑向了下方的地面,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梁湘菱见颜骥被狠狠甩向地面,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担心颜骥被摔伤,立即御风而起,颜骥下落的地方快速飞去,yù要接住颜骥的身子。

    但是,她飞得再快,也不能追上下落的颜骥,眼看她的小师弟就要跌进山崖下的乱石堆摔个粉身碎骨,而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没有一点办法。心一急,竟然哭了出来。

    她迎风而下,晶莹的泪珠很快被风吹去,飘散飘散着消失。

    她现很清楚的现,如果她失去了这个小师弟,如果师弟死了,她会很难过,很伤心……

第09章

    颜骥被一股强劲的力道重重地甩向地面,他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朝着山涧里的巨岩快速速撞去。如果他就样硬生生地撞上那坚硬如铁的岩石,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就这电光火石间的瞬间,颜骥很快就镇定下来,心念急转,又像先前被白凤凰撞飞时那样,迅即运转十成真力去抵消身上的层层力道,极力调整身体的平衡。]

    饶是如此,依旧没有改变身体下落的轨道,重重跌撞巨岩之上,他当时只觉浑身一阵剧痛,身上的骨头不知断了不少,而且脑海还嗡嗡作响,似乎立刻就要昏死过去。

    当此时候,他脑海忽然浮现出《天书·黄卷》所载的金黄sè的古老字,每一个金sè小字都化作了一股金黄sè的气息,钻入他的身体,他经穴脉络间游散着。

    说来也奇怪,颜骥脑那阵令他陷入昏沉的嗡鸣声竟然渐渐消失了,身体间的疼痛也减缓不少,他试了两下,居然也能站起来。

    可想而知,若不是他关键时刻,及时提运真气演练《天书·黄卷》所载的练气法门,现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颜骥站起来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那白凤凰会不会再次向他攻来。他立刻抬头向空看去,果然正他的猜想,那只白凤凰此刻正展翅向他扑来,同时伸出两只锋利的巨大爪子他抓来,正是老鹰猎食的动作。

    有了上次那“鲜血淋漓”的教训,颜骥再也不敢与白凤凰硬拼,当下,足底劲风突生,身体轻盈自如,足下踏出“御风行”步法快速躲开白凤凰的一击,令白凤凰扑了个空。趁此绝佳的时机,他迅速凝聚起十二分的真力,倾全力向白凤凰斩出一剑。

    这一剑的威力,何等之大,只见周围异风突起,乱石横飞,整个大地也为之颤抖。玄青sè剑芒陡然破空,铺天盖地般向白凤凰庞大的身躯席卷而去,顷刻间,就将它那巨大的身躯包围剑气当。

    一阵震耳的呼啸轰隆声过后,白凤凰从森森剑气飞跃而出,站立颜骥前方的地面上,此刻,它身上洁白的羽毛已经脏乱不堪,脱落了不少。但是,它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除了背上被颜骥刺过一剑,有血流出,其它地方均不见有伤口流血。

    这时,梁湘菱已经从半空落向地面,她看见颜骥摔下来之后,仍旧能站起来与白凤凰继续战斗,而且看上去生龙活虎,全然没有受伤的迹象。她现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不知为什么,她不想让颜骥看见她流泪的模样,于是,匆匆用衣袖擦干了脸颊,然后快步走到颜骥的身边。

    梁湘菱见到颜骥手握长剑伫立那里,双眼一刻不停地注视着白凤凰,一副jīng神抖擞的模样。她一想这小子害得她白白流了几滴眼泪,居然很想过去赏这小子一巴掌,然后大骂他两句。

    不过梁湘菱只是心这般想着,没有动手、洞口,快步向颜骥走过去,为了掩饰自己哭过,则若无其事地问道:“刚才摔石头上,可受伤了么?”

    颜骥扭过头看了梁湘菱一眼,刚要回答她的话,却见那只白凤凰又展翅向他二人这边攻来,简直不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于是,颜骥本能的祭出剑诀,yù以太清宫的无上剑诀,去对付这只神鸟。

    可就这时,颜骥耳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龙吟般的嘶吼,脚下土地一颤一颤地“咚咚”作响,仿佛是什么庞然巨兽地上奔跑着一般。

    不等他二人回头朝身后嘶吼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头全身水碧sè的庞然巨兽已经从他们的头顶飞跃而过,扑他们身前的白凤凰。颜骥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头似曾相识地巨兽吸引了,视野集前方的那头巨兽身上,现那头巨兽约莫五丈来高,龙狮身,全身布满了水碧sè鳞甲,身形外貌与他先前所见过的神兽火麒麟一模一样,却是一头水麒麟。

    那水麒麟突然出现,一跃而起,饿虎扑食般扑向了白凤凰,前腿双爪将白凤凰紧紧按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咬住白凤凰的身躯,摇头摆尾地撕咬着。看这情形,水麒麟显然是过来帮助颜骥二人的。

    梁湘菱没有多看那头水麒麟,转身看向身后,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青衫少女,只见她身形瘦弱,面无血sè,但那种脸孔却是十分秀美,唯一美不足的,就是脸sè太过苍白,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一般。

    那青衫少女手还握着一柄通体蓝sè的仙剑,有淡淡的蓝sè光影流转出来,剑柄上刻得“离”字较为显眼。

    梁湘菱猛一见到这位青衫少女,脸上恍然一喜,笑了出来,但只开口冲那少女喊了个“若”字,便立即住口,然后换做一副冰冷的面容,冷冷说道:“我差点忘了,你根本就不是‘若涵’,而是魔教高高上的少主‘幽兰’秀,不知少主来此有何贵干?”

    颜骥本来观看前方一兽一禽的激斗,忽然听见师姐说出这两个极其刺耳的名字,闪电般转过身子,赫然现眼前之人,正是他所熟悉的幽兰。与她上次见面,也没过多长的时间,如今再看上去,她那张秀丽的苍白脸蛋,似乎又消瘦了几分,苍白了几分。

    不知再往后,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此时此刻,幽兰也是深深注视她眼前的一男一女,缓步这两位曾经的“亲人”走来。她樱唇微微抖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话,但她又有一些忌讳或是难言之隐,说不出口。

    她面前的一男一女也和她一样的神情动作,三人就这般对视着,都想说些什么话,但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许久,是梁湘菱先打破了沉寂:“你们圣龙教有一头镇山神兽,名叫‘水麒麟’,想必就是这头巨兽了。是你把它叫过来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幽兰将她的眼神从颜骥那边转回梁湘菱身上,望着梁湘菱,缓缓说道:“师姐,我从来都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我根本不希望你们死”

    梁湘菱沉默了一下,本想开口说话,但心念一阵,忽然转看向旁边的颜骥,现颜骥正注视这对面的青衫少女,从他眼睛和脸上,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情绪。

    他越是表现得沉静,梁湘菱就越觉得他心有伤痛,一温柔的美目深深注视着她的师弟,心疼起她的师弟。

    很快的,颜骥便现师姐梁湘菱正看向他,收回眼神会看了梁湘菱一眼,然后又迅即将目光转到幽兰身上,淡淡说道:“也许你真的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如果你想要我们的姓名,只需吩咐一下那头巨兽水麒麟,就可让让它取我们xìng命了。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帮助我们,这样会让你很为难,毕竟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幽兰轻轻摇头,道:“师姐,师哥,我只是看见你们很危险,就让水麒麟帮你们一下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什么事。”

    颜骥将长剑反握手,冲幽兰抱拳行了礼,道:“多谢幽秀的好意,这份恩情我记下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你乃魔教人,这里有其他的名门正派弟子,如果见了,必会刀剑相向,你应当早点离开才是。”

    幽兰听到对面的男子称呼她为“幽秀”,心一阵酸痛,但一想那男子的言语分明是为她的安危着想,又立刻欣喜地笑道:“师哥,你不狠我了么?你是不是也不想杀我了?”

    颜骥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做人有做人的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现已经帮了我们,我又怎敢杀你?即便是你身为魔教人,我也当记下你的恩情。”

    幽兰听着,心蓦然伤怀,这种话语,分明是要与她划清界限,再无牵扯,有的,仅仅是恩与仇的关系。想到这里,她缓缓低下了头,心一酸,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不过颜骥此时并未注意到她哭泣,转看了看身旁的梁湘菱,对她道:“师姐,我们走,跟她待一起,恐怕会生出事端。”

    梁湘菱微微点头,然后又扭头看向幽兰,现她肩头不停的耸动着,正低声哭泣。

    她嘴唇动了几下,正要说些什么,不料突然脚下一阵晃动,似地震一般。随后,是一声震天的嘶吼,那无限的声波,化作汹汹风暴,吹得地面烟尘四起,一片肃杀。

    三人同时四sè,昂头向四处看去,赫然见远方的烟尘只,一条庞然巨蟒正向这边爬来,正是先前那条巴蛇,白凤凰或是水麒麟的身躯已经够大了,但若于这巴蛇一比,完全成了笑小狗一般。

    那厢,白凤凰与水麒麟争斗了一会,挣脱了水麒麟的撕咬,展翅飞上天空不敢再下来,它也知麒麟乃走兽之王,不敢与水麒麟地上较量,空不断地鸣叫挑衅,yù让水麒麟御风飞上天空,然后再展现它飞禽之王的优势。

第10章 黄衫女

    水麒麟现它的主人幽兰陷入险境,立即丢下眼前的大敌白凤凰,转身飞跃而起,扑上半空,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奔出一股粗阔的水柱,疾疾冲向巴蛇压向地面的蛇头。

    “砰”

    一声巨响,本来凝而不散的水柱撞巴蛇的脖颈之上,立刻化作水花扑散而起,如一阵暴雨降落地面。水柱虽然散了,但它的震力也是不小,竟将巴蛇的蛇头撞得往后一仰,重重摔了地上。]

    硕大的蛇躯往地上一摔,震得地面一阵晃动,仿若地震。

    水麒麟落地上,并没有立刻扑向巴蛇,起攻击,而是站哪里昂张口,脚步慢慢的向巴蛇移近,同时口出震耳的嘶吼,向巴蛇示威,看来水麒麟对这只身形大于它数倍的巨物,也有所忌惮。

    巴蛇摔地上之后,很快就定神重昂起蛇头,也张着巨大的蛇口与水麒麟对峙,并没有立刻起攻击,显然是对这头万兽之神十分恐惧。

    正当两兽对峙之时,那只白凤凰也展翅飞了过来,但它只空盘旋着观看,不愿攻击,也不愿离去。它本是守护祝融殿的神鸟,自然不会放过这群妄图闯进祝融殿的人,它也没有立刻动手,正是知道这两头异兽的威力不容小觑,想要等它们拼得两败俱伤,才坐享渔人之利。

    颜骥、梁湘菱、幽兰三人暂时脱离险境,颜骥没有多犹豫,立刻转过头,对幽兰匆匆说道:“你若想活着的话,就趁这个绝佳的机会离开,这个两只凶兽的力量极强悍,绝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

    他本想趁这个机会,和师姐梁湘菱一起离开,顺便临行前关照一下那位“好心”救了他们一命的女子。但这一系列动作并未连贯下去,直到方才转头对她说话之时,颜骥才现幽兰白皙的脸蛋上,缓缓流过两行晶莹的泪珠,他沉默了一会,却又不知后话该如何说出,就这般站这里怔着,并没有立即离开。

    “师哥,我不想走,我想看看你……”

    她抹着眼泪,涩声说着这句话,同时向颜骥这边慢慢的走来,似乎想牵着他,从此再也不与他分离。

    突然,四周光芒疾行闪烁,人影晃动,约莫有余个人影闪现颜骥面前十丈开外的地方。那些人身着清一sè的黑衣黑袍,分四个方队整齐排列开来,四队人马的衣服上分别绣着应龙、蛟龙、虬龙、螭龙,正是圣龙教四大分堂的人,为的则是十余个身着圣龙教总堂弟子服饰的人,其有一个人,是颜骥和梁湘菱再熟悉不过的人,自然就是萧逸了。

    圣龙教一行人,颜骥所熟悉的人也有不少,他向应龙堂的队伍那边看了一眼,赫然现了杨忠、骆长箭、朱猛、苏慧、骆冰等人,甚至还有他不敢面对的一个人——苏秋蓉。

    他看见这些魔教人,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慌乱,眼神不成退缩,直到看见苏秋蓉的目光,正目不转睛的看向他时,才迅速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向那边看去。

    与此同时,颜骥身后十丈外的地方又是一阵光芒闪烁,他转身看去,又见到一余个身着淡灰sè衣衫,衣服上绣着血红sè莲花的人,正是魔门怜花谷的弟子。领队的两个人,也是颜骥所熟悉之人,正是那相貌妖娆的万妖王端木摘花,以及那个从不用真面目示人的千面郎君。

    这两方人马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幽兰yù要做出的动作,只见她迅即拔出仙剑“断离别”,剑锋指向圣龙教一众人,怒喝道:“你们谁都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就杀谁”

    她面对着圣龙教众人,挡颜、梁二人身前,坚定不疑地说出这句话。眼杀气横生,目光决然,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她身后的两个人。

    梁湘菱看着幽兰的背影,仿佛脑海浮现青竹仙居的一些过往,那时,这女子也是这般坚定地要保护着她想保护的人。

    这么些年过去,她依旧是这样,不曾改变。

    梁湘菱看了幽兰片刻,又忽然转看向身旁的颜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颜骥将手长剑扬起,对梁湘菱道:“带着你一起离开”

    语气坚定不疑,脱口而出。

    梁湘菱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旁人看了,都忍不揍琢磨她即将陷入困境,死一生,怎地还会表现地这般从容,还能微笑出来?

    梁湘菱转身看了看前后两方的敌人,又是一阵微笑,对颜骥淡淡说道:“师弟,不要害怕,他们这些人已经不再是盟友,等一下,他们就会狗咬狗了。”

    颜骥点了点头,应道:“我不怕他们”

    “那个人也,你看到了么?”梁湘菱指着圣龙教领队的人丛,对颜骥说道。从她的外表,也看不她此刻是什么情绪。

    颜骥向梁湘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看到了。”

    梁湘菱深深看了颜骥几眼,然后抬头对前方的幽兰道:“若……幽……秀,你快点走,不要让你自己为难了,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待会就要刀剑相向了,就算我们死了……”

    二人正聚一起说话,一时没有顾忌到四周的情形,当时只觉头上一阵劲风忽然压下,二人正奇怪之时,抬眼向天上看去,正是巴蛇那巨大的蛇头向他们狠狠压了下来,显然是那端木摘花暗cāo作,令巴蛇放弃眼前的大敌水麒麟,转攻颜骥等人。

    颜骥正惊骇时,也不迟疑半分,立即拉住梁湘菱的手腕,向后方退着闪开。与此同时,水麒麟也现主人幽兰陷入险境,庞大身躯一跃而过,血盆大口衔起幽兰的身子,飞奔着躲开。

    但那巴蛇的动作也是不慢,他们还未躲至两丈开外时,巴蛇那庞大的蛇头已经重重压了下来,只听“轰”一声巨响,整个地面登时裂出一道大口,烟尘瞬间弥漫看来,看不清任何东西。

    巴蛇撞击所激起的强悍力道,劈天盖地地扩散开去,比任何东西的速都要快,颜骥牵着梁湘菱的手,依旧巴蛇两丈远之内的时候,被那阵强悍的撞击气波赶上。

    二人被那道强悍的气流追赶上,只觉浑身绷紧,被气流压缩的几乎要断了气,而颜骥因先前被重重摔岩石上,身上断裂的骨头疼得不可开交,竟也被疼得呻吟嘶吼了出来。

    烟尘,他看不清四周任何东西,感觉手里紧紧牵着的梁湘菱也不知去了哪里,被滔天气浪冲散了。他被气浪推着,不断向后方飘飞着,根本不能控制住身体。也就这时,他听见了四周响起了沸沸扬扬喊杀声,看来是圣龙教与怜花谷的人已经开始拼杀了。

    他一想那些人可能会对他师姐下手,忽然燃起了,再运行起《天书·黄卷》里的运气法门,但不知为什么,这次运行真气之后,体内经脉竟然一阵剧痛,真力似不受控制了一般,全部聚回至丹田处不再流窜。

    也是是他已经jīng疲力竭了,再也没有力气去提运真气了。

    一阵剧痛过后,颜骥觉得脑海一阵嗡鸣,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骥终于缓缓醒来,刚刚恢复意识,还未睁眼,便只觉浑身一阵酸痛,特别是胸口肋骨断裂的地方,疼痛甚。

    不知为什么,他明明未昏迷时耗了真力,但现已经完全恢复,身体上也不是未昏迷时那般疼痛,恢复的并不慢,许是受益于体内流淌的神血。

    颜骥试了几下,居然还能坐立起来,他睁开眼睛,现颜骥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旁边不远处燃着一只火折子,暗黄的火光微微抖动。

    正当他猜疑自己怎会置身于这个奇怪地方时,忽绝一个柔若无骨的娇躯投入他的怀,细小的手掌紧紧揽住他的胸怀,一股幽幽的体香立刻传入他的鼻。那娇躯胸前柔软的地方压着颜骥胸口断裂的地方,疼得他低低呻吟了起来。

    饶是如此,颜骥被那娇躯揽得紧了,随之变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哽咽着叫道:“哥哥……我很想你……终于找到你了……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声音听着颇为耳熟,总觉得哪里听过。

    颜骥眨了眨朦胧的眼睛,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抱着他的,是一个黄衫少女,身材娇小,脸上蒙着一块白sè面巾,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她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想一个人……

    颜骥皱了皱眉,对那黄衫少女道:“请问……你……是谁啊?”

    那黄衫少女这才松开颜骥,一双纤细的手掌扶着颜骥肩头,泛着泪花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颜骥,道:“哥哥是我啊你还记得我么?”

    颜骥虽心里猜疑,但仍旧不敢确信她是谁,又问道:“谁啊?”

    黄衫少女这才意思到了一件事,忙将脸上的白sè面巾解了下来。

第11章 灵药

    颜骥眼前斗然一亮,只见那黄杉少女白皙的脸庞呈现他的眼前,如清月晕一般。这少女脸sè晶莹,肤光胜雪,一张圆圆地鹅蛋脸,容颜秀丽,娇俏可人,看上去十岁左右,一双眸子楚楚动人。

    眼前的黄衫少女,虽然与颜骥三年前,他应龙山庄所见到的那个弱质纤纤,头枯黄,满脸病容的少女有着云泥之别,但他还是依稀从这少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以及她的相貌认出来人少女的身份,正是圣龙教应龙堂主杨忠之女——杨环玉。

    一年多以前,颜骥应龙山庄将他体内神血给了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杨环玉,令杨环玉病消除,身体复苏,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完全摆脱病魔,变得和普通的少女一样,相貌姣好,楚楚动人。

    颜骥呆呆地凝望着眼前的少女,此时此刻,他竟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少女,渐渐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杨环玉见颜骥这般模样,以为是他没认出自己,遂将自己一张俏脸向前靠近了些,焦急地问道:“哥哥,我是小玉啊,你再好好看看,不认得我了么?”

    她这般说着,一想颜骥不再记得她,忽然心一酸,又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颜骥见杨环玉哭泣,加不知该向她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该安慰她两句,不能让她这般伤心的哭泣。愣那里想了许久,才低低吐出了两个字:“认得。”

    杨环玉听了这两个字,心下一喜,抹了一把眼泪,竟然欢喜的笑了出来,一下子扑到颜骥的怀,紧紧抱着颜骥的腰身,喜极而泣:“太好了,我都以为哥哥不认得我了呢哥哥你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你都说要永远和我玩呢……”

    颜骥被杨环玉抱着,触碰到他胸口肋骨断裂的地方,疼得他“啊”的大叫了几声。

    杨环玉被颜骥的大叫声吓了一跳,连忙从颜骥怀离开,紧张兮兮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是受伤了么?”

    颜骥疼得闭上了眼睛,微微点头道:“是的,身上很疼,不要再往我身上靠了。”

    杨环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开始心疼起她的“哥哥”,忙说道:“哥哥,我给你揉揉。”说着,两只纤细的小手同时伸向颜骥的胸口。

    颜骥闭着眼睛,也看不到杨环玉的手这么快就他胸口伸了过来,所以也没有来得及阻止,被杨环玉没轻没重地揉捏着,疼痛甚,忍不卓叫了几声,立即拨开杨环玉的手,道:“你越揉我就越疼,还是不用揉了。”

    杨环玉看着颜骥疼得龇牙咧嘴,她当时也没有办法,少女心xìng一起,急得满头是汗,哭了出来,口里念道:“那要怎么办呀?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

    颜骥摇头道:“没关系,我歇一会就好了。”

    杨环玉见颜骥脸上的肌肉仍旧抽搐,担心道:“哥哥,你好像很疼……我……”

    “呀对了,”她忽然叫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白sè小瓶打开瓶盖,对颜骥道:“哥哥,这是娘给我的灵药,可以让你不疼。”说着,将药瓶送到颜骥鼻前。

    颜骥嗅着那小瓶里散的味道,简直恶臭难当,闻着几yù呕吐,立即皱眉问道:“这是什么药,会不会是坏了的药?怎么那么臭,我还是不要吃了。”

    杨环玉摇了摇头,道:“这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闻的,只要闻几下,身上的伤就会慢慢恢复的。”

    颜骥想着世上居然还有这般神奇的灵药,但他吸入几口,只觉头昏脑胀,耳不停地嗡鸣,眼前一黑,居然昏了过去。

    昏迷之,颜骥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依旧现他睡那个山洞里,四下一片漆黑,旁边岩壁的石缝间插着一支火折子,火光一闪一闪的。这次醒来,他感觉到身子下面柔软了几分,不像躺硬石头上,斜眼往下一看,原来是身下铺了许多柔软的干草。不用多想,就是这是杨环玉为他做的。当下心一阵温暖,却也想打翻了无味瓶一般,心不是滋味,那少女竟然不责怪与他。

    颜骥向旁边看了去,杨环玉自然他身旁坐着,但是,她身上那件鹅黄sè外衣不知哪去了,只穿一件月白sè,绣着红sè花朵的亵衣,香肩玉臂裸露出来,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仿佛弹指可破。

    颜骥愣了一下,立刻低下头来不敢多看,也就低头之时,才现杨环玉的那件鹅黄sè外衣眼下真盖他的身上,怔了一下,快速将衣服扔给了她,匆匆道:“你快穿上衣服”

    杨环玉似乎不觉得这样不合礼数,“哦”了一声,缓缓穿上了外衣。

    颜骥等了好大一会儿,足以让杨环玉穿好外衣之时,他才转过身看向杨环玉,本想坐起,但试了几下,感觉全身力气全无,一用力气疼痛便加重了几分。他一想上次糊里糊涂的被杨环玉用了药,然后昏死过去,有些问题还未来得及问,便忍着疼得对杨环玉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杨环玉见颜骥脸上没有不适的神情,便以为他伤痊愈了,微微笑道:“是我把你拉到这里来的,这是个很隐秘的山洞,别人都找不到的。”

    颜骥微微点头,又立刻问道:“那我师姐哪里?你有没有看到她?”

    杨环玉秀眉微微皱起,水灵灵的大眼珠里有不知名的异sè一闪而过,只听她声音低缓了几分,向颜骥问道:那个跟你一起,穿着白衣服,长的很漂亮的姐姐是你师姐么?”

    颜骥想了片刻,点头道:“是呀,你看见她了么?她现哪里?”

    杨环玉点了点头,低低道:“看见了。”

    颜骥心一喜,连忙道:“那她现哪?”

    但是,杨环玉又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颜骥被她说得有些糊涂,皱眉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看见了么?怎么又现又说不知道哪了?”

    杨环玉道:“我是看见了呀,不过我带你躲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再看见了,我不知道她现哪里。”

    颜骥本来有些怒意,但细细一想,觉得杨环玉如实回答他的问题也没什么错,反倒是他自己没有问清楚,才饶了这么一个打大圈子。

    颜骥不再问起这件事,不过他一想师姐如今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心便为师姐着急担心起来,若不是他现无法起身,否则就早已去找梁湘菱了。

    他躺那里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给我闻的是什么药?怎么我没闻的时候还能坐起来,闻过之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杨环玉皱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也不是什么药。”

    颜骥愣了一下,讶道:“你不知道是什么药,就给我吃了?”想着如今伤势反而严重了许多,便断定一定是杨环玉给他用错了药。

    颜骥心本来有着极大的怒意,但一想杨环玉也是一番好心帮助他,便没了责怪之意,对她道:“多谢你了,那药就不用再给我闻了,我自己慢慢的恢复。”

    “不行”杨环玉摇头道:“一定要给你再闻,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

    颜骥刚开口要拒绝,但忽然感觉一阵恶臭钻入鼻,然后他又昏了过去。

    颜骥第三次醒来时,四周的场景依旧没有变化,感觉身上的疼痛几乎没有了,只是骨头上酸酸痒痒的,浑身也没有力气,仍旧不能坐立起来。醒来后,他感觉到身上一阵淡淡的幽香,低头看去去,现杨环玉的鹅黄外衣又盖了他的身上,他当时看也没看杨环玉,立刻伸手将衣服扯给她,说道:“衣服给你,你快穿好。”

    说完,又以微怒的语气,问道:“你那个分明就是坏了的药,而且你也不知那是什么药,为什么又给我闻了,若不是你多事,说不定我现已经可以起来了。”

    颜骥说完,听不到身后有半点声音传开,只是片刻之后,竟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原来是杨环玉被他这般喝斥,心觉得十分委屈,哭了出来。

    这时,才听见杨环玉抽泣着说道:“我本来就不知道这药叫什么名字,不过它明明就不是坏了的药,我不会拿坏了的药给哥哥吃的。娘说这个药的药xìng很强,闻了过后会麻痹身上的知觉,不过它能以快的时间让人恢复伤势。”

    颜骥想着身上骨头酸酸痒痒的,原来是骨头愈合的征兆,才现是自己急着要去找师姐,也没弄清情况就责怪别人,分明是他错怪了杨环玉。他顿了片刻,立刻对杨环玉致歉道:“对不住了,是我错怪你了,不要哭了好吗?”

    杨环玉抽泣了几下,哭声才渐渐停止,只听她道:“那好,我不哭了,哥哥也不要怪我了好吗?”

    颜骥听着少女哽咽的声音,说话声楚楚可怜,心也不是滋味,总感觉是这少女眼下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才这般好心好意地对待他。

第12章 分别

    颜骥沉寂了片刻,终于决定要对杨环玉说出真话,他实不愿享受这种靠欺骗得来的温暖,也不忍心再让这少女活欺骗当。

    只见颜骥嘴唇动了几下,仿佛鼓足了勇气,才说道:“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若知道我是什么人,就一定会离我远远的了。”]

    颜骥口这般问着,扭头向杨环玉看了过去,竟然见杨环玉此刻还未披上外衣,裸露着白皙如雪的肩臂,那里揉着眼睛,抹去脸上的泪水。

    颜骥愣了一下,立刻收回视线,不敢多看,提醒她道:“你快些把衣服穿上,还有,你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脱衣服了,特别是男人面前,不管怎样都不能脱,男女有别啊”

    杨环玉是足不出户的大秀,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家门几次,没有见过世面,对许多常识都不太明白,朦朦胧胧的。但是,她虽然知道外人不适合做出这种行为,但认为她与“哥哥”之间的关系极亲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也不会觉得有“羞耻”的感觉。

    经过颜骥的提醒,杨环玉才缓缓的穿好外衣,系好了衣带,道:“我怕哥哥睡着以后冻着身子,就拿我的衣服给哥哥盖上,怎么,不可以这样么?”

    颜骥用欣赏怪物一般的眼神,深深看了杨环玉几眼,呐呐的道:“男女授受不亲……”

    杨环玉对这句话的理解,似乎是半清不楚的样子,将秀眉一皱,问道:“为什么啊?”

    颜骥愣了一下,轻叹口气,又换回先前的话题:“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对于我来说,你们就是坏人。相反的,对于你们来说,我就是坏人。我们就是这样一种关系,正魔不两立,我们是永远的敌人,永远只会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你明白么?”

    杨环玉听着还是不明白,但觉得颜骥说得很可怕,秀眉微微皱着,道:“我不是坏人,哥哥你也不是坏人,而且我们也不是敌人,为什么要刀剑相向,是不是哥哥讨厌我?那我不惹哥哥生气了,我学乖……”

    说话的腔调,还带着几分委屈,始终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颜骥本想向她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刀剑相向,但想了半天,却没想出好的说辞出来。而且就算解释出来了,杨环玉真的能理解么?

    “你乃魔教人,我乃正道人,我们道不同,立场不同,便是永远的敌人,你不怕我会杀了你么?”颜骥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杨环玉吓得花容失sè,身子向凑了过来,涩声问道:“哥哥为什么要杀我?我没有惹你生气呀不是圣龙教么?你们为什么都是魔教?”

    颜骥跟她说了这些,见她依旧不能明白,当下心感交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不过颜骥始终觉得他不该与这个魔教女子半点牵扯,若是被同门知道,定会制裁于他。就算是其他同门不理会,让师父、师姐知道他结交魔教人,绝对会狠狠责骂。

    他心念急转,想了一会,忽然对杨环玉道:“其实、其实我不是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他……他,”眼珠一转,忙道:“他死了”

    杨环玉多看了颜骥几眼,然后默默地下了头,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我亲哥哥,我亲哥哥死了,但是,你是另一个哥哥呀你也是我好的哥哥”

    颜骥忙纠正道:“我说的哥哥指的不是你的哥哥,指的得是我……”

    现自己说出了话,有急忙纠正道:“指的是我的哥哥,不是你的哥哥”

    杨环玉只觉脑迷糊不清,道:“哥哥,你想说什么?”

    颜骥重酝酿了片刻,又道:“我的意思是,你的那个叫‘颜骥’的哥哥也死了,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颜骥。”

    杨环玉忽然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又他身上打量了片刻,坚定的说道:“你骗人,你就是我哥哥。”

    颜骥喘了口气,接着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和你哥哥‘颜骥’长得很像,简直一模一样是么?其实我和‘颜骥’对双胞胎兄弟,我们两个人长得很像,所以你才会将我错认成颜骥。”

    杨环玉依旧不相信眼前这个男子的话,不过还是问道:“那颜骥哥哥哪?”

    颜骥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他已经死了,所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颜骥。”

    杨环玉摇了摇头,道:“你骗人,你刚才还说认得我呢”

    颜骥匆忙间想出了这个办法,也没顾及太多,现漏了马脚,又开始忙着圆谎:“其实是这样的,我之所以一开始承认我认识你,是因为我哥哥颜骥死之前经常担起你你这个妹妹,他对我说,如果见到了你,就冒充一下他,让你高兴高兴,不能让你知道他死了的消息。但是,我觉得这么做完全是欺骗你,我实不忍心欺骗你,所以就将这件事抖落出来。”

    颜骥急生智说出这么一大段话,他自己也没有信心听得明白自己说些什么,当下也没指望能说服杨环玉。

    杨环玉呆呆听着,依旧摆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对颜骥道:“哥哥,你这是和我开玩笑么?是要说笑话逗我玩么?”

    颜骥楞了一下,现也不知如何才能向这位呆呆傻傻的少女说清楚。他本就体虚,突然说了这么多话,脑不禁有需昏沉沉的,便闭上眼睛养身。

    “哥哥你又要睡觉了么?我拿衣服给你盖上”

    “不用”颜骥忙睁开眼睛,拒绝道:“现是仲夏天,热得很,我还嫌热呢,不用盖衣服。”

    杨环玉应了一声,坐他旁边,道:“那你快闭上眼睡觉,说不定睡上一觉,醒来伤就好了。”

    颜骥心烦乱,闭上眼睛躺那里,不知不觉,脑却是越昏沉,又睡了过去。

    他睡梦当,只觉脸sè冰凉凉的,颇为舒适,身上的燥热减轻了不少。也不知睡了多久,颜骥才醒过来,现自己脸上、脖颈间都是冰凉的水珠,水滴清凉柔滑,并不像他流出来的汗水,却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颜骥向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现杨环玉的身影,心想她该是有事离开了。当时也没有多想,试了几下,竟然可以站立起来了,虽然身上的骨头仍旧有疼痛,但是忍耐着疼痛,也可以走路了。

    正当他高兴可以去寻找师姐之时,一个娇小的倩影从外面走进了洞,那人不是杨环玉是谁?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走来,双手还捧着什么东西,直到走近一些,颜骥才看清她手心里捧的是清水,方才明白脸上那些清凉的水滴是怎么回事。

    杨环玉来到洞,见颜骥已经能站起,自然十分高兴,一张俏脸喜笑颜开,道:“太好了,哥哥你的伤好了呀。”说着,将玉一般的手递向颜骥的嘴,道:“哥哥,你睡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喝水了,我捧来水给你喝。”

    颜骥被杨环玉这般关照着,心里总不自,想这丫头竟然是如此的心地善良,纯真无邪,完全没有受到魔教人的影响。渐渐的,颜骥开始觉得如果她不是魔教人,他们的关系也会融洽?也许,他会珍惜起这段情谊。

    如果有些事能再完美一些,那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要完美到什么程才算是好呢?

    杨环玉见颜骥站那里呆,娇嗔一下,催促道:“哥哥你站那么高做什么?快低下头来把水喝了。”说着,还踮起了脚,将手捧着的水量抬高,递到颜骥的唇边,道:“快喝,不然就漏完了。”

    颜骥看了这个少女几眼,只觉心有一阵酸热堵着,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去喝她手心的清水。那双玉一般白净的纤细小手,散着淡淡的香气传入颜骥的鼻,仿佛连那些水也是香的,入口清甜,是这世上美味的水。

    颜骥三两口便喝完了水,看着杨环玉秀美的脸庞半晌,才低声说道:“杨秀,谢谢你,这次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只怕我现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会记得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于你。”

    杨环玉见颜骥喝下了水,就如同她自己喝了水一般,心情十分高兴,也没意颜骥的话,对颜骥笑道:“哥哥你喝饱了么?我再去给你捧一些水来?”

    颜骥忙摆手道:“不用了,我现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我想……”

    不等他说完,杨环玉已经急慌慌的打断道:“看我什么脑袋,我都没想起这事呢那我带你去外面有水的地方,让你自己喝饱。”

    说着,主动伸手去拉着颜骥,二话不说,牵着便往洞外走去,力气之大,颜骥一时间也无法挣开他,直到出了洞口,他才缩回了手。

    出了洞门,颜骥才现此时正值下午,骄阳斜照山涧之间,将山石晒得滚滚法烫,热气散空气,四周不断有热风吹来。

    杨环玉见颜骥缩回手停下来不走,然后也迅即停下来,转过身问道:“怎么了哥哥,你不想喝水么?”

    颜骥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决定开口:“杨秀,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去般,我先告辞了。”

第13章 重音寺

    杨环玉仿佛猜到了颜骥想去做什么事一般,也没有去问,抬头看了他几眼,然后小嘴掘了起来,以乞求的口吻央求颜骥道:“哥哥,我也要去,你带着我去。”

    “这……”颜骥虽然料想到杨环玉会提出这种要求,但还是没有准备充分该如何回答她的话,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恐怕不行,我是要回师门的,我的师门那些人见了你,一定要动手杀你的,你跟着很不安全。”]

    时隔一年半,杨环玉终于见到了她的“哥哥”,说什么也不想与她的“哥哥”再次分开,上前紧紧挽住颜骥的胳膊,对颜骥道:“那你不要回去了呗,我带你回家,娘也经常想你呢,娘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回家……”颜骥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许久才道:“那……是……你的家。”

    杨环玉抓紧了颜骥的手腕,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说道:“那也是你的家呀,我带你回家,你以后不要再离开家出走了好不好?”

    颜骥急着要去打听师姐的下落,没有心思与杨环玉多说话,慢慢挣开了她的手,摇头道:“我说了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跟着你回你家的。而且事情很急,我必须立刻动身,你不要纠缠我了好吗?”

    杨环玉听着颜骥这般说话,心莫名一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颜骥,涩声道:“可是,哥哥,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我舍不得你,我害怕你一走了,又不会来和我玩了……我想跟你说话。”

    颜骥没料到杨环玉对自己有着这般深厚的感情,被她这么一说,心也十分不好受,有酸热堵胸口。他沉寂了片刻,温声对杨环玉道:“我只是回去办点事,你先回家去,这里‘坏人’很多,他们看见你一定会杀你的,你不要乱跑,我们以后一定会有机会见面的。”

    “以后是多久?”杨环玉睁大了圆圆的美目,问着颜骥。

    “以后……就是……三天……”

    颜骥低低说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三天”这个时间的。他见杨环玉此时正低头想着什么,猜测是她开始考虑不阻拦自己走了,又补充道:“杨秀,你记住,下还未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今后定会来到你面前供你差遣,报答于你。”

    杨环玉一边听着,一边那里低头想着什么问题,许久之后,才见她昂起头说道:“不要叫我‘杨秀’好吗?我不喜欢你那么叫我,你叫我‘妹妹’好吗?你叫了我妹妹,我就会相信你的话,然后等着你来找我。”

    颜骥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叫了杨环玉一声“妹妹”。对杨环玉来说,这是她的这位哥哥第一次这般称呼她,她心十分欢喜,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她的哥哥经常她耳边喊她“妹妹”的那段开心时光,不觉陷入了深思,微笑。

    颜骥趁着此时,手剑诀一指,一道青芒他的脚下骤然亮起,载着他跃上云霄,向远处疾飞而去。

    杨环玉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哥哥”已经离去了,依旧无法舍下“哥哥”,心一酸,竟然蹲地上抽泣了起来。这是她永远也忍受不了一种痛苦,永远也忘不了的痛苦。

    这种伤痛,或许别人的眼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只有杨环玉会这般珍惜那个人,会以执着态地对待他。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都是她的“哥哥”,哪怕他们是敌人

    ※※※

    颜骥御剑飞上云霄,白衣云间疾速窜行,只觉耳边劲风呼啸,凉风吹得头脑极为清醒。他看着脚下葱葱郁郁的山野一晃而过,时有翠湖碧山展现眼前,秀丽无限,使他心胸为之一宽。

    但颜骥终究是带着余伤御剑飞行,又怕杨环玉会追来,便飞得快了些,以摆脱杨环玉,因此飞了没多久,便已是真气翻腾,气血涌动,只觉浑身一阵疼痛。

    颜骥支撑了片刻,又开始按照《天书·黄卷》所载法门,运气调和,恢复真气。

    效果自然是有的,他御剑飞半空,只觉周身亮起了淡淡的金黄sè光芒,《天书》里那些金黄小字他甚至四周萦绕着不散,随他一起向前飞行。而且那些金sè小子正不断幻化成金sè的气流钻入他的体内,他经络间游荡着滋养经络。不多片刻,他便感觉身体一阵舒适,筋骨间的疼痛正渐渐消失,真力也一点一滴的恢复。

    颜骥叠嶂的峰峦之间寻觅着,很快就现他身处的山峦正是衡山群峰。心想着他睡了好几天,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很久,如果现去战场寻找他的师姐梁湘菱,多半不会有什么收获,决定先回太清宫弟子借居的重音寺一看,若仍旧没有消息的话,再出来寻找。

    颜骥花费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摸到正确的路线,找到到重音寺的所。

    重音寺位于衡山西侧五十余里处,是座俗世佛堂,因此每天来重音寺烧香拜佛的香都络绎不绝,平rì里也是热闹非凡,香火鼎盛。

    寺院除了jīng通佛理的有道高僧之外,还有不少法力无边的伏魔僧人,他们专潇湘一带降妖除魔,济世救人。这悬魔僧人常年出门外,与修真界的佛家圣地华山云林寺的僧人交往不浅,往来密切,因此四大派此次出行潇湘,才能靠着云林寺的面子,从重音寺借到禅房居住。

    颜骥顺着山道一路走上重音寺,没有现香往来于山道之间,一直到寺院的正门前,也不见熙熙融融的香以及诵经念佛的声音,很是奇怪。

    颜骥踏上一余道石阶,走上重音寺正门,见门口站着四个人看守着大门,四人只有一个是和尚,其他三人都是青年男子。颜骥一眼就认出其一个男子的穿着是太清宫弟子的服饰,从另外两个人的服饰上,依稀认出他们是燕山派和少华派的弟子。

    看守寺院大门的太清宫弟子,看见身着太清宫弟子服饰的颜骥走了过来,率先走上前去,拦着颜骥问道:“这位师兄,请问你是本门那位师长的弟子,劳烦通报一下姓名。”

    颜骥这才明白这四人是四大派安排的守山弟子,负责监督各自门派的人进出寺院,以免魔教人冒充他们门下弟子混入进去。

    颜骥对那位同门点了点头,回道:“恩师乃是广一真人,我叫颜骥。”

    那太清宫弟子看了颜骥几眼,似乎不认识颜骥,又从怀掏出一本弟子名册,翻阅到颜骥名录所的那一页,对照了头像确定此人就是颜骥,才道:“好了,你可有进去了。”

    颜骥冲他点头致谢,本想快步走入寺院,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事,忽然转身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师姐梁湘菱?”

    “梁师姐么?”那人想了片刻,道:“应该就寺院当,你要找她的话,不妨去她的房间一看。”

    颜骥听到这个说法,心不由得兴奋起来,原来他师姐并没有出事,此刻正寺。他当时已经欣喜地笑了出来,对那同门丢下一句“谢谢你了”,便飞步奔进寺院。

    此时已过黄昏,骄阳已经落山,但屋依旧是炎热不堪,太清宫一些受了伤的弟子纷纷移步到禅房之外,三三两两聚集一起,坐园林的石凳上一边吹着晚风乘凉,一遍闲聊着解闷。

    太清宫弟子交谈之时,不少人都看见一个衣衫凌乱的太清宫弟子从他们身边疾行而过,脚步极快,但没意那人是谁,没几个人抬头去看他,只有梅香雪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惊愕一下,慌忙对旁边的梁湘菱道:“那个人……好像是你师弟……”

    “我师弟”梁湘菱猛然抬头,向梅香雪指地方向看了过去,见到的正是他的师弟颜骥。此刻,颜骥已经奔向了她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窜进屋,动作颇为粗鲁,看他那阵势,说不定还想直接墙上撞出一个洞钻进屋内。

    太清宫众人都被他踹门的“哐啷”声音吸引了,纷纷向那边看了过去,没看清破门而入之人是什么人的太清宫弟子,还以为有强盗冲进了屋子。

    梁湘菱立刻起身,刚准备向屋走去,就见颜骥从她的房走了出来,他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掐腰,弯腰气喘吁吁,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他进入房间并未现师姐,心情十分沮丧。

    颜骥弯腰喘了几口,刚要起身去其它地方再找找,一抬头,居然见到一张秀丽脱俗的脸孔出现他的面前,正是他左思右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师姐”

    颜骥心登时沸腾开来,纵然是千般担心,此刻也无法说出口,化作“师姐”这两个字,欣喜地叫了出来。不知为什么,此刻明明是该高兴的,他心竟有哭泣的冲动。

    梁湘菱一双美目深深注视着颜骥,片刻之后,竟一把将颜骥揽了怀,道:“臭小子,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情绪激动,还是想哭泣。

第14章 偷衣贼

    见到心思念之人,颜骥难免有些情绪波动,本想对师姐说些什么话,不料被师姐忽然扑过来抱住,问着那香风阵阵,简直令人陶醉。感受到了怀柔软的娇躯,血液像沸腾了一般,竟然忘了他要说些什么话了,心燃起微妙的情绪,口里嘀咕道:“她、她竟然抱着我?”

    梁湘菱一下子松开了颜骥,秀眉紧锁,问他道:“你刚才说什么?”]

    “呃……”颜骥顿了顿,忙道:“师姐,我是说你没事就太好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梁湘菱嫣然一笑,道:“我当然没事啦,反正都回来了,你也不要管我是怎么回来的。倒是你,整整三天都没有消息,到底跑哪去了?”

    颜骥想了一会,谎称自己大战时不知怎么就昏死了过去,醒来后现自己躺一个山谷,然后他就回来了。有关遇见杨环玉一事,他自然不会说出。

    这时,师姐弟二人身边已经聚过来几个太清宫同门,都是颜骥所熟悉的人,那些人来此除了关心一下颜骥是否受伤之外,还想见识一下这个“大难不死”的人,到底长了几只手几颗脑袋,居然魔教两余人的混战活了下来,而且看上去还jīng神抖擞,不像受了伤的模样。

    此刻,他们心都想着这人到底是修为高呢?还是运气好呢?被魔教高手打昏了,然后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颜、梁二人见有不多的同门过来围观,下意识的羞于开口说话,只站那里看着对方,微笑不语。梅香雪颜骥周身上下打量了一会,微笑着对他道:“你这家伙倒是舒服,一觉睡了三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家找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找到你,而且某些人还为你哭过好几回呢”

    颜骥忽然有些面红耳赤,气息翻涌,偷偷看了几眼梁湘菱的秀美脸庞,沉声说道:“师姐,让你担心了”

    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梁湘菱纤眉皱起,然后“呵呵”干笑了几声,对他道:“又不是我为你哭的,你对我说这邪干什么?”

    听师姐不承认,颜骥便猜测是师姐脸皮子薄,才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不过一想起师姐这般担心自己,心立刻腾起一阵温暖,情不自禁地扬起了淡淡微笑,仿佛没再也没什么事,能令他这般开心了。

    梁湘菱看了看颜骥陶醉的模样,实想不出这小子笑些什么,便伸手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你有没有良心,也不问问是谁为你哭的,难不成你知道了?”

    不料,梁湘菱一巴掌拍他的肩膀上,力道虽然不大,却也震得他胸口肋骨断裂的地方一阵疼痛,忍不住呻吟了几声。

    梁湘菱这才想起颜骥曾被摔坚硬的岩石上,身上骨头怕是断了,才会这般疼痛,当下也不再与他戏言,立刻扶着颜骥,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去,虽然极为心疼,但口还是骂他道:“身上有伤还不早说,而且刚才还那么用力踹门,你缺心眼呀”

    颜骥本想对梁湘菱说些什么,但因刚才御剑飞行耗损真气太多,并且有伤身,早已虚脱,张了张口,也没出声音,便又昏睡了过去。

    昏迷当,颜骥也不知他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见四周一片漆黑,有淡淡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留下一片月sè清晕。颜骥睁开眼之后,竟觉胸口肋骨断裂的地方已经不再疼痛,原本紊乱的内息也已平复,真力恢复了大半。

    他睡了那么久,早已感觉到口饥渴,便下床点亮了油灯,刚好现桌上放着一壶凉茶,立刻上去端起茶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往嘴里灌了起来。

    一整壶茶喝完,方才觉得好受许多,放下茶壶,忽听见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梁湘菱一直他屋外候着,见屋亮起了灯光,知道他已经醒来,便进屋一看。

    颜骥见是师姐,心不由得一喜,微笑道:“师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么?”

    梁湘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道:“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么?”

    颜骥点头道:“好多了,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了。”

    梁湘菱道:“何师叔亲自为你疗伤治病,助你调息内气,你若再有事的话,便说明你已经快要死了。”

    颜骥恍然醒悟,口念了句“原来是这样”,然后便陷入了沉寂,片刻后,忽然向梁湘菱问道:“对了师姐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魔教那边有很多的人,不会是你硬生生地打败了那些人,然后逃回来的?”

    梁湘菱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白了颜骥一眼,对他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别再问我是怎么回来的了。”

    颜骥应了一声,不再多问,那里站着,忽然起呆来,不知想些什么。

    “你是想她么?”梁湘菱忽然问颜骥。

    颜骥这才醒神,笑着摇头道:“没有,我没想她。”

    梁湘菱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颜骥,似乎不大相信颜骥的说辞,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她也没什么事,只是见你失踪的时候,有些难过罢了。”

    颜骥只低低“哦”了一声,又陷入了深思,不再说话。

    梁湘菱看着他的模样,眼神不不知流露着什么情绪,只见她低低叹息一声,道:“师弟,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房睡觉了,你自己一个人休息,那边的橱柜里有饭菜,觉得饿了就多吃一点。”

    颜骥又“哦”了一声,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梁湘菱的话。梁湘菱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就这般走开了。

    只剩下颜骥一个人屋,他沉思了片刻,才醒过神来,忽然觉得腹有些饥饿,便到橱柜里拿出饭菜食用。虽然都是些清淡的素菜,但对颜骥来说,已经是不可多求的美味。

    一口气吃下一碗饭菜,仍旧吃个半饱,于是便端起另一碗饭狼吞虎咽。

    颜骥大口大口地吃着,忽然现门外有道倩影快步走来,而且正向他的房门前靠近。颜骥丢下碗筷上前开门,他本以为来人是他的师姐梁湘菱,开门之后“师姐”两个字已经叫出了口,但看见了门外的女子面貌,竟被吓得一颤,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门外之人是个容颜秀丽,娇俏可人的黄衫少女,不是杨环玉又是谁?

    “怎么是你”颜骥惊愕地说出这句话,但他也没到惊惶无措的地步,以快的速将杨环玉拉进屋内,然后关紧屋门,将屋门从里面反锁。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很危险啊”颜骥急得焦头烂额,眼下正想着办法处理这件事,额上已有细小的汗珠渗出。

    杨环玉手搓着衣角站那里,似乎也有些担惊受怕,看了颜骥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低声道:“我翻墙过来的……就想看看哥哥……”

    颜骥心一震,原来她冒着那么大的危险,竟然只是想看看自己。但他随即想到眼前这女子乃是魔教堂主之女,若要被人现了,恐怕他们俩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心这般想着,立刻对杨环玉道:“这里很危险,四大派的人都这里,万一要现了你,后果不堪设想,你快点走”

    杨环玉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哥哥,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不想离开你。”

    颜骥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送你离开,这里那么多四大派的人,万一现你可不好。”

    颜骥说着,又想到他带着这个魔教女子偷偷跑出去,极有可能被巡查的地方现,当下心念急转,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只见他匆匆交代杨环玉“站这里不要动”,然后飞奔出屋。

    眨眼之间,颜骥便回来屋,但他手多出了一件太清宫女弟子的服饰。只见颜骥将那衣服塞进杨环玉手,道:“你快点换上这身衣服,我带着一个同门师妹出去,应该没有人会怀疑的。”

    杨环玉这才意识到颜骥的用意,娇躯一扭,以近乎撒娇的语气道:“不,我不走”

    颜骥对这个“榆木脑袋”一点办法也没有,迫于无奈,只得冲她斥道:“我好心好意的帮你逃离危险,你一点也明白形式,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非要让人走过来,然后一刀劈死你你才开心是不是?”

    说道这里,他鬼使神差的来了句:“你再不换,我立刻就扒光你衣服帮你换上,然后一棍子敲晕你,把你扛走”

    杨环玉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惊愕地道:“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颜骥这才意识到那句话说地有点过了,立刻放平了语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快点换了这身衣服,然后我带着你出去玩,外面月sè很美……”

    杨环玉一阵兴奋,像个孝子般小了起来,道:“那我换了这个衣服。”

    颜骥站屋外等着她,不多片刻,杨环玉便换好衣服开门出屋,她换上一身太清宫女弟子的服饰,显得身姿婷婷,一身蓝衫白衣,衬托出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颜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颜骥当然不会只欣赏美人,顿了顿,立刻拉起杨环玉柔软的小手。但是,他刚要迈出脚步,就见他的屋门前来了四位太清宫女弟子,其一个不知名的女弟子还拉着梅香雪,指着颜骥对梅香雪道:“梅师姐,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偷我的衣服”

第15章 化险

    颜骥害怕的场面已经出现,一下子慌乱起来,不过颜骥惊慌之余,也还懂得用手碰了碰身后的杨环玉,提醒她躲自己身后,量不要让别人看到她的面容,否则被那几位太清宫同门认出她魔教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梅香雪随着她师妹的指点,向颜骥这边看了过来,目光颜骥身后那个低头掩面的“太清宫女弟子”身上停留片刻,也没看出什么来。后,梅香雪的视线又回到颜骥身上,秀眉紧锁着,问道:“颜师弟,我师妹说你偷她的衣服,这事是真的么?你可有做过这种事?”

    关于偷衣服这件事,颜骥自然是做下了,不过他一时还未想到要怎么向失主解释,那边脑头抓耳嘀咕了半天,也没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被偷了衣服的太清宫女弟子见颜骥那副表情,竟产生了异样的想法,只见她忽然嗔怒开来,扯着梅香雪的衣角抱怨道:“师姐你看嘛这家伙居然有偷女人衣服这个怪癖,难怪这人平时怪里怪气的,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梅香雪听着她师妹的说辞,秀眉皱地紧了,半信半疑的样子,对颜骥道:“你真的偷我师妹的衣服了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骥急得汗珠直流,想不到办法解释,又被人误会有“怪癖”,情急之下只得来个死不认账:“我哪有偷衣服?你们有谁看见我偷衣服了么?谁看到了啊?”

    “我看到了,刚才有人从我房间门口一闪而过,虽然速很快,但我还是看清了那人就是你”那个失主指着颜骥说道。

    颜骥顿了顿,竟然理直气壮地对着那个失主喝斥道:“这么黑的夜晚,哪有那么容易看清楚人,你看见一个人就说是我,想冤枉我,谁知到你打什么鬼主意呢前两天我还被偷了三两黄金呢我看见那人是你,那你是不是也该把三两黄金还给我啊?”

    那个失主见颜骥不承认,气得一跺脚,对梅香雪抱怨道:“师姐,他不承认,你看看他……”

    梅香雪将手一扬,示意她住口,然后缓步向颜骥身旁走来,目光颜骥与杨环玉两人的身上来回的巡视,淡淡道:“颜师弟,前两天你不是衡山的山谷昏迷了么?怎么就丢了三两黄金呢?”

    颜骥虽然漏了破绽,但依旧面不改sè的说道:“前两天的意思就是前一段时间,并不一定指的就是两天之前”

    梅香雪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又看向颜骥身后的杨环玉,淡然笑道:“这么晚了,这位师妹怎么还你的房里?你们还手拉着手,那么亲密,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我……”颜骥下意识地松开了杨环玉地手,对梅香雪道:“我带我师妹去做什么……这关你什么事?不用你管”

    说着,再次拉起了杨环玉的手腕,打算带着杨环玉快些逃走。

    “慢着”那个失主忽然叫停了颜骥二人,指着杨环玉对梅香雪道:“师姐,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是我的,我认出来了”

    “胡说”颜骥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说道:“你说是你的,它就是你的了?我还说你身上那件衣服是我的呢”

    那位可怜的师妹几乎要被颜骥说得哭了,指着颜骥直跺脚,向梅香雪抱怨道:“师姐,你帮我出气啊,这人怎么这样”

    梅香雪不慌不忙地跟上颜骥,一双美目直盯盯地看着颜骥身边那位低头掩面的“太清宫女弟子”,向颜骥问道:“这位师妹是谁啊?怎么好像很害羞的样子,怕被人看见?颜师弟你好生风流,不知不觉的,就和这位师妹好上了,原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没想到是个风流浪子,多情种呢”

    她说话的语气,渐渐愤怒了起来,特别是说起“风流”这两个字时,语气几乎就要杀人。

    梅香雪狠狠瞪了颜骥两眼,然后对颜骥身边的“同门师妹”提醒道:“这位师妹,你身边这个男人是个登徒浪子,以前还跟张灵儿师妹好上了呢,现又和你这般亲密,保不定他下一个目标是谁呢所以你要理智,不要被这恤男人给骗了”

    颜骥一下子大叫了起来:“你们怎么都爱胡说,我什么时候跟张师妹好过了?”

    颜骥这次说话的语气、神情,跟前几次的狡辩明显不同,切切实实是为自己辩白。

    梅香燕口婆心说了半天,见那位“师妹”始终不肯抬起头,也不肯说话,被气得叹了一声,上前说道:“这位师妹,让我看看你是谁,你好像不是我师父的弟子,落霞师叔多收女弟子,应该是她的门下了。我这就去找你们大师姐过来,让她扯了你的皮”

    “等一下”颜骥忙上前拦住梅香雪,情急之下,将杨环玉抱着怀,用宽厚的衣袖遮住了她的面容,对梅香雪道:“你别管闲事啊也不要看我师妹”

    梅香雪双手交叉胸前,洋洋得意的道:“我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总有人能等制服你们”

    说着,转身对身后两位女弟子吩咐道:“周师妹、李师妹,你们把这位师妹的大师姐叫过来,另外还要把梁湘菱师姐也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被扒皮抽筋的”

    颜骥没想到事情会被闹这么大,担心杨环玉的身份终究要被他们现,便立刻抱着杨环玉准备强行逃走。不料梅香汛出了颜骥的动向,上前拦住二人,冷哼道:“有胆子偷偷的幽会,就没胆子见人么?我已经给你们留了情面,只叫了你们的师姐过来。如果我将这件是禀告了掌门,你们就等着挨抽”

    颜骥没心思与她多说话,只想要快些带着杨环玉离开这里,也没理会她,当下立即偷偷的握起法诀,打算御风飞走。

    可没想到,梁湘菱这个时候已经赶到,而且他这阵动静也实闹得不小,引了许多太清宫弟子都跑出了屋子观看。

    “师弟,你玩什么花样?”梁湘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她的师弟颜骥正将一位太清宫女弟子抱怀,还用衣袖遮住那个女弟子的脸孔,正与一帮人争吵,实想象不出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颜骥说话,梁湘菱便大步上前,拦住颜骥身前问道:“你抱着的这个师妹是谁?遮着她的脸做什么?”

    梅香雪似乎特别仇恨这种场面,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仇恨颜骥这种“行为”,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冷冷笑道:“她肯定就是落霞师叔门下的弟子,我师父有几个弟子我都清楚,何师叔门下只有一个女弟子陆青云。”

    颜骥一想他们只要核对了太清宫弟子名册,很快就能现杨环玉是假冒的太清宫弟子,心念急转,急生智道:“不是,她不是落霞师叔门下弟子,是我师父的弟子”

    梁湘菱愣了一下,看了看颜骥怀的女子,惊讶道:“什么?她是师父的弟子?除了你我,师父还收过其他弟子么?”

    惊疑之间,梁湘菱心念一转,想到师父广一真人确实收过一个女弟子。联想起颜骥总是遮盖那女子的脸,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幽兰,试探xìng的问着颜骥:“是她么?”

    颜骥既然这般说,便有办法圆谎:“她是我师父收的弟子,就一年多以前,我和师父来到了潇湘,我们游历之间,遇见这个无家可归、病得奄奄一息的可怜女孩。当时师父毫不犹豫的救下了她,又觉得头她很可怜,便收她为徒弟。”

    他当时只想着师父不身边,根本不会露出破绽,便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竟也没顾虑师父终有一天会回来,到那时一切都会露馅,又该如何?

    “原来是这样”众人总算知道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梁湘菱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向颜骥问道:“之前怎么没见到她?还有,那两位师妹为什么说你偷他们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颜骥说谎过后,似乎有了心德,谎话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冒出来:“是这样的,我和师父分开之后,就将小师妹安排衡山附近住着,刚刚忽然想起这件事,就过去把小师妹接了过来,我是御剑飞行的,门口的守门弟子也没有现”

    “要说起我偷她们衣服这件事……”颜骥沉吟了片刻,对梁湘菱道:“小师妹她很可怜,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就随便拿了件衣服给我小师妹穿……”

    颜骥说到这里,那个丢衣服的女弟子,忽然大声叫嚷道:“看他终于承认了”

    颜骥立刻向那失主致歉道:“这位师妹,对不住了,我不该拿你衣服给我师妹的,要生气的话,就骂我两句,别怪我的师妹。”

    那些人见颜骥诚心诚意地致歉了,也没将此事放心上,纷纷道:“不就一件衣服嘛这点小事就不要说个不停了”

    这时,所有的人都相信了颜骥的说辞,并理解颜骥偷衣服的行为。不过梁湘菱依旧对颜骥紧紧抱着这位“小师妹”,并用衣袖遮盖住“小师妹”脸庞的行为无法理解,向颜骥问出了出来。

    颜骥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是这样的,小师妹长得很丑,而且也自卑的很,我怕你们见了她都会嘲笑她,就不让你们看见她的样子了。我给师妹弄件衣服,让她吃了一碗饭,这就带她走了,不会再给各位师姐师兄添麻烦了。”

第16章 怀疑

    梁湘菱颜骥御剑飞起之前,迅即伸手按住了颜骥的肩膀,秀眉皱了几下,向颜骥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带着小师妹去干什么呀?既然她是我们的小师妹,以后就应当她和我们一起修行了呀你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了,没有人会嫌弃师妹相貌的。”

    梁湘菱此言一出,其他的太清宫弟子也跟着说道:“是啊没人会嫌弃师妹的,你不要这么小心谨慎了。”

    这个时候,就连梅香雪也放下了一开始那冷漠的态,温声对颜骥说道:“你别带这位小师妹走了,你不是说她无家可归么?就让她留我们这里好了,我们会一起照顾小师妹的。”

    这种局面当然不是颜骥想要的,只见他站那愣了片刻,然后正sè道:“先谢过各位对我师妹的关心,我带师妹出去是要……”顿了顿,忽然想到了借口:“师妹她有件重要的东西忘她的住处了,我要去帮她拿回来。”

    梁湘菱并没有去怀疑颜骥的说辞,微笑着对颜骥道:“那你一个人去就行了,都这么晚了,你干嘛又把小师妹带上?你把小师妹交给我,我帮她找个房间,安排她住下。”

    说着,还上前伸手,yù要扯开颜骥遮“小师妹”脸上的袖子,想看看这位她的这位“小师妹”到底长什么模样。

    颜骥自然不敢让梁湘菱看到杨环玉的面容,急忙退后一步,避开了梁湘菱,道:“那件东西被小师妹藏得很隐秘,只有她才能找到,不得不带她去。”

    梁湘菱也没有多疑,点头道:“好了好了,那你就带着她去。不过话说回来,我只是要看看我们小师妹的样子,而且我还不知道小师妹的名字呢你怎么老是躲来躲去的不让我看?怕我吃了你的小师妹?”

    颜骥想着自己总是不让人看见她面容,着实有写常,再这样下去必定惹人怀疑。于是,他退后几步转过身子,小声对杨环玉说道:“太清宫所有的弟子,可曾有见过你样貌,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们就不认识你,我想让他们看你一下。”

    杨环玉领会了颜骥的用意,想着她先前总是以面纱蒙面,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便朝颜骥点了点头。

    颜骥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子将杨环玉的面貌呈现给众人,她被颜骥紧紧抱着,少女心xìng一起,只觉心“砰砰”乱跳,脸上早已泛起淡淡的红晕,微微烫。

    众人将杨环玉的相貌看眼,只见眼前一亮,这位“小师妹”看上去分明是个容颜秀美、娇俏可人的美貌少女,哪里像颜骥方才说得那样,丑得不敢见人?

    特别是梁湘菱,看见她的“小师妹”长着圆圆的鹅蛋脸,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珠水灵灵的,两颊晕红,显得有些腼腆,惹人怜惜。

    看了一会,梁湘菱觉得这位“小师妹”长得极美,对她甚是喜爱,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对杨环玉道:“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你的师姐,我叫梁湘菱。”

    杨环玉一见到梁湘菱的模样,就被被吓得花容失sè,只见她立刻躲到了颜骥的身后,紧紧扯住颜骥的衣角抓手心,不敢再看梁湘菱一眼。

    梁湘菱以为“小师妹”怯生,也没意,冲她微笑道:“小师妹,不要怕,我不会欺负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杨环玉躲颜骥身后不敢出声,小手紧紧扯着他的衣角,颜骥也以为杨环玉怯生,立刻替杨环玉回道:“小师妹名叫王、王小青师姐你不要多问了,我这就带师妹去找那东西了,早去早回。”

    梁湘菱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微笑道:“那你快去”

    颜骥毫不迟疑,右手虚空一划,忽见他脚下青光乍起,一道青芒载着他与杨环玉拔地而起,向重音寺外疾飞而去。

    太清宫众人目他二人离去,正打算散去回屋之时,上官羽忽然走了过来,拦梁湘菱与梅香雪二人的身前,对梁湘菱说道:“梁师妹,你觉得你小师妹的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眼熟么?我刚才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起来我们曾经见过那个眼神。”

    经过上官羽的提醒,梁湘菱很快想到洞庭湖西岸石林的那一晚,他们曾经面对了一个使用“摄魂铃”的魔教女子,当时那位魔教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穿一身鹅黄裙衫,梁湘菱等人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记下了她的眼神。刚才被颜骥带走、名叫叫王小青的小师妹,她的眼睛、身形与那个魔教少女竟然出奇的相像,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难怪那天晚上她说要找颜骥原来颜骥和她是熟人”梅香雪惊愕地叫喊出来,实不敢想象一个正道弟子与一个魔教妖女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存。

    梁湘菱虽也有不好的猜想,但绝不相信她的师弟会与魔教人有染,立即摇头否定道:“这当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我们当时根本就没看到那个魔教女子的面貌,怎能轻易断定刚才那女子就是……”

    “颜师侄他多半是与魔教存不可见人的关系”此时,太清宫掌教落霞大师带着一群她门下一众弟子走了过来,她手还拿着一件鹅黄sè的女子裙衫。

    众弟子忙向掌教行礼,之后,梁湘菱率先问道:“掌教师叔为何这么说?可现什么了么?”

    落霞大师点头道:“刚才有个燕山派的弟子向我通报,说现有一个黄衫女子翻墙进入重音寺,向我们太清宫弟子居住的行馆走了过来。然后,我们竟然颜师侄房间里现了这件黄衫,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偷偷摸摸的与颜师侄见面?”

    梁湘菱见了落霞大师手的黄衫,一颗心已经凉了大半,因为这件黄衫正是她那晚所见过的魔教女子穿的衣服。

    “我马上追上师弟去问个清楚”

    梁湘菱愣了一下,然后匆匆丢下这句话,人已飞上半空,化作一道白sè寒光朝颜骥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落霞大师看了梁湘菱的背影一眼,立即对一众弟子吩咐道:“秦深、梅香雪,你二人快速追上梁师侄,万一出现个什么意外,你们也好帮忙解决;上官羽、柳长歌、长松子,你三人即刻清点一下本门弟子的人数,然后重音寺内巡查一圈,看可有其他不明身份的外人闯进来”

    五人齐声应道:“弟子领命”

    ※※※

    再说颜骥,他带着杨环玉飞上天空,御剑飞行的速丝毫不亚于逃命的速,就像真的现身后有人追过来一般,以他快的速离开了重音寺。以至于梁湘菱三人追他身后,没多久便被他远远地甩开了。

    颜骥带着杨环玉飞速前行,也不知飞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杨环玉的身躯一软,倒了他的怀,若不是他及时扶住,恐怕杨环玉已经从飞剑上掉了下去。

    “你怎么了?你爹你娘住哪里?我这就送你回去。”颜骥向杨环玉询问着。

    不过,他哪里会料到杨环玉倒他怀里,是瞌睡了,打了几个呵欠,只丢下“瞌睡”两个字,便是一副昏昏yù睡的神情。

    颜骥愣了一下,呐呐地问道:“我昏迷的那三天里,你不会一直都没有睡觉?直到现也没睡过?”

    杨环玉“嗯”了一声,打着呵欠道:“没有睡,但是,我现好像睡觉。”

    颜骥听到这些字眼,内心深处,不由得跳动了几下,很容易想象得出来,这个女子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只是为了要守护他,等待他安然醒来。

    他心那份孤独的感觉,现又变淡了几分,因为他又现一个珍惜着他的人。

    为他付出

    颜骥沉寂了片刻,又向杨环玉问道:“你们住哪里?我送你回家睡觉。”

    此时,杨环玉的神志已经进入模糊不清状态,“嗯”了几声,小声回道:“不知道爹和娘哪里,我今天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他们,没地方去,就过来找哥哥了。”

    颜骥又是一阵感触与沉默,他很清楚,这个女子与家人失散,正是为了不让他受到伤害,带着他躲进山洞里整整三天三夜,直到他伤势恢复,因此错过与家人见面的时机。

    不多久,杨环玉便躺他的怀已经睡着了,那张恬静的秀丽脸庞显出了淡淡的安稳,嘴角带有一丝微笑,似乎觉得靠这个男人的怀睡觉很是安全,完全忽略了她置身于高空。

    这个夜晚,谁又把谁当做了生死仇敌,动过杀死对方的想法?

    谁又把谁当成了朋友,选着相信于他,毫不防备的将自己交付与他,以为他会自己睡着的时候,守护着自己?

    夜空,圆月散着清冷的月光,照着颜骥的脸上,映出他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孔,却映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也许,他会有感动,会做出改变的

    只是,今晚之后,他所要面对的,已经不止是原本的那些人与事了。因为他今晚做下的抉择,做出的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必须去面对着现实,接受现实的考验。

    他可以选择逃避,或者选择面对。

    不管怎样,终究要二者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只是不知他今后的命运,会不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17章 月影

    颜骥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怀那美丽少女此刻已经睡得熟了,原本还搂着他腰身的手臂也渐渐滑落下去,脑袋开始不受控制的垂自己的肩膀上。

    少女静静地睡着,那张安详地脸庞时不时地露出一阵恬美的微笑,仿佛她睡着之后也能感觉到她想要的,此刻就她的身边。

    颜骥面上似乎带了一点犹豫,不过后还是将杨环玉抱得紧一些,怕她垂着脑袋睡觉会引起脖颈酸痛,并且还用胳膊支撑起她的脑袋,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

    又飞了一阵,颜骥现下方是一处空旷的山谷,山涧里凉风阵阵,极为幽静,正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他看了看怀熟睡的杨环玉,想了一会儿,忽然收起法诀,抱着杨环玉向下方的山谷缓缓落去。

    刚一降下,便感觉山风习习吹来,好不清凉,他收起御剑飞行的法诀,静下心来,额上细小的汗珠也已被风吹散了。四周清幽清冷,安静宜人,时不时传来几声虫叫蚊鸣,一点也不觉得吵闹。

    颜骥抱着杨环玉来到一条小溪边,找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铺石头上,然后把杨环玉放石头上让她躺着睡觉。

    山谷的蚊虫虽不算多,但也是时不时地飞来几只叮咬着杨环玉,她本来还是静静地睡着,被蚊虫叮咬之后便不停地翻动身子,用手挠着手臂。颜骥听到了她的动静,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走到她身边坐下,将自己的衣袖不停的挥动,为她驱赶蚊虫。效果自然是有的,这之后,杨环玉做出的动静渐渐小了,到后又安稳地睡了。

    溪水缓缓地流淌着,出“潺潺”的声音,但并没有吵到杨环玉睡熟,反而营造出一种清清凄婉的气分,彷佛说明流水无情,一去不回流。

    借着淡淡的月sè,颜骥看清这美丽少女的嘴角微微抿了几下,不多久,口里竟然出了“嘻嘻”几声微笑,多半是梦到了什么能令她开心的事情。

    “哥哥”

    颜骥忽然听到杨环玉轻柔的呼喊,立刻下意识地应了了一声,向杨环玉的脸庞看去,现她依旧是闭着眼睛,躺那里不动,之后也一直没有声音出。

    这时,颜骥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她是说梦话。

    颜骥也没多意,又开始专心为她挥摆着衣袖驱赶蚊虫。永无休止地做着这个动作,仿佛乐此不彼,一点也感觉不到烦厌与疲惫。也不知多了多久,杨环玉又出一阵“呜呜”的声音,像是哭泣,随即又是一阵不安分的翻滚,口里不断呼道:“哥哥,你不要丢下妹妹,不要那么坏……”

    哭泣了一会儿后,杨环玉一下子被惊醒了,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泪眼,现颜骥还她的身边,又立刻“嘻嘻”地笑了出来,抹着眼泪道:“原来哥哥没走,娘常说rì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真的。我老是担心哥哥会走,结果真的梦见哥哥走了,把我吓哭了。”

    她一边说着,已经擦干了脸颊的泪水,像个孝子一般,凑到颜骥身旁坐着,笑嘻嘻地对颜骥说道:“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看着我睡觉的,我以后也要一辈子对哥哥好。”

    想了一会,又接着道:“他们都是哥哥你是个闷葫芦,是个不会说话的愣头青,根本就不是,我刚才就现哥哥可会说话了呢,把那些人骗得像傻瓜一样。”

    颜骥脸上忽然一阵难看,凝视她片刻,然后淡淡说道:“不要再说那些事了”

    杨环玉也察觉了颜骥的怒意,立刻做出一副乖巧知错的模样,细声细语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说了。”

    颜骥默默点头,终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过了片刻,换回温和的语言说道:“你大概只睡了两个时辰,再睡一会,等你睡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你的父母。”

    杨环玉“哦”了一声,但随即又像做错决定一般,立即摇了摇头,改口道:“我不睡,我害怕睡着以后,哥哥你就跑了。”

    颜骥慢慢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像是思考着什么。此之后,杨环玉也没再多话,似乎受了颜骥的感染,也开始想着某些事。

    也许,她是想着他们是否真的能像今夜这般,永远地一起……

    两人就这般沉寂着,一片安静,只有蚊虫低低的鸣叫声,及溪水缓缓的流淌声。但是,片刻之后,又多出一阵“咕咕”的声音。

    颜骥抬头凝视杨环玉,问道:“你……到现也没吃过东西?”

    杨环玉毫不避嫌地承认了,道:“是呀,肚子都咕咕叫,还很渴呢”

    一想起她因为要照看自己,连东西也顾不得吃,颜骥心又是一阵酸热,深深看了她几眼,指着小溪对她道:“这里现成的水,既然渴的话,就喝点,愣这里做什么?”

    杨环玉“嗯”了一声,慢慢地走到小溪边蹲下,用玉一般的手掌捧起清澈的溪水喝下。

    这时,颜骥也站了起来,从怀掏出火折子点亮,想看一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但是,这片山涧乱石极多,只稀稀疏疏的长了几颗大树,却也不是果树,实没有野果之类的东西可以果腹。

    不过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颜骥朝小溪看过去时,现小溪下游的水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水草,那是一种名叫“菱角”的水草,果实可以食用。颜骥立刻找来一段树枝,站岸边捞上岸一小堆菱角枝叶,仔细地寻找菱角的果实。

    杨环玉喝饱水之后转过头,现颜骥的动作,迅即这边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颜骥指着他摘好的一堆菱角果实,对杨环玉道:“你不是饿了么?这个东西也可以吃的,我只找到这个东西,你将就着吃一些。”

    杨环玉是个足不出户的大秀,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但一听说这东西可以吃,好奇心便来了,抓起一个便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却一口吐了出来,抱怨道:“很苦,还咬不烂。”

    颜骥见她这种吃法,忍不住笑了一下,剥掉一个菱角的外壳,将洁白似雪的果实递给杨环玉,道:“要剥了皮才能吃。”

    便是这短暂的笑容,却被杨环玉捕捉到了,她伸手接过菱角果实,忍不住笑呵呵的对颜骥道:“哥哥,你笑的样子真好看”说完,又将洁白的菱角果实送入口,只觉甘甜可口,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菱角之上了,一边吃一边赞道:“原来要这样吃呢这个东西真甜,很好吃。”

    颜骥看着那个高兴地吃着菱角的少女,一时间,似乎忘了那些令人费神的事,脸上嘲笑她的淡淡的笑意并未散去,就这般注视着她,帮她摘菱角果实。

    而杨环玉也是那般肆无忌惮地吃着,还时不时伸来葱一般的玉指,往颜骥的嘴里塞进一个菱角,也不忘问上一句:“甜不甜?”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杨环玉也吃了不少菱角,感觉腹已不再是那么饥饿,鲜感一过,便不想吃了。颜骥这才停止采摘菱角,向杨环玉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你父母哪里?”

    杨环玉默然片刻,脸sè微微一变,避开颜骥的眼神回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哪里。”

    颜骥看着她那副样子,皱了皱眉,又问道:“你只睡了两个时辰,现还想睡觉么?”

    杨环玉一下子蹿到颜骥身边,带着甜甜的笑意说道:“我不要睡了,现一点也瞌睡了。”

    颜骥点了点头,对她道:“那我现带你去找你父母,衡山之巅的‘凤舞圣殿’将要出世,你父母多半哪里忙活,我带你上衡山走一趟。”

    杨环玉忽然问道:“哥哥,你带我找到爹娘之后,是不是又要走了?”

    颜骥沉默一阵,终还是回答她道:“是的,我要回师门。”

    他说完,并没有立刻去看杨环玉的神情,他的耳寂静了片刻之后,忽听杨环玉对他说道:“哥哥,我现又想睡觉了,我再睡一会。”之后,便传来杨环玉的几声呵欠声音。

    颜骥没料到少女的心思转变的这般快,愣了一下,呐呐的问她道:“你、你刚才不是说不想睡了么?”

    “啊……我……”杨环玉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我也不知为什么,反正我现又很想睡了。”

    说完,偷偷看了颜骥一眼,然后快步跑到原先睡觉的大石头上躺下来。做出一副闭目沉睡的模样,片刻之间便没了动作,也不知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装睡着了。

    不过颜骥认为她是真的睡着了,那把站了一会,又走到他身边坐下,挥着衣袖帮她驱赶蚊虫。

    杨环玉躺那里没了动静,似乎又熟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杨环玉一下子坐了起来,还吓得颜骥身子一抖。她口里出哽咽的声音,对颜骥道:“哥哥,你真好,还帮我赶蚊子。”

    颜骥怔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你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这里躺着?”

第18章 采莲

    杨环玉脸sè忽然一变,却是微笑笑了出来:“我、我不是没有睡,只不过……我到现一直没有睡着,是因为我吃得太饱了,可能要等一端时间才能睡着。”说话时,先前哽咽的语气也没有了,不禁让人感叹,这位少女情绪的变幻,怎一个快字了得。

    这一番情绪的演变,颜骥已经猜不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呐呐的问她道:“你的意思……是现不睡了?”]

    杨环玉嘻嘻一笑,点头说道:“对呀我不睡了,我好多话要跟哥哥说呢,现我要陪哥哥说话。”

    颜骥听了她的话,渐渐陷入了深思,并且脸上还多出几丝惊惶的盛情,似乎是担心他今晚做下的事该怎样收场。

    他沉寂了许久,才对杨环玉淡淡说道:“既然你不睡了,我就带你去衡山走一趟,希望能找到你的父母。”

    杨环玉偷偷看了颜骥几眼,皱眉想了片刻,然后嘟起了小嘴,向颜骥说道:“那好,我跟你去。”

    颜骥微微点头,手剑诀已经握起,但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停手向杨环玉问道:“一年前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还不会法术呢,见到血都会吓晕。不过,现你已经不一样了?你能鲜血飞溅的战场把我救走,能悄悄潜入看守严谨的重音寺找到我,想必道行已经很高深了?”

    “这个……”杨环玉低头犹豫了一会儿,终承认了:“是的,我以前不是说过好保护哥哥的么?那天晚上,我见到那些人打你,还想杀你,我就……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让娘教我法术,我学了之后,就跟着爹和娘出来了。”

    颜骥的印象当,这少女只要见了那休燥的字法诀,便情不自禁地想要睡觉,那时对她有效的催眠曲。并且她还有晕血症,对鲜血极为恐惧,甚至见了鲜血会被吓昏过去。

    可是,如今她改变了。

    颜骥当然知道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做出了这些改变,全是为了他。

    颜骥回忆着杨环玉之前的xìng格,怔那里沉寂了许久,才缓过神,然后对杨环玉说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一点也不仇视我?你是不是对一些事情还不明白?没人和你说过我是什么人吗?”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与哽咽。

    杨环玉咬了咬嘴唇,似乎觉得说这种话题很难令人开怀,便避开这邪题不谈,勉强做出一副欢笑的样子,上前挽着颜骥的胳膊说道:“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事了好吗?这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要带我去找我爹娘么?我们快走”

    颜骥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不再说这些事,点头对她道:“那我现就带你去,你御风飞行应该没什么问题?用的是什么法宝?”

    这时,杨环玉已经站了颜骥身后,双手紧紧搂着颜骥的腰身,说道:“我不敢御风飞行,我怕高,飞着飞着就忘了祭法诀了,估计会掉下来摔死,还是哥哥你带着我飞”

    颜骥被这美丽少女这般搂着,总觉得浑身不自,挣扎了两下,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可以随便与陌生男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杨环玉依旧没有松开他的腰,不以为然的道:“我知道呀但哥哥你又不是陌生人,为什么不能?”

    颜骥轻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向她说了也没用,便不再多说话,手法诀骤然祭起,只见一道青芒他们的脚下一闪而现,载着他们飞上云霄,朝着衡山群峰飞去。

    惊虹仙剑载着二人飞上云霄之时,杨环玉感受着狂风阵阵,迎面拂过耳畔,脚下的山谷仿佛一下子沉了下去,不断地变小。她就像第一次御剑飞行一般,带着稀奇的眼光不停地向下方看着。

    随着飞剑速加快,杨环玉的动作又收缩了几分,搂着颜骥的腰身紧了,生怕自己一个没抓紧,便会从半空甩了下去。

    颜骥被身后的女子越搂越紧,显出了几分不自,几乎就要喘不过来气,无奈之下,他只得转身向后面看了过去,只见那美丽少女此刻真他身后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显然是她没有飞过这么快的速,担心害怕。

    她一双眼睛微微闭着,看上去非常地静,身上的群衫猎猎飞舞,宛若风仙子,几缕丝她白皙的脸旁来回地拂动着,有淡淡的幽香随风飘散。

    也就这个时候,杨环玉不知为什么忽然睁开了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孔,正深深地注视着她。不知怎么,她圆圆地脸蛋刷的一下子红了,水灵灵地大眼睛看了只看颜骥几眼便不敢再看了,缓缓低下了头。

    颜骥本想提醒她搂得松一些,但看见她低下了头,显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想是自己用错了眼神,心念一转,却没有开口,而是将飞剑的速降低了一些,好让她收起紧张恐惧的情绪,让她放松一些。

    此之后,杨环玉搂着颜骥腰身的力道果然小了许多,让颜骥总算能够喘得过气来了。就这样,二人又飞了一阵,突然,杨环玉搂着颜骥腰身的两只手,缩回去了一只,片刻后,她那只手再深出去时,手却多了一副画卷。

    杨环玉慢慢地将另一只手也松开,小心翼翼地站飞剑上,用两只手打开画卷,将画卷呈现给颜骥,说道:“哥哥你看看这幅画。”

    颜骥看了一眼,现杨环玉手的那幅画,正是他应龙山庄时为杨环玉画地《少女采莲图》。只是,原画被做了小小的改动,原画,荡漾莲池里的小舟只有一个少女杨环玉坐船头,但现船尾却多出了一个正抚琴的白衣少年,容sè之间,神似颜骥。

    颜骥凝神看了一会儿,问道:“这幅画怎么变了?”

    只见杨环玉嘻嘻一笑,看来她早打算要说这个问题:“船尾那个抚琴的人就是哥哥你咯那是我画上去的,船上面只有我一个人可不好,要和你一起才好呢”说着,又是一阵欣喜,问道:“我画地好么?”

    颜骥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看着她,呐呐的道:“你……学会了绘画?”

    杨环玉满脸得意,点了点头,微笑道:“是呀,我后来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想着哥哥如果也画上该多好,于是,我就学会了绘画,把哥哥也画了上去。”

    颜骥看着那幅画,眉宇间闪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可能是一种感怀仿佛看着那副画卷出神。可是,就颜骥陷入深思之时,那幅画卷突然从颜骥眼前消失了,并且紧随后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叫声。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杨环玉一个不小心,从飞剑上掉了下去。

    颜骥立即回过神来,驾驭飞剑快速调转方向,朝杨环玉掉落的方向追了下去。青芒急转而下,速飞快,转眼间便追上了杨环玉,颜骥忙手向前伸,单手搂住了杨环玉纤细的腰肢,抓着她放飞剑之上。

    此时此刻,杨环玉虽以安全,但还是惊魂未定,瞪着圆圆的眼珠,拍着胸口低低喘息着,胸口有规律的一起一伏。

    颜骥看了她一眼,神情一阵无奈,随即用心驾驭飞剑,向她提醒道:“你能不能安分一点?飞那么快还给我看画?”

    “画”杨环玉叫了一声,伸出两只手一看,却是空空如也,大声惊叫道:“画呢?”

    不经意间,她又松开了双手,忘记去搂颜骥的腰,若不是颜骥及时扶住她胳膊,只怕她会掉落了下去。

    颜骥皱了皱眉,道:“我怎么知道画哪里?不是一直你手里拿着吗?”

    “呀”杨环玉又叫了一声,一副恍然醒悟的模样:“那副画掉下去了……”

    一想起那幅画对她来说就是至宝,实无法割舍,当时急得惊惶无措,几乎是以哭腔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呀?画丢了……”然后想到了颜骥,便紧紧抓着颜骥的胳膊椅着,央求道:“哥哥快下去,要找到那幅画才行。”

    颜骥看了看她坚定的神情,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低叹一声,收起法诀向地面降落下去。

    杨环玉满怀希望地向下方看去,认为一定能找回那副画。但当两人降至地面时,都傻了眼,因为下方是一个水潭,那幅画恐怕已经掉入水,水墨以被水冲散。

    见此,杨环玉被气得已经快要哭了,望着水潭重重跺了几下脚,嗔怒道:“真讨厌,居然掉到水里了,还要下水去捞”说完,她已经脱下了一只靴子,真就打算下水。

    颜骥及时拦住了她,劝说道:“算了,已经掉了水里,可能被水泡坏了,就算你捞上来也没用了。”

    杨环玉看了颜骥一眼,就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题一般,抓着他胳膊道:“对了,哥哥你不是会画么?再给我画一幅,我怎么忘了这事。”

    颜骥脑一阵烦乱,叹道:“你自己不是也会画么?”

    杨环玉摇着头道:“不,那不一样,因为那是哥哥你送给我的,我自己画的就不算是你送我……”

    她这话话还未说完,秀眉忽然皱了几下,玉手捂着腹部,脸上抽搐了几下,似乎很痛苦。

    颜骥看着她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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