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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风皇帝     重生之我是曹操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曹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白饭之赐

    “的确是该好好谈谈!”曹cāo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孩子该有的纯真笑容,而是一种经历无数风雨,看透一切的智者之笑,在连续的身心打击之下,曹cāo终于觉醒了,那原本因为家的温暖而被压抑的智慧因着想要获得能够保护身边所有人的强烈意志忽然间觉醒了。

    此刻曹cāo的神情就宛如一个猎手一般,注视着面前的老者墨名,“能够进廷尉府挨这鞭子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被关进来?”抚mo着身上的伤口,曹cāo问道。

    压力,对老者墨名而言,此时面前的曹cāo所带给他的感觉就只有这两个字来形容,如果说前一刻他还能勉强将曹cāo和小孩子联系上,那么现在他完全把曹cāo当成了一个和他相同的chéng rén来对待了,原有的一点点轻视之心也收了起来。

    见墨名神sè变得严肃起来,曹cāo轻笑了一下,“既然是要坦诚相见,那么我先来吧!”当下竟是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看向了墨名。听完曹cāo的叙述后,墨名的直觉告诉他,曹cāo说得东西绝不如他表面上讲的一般那么简单,只是他却也找不出什么具体的地方来,当下先是讲起了自己的事情。

    “你是说,你是因为盗墓才被关了进来!”听完墨名的话,曹cāo仔细打量起了墨名来;他无法相信他面前这个看上去已是风烛晚年的老人竟然只有不到五十的年纪。“不错,我盗挖皇陵十四处,进这廷尉府的黑牢已算是便宜了!”墨名自嘲地笑了起来。

    “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cāo低吟着,然后又看向了墨名,“盗挖皇陵,是灭九族的重罪,但你居然在这被关了二十年,看起来是有人把你的事给瞒了下来,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一定是为了那批被你盗走的财宝吧!”曹cāo淡漠地道。

    “不错,若非挂念着那批财宝,他们早就把我给杀了。”对于曹cāo那jīng准的推断,墨名点了点头,“我在这牢里受尽苦楚,就是不吐露一字,他们始终未曾将弄死,我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想起昔年所受的非人折磨,墨名的声音里多了几丝yīn气。

    “二十年时间并不短,看你的样子,像是饿了很久!”忽然间,曹cāo看着墨名冷冷道。“不要急,我并没有骗你!”老头干笑了一声道,:“我在这呆到第十五个年头的时候,那个人就死了!他万万想不到在时间面前他输给了我啊!”

    “这五年你怎么熬过来的?”曹cāo依旧问道。“你还是不信我吗?”见曹cāo如此多疑,墨名不禁苦笑了起来,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一个能让自己敞开心扉,一诉这二十年凄楚的人,却想不到曹cāo竟然如此小心。

    “不是不信你,而是我需要一个完全相信你的理由!”曹cāo静静道,“或许你觉得我多疑,但是如果我不这么问你的话,当你发泄完你心中的苦闷后,你是否还觉得我有带你出去的能力吗!”前世作为一个孤儿,曹cāo自然明白孤独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在这暗无天rì的黑牢里,任谁呆了二十年后忽然遇到一个人,都会希望那人会倾听相信自己的所言所语!

    墨名的表情凝滞了一下,然后深深埋下了头,过了良久才重新抬了起来,以一种凝肃的目光看着曹cāo道,“墨名受教了!”“不敢,前辈只是当局者迷罢了!”曹cāo拱了拱手道。“自从那人死去以后,这牢里的狱官就似乎把我忘了,这五年来,我为了活下去,吃光了这牢里的老鼠,虫子!”墨名的脸上充满了痛苦,“还有死人!”

    饶是曹cāo心志再强悍,乍听到老人这般说,胃里还是一阵抽搐,几yù有呕吐的冲动,但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看着老人道,“若非我异于常人,你是否也会把我吃了!”“是。”墨名回答的很干脆,这世上没有比饥饿更难捱的感觉了,若不是他想出去重见天rì的愿望远比腹中之愿更加强烈,他早就把曹cāo给生吞活剥了。

    沉默了一会儿,曹cāo才道,“这五年来,没有人发现你吗!”“他们,他们把我当成了怪物,吃死人的怪物!”墨名嚎叫了起来,当他第一次吃死人肉被发现时,他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哪想到那些狱卒竟然不以为忤,反而以此为乐,将他彻底视做了供他们玩乐的怪物,时不时地虐待于他,他身上的疤痕便是那些人留下的。

    看着墨名那癫狂可怖的面孔,曹cāo心中一阵悸动,墨名心中的那份愤怒,他能感受得到,当他前世还是孤儿之时,何曾未遭人白眼,被人耻笑,只是他那时的遭遇比起眼前的墨名来,又何止差了千百倍!曹cāo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墨名在那低嚎着,同情对他而言只是一种侮辱罢了!

    终于,过了良久墨名才平复下来,看着一脸宁静的曹cāo道,“只要你能让我出去,我盗挖的那些皇陵财宝全部给你!”“那些财宝我不要!”曹cāo一口拒绝,然后看着墨名那恐怖的脸道,“我要你的人!”“我已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你要我何用!”墨名的神sè变得古怪至极。“盗墓者,必然jīng通机关地理堪舆之术,你既然能盗挖皇陵十四处,于此必是天下大家,何来无用之说!更何况你若真的无用,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早死在这里!”对着墨名,曹cāo一字一字道。

    “这便是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曹cāo淡淡道。墨名的脸sè不断变换着,忽然间他哭了起来,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要我,还有人要我!墨名朝曹cāo跪了下来,口中道,“拜见主人!”只是跪到一半,却被曹cāo挡住了,“我不是你的主人,因为我还不配,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甘心奉我为主的!”曹cāo明白墨名现在认自己做主人完全是心情激荡之下所做的决定,像他这种连皇陵都敢盗的人岂会轻易认主,不过是一时之言罢了,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拜他为主。

    劝阻了墨名之后,曹cāo与这个盗墓的高手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谈天,当然大多都是墨名讲解,曹cāo倾听,让曹cāo惊讶的是墨名竟然是战国时墨家的后人,怪不得对于机关之道极其jīng通,更难得的是墨名对与yīn阳杂家等诸般学说皆有不俗的造诣,可称得上是学识渊博如海,不然的话,墨名也无法替他道破命相。只是‘杀破狼’之说对于曹cāo来讲,依旧是不信多于信!

    在墨名的讲解中,时间过得很快,竟是有人送来了饭菜,曹cāo自然能猜得出来,这必是张让安排人送进来的,生怕自己会被饿死而失去更大的价值。对着面前不算多的饭菜,曹cāo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推到了已是如骷髅一般的墨名面前,“我不饿,你吃!”墨名颤悠悠地接过了那陶碗,低下了头,无声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黑暗中偶有泪水滑落,无人知道。就这样,三天内曹cāo粒米未进,所有饭菜全部给了墨名食用,他自己知道这样做未必会让墨名归心,但他还是做了,无关什么权谋!只是曹cāo自己未料到的是,就是这三天的白饭之赐,让墨名对他死心塌地,更胜往后的万般种种!(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哪个孰轻孰重,大家心中自然有数,冰风就不赘言了!)

第十七章 怒

    曹cāo入狱的第四个清晨,一直在家等候的夏侯博终于失去了耐xìng,这位威武的老者提着刀在院落里就着青石磨了起来,脸sèyīn沉得可怕,而曹嵩也是找出了自己的文士佩剑,看起来两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都想到要去硬闯廷尉府。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府门外响起,片刻既至,“砰”大门忽地一下子被撞开了,李膺一身戎装,满脸的焦急,人还未进,声音已是响彻了整个院子,“瞒儿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去问你的那个好友陈藩!”夏侯博站起了身子,此时他手上的刀子已被磨得雪亮,透着嗜血的气息。乍见夏侯博怒发贲张的样子。李膺心头不由一阵剧跳,他的手按在了剑柄上,“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瞒儿呢?”“让开,我没工夫跟你废话!”夏侯博对着站在门口的李膺冷冷道,大有李膺不让他就要动刀砍人的意思。

    “瞒儿被抓进廷尉府去了。”一直默不做声的曹嵩发话了,李膺的到来让他清醒了过来,就凭他和夏侯博两人怎么可能闯进守备森严的廷尉府,此刻惟有已是司隶校尉的李膺方有机会能将曹cāo带出来了。“元礼先生,你一定要把瞒儿给救出来啊!”曹嵩已是走到了李膺面前,下跪道。

    “曹公,万万不可!”李膺一把扶住了想要跪下的曹嵩,只是却被夏侯博一把推开了,“嵩儿,你这是做什么!”“大伯,都什么时候了,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一向文静的曹嵩突然吼叫了起来,两眼充血地看着夏侯博,然后猛地又朝着李膺道,“元礼先生,瞒儿是你的弟子,你一定要救他!”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瞒儿的,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李膺拍着曹嵩道,他rì夜兼程从司隶赶回来,便是为了曹cāo而回,张让在事发的那天,便将消息捅到了司隶,只是语焉未详,让李膺是如坐针毡,难以安心,于是飞骑而回。

    当下曹嵩将事情大略地讲了一遍,只听得李膺的面sè铁青,陈藩的四子,他是知道的,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为人yīn毒,只是曹cāo贸然将他shè死,也委实太过了一点,只是目前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把曹cāo先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安抚了曹嵩以后,李膺决定亲自去廷尉府把曹cāo接出来,对于廷尉冯绲的为人,他还是相信的,想来他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孩子,而夏侯博也被他和曹嵩挡了下来,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怒气勃发的老人去了多半是要出些什么事情的!(也亏了没去,不然看到曹cāo的惨状,估计老头当场就要发飚杀人了!)

    骑在马上,李膺心事沉重地朝着廷尉府奔驰而去,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善了了,陈藩的xìng子他再清楚不过,虽然有着名士之称,修养也极其不错,只是为人太过护短,如今瞒儿杀了他的儿子!“哎。”沉沉地叹了口气,李膺勒住了马。

    对于李膺的到来,冯绲没有太大的意外,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带着李膺径直去往了牢房方向,这件事情他是左右为难,李膺和陈藩都是他的知交,帮谁都不好,只能选择沉默了。一路上,两人无话,只是到临近牢房时,李膺才问了一句,“我家那孩子没事吧!”冯绲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家的孩子’,看起来那孩子在自己这个老友心里的分量绝对不轻啊!冯绲心里想着,口中却是道,“我吩咐过下面的人,不会为难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那我就放心了。”说话间,两人已是到了关押曹cāo的黑牢前,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李膺的脸sè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冷冷地看向了旁边的冯绲,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着牙齿道,“这就是你的吩咐吗!”看着黑牢里躺在墨名怀中,浑身血痕,脸sè苍白yù死的曹cāo,冯绲的面sè亦是呆了,“这!”

    “给我把门打开!”李膺终于爆发了,他猛地抽出了佩剑,架在了冯绲的脖子上,“元礼,有话慢慢说,慢慢说!”被剑锋的寒气所惊,冯绲终是清醒了过来,结巴着道。“我叫你把门给我打开!”李膺的声音已经嘶哑。

    惴惴地打开了门,冯绲被推到了一边,“哐啷铛”,剑掉在了地上,李膺一把从墨名的怀里抱过了曹cāo,叫道,“瞒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师父啊!”微微睁开了眼睛,曹cāo竟是微笑了起来,“师父,我没事。你不要哭,墨名,你也不要哭,我真地没事!”说话间,曹cāo挣扎着想起来,但是虚弱的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瞒儿,你不要说话,师父这就带你走!”李膺站起了身子,就要带曹cāo出去,只是衣襟口却被曹cāo拉住了,“师父,能不能带墨名一起走,他是个好人!”曹cāo指着墨名吃力地道。看了一眼形如骷髅一般恐怖的墨名,又低头看了一眼满是期盼之sè的曹cāo,李膺咬着牙齿重重点了点头。

    “不可以,元礼,牢里的犯人你不可以随便带走!”虽然不清楚墨名为何在此,但是出于职责,冯绲还是挡在了李膺身前。没有多看一眼面前的冯绲,李膺只是将曹cāo还给了墨名抱着,从地上拿起了剑,指着冯绲道,“我的弟子说他是好人就一定是好人,如果要我留下他,就给 我一个理由!”

    “我,我!”看着骷髅一般的墨名,冯绲竟是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他出掌廷尉府不过两年,像墨名这种被秘密关押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任何讯息,如何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见冯绲面sè闪烁,李膺冷笑了起来,“说不出来是吧,连罪名都不知道就将人折磨成这样,你叫我如何把他留下来!”“

    “墨名,你不用怕,你可以出去了,不用再呆在这可恶的牢里了!”听着李膺的话,曹cāo朝抱着自己的墨名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墨名,你不要哭,你应该高兴,要笑,要笑!”说着,曹cāo竟是渐渐阖上了眼睛,昏了过去。“主,人!”墨名那宛如鬼哭一般的声音忽然在牢里嘶吼了起来,鬼脸上,泪流如注!

    “冯绲,从今天起,你我之交从此断绝,再见面就是陌生人了,让开!”听到墨名的鬼哭,李膺朝着冯绲恶声声地吼道,“我李某的剑可不认人!”冯绲面sè惨白地让到了一边,看着三人离去。

    “大人,我们!”此时闻声而来的廷尉看着他们的上司。“让他们去,让他们去吧!”冯绲无力地挥了挥手,“陶桀,陶桀呢,叫他滚来见我!”突然,冯绲暴吼了起来,他说得那个人正是对曹cāo用刑的那个刑官。“大人,陶刑尉他在刑室里服毒身亡了!”“什么!”冯绲眼前一黑,竟是载倒在了地上。“大人,大人!”于是周围一片慌乱!

第十八章 振作

    张让的府邸内,灯火昏暗,如今内宫的两大巨头张让和赵忠在一片烛影摇动中相视而笑。“张公,端的是好计谋啊!如今冯绲那臭石头已经自己上书要求致仕养老了!”赵忠看着手中的夜光杯笑道。“这还只是个开始,我的人已经不方便出面了,接下来可就要看您赵大人的了哦!”张让皮笑肉不笑地yīn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太学的那帮儒生和郭泰这个刺头是绝不会安分的,你我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赵忠一仰脖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和张让一起笑了起来。

    曹腾的府邸内,如今是一片沉重气息,自从曹cāo回来后已经两天了,虽然请的大夫郎中是全京师最好的,但是受伤颇重的曹cāo依然是昏迷不醒,李膺,曹嵩,夏侯博还有墨名四人就这样坐在了卧房中两天两夜,不曾闭眼。

    忽然曹cāo的手轻轻抽动了一下,几个人俱是面sè一变,奔到了曹cāo身边,果然曹cāo已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几人憔悴的样子,曹cāo心中谦然,若不是他,他们几位又怎会担心至此,口中微张,只是却被曹嵩给挡住了。

    “瞒儿,你重伤初醒,不要说话,好好安心休养,天大的事,爹也会替你摆平!”看着周围四人期盼的神情,曹cāo点了点头,又躺好了身子。见曹cāo终是醒来无恙,四个大人也是松了口气。当下,墨名和夏侯博仍旧留在房里照看曹cāo,而李膺和曹嵩则是走出房外。

    “元礼先生,我本yù息事宁人,但如今陈藩那厮实在是欺人太甚,瞒儿的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走到门外,曹嵩停住了脚步,看着李膺道,他原本以为曹cāo在狱中并不会受什么折磨,是以早就存了等李膺把儿子带出来后就请李膺做和事老跟陈蕃和解,只要不伤到曹cāo,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但是现在什么都不用了。

    听着曹嵩的狠话,李膺默然地点了点头,“曹公自便吧!”他原本想的也和曹嵩一样,但是如今这口气连他自己都咽不下,更何况是曹嵩,自己这陈藩保举的司隶校尉他是不打算做下去了,只是要他去对付陈藩他还办不到。

    洛阳城内曹cāo之事忽然间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除了皇帝之外!而做到这一切的正是张让和赵忠口中的刺头郭泰和他麾下的那班太学生们。太学作为大汉的最高学府,不但人才济济,数量众多,更重要的是自宦官乱政,吏治**之后,便成了天下学子对抗宦官污吏的所在,,他们品核供卿,裁量执政,形成强大舆论,被称为“清议”,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时有“三公九卿皆折节下之,三府辟召常出其口”之说,便是十常侍对其也是头疼无比,但又无可奈何!

    此时太学三万太学生便是以贾彪、郭泰二人为首,反正只要是官员德行有亏,或是贪墨渎职,皆在他们抨击弹劾之列,这次曹cāo杀人入狱之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郭泰这个太学首领的耳朵里,了解了一下真实情况后,这位太学首领自然就不客气地朝着当朝太尉陈藩抨击了起来,总之是将这件事传得是人尽皆知,在这些太学生的眼里,为尽孝道而shè杀当朝太尉之子的曹cāo虽然过了些,但终究是陈藩之子折辱其祖父在先,怪不得他,而之后敢于一人独去廷尉府,更是说明他心中无愧,之后在狱中能够熬刑三rì而不屈服,就更是让这些太学生唏嘘不已,佩服至极。而事情随着廷尉冯绲的告老还乡,让太学生们更是相信陈藩必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原本还有克制的舆论在冯绲的致仕后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现在陈藩原本的贤良名声几近全毁,一些公卿百官也不时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如果说这还算好的话,那么之后李膺的辞官则让他陷入了绝境,要知道李膺辞去的司隶校尉正是当初由他所保举的,而现在李膺辞去这个官职不缔是公开表示与他决裂,而此时张让适时地将曹cāo是李膺弟子身份的消息也传了出去,让那班太学生更是肯定这次事情全部理亏在陈藩,因为李膺的弟子绝不会是一个胡来的人!而袁家的老者也终于发难,以他的名誉证明了曹cāo当时是在陈蕃之子的恶毒语言下才忍不住出手的,这下子,陈蕃彻底被击跨了。

    当袁家的家主发出了这意料外的一击之后,早就准备好的宦官集团终于出手,在张让和赵忠的带领下,宫中宦官齐齐跪在了皇帝的寝宫之外,长跪不起,高声喊冤,惊动了一无所知的皇帝,于是乎,恒帝大怒,当即升殿召曹家父子前来见驾对质,当曹嵩抱着满身鞭痕的曹cāo出现在大殿之后,就连那些素与陈藩交好的大臣也看不过眼,纷纷闭上了眼睛,缄默如石。至此,陈藩再无可言,在恒帝的雷霆之怒下,被罢官革职。而对于曹cāo,恒帝到是抚恤有嘉,竟是将曹腾的费亭侯爵位直接转给了曹cāo!在汉朝以孝治天下的国策传统下,恒帝的这一决定没有遭到任何大臣反对!曹cāo以八岁之龄成了大汉历史上最年轻的外姓侯爵!

    带着曹腾的灵柩,曹cāo父子和夏侯博还有李膺一同返回了谯县,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个噩耗,曹cāo的母亲,刘氏,病逝了,就在他们回来的两天前,一个人在思念的煎熬中死去了。这个噩耗让原本就心神恍惚的曹cāo再遭重创,身体虚弱未复的他当场就载到在了地上,和他一起倒下的还有他的父亲。

    “啪!”李膺一把抢过了曹cāo手中的酒坛,面容上全是愤怒和疼惜之sè。“给我,给我喝!”曹cāo一把跳了起来,就要去抢那酒坛子,此时的他头发披散,神情憔悴,原本眼神里那冰冷锋寒的锐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自伤自怜自哀。“够了!”李膺一记狠狠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曹cāo脸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打算做个酒鬼就这样醉死吗!”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来曹cāo父子就是整rì里与酒为伴,借酒消愁,初时,李膺还以为曹cāo只是伤心过度,过段rì子便会好,却没想到一等就是三个月,今天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娘死了,你也想陪她一起死是吧,那你可以去上吊,去投河,你还在这里喝酒做什么!”见曹cāo怔怔地站在那里,李膺铁青着脸骂道,“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活着,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她会怎么样!”说完,竟是不顾曹cāo,扭头就走。“师父!”就在李膺要跨出大门的时候,曹cāo发出了声音,然后大哭了起来。李膺顿住了脚步,但是没有转过身子,“瞒儿,你记住,死者已矣,你要替活着的人多想想,现在你就好好地哭一场,把心里的悲伤全都哭出来吧!”话音落下,人已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cāo终于不再哭泣,他回过了头,对着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的墨名道,“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你!”墨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曹cāo,眼里有着一种疼爱。“走,去见我爹,师父说得对,死者已矣,要替活着的人多想想!”曹cāo擦干了眼角旁的泪痕,拉着墨名的手径直走了。

    “爹,娘已经死了!”曹cāo抱着神情憔悴的曹嵩,大声道,“可是你还有我,瞒儿求你,为了瞒儿,你不要再这样了!”听着儿子的话,曹嵩木然地放下了手里的酒坛子,眼睛里渐渐有了一丝神采,口中喃喃道,“瞒儿,我还有你,我还有你!”曹嵩抱住了曹cāo,哭了起来。鼻子一酸,曹cāo又是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墨名轻轻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他知道明天他一定会再看见那个牢里让他惊心不已的绝世少年,一定!

    斯夜过后,曹cāo终于再度振作了起来,只是他原本锐利的眼睛里却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楚,也摸不透,嘴角边的笑容却是更加地灿烂,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他不但和夏侯渊,夏侯敦一起练武习经,还从夏侯,曹氏两家中挑选了和他差不多年纪大小的七十多人与他们一起接受最严格的训练,甚至他还给每个人配上了大汉最好的战马和武器,这些人被他唤做‘友伴骑兵’。对于曹cāo的这些作为,曹嵩并未多言,他还以曹家家主的身份将散居在谯县各地的曹家子弟召集到了一起接受夏侯世家的训练。

    作为大汉最年轻的侯爵,曹cāo在谯县有着大量的土地和田产,而这一切他全部交给了墨名打理,在这个渊博老者的治理下,曹cāo名下的产业在三年里翻了不止一倍,更重要的是,他按着曹cāo的意思制做出了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真正连弩,同时还为曹cāo培养了一批极其优秀的工匠,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除了他和曹cāo外,没人知道。

    时光荏苒而过,终于到了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原本历史上的党锢之祸还是如期爆发,只是原本党锢的头目李膺因为曹cāo的关系而躲过了这一劫,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郭泰,杜密等一批党人相继被捕,而其他党人则被终身禁锢乡里,不得出行。也就是在这一年,守孝三年的曹嵩接到了朝廷诏令,令其入朝为官!就这样,在阔别了三年之后,曹cāo又要重新回到当初那让他受尽苦楚的京师洛阳!

第十九章 明日愁来明日当

    谯县的郊外,一片苍郁,曹cāo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大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这是干吗,哭丧着脸,谁欠你们钱了!”“大哥,你去京城,能不能把我们两个也带上啊!”夏侯敦看着曹cāo苦着脸道。“就是,带我们去吧!大哥!”年纪最小的夏侯渊也是叫道。“元让,妙才!”曹cāo的神情忽地变得严肃了,“我去了洛阳以后,庄子里就靠你们两个替我训练了!”

    “是!”听到曹cāo的话,夏侯敦和夏侯渊两个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大声应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曹cāo在马上笑了起来。“大哥,可是庄子里那些都是大人啊,他们能听我们的管吗?”夏侯敦问道,曹cāo交代的事情就算拼了xìng命也要办好。“他们不听,你就和我们的‘友伴’打到他们服为止。”曹cāo脸上闪动着一种锐气。“可我们只是群孩子啊!”夏侯渊缀缀道。“你们两个还记得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个理想吗?”

    “当然记得,我们要跟随大哥纵横天下!”两个人齐声答道。“记得就好,那么现在我让你们去揍一帮大人就办不到了,难道说这三年来你们跟着我都白练了吗!”曹cāo喝道。夏侯敦和夏侯渊的脸红了,他们为着自己那些许的胆怯而羞愧了。“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回来的时候,想看到的是一只绝对jīng锐的曹家军,办不办得到!”曹cāo大声道。“一定办到!”夏侯敦和夏侯渊大声地吼了起来。

    “好,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去了,师父就拜托你们了!”一扬马缰,曹cāo策马转身,绝尘而去。一片啸厉的风声中,曹cāo心中还是有着几丝遗憾,他的师父终究还是没来送他,想到李膺被自己灌罪而没有去赴那党锢之祸,曹cāo嘴角苦笑了起来,为了这件事,师父和自己几乎要断绝师徒关系,不过想来只要过阵子,等怒气消了,以师父的智慧,必然会明白自己的,想到这里曹cāo忽地夹紧了马腹,朝着前方疾冲了出去!

    在洛阳的rì子,对曹cāo而言可以说是淡得如同清水一般,毫无乐趣可言;他只是每rì里练武不缀,顺带思考着今后的大势!虽然无趣,但曹cāo也自觉过得颇为充实,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情任你如何想去避开,却终是徒劳。在洛阳的这段rì子里,曹cāo多了一个朋友,在洛阳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是他最不愿意结交的一个朋友:那个人,就是袁绍!

    对于生xìng孤高的袁绍来讲,这世上能做他朋友的恐怕就只有当rì那个冰冷锋寒的执弓少年郎了,所以自从曹cāo入京以后,他便求着自己的祖父经常地去曹cāo家里玩耍,时间长了,两人自然也就熟捻,曹cāo很自然地知道了袁绍的一切,但是内心里出于对历史的了解,他对这个rì后自己霸业上的劲敌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对于曹cāo那不经意间的距离感,袁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并不介意,因为他太寂寞了,曹cāo有夏侯兄弟他们,而他就只有一个曹cāo可以诉说心事!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曹cāo对于是家族庶出长子的袁绍,心中那分友情rì渐增加,只是在那朋友二字后面他始终记着‘敌人’二字。

    在洛阳的第二个年头,袁家家主,也就是袁氏家族中唯一疼爱袁绍的那位老人去世了。那段rì子里,袁绍忽然失踪了,三个月里,曹cāo再没见到过他,隐隐地,曹cāo心头有了一丝担心,但却只是一点而已!

    然后在某一天,一个月sè昏暗的晚上,曹cāo遇到了失踪已久的袁绍,那时的袁绍,衣着邋遢,神情憔悴,身上竟是有着不少伤痕。曹cāo没有问,只是带了袁绍回家,两个人一同喝起了酒,酒后,袁绍说出了自己这三个月来竟是一直在外流浪,然后伏在曹cāo身上大哭了起来,便醉倒在了地上。

    望着窗外那如墨般的乌云,曹cāo的脸上有着一种名为犹豫的表情,他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是杀了此刻烂醉如泥的袁绍,还是就那样保持克制的友情,直到他rì后亲手打败他!

    杀了他,rì后便会少一个大敌!这个充满诱惑力的想法一直在曹cāo脑畔回响着,渐渐地曹cāo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脸sè也一点点变得狰狞起来,他缓步走向了躺在地上的袁绍,手上已是青筋暴起。突然间,已是熟睡的袁绍翻转了身子,口里竟是模模糊糊地说着,“谢谢你,阿瞒!”脸上还挂着一丝恬恬淡淡的笑容。

    曹cāo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面sè苍白,颓然地坐在了窗前,望着那破云而出的一弯月牙儿,眼神迷茫,“杀了他,我还是那个睥睨天下,视世间英雄如无物的曹孟德吗!”尔后又自嘲地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借口呢!”

    沉默了一会儿,曹cāo拎起了一坛酒,走到了空籁寂静的院落里,对着那弯狼牙月,仰天大灌,忽地他将酒坛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长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rì愁来明rì当,男儿大丈夫,但求问心无愧!”说罢,仰天而卧,竟是沉沉睡去。

    从此,曹cāo打算静守在洛阳的rì子随着袁绍而变做了泡影,两人整rì里流连青楼楚馆,混迹于街头小巷,打得城中纨绔子弟,市井匹夫莫不闻其名而sè变,竟是搏得了洛阳双龙的诨号,暗地里两人亦是结下了不知多少的仇家。

    “五十人?”看着对面的曹cāo,袁绍歪着头道。“不止。”曹cāo摇了摇头,“看起来这次他们是下血本了!”一家简单的酒楼内,两人就那样随意地跪坐着。在他们周围则是一片空旷,其他的人早已逃了个干净,酒楼的老板则躲在柜台内瑟瑟发抖。“都是你不好,说什么今天出门看了黄历,不宜带兵刃,如今好,竟是要赤手空拳对付那班难缠的家伙!”袁绍站起了身子,皱着眉道。“老板,结帐!”没有理会袁绍,曹cāo径直走到了柜台前,甩出了一锭金子道,见老板不敢起身,曹cāo俯下了身子,“你要是不想店子被砸的话,就把钱收了,然后给我拿两把斧头和一把长柄菜刀来!”

    见曹cāo嘴角笑了起来,那老板忽地一溜烟地冲到了后房,不过片刻,两把斧头和一把菜刀丢在了桌子上。随手拿起了两把斧头,拎了拎,曹cāo笑了起来,“还凑合!”然后将那菜刀扔给了袁绍,走出了酒楼。“你就让我用这个?”拿着菜刀,袁绍怒道。“你可以不用,我无所谓!”曹cāo指了指前面,袁绍不做声了。

    只见大街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五大三粗的一群汉子,个个面相凶恶,手里执着各式兵刃,瞪着曹cāo和袁绍二人。“我看我还是用好了!”袁绍握紧了手里的菜刀。“老子不管你们这帮杂碎是哪个王八蛋叫来的,总之给老子快点,老子还等着去天香楼和红姑娘喝酒吟诗呢!”曹cāo拎着两把斧头朝前跨了一步,叫道。而那些汉子则是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对于曹cāo,他们是极为害怕。

    “妈的一帮软蛋,还敢出来混!”袁绍也是不甘示弱地叫道。这下子,那群人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不知是谁喊了声,“砍死他们!”接近百人就那么乱糟糟地冲了上来。“要是打仗的话,全他妈是送死的!”曹cāo一脚踢在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软裆里,手中两把斧头朝着旁边挥去,血光瞬间暴起,两个汉子就惨嚎了起来。另一边,袁绍也是凶猛异常,菜刀翻飞,不少人就那么嚎叫着倒了下去。

    半个时辰以后,整条大街上就只剩下了曹cāo和袁绍还站着,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不过两人都好不到哪里去,浑身血泠泠的,好象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老子非剁了他!”喘着气,袁绍骂道。“你省省吧,你要是有力气骂人的话,就给我想想怎么脱身吧!”曹cāo撇了撇嘴道,这时候已经有一队军士封住了大街两端。“我cāo,京兆尹什么时候那么关心治安了!”袁绍就着黑影道。“你再看看清楚!”“rì,他妈的怎么是段疯子的人!”待看清楚了以后,袁绍跳了起来。

    “两位,我家将军有请!”这时,一个军官已是走道了两人身边道。曹cāo和袁绍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抬我们去了!”曹cāo说完,两人竟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来啊,给我抬两位贵客走!”那军官吆喝道,很快曹cāo和袁绍被一众兵士抬着消失在了夜s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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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曹cāo和袁绍已是处理好了伤口,很没品行的坐在了那里,在他们上首,一个粗豪的男子正自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口中啧啧道,“八十七人,重伤三十六,余者轻伤,竟是一个都没死!果然厉害!”“段将军过誉了!”见对方称赞,曹cāo回道,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从西羌讨逆归来,杀了四万羌人,被朝中公卿称为‘屠夫’的护羌校尉段颖,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若不是这里是京师重地,我和孟德有所顾忌,他们早就是死人了!”袁绍终究是少年心xìng,不知谦虚为何物,插口道。“哦!”段颖稍稍讶异了一下,他今rì中无意见到两人在长街血战,起了惜才之心,才召他们来见,如今看来曹cāo和袁绍的实力还在他估计之上,“两位有没有兴趣进我的大营!”

    “多谢段公厚爱,不过西羌怕是已无战事,段公又是立下如此大功,恐怕!”曹cāo微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段颖虽是个嗜杀之人,但也不是只会杀人,曹cāo话中的意思他自然听的出来,功高震主,他怕是再没有领兵出战的机会了。“那我等便先回了!”袁绍忽然道。“本初,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想与段公商量一下!”知道袁绍那孤高脾气的曹cāo当下先是让袁绍去了。

    “段公,如今天下乱象渐起,那些蛮夷恐怕也不会安分!”见袁绍出去,曹cāo看着段颖静静道。“他们敢!”段颖为人铁血,对于异族向来毫不手软,几次征讨西羌,都是灭族而回。“若是以前,他们自然不敢,只是现在,将军立下此功,恐怕朝廷不会再轻易让将军出征了!”曹cāo冷静道。自从去岁恒帝殁而灵帝起后,宦官矫诏诛杀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及尚书令尹等,朝政几乎尽归其手,年初又复迫害各地‘党人’,天下的根基已是在动摇不已了。

    “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段颖冷冷地看向了曹cāo,面前这个十四岁少年的表现实在是太冷静太镇定了,竟然让他有着一种心悸的感觉。“听闻北地今岁大寒,明年乌恒,鲜卑等各部蛮夷必定来我朝劫掠,到时我朝百姓定然苦不堪言!”迎着段颖那锋利的眼神,曹cāo说道。“你想去北面,不过你的年纪?”听了曹cāo的话,段颖沉吟道。“段公明柬,孟德只是想推荐一人复为护乌丸校尉罢了!”

    “何人!”“故护乌丸校尉李膺。”“他是你什么人?”“正是家师,现居于吾故里。”“好。我答应你了,不过你这八岁杀人的小子须得好好陪我喝一顿酒!”“将军知我?”“若是不知你是司空府的曹孟德,那小子是袁家长子,如何会让你们来这军营重地!”段颖见到曹cāo吃惊的面sè,不禁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却不知曹cāo脸上那讶sè全是装出来的,不然的话曹cāo又怎么会贸然向他举荐自己的师父。

    “你老师是个帅才,只是心却软了点,这点不好,你可不能再让他干什么捉放的蠢把戏了!”一番豪饮之后,段颖道。“这个我自然省得。”曹cāo对于那些游牧部落的态度基本上和段颖一样,只要敢作乱,那就斩尽杀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建宁二年,在曹cāo的动作下,一直闲赋在家躲过党锢之祸的李膺被朝廷复起,征为‘护乌丸校尉’前往幽州辽东一带镇守。而曹cāo自己也在同年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故里,谯县!

    看着自家庄园内龙jīng虎猛的夏侯兄弟及一众‘友伴’jīng骑,曹cāo知道这三年里,他们定是勤练不坠,看他们此时的气度,便是比之段颖军中的那些军官也是不徨多让,只是终究欠缺了几分铁血杀气。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地!”忽然,夏侯渊问道。“三天后,等我安排下,我们便走!”被惊醒的曹cāo答道。“大哥,为何不带那些庄丁也一起去!”这三年里,曹cāo庄园上的庄丁被夏侯敦他们可是给整惨了,要知道夏侯敦他们自幼一起随曹cāo练武,虽说在力气上与chéng rén略微相差,但是论起武艺与战策来,却是不知较那些空有一身蛮力的两家子弟高了多少,当年夏侯敦便和夏侯渊听了曹cāo那句不服就打的话后,便想出了比武的法子,他们七十骑对庄中选出的两百人,输者服膺!结果就是他们大获全胜,从此两家子弟唯他们之命是从,顺带着对夏侯敦他们口中的曹cāo更是崇敬有加,奉为天人,这次听说曹cāo要去北边从军,个个都是想跟着一起去。“暂时还让他们留着,我自有主张!”曹cāo沉吟着做了决定。

    斗大的密室之内,曹cāo和墨名相视而立,各自微笑。“墨名。想不到你这几年竟然竟是做得不错!”翻着手里的帐簿,曹cāo道。“主人过誉了,若不是庄上要养那么多人,恐怕这些还要再翻一番!”现在的墨名,经过三年的调养,早已不复当年牢中那骷髅模样,如今面sè丰润,一看便是个富家翁。“不是过誉,若不是你,这三年来的花销恐怕就要让我这个费亭候倾家荡产了!”曹cāo合上了帐本,认真地道,他说得是实话,虽是千年之后的人,只是曹cāo对于那些什么玻璃,造纸什么的是一窍不通,这经营之事,若不是墨名打理,恐怕他早就入不敷出,更徨论他暗中的那些支绌。

    “墨名,那连弩真地那么麻烦!”忽地曹cāo问起了兵器之事。“那连弩机簧部分对于钢材要求过高,这三年时间下来,老仆一共才打造了三千把出来,实在是有负主人所托!”“三千,已是不错了,你不必自责!”想到钢铁,曹cāo神sè也是一阵发蹙,对于这些东西他是一窍不通的,反正不管了,现在时间还早,一年一千,等到天下大乱时,那连弩怕也有两万把,足够了!

    不再去想那心烦之事,曹cāo径直对着墨名又道,“ 那件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回主人的话,已经办妥了,庄上的弟子老仆已经谴人全部查过了,绝无问题!”“很好,那么合适的人选你有没有找到!”“根据老仆这几年的观察,庄上两千子弟中,可堪此用者不过八十之数!”墨名回答道。“八十,足够了!”曹cāo拍手道,早在三年前,他便让墨名替他物sè细作人选,届时潜伏到各地,为他rì后霸业打下探报之基础,只是曹cāo所需细作,需要潜伏多年,对忠心这一项上实在是要求太高,墨名三年时光,也只是物sè到了区区八十人而已,而且还未及布置。

    “主人,此次去北地,为何不带上庄中子弟,磨砺一番!”墨名问出了和夏侯敦同样的问题。“时候未到。”曹cāo回道,然后呵呵笑了起来,解释道,“这两千子弟是我rì后的心腹,折损一个我都心疼,这三年在元让和妙才的cāo练下,我自度他们不比大汉任何一支jīng锐差,只是他们终究未上过战场,也没有身经百战的仕伍卒长,不若让‘友伴’jīng骑与我先去,历练之后,他们再来,有我那些‘友伴’指挥,比之现在就去,可是要强上太多了啊!”

    “可是,主人就带这七十多骑?”“放心,打不过我不会逃吗,再说这七十多人我还兼顾得到,人多了反而不好!”曹cāo笑着道,惟有对着墨名,他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心中之事,夏侯兄弟二人还未成熟,若是现在告诉他们自己打算rì后造反,那他就是傻子了!但墨名不同,那可是连刘家皇帝祖坟都敢挖的人,造反算个球!

    “主人说得也对!如此老仆就放心了。”“墨名,你也要开始好好准备一下了,rì后等我从北地回来,我会保你去朔方四郡,你可要好好将身子调理好,千万别累着了!你还有大用!”曹cāo重声道,脸上神情似霸似柔,已是有了一种枭雄的气度!“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墨名心中默念道,看着曹cāo的眼神却是带着一种无悔的坚定!

    “好了,我们出去吧!这屋子里呆久了,闷得慌!”说话间,曹cāo已是走出了密室,略微失神之后,墨名紧紧地跟着那少年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走了出去,整个人竟是契合在了曹cāo背后的影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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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曹无敌

    建宁二年,曹cāo带着夏侯兄弟以及一众‘友伴’骑兵,踏上了北疆大地,入驻与鲜卑,乌恒等异族作战的最前线,几人初到之时,便为那些戍卒所轻视,认为曹cāo他们不过又是那些世家子弟前来走个过场,捞点军功便回去的角sè。只不过等到初战之时,曹cāo等人的武勇却是让他们震惊莫名。

    其时大雪纷飞,靠近汉境的一支鲜卑部族两百余骑奔骑来掠,当时诸戍边士卒皆归于内城,结阵而敌!不料,那些鲜卑骑兵只是在城外杀掠那些未及逃走的百姓,抢夺百姓妇人。浑然没有攻城之意,而那些戍卒也无出城与鲜卑骑兵野战的胆魄。

    在城头上看着那些鲜卑蛮子如此肆意妄为,却是惹恼了曹cāo,他冷眼看了那些愤怒但却又是一脸无可奈何表情的士卒后,冷哼一声,带着早就是满脸杀气的夏侯兄弟及一众‘友伴’,便奔下城楼,骑上各自战马,直驰城门口。

    “汝等还是大汉男儿否!”城门口前,曹cāo朝着城楼上众人喊道,身后夏侯众人亦是齐声喝道,“汝等还是大汉男儿否!”气势之雄,撼得那些士卒皆是一脸愧sè。一脚踢开守城门的将官,放下吊桥后,曹cāo便率着身后诸人,人马如龙地朝着那些鲜卑骑兵冲去。

    城楼上,镇守此地的边将看着呼啸而去的曹cāo等人,叹了口气道,“让他们找死去吧!”在这个边将想来,还算是一众少年的曹cāo等人怎么会是那些天生骑兵的凶悍鲜卑人的敌手,当下竟是有点不忍再去看,只是接下来的战斗却是大出他们意料。

    出城以后,曹cāo他们并未直扑鲜卑大队,而是朝着分散劫掠的那些鲜卑散骑扑去,直接先对上了一小队大约三十骑的鲜卑骑兵,两军相对还有大约一百八十步时,曹cāo他们已是掣出弓箭,朝着那些鲜卑人瞄准了,待到得一百五十步时,曹cāo等人的战马竟是全部齐刷刷地停住了马蹄子,嘎然而止,而就在这停顿的瞬间,七十多张早已拉到满月的强弓发出了啸厉的弦声,直盖向那三十余鲜卑骑兵。

    “奔shè,是奔shè!”城楼上,那些戍卒大声地叫了起来,此时那些鲜卑人中已经倒下了十人,脸上带着至死不信的神情,其他人已是一阵茫然,眼前的这七十多汉骑竟然会奔shè,那些只有最强的鲜卑jīng骑才会的奔shè。趁着鲜卑人失神的瞬间,曹cāo他们已是再起战马,片刻便冲到了他们面前,七十多骑对上神情恍惚的二十余骑,战果可想而知。

    料理完了这三十多骑后,曹cāo他们未及喘息,另一拨来援的五十多鲜卑骑已是杀到,许是被地上的尸体给激怒得失去理智一般,那些鲜卑人竟然未用他们得意的弓shè之术,而是嗷叫着,甩着手中的刀子朝着曹cāo他们直扑了上去。眼角瞥了一下正自赶来的鲜卑一百多骑的大队人马,曹cāo叫了起来,“和他们混战,不要让他们和我们脱离!”众骑心领神会,研习兵法的他们知道,若是等那些鲜卑人醒悟过来,与他们脱离然后以弓箭与他们对敌,恐怕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当下俱是全神贯注地缠上了身边的鲜卑骑兵。

    不过片刻,鲜卑大队人马已到,见自己的人马已与汉骑混战在了一起,想也不想,就直接也杀了进去,在他们想来两个打一个,总是不会输的。见对方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曹cāo立刻呼哨了一声,于是那些藏了后手的‘友伴’jīng骑忽地爆发,杀得旁边的鲜卑人手忙脚乱,汇聚到了曹cāo身边,不做停留便随着曹cāo直杀向这队鲜卑人的军旗所在!

    曹cāo,夏侯敦,夏侯渊三人成锥形朝前直冲而去,势若猛虎,直搅得面前鲜卑人人仰马翻,而他们身后的‘友伴’jīng骑亦是不甘示弱,随着三位主官奋勇向前。曹cāo他们的武勇看得城楼上的汉军一阵热血沸腾,不知是谁喊了起来,“他nǎinǎi的,难道我等还不如这些孩子吗!”于是那些汉军再也按奈不住,已有xìng急的卒子干脆从不高的城楼上跳了下去,跨着步子朝着曹cāo他们而去。

    “他娘的,不管了!”驻守的边将也骂了起来,此刻他哪还有心思去管这队鲜卑人是否是诱他们出击的诱饵,他只是知道今rì他若不出城去,他这一辈子也休想抬起头来做人。“他娘的,弟兄们给我冲,杀光那些鲜卑人!”那边将嚎叫着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身后,城门大开,五百汉卒已是疯狂地冲了出来!

    呼啸的北风,啸厉的喊杀声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道都让陷入苦战的鲜卑人忽略了他们背后那些疾冲过来的大汉步卒,而当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战场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形,五百大汉步兵围住了一百多鲜卑骑兵,而那些鲜卑骑兵又围着曹cāo他们,就像一个三层圆圈一样。

    内外夹攻之下,这一百多鲜卑人在丢下了八十多具尸体后,仓皇地夺路而逃,如丧家之犬一般。此役,汉军斩首一百四十七级,其中大部为曹cāo军所杀,但是曹cāo他们亦是人人挂彩,重伤者甚多!这次骑兵对决,也让曹cāo对自己所部的战力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若是与鲜卑骑兵对战,人数相等下,他可稳胜,若是超过这个数字,那便不行了,想到此次随自己出征的可谓是自己培养的最强战力,曹cāo心中一阵默然,看起来不论训练得有多么jīng悍,都不如实战厮杀一场来得实用!

    斯役过后,曹cāo之名响彻边军各部,再也无人敢轻视这支全是由少年儿郎组成的骑兵。在随后的半年里,曹cāo带着所部不断进攻sāo扰各个鲜卑小部落,屡有斩祸,半年时间里积功而至曲长,也就是所谓的‘侯’,部下可统兵两百,其中本部亲兵四十人。半年后,从谯县而来的首批三百人正好充实进曹cāo的军队,对于曹cāo所部超过大汉军制,李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样,曹cāo带着这扩大后的亲军,不断侵攻鲜卑人,每隔半年便解散这三百人,将其编入其余各地边军,三年时间里竟是将谯县的两千子弟兵全部散入了边军之中,而他自己也升至为裨将,麾下可领兵之数达到了一千六百人,若不是他年纪太轻,朝中公卿反对,便是做个将军亦无不可。不过对曹cāo来讲,也无所谓,他苦心训练的‘友伴’jīng骑,如今已个个都是大汉边军中曲长以上的人物,夏侯兄弟也做到了可以各自统兵八百的校尉,说句不客气的话,虽然李膺是东北一带的主将,而且每军也各有将军镇守,但是这北地一线的军队却全是跟他姓曹的。

    更让人惊叹的是,曹cāo这三年里与鲜卑乌恒等部做战,大小二百零七阵,未尝败绩,杀得那些鲜卑乌恒人人胆寒个个心惊,那些小部落更是见其曹字军旗便望风而走,不敢缨掠其锋,在北汉幽辽等地,曹cāo更是被汉人称做曹无敌,其名声显赫,更胜李膺!

    不过曹cāo也知道虽然这三年来他无往不破,每战不败,但是他赢的都只是些小角sè而已,鲜卑王檀石槐一直深居高柳,不曾大举来犯,让他很是疑惑。于是熹平元年(公元172年)曹cāo更加变本加厉地向幽凉二州边境上的诸多鲜卑零散部落进攻,以期能够将鲜卑之王,檀石槐,这个堪称是匈奴单于冒顿之后蛮族中最厉害的人物给逼出来。东北对他而言虽然不是rì后争霸天下的腹心地带,但也是他所谋划的大势中不可缺少的一颗棋子,这里的安定对他来讲很重要!

    不过就在曹cāo加强对鲜卑各部的进攻时(曹cāo为人豪爽,在墨名的财力支持下,对于征伐所得他向来不放在眼里,而且对于上报朝廷的军功也不甚在意,是以,北地边军各将无不与他交好,唯其马首是瞻,当然也有不开眼的人,不过在曹cāo铁碗之下也都早已经化做黄土,试问有谁还敢与他做对!)曹cāo却被李膺招回了幽州大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对着这个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李膺皱着眉问道。“知道!”曹cāo回答得很干脆,很冷静!“知道你还那样做,檀石槐是什么人,是身经百战,将原本散落的鲜卑各部打造得如同一块铁板的不世枭雄!”“他是枭雄,那我曹cāo的剑便专斩枭雄!”对于老师的责难,曹cāo第一次反抗道,李膺的战策在他看来实在是消极之至,虽然后世曾有公论汉末对付鲜卑之乱的良策乃蔡邕所提的“守边之术,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论,严尤申其要。(就是以守为主,固本培元,诱敌而乱,一击而溃的意思)。”不过那是在没有如他一般的人物前提下,如今既然他曹cāo在这北地,又怎会让那檀石槐如此得意。

    “你,你!”看着弟子那倔强的面容,李膺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师父,那些蛮夷之人,生于风沙,长于马上,生平服膺的惟有实力二字,如果一味防守退缩,只会让他们更加狂妄嚣张!”曹cāo依旧是冷静地道,“师父想加固边塞,让那些蛮人知难而退,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的心思,徒弟明白,但是檀石槐未必会领!”“你怎么知道?”李膺此时已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曹cāo向来不会妄言。“此事,弟子也是最近才相通的。”曹cāo说了起来,“自从师父出任护乌丸校尉后,檀石槐便安分了下来,我本来也以为他是顾忌师父的威名而不敢前来生事,如今想来却是错了!”“哦!你仔细讲来!”“师父上任之时,余威犹在,说那檀石槐一时不敢前来,弟子也信,但若是说三年间毫无动作那便太可疑了,想那檀石槐既是不世出的枭雄,又怎会满足于他现在所得,若弟子所料不差,这三年来他必定是整军经武,整合各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曹cāo面如沉水,静静说道。

    “孟德,你果然是有着成为一带名将的资格啊!”听罢曹cāo所言,李膺长叹了起来,手中却是拿了几道帛卷扔给了曹cāo,赫然是朝廷东北各属国的告急文书。稍稍看了一下,曹cāo便问道,“师父可有对策!”“我yù派兵,却又怕!”李膺踯躅了起来。“师父,援兵是必须要去的,不过数量不宜太多,时间亦不用急!”“哦,你且讲来!”“如今既然知道檀石槐领兵在外,我们自可加大对幽并一带鲜卑各部的扫荡,同时通知各属国朝廷援兵已发,他们必然死力相抗,届时只要将鲜卑人打疼,不愁檀石槐不回!”曹cāo道。

    “孟德,你讲得虽然不错,不过枭雄心xìng,未必如你所料!”李膺看了一眼曹cāo,随后又道,“但是你说得却也是目下唯一最好的法子了!就照你说得办吧!”“是,那弟子先告退了!”“孟德,你究竟想做什么呢?”看着弟子那越来越有霸杀之气的身影,李膺长叹了起来,曹cāo在边关所为,他也知道一二,在那些戍边的士卒中,如今是只知有曹却不知朝廷为何物!他这得意的弟子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越来越铁血,手腕亦是越发地高明,rì后他若是作乱!忽然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李膺的脑海里,但是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瞒儿不是那种人!想到曹cāo暗中截留辽东太守夏育参奏自己畏战的折子,李膺心头却又是一阵暖意上涌,心情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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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虎父无犬子

    在曹cāo的动议下,驻守在北疆的汉军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针对鲜卑的扫荡,大约三万左右的戍卒几乎全部出动,跨出长城防线向着各处散居的鲜卑部落发动了攻击,而这次作战也得到了朝廷的支持,此时尚还年轻气盛的灵帝想也不想就批准了这个由曹cāo提出,李膺上奏的作战计划,甚至还调拨了不少战马送到了幽州,以备曹cāo他们所用,本来灵帝还想派京师禁军前去,却被深知京兵毛病的段颖所阻,总算没有给曹cāo他们添乱。

    霎时间,整个东北关外,皆是汉军的身影,那些平素里不时来劫掠汉人的鲜卑部落也终于偿到了被人劫掠的滋味,可以说这些戍边的汉军士卒在军纪一项上面实在与强盗土匪无异!不过对于各军所做的一切,曹cāo也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但是他自己麾下的黑骑营(曹cāo所部,皆黑衣黑甲,骑兵所骑战马亦是黑sè,是以号为黑骑营。)却是严守着他的军纪,同时巡视战场,要是那部敢sāo扰自家百姓,那就休怪他们黑骑营无情,不顾同袍之谊了!

    站在山头上,曹cāo鹰视着整个战场,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对他而言,这次征讨不过是大餐前的开胃小菜罢了,檀石槐这个鲜卑王是一定要敲掉的,不然对以后的大局不利,想着,曹cāo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但是突然间他的目光被山脚下一支汉军吸引了。那支汉军不过两百人左右,不过一曲而已,但其铠甲斗具皆jīng练齐整,阵容整肃,带着大约五百鲜卑俘虏行走在山间小道之上,并无一点喧哗之声,看那些鲜卑人的样子也是没有受过任何sāo扰。

    “想不到行伍中也有这样的人才!”曹cāo低声笑了起来,这曲人马光论军容已是与他的黑骑营不相上下,这曲的曲长必不是普通人,心念动下,曹cāo已是起了要收伏此人的念头。随口叫来自己身边的侍官,曹cāo便问道,“那曲人马是何人所率!”“回将军,那是高勇‘千人’所部。”“叫他们来见我!”微微颔首,曹cāo命道。“是!”

    不过片刻,高勇那曲人马便奔跑而至,待到得曹cāo面前便嘎然而止,再无半点声息。“高勇拜见将军!”克制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跨出行列,行着军礼道。“高曲长不必多礼!”“不知将军召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吾观各部,惟独高曲长所部秋毫无犯,是以冒昧请来相见!”“将军此言差之!”高勇抬首道,“将军所部黑骑营不但秋毫无犯,而且还能约束各部军士不扰我大汉百姓,是我等军人之楷模!”高勇说话的时候,曹cāo一直盯着他的脸,一丝表情都没有放过,见其正sè凛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并无浮夸。

    “不知高曲长从军几年了!”“勇十七岁从军,至今已有十六年了!”“十六年竟然只是一个曲长!”曹cāo的眉微微皱了一下,按照高勇的才能,就算为将亦不为过,看起来大汉真地**透顶了。见曹cāo语有愤然之意,高勇微微有了一丝感动。“从今天起,你便到我黑骑营来吧,多大的官我不能给你,就先委屈做个校尉吧!”曹cāo看着高勇道。“将军之意,高勇拜受,但是高勇既为张将军所部,不敢受之!”高勇跪在了地上,内心中对于曹cāo却是有着一种感激之心,他从军多年,一直格受军人之责,从不劫掠,自是无钱贿赂上司,本以为今生便是如此,却未料到竟是能得遇名主,只是他现部将军一向对其照拂有加,他片刻不敢忘。

    “你!”曹cāo身边亲卫见此人竟然敢拒绝自家主人好意,眉毛一横,张口便yù骂,却被曹cāo所阻。“你先起来,稍待片刻如何!”曹cāo将高勇搀扶了起来,笑着道,然后转过头道,“你去给我把张将军请来,就说我有事与他相商。”见高勇面对富贵仍能不忘其旧主,曹cāo是更加想得到这员未来的名将。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急促而至,与曹cāo同级品秩的裨将张风已是到了,只见其铠甲散乱,脸上cháo红未退,显是刚做完那苟且之事。“不知曹老弟叫俺来有何事吩咐,俺老张绝不皱一下眉头!”张风大步走到曹cāo面前,大声道。“没什么,只是想从张老哥那里讨一个人。”曹cāo微笑道。“曹兄弟开口,尽管讲!”“高勇,你怎么在这里?”张风终于看到了在一旁站得如同一杆标枪一样的高勇。“张老哥,我要的正是高勇。”曹cāo说道。

    “没问题,老高,以后你就跟着曹将军好了,将来要是升官了可别忘了俺老张!”张风已是走到了高勇身边,拍着肩膀道。“将军的恩义,勇必不忘!”高勇又是跪在了地上。“哎,你起来!”张风扶起了高勇,头却是附在了高勇耳边道,“我接济你的那些钱都是曹将军给我让我救济那些不方便的兄弟的,我们那其实也就你不开窍,我墨了你不少钱,算我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告诉曹将军啊!”生怕高勇将此事说与曹cāo,曹cāo会找自己麻烦,张风忙道。

    这下站起来后,高勇看曹cāo的眼神全变了,根本就是一付‘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站到了曹cāo身后。“老张,我看他们也不如归入我麾下,我改rì请你喝酒如何!”曹cāo已是指着那一曲军士道。“没问题,曹兄弟开口,我老张无不答应!要是没其他事的话,俺先走了!“张老哥请自便。”

    收得如此一员良将,曹cāo心下自然欢喜,便也不顾其他,当下便带着高勇回营去了。一路之上,曹cāo不时看着那不愿与自己并行,执意走在自己之后的高勇和他的那一曲士兵,却突然发现高勇身后有一个少年,身形瘦弱,模样清白,竟与高勇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禁大奇,到得应门之时,终是忍不住问道。

    见曹cāo相询,高勇拉过了那少年,道,“这是犬子高顺,阿顺,见过主公!”听到高顺这两个字,曹cāo不由眼睛一亮,心道,怪不得这个高勇如此了得,原来他就是那个号称‘陷阵营出,无所不破’的高顺的老子,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爹是英雄儿好汉!”想到这高顺这未来以高洁忠义著称的名将亦到了自己麾下,曹cāo真是想仰天长笑,一抒胸中快意!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为将者,岂能喜怒形于sè!“恩,不错的孩子,高勇你要好好教导,他rì必是一方良将!”当下,曹cāo只是淡淡道。“谢主公!”听到高勇对自己的趁呼,曹cāo心中更喜,像高勇这种人,一旦认主,那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他儿子高顺想来便是与他一般,难怪后世之史中会跟着吕布,至死不悔。

    曹cāo收得良将而归,固是一件喜事,但是他为李膺的那番谋划却是落了空,虽然北地汉军倾巢而出,斩首三千级,抓了三万鲜卑俘虏,但是那檀石槐果然不负枭雄之名,竟然毫不顾惜,依旧只是侵攻辽东各国不止,至曹cāo收兵之时,辽东众国亦是陷落。辽东属国陷落,一时间对于李膺来言,压力太大,若不是曹cāo俘虏三万而回,又在京师贿赂张让等人,对着灵帝报喜不报忧,恐怕他这护乌丸校尉就当到头了。

    黑骑营大营中,曹cāo端坐正中,夏侯敦,夏侯渊,高勇等人也随侍而坐。“大哥,想不到那檀石槐果然心狠手辣,竟是毫不顾惜同族之人!”夏侯敦拿着那些辽东属国逐一陷落的战报道。“哼,我正是要他如此,若他真的引兵而回,我的那番谋划到是真地要落空了!”曹cāo却是冷笑了起来,檀石槐所为,皆在他算计之中。“哦!”一时间,夏侯高勇三人都是大奇,直看向曹cāo。“尔等皆是我心腹,便说于你们听也无妨!”曹cāo朝着几人笑道,高勇他们俱是心中一暖,尤其是高勇,他不过刚晋之人,就能被如此信任,实在是自觉无以为报,惟有以xìng命拼死报答曹cāo了。

    当下,火光烛影中,曹cāo将自己心内真正对付檀石槐的计谋一步一步讲了出来,只听得夏侯敦,高勇三人心神大惊,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对于曹cāo的狠辣绝厉,三人俱是胆颤不已。“此乃机密要事,谁要是泄露半点风声,便休怪我无情了!”曹cāo长声而起道。“主公,这是否太绝了,必会遭来骂名啊!”对于曹cāo所讲,高勇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此计若成,当能保我大汉北疆百姓十数年平安,比起这个,我曹cāo的一介虚名又何足道哉!”曹cāo沉声道,脸上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激昂,看的高勇一阵心神激荡。想也未想,高勇就道,“主公,这骂名就由勇来背吧!”见高勇直言,夏侯敦和夏侯渊亦是一阵自惭,他们俱是曹cāo的兄弟,反而不如一个刚来的外姓将领,涨红了脸齐声道,“大哥(大哥)我来背!”“你们这是做什么,此计既是我所设,那么这骂名亦是由我自己来背,更何况若不是我去做这件事,檀石槐又怎会上钩!”曹cāo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望着曹cāo那决然的神sè,高勇三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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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奔袭

    幽州大营的校场之上,曹cāo赤条条地被绑缚着,周围站满了围观的军士,俱是一脸的不平之sè。几个平素与曹cāo私交甚好的将领更是手紧紧握在剑柄上,脸sè难看得很。

    “将军升帐!”随着司礼士兵的唱和声,李膺一脸铁青的走上了搭建的高台,冷冷地看着校场zhōng yāng被绑缚着的曹cāo,而曹cāo亦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两人之间必是起了冲突。

    “曹cāo,你可知罪!”突然间,李膺大声喝道。“曹某不知!”曹cāo头一昂,厉声道。“你私自屠杀三万鲜卑降人,还说自己无罪!”“曹某杀那些意图作乱的逃犯,何罪之有。”曹cāo挣扎道。

    “还敢嘴硬,来人,与我打!”李膺大怒道。“大人!”见李膺要用鞭刑,那些将官纷纷跳了出来,替曹cāo求起情来。但是无奈李膺却是铁了心思要对曹cāo用刑,竟是毫不心软。

    见几个掌管军纪的士卒提着长鞭过来,那些士兵不干了,他们围起了曹cāo,大声叫道,“曹将军无罪,曹将军无罪!”原来昨天晚上,那些鲜卑降人暴起杀人,被恰好当值的曹cāo遇上,曹cāo竟是快刀斩乱麻,直接调了附近几部人马将那三万降人杀了个干净,现时关押俘虏的地方还是血漂成河,腥气冲天!

    对于这些铁血的戍边士卒来讲,杀个万把人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是那些鲜卑狗子伤人在先,怎么能怪曹cāo,李膺根本就是无事生非,故意为难他们的曹将军。

    见那些军士起哄,李膺气得脸都绿了,他大吼了起来,“你们想造反不成!”此时各部军官也叫骂着去驱赶那些自己部下的军士。校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只不过那些士卒脸上的怒sè越加不平,就连那些将官看向李膺的脸上也多了几丝怨恨!

    “给我跪下!”“我没做错,不跪!”对着李膺,曹cāo冷声道。“不跪是吧,与我打!”两个行刑的军士苦笑着看了一眼,无奈地挥起了鞭子,他们知道今天过后,在这军营里,他们恐怕是难以做人了。

    “你们两个,给我用力打,不然地话,本将就先斩了你们!”见两个行刑的军士下鞭绵软无力,李膺喝道。“曹将军,我等对不住了!”两个军士细声说了一句后,手腕一抖,鞭子猛地“啪”“啪”两下落在了曹cāo背上,两道血红的鞭印子刹时凹起,看得围观的众将士脸俱是一阵抽动,牙齿都咬紧了。夏侯敦,夏侯渊,高勇三人则已是虎目充血,手心已被指甲掐得是血肉模糊,而高顺站在父亲身旁,看着那高傲的身影,一对小小的拳头也是捏得死死地,眼睛一动不动。

    整个校场上,安静得如同死地一般,只听见“啪啪”的鞭子声,在这残酷的鞭刑之下,曹cāo竟是神sè不改,连哼都不哼一声,直让那些军士士卒心中叹服不已。

    突然如雷般的蹄声响起,就在众人惊诧莫名的时候,校场的木栅门竟是被整个地撞成了碎片,一众黑衣黑甲的骑士骑着战马,铁青着脸,手里提着兵器,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见来的是曹cāo的黑骑营,在场众将俱是打了个眼sè,心领神会,竟是一起齐刷刷地让开了条路。

    见到曹cāo背上那血淋淋的鞭痕时,那些黑骑营的骑士们眼睛一下子红了,“大人!”他们悲呼着冲到了曹cāo身前,竟是要去解绑在曹cāo身上的绳子,而那两个执刑的军士更是被踢倒在了地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脖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的李膺终于醒了过来,他拔出了剑,指着那些黑骑营的军士道,“你们想造反不成!”话还未说完,那些黑骑营的骑士刷地一下子拔出了配刀,指向了李膺。“大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立时杀了这老!”“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那说话的骑士脸上。“你们这是做什么,造反吗!啊!,都给我回去,哪个带头的自己回去领二十军棍!”“大人,我们!”“给我走!”曹cāo罢喝道声sè俱厉。

    “我们走!”那些黑骑营的人咬了咬牙,如cháo水般地涌了回去。“给我继续打!”这下,李膺是真怒了,他万万想不到曹cāo在这些军士中已是有了如此地位,照这个样子看,曹cāo若是要搞兵变,简直是易如反掌!“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可就要真地兵变了!”一个与李膺还算不错的老将死死地拉住了他。果不其然,地上跪倒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高呼道,“要打便一起打!”“不错,老子昨晚杀了不少鲜卑狗,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叫骂声都涌了上来。李膺的面sè更是难看,但他终究还是摆了摆手,“给我关进大牢,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探望!”说罢,转身便走。看着李膺消失的背影,曹cāo苦笑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那些‘友伴’竟会带着黑骑营来踹营,看起来师父对自己是不会再放心了,那么师父,你就不要怪孟德狠心了!在李膺转头离去的瞬间,曹cāo心里已是有了一个决断,但是他却希望这个决断永远不会有用的那一刻!

    高柳大营鲜卑王廷之内,檀石槐面sè沉沉的,在他身下,各部大人倒是脸带喜sè。“曹cāo真地被下狱了?”“是。大王,此事千真万确,整个北地几乎都知道了!”跪在地上的探子恭敬地道。“大王,那个屠夫被下狱,正是我等的好机会啊!”檀石槐手下诸部中仅次于他鲜卑的拓拔呼叫了起来,这三年来,曹cāo打得他们各部几乎是抬不起头来,实在是将他们打怕了。“若不是本王这几年要专注于与匈奴,丁零等部作战,岂容竖子成名!”见各部对于曹cāo下狱的消息皆是兴奋不已,檀石槐微怒道。“大王天威,大王天威!”那些各部大人见檀石槐发怒,皆跪下呼道。“好了,都下去吧!”顷刻间,所有的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檀石槐一人,看着滋滋做响的牛油蜡烛,檀石槐低声笑了起来,“曹cāo,你果然是个人杰啊!”对于自己麾下各部那些部民对于曹cāo下狱之事,奔走相告,贵族杀牛宰羊以贺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却不能如此,“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啊!”檀石槐自语道,心下却有点不舒服,不能够和那个打得自己麾下各部胆战心惊的曹cāo作战,总让他觉得有点窝囊。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在等待数月之后,确信曹cāo已被下狱无疑,鲜卑王檀石槐点齐各部人马,共计八万之众,对外号称十万铁骑,杀向了幽州边境。边关告急,京师震动,朝廷一道接一道的饬令发向了幽州大营,显是慌了手脚。而作为战事前线的幽州边关一带却是平静异常,各地边军都退回了坚城之内,严阵以待。

    “哼,檀石槐果然知兵,我倒小瞧他了!”小孤山(虚构的地名)上,曹cāo站在峭壁上,看着天上那弯孤月淡淡道。“大哥,那檀石槐大军未动,就先自曝其踪你何以说他知兵事?”站在曹cāo身后的夏侯敦疑问道。“子义(高勇的字)你说呢?”“檀石槐的大军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自曝其踪,显然就是想误导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他好趁机袭进!”高勇道。“元让,妙才,你们以后要向子义多多讨教一下啊!”“是,大哥!”

    曹cāo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高勇,“子义,这里就拜托你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坚守小孤山,绝不能让檀石槐从这里回师!”“是,主公,但叫勇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檀石槐从此间跨过!”“好,那我就等着回来与你一道痛饮这庆功之酒!”曹cāo拍了一把高勇的肩膀,决然地转过了身子,“元让,妙才,出发!”

    小孤山下,早已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骑兵,在月光下朝着鲜卑人的王廷所在,高柳!默默地进袭着,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阵火热,当他们被召集后见到心目中那战神一般的曹大人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此刻骑在马上,心却平静了夏历,千里奔袭,他们是在跟随那位大人创造属于他们的荣耀啊!

    当天微明的时候,曹cāo他们终于摸出了鲜卑斥候的控制区,在升起的太阳下,曹cāo身披晨曦,拔出了佩剑,宛若神灵一般,缓缓挥下,然后如cháo水般的蹄声响彻大地,一万jīng骑向着高柳,狂风一般地席卷了过去。这些大汉的jīng骑毫不顾惜马力(这些战马在曹cāo入狱时就以粟米喂养以保证在这次奔袭中有足够的体力支持),rì夜兼程赶向了鲜卑的王廷!

    短短三rì内,曹cāo他们便奔袭了一千二百里,在高柳山外五十里的地方,曹cāo下令全军修养了两个时辰,然后在入夜时分杀向了高柳城,虽然檀石槐也像汉人一样修建了城墙,但是在曹cāo他们眼中,这些不过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和破泥巴所筑的东西根本不配称做城墙。骑着镐头战马,这些骑兵风一样地掠过了矮墙,惊醒了那些还在熟睡中的鲜卑人。

    突入后,曹cāo对着那些各军拼凑出来的骑兵将领道,“给你们一晚的时间,随便你们做什么,但是明天早上,哪个要是还在胡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将军万岁!”那些其他军的骑兵沸腾了起来,高呼着曹cāo的名字奔向了帐中的鲜卑人。“黑骑营,随我来!”曹cāo又是一声高呼,带着本部人马围向了高柳城内的王廷。

    是夜,整个高柳城陷入了一片悲惨呼号之声中,除了曹cāo所部的两千黑骑营,其余八千汉骑毫不客气地将那些鲜卑人曾经加诸于汉人身上的暴行一一奉还!

    第二天清晨,被曹cāo故意放走的一部王廷卫士终于带着临时凑起来的一万各部士兵杀了回来,不过在曹cāo的指挥下,这些来援的乌合之众被早就等在那里的汉军骑兵给一一分割包围,然后全歼!斩杀这万人之后,曹cāo再也不做停留,带着一万骑兵又朝着小孤山疾驰而回。

    曹cāo带兵攻入王廷的消息,在曹cāo回援的第二天,终于被檀石槐得知,此时他也顾不上幽州城破在即,想也不想就带着大军朝着小孤山(此处是能够以最快速度赶回高柳的隘口)奔去,结果遭到了高勇所部三千步卒的顽强狙击,寸步难进。

    再说曹cāo领兵回援,奔袭到离小孤山还有四百里的时候,将队伍分做了三队,八千汉骑分为两部,一部以这四百里为范围对其境内的鲜卑诸部继续进行扫荡,另一部则星夜赶回幽州,而他自己则带着本部的两千黑骑营神秘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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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血战小孤山

    小孤山上,已是一片尸山血海,为了尽早赶回自己的老巢,檀石槐丝毫顾不得体恤士兵,不断驱使麾下朝着小孤山那道口子冲击着,不过高勇果然不负曹cāo所望,在檀石槐攻打幽州城这段rì子里,在小孤山隘口前筑起了一道木墙,其他如陷坑,拒马等等皆法度完备严整,若不是时间太短,他绝对能够将小孤山打造得固若金汤。

    当看到小孤山上,高勇那军容整肃的汉卒时,檀石槐便知道自己中计了,他此次出征皆在那曹cāo算计之中,当下挂念高柳,心急如焚的他连续三天驱赶麾下各部士兵硬是用人命填平了那些工事,和高勇展开了残酷的白刃肉搏战!

    鲜卑的士兵虽然是天生的骑兵,但是当他们下了马后,进行步战的话,那就完全不是高勇手下那些挑选出来的汉军步卒对手,不过饶是如此,在接近三天不分昼夜的决死攻击后,高勇的三千步卒也折损了一大半,已经无力再阻挡鲜卑人发动的全线攻击了!

    “将军,他们退了!”身边的士兵叫了起来,高勇看向了那些缓慢退却的鲜卑士兵,摇了摇头,他知道,檀石槐将军队拉下去休息,肯定是为了组织更大的攻势,明rì黎明恐怕就是决出胜负之时。“将军,我们退吧,不然的话,兄弟们就要全死在这里了!”一个跟随高勇多年的老兵出声道,但是很快他就沉默了,因为高勇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一种火焰,纵死不悔的火焰。

    “老陈,你去跟兄弟们说下,想走的就走吧,我不拦他们!”高勇没有责骂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只是轻声道,“愿意留下来的,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跟那些蛮子拼了!”“可是,将军,你,曹大人!”“不必多言。”高勇厉声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唯有以死相报!”说罢,高勇向着曹cāo他们西进的方向跪了下来,悲声道,“主公,勇有负您重托,惟有一死报之!”见着高勇如此,那老兵再也不说什么,扭头便消失在在了夜sè中。

    寒冷的朔风中,高顺拿着自己的战刀,在青石上不断磨着,这几rì血战,他的刀已是彻底钝了,上面还崩了不少口子。突然一支手按在了他肩膀上,让他停了下来。“父亲?”转过头,看清了那人的脸庞后,高顺讶道。“刀不是这样磨的!”看着儿子还显着稚气的脸庞,高勇出声道,“恩,阿顺,怕不怕!”“不怕,顺儿杀了四个蛮子呢!”见父亲相问,高顺一脸自豪地道。“顺儿,你天明时,随着你陈叔从后山走吧!”踯躅了片刻,高勇终是道。

    “不,我不走,我要和爹在一起!”高顺固执地叫了起来。“痴儿,这孤山口已是守不住了,听爹的话,你是我高家唯一的血脉啊!”“不,爹,我决不走,我要等主公回来,和主公一起杀那些蛮子!”高顺抓紧了手里的刀。“主公?”“是的,主公说过他一定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想起校场上那傲然的身影,高顺道。“是的,主公会回来的。好,我们都不走!”高勇低声笑了起来,这生死关头,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主公是一定会回来的,没有原因,只因为他是主公!

    “好,顺儿,我们便一起杀那些蛮子,爹教你如何磨刀!”高勇心中生起万丈豪气道。“是,爹!”“你记住。刀不可以磨得太利,也不可以太钝,太利会崩,太钝杀不了人。”“恩!”“刀头一定要锐,插进去要快,拔出来要爽,这才是一把好刀!”“明白了没!”“恩!”“好,磨刀!”黎明前的孤山谷内,回荡起了霍霍的磨刀之声。

    “好,你们都是重义气,轻生死的好汉子!”清晨,看着仅存的八百兵卒,高勇登高呼道,“那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答应过曹大人什么?”“宁死不退!”八百汉卒竟是同声喝道,声震四野。虽然听不懂那些汉卒喊的是什么,但是那些准备做最后进攻的鲜卑人却能感觉到那声音里所蕴涵的勇气和力量,想起这几天来的战事,神sè黯淡了下来。“真壮士哉!”通晓汉话的檀石槐自然听得懂那些汉卒的话,不禁赞叹道,对于真正的英雄好汉,他们这些蛮人还是佩服的!

    小孤山后山的小道上,那些选择离开的汉军在听到了那雄浑的喊声后,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他们不是怕死,而是实在舍不得家里的亲人,但是此刻,他们又想起了那些曾经并肩做战,死去或是将要死去的袍泽。整个队伍静默了下来,突然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转过了身子,向着小孤山冲了回去,然后便是两个,三个,四个————!

    小孤山隘口前的营门打开了,八百汉卒早已拖去了盔甲,拖着长刀一步一步,齐整地走了出来。“杀!”檀石槐口中轻轻地吐出了这个字,早已准备好的鲜卑骑兵,冲了出去!

    八百汉卒举起了刀,但是突然间,鲜卑的骑兵乱了,两旁的山坡上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如猛虎般扑了下来,手中的长刀带起了一阵阵的血花。于是那八百汉卒的血沸腾了,他们的兄弟没有走,为了他们,放弃了心中思念的家人,甘愿回来与他们一同赴死,有这样的兄弟,生于此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弟兄们,给我杀!”士气沸腾的顶点,高勇的声音响了起来,“杀!”暴起的吼声,惊到了鲜卑人的战马,八百汉卒跨着大步,冲了上去。血光猛然乍起,开阖之间,刀影闪耀,怀着杀身成仁的坚定信念,一千多汉卒竟然杀得那鲜卑骑兵难有寸进!

    “我本以为当年汉家杀得匈奴远遁,不敢东顾,是夸大之辞,如今看来,非虚也!”见那一千多汉卒在这山地竟然杀得自己的骑兵不住地后退,檀石槐sè变道,但又复叹了起来,“不过,今rì之战,胜得终究是我!”

    汉卒虽然悍勇,但可惜终究不敌那数十倍于己的鲜卑骑兵,不过片刻,一千多人便只剩下了七百人,但仍旧死死扼守着小孤山隘口,寸步不退。突然间,鲜卑骑兵停止了攻势,让出了一条路,一骑黑马上,檀石槐稳稳坐着,脸上有一丝不忍惋惜之sè,“降吧,本王绝不会为难你们!”

    死一般的寂静,那些汉卒没一个人拿正眼去瞧檀石槐这个鲜卑之王一眼,“战便战,要我等降汝,做梦!”高勇举着刀,指着檀石槐喝道。“可惜了!”檀石槐摇了摇头。“顺儿,你还相信主公会赶回来吗!”高勇看向了儿子。“主公一定会回来的!”高顺依旧坚定如铁。“杀!”檀石槐挥下了手,而高勇他们举起了战刀!

    “呜——”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忽然间响了起来,惊破了已是死寂的战场,那些准备策马冲锋的鲜卑骑兵犹疑地控住了马缰,面面相觑。他们的身后,太阳升起的地方,一面黑sè的大旗出现在了晨曦中,一个斗大的曹字在猎猎的山风中冲击着众人的眼睛!

    “是大人的战旗!”“是大人的战旗啊!”那些百死余生的汉卒们疯狂地喊了起来,手中的长刀挥舞着杀向了面前发愣的鲜卑骑兵,他们的军神回来了,那么这场仗赢得一定是他们!绝对!

    檀石槐惊愕地转过了身子,瞳孔在晨曦的辉映下,微微缩了一下,他看清楚了那面战旗下的那个男子,那个让整个鲜卑都闻之胆寒的男人!黑sè的暴烈战马,黑sè的战甲,黑sè的飘扬长发,一杆丈二红枪横于胸前,在晨曦中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孤高绝傲!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黑sè骑兵如cháo水般涌了出来,静静地停了下来!突然间,那个男人动了,暴烈的黑马一声长嘶,从丈高的山崖上纵了下来,身后是同样的黑甲骑兵纵马杀了过来!蹄声如雷!

    “给我杀!”檀石槐醒了过来,猛然大喊道,此时那些鲜卑人才如梦初醒,拨动马匹去迎战,但是,已经晚了,他们的胆气已寒,在看到那高高飞扬的曹字战旗时,那些各部拼凑的战士就已经畏缩了!再加上黑骑营占据地利,从高处冲锋,此时已将马速提升到了及至,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向了鲜卑的后阵。

    “哧”“哧”冲天的血雨不断洒起,曹cāo挺着丈二红枪不断挑杀着面前的鲜卑骑兵,他本部人马不过两千,凭借天时(鲜卑人要对着升起的阳光,眼睛看不清楚)地利(下坡冲锋)人和(鲜卑士气低落而汉军高涨)才让厚重的鲜卑骑阵人仰马翻,一片混乱,但是久战之下,必然有失,惟有趁此时以最快最强的攻势杀得鲜卑人心寒胆颤,好让黑骑营冲入小孤山与高勇他们汇合,固守隘口!

    当其时,曹cāo纵马当先,丈二大枪疾刺横挑,将面前的鲜卑骑兵高高挑飞,砸落在旁边的鲜卑人身上,在他身侧,夏侯敦和夏侯渊亦是不遑多让,两柄大刀大开大阖,不时有人头冲天而飞,在他们身后,众黑骑也是势若猛虎,将身边的鲜卑人一一斩杀!那些鲜卑人本就胆寒,如今见曹cāo他们直如凶神恶煞一般,更是心惊,竟是互相混乱了起来,都想往两边跑,好避开这群如狼似虎的悍骑。

    “儿郎们,随我来!”见自己的后方竟是如此怯懦,檀石槐暴怒,但他无暇去顾那些卑怯的懦夫,只是在马上大声呼喝了起来,引着自己的本部jīng骑,冲向了奔腾而来的曹字黑骑营!

    “元让,妙才,快意否!”又是一枪挑飞了面前的鲜卑骑兵后,曹cāo大呼道。“痛快啊!”“大哥,如此这般,不枉男儿之身了!”夏侯敦和夏侯渊满脸血污地大声答喝道。“好,那便随我一起杀了檀石槐那匹夫!”曹cāo纵枪而指道,双腿一夹,胯下烈马朝前直飙而去!“大哥,等我!”夏侯兄弟亦是拍马赶上。

    这是属于jīng锐的对决,檀石槐的jīng骑终于和曹cāo的黑骑营杀到了一起,为了生存,为了各自的荣耀以及胜利,双方毫无花巧地硬拼在了一起!

    战马对战马,刀锋对刀锋,喊杀之声,震于盈野,刃光闪动,血如飞花!这两部骑兵,绞杀在一起,怎一个惨字了得!

    见那些鲜卑骑兵慢慢调整了过来,向着混战的黑骑营扑了过来,曹cāo大急,钢牙一咬,手中大枪猛然狂舞,连挑三人,纵马直杀向檀石槐王旗所在。见曹cāo杀来,檀石槐竟也不让,此时战场上的凶厉之气已是让他也红了双眼,杀xìng大起,舞着手中弯刀迎了上去。金铁交鸣,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曹cāo和檀石槐马对马,人对人地厮杀在了一块,而在他们身边,各自的亲卫骑兵也是捉对搅在了一起。

    刀来枪往,不过瞬息之间,曹cāo和檀石槐已是交锋数合,曹cāo知道自己先前连挑四十九人,已是后力不继,想要杀檀石槐,怕是不易,不过他本就没杀檀石槐的心思,只不过是想杀地他退让出条路来罢了。

    又是交手数合,曹cāo忽地一枪直刺,竟是将檀石槐项上王盔给挑了,这一刺终是让檀石槐惊出一声冷汗,不敢再战,竟是拨马要逃,但是曹cāo得势不饶人,一阵急刺,直杀得檀石槐手忙脚乱,这一下,檀石槐的本部亲军终是乱了起来,让黑骑营抓到机会,猛地突了进去,混乱中,夏侯敦和夏侯渊竟是砍倒了檀石槐的王旗!

    王旗既倒,檀石槐本人又拨马而逃,他的本部亲军终于崩溃,让黑骑营冲了过去,和高勇他们汇聚在了一起,退入了小孤山隘口,而那些已成合围之势的鲜卑各部骑兵则是以为檀石槐已死,更加无心恋战,也是拨马狂奔而走。这一战,老天终是站在了曹cāo一边,其实只要檀石槐再坚持上一刻,那么这一战恐怕就是曹cāo要饮恨而亡!但是世上并没有假设或如果,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天意!而曹cāo就是那天意所钟的天命之人!(完了,一个没控制好,竟然把战事写长了!)

第二十五章 绝境

    混乱之中,曹cāo他们竟是夹带着两百多鲜卑人一同冲进了小孤山隘口,一进关隘,将那些鲜卑人绑了个结实后,曹cāo也不询问高勇什么,只是朝着黑骑营大声道,“快点把吃的拿出来给步军兄弟们!”然后才和高勇走到了木楼上,坐了下来。

    一把扯下身上的黑犀甲,曹cāo微微皱了皱眉,将已经和身上血口粘在一起的黑袍子猛地拉了下来,带起了几丝血花。“子义,先吃东西,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见高勇想替自己收拾伤口,曹cāo忙道。

    “主公,刚刚为何不杀了那檀石槐!”曹cāo与檀石槐鏖战之时,高勇看得明明白白,曹cāo分明有几次能够袭杀檀石槐的机会,但是都没有出手。“檀石槐是个人物,刚才若杀了他,难保他的那些本部亲兵不会拼死而战,我不能把兄弟们带入死境!”曹cāo答道,只是他心里却有另一重话没有说出来,“他曹cāo,在这化外之地,需要一头听话的狼!”

    “我此战不败,全由天幸啊!”突然间,曹cāo长叹了起来。“大哥,杀得痛快啊!”此时,夏侯兄弟两人带着高顺走上了木楼。“主公神勇,怎能说是由天呢?”“子义,你怎么也说这种马屁话了。”曹cāo笑了起来,“刚才只要差上毫厘,我等就都死无葬身只地了啊!”“大哥,你说的什么话,咱们不都活着吗,啊哈哈哈哈哈!”夏侯敦豪声道,他和夏侯渊两个虽也是遍体皆伤,但是说话间中气十足,浑然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元让说得对,是我错,我错!”曹cāo听罢笑了起来,“我自罚!”说完,从腰间解下酒囊,大灌了起来。“大哥,你藏私啊!”见着酒,夏侯兄弟两人眼睛都红了,他们千里奔袭,为了抵御风寒,自是带着烈酒出行,不过他们这两酒鬼早就将自己那些喝的空空如也,如今见着曹cāo牛饮,嘴里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拿去!”曹cāo知道自家兄弟那点嗜好,喝罢,抹了抹嘴,就扔了过去,由着两人打架抢酒去喝了。“子义,你要不要也来点!”见自家那两酒鬼打远了后,曹cāo从身后又摸出了一袋酒道。“谢主公,不过勇素来不饮酒!”“阿顺,你喝吗!”曹cāo又是看向了高顺。“主公,顺儿还小,不能喝酒!”见自家主公竟是拿酒引诱儿子,高勇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个好父亲啊!”曹cāo白了一眼高勇,自己叹了起来,“哎,一个人喝酒呢,无趣,和那两个酒鬼一起呢,我又喝不到!烦!”见曹cāo一脸的烦sè,高勇心中一热,脱口而出道,“那勇就陪主公喝上两杯!”“这才像话吗!”曹cāo猛地来了jīng神,将酒袋递给了高勇,几口下肚,高勇很快就糊涂了起来。“阿顺,你也来,十三岁也不小了,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对于曹cāo让自家的孩子喝酒也是没了什么反应。崇拜曹cāo的高顺自是没什么二话,拿起就灌,不多时,也和他老子一样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将父子两个放到一起后,曹cāo笑了起来,“好好睡一觉吧,这些天来你们也是没怎么好睡过啊!”同样的情景不断在隘口内重复着,曹cāo的黑骑营将醉了的步卒同袍好好地靠在了营地上,然后自己走到了木墙上,担负起了守备的责任。

    幽州城内,李膺的气sè很不好,自从那四千骑兵回来后,他的内心就在不断挣扎着。“杀降,使苦肉计,然后千里奔袭,现在又亲身做饵,孟德你的连环之计果然丝丝相扣,没有一处差招!”想起曹cāo对付檀石槐的战策,李膺不禁低声沉吟道,这些本该让他高兴,但是想起曹cāo在整个北地的声望以及在军士中的影响力,他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知有曹而不知有汉!”李膺口中忽然喃喃道,蓦地,他猛然站起了身子,神sè可怖,内心里已是做了一个痛苦的决断。

    “什么,要我等休整半月,再发兵去救!”听到李膺说的话,所有的将领都跳了起来。“曹将军所部只有两千人马,粮草也不够,小孤山又非险隘,将军是要曹将军等死吗!”“住嘴,本帅自有道理,何容你胡言,来人,与我拿下!”李膺厉声喝道,已是有军士将那质疑的将军拿了下去。这下,众将都不再说话了,而是一个个沉默地走了出去,偌大的中军帐内,只剩下了李膺一个人对着发跳的烛火!

    “孟德,不要怪师父狠心,大汉实在是不能再受什么折腾了啊!”李膺一脸痛苦的神sè,看向了军案上的那道文书,上面写的是在曹cāo死后向朝廷追讨荣封的奏折,而他自己也将在那之后,自刎以谢!

    小孤山上,已是夜sè朦胧,曹cāo站在简陋的土木城墙上,看着远处鲜卑人的军帐若有所思。“主公!”忽然高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啊,子义,睡醒了!”曹cāo微笑着转过了身子。“主公对勇的关心,勇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高恿忽地跪了下来,当他神清气爽地醒过来后,便明白曹cāo为何要灌他酒了!“你这是做什么?”曹cāo一把托住了高勇,“我曹cāo麾下没有跪人的高子义,只有杀敌破阵的高将军,给我起来!”“是,主公!”高勇哽咽着答道,像根标枪般站在了曹cāo身后。

    “大哥,你看什么呢?”这时,夏侯兄弟走上了土楼。“我看今晚夜sè不错,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曹cāo眯着眼道。“夜sè不错!”三人竟是同声讶道,然后抬头看向了不见半点月sè的夜空。“尔等岂不闻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曹cāo大笑了起来。

    “主公是要去劫营!”高勇第一个反应过来。“妙啊,那些鲜卑蛮子一定想不到大战之后我等还会去劫营!”夏侯敦也叫了起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大哥就是大哥!”夏侯渊也笑了起来。“这把火下去,我保证檀石槐十亭的人马至少要去掉四亭!”曹cāo得意地笑了起来。

    鲜卑的金线军帐内,正是一派剑拔弩张,檀石槐手下的各部大人分做了两派,彼此瞪着对方,互不相让,曹cāo当rì留在鲜卑境内的那四千汉骑终于显出了他们的妙用。白rì被曹cāo一阵好杀后,狼狈的檀石槐在将各部聚拢后,更加坚定了要将曹cāo这个可怕的大敌除去的心思,只是料不到,鲜卑境内又有飞骑赶来,原来曹cāo留下的四千汉骑竟然将鲜卑三大部(檀石槐将鲜卑的地盘划做了西北中三大块)里的中部地带搅得是鬼哭神嚎,鸡飞狗跳!这下,檀石槐手下炸锅了,那些老营在中区的各部都是要吵着回去,不愿再跟曹cāo这个魔头打下去,而其余几部则是跟着檀石槐一样的意思,要趁这个机会把曹cāo杀了,以绝后患!

    “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一直沉默的檀石槐终于吭声了,他那把刀子也是一寸一寸地向外拔着,顿时那些吵着要回去的各部大人不响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过心里却都是怒意滔天,只是无奈檀石槐积威之下,他们终是没那个反抗的胆子。檀石槐知道今rì自己强行压服这些人,他们心中必然不满,rì后必有祸患,但是他也顾不得了,比起曹cāo来,这都是芥藓小疾,只要那个男人死掉,什么都值了!檀石槐恨恨地想到。

    就在整个金帐内沉默的时候,鲜卑的营地沸腾了起来,那些因为白天之战而显得垂头丧气的鲜卑士兵们慌乱地呼喊着,黑夜里,如雷的马蹄声震彻大地,依稀中不知有多少模糊的身影在夜sè里影影彤彤,忽然间,一个个亮点朝他们呼啸着飞来,待看清楚时,己方的营帐已是灼烧了起来,火光在山风中顿时冲天而起。

    檀石槐整张脸都黑了,他不住地骂自己怎么这么糊涂,明知道曹cāo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竟然没有下令加强戒备,趁着檀石槐在发愣的时候,那些吵着要回去的各部大人都偷偷地消失在了夜sè中,他们已经受够了,他们真地不想再陪檀石槐这个疯子在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方呆下去了,他们要回去,去保住自己的部落和族人!而不是和檀石槐一起死在这个地方。趁着混乱,曹cāo亲自带队的三百黑骑营jīng锐又是斩获不少,得胜而归!

    第二天清晨,看着一片狼籍,变得空空荡荡的营盘,檀石槐都快疯了,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局势就因为这次出征全部毁了,高柳被人踹了,死伤无数,这几rì的攻打又死伤甚众,而现在更是直接跑掉了近一半的人马,叫他如何不疯狂。

    只是这一切都不能让檀石槐放弃,只要杀掉曹cāo,他相信他失去的一切还可以再夺回来,于是疯狂而残酷的进攻开始了,檀石槐每天亲自督战,驱赶着还剩下的士兵用人命去换曹cāo的人头,他还有四万士兵,他不信杀不了曹cāo,对于幽州随时会来的汉朝援军,他根本不在乎,举目天下,能让他在乎的就只有前方山谷里的那个男人——曹cāo!

    面对檀石槐近乎疯狂的攻势,饶是曹cāo他们再是纵横天下的百战jīng锐也当不住二十倍于己的鲜卑士兵,不过短短七rì,曹cāo的黑骑营便几乎少了一半,而高勇的步卒也只剩下了三百不到,但是幽州应该早就到达的援军依旧遥遥无期。曹cāo的眼神变的yīn郁起来,内心里仿佛有着千万条毒蛇在噬咬一般,他知道他的师父终于做了决断,在大汉和他之间,选择了大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曹cāo不住地在心中问自己。他想哭,他想发泄,但是他不能,现在他是活着的人全部的希望所在,所以他镇定如昔,脸上总是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大人还在笑着,我们一定不会输!”不管倒下去的人也好,还是活着的人也好,这个信念始终不变,依旧奋勇战斗着,笑对死亡。第九rì,几乎是曹cāo他们伤亡三倍以上的鲜卑军队终于再也无以为继,不管檀石槐如何,他们还是退回了营盘,拒绝出战。曹cāo他们终于获得了一口喘息的机会,但是他们没有一丝的兴跃之sè,他们断粮了!不论他们有多强,有多么悍勇,他们都还是人,都还要吃饭!他们,终于到了绝境!当是夜,曹cāo他们吃光了最后仅存的一点点余粮,枕着兵刃,等待着明rì最后的一战!

    (曹cāo他们到底会怎么样呢?死是绝对不会死的,但是是他们血战杀出一条生路,还是幽州的援兵到来,大家可以猜一下啊!猜对了加jīng!)

第二十六章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当初升的朝阳终于照亮大地的时候,鲜卑人默然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他们已经麻木,双眼毫无一丝生气,内心对于前方那道始终不破的口子已是有了起自最深处的无力和恐惧感,但是他们还是安静地走向了那道口子,等待着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鲜卑人的队伍毫无力气一般地到了小孤山前,却发现那简陋残破的土木城楼上支起了几十口大锅,腾腾地冒着热气,而那个杀神,黑sè的杀神曹cāo就站在那里,在他身后,被绑缚着的好像是和他们一般的鲜卑人。

    只见那杀神忽然点了点头,那些凶悍狰狞的汉军士兵将那些鲜卑人拖到了锅子前,一刀一刀竟是将他们腿上,手上肉多的地方一刀刀割了下来,投入了鼎沸的大锅中。

    哀号的凄惨叫声声嘶力竭地回响在山谷之中,不断冲击着隘口前那些鲜卑士兵的心灵,仿佛有一种魔力笼罩着他们似的,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是木然地看着,听着!

    当那些鲜卑人的肉被割尽后,他们被汉军斩断了头颅,喷出的鲜血同样被装进了一口大锅中,不过那里面装的是烧人的烈酒,此时混合着殷红的血液,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妖异感觉。

    曹cāo转过了身子,对着身后站立着的每个士兵高声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就是我们这些军人该做的事情,今天不会有援军来,但我们面前还有三万胡虏,你们说该怎么办!”“杀!”“杀!”“杀!”所有的人高声呼喊了起来,他们的血已经为着曹cāo的话而沸腾了起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是何等睥睨绝伦的话语啊!

    “好,吃了这胡虏之肉,饮了这血酒,我们便去杀光那班胡蛮!”曹cāo当先从鼎沸的锅中捞起了一块白肉,大口地吞了进去,然后便抄起铁盔勺起一盔血酒豪饮了下去。然后是高勇,夏侯敦,夏侯渊,一个一个,连绵不绝!

    见众人皆是食完,曹cāo猛然将那口大锅踢翻在地,吼叫了起来,“今rì,不求有生,但求一死!”说罢,便跃下城楼,跳在了自己的战马上,朝前冲了出去。“不求有生,但求一死!”身后,是如排山倒海一样地齐声怒吼,残余的黑骑营和高勇军步卒疯魔般地跟在了他们的军神身后,向着那些鲜卑人席卷而去。

    梦魇,绝对是梦魇一般的景象终于结束,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那活生生地带来梦魇的恶魔!看着那急速逼近的食人魔王,鲜卑人的胆已彻底破裂,终于有人疯狂地叫喊了起来,“他们不是人,我们全都要死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在这癫狂的笑声中,鲜卑人的队伍彻底混乱了起来,檀石槐的脸已如死人般苍白!

    气为兵之魂,他的三军已被夺气,这一战他败得一败涂地,鲜卑人彻底地乱了套,他们四散奔逃,想要逃离这梦魇之地,混乱中,已是死寂如石的檀石槐被自己的亲兵架着仓皇地离开了这死亡之地!

    曹cāo骑在烈马上,已经浑然忘记一切,只是不断地挥枪刺扫,他只是要杀人,杀光眼前看得见的鲜卑人。在他身周,那些陷入狂暴的黑骑营和步卒jīng锐也是一般模样,疯狂地砍杀着身周所有的鲜卑人。

    当恐惧达到及致的时候,人反而会无谓,因为对于他们来讲,死亡就是一种解脱!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鲜卑人索xìng把心一横,回头便战,竟还是有近八千骑在小孤山与曹cāo他们混战,双方都是杀红了眼睛,只记得挥刀如雨!

    突然间,山岚猛地劲吹了起来,汉骑的军号回荡在了风中,然后一阵闷如炸雷的马蹄声轰轰地响彻山谷,还在鏖战的四千鲜卑骑兵终于迎来了末rì,回撤的四千游击汉军jīng骑赶了回来,jīng疲力尽的鲜卑骑士再也无力阻挡,一颗颗人头被砍了下来!

    此役曹cāo尽夺鲜卑三军之气后带一千七百军士杀入四万敌阵,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斩首三千七百余,后回撤之汉骑又复斩杀四千鲜卑骑,堆起的尸体将整个小孤山变成了赤红的血峰!

    回援的四千汉骑震撼了,他们看着面前那一个个浑身浴血,遍体鳞伤的袍泽们竟是有着一种想哭的冲动,若是他们可以再早一点回来,哪怕是一天也好,就可以在多挽救几个兄弟的xìng命,可以和那些战死的袍泽一同面对那绝境死战,今rì斩杀的四千鲜卑骑兵,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战功,而是一种耻辱,那些鲜卑骑兵根本就是在等死,竟是没有丝毫的战意,在此之前,他们的袍泽已是将他们从jīng神上彻底击灭了!

    “主公,主公!”寂静的战场之上,高勇突地嘶吼了起来,挺枪直立血视苍穹的曹cāo忽然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在众人那愕然震惊的目光中倒了下去。“大哥。”夏侯敦夏侯渊两兄弟扑了过去,“大人!”其他的汉军士卒俱是一阵头晕目眩,他们的军神怎么会倒下去,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这是个噩梦,但是他们忘了,他们的军神,是个人,一个人啊!

    幽州大营,现在的气氛竟是沉重得有如一潭死水,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是在那看似死寂的表象下面,一股汹涌的暗流正在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奔涌着,散布在整个大营的曹家和夏侯家的子弟开始在士兵中串联起来,他们对李膺的命令已经再没有什么忍耐的xìng子了,今天他们就要去跟这个老匹夫讨个说法,若是他还是要阻拦他们去驰援小孤山的话,那么就让这个老匹夫去黄泉路上做梦吧!

    对于士兵之间的串联,那些将军们也是睁眼不见,对于李膺这个昔年的名士,他们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他们只是知道,他们的护乌丸将军是个貌似清高,但其实是嫉妒自己弟子,以公济私的卑鄙小人!

    幽州大营此时正恰如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样,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引发那燎原之火,就在这可以毁灭一切的烈焰暴起前,小孤山的飞骑回来了,带来了那些士卒最关心的战况以及他们的袍泽,还有他们的军神大人的消息!

    当得知他们的军神大人带着三千不到的兄弟整整杀败了近八万鲜卑大军后,他们沸腾了,他们欢呼了起来,但是当之后他们听到他们那三千袍泽竟然只剩下八百人不到时,他们的神sè黯淡了下来,而当听到曹cāo昏迷不醒时,军士们炸锅了,诅咒的怒吼声,喝骂声贯彻天际,所有的人都将这恨意转到了李膺身上。若不是那回来飞报的军士将曹cāo已是醒来的消息及时说出来,恐怕那些暴怒的士卒会直接去将李膺剁成肉酱!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大人说,他要让战死的兄弟们风光地回来!不能曝尸于野!”想起曹cāo在醒来后就疯狂地去探视那些战死的兄弟时,那回来的飞骑哽咽了起来。“他娘的,我们不能让死去的兄弟们就那样葬在野地里,是爷们的就跟老子一起走!”那些胸中已是愤懑不平的军士大声呼号了起来,一时间,应者云集。

    当夜,全幽州城的棺材铺子被那些暴怒的兵卒抢了个一干二净,甚至有不少城外百姓家自备的棺材也被那些军士给征用了,不过那些百姓并没有丝毫怨言,这几年若不是那位军神大人和那些军士,恐怕他们早就成了鲜卑的奴隶,客死异乡,哪还能如现在一般平安度rì!

    第二rì,当彻夜未眠,似乎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李膺看着空空荡荡的幽州大营时,脸上有着的是一种后悔之意,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只因为他的一时猜测,就断送了大汉近三千儿郎啊!也断送了他和曹cāo之间的师徒情意!小孤山血战一役,让李膺追悔莫及,但是死去的人不会因为他的悔意而复生,同样的他和曹cāo之间的师徒缘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辽东太守夏育,这个一心对异族主张铁血无情的文官,也终于为着这孤山一战,暴跳如雷,几乎是得知战况的同时,一份措辞强硬,几乎是字字鞭笞李膺疾贤妒能,畏敌如虎,完全是因他一己之私断送大汉三千jīng锐的奏章星夜飞马报往了京师!

    熹平三年的这一秋rì,对于幽州城的百姓而言是个伤痛的rì子,洞开的城门两边,他们静默地站着,没有半点声息,无数头绑白步,肩扛棺材的士兵们静静跟在曹cāo身后,走在了那欢迎他们凯旋而归的甬道上,这次入城,没有欢呼,没有喝彩,有的只是沉重和伤痛!看着曹cāo那暗默如夜的面孔,那些曾经无数次为着他而欢呼的百姓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孟德大人联系起来!

    幽州大营的校场上,三千多具棺材齐整地放着,依同躺在他们里面的主人当年一样!

    护乌丸将军府,如今空空荡荡的,所有的下人仆役都走得干干净净,因为没人愿意再和李膺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呆在一起。沉昏如死的书房内,李膺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双眼无神,空洞的可怕!突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丝幽冷的月光照shè了进来,映照在李膺苍白得没有一点血sè的脸庞上。

    “孟德,是你!”看清楚了来人后,李膺苦涩地道。“是的,我来了,李大人!”曹cāo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我是来替那些战死的军魂向你,李大人要个说法来了!”突然间,仿若雷霆炸裂,曹cāo吼道,他的脸剧烈地扭曲了,仿佛毒虫在噬咬着一般。“我!”面对着曹cāo的问语,李膺终是无言以对!

    “我在这北地布谋天下,虽是有我的野心,但也未尝没有成为一代名臣的心思!”曹cāo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征战天下,折服群雄,固然快意,但是百姓何辜,内心挣扎里,他在这北地一呆就是六年,何尝又不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是现在这一切破灭了,他也清醒了,那些自诩忠义的清流名士是容不得他的,他所想要的变革在这个朝廷也是没有丝毫可能的实现!不需要再有犹豫,不需要再有顾虑!那么就让自己的野心之火彻底地燃烧吧!

    听着曹cāo的诛心之言,李膺的头脑一片空白,他亲手斩断了束缚毒龙的唯一锁链,这个天下不再平静,而这都是他的错!“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为着那些战死的人,我不会放过你!”曹cāo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漠得没有丝毫感情!说罢,转过了身子,向着门外走去,他和他的老师终于为了理想决裂,那么从明rì起他就要竭尽所能去阻止甚至杀死他的老师,不,或者该说是名为李膺的男子!

    “瞒儿,你以为为师还有与你为敌的思量吗!”李膺惨淡的声音响起,但是曹cāo依旧没有停下来,李膺笑了,笑得凄凉而悔恨,他猛然拔出了佩剑,长叹道,“吾有何面目见天下人!”叹罢,横剑自刎,身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最后的沉重叹息!

    书房外的院落里,清冷的月光洒在曹cāo的脸上,两行泪痕依稀可见,“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悲伤的声音响起,曹cāo凄然yù绝地看向了天上那轮孤月,喃喃道,“那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否和我一样,有着心碎的感觉!”(《三国志-武帝纪》注引孙盛《杂记》: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第二十七章 张飞父子

    曹cāo变了,自从李膺死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平静得让人害怕。他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内,足步不出,高勇他们送去的饭菜也是丝毫未动,如此过了三天,就在夏侯兄弟决定用强的时候,曹cāo自己走出了书房,三天粒米未进,让他清瘦了许多,不过原本灰暗的眼睛里多了几丝生气,让高勇他们安心不少。

    次年初chūn,朝廷的旨意到了,曹cāo被擢升为骠骑将军,着其进京面圣。在曹cāo走后不久,朝廷的另一道旨意随之而来:原北地边军所驻守的玄菟,乐浪,右北平,渔阳四郡以及从鲜卑手中夺得的飞地被统并为北庭都护府,由翼州大贤墨名担任都护刺使,而原本边地的五万士卒则被减到了三万。

    而这一切便都是曹cāo的布谋,早在三年前,将谯县一切打点好之后,墨名便去了翼州,不时有大作而名之于世,渐渐为翼州名士所重,至后来,更是授课讲业,声望rì隆,与天下清流名士中有着不错的声誉,小孤山大捷之后,曹嵩向朝廷上章,以玄菟,乐浪,右北平,渔阳四郡虽是战略要冲,但人烟稀少为由提议将此四郡并为一军镇,由大将统领以定北疆,其言下之意大有让其子曹cāo占据此位的意思。此议一出,朝中清流名士俱是一片反对之声,不过他们只是觉得由曹cāo但此重位实为不妥,至于那合并之条并未被他们攻讦。而墨名则于此时行贿赂于张让赵忠等人,终是通过了这道奏章,并且做了这合并后的北庭都护府刺使,如此一来,那些朝中名士的反对之声便平息了下来,一切都按着曹cāo的掌握而进行。

    看着城门上‘涿郡’两个大字,曹cāo身旁的几个亲卫不解道,“大人,我们来这涿郡做什么?”“我想去看一个人!”曹cāo淡淡地笑了起来,“走吧,进城!”虽然不太明白,但几个亲卫还是紧紧地跟在了曹cāo身后。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后,曹cāo便拉住了店小二问道,“你们这可有一户杀猪的姓张土豪!”“您说的是城外桃园的张屠户吧,城里有他的铺子,您可以去那里看看,就在东街口,好认得很!”曹cāo身旁的亲卫更加糊涂了,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大人去找一个杀猪的干吗!

    涿郡县城并不大,曹cāo他们很快便到了东街口,看着那高挂的猪头,曹cāo嘴角间笑了起来,“果然好找!”

    突然间一阵嘈杂声响起,询声望去,竟是一帮小孩子在打架,而占了上风的却是人少的一方,只见七个小孩子居然打得对方十几个小孩哭爹喊娘,好不威风!

    “张飞,你敢打我,我告诉我爹去!”打输的一方中有个孩子突然叫道。张飞!曹cāo心中一动,仔细地看了过去。“你爹算个鸟,俺打了你又怎么样?”“啪。”地一巴掌,张飞打在了那小孩脸上。“你,你给我等着!”捂着脸,那小孩竟是跑了。“等着就等着,俺还怕你不成!”张飞站在原地道,然后看向了那些打输了的孩子道,“下次你们要是再和那坏种欺负我兄弟,就别怪俺的拳头不认人!”

    “小兄弟,干吗那么凶,你不能好好和他们说吗!”看着像是一头小黑牛犊子一样的张飞,曹cāo走了过去道。“俺凶关你屁事。”张飞牛眼一瞪道。曹cāo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这个张飞从小xìng子就这么暴烈,难怪rì后被称做莽张飞,感情小时候就这副德xìng了。“你笑什么!”见曹cāo朝自己笑,张飞怒道。

    “张大哥,快走,那坏种和他爹过来了!”旁边的小孩子突然叫了起来,扯着张飞就要走。“俺不走,俺要是走了,那坏种一定会找你们的麻烦的。”张飞站着道,“去叫我爹过来,俺在这里,想那坏种也不能把俺怎么样,你们快走!”见张飞如此镇定,曹cāo的眼睛亮了起来,临危不惧,粗中有细,这个小张飞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不一会儿,那刚才逃走的小孩带着一个男人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衙役。“爹,就是那个张飞打我。”拉着自己老爹的手,那小孩叫道,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脸上那掌印,那县令便朝张飞骂道,“你这小杂种,竟敢!”不过话没说完,张飞已自骂了回去,“你个老王八,敢骂你家张爷爷!”这下,那县令脸上挂不住了,“给我打!”一声吆喝,竟是让身后衙役上前去打张飞。

    “看阁下也是一县父母,犯不着和一个孩子动气吧!”曹cāo往前一站道,一股厉烈的气势让那几个衙役顿时顿了下来,不敢上前。“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大胆!”见那县令竟是辱及自家大人,那几个亲卫厉声怒道,吓得那县令腿一软,几乎就跪倒在地。

    “楞着干吗,给我上啊!”定了定魂,那县令恼羞成怒道,于是那几个衙役冲了上来。“子爽,你去!”冷厉的声音响起。“是,大人!”那被曹cāo点到名字的亲卫兴奋地迎了上去。“放心,就凭这些废物,再多来十个也不是子爽的对手!”一把按住了想要上前去帮忙的张飞,曹cāo道。感受着曹cāo那强大的力量,张飞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场中。

    像是起了一阵风似的,那亲卫形如闪电,拳落如雷,一击一个,不过兔起鹕落间,那几个衙役已是捂着嘴倒在了地上。这下张飞的眼睛睁圆了,喃喃道,“好厉害!”

    “这位兄弟,好手段!”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一个魁梧的大胡子走了过来,见到那男人,张飞忙跑了上去,叫道,“爹,你来了!”“你个小兔崽子,等会儿回去,看老子怎么拾掇你!”那胡子一把抓住张飞暴眼骂道。“张雄,你来得正好,你快给我把这些反贼拿下!”那县令叫了起来。“哼!”那胡子冷眼看了一眼县令,理都不理,径直走到了曹cāo等人身前,“几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不若到鄙人庄上一坐!”“来人,备马。”

    “张雄,你?”那县令见自己的面子又给人撂了,一张脸都给气绿了,“爹,你叫人打他们啊!”此时,那小孩又不知好歹地叫了起来。“打,打你个头,都是你这个小畜生!”那县令没处撒气,竟是打起了自己的儿子。“两个都是畜生!”张飞到是在一旁乐道,这下那县令的脸都歪了,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sè。不再理睬那县令几人,曹cāo自是和张飞的老爹一起走了!

    到了张飞家庄子里,张飞老爹张雄就叫人看茶,“不必,我等饮酒便可!”曹cāo却是出声阻道,这下,张雄眼睛亮了起来,高兴道,“好好好,我见公子模样,还以为不喝酒的呢!来人,给老子把酒拿上来。”汉人素有豪饮之风,而张雄更是甚好此物,当下竟是叫人拿了十几坛子上来。

    看着张飞那流口水的模样,张雄大笑道,“今天贵客来,就便宜你小子了!”他见曹cāo豪饮更甚自己,心情大好竟是准了张飞喝酒。当下,几人就是大饮了起来,曹cāo他们几人常在边关苦寒之地,喝起酒来自是豪气干云,绝不含糊,这下子张雄喜不自胜,竟是与曹cāo斗起了酒,这大抵好酒之人,都是这般,见着酒量比自己好的,肯定不服,定要喝出个高低来。而曹cāo恰好因着李膺之死内心深处实是低沉,自是不拒,其中怕也有着借酒消愁之意!这一顿好喝,几人最后竟是和着满室的酒坛子一同沉沉睡去了。

    “公子,醒醒!”猛然间,曹cāo被人拽醒了,只见张雄急切地看着他。“怎么了!”“那狗杂种竟然调了兵马过来要抓兄弟你!别说那么多了,我让人带你往后庄走!”此时,曹cāo大抵明白了,想来定是那县令吃不下这口气,大概是向上谎报调了军马过来抓自己,“我走了,你怎么办!”曹cāo看向了张雄。“义字当先,虽死不惧!”张雄未说话,张飞到是叫了起来,想来平rì里他老子就是这样教他的。

    “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一走了之!”曹cāo笑了起来。“公子,我和你不一样,我张家在这涿郡也有三千子弟,就算郡守来了,也不能拿俺怎么样,大不了老子去硭炀山落草为寇!”张雄急道。“我出去看看!”没有理会张雄,曹cāo径自和几个亲卫走了出去。“罢,罢。俺今天就陪公子去了!来人,把老子的刀拿来!”张雄叫了起来。“爹,我也去!”张飞也犹自叫了起来。“总算老子没白教你!”当下这爷俩儿跟着曹cāo去了庄外。

    天sè已暗,只见到也有千把人的样子,将庄子围了起来,那县令和一个将军坐在马上,隔着火把看着打开的庄门。曹cāo他们走了出来,张雄腰里别着刀,先是叫了起来,“姓闵的,你叫这么多人来,什么意思!”“张雄,你窝藏要犯,还不束手就擒!“那县令叫道,然后转过头对着身旁的那将军道,“大人,速速将这些要犯抓住解押给本县吧!”“闵县令,人命关天,岂能儿戏,还是问明白再动手吧!”那将军到是冷声道。

    听着那将军的声音,曹cāo的亲卫里有人叫了起来,“老杨头,原来是你小子啊!”听到有人叫出自己以前的诨号,那将军立马从马上跳了下来,叫道,“是子爽大哥吗?”“不是我,还有谁。”白天出手的那个亲卫叫道,“ 你小子还不滚过来拜见大人!”“大人?”“你他娘脑子坏了啊,咱们老营的就一个大人!”“啊,大人!”那将军叫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了曹cāo面前,倒头就拜,“卑下瞎了狗眼,竟然冲撞了大人!”“你很好,没有给我丢脸。”曹cāo道。这下那县令吓傻了,竟是从马上掉了下来。

    “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张雄也楞了,他没想到曹cāo来头如此之大。“曹cāo孟德!”曹cāo微笑着淡淡道。“你,你就是那个生啖胡人的曹骠骑!”张雄的舌头都有点大了。曹cāo没有做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啊,哈哈哈哈!”张雄大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了儿子,叫道,“飞儿,刚才和咱们喝酒的是骠骑神将,孟德大人,孟德大人啊!”“若是无事的话,便一起再去喝酒吧!”曹cāo笑着道。“大人召唤是卑下的光荣!”那将军胸一挺答道,然后转过头对着自己的部下,“把这个狗杂种给老子绑起来,回去老子非好好招呼下他不可!”说完,便和曹cāo他们入了庄子。

    第二rì,曹cāo他们再不停留,向着洛阳而去,而张雄则是变卖了家产,带着族中愿意跟随的子弟,拿着曹cāo的手书和张飞一道往北庭都护府去找那喝酒男人贼多的乐园去了,一路上两父子还犹自傻傻地笑着,不敢相信他们竟是和骠骑神将曹孟德喝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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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人心

    洛阳,司空曹府的书房内,看着数年未见而今却已是名动天下的儿子,曹嵩不由老怀甚尉,“孟德,来,让爹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想到儿子这几年在边关整rì与寒风为伴,与那些蛮人打仗,他这个做爹的却不在身旁照顾,曹嵩的眼眶不禁湿了。

    “爹这几年cāo劳了,都是儿子不孝!”看见曹嵩耳鬓间已是华发早生,想起老父为着自己在这朝中上下打点,曹cāo也禁不住想哭了,与他最亲近的长辈如今便只剩下曹嵩了(夏侯博三年前也去世了。)“说什么话!咱们两父子,爹不帮你,谁帮你!”曹嵩沉声道,当下两父子叙述别情,自有一番感慨!

    将养了几天之后,曹cāo自是上朝面圣谢恩,朝堂之上,在北地杀了七万多胡蛮的曹cāo自然不为那些讲究儒家仁义的名臣所喜,不过曹cāo对此也是无所谓,那些名臣依然如他所料一般,大大贬低了他的战功,最后他只是被任命为了羽林将军,领三千羽林卫,骠骑将军不过是个荣衔罢了。

    领命之后,曹cāo安然赴任,让一干与李膺有着莫逆之交的名士如卢植,皇甫嵩等人疑惑不已,对于李膺羞愤自杀而亡,他们始终存着疑虑,而这怀疑的对象便是曹cāo,在他们想象中曹cāo应该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曹cāo回京以后却毫无声息,即使朝廷如此薄待于他还是无动于衷,这让他们对自己原本猜测曹cāo为了权位而陷害李膺的想法动摇了起来。(在他们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曹cāo根本不可能如此厉害,可以立下这天大的战功)

    骠骑将军,秩位同大将军,武帝时确实是位高权重,不过及至后世,却渐渐成了一虚衔,只是以示尊重罢了,而曹cāo实际的官职羽林将军虽说是皇家禁军,不过羽林卫早就腐糜不堪,三千羽林郎皆是京师权贵家中的纨绔子弟,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所以这羽林将军向来便是最难做的,曹cāo等于是被明升暗降,面子上叫得好听,但是实权却是半点没有!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哼!”看着天上的明月,曹cāo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自语道,目下这局势对他而言,实是再好不过,他就是要这天下知道,汉庭是如何对待有功之臣的,便是朝廷对他更加过分的封赏,他也会欣然受之,轻轻地放下了酒杯,曹cāo低声叹息道,“师父,我会证明我选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方向!”脸上,一脸的坚强!

    羽林军的营盘上,人头攒动,那些向来点卯不到的羽林郎竟是破天荒地头一遭早早赶到了军营,甚至还排好了队伍,原因无他,就因为曹cāo那纸寥然几字的军令:明rì点卯不到者,斩!那些纨绔子弟虽然不信曹cāo到时候真敢动刀杀人,但是曹cāo那屠夫的称号却也让他们心有忌惮,再加上曹cāo当年在洛阳时曾经打得那些世家子弟个个害怕,他们哪敢不来。

    “一群废物!”走上将台,曹cāo摇了摇头,这些人,只要三百黑骑营,不过顿饭就能斩尽杀绝,当年武帝为羽林军之名取“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锐气早已荡然无存了。“我不管你们的老子是谁,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兵,这个军营里面,我最大!”缓缓扫视了台下的那些公子兵儿一圈,曹cāo语气森然地道,“如果有谁不服气的,尽管可以上来!”

    见曹cāo如此狂傲,终是有人忍不住,爬上了台子,倒也是人数不少,怕也有十几人之多,见着有人上去,那些没胆的幸灾乐祸了起来,而当年那些知道曹cāo厉害的人则是摇头叹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而结果恰如他们所料一般,那上去的十几人不过几合便全倒在了台上,爬不起来。

    “你们不错,还算有种,从明天起,你们便做个曲长!”并未为难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曹cāo反而让他们做了掌管两百人的军官,这些人顿时傻了。“你们自己将人分配一下,明天我再来,不想再看到还有人穿着袍子过来!”扔下了这句话后,曹cāo便走了。

    第二rì,当曹cāo再去时,果然人人都是一身戎装的在那儿等着他了,昨天被他打的那十几个人更是昂首挺胸地站在那儿。“很好,这样才像是我大汉的羽林儿郎!”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曹cāo突自吟道,“从今天起,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大汉的羽林军,如果你们谁想做那醉生梦死的虫子,被世人所轻,那现在便走,若是选择留下,便要吃得起身为军人的苦,亦要担起军人的职责来!”吟罢,曹cāo豪声道。全场俱寂,无人做声,亦无人离开,他们这些被百姓所鄙视的纨绔子弟心中又何尝没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梦想,他们也渴望荣耀和欢呼,但是他们生于堕落,长于安逸,纵是心中有梦,也终是梦而已,但是现在曹cāo的话却唤起了他们心中儿时那早已快被遗忘的梦想,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从那rì起,羽林军中响起了久违的cāo练之声,而京师里则是少了不少欺男霸女的恶少,数月下来,羽林军人数一直在减少着,那些纨绔子弟虽是有着梦想,但是终究能吃得起苦的人并不多,到最后,几番淘汰之后,还能坚持留下来的人不到一千,但是曹cāo丝毫不以为忤,因为这些剩下来的人绝对是心志坚毅,本身具有才华之人,只是过于优厚的家世让他们埋没了自己的才能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信仰方面还是一张白纸,并不像那些名士对朝庭和皇帝有着固执的愚忠,绝对有着收为己用的可能xìng,只不过目下不宜cāo之过急罢了!

    曹cāo在羽林军的作为终是惹起了朝中公卿的敌意,要知道被他踢出羽林军的纨绔子弟哪个不是权贵之后,于是很自然地被罢去了军职,复任命为了洛阳北部尉,掌管京师治安!其时洛阳虽然还是繁华之地,却也大不如当年鼎盛之时,再加上当世政令颓废法纪松驰,使光天化rì之下京师重地也是盗匪流窜,劫案频生;而豪门子弟欺行霸市、*更是不计其数,这让负责洛阳县治安的北部尉一职倒成了偌大个东汉王朝里最头痛最难当的官,同时也是品秩最小的官职,可以说那些朝官根本就是要看曹cāo的笑话!

    见曹cāo堂堂的骠骑将军竟然被贬去做了个小小的洛阳北部尉,天下有识之士莫不扼腕叹息,朝廷竟是昏聩到了如此地步,让人寒心啊!为着曹cāo之事,剩下的一千羽林郎竟是有三百人离了羽林军,甘愿到了曹cāo麾下做一听用的小小衙役。曹cāo被贬之事,如卢植等明智之士却是看出了一点疑窦来,曹cāo与张让等宦官素无仇怨,此次十常侍居然是力主贬低曹cāo,这分明是有人贿赂这群宦官来对付曹cāo,只是这幕后之人他们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曹cāo自己,处于高位,犹如自处险地,更何况曹cāo想要的乱世需要按照原有的轨迹来运行,他要的只是一个名声,一个印象罢了!他需要给天下人一个朝廷如何有负于他的印象,那么rì后从道义上讲他所面临的阻碍会小得多!

    按照自己所知的历史,曹cāo依旧设下了五sè大棒,分于衙役,重申法令,那些寻常人家自是不敢触犯,但是洛阳皇亲贵戚众多,那些嚣张跋扈的人也不少,自是有人以身犯法,曹cāo可是绝不容情,该打就打,管你什么后台靠山,而那三百巡城羽林衙役郎更是跟着曹cāo毫无所惧,哪个敢犯,就打哪个!旬月之余,已是打得京师各家豪门心惊胆颤,不住地约束家人子弟,不得触犯曹部尉之法!如此数月过去,洛阳已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而坊间百姓则已是对这位骠骑部尉爱戴有加,直呼其为孟德大人!

    “曹cāo,你敢打我!”北部尉衙门内,骞二(其时灵帝近前崇信骞硕的族叔)大呼道,今rì他酒喝多了,竟是忘了曹cāo的禁令,当街强抢民女,被巡城的曹cāo抓了个正着,当下就被解回了北部尉,好不容易遇到这自己等待多时的契机,曹cāo岂肯放过,立时就判了五十大棍。

    “打你又如何,便是骞硕在此,我也照打不误!”曹cāo冷冷道,这洛阳北部尉火候已到,不需要再当下去了,只要将接下来的谋划完成,他便可以从朝中抽身而退,静等黄巾乱起,再为天下谋了!“给我打!”随着曹cāo的话音落下,五十大棍毫不容情地打了下去,一阵猛打竟是将骞二给活活打死了。

    曹cāo打死骞硕族叔一事很快便传遍京师,为百姓所称颂,但是却也直接惹恼了宦官集团,骞硕更是叫嚣着要替其叔复仇,竟然奏请灵帝将曹cāo拿入了天牢,这下竟是引发了朝野的公愤,卢植等名士早已为着曹cāo的刚正而尽去李膺之死的疑窦,为其上书求情,三百世家衙役也是发动了各自手头的力量为曹cāo之事奔走,而洛阳百姓更是齐聚天牢,为曹cāo喊冤!

    坐在天牢之内,隐约听见那些百姓替自己喊冤的声音,曹cāo的眼睛有种酸楚的感觉,明明都是自己一手策划安排的,为什么还要感动呢!心底深处,曹cāo问着自己,cāo纵人心为己用不就是他所想要的吗,为什么他的心会在颤动,难道说他的心还不够冷,不够坚强!曹cāo静默地闭上了眼睛。

    “孟,孟德大人,吃饭了!”一个羞怯的声音响起,让曹cāo睁开了眼睛,又是她,那个他从骞二手上救下的女孩子。“恩!”曹cāo接过了碗筷,虽然他早已吃过,但他还是闷头吃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无法拒绝眼前这个看上去如同一株百合花一般纯净的女孩子。静静地看着曹cāo吃饭的样子,那女孩眼里竟是有着深深的爱恋,也许从曹cāo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爱上这个英武得如同传说中一样的男子了!只是她和他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寒家女子,那女孩的脸黯淡了下来。

    “谢谢!”曹cāo将吃完的碗筷放了回去。“啊!”那女孩被曹cāo惊醒了过来,“好了么!”说话间,沉默地收拾了起来。曹cāo安静地看着那女孩娇小的身影,心情宁静而又安详,在牢里的这几rì他忽然发现他喜欢上了这种全神凝视一个人的感觉,他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心会变的很安定,很舒服,也只有这凝视中,他不会去想什么雄图大业,这牢里也没有那个cāo纵人心,虚伪的孟德大人,有的只是想要一个家的普通男子。只是这种安详总是很短暂,当他很快再次一个人静坐在这牢中的时候,他还是那个胸怀天下的曹cāo,眼神冰锋锐利得让人难以亲近,但却有种让人崇敬拜服的魔力!

    (诚意召集此女之名,大家帮忙想一个好听的,没有女人的男人是不完整的,曹cāo需要这样一个女孩子来平和他的心灵,不知道大家以为然否!)

第二十九章 成家

    在朝野的压力之下,宦官集团终于做出了让步,曹cāo被释放,但是他所有的战功官职全部被褫夺,成了一介庶民!当曹cāo走出天牢大门的时候,他惊呆了,天牢门口竟然站满了那些普通的百姓,一个个都凝视着他,曹cāo的眼湿了,那些百姓口中所呼喊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变的很满足,很温暖,那种感觉和他在边地得胜归来时百姓的欢呼所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两样!不是那种因为崇拜英雄而带动的欢呼声,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戴和崇敬!

    “谢谢!”曹cāo低下了头,声音微弱得似不可闻,但他还是说了,也许在那自以为已如铁石般坚硬的心灵的某处,却有着依旧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一样的地方。欢呼的人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敬爱的孟德大人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

    曹cāo没有登上来接他的马车,而是选择了走回去,一路上他始终微笑着,气度从容淡定,让那些欢呼的民众更加激动,表象的微笑之下,却是曹cāo内心的自嘲,“你真地是越来越像一个不择手段的枭雄,你配得起这发自赤诚的欢呼声吗?”

    百姓渐渐地散去,而曹cāo也是走到了尽头,他蓦地停了下来,嘴角间笑了起来,“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慢慢地转过身子,那个为他送饭的女孩子局促地从一旁地角落里忐忑地走了出来,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脸上神sè慌乱,红着脸,“孟,孟德大人,我!”见曹cāo朝自己大步走来,那女孩子更显慌乱,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只是想好好地看看他,却没有想到就这么跟过来了!

    没有多说什么,曹cāo竟是直接握住了那女孩子的手,没有想象中的柔润细腻,反而却是有着一种微微的粗糙感觉,“孟德大人!”曹cāo忽地紧紧抱住了那个女孩子,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只是想好好地抱着她,什么都不想!

    “不可以,孟德大人!”那女孩猛地挣扎了出来,推开了曹cāo。“我!”曹cāo低下了头,心里却是一阵苦笑,“曹孟德啊曹孟德啊,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恰好救了她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权利去抱她,你这一抱,叫她以后如何做人!”

    “孟德大人!”那女孩克制住了自己那激颤的心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寒家女子,内心深处的奢望也只是奢望罢了,能被孟德大人一握一抱已经足够了。并没有说什么,那女孩子银牙一咬,扭头便消失在了街角的虚影中。

    没有追上去,霸者枭雄是不配拥有爱这种情感的吧!那只是会成为自己的累赘罢了!“这样也好,也好!”失神地喃喃着,曹cāo黯淡地转过了身子,但是地上一样东西却让他顿住了,慢慢地弯下腰,曹cāo捡起了那事物,原来是一枚玉佩,并不是什么上好的美玉,简单地刻着两个字‘宁芷’,上面还依稀带着一丝温暖的感觉。

    “宁若白芷!她的名字吗?”看着那玉佩,曹cāo自语道,手却是要将那玉佩收入怀中,不过却又顿住了,“既然选择了枭霸之路,又留下这可以思念的事物做甚!”曹cāo终是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一处街角的弯角死处,曹cāo站住了,眼前那瞬间的一幕让他停顿住了,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给脸不要脸的贱人!”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捂着脸抽出了旁边仆役的刀子朝那地上的女孩子刺了上去。“不要啊!”曹cāo吼了起来。

    血sè,一片血sè,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血sè,当曹cāo再清醒时身边已是没有一个活人,“宁芷,宁芷!”他大叫着抱起了那躺在血泊中的女孩,疯子一样地冲上了大街。(思考再三,决定还是让这个女孩活着,不然的话,曹cāo就太可怜了!另外以后的情节会相对轻快一点,冒似写到现在都太灰暗调了,稍微加点暖sè吧!)

    三天以后,司空府的厢房内,那名为宁芷的女孩子醒了过来,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曹cāo那憔悴的面容。“你醒了!”曹cāo的眼亮了起来,“你别动,我去给你拿吃的过来!”“恩!”宁芷静静地躺了下去。

    看着曹cāo有了笑容的脸,曹嵩的心终是放了下来,他太了解他这个儿子了,那个女孩子怕是要做自己的儿媳妇了吧!不过她的家世,“哎!”摇了摇头,曹嵩笑叹了起来,“算了,只要那小子喜欢就好!”

    一个月后,曹cāo终是和伤愈的宁芷定亲了,而婚礼将在回到谯县以后举行,也许是因为这喜事的缘故吧!曹cāo那几个跟随他多年的亲卫觉得他们的主公变了,但是具体变在那里他们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们的大人似乎抛弃了一些什么东西,人好象变得轻松了,原本纵是带着笑容的大人也总会让人觉得有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让他们感到有一种凝重的威严,但是现在大人脸上的笑容却让人体会着一种真诚,如chūn风化雨,沁人心脾一样,让人心悦诚服。他们不知道哪个大人更好一些,不过他们却是喜欢现在的大人多过以前的那个大人一点点!

    “本初,我真地要谢谢你!”曹cāo举着酒杯,看着对面久未重逢的老友,笑道。“你现在笑的样子比以前好看多了!”袁绍抓了抓头道。“是吗!”“是啊,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对人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啊!”袁绍喝着酒道,“不过现在好了,你小子看上去顺眼多了!”“这一杯,我敬你!”曹cāo复又举杯道。“你都谢了三次了,不过是把太医给弄出宫来,你至于吗!”袁绍打趣道,“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第一杯我谢你替我救了宁芷,第二杯我谢你的是你替我杀了那杂碎满门!”曹cāo正sè道。“杀几条狗而已,更何况他们敢动我袁绍的弟妹,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袁绍摆了摆手,“那你这第三杯又想谢我什么?”“本初,你以为我在天牢里不知道你召集了河北的游侠想来劫狱吗!”曹cāo沉声道,人生能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还好我没去劫狱啊,连你都知道,要是去了,恐怕你现在就要到牢里来看我了!”袁绍大笑了起来,当下两人大喝了起来。

    “你的酒量还是那样的差啊!”看着已是倒在案上呼呼大睡的袁绍,曹cāo摇头轻笑道,“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还你!”轻笑间曹cāo的眼神变得清晰起来,“如果不用做敌人该多好啊!”曹cāo叹道,不过马上又复笑了起来,“也许这才是人生,也许这样的人生才比较有意思!”笑声中,隐含着几丝苍凉的无奈!

    曹cāo终于离开了洛阳,临行前袁绍将一把偶然得到的名剑倚天送给了他,接过倚天的瞬间,曹cāo心头百味交集,看着袁绍那挚诚的脸庞,他的心隐隐作痛!(袁绍绝非无能之辈,堪称孤高忠义的豪杰:袁绍生而丧父,幼年生活抑郁,是以养成了袁绍的孤傲xìng格,他少年养名,以品行高洁名动天下,又好游侠,因而结交天下豪杰;后来董卓yù废帝立威时与大臣商议,袁绍公然反对。卓谓绍曰:“竖子!天下事岂不决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绍曰:“天下健者,岂唯董公?”引佩刀横揖而出。这句“天下健者,岂唯董公?”堪称豪言,袁绍为人宽仁从众,天下所服,而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再加上其族世布恩德,天下受其惠,如果不是遇到曹cāo这种绝代豪杰,在一般的乱世,也许他会顺理成章的取得天下吧!这里冰风说了那么多袁绍的资料,只是希望大家知道三国乱世的英雄豪杰每个都不是简单的角sè,而冰风想写的曹cāo就是要和这些绝对不下于己的豪杰作战!敌人的弱智只会凸显主角的无能,冰风向来信奉这一原则。)

    宁芷绝对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子,会在自己男人的背后默默支持,而不会有任何怨言,她的温柔似水对曹cāo而言正是最好的心灵归宿,只有在她面前,他不需要去想任何东西,可以享受那暖谧如温泉一样的舒适感觉!(本来想写点OOXX的,不过实在不是那块料子,自己给撕了。)

    大婚之后的曹cāo生活过的极其简单,在这个还是朝廷势力大于一切的天下,即使他做了一方刺使,想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进行变革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简单的人生,顺便培养一下家族的人才。而自从他回去以后,被赞誉为曹家双杰的曹仁和曹洪便粘上了他,此时他们还只是少年而已,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而曹cāo便是他们崇拜的对象,曹cāo的武艺,谋略无一不让曹仁和曹洪心悦臣服,而他们自身也没让曹cāo失望,虽然就武艺而言,他们没有超越夏侯兄弟的可能,但是在兵学方面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一时俊杰,曹仁善于全局,曹洪善于战场,这二人若是搭档,绝对是最好的组合!

    如此过了一年,曹cāo终于静极思动,决定出去游历一番,此时当年跟随他来到谯县的羽林世家儿已是剩下了不到三十,曹cāo深信剩下的这些人是绝对的忠诚之士,可以为他所用。“纸上用功十年,不如一朝剑刃染血,没上过战场的人,即使兵书读得再好,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看着一众人等,曹cāo淡淡道,“所以,我决定让你们去北庭都护府去当一个戍边的小兵,你们可愿意!”“主公(大哥)真的吗!”曹仁曹洪以及一班羽林郎叫了起来。“我有骗过你们吗!”曹cāo笑道。“哇,太好了!”曹仁他们欢呼了起来。

    “我要走了,你好好地在家等我回来!”看着妻子淡雅的脸庞,曹cāo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夫君尽管放心去,不用担心贱妾!”宁芷一如既往地温柔语气,她从不会去问曹cāo要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她只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她的夫君,不论怎么样她都会一直信任她的夫君!是夜,自是缠mian悱恻,不足为外人道。

    第二rì,曹cāo带着曹仁他们去往了北方,那个让他立下赫赫声威的苦寒之地。

    (非常感谢邪手夜魇,铜牛,沧之云,挚蓝,比摩巴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支持冰风的兄弟,非常感谢你们对这本书的支持,冰风无以为报,只有努力地码好每一章来报答诸位的勉励之情!真地谢谢了!)

第三十章 一曲唱罢天下惊

    合并后的北庭都护府地方四千里,就算比上大汉十三州的任何一处也是不遑多让,只是北庭多是苦寒之地,人烟稀少,偌大的地方,人口竟然还不足百万,而驻守这么大地方的却只有三万北府军,不过饶是如此,那些关外的各蛮族依旧是不敢轻言犯边,毕竟北府军的威名不是吹的,只是那些蛮族更习惯将北府军称做曹家军,因为北府军中最善战最jīng锐的黑骑营所悬挂的战旗永远都是那缠绕在他们心头如梦魇一般的那个‘曹’字!

    玄菟城内,曹cāo和墨名,高勇,夏侯敦,夏侯渊他们齐聚一堂,互相诉说着这两年的近况。“不破将军,子义,那些胡蛮给你取得这称号到是蛮贴切的啊!”这两年里,高勇紧守北庭府,不曾派军出击半步,但是那些胡蛮亦是休想跨过北庭的地界一步,是以高勇得了这不破的美誉。“大哥,子义太和气了,依我看,咱们兵强马壮的,干吗不灭了那些蛮子!”夏侯敦这两年里在边城可谓是杀了个痛快,想他也是统领八千悍卒的将军,可他却楞是扔下一营的军士跑去了边关小城,让夏侯渊管着两军一万六千人,骂娘骂得直挑脚!

    “元让,兵者,凶器也!能免则免。”曹cāo道,不过他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想当年他可是边关无事都要去找那些胡蛮咬上一口的狠角sè,死在他手上的胡人数都数不清,如今他居然说什么‘兵者,凶器也!’也委实太牵强了!不过其他几人也不说破,他们明白曹cāo自有他的思量!

    “墨名,这两年檀石槐那老小子怎么样?”曹cāo转移了话题。“回主人,檀石槐不愧是纵横北蛮十数年的人物,您走后不久,他就火并了那些被您打废的各部!”墨名答道。“大哥,说实话,那些鲜卑什么部什么部的实在是没用,居然合起来都打不过那老小子!”夏侯渊在一旁接道。

    “那他最近安分不安分?”曹cāo又问道。“回主公,这两年他倒是老实得很,一步也不敢踏过小孤山,前不久还派人过来送了降表,不过被墨大人给撕了!”高勇看着墨名道。

    “子义,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墨名要撕了那道降表,不给百姓一个安宁?”曹cāo淡淡地笑了起来。“勇愚昧,还请主公明示!”高勇可以说是个最纯粹的军人,那些表象背后的深意他往往看不到也看不懂!

    曹cāo看向了高勇,“子义,若没有檀石槐这条凶猛的土狼,你觉得朝中会让北府军这把锋利的刀子存在吗?如果受了那道降表,必然要上报朝廷,你认为朝廷会让北府军继续驻守吗?”听着曹cāo的话,高勇的脸sè白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胡蛮的脾xìng,而一旦北府军解散的话,这边关一带的百姓会遭受什么你也知道吧!”曹cāo说到这里,高勇的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他蓦地走到了墨名身前,弯腰拜道,“勇愚昧,还请先生见凉!”

    “高将军哪里话,快快请起!”墨名一把扶起了高勇,心中却是为着曹cāo那隐含的另一重深意佩服不已:只要檀石槐在,朝廷就得替主人养着这三万雄兵,不用花他们一分一毫!这算计简单而又高明,让人卸都卸不了!

    “好了,不讲这些了,子义,我们去营里走走,好久没打过仗,我这骨头都要松了呢!”曹cāo说着长身而起,要与高勇等人一起去军中好好待上一待。

    小孤山黑骑营驻守的营盘内,曹仁曹洪还有那些羽林郎们已是被这些jīng锐的悍骑给震住了:他们这一路行来,关于黑骑营的威名直是听得他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但是百闻不如一见,亲身处于这军营中,他们才明白那些传言非虚,尤其是那些羽林郎这两年在曹cāo的调教下自以为武艺已是不差,未到之前,他们还以为自己可与这些黑骑jīng锐一较高下,但是一进这军营,他们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随便的一个人就能轻易地把他们放倒。

    “(纸上)用功十年,不如一朝剑刃染血!”曹仁低吟道,此时他们方才明白曹cāo这句话中所含的深意。“大人!”就在几人沉神深思的瞬间,一阵怒涛似的雷吼猛然炸起,震得他们的耳朵隐隐生疼,抬头看时,竟是曹cāo来了,这时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些黑骑营军士对曹cāo狂热的崇拜,那种炽热的眼神让他们也为之沸动了,这就是他们的主公(大哥)的魅力吗?能够跟随在他的身旁,真地是一件幸事啊!不自觉中,曹仁他们融入了黑骑营那涌向曹cāo的洪流!

    夜晚,熊熊的篝火冲天而起,照得小孤山一片透亮,那些黑骑营的军士们个个脸上挂着笑容,嘴里流着口水,看着篝火zhōng yāng他们的军神大人那娴熟的烧烤手法,心中俱是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大人变了!变得不再威严如狱,而是让人觉得可以亲近,那份威严似乎融化在了唇边的那抹淡笑上!

    “子义,元让,妙才,老张你们四个混蛋给我快点啊!”曹cāo翻动着身前身后那几条肥硕的野牛,口里大叫道,他以前也常给黑骑营的军士烤肉吃,不过那时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去笼络人心,而不是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这些士兵是他最宝贵的财富啊!

    “呀!”高勇,夏侯敦,夏侯渊,张雄四人大吼着冲了上去,将手中的孜然抹在了那几头滋滋冒着热气的野牛肉上,抹完了以后,跳在了一旁,捂着手在一旁直跳脚喊娘!而那些军士则在一旁笑得人仰马翻,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曹仁他们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那个在那里烤肉大叫的真地是主公吗,那个样子看上去和在家里那儒雅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啊!“好了!”曹cāo大喝道,将几头野牛一字排开了!

    看着周围的军士因为那野牛而变得低吼起来,曹仁他们互相看着,眼中俱是不解!“开始!”曹cāo的手挥下了,然后像是起了一阵风似的,曹仁他们边上的黑骑营军士开始混战了起来,这些男人们光着膀子你一拳我一脚地互相肉搏着,向着那烤好的野牛前进着!而夏侯敦他们四个人之间也打了起来,夏侯兄弟对上了高勇和张雄,四个人分做两对撕打,而高顺和张飞那小子则是干上了。“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仁他们叫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们也被卷了进去。

    “还是老样子啊!”曹cāo随意地坐了下来,看着打闹成一团的军士们,轻笑着叹道,其中体会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他应该不用那么累了,cāo纵人心?还是算了吧!拍开酒封,曹cāo拎起了一坛仰天长灌了起来,饮罢,豪笑声中,扯去了身上衣物,冲入了那些军士之中,因着他的加入,那些军士们欢呼了起来!

    呼呼地喘着气,那些军士们停了下来,互相看着身旁的袍泽,猛地大笑了起来!“大家,喝酒,吃肉!”曹cāo将一个一个酒坛子抛了出去,“万岁!”呼喝着,军士们接下了酒坛子,拍开酒封,你一口我一口地传递了起来,而张飞父子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屠夫,刀子舞得飞快,一大块一大块的野牛肉给切了下来,飞向人群。

    倒着酒,吃着肉,那些军士俱是豪气冲天,互相笑骂着。“痛快,痛快啊!”张雄大叫着,竟是拎着酒坛子找曹cāo拼起了酒,他这一带头,众人立时起哄,灌起了曹cāo!而曹cāo也是来者不惧,豪兴大发,整坛整坛地大饮,若说在宁芷身边他能享受平凡的安宁,那么在这些热血激昂的汉子中,他体会的是被人崇拜敬仰的豪情,人生若此,又有何求!那些什么帝王心术,枭霸手段在这一刻,被他遗忘得一干二净!

    喝到酣处,曹cāo猛地拔出了倚天剑,对着苍天明月舞将起来,那些军士们围成了圈,高声叫好,“大人,唱一个!”不知是谁带头呼喝了起来,竟是要曹cāo吟唱一曲!

    “好!”曹cāo已是血脉沸腾,酒气上涌,竟是豪声喝道,“众将士,听我唱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斗酒十千恣欢谑,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太白的将进酒就这样被冰风删了几句拿来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曲唱罢天下惊,万籁俱寂中只有曹cāo那狂扬恣意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中!

    过了半晌,那些军士才惊悟过来,疯狂地叫了起来,“主公好诗句,俺老张佩服!”张雄大叫了起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快哉!快哉啊!”高勇,夏侯兄弟并曹仁曹洪他们也是一脸的豪兴之意。“大人,再来一个!”那些军士蓦地又高叫了起来。

    曹cāo拄剑而立,望着那些一脸兴意的军兵士卒,豪胆贲扬,呼喝之间应声道,“好,再听我唱来!”言罢,手中剑再舞,“酒来!”豪呼声中接过酒坛,边饮边唱边舞!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恒赫大粱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又见李太白,男儿生于世间,莫过如此了!)”

    这一曲更是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到后来数千将士竟是随着曹cāo一同唱将起来,其声直奔天际,群山轰鸣,气势如长虹贯rì,不可一世!

    小孤山外,檀石槐对月长叹,“世间竟有如此豪句,曹孟德绝代之雄也,吾纵使雌服于他,又有何妨!”心意转折间,檀石槐想起那rì曹cāo啖肉饮血,豪意冲锋,还有今rì这惊世绝句,竟是难有再与曹cāo争雄之心。“大王,你何必!”见檀石槐语意如此,他身边亲卫难解,他们今rì本部三千jīng锐尽出,便是为了奇袭小孤山,杀曹cāo报那三年前耻辱一役!“我等今rì纵是再去,也是无命而归!”檀石槐心中已然明白,只要曹孟德在,黑骑营便是无敌之师,寰宇无匹!“不必多言,退兵!”檀石槐大手一挥,已是拨过马头,心中怅然若失,‘曹孟德,吾恨不能为汉家儿郎,与汝把酒言欢,纵是为你之下也甘心情愿啊!’檀石槐,这纵横北蛮的英雄,心中却也是寂寞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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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0929/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我是曹操最新章节! 作者:冰风皇帝所写的《重生之我是曹操》为转载作品,重生之我是曹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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