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花冥钞买东西
从小学习不好,我高中没有念完就辍学了。
我爸不想让我吊儿郎当地胡混,便托人在一家小超市给我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
这种工作一般都是女人干的,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去收银,我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我爸扣掉了我的生活费,不工作我就没有零钱花。再加上经理说了,只要招聘到了收银员就把我调到仓库当管理员,我就勉为其难了。
谁也想不到,在我第一天当收银员的时候,我就……
晚上十点多,一个女顾客拉着一个小男孩走进超市,从货架上拿了两袋方便面两根火腿肠,以及两颗乡巴佬鸡蛋。
我扫完码,无精打采地对女顾客说:“总共九块八!”
女顾客拿出钱包掏钱。
趁这个空挡,我逗了一下小男孩。
小男孩咧开嘴对我笑了,他笑的很诡异。
小孩子的笑容都是天真无邪的,但是小男孩的笑容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就在这时,超市里面的灯管忽闪了几下,时明时暗。不过间隔很短。
黑暗中,我隐约看到小男孩的眼角好像在流血,他的牙一片漆黑。
我以为是幻觉,并没有在意。
女顾客掏出钱交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手一抖钱差点掉了。
这钱居然是冥钞。
超市规定,面对顾客的时候,一定要笑脸相迎,可是这个女顾客太过分了,居然拿冥钞来吓唬我。
我愤怒无比,将钱扔到地上,破口大骂起来:“搞什么搞?大晚上的你想吓死人啊!收起你的冥钞!”
女顾客弯下腰捡起钱,委屈地说:“这是真钱啊!我一直用它买东西啊!”
我被女顾客气乐了,无语地说:“这是鬼花的钱,你是人,你怎么能花鬼的钱!除非……”
话说到一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在心中暗想,难道女顾客是一个女鬼。
我低下头,向地上望去,想看看她有没有影子。
这一看不要紧,吓出我一身冷汗,女顾客和小男孩居然都没有影子。
理货员小王听到我这里的动静,从里屋走过来,好奇地问:“赵哥,怎么了?”
我转过头向理货员小王望去,小王居然也没有影子。
我当时差点崩溃了,想不到小王也是鬼。
就在我吓得心惊胆战的时候,我发现我也没有影子。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心中立即释然。
这里是超市,房顶上每隔几米就有一根灯管,人站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有影子。
我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简直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小王走到我身边,诧异地问:“赵哥,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一头的汗!”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
小王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赵哥,你刚才和谁在说话呢?我好像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不是你对象过来了?”
我心说你小子看不见吗?我在和顾客说话。
我转过头,却发现女顾客和小男孩都不见了。
可是我并没有听到超市门口的电铃响啊!我离超市门口只有一米多的距离,如果电铃响,我完全可以听见。
我们超市门口安装着电铃。客人来了,电铃会说:“您好,欢迎光临!”
客人走了,电铃会说:“您好,请您慢走!”
这时,我又想起来,女顾客和小男孩走进来的时候,电铃也没有响。
我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难道刚才真的撞鬼了?
小王看到我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关心地问:“赵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事!”
小王“哦”了一声转过身走了,临走的时候小王对我说:“赵哥,身体不舒服别撑着!”
我应了一声,又开始回忆刚才的事情,总觉处处都透着古怪。
不知不觉中,午夜十二点了,我们该关门歇业了。
点完货,数完钱,拉下防盗门防盗窗,我和小王一起步行回家。
我和小王原本都骑着自行车,可是昨天晚上,我们两人的车都丢了,上午休息的时候又没有去买,今天只能靠两条腿走路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衣角。
我好奇地转过头,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死。
刚才买东西的那个女顾客,拉着小男孩站在我的身后,手里面拿着之前的冥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先生,给我结账!”
我呆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女顾客,心脏狂跳不止。
我同时发现,女顾客和小男孩站在月光下,没有影子。而我和小王有影子。
小王转过身,看了一眼女顾客以及她拉着的小男孩,好奇地问我:“你认识?”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现在,我已经能肯定,这位女顾客和小男孩肯定是鬼。
突然,我想起我二叔的话,鬼怪怕恶人,如果你特别凶恶,身上煞气重,即便是鬼怪都怕你。
我二叔是一个阴阳先生,虽然不敢说多么厉害,但是还有点能耐,至少驱邪避凶不在话下。
据说我小时候丢了魂,就是我二叔给我叫回来的。
我立即拧起眉头,瞪起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女鬼,厉声呵斥起来:“滚一边去,别拿冥钞吓唬人!你如果再敢纠缠我,看我不打的你魂飞魄散!”
女鬼被我吓了一跳,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拉起小男孩转身就走。
小王也被我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说:“赵哥,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差点把我吓死!”
我原本想试一试,想不到真的灵验了,把女鬼吓跑了。
我拉住小王,一边快速向家里面走去,一边将晚上在超市经历的事情告诉了小王。
听完我的话,小王吓得脸上一片煞白。
小王战战兢兢地说:“赵哥,那女人和小孩真的是鬼吗?”
我点了点头说:“十之**!我刚才看到他们没有影子,而我们有影子!”
小王下意识地向地上望去,看到我们两个有影子,立即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安慰他:“那女鬼找的是我,你不要怕!”
小王心有余悸地说:“能不怕吗?那可是鬼啊!”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论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的。
路上,我们不敢停留,连走带跑的,生怕再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的后脑勺。
2.第2章 电话里的笑声
大约十多分钟后,我到了家。
小王家和我家在一个方向,不过小王家比我家要远。
想到小王一个人走夜路,我怕他再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关切地说:“小王,要不今天晚上在我家睡吧!万一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可不好!”
小王摇了摇头说:“不行!我爸病了,我要回去照顾!”
小王周岁的时候,他妈跟着人跑了,从小和他爸相依为命。我最近也听说了,小王他爸得了脑梗,需要人照顾。
和小王分开后,为了给自己壮胆,我一边在心里面唱歌,一边朝家里面跑去。
我家住在非常老式的楼房里,没有单元门,楼梯里面的灯泡早就坏了,里面黑漆漆的十分吓人。
幸亏我家住在一层楼,不用再爬楼梯。
来到家门前,我立即拿出钥匙开门,可是因为手有点发抖,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叔叔,给我结账!”
听到小男孩的声音,我的手一哆嗦,钥匙掉在了地上。
我转过头,看到小鬼孩正咧着嘴朝我笑,两排黑牙整齐地排列在牙槽上。他手里面拿着一张冥钞,举到了我面前。
冥钞还是刚才女鬼手里面的那张冥钞。
这时,我家房门“吱扭”一声响了。
门打开了,我妈从里面探出头说:“赵璋,回来了!”
小鬼孩不见了,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我从地上拾起钥匙,一步跨进大门,立即将门关上了。
我靠在门上,呼呼地大口喘气,胸脯一起一伏。
我妈看到我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将手伸到我的额头上,摸了摸问:“赵璋,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摇了摇头,颓废地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爸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我疲惫不堪、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心地问:“赵璋,你怎么了?”
我爸我妈每到我上夜班的时候,都会等在家里,直到我安全到家才会睡觉。
我怕他们担心,摇了摇头撒谎道:“今天超市来了一批货,搬了一个多小时,累死我了!”
我爸妈信以为真,不再追着问我。
我妈转过身去厨房给我弄吃的去了。
我摆了摆手,对我妈说:“妈,我在超市吃过了,你别忙了!我太累了,我去睡一觉!”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我的屋,关上了房门。
无论我怎么睡,都睡不着,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子母鬼的身影。
辗转反侧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站起来打开房门来到客厅的神龛前,抽出三支香,点燃插在了香炉上。
神龛是我二叔替我家请来的,据说能驱邪避凶。
在此之前,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从来都没有给神龛中的神像上过香,甚至看到我妈给神像上香,还嗤之以鼻。
我爸对我妈供奉神像也十分不满,我爸也是一个无神论者。
经历了子母鬼的事情后,我不得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上完香,在心里面祷告了一遍,我觉得我不再那么焦躁了,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也许是心理安慰,也许是真的灵验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正中间的一支香烧的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比其他两支香多烧去了一大节。
香头上的火点一会儿红艳,一会儿幽暗,就像一个人正在抽烟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吓了一跳。
我隐约间记得二叔曾经和我说过,上香敬神,如果三支香有一支烧的比其他两支快,那是大凶之兆。
联想到我今天遇到的子母鬼,我的心不由更加紧张。
原本我还想进屋睡觉,可是现在却更加睡不着了,甚至比刚才还焦躁。
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我二叔说一下。
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二叔肯定也睡觉了。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回了自己的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我拿起电话立即给二叔拨过去,可是二叔没有接。
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二叔还是一个也没有接。
我刚放下电话,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小王打来的。
我这时才想起小王,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安全到家。不过一想到他都给我打来电话了,昨天肯定安全到家了。
我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笑骂起来:“小王,昨天晚上有没有被吓死啊?”
“叔叔,给我结账!”电话里面传来了小鬼孩的声音。
听到小鬼孩的声音,我的手一抖,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看着地上的手机,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起来。
“叔叔,给我结账!”小鬼孩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可是屏幕的来电显示却是小王的。
“嘿嘿嘿!”
紧接着,小鬼孩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凄婉,感觉不像在笑,而是在哭。
我忍不住想起昨天回家的时候,小鬼孩咧开嘴笑着,手里拿着冥钞,举到我面前的情景。
我赶快捡起手机,按下了关闭键。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手里面的手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机差点再次掉到地上。
当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我二叔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快按下了接听键。
可是按下接听键后,我又有点后悔了,万一又是小鬼孩打来的怎么办?
我盯着手机,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璋,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接连给我打了五个电话!我刚才正洗澡呢!”
听到是二叔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二叔,你来我家一下,我遇到鬼了!”
二叔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非常认真地说:“赵璋,你真的见到鬼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拼命地点头:“二叔,是真的,你快来一下吧!”
二叔说:“好的,你等我!我这就去!”
挂断了电话,我一个人在家里面来回的踱步。
3.第3章 千万不要出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二叔来了。
听完我的描述,我二叔脸色凝重无比,在我家来回地踱步。
想了一会儿,我二叔转过头问我:“赵璋,你同事小王全名叫什么?他家在哪里住?总之,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我心中诧异不已,二叔是来帮我的,为什么要问小王的事情。
不过,二叔既然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一五一十地将我所知道的小王信息全部告诉了二叔。
二叔听完后,点了点头对我说:“赵璋,不要怕!虽然那子母鬼是两只厉鬼,但是我已经想到帮你解除厄运的法子了!你今天就呆在家里面,即便是你爸妈叫你出去,你也不要出去。”
我点了点头。
二叔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衬衫,问我:“你昨天晚上穿的是这一件衬衫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二叔说:“脱下来,给我带走!”
我虽然不知道二叔要干什么,还是脱下来交给了二叔。
二叔将我的衬衫折起来,放进一个塑料袋中,站起来转过身要走。
刚走了两步,二叔突然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地说:“差点忘了厕所!”
二叔放下塑料袋,重新坐到沙发上,拿出一把剪刀一张黄纸,剪了一个小人。
二叔咬破中指在小纸人身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然后交给我:“赵璋,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这个。厕所是污秽之地,又与外界相连,那小恶鬼极有可能从你们家的坐便中钻出来!”
我不敢置信地说:“什么?这是真的?”
二叔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难道还能骗你!好了,我走了!如果施法成功,你今天晚上应该就没事了!只是苦了小王那孩子了!唉!”
我心中暗想,二叔帮我施法消灾,怎么又和小王挂上钩了。
二叔推开门刚要走,又转回头对我说:“记住了,千万不要出门!无论谁叫你!”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
二叔走后,我心情舒畅了许多,突然觉得肚子好饿。
昨天晚上回来没有吃饭,早上又没有吃饭,不饿才怪。
我跑进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锅里面盛着一碗菜,菜上面放着一个大馒头。
狼吞虎咽地吃完菜和馒头,已经快十二点了。
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我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是下午五点的班。
如果在平时,这个时间我已经开始洗漱准备上班了,不过今天我肯定不会去了。
我拿起手机和经理请假。
经理在电话里面大发雷霆,不给我请假,还让我今天必须去上班,否则明天就不用去了。
我当时就挂断了电话,我不可能为了一份工作而丢掉自己的性命。更何况,这工作我本来就不喜欢。
我准备给小王打电话,问问他今天去不去上班。
突然,我想到上午小鬼孩通过小王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我十分担心小王,生怕他遭遇了不测。
我拿起电话拔了过去。
不一会儿,小王就接起了电话。
小王很简单地和我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十分奇怪,当我告诉小王,小鬼孩上午用他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他居然一点也不怕,而且语气十分淡定。
晚上七点,父母都下班回来了,我妈忙着洗菜做饭,我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我无所事事,一个人躺在我的小屋里面盯着天花板看,同时暗想我二叔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施法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妈做好饭了,叫我赶快吃饭。
一家三口围在餐桌上,边吃边聊。
这时,我爸的手机响起了。
我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自言自语说:“是老二的电话!”
我爸称呼我二叔为老二。
听说是二叔打来的,我立即竖起耳朵,想听一听他们说什么。
“喂?老二!”我爸热情地说。
电话里面传来的,不是我二叔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赵宇的大哥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交警大队的何瑞虎!我很沉痛地通知您,您弟弟十分钟之前,被路上掉下来的一块广告牌砸死了!”
“什么?”我爸激动无比地站起来,声音颤抖地说。
何瑞虎声音悲痛地说:“对不起,请您来认领一下尸体吧!”
我爸颓然无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何瑞虎在电话里面说:“赵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还是请您赶快来一下吧!”
我爸“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心中震惊无比,怎么也想不到我二叔居然死了。
突然,我觉得这有可能是小鬼孩的骗局。
既然上午小鬼孩通过小王的手机能给我打电话,现在也极有可能通过二叔的手机给我爸打电话。
想到这里,我立即拿起电话,给我二叔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后,一个陌生人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这个声音特别像刚才的何瑞虎。
我故作不知地说:“你是谁?我二叔呢?”
何瑞虎说:“哦!你是赵宇的亲戚啊?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二叔刚才被广告牌砸死了!您……”
不等何瑞虎说完,我立即挂断了电话。
难道是真的?我在心里面打鼓。
可是这也太离奇了!我二叔怎么可能死了呢!上午他还和我在说话,晚上怎么就死了呢!
这时,我爸我妈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我爸看到我呆坐在椅子上,立即催促我:“赵璋,赶快穿衣服啊!你磨蹭什么呢?”
我“哦”了一声,走到门口的门厅柜前准备穿衣服。
手刚触碰到衣服,我突然想起来我二叔上午叮嘱我的话,即便我爸妈叫我出去,也千万不要出去。
难道我二叔在上午的时候,已经预测到晚上我爸妈有可能叫我出去?
难道我二叔真的没有死,难道我二叔的手机被小鬼孩控制了?
极有可能啊!
我二叔也说了,子母鬼是两只厉鬼,特别是那个小鬼,凶得不得了,他也不敢和小鬼孩正面交锋。
我放下衣服,对我爸说:“爸,我不想去了!”
我爸怒目瞪着我,厉声骂起来:“你个白眼狼,你二叔都死了,你也不去看他最后一眼。你二叔可是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赶快给我走!”
说着,我爸就要动手打我。
如果不出去,我爸肯定会揍我!
4.第4章 身边那个看不透的人
我一时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我爸看到我踌躇不前,再次厉声喝骂起来:“快穿衣服!别让我们等你!”
我妈也在一边说:“赵璋,赶快穿衣服!别惹你爸生气!”
我看出来了,今天我如果不去,我爸非大发雷霆不可。
我咬了咬牙,将我昨天撞鬼,和今天二叔施法的事情告诉了我爸我妈。
我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揣测着我的话是真是假。
我从小不学好,经常用各种借口骗家里面的钱,想必我妈深有体会,觉得我这一次也在骗她。
我爸是个无神论者,他根本不相信这些。
我爸骂了我一句胡说八道,又让我赶快穿衣服。
无奈之下,我穿起衣服跟着我爸妈出门了。
出了门,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向目的地驶去。
一路上,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不要发生任何事。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出事现场。我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现场被警察用警戒线围住了,周围围满了人。我们三个人挤进人群,来到了二叔出事的地方。
二叔被一块布遮住了,隐约中能看到人的轮廓。地上满是鲜血,有一些已经凝固了,显得狰狞斑驳。
我爸扑到二叔的尸体旁,一把撩开了布,露出了二叔的上半身。
二叔的头顶被砸的塌了下去,眉头以上部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头顶直接压在了眉头上。
他的眼睛好像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样,睁的极圆极大。
我没有想到死的人真是我二叔,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流出来。
突然,我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我二叔身上居然穿着从我身上脱下来的衬衫。
我二叔虽然身材和我相仿,但是也不至于穿我的衣服吧!更何况我二叔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穿我那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
我心中诧异无比。
“唉!害人不成终害己!可怜可悲可叹啊!”
一个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说话的人戴着口罩,穿着警服,是个法医。
我瞪了法医一眼,冷冷地说:“你说谁害人了?你把话说清楚!”
法医看了我一眼,疑惑地问:“你是死者的家属?”
我点了点头,冷冷地说:“他是我二叔!怎么?有问题吗?”
我十分不爽法医刚才对我二叔的评价,我二叔什么时候害过人,他居然这么说我二叔。
“咦!”
法医突然惊咦出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我,甚至还围着我转了一圈。
法医摸了摸下巴说:“你印堂发黑,头顶厄运,满身的阴气!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厉鬼了?”
不等我回答,法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指着我二叔穿的衬衫问:“这件衬衫是不是你的?”
我惊讶无比,想不到法医不但知道我被厉鬼缠身,还知道我二叔身上的衬衫就是我的,想必也是一个阴阳师。
我诧异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法医没有回答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想必你二叔想用你的衬衫将你的凶兆转嫁给你身边的朋友,可是你的朋友比你二叔还厉害,你二叔反被转嫁!所以才有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紧接着,法医叹了口气说:“唉!因果循环啊!”
听了法医的话,我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我想起来今天上午我二叔临走时说的话,他说要拿我的衣服去作法,只是苦了小王了。
原来二叔让我告诉他小王的相关信息,以及拿走我的衬衫,是为了将我的厄运转嫁给小王。
也就是说,二叔想让小王给我当替死鬼。
可是法医说,我二叔是因为斗不过别人,才被转嫁的。小王根本连一点通灵术也不会,他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二叔呢?
难道小王深藏不漏!
不可能啊!小王才十八岁,以他的心性怎么可能藏得住事情呢!再加上小王喜欢炫耀的性格,如果他会通灵术早就和我说了。
难道我二叔看到小王年纪轻,不忍心下手,选择了别人。
而这个人恰好也是一个阴阳师,甚至比我二叔都厉害,反手害死了我二叔。
也不对,我小时候看过我二叔的书,这种类似的转嫁,好像只能转嫁给亲朋好友,而且是越亲近的人越好。
书上说,清朝末年有一些清朝爪牙,为了躲过革命军的阴魂索命,居然施法将厄运转嫁给了亲生儿子和女儿。
因为越亲近,别人就越会沾染上你身上的气息,这样就越容易转嫁。
我和小王在一起上班,每天呆在一起的时间至少八个小时,小王肯定是最好的施法目标。
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问法医:“是不是被转嫁的人必须是亲朋好友?”
法医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哎呦!想不到你小子还懂这个!”
法医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听他的口气,我已经确认,的的确确只能转嫁给亲朋好友。
想到二叔居然是被小王害死的,小王藏的深啊!
我拿起电话准备质问小王,他既然懂阴阳术,为什么昨天晚上不使出来。
如果他昨天晚上使出来,哪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法医看到我拿起电话按键,似乎猜到我想要做什么,一把拦住我说:“你是不是要给你那位懂阴阳的好朋友打电话?”
不等我说话,法医接着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给他打电话,这不就是说你也知道转嫁这件事!你想想看,他既然能轻轻松松地弄死你二叔,难道还弄不死你?”
法医叹了口气说:“你呀你!太冲动了!既然你现在没事,那说明你朋友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你现在最好假装不知道!否则,小命难保!”
听了法医的话,我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刚才法医没有阻拦,说不定我这个电话已经打过去了。
到时候小王要害我,我说我不知道转嫁的事,小王可能相信吗?
到时候肯定百口莫辩!
法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那位朋友。毕竟是你二叔想陷害你朋友在先。”
想一想法医的话,我觉得法医说的挺有道理。的的确确是我二叔有错在先。
我叹了口气,颓然无比。
5.第5章 去鬼门关的车
无论如何,我二叔是因我而死,即便他害人也是因为我。
法医从兜里面拿出一道黑符,塞到我手上:“小兄弟,我看你人挺实在!这道符送给你,你把它放在身上,可保你今晚无恙!”
我立即收下说:“谢谢你!”
不过我心中有点奇怪,我见二叔用的都是黄符,法医怎么给了我一张黑符。
法医摆了摆手说:“这道符只能保你一夜平安!明天天亮之后,就失去了效力!你我有缘,如果你信得过我,明天再来找我,我帮你逢凶化吉!”
想不到法医这么好,居然要帮我驱邪避祸,我立即千恩万谢。
这时,我爸叫我:“赵璋,你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过来给你二叔合眼!”
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当长辈死不瞑目时,必须让小辈帮着合眼。
这么做,据说可以安抚亡灵,消除亡灵的怨念。
我走到二叔尸体面前,二叔瞪着双眼,瞳孔中流露出不敢置信和绝不甘心的神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似得。
我不忍心看到二叔的惨状,转过头伸出手,放在二叔的眼皮上,往下一抹。
眼皮抹下来了,可是却盖不住眼睛,依旧有半个眼球裸露在外。
我再次抹了一下二叔的眼皮,依旧盖不住。
站在一边的法医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说:“不但死不瞑目,而且还是永不瞑目!这是大凶兆啊!”
我爸转过头唾了一口:“胡说什么呢!”
法医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转过身走开了。
一个警察走过来,对我爸说:“赵先生,既然你已经认完尸体了,那我们就把尸体运走了!”
我爸悲痛地点了点头。
走过来四个警察,将我二叔抬上担架,送到了一辆收尸车上。
车开走了,警察撤了警戒线,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我爸看着我二叔惨死的地面,久久不愿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爸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到了路口,拦了一辆车租车。
上了出租车,我们一家三口都不说话,出租车里面的气氛很压抑。
出租车开的飞快,街边的店铺划过一道道残影,消失在车尾。
出租车开着开着,好像开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没有任何光亮,路灯消失了,街边的店铺消失了,好像连前方的路也消失了。
我拍了拍司机的胳膊说:“师傅,你这是要往哪里开啊?我们去清兴花园小区啊!”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上车的时候,司机没有问我们要去哪,我们也没有告诉司机要去哪。
一般情况下,乘客上车之后,不是乘客直接说目的地,就是司机问目的地。
可是司机居然不知道目的地,就开动了车。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司机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是要去鬼门关吗?”
听了司机的话,我惊呼出声,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吓出一身冷汗。
去鬼门关?那可是鬼去的地方,我们可是人。
司机要拉我们一家三口去鬼门关,这不是要让我们死吗?
我转过头向后座上的父母望去,父母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昏迷了。
我推了推父母,大声说:“爸!妈!快醒醒!”
我爸我妈身子一歪,倒在了车上,一动不动。
我惊骇地转过头问司机:“他们怎么了?你把我爸妈怎么了?”
我觉得我父母昏迷不醒,一定是司机搞的鬼。
司机冷笑了一声,没有理我继续开车。
刚才上车的时候我没有注意,我现在才发现,这辆出租车与我们以前坐的车租车不一样。
这辆出租车没有脉速表,没有转速表,甚至没有燃油表,只有方向盘。
而且司机的脸色一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化浓妆的女人在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一样。
这个司机分明就是鬼。
我一把抓住司机的胳膊,大声地说:“停车,快停车!”
鬼司机冷笑起来:“你们票也买了,车也上了,不把你们拉到鬼门关我怎么交差。更何况,黄泉路上不停车!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黄泉路?难道我们上了黄泉路?
票?什么票?去鬼门关的票吗?可是我们没有买过去鬼门关的票啊!
不行,我死可以,但是我不能让我父母陪着我一起去死。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声嘶吼起来:“快给我停车!”
与此同时,我一把夺过方向盘,猛地打转。
“砰”的一声巨响,我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在我的左边,分别躺着我爸我妈。
他们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在我的右边,躺着那个司机,身上同样插满了管子。
看到司机,我吓了一跳,这个鬼司机怎么也躺在医院,他不是鬼吗?他怎么会受伤?
难道他不是鬼!
可是出事前的一幕幕依旧在我的脑海中回放,我至今记得司机对我说的那句话:黄泉路上不停车。
难道司机不是鬼?那我所经历的事情难道是虚幻的?
我现在有点迷糊了,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幻。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护士小姐走进来,她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摆满了各种药品。
当她看到我醒来后,对我笑了笑说:“您醒来了!”
我点了点头,从病床上坐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的头上传来。
我摸了摸额头,咧开嘴轻声呼痛。
护士小姐对我说:“不要乱动,躺下!躺下!”
我依言又躺在了病床上,头疼果然好了许多。
护士小姐转过身走到病房门口,大声地说:“何警官,赵璋醒了!”
“醒了?太好了!”病房外传来了何瑞虎的声音。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何瑞虎走进了病房。
何瑞虎坐在我的床边说:“小赵,你能说一说发生车祸前的情况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忘了!”
其实我记得,不过当时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即便如实说出,何瑞虎肯定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我当时经历的那一切,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司机怎么可能也躺在我的身边。
如果是假的,当时的情景实在是太真实了,我至今记得我在推我爸妈胳膊的时候,感受到了他们的体温。
6.第6章 撞死的是鬼
何瑞虎见我不配合,立即拉下脸,皱着眉头说:“小赵,我这可是例行公事,希望你好好配合!这一次车祸可是撞死了一个小孩子!”
“撞死小孩了?这怎么可能?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啊!”我微微皱起眉头,诧异地说。
何瑞虎见我不相信,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忍不住惊“啊”出声。手一抖,照片差点掉在床上。
照片上的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子母鬼的小鬼孩。
小鬼孩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脑袋耷拉在一边,从嘴角上流出一大滩血,染红了他头下的地面。
何瑞虎问我:“小赵,你认识这个小孩?”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如果我说认识小鬼孩,我怎么给何瑞虎解释,说他是鬼吗?何瑞虎可能相信吗?
何瑞虎狐疑地说:“不认识你啊什么?”
我没有回答何瑞虎,在心中暗想,小鬼孩不是早就死了,而且还变成了厉鬼,他怎么可能被撞死?是不是我眼睛花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向照片中的小鬼孩望去,生怕看错了。
没错,的的确确是那个小鬼孩。
突然,照片中的小鬼孩从地上站起来,朝我伸出一只手,手里面攥着一张冥钞,咧开嘴对我笑:“叔叔,给我结账!”
我“啊”的一声,将照片扔了出去。
何瑞虎一把接住照片,惊讶地看着我说:“小赵,你怎么了?”
我指着照片说:“你刚才看到没有,小男孩站起来了!”
何瑞虎诧异地说:“没有啊!小赵,你是不是眼花了!照片中的人怎么可能站起来!”
难道真的是幻觉?可是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啊!
我一把从何瑞虎手里面拿过照片,再次放到自己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过了好一会儿,照片里面的小鬼孩也没有站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将照片交给何瑞虎,叹了口气说:“也许我真的产生幻觉了!何警官,对不起,我现在头痛无比,我想休息!”
何瑞虎看我一惊一乍的,似乎脑子真的出现了问题,觉得问不出什么,点了点头站起来走了。
我躺在床上,思索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不怪异!
超市里的子母鬼,二叔的惨死,开往鬼门关的出租车,以及被撞死的小鬼孩。
特别是出租车和小鬼孩,更是诡异无比。
出租车明明是开往鬼门关的,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呢?而且还撞死了小鬼孩。
小鬼孩既然早就死了,为什么还能被出租车撞死?
我决定,一定要好好的找一位阴阳大师帮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我坐起来,忍着头上的剧痛穿上衣服,躲过了何瑞虎,离开了医院。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法医。
他既然能看出我二叔利用转嫁之术,想将我的厄运转过小王,想必他的阴阳术要比我二叔高超的多。
可惜的是昨晚忘了和他要联系方式了,要不然今天就可以去找他了。
不过,既然知道他是法医,找何瑞虎打听一下肯定能打听出来。只是我不想和何瑞虎有任何交集,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后来我想到一个地方,天心阁。
据说天心阁住着很多道士,这些道士专门驱鬼捉妖,非常厉害。
坐上公交车,我直奔天心阁而去。
天心阁在市郊,坐一辆公交车去不了,需要换成另外一辆公交车。
整整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我才到了天心山脚下。
天心阁坐落于天心山上,需要爬到山顶才能进入天心阁。
这时,天色已晚,夕阳已经完全隐没到了山后,用不了半个小时,天色就会全部黑下来。
即便我脚程再快,也不可能赶在天黑之前爬上山顶。
人们都说山路崎岖,多有鬼物,万一我在半山腰上遇到幽灵野鬼怎么办?
不过一想到事情紧急,小鬼孩随时都会找上我,我咬了咬牙,登上了通往山顶的石阶。
这天心山再不安全,应该也比市区安全。天心山上毕竟住着道士,如果我在半山腰出了事,他们肯定会下山搭救。
石阶不像楼房的台阶,高低一样,都是十五公分。
因为十五公分的台阶最适合人攀爬,当人抬腿往上走的时候,脚抬到十六七公分的时候,是最省力的。
石阶则不一样,它们高低不一,每一块都在十五公分以上,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不但颠簸,而且吃力。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我还没有走到半山腰。
我心中有些焦急,虽然早就满头大汗,但是依旧加快了脚步。
在这种山路中走,特别是晚上,不是一星半点的害怕。
路两边树木影影绰绰,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十分渗人。特别是当猫头鹰发出鸣叫的时候,那犹如鬼哭的声音,更加渗人。
我走在路上,总感觉好像有东西在跟着我,可是我又不敢转过头去看,生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当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如果不是月光洒下来,我就看不清路了。
半山腰上有一个凉亭,凉亭上面挂着一幅牌匾,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字。
凉亭里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抬起右手放在额前,向着远处深深地眺望。
看到中年妇女的动作,我惊讶无比。人们只有迎着阳光向远处眺望的时候,才会做这种动作。
现在是晚上,她这么做显得有点奇怪。
难道是鬼?我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不敢再向前走。
中年妇女看到我,对我露出了善意的一笑,然后继续将手举到额前眺望。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山路上跑来,大声地说:“娘,快回来吃饭!姐姐把饭做好了!”
中年妇女应了一声,转过身拉起小男孩走了。临走的时候,中年妇女还对我笑了一下。
小男孩看了我一眼,拉着他妈妈的手说:“娘,这个哥哥印堂发黑,头顶厄运,满身的阴气!看来活不长了!如果给我姐姐当新郎,说不定我姐姐会帮她渡过难关!”
中年妇女瞪了一眼小男孩,埋怨地说:“胡说什么呢!快走!”
中年妇女转过头歉意地对我笑了笑,拉起小男孩的手出了凉亭,转过一个山弯消失在夜幕下。
听了小男孩的话,我呆立当场。
7.第7章 我是谁的祭品
小男孩是无心之说,还是真的知道我被恶鬼缠身?他对我的评价,居然和那个法医说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小男孩懂阴阳术?
可是他那么小,估计懂也是一些皮毛。也许小男孩的家人懂这些,比如说他姐姐,或者是中年妇女。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即跑着向中年妇女追去,想问一问她们,能不能帮我。
当我转过山弯,中年妇女和她儿子早已不知道去向。
空空的山路蜿蜒向上,直达天心阁。
山弯四周没有任何房屋,显然中年妇女不可能住在附近。
可是她们母子俩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从她们离开凉亭,到我追到山弯,前后相差不过一分钟,她们即便常年生活在山中,脚程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出我的视线。
我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加快脚步向天心阁赶去,希望早点到达。
可是心中越着急,就越不顺利。好几次我因为走得快,差点被石阶绊倒。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后,我实在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拿出手中的矿泉水猛喝起来。
眨眼的功夫,矿泉水快被我喝完了,只剩下了瓶底。
我拿起矿泉水瓶准备扔了,刚刚举过头顶突然想起来,我二叔曾经和我说过,晚上扔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一下。
因为人看不见脏东西,万一扔出的东西砸到了孤魂野鬼,会招来报复。
我站起来,对着路边的一块小空说:“麻烦一下,我要放矿泉水瓶,谢谢!”
说完话,我对着空地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矿泉水瓶放在了上面。
做完这些,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小娃娃,你挺不错,很懂事!我劝你不要去天心阁了,去了也没用!”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到处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道我出现幻听了?
我平心静气,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疑惑无比,站起来继续向天心阁走去。
这时,我距离天心阁已经不远了,借着月光已经能看清楚天心阁的大概轮廓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德高望重的道长了,我心中立即燃起了希望,走起路来有劲多了。
约莫十几分钟后,我终于爬上了山顶,看着恢宏大气的天心阁,心中一阵激动。
这一刻,我心中的恐惧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
我走到天心阁门前,抓住门上的手环叩击在大门上。
“砰砰砰”的响声立即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小道童从里面走出来,打量了我一眼问:“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说:“我找你们这里的道长!”
小道童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我最近被厉鬼缠身,恐怕命不久矣!我想请道长帮我驱邪避祸!”
小道童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问:“你是不是叫赵璋?”
我想不到小道童居然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心中奇怪不已。
我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赵璋!”
小道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我说:“我师父给你算过卦了,你没救了,你被人定为祭品!你还是赶快走吧!”
“什么?你说什么?”
我心中惊讶无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祭品?什么祭品?我被谁定为祭品了?为什么要把我定为祭品?
小道童不理我,准备关门。
我伸出脚,卡在门槛之上,不让小道童关门。
小道童的师傅既然能算出我叫赵璋,也知道我即将经历的一切,这说明小道童的师傅绝对不是一般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庇护,说不定我能躲过这一劫。
我不能放弃,我要自己抓住自己的命运。
小道童看到我将脚放在了门槛上,立即拉下了脸,冷冷地说:“赵璋,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不礼貌,但是为了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咬了咬牙,对小道童说:“小道长,求你让我见你师傅一面!”
小道童无奈地说:“赵璋,我师傅精通的是占卜命理,对阴阳术法只懂一些皮毛!你有这点时间,还是赶快去找其他人吧!我师傅真的帮不了你!”
我不相信小道童说的话。
我咬着牙说:“小道长,求你让我见一见你师傅吧!熟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道童白了我一眼:“赵璋,做好人好事也要看实力。我师傅不是那人的对手!他不但救不了你,造不了七级浮屠,反而会因此殒命!想想你二叔吧!”
小道童的话令我哑口无言。
我二叔如果不是因为我,恐怕现在还活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害了我二叔。
想到二叔对我的好,我痛彻心扉。
就在我陷入悲痛之中的时候,“咣当”一声,小道童趁我愣神之间,踢开了我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天心阁的门。
我看了一眼天心阁的大门,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活下去,让那些认定我必死无疑的人看看,我赵璋不是孬种。
我咬紧牙关,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犹如行尸走肉。
走着走着,“砰”的一声我一脚踢在了一个矿泉水瓶上。
我低下头借着月光望去,居然是我刚才扔在路边的矿泉水瓶。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将矿泉水瓶放在了路边,可是现在矿泉水瓶怎么会被放在路中间呢?
我弯下腰捡起矿泉水瓶,瓶盖上有我用牙咬过的痕迹,这的的确确就是我扔掉的矿泉水瓶。
是谁将矿泉水瓶放在了路中央?
收废品的?显然不是,谁会大晚上来这里收?即便收?也应该是拿走,怎么可能放在路上。
可是除了收废品的,谁会这么无聊!
是风吹的?应该也不是,我扔矿泉水瓶的时候,瓶底还有一些水,除非是特别大的风,否则根本吹不动。
水?对了!瓶底里面的水居然不见了!
这水难道被流浪汉喝了?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有流浪汉。
那水哪去了?
8.第8章 谁也帮不了你
我举目四望,四周一片寂静。微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漆黑的树影在月光下微微地摇曳。
突然,我想到一个可能性,这极有可能是仙人指路。
我二叔曾经和我说过,走夜路虽然有可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也有可能遇到“贵人”。
“贵人”有可能是无常、判官等鬼差,有可能是狐仙、马仙等大仙,也有可能是得道的仙长,佛门的高僧。
这些“贵人”如果觉得你与他有缘,便会布下谜题,让你去解。
如果解开了,“贵人”会助你一臂之力。如果解不开,“贵人”觉得你与他无缘,会转身离开。
难道将矿泉水瓶放在路中央是“贵人”所为?想引起我的注意?
想到这里,我立即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鞠一躬,恭恭敬敬地说:“不知道是哪位大仙大驾光临,还请指点迷津!”
我话音刚落,一个粗狂豪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小娃娃人品不错,灵性也不错!”
这个声音居然就是刚才我扔矿泉水瓶时说话的那个人。
原来刚才并不是我出现了幻听,而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一个和蔼可掬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身子由虚幻到真实,挡住了我的眼前的视眼。
老头身上鬼气森森,散发着丝丝凉气,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老头显然不是人,也不是仙,应该是个鬼!
我有点紧张!
鬼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娃娃,不要怕,我虽然也是鬼,却不是恶鬼,也不是厉鬼!鬼也有好有坏,就像人一样!”
我点了点头,但是心里面依旧很紧张。
无论是谁,和一个鬼站在一起,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我有点结巴地说:“老爷爷,还请你给我指点迷津!”
鬼爷爷说:“刚才你去天心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去山上找那个牛鼻子没用!他只是一个占卜算命的神棍而已,根本没有本事,只会骗钱。”
停顿了一下,鬼爷爷继续说:“在这个世界上,谁也帮不了你,你只能自救。如果你想自救,必须要弄明白,谁要把你当成祭品?只有知道了源头,才能迎刃而解!”
鬼爷爷说的没错,人生在世,求人不如求己。天心阁的道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我即便要自救,也没有这个实力啊!
那个想拿我当祭品的人,肯定非比寻常。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二叔也不会死。
鬼爷爷接着说:“想搞清楚是谁想拿你当祭品,你有两种方式。第一,去求天心阁那牛鼻子,让他告诉你。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小,他不敢引火烧身。所以,我也不建议你再去!”
“第二,根据你二叔的死因去查,看看是谁下的手。然后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最终找到幕后黑手!”
我一边听鬼爷爷说话,一边点头。
现在,我已经不怎么害怕鬼爷爷了,忘记了他是一个鬼。
“好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事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说罢,鬼爷爷在我的眼前慢慢消失了。
当鬼爷爷消失后,我才想起来,我还有很多谜团需要他帮着我解开。
出租车司机到底是人还是鬼?小鬼孩既然是鬼,为什么会被车撞死?还被拍成了照片?
“老爷爷?老爷爷?你等一等,我还有很多疑问!”
鬼爷爷虽然给我指出了明路,但是却没有实质性的帮我,我随时有可能被小鬼孩索命。
空旷的山野中没有任何回答,寂静无声,漆黑无边。
我站在石阶上,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无助中。
望着黑漆漆的山野,特别是那茂密的树林,我好像看到一双双眼睛正盯着我在看。
当我准备下山的时候,鬼爷爷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喜无比,高兴地说:“老爷爷,你又回来了?”
鬼爷爷点了点头,说:“小娃娃,熟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我有缘,我就送给你一点防身的本事!”
说着,鬼爷爷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本线装的书,书面上用繁体字写着三个大字《鬼童术》。
鬼爷爷扬了扬手中的《鬼童术》对我说:“这是一本鬼道之术,你拿去吧!”
我惊喜交加,想不到鬼爷爷对我这么好。我立即感谢:“多谢老爷爷教我阴阳术法!”
相对于天心阁道士的冷漠,鬼爷爷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在心中下定决心,如果我能躲过这一劫,一定要好好的感谢鬼爷爷。
鬼爷爷摆了摆手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咬破你的中指,在书上滴三滴血!”
我点了点头,咬破中指,将血滴在了《鬼童术》上,一共三滴。
当三滴鲜血落到《鬼童术》上后,我立即感觉到一阵眩晕,我体内的某种东西似乎被唤醒了,异常的兴奋。
鬼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鬼童术》放在了我面前,说:“接住了!”
我恭恭敬敬地接过来。
刚刚接过《鬼童术》,这本书就消失在我的指尖上。
我诧异不已,疑惑地向鬼爷爷望去。
鬼爷爷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不要担心,这《鬼童术》现在已经印在了你的灵魂之中。如果你想看,只要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起来就可以了!”
我按照鬼爷爷所说的方法,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将精神集中起来。
果然,我看到了《鬼童术》,它好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鬼爷爷问我:“怎么样?看到了吗?”
我睁开双眼,兴奋地点了点头说:“看到了!”
鬼爷爷“嗯”了一声,说:“好了!你我缘分已尽,就此别过吧!”
鬼爷爷一挥衣袖,消失在我面前。
我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地面,心中感慨万千,鬼爷爷真是一个好鬼!
我们素昧平生,他不但给我指点迷津,还送给我一本可以修习阴阳道术的书。
我对着鬼爷爷消失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沿着石阶,我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
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多了,我一口气走到了天心山半山腰的凉亭上。
9.第9章 鬼的话你也信
凉亭里,我上山时看到的那个中年妇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
她依旧将手遮在额头上,向远处眺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到她,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甚至向后退了两步。
根据我刚才的推测,中年妇女和刚才那个小孩,应该都是鬼。
这里既没有人家,也没有房屋,如果他们是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中年妇女听到我的脚步声后,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眺望。
虽然中年妇女的笑容很善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很阴森。
也许因为她是一个鬼吧!
凉亭是下山的唯一路径,现在中年妇女站在上面,我不敢从上面经过。
我呆呆地站在距离凉亭二十米之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奔跑的脚步声,而且这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很快就要向我这里冲来。
我被吓了一跳,赶快向一边闪去。
一个人影从树林里钻出来。
借着月光望去,原来是中年妇女的儿子。
小男孩看到我后,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往中年妇女那边跑,一边指着我的鼻子说:“真是个傻瓜,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呢!”
中年妇女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男孩,低声呵斥起来:“煜儿,怎么说话呢?怎么那么没有礼貌!”
小男孩不服气,双手叉腰,挺起圆嘟嘟的肚子说:“娘,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他本来就是个笨蛋啊!鬼说的话都相信!”
中年妇女板下脸,厉声呵斥起来:“别人的事情你少管!”
小男孩笑嘻嘻地说:“我没有管啊!我哪里管了?如果他给我当姐夫,我才会管他!”
中年妇女一把抓住小男孩,没好气地说:“走,跟我回家!”
小男孩撅起嘴,不情愿地说:“刚出来又要回去!我想玩一会儿儿!”
中年妇女不理会小男孩,抓住小男孩的向树林里面走去。
当中年妇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礼貌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充满了善意。
小男孩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淘气地说:“大笨蛋,记住了,千万不要相信任何……”
小男孩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妇女狠狠地拍了一下小男孩的屁股,厉声呵斥起来:“胡说什么呢?赶快给我走!”
中年妇女拉着小男孩走进了树林里,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黑洞洞的树林,想着刚才小男孩说的话。
他说我是傻瓜,还被鬼骗了。
如果上山的时候,小男孩没有说出我印堂发黑、头顶厄运,我一定以为小男孩是个口无遮拦的小孩。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认真的考虑一下,小男孩话中的意思。
他说我被骗了,还是一只鬼,难道他说的是鬼爷爷?
可是鬼爷爷是一个好鬼,不但告诉我怎么去解开谜团,还将《鬼童术》传给了我。
这份恩情,简直无以回报!
而且我深信,既然人有好人有坏人,那鬼肯定也一样。
那么他说的鬼是谁?
除了子母鬼之外,我不认识任何鬼。
还有小男孩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不要相信任何……
他说的是人?还是鬼?
我觉得小男孩说的太武断、太绝对了,无论是不要相信任何人,还是任何鬼,这个说法都不对。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是我父母,其次是我二叔。
如果我连父母都不信任,那我还能信任谁。
别说是父母了,就是我二叔我也值得去信任。
二叔为了我,居然去做转嫁厄运,寻找替死鬼的事情,可见他是真的为了我好。
二叔这么做,特别损阴德,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想到二叔现在已经死了,我心中不由无比的难过。
也许二叔的阴魂已经被扔到了十八层地狱,正在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
我曾听二叔说过,一些可以走阴的阴阳大师,能将被困在十八层地狱受苦的阴魂救出来。
如果我能变成这样的阴阳大师,一定要将我二叔救出来。
就在我想我二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叔叔,给我结账!”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循声望去,小鬼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咧着嘴对我笑,他高高举起右手,手中拿着原来的那张冥钞。
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小鬼孩跟着我向前走了一步。
我再次向后退去,小鬼孩又跟着我向前走。
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当我退到路边的时候,我感觉到我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软绵绵的,弹性十足。
我忍不住转过头,却看了小鬼孩的妈妈。
她看着我,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她的瞳孔中映射这我的身影。
此时此刻,我的脸与她的脸相距不过十厘米,她鼻子中呼出的阴气,我都能感受到。
我忍不住尖叫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鬼孩走到我面前,高举着手中的冥钞,咧开嘴笑着说:“叔叔,给我结账!”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我受够了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我突然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到底被谁定成了祭品?”
小鬼孩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高举着手中的冥钞,咧开嘴笑着。
“给我滚!”我挥起胳膊,一拳向小鬼孩砸去。
我的拳头穿过小鬼孩的身体,打在了空气中。
小鬼孩被我激怒了,他呲着黑牙,向我扑来,用小小的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小鬼孩的的力气特别大,就像一个大力士一样。
我被掐的无法呼吸,吐出了舌头。
10.第10章 绕不过的怨念
眼看我就要被掐死的时候,一道黄光从我的口袋中闪出来,向小鬼孩激射出去。
那是我二叔留给我的小纸人。
小纸人扑到小鬼孩的脖子上,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股青烟冒起,小鬼孩尖叫一声缩小了,和小纸人一般大小。
小鬼孩放开我,和小纸人扭打在一起。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扬起无数尘土。
看到小鬼孩受了欺负,小鬼孩的妈妈呲着牙,缩小身形向小纸人扑去。
小纸人被子母鬼一人抓住一条胳膊,按在地上。
子母鬼拼命地捶打着小纸人,小纸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显得萎靡不振。
“快跑!快跑!”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不知道是谁在喊我,我转过身拼命地向山下跑去。
我身后传来了阵阵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我不知道谁的骨头被打断了,我没敢回头看。
一路上,我摔倒了无数次,由于是下坡路,每次我都摔的向前滚出去好远。
可是我不敢停下来,我怕子母鬼追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跑到了天心山下。
恰在这时,一辆夜班公交车开来了。
我顾不上擦掉脸上的血,拍掉身上的土,一步窜上了公交车。
司机看到我满脸血污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上了车,对着司机高声大喊起来:“快走,快走!”
在这一站,只有我一个人上车。其实不用我喊,等我上了车,司机也会开车走。
我这么喊了,司机反而向我望来,眼中满是迷惑和不解。
我真想告诉他,子母鬼正在追我,可是我知道,司机不一定会相信,反而有可能会嘲笑我。
车上的乘客也好奇地看着我。
好在这是夜班车,车上的乘客极少,稀稀拉拉只有四五个人。
我没有再催促司机,怕适得其反,拿出钱包准备投币。
找了一圈,钱包里面最小面额只有十元。
现在下车换零钱显然是找死,更何况车站附近也没有小卖部之类的商铺。
咬了咬牙,我拿出十元钱向投币口投去。
司机师傅立即阻拦我:“小伙子,你干什么?你投的是钱吗?是不是想趁着天黑浑水摸鱼啊?一块钱值得吗?”
我诧异不已,我投的怎么就不是钱了。
我拿起手中的钱一看,手中的十元钱变成了我二叔留给我的小纸人。
只是小纸人已经变了样。
我记得小纸人身上的符号是用二叔中指上的阳血写的,是鲜红色的,而且小纸人的四肢是完整的。
可是现在小纸人身上的符号变成了黑绿色,它的四肢也断了,只连着一点点。似乎风一吹,就会断掉。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将小纸人扔在地上。
小纸人肯定被子母鬼打死了,我能感觉到小纸人不像以前那么有灵气了。
司机厌恶地看着我说:“你到底交不交钱啊!这么大男人连一块钱都没有吗?不交钱就下去吧!”
我将小纸人收起来,虽然它是死物,但是它刚才救了我,我不能将它胡乱的扔在地上。
我赔了个笑脸,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刚才看错了!”
现在不是和司机闹别扭的时候,既然小纸人已经死了,说不定子母鬼马上就会赶过来,到时候我可就麻烦了。
我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十元钱,向投币口投去。
没等钱放进里面,司机再次指着我不满地大吼起来:“你这个人有毛病啊!刚才拿出一个小纸人,现在又拿出来冥钞了!”
我诧异不已,我的钱包里面怎么可能装冥钞。
我低下头向手中的钱看去,我手里面捏的果然是冥钞。
这是怎么回事?我吓得冒出一头冷汗。
我打开钱包,发现里面居然放的全部是冥钞。我愣住了,我的钱包里面怎么可能放的是冥钞呢?
我来天心山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没有装一张冥钞。更何况,谁没事干会将冥钞装进自己的钱包!
司机也看到了我钱包里面的冥钞。
刚开始他还嘲笑我,紧接着他的脸就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司机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对我说:“你……你……”
司机接连说了好几个你,最终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让我投币,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踩下去,公交车顿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像炮弹一样向前飞射出去。
我和车上的乘客在惯性的作用下,全部向后倒去。好在之前上车的乘客都坐在座位上,没有磕碰到,只是闪了一下。
我却向后倒飞出去,我的钱包从我的手中飞起,撞在了车顶上,里面的冥币就像天女散花一样纷纷洒落,掉在了车上面。
车上的乘客看到散落的冥币,一个个面色大变,惊恐无比地看向我。
我从车上爬起来,抓住车内的铁柱子,埋怨地说:“怎么开车呢?”
司机双唇打颤,战战兢兢地说:“我开慢点!我开慢点!”
看到司机吓得脸色煞白,我知道他肯定把我当成了鬼。
车上的乘客同样吓得战战兢兢,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看我。
我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车上的乘客都把我当成鬼了。
看着散落在车上的冥币,我不知道该捡起来,还是不该捡起来。
如果捡起来,车上的乘客和司机肯定将我当成了鬼。
如果不捡起来,车上洒满了冥币,实在是太吓人了,我都感觉有点瘆的慌。
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捡起来好。
我弯下腰,将一张张冥币从车上捡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手里。
当我准备将冥币放进钱包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吉利,哪有活人的钱包装冥币,实在是有点瘆的慌。
我走到窗前,将冥币扔出了窗外,窗外风大,再加上正在开车,冥币顺着风漫天飞舞起来,像极了送葬时向天空撒钱的场景,处处透着阴森。
我坐到公交车靠前的位置上,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子母鬼。
公交车开到了下一站,站台上有两个人在等车,是一对母子。
我扫了一眼,原本想掉过头看别处,却发现这一对母子居然是子母鬼。
小鬼孩拉着妈妈的手,歪着脖子看着我,咧开嘴对我笑,那排漆黑的牙齿上还沾着丝丝血迹。
小鬼孩妈妈表情木然,眼神空洞。
11.第11章 撞死子母鬼
司机踩下刹车准备载客,我立即站起来,一步窜到操控台边上,对着司机说:“不要拉她们,快走!快走!”
司机十分怕我,立即踩住油门继续向前开去。
当车经过车站的时候,小鬼孩的目光随着车身的移动而转动,却始终盯着我,嘴角上的笑容格外阴森。
看到小鬼孩怨毒又戏虐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头发都炸起来了。
我转过头,不敢和小鬼孩的眼睛对视。
开到第二站的时候,站台上站着两个人,还是一对母子,她们还是子母鬼!
我没有想到这两个鬼东西的速度这么快,公交车都甩不开她们。
司机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继续向站台上看去。
我对司机说:“不要看了!她们是鬼,不要停车就行了!”
司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迷糊。
我知道司机现在心中很迷惑,弄不清楚我到底是人是鬼,更加诧异站台上的母子,刚刚明明在上一站,现在怎么跑到了这一站。
我不愿意和司机解释什么,抓着车里面的铁栏杆。
司机没有停车。
公交车从站台前,就像风一样冲了过去。
司机长长舒了一口气,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心里也十分害怕。
公交车很快开到了第三个站台,子母鬼居然又站在了站台上,安静地等着我们。
看到子母鬼后,司机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就像炮弹一样从站台前冲过去。
小鬼孩依旧咧开嘴,笑着看我,那眼神似乎比刚才还怨毒和戏虐。
这时,公交车上的其他乘客也发现了异常,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恐异常。
当公交车开到第四站的时候,子母鬼还在,站在站台上。
司机吓出一头冷汗,开着车从站台前冲了过去。
可是到了第五站,到了第六站,甚至是到了第七站第八站,子母鬼依旧站在站台上。
公交车一次又一次地从她们身边开过,却永远也摆脱不了她们。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站,子母鬼还在。
她们就像幽灵一样,永远都站在站台上,静静地等候着公交车给他们开门。
而且我发现,公交车至少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可是还没有经过化纤厂。我记得从化纤厂到天心山,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
紧接着我又发现,我们开过的每一个站台,似乎都一样。
司机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吓得脸色煞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抖。
“这是怎么回事啊?”司机声音颤抖地问,嘴唇打着哆嗦,他此刻似乎忘记了我有可能也是一个鬼。
我说:“这应该是鬼打墙!”
我记得二叔说过,这种情况叫做鬼打墙,或者叫死亡循环。
就像把人放进了一个首尾相接的圆形地道里,无论你怎么走,都是在一个圈子里面绕。
想破除鬼打墙,只有一个办法,找到根源所在。
现在的根源就是子母鬼。
司机害怕地说:“我们怎么办?”
我心中一横,指着站在站台上的子母鬼说:“撞过去,撞过去我们就能破了鬼打墙!”
司机有些害怕,他不敢撞,战战兢兢地说:“这……这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说:“你不破了这个鬼打墙,咱们都要死!”
听了我的话,司机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一脚油门下去,开着车向站台上的子母鬼冲去。
“砰”的一声,公交车撞在了道路牙子上,车头稍微向上翘起,撞在了子母鬼的身上,又撞倒了她们身后的站台厅。
子母鬼并不像人一样,被车撞到后,向后倒飞出去。
她们两个就像虚影一样,穿过了公交车的车头,出现在车厢内。
只是因为公交车有底板,只能看到母鬼的上半身露在车厢内,看不到她的下半身,以及小鬼孩的身子。
看到这一幕,车厢里面四五名乘客吓得立即尖叫起来,一个个捂住了脸。
司机通过后视镜也看到了车厢内的情景,吓得脸色煞白。
好在公交车开的很快,从子母鬼身上掠过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然后就开到了人行道上。
司机不敢停留,继续紧紧地踩着油门。
公交车飞驰电掣般从一个个站台前开过,即便站台上有乘客,司机也没有停下来。
随着一个个站台被甩在身后,子母鬼也没有再出现,车上的人慢慢地松懈下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转过头试探地问我:“你不是鬼?”
我摇了摇头,解释说:“我不是!那些冥钞应该是子母鬼变得!”
无论是谁,被别人当成是鬼,心里面都不舒服。
司机刚才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现在听说我不是鬼后,立即换了一副面孔。
司机咬着牙愤恨无比地问我:“它们是来找你的?”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它们想杀我!”
听了我的话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下了,如果不是我紧紧抓着车内的栏杆,就摔倒在地上了。
司机愤怒无比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大骂起来:“你个王八蛋,给我滚下去。居然招来了两只鬼,你想害死我们不成!给我滚!滚啊!”
我愣在当场,诧异地看着司机。
其他乘客此刻也反应过来,纷纷责骂我,认为是我害的他们差点死掉。
“对,把这个害人的小子赶下去!那两只鬼是来找他的!”
“滚!我们还不想死。”
“……”
我被轰下了公交车,还被司机打了两拳。
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司机很王八蛋,没有把我拉到站台前再让我下车,而是将我扔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
这里是市郊,道路两边除了树林,什么都没有。
风一吹过,树叶顿时响起“哗哗”的响声,十分阴森。
月光照在树林身上,投射出一道道斑驳的身影,偶尔望去感觉就像看到了一个个鬼影。
我挠了挠发麻发冷的头皮,强打起精神,向下一站跑去,希望能尽快赶到站台,再等一辆公交车。
12.第12章 通往鬼门关的票
独自走在荒无人烟的市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但怕子母鬼追上来,也怕再遇到其他的孤魂野鬼。
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我能平安无事。
走着走着,一辆公交车从远处开过来。
我虽然明白,不在车站等车,司机是不会停车的,可是我想试一试。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我脱下外套挥舞着,想引起司机的注意,让他给我停车。
可是司机就像没有看到我,从我的身边扬长而去,荡起的灰尘直扑我的口鼻,呛得我一阵咳嗽。
我穿起外套,继续无奈地向前走去。
七八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站台上。
站台上有灯,灯光虽然微弱,却像那茫茫黑暗中的一点光明,点燃了我的希望。
我觉得不怎么害怕了,坐在了站台上的椅子上。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一辆公交车从站前经过。
我既烦躁又害怕,站起来在站台上踱步。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一辆公交车。
我走到站牌下,想看看公交车是不是已经停发了。
站牌上挂着两辆公交车的牌子,一辆是白班车,一辆是夜班车。夜班车的运行时间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
我拿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我错过了最后一辆夜班车。
我肯定不能留在这里,这里荒郊野岭,谁能知道晚上会出什么事情。
更何况子母鬼随时会来。
可是从这里走回去,没有三四个小时显然不可能。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把我吓了一跳。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
虽然我很害怕接到小鬼孩的电话,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里面响起了何瑞虎的愤怒声:“赵璋,你不在医院呆着,你干什么去了?”
我没有回答何瑞虎的质问,我说:“何警官,你来三道河公交站接我吧!这里没有公交车了!”
这个时候,只能求何瑞虎了。
如果不是因为怕子母鬼追上来,我肯定不会求何瑞虎。
“什么?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去了?”
“你来接我吧!我回去告诉你!”
何警官在电话里面“嗯”了一声,叫我不要走,他半个小时后就到。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感觉到不那么害怕了。
不一会儿,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从远处走过来,进了站台。
女孩长得很清秀,她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裙子在微风的吹拂下,一侧贴在了身上,另一侧随着风在摆动。
贴在身上的一侧,将女孩婀娜的身材映衬出来。
丰满的胸围,纤细的腰肢,长长的大腿。
女孩站在站台上,眺望着路的尽头,一看就知道是在等车。
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看到人,我心中十分高兴。
我指了指站牌,和女孩搭话:“不要看了,车不会来了,早过了运行时间了!一会儿我一个朋友来接我,如果你不嫌弃就坐我朋友的车吧!这里荒山野岭的,实在是不安全!”
女孩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我,诧异地问:“你能看到我?”
我被女孩的幽默逗乐了。
我笑了笑说:“我看不到你能和你说话吗?”
女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脸上的两个小酒窝,笑着对我说:“你真是个好人!”
女孩的话让我有点跟不上拍子。
我请她坐车,她问我能不能看到她。我说能看到她,她又说我是一个好人。
如果不是看到她眼神灵动,我甚至都以为这是一个傻姑娘。
我点了点头说:“也许吧!”
女孩甜美地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约上车了!一会儿就到!”
想想也对,哪有一个女孩无缘无故大半夜出来的。
我说:“那就好!”
女孩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说:“我叫赵璋!你呢?”
女孩说:“我叫张晓雅!赵璋,咱们交个朋友吧!”
张晓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和大美女交朋友,我荣幸之至,立即伸出手握住了张晓雅的手。
张晓雅的手好凉,握住她的手就像握住了冰块,冷的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哎呀!我的车到了,有时间我去找你玩!”
张晓雅松开我的手,转过身一个劲地招手。
我看到远处一辆小轿车急速驶来,停在了张晓雅的身边。
张晓雅拉开后车门,和我挥了挥手,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我也和张晓雅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我本以为车拉上张晓雅就会马上开走,想不到司机却按下了副驾驶的车窗。
司机扭过身子,将头探到副驾驶的位置上问我:“兄弟,走不走?”
如果没有和何瑞虎约好,我肯定会上车。
我摇了摇头,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走!”
这时张晓雅的声音从车里面传了出来:“小舅,他是我朋友,你可不能乱来啊!”
听到张晓雅的话,司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晓雅,我没有听错吧!你是鬼,你怎么能和一个人做朋友?阴阳交泰,天地不容!”
张晓雅气恼地说:“小舅,你说什么呢?”
司机接着说:“晓雅,我可没有动坏心思。他身上拿着去鬼门关的车票!我也是好心一片才送他上路的!更何况,这是一笔肥差,如果能接下这一单,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说到这里,司机咽了一口口水,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似乎我是一条肥鱼。
听到张晓雅和司机的话,我的头皮都炸了,感觉到一股冷气从头到脚地窜下去,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晓雅居然是鬼。
难怪她刚才那么诧异,问我能不能看到她。
一想到张晓雅刚才说有时间要去看我,我更是脊背发冷,后怕不已。
张晓雅大声说:“小舅,你能不能不打我朋友的歪主意,咱们赶快走吧!”
司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好吧!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轿车绝尘而去,扬起无数尘土。
13.第13章 不一样的一个人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司机开车而去。
张晓雅是鬼,司机肯定也是鬼。
司机刚才说我身上带着去鬼门关的车票,我什么时候有鬼门关的车票?
我打开我的钱包,钱包空空如也,除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什么也没有!
我挨个掏了一下我身上的其他衣兜,除了法医给我的一张黑符,什么也没有。
看着手中的黑符,我愣住了。
难道这张黑符是去鬼门关的车票?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拿了这张黑符后,出租车就要送我去鬼门关。如果不是我当时抢方向盘,说不定司机已经把我送进了鬼门关。
黑符十之**就是去鬼门关的车票。
可是我和法医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送我去鬼门关,为什么要害我?
我想不通!
昨晚发生车祸还有一个疑点,司机为什么会受伤,他应该是鬼!
还有小鬼孩,他怎么也被撞了?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我面前,按响了喇叭。
我抬头望去,看到何瑞虎黑着脸坐在车里面,朝我招手。
我小跑到车前,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何瑞虎一边开车,一边努了努嘴说:“你手里面拿的是什么玩意?看着好像一张符!”
我低下头一看,黑符还攥在我手里面。
这可是去鬼门关的车票,千万不能留。
我当即撕碎,扔出了窗外。
黑色的纸屑在空中漫天飞舞,显得阴森无比。
我转过头问何瑞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准备和何瑞虎坦诚相对,希望他能帮我,至少帮我了解一些法医的事情。
何瑞虎愣怔了一下,诧异了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没有见过!怎么?你遇见鬼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不但遇到了,还遇到不少!”
接着,我把我这两天的经历,原封不动地和何瑞虎说了。
不过我没有说我抢出租车司机方向盘的事情,昨天的车祸撞死了小鬼孩,我这属于交通肇事罪。
何瑞虎听的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是在编故事吧!还能有这种事?”
我知道何瑞虎不相信,这也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何瑞虎不相信,我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调查。
我说:“如果你不相信,咱们可以去调查一下法医!”
何瑞虎说:“好!我帮你!”
五十多分钟后,何瑞虎将我带到了警局,拿出了昨天去事故现场的法医资料。
“给你,你看看是不是刘法医?”
看到刘法医的照片后,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他!”
何瑞虎说:“昨天晚上,去事故现场的只有刘法医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法医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摇了摇头,同时也进一步肯定,法医绝对有问题。
何瑞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说:“对了,昨天我们在事故现场照了不少照片,你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何瑞虎从一个档案袋里面拿出一堆照片,放在我面前。
我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没有发现法医的身影,刘法医的照片倒是不少。
何瑞虎说:“别找了,当天只有刘法医一人!”
我不甘心,我再次翻了一遍,可是依旧找不到。
就在我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一张刘法医的照片和其他刘法医的照片不一样。
这一张照片上的刘法医和给我黑符的法医是一个人。
我拿起这一张照片,和其他照片对比起来。
他们虽然穿着一样的制服,戴着一样的口罩,留着一样的发型,但是他们的眼睛不一样,眉形不一样,就连额头也不一样。
我将照片交给何瑞虎说:“你看,这两张照片上的刘法医一样吗?”
何瑞虎狐疑地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不一样。
何瑞虎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地说:“怎么会不一样呢?”
何瑞虎又仔细地看了两眼,说:“这个法医就是你说的那个法医?”
我点了点头说:“就是他!”
何瑞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是奇怪啊!这个法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说:“这次你相信我了吧!”
何瑞虎没有说相信我,也没有说不相信我,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想了一会儿,何瑞虎将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对我说:“小赵,你不是想知道撞死的小男孩是不是鬼吗?走,跟我去停尸房!”
我求之不得。
不过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是停尸房,我心里面“咯噔”一下。
停尸房阴气极重,大部分都是屈死的人,想必里面有不少冤魂厉鬼。
我迟疑了一下说:“好是好!不过咱们最好还是明天吧!晚上……”
何瑞虎嗤笑了一声,拍着胸口说:“放心吧!那地方我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没事!”
何瑞虎不由分说拉住我的胳膊出了警察局。
上了车,何瑞虎直奔停尸房而去。
停尸房坐落在市郊,静的出奇,没有一点一滴生命的迹象,似乎四周的一切都被蒙上了死亡的气息。
停尸房门头上挂着一盏白炽灯泡。
白炽灯泡一闪一闪,好像在召唤什么。
何瑞虎下了车,走到门卫室,“砰砰砰”地敲窗户。
“谁啊?”门卫室的灯亮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瓜叔,是我,小何!”何瑞虎说。
“哦!是何队长啊!你等一等!”
门卫室里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接着响起了“啪啪”的拖鞋声,然后“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面容苍老的独眼老头从里面走出来。
第一次看到瓜叔,吓了我一跳。瓜叔左眼没有眼皮,整个眼球一片乳白。
瓜叔的右眼比正常人稍小,也许是因为他喜欢眯着眼看人。
瓜叔笑呵呵地说:“何队长,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何瑞虎笑着说:“我来看一具尸体!”
瓜叔“哦”了一声,让开门口说:“何队长,里面请!”
何瑞虎刚刚抬起脚,瓜叔突然又拦住了门口,指着我说:“何队长,这位是?”
何瑞虎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瓜叔摇了摇头说:“何队长,警局的规矩你应该知道,闲杂人等不能进里面!”
何瑞虎想了想说:“瓜叔,能不能通融一下?”
瓜叔说:“何队长,这是规矩!不能破!”
瓜叔看似对何瑞虎说话,可他的独眼却一直盯着我,阴冷的眼神看的我毛骨悚然。
被一个人看的毛骨悚然,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14.第14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何瑞虎对我说:“小赵,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何瑞虎转过头问瓜叔:“瓜叔,昨天晚上拉来的那个小孩在几号库几号柜?”
瓜叔将一串钥匙递给何瑞虎说:“在三号库八十一号柜!”
何瑞虎接过钥匙进了停尸房。
我怕何瑞虎出事,嘱咐道:“何队长,小心点!有什么不对赶快出来!”
何瑞虎豪爽地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没事!”
瓜叔一句话不说,掏出一支烟点燃,“吧嗒吧嗒”地吸起来。
烟头一明一暗,在夜色下闪烁着妖异的红芒。
不一会儿,瓜叔的一支烟吸完了。
其他人吸一支烟,至少也要两三分钟,瓜叔吸一支烟前后不过二十多秒。
瓜叔扔掉烟头,一脚踩灭了,靠在门框上闭上了他的独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瓜叔闭上了他的独眼,却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
过了大约四五分钟,瓜叔转过头向停尸房望去,自言自语地说:“何队长怎么还不出来?”
我心中也十分奇怪,何瑞虎进去都四五分钟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又等了片刻,瓜叔皱起了眉头,他转过身朝停尸房走去。
刚走了两步,瓜叔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小伙子,我看你脸上阴气浓重,极易惹上不干净的东西。这里是停尸房,你千万不能迈进这门槛一步!”
我想不到这瓜叔还稍微懂点阴阳术,能看出我满脸阴气,立即点了点头。
看来他刚才不让我进去,是为了我好。
就在瓜叔转过身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何瑞虎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高兴地问:“何队长,怎么样?”
何瑞虎一边走一边摇了摇头说:“小赵,那小孩的尸体不见了!”
我惊讶无比:“什么?他的尸体不见了?”
何瑞虎对我点了点头,走到瓜叔的面前问:“瓜叔,这两天有人往出运尸体了吗?”
瓜叔就像没有听到何瑞虎的话,诧异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迷惑。
何瑞虎看到瓜叔不说话,再次问:“瓜叔,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瓜叔好像依旧没有听到何瑞虎的话,问我:“小伙子,你刚才和谁在说话?”
我指着何瑞虎说:“瓜叔,我在和何队长说话啊!你难道看不到他吗?他正问你话呢!”
听到我的话,瓜叔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脸色大变。他咬破中指,闭上眼睛,将鲜血抹在了眼皮上,睁开独眼向我指的方向望去。
“啊!”
瓜叔忍不住惊叫起来,声音颤抖地说:“何队长,你的魂怎么出窍了?你的身子呢?”
我心中十分诧异,不知道瓜叔在说什么。
何瑞虎也诧异无比,不解地说:“瓜叔,你说什么呢?”
瓜叔嘴里念念有词,在手上结了几个法印,一把抓住何队长的手说:“走,赶快回到你的身子里去,否则被阴差发现了,你的魂就会被勾走!”
何瑞虎身子轻飘飘的,就像风筝一样,被瓜叔拽着飞起来,向停尸房里面飘去。
何瑞虎奋力挣扎,却根本挣脱不掉瓜叔的手。
何瑞虎有些不悦,皱着眉头说:“瓜叔,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目瞪口呆。
何瑞虎肯定是灵魂出窍了!
如果何瑞虎不是灵魂状态,瓜叔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何瑞虎拽的飘起来。
我跨进停尸房的大门,也跟着追了进去。
刚走进停尸房,我就感觉到阵阵阴冷透体而入,冻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眼前的走廊,明明有灯光照射,我却总感觉漆黑一片,看不清东西。
越往里面看,里面越黑,似乎通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进了三号库,瓜叔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何瑞虎的身体。
瓜叔抓着何瑞虎的手不敢放开,着急地说:“何队长,你的身体呢?你把他放在哪里了?”
何瑞虎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诧异地问:“瓜叔,我怎么了?”
我对瓜叔说:“会不会在停尸柜里面!”
瓜叔眼前一亮,抓着何瑞虎的手,立即向八十一号柜走去。
刚走到一半,瓜叔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恼怒地说:“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不让你进来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瓜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八十一号停尸柜说:“你去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何队长的身体!”
我“嗯”了一声,立即向八十一号柜跑去。
瓜叔从身上拿出一条红线,拿出一枚铜钱,拿出一把鲁班尺,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当我马上就要跑到八十一号柜面前的时候,三号库里面的灯管突然闪了三下熄灭了。
刹那间,我的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更看不到瓜叔和何瑞虎的灵魂。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大声地说:“瓜叔,何队长,你们在哪里?”
没有回答。四周一片寂静,一片阴冷,无尽的黑暗向我涌来,就像一张大嘴要将我吞噬一般。
我再次大声大叫起来:“瓜叔,你们在哪里?你不能吓唬我啊!”
还是没有人回答。
就在这时,一滴一滴的水滴到了我的头顶上,顺着我的额头流下。
我仰起头,向上看去,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头顶上,她的双眼没有瞳孔,一片乳白色,眼角不断地流出鲜血,顺着鼻翼流到嘴唇上,又流到下巴上,然后滴落在我的头顶上。
原来滴在我头顶上的是血,而不是水。
我吓得向后退去,却撞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我转过头一看,是一具没有头的女尸。
断裂的脖子不住地往外冒血,浓烈的血腥味呛得我出不上气。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小腿上似乎有东西正在往上爬。
我低下头,看到一根根黑线就像拥有生命似得,沿着我的小腿爬到我的大腿上,又沿着大腿爬到我的身上。
当这些黑线爬到我胸口上后,我才发现,这不是黑线,是女人的头发。
我抓住这些头发拼命地撕扯,却怎么也无法扯断它们。
头发爬到我脖子上后,立即缠绕起来,越缩越小。
我立即感觉到喘不上气,舌头不自觉地吐出来。
我想大声嘶吼,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慢慢地,我眼前越来越黑,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15.第15章 阴阳路两茫茫
就在我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晃得我睁不开眼。耳边听到一声厉喝:“孽障,休得猖狂!”
这一声厉喝是瓜叔喊得,字正腔圆,威势赫赫。
听到瓜叔的声音,我激动无比。
“小赵,你没事吧!”
紧接着,我听到了何瑞虎焦急的声音。
我张开嘴想说话,可是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三号库的地上。
地上冰冷无比,一股股寒意透过我的衣服渗透进我的身体,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立即爬起来,抱住了双臂。这样暖和多了!
何瑞虎看到我醒来,松了一口气。
瓜叔指着我说:“赶快去找何队长的身体!”
我以为何瑞虎的灵魂早就进入身体了,想不到他现在还是灵魂状态。
瓜叔嘴里含着铜钱,左手握着鲁班尺,鲁班尺上缠绕着一圈圈红线,十分扎眼。
我“嗯”了一声,拉开了八十一号柜。
何瑞虎的身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八十一号柜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何瑞虎看到自己的身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瓜叔抓住何瑞虎的灵魂,将它按进了何瑞虎的身体里。
何瑞虎的灵魂在何瑞虎的身体上晃荡起来,形成了一道道重影,却怎么也无法重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曲哀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凄凉无比地唱起来:“尘归尘,土归土,阴阳路,两茫茫!”
“风里来,雨里去,轮回道,生死同!”
“奈何桥,彼岸花,孟婆汤,转世殇!”
听到这哀乐,瓜叔脸色大变。
瓜叔将鲁班尺夹在腋下,双手抓住何瑞虎的双肩,将何瑞虎从停尸柜中拉出来。
“扶住他!”瓜叔一把将何瑞虎推给我。
我扶住何瑞虎,好奇地向瓜叔望去。
瓜叔从鲁班尺上将红线绕下来,咬破右手中指,将鲜血滴在红线上。
红线刹那间变得更加殷红。
瓜叔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接连在红线上拍出几个法印。
蘸过鲜血的红线顿时形成了一条直线。
瓜叔将红线弯成一个圈,从何瑞虎的头顶上向下套去。
当红线圈经过胸口的时候,我立即松开手,又扶住了何瑞虎的肩膀,保持何瑞虎不倒。
瓜叔将红线圈放在何瑞虎脚下,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将蜡烛点着,放在了何瑞虎的头顶。
刚刚做完这些,一个穿着白衣白裤,戴着白色高帽,拿着哭丧棒,脸色煞白的鬼差从地下面钻出来,嘴里面唱着刚才的哀曲。
瓜叔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微微点了点头,紧紧闭上了嘴。
鬼差诧异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哪去了?”
鬼差绕着三号库转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跺了一脚,整个身子陷入了地里面。
与此同时,哀乐再次响起来:“尘归尘,土归土,阴阳路,两茫茫!”
“风里来,雨里去,轮回道,生死同!”
“奈何桥,彼岸花,孟婆汤,转世殇!”
当这哀乐彻底听不到后,瓜叔才松了口气。
瓜叔伸出带血的中指,按在何瑞虎的眉心上,嘴里面念念有词。
何瑞虎晃荡的灵魂慢慢稳定下来,最终与身体重合。
何瑞虎“嗯”了一声,苏醒过来。
瓜叔放下中指,关切地问:“何队长?怎么样?头疼吗?”
何瑞虎摇了摇头说:“不疼!”
何瑞虎抓住瓜叔的手,感激无比说:“瓜叔,谢谢你救了我!想不到你还懂这些!”
瓜叔摇了摇头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何队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
何瑞虎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跟在瓜叔身后,出了三号停尸库。
来到停尸房外,我急不可耐地问:“瓜叔,你会阴阳术?”
我是明知故问。瓜叔如果不会阴阳术,就不可能救下我,救下何瑞虎了。
瓜叔说不定是一个隐士高人。
如果瓜叔能帮我,说不定会解去我一身的厄运。
瓜叔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在这种地方工作,不懂一点阴阳术,根本干不下去。”
我激动无比地抓住瓜叔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瓜叔,我撞见鬼了!我被当成了祭品,你有没有办法……”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瓜叔就打断了我的话。
瓜叔叹了口气说:“小伙子,我道行微末,恐怕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听说天心阁的道士很厉害,你去找他们吧!”
我苦笑了一声说:“瓜叔,今天晚上我去过天心阁了!天心阁的小道士说我被人定成了祭品,他们也无能为力!”
瓜叔十分惊讶,微微皱起了眉头。
瓜叔诧异地问:“连他们也不行?”
我点了点头。
从瓜叔的语气推断,瓜叔好像还不如天心阁的道士厉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恐怕是空欢喜一场了。
我刚才还激动无比的神情,顿时黯然下来,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凉水。
瓜叔摇了摇头说:“既然连他们也不行,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瓜叔转过头对何瑞虎说:“何队长,尸体你看完了,你们走吧!”
何瑞虎经历了刚才这一幕幕,彻底相信了我的话。
何瑞虎看到我黯然伤神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何瑞虎讨好地说:“瓜叔,您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瓜叔点了点头,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没有那个本事啊!你们走吧!”
何瑞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瓜叔一眼,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头,示意我们走吧!
我跟着何瑞虎上了车,十分感激他为我求情。
瓜叔转过身进了门卫室,拉灭了灯。漆黑的窗户里,那一点猩红的烟头一明一暗,十分的诡异。
瓜叔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亦正亦邪。
说他正,他救下了何瑞虎。
说他邪,他身上充满了诡异。无论是他的独眼,还是他的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