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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倦听流水     兵法大圣txt下载     兵法大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第一名,苏仪!

    “所以,以重兵坚守城郭而轻视小道,绝非上策!这场考验的关键,就是要在小道上对蛮族造成十足的震慑,使它们再也不敢偷渡大姚山,同时保住关口,绝不能让蛮族有机可乘。”

    苏仪总结完毕,重新抬起腿来,推门走入摘星阁之中。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惊声。

    “苏十筹这么快就打算挑战第二次?!”

    “是啊,连刚才韩乐山都在这外面考虑了三百息的时间才敢再次挑战,这苏十筹只考虑了六十息,又怎能考虑周全、总结失败?”

    “肯定是苏十筹遭受失败后气不过,一时脑热就想要再次挑战……唉,没想到他心性如此薄弱,我觉得他辜负了十筹之名。”一人摇头道,显得十分失望。

    “毕竟他只是少年人家,而且还是庶族之后,不能太强求他。”一个老人说。

    “我看,若是苏十筹再次失败,大家还呆在这里的就劝劝他,让他深思熟虑再行挑战,千万别让他意气用事。”

    “这位兄台说的是,届时就希望苏十筹能听得进去吧。”

    苏仪不知道众人对他的评价,再次踏入摘星阁之中,眼前一黑,来到了模拟战场中。

    “将军,将军,蛮族准备开山了,您快醒醒啊!”

    苏仪顿时惊醒,望向眼前的这个熟悉的脸孔,竟然又是前次叫自己起床的那个副将!

    苏仪心中有了个猜测,也不废话,立刻喝令道:“召集诸将,升帐!”

    副将应诺而去,苏仪立刻穿衣戴甲,佩剑挂腰,往中军大帐走去。

    众将早已聚集在此,见到苏仪进帐,立刻起身行礼,口称“将军”。

    苏仪点点头,坐到首位,再次向刘参军询问敌我形势,听着对方的描述,苏仪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第二次战略博弈和第一次一模一样,敌我兵力、形势、地形完全相同,而蛮族正在凿山开路,苏仪必须应用现有的力量破解蛮族的暗渡陈仓之法。

    “我第一次的小道伏兵之法非常成功,斩首一万,足以震慑剩下的蛮族,让这场考验得到成功。”苏仪想到,“问题是,该如何保全这座城寨?”

    苏仪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随后苏仪命令原先的那个张副将、让他仍然带领十员副将和一万七的兵力,在午后前往那羊肠小道的空地周围埋伏;并且制定了比第一次更完善的细节,对诸位参与埋伏的副将一一吩咐他们该做的事;而且着重强调:只用滚木巨石阻塞前路,留一条后路给蛮族逃跑,利用蛮族兵败时能逃则绝不死战的本能,减少蛮族困兽犹斗的可能、增加己方士兵的存活率。

    而且这些生还的蛮族逃兵回到大营以后,必然将死亡的恐怖带给其他蛮族,加深震慑效果。

    跟第一次一样,苏仪仍然只在寨中留下四员副将和三千士兵。

    要合围斩杀一万蛮族,除了突然袭击以外,还需要有相当人数的人族士兵,否则连包围圈都无法形成,更造不出足以让蛮族胆寒的声势来;若是人族士兵两倍于蛮族,能胜的更加轻松,所以,前往小道埋伏的士兵绝对不能太少。

    而这一次,要如何用三千士兵保住城寨?苏仪先前想到的法子就是:虚张声势!

    苏仪先点了十名士兵,让他们站上城头摇旗敲鼓,鸣起冲锋号角,随后又让副将带领一千名士兵冲下山去,意图破坏蛮族的凿山作业。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蛮族以为:人族真的被他们的“明修栈道”所欺骗了,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的凿山开路上。

    果然,山脚下进行作业的蛮族立刻丢下锄头,提起武器准备迎战。

    但就在人族一千士兵即将冲下山,两拨人马将要短兵相接时,山上的城头处,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铜锣声响。

    人族立刻收兵回山,蛮族愕然不已、骂声一片。

    苏仪不伤一兵一卒,轻易地干扰了蛮族的凿山作业。

    午后,正当蛮族组织数千牧民继续凿山时,苏仪再次点了三十名士兵站上城头,卯足了劲去敲鼓呐喊,再次鸣起冲锋号角。

    随后,四员副将带领着全寨三千士兵杀下山去!

    蛮族凿山人员似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提前准备好了迎战;但当人族将到山脚时,苏仪再次鸣金收兵,那数千蛮族气的暴跳如雷。

    蛮族继续进行凿山作业。

    入夜,苏仪点了二百名士兵站上城头,点起火把,扬起上百道旌旗,同时让寨内全部士兵齐声大呼,务必要造出两万名士兵的声势来。

    山上喝声震天,山下的蛮族不知人族虚实,牧民们心中慌张,但高层将领却是冷笑不已,心中都在想:“人族果然是觉得不能让我军继续凿山,不得不决一死战,想要举全力冲击我军营寨?呵呵,冲吧,冲吧,等你们晚上冲下山了,见到的只会是一座空营而已。”

    当夜,蛮族趁着夜色,举寨悄悄往小道方向进军。若是不去多加注意,人族在这夜色下断然不能发现蛮族的小动作,但苏仪早有心理准备,紧紧盯着蛮族大营的动静,见到蛮族不再分兵攻击城寨,抚掌而笑:“大事可成。”

    不久之后,上万打头阵的蛮族来到小道山地中休息,人族再次伏兵四起、堵塞前路,鼓声震天,杀向蛮族;蛮族惊惧万分、见到后路还在,斗志全然崩溃,想都不想就往后路逃窜;而后面赶来的蛮族不明所以、避让不及,冲突之下造成了更严重的踩踏死伤;人族只付出了百来名士兵死伤的代价,将蛮族斩首万余级,几乎获得完胜!

    只有近千名蛮族逃出生天,他们的恐惧迅速传染,造成了更多蛮族的恐慌;蛮族将领见状,不得不勒令撤退,心中却是疑惑不解道:“人族士兵全在城寨里面,这小道的伏兵又是哪里来的?莫非人族有援军?看样子这条小道已经被人族掌握,我军在此地施展不开,与人族作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吃了一场埋伏以后,蛮族杯弓蛇影、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打偷渡大姚山的主意。

    苏仪身在营寨,眼中却闪过小道中两军交战的种种场面,明白自己已经破解了蛮族的暗渡陈仓之法。

    这场考验,他胜利了!

    这次,苏仪脑海中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战略博弈胜利,接引奇谋将星,暗渡陈仓!”

    话音落下,天空中的一颗将星投下一缕银光,照耀在苏仪头顶之上,在苏仪的脑海中形成了第二颗将星。

    一股清凉的感觉洗刷着全身,苏仪好奇地进入练兵场,抬头望向练兵场上空,暗渡陈仓的将星高悬于自我雕像的头顶,虽然比天命将星略小一些、而且其中的奇谋暗渡陈仓只有一阶,但苏仪仍然感到十分满足,觉得此行不虚。

    随后苏仪愕然发现,他的自我雕像手中的士气厚度竟然达到了三分,生生因为这次考验成功增厚了两分!

    苏仪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是双目一黑,心神离开了模拟战场,回到了摘星阁所处的山巅之上。

    众人见到苏仪再次出现时面色如常、并没有过多的喜意,便觉得苏仪又失败了,立刻就有几人走上来安慰苏仪,并劝苏仪多多总结一番、不要那么急着再次挑战。

    苏仪面色古怪,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就听见一道滚滚雄音响彻在浑天盘全境之内,炸响在所有人的耳畔之中。

    “本届摘星试炼,第一位摘得将星者,南徐州素水县,苏仪!”

    山巅上顿时鸦雀无声。

    “我的天呐,才半个时辰就摘到将星了?这还是人吗!”所有仕子们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浑天盘内的所有人听得这道宣告,都觉得心中有惊雷响起,许多还没开始挑战第一次的人,闻言时,惊的下巴都要拖到地上去。王掌柜不停点头,更觉苏仪此子绝非凡人;而素水县的三百多名仕子们,在面对其他地方的新晋武生时,尽皆昂首挺胸,为自己身为素水县百姓感到极其自豪。

    在苏仪周围的仕子们更是瞠目结舌,看向苏仪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从来没在兵锋大陆出现过的生物。

    苏仪被盯的略有些无奈,轻咳两声道:“诸位请加油,在下准备去第二座摘星阁试试。”

    说罢,苏仪不再停留,连忙走上了下山的路。

    苏仪走了许久之后,在场的众人才纷纷反映过来,响了爆炸般的议论声。

    “我、我没听错吧,苏十筹真的只挑战了两次、半个时辰就摘到了将星?”

    “你一人听错,难道我们全部都能听错?”另一人白了前者一眼,前者顿时尴尬地连连咳嗽。

    “哈哈哈,看看,看看!我先前就说过了,苏十筹天资非凡,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能够预料的?苏十筹能最快摘到将星,原本就是我所预料的,这次我再大胆猜测,苏十筹定然能够摘得第二颗将星,成为寒门庶族之中的千古第一人!”

    “不一定吧?我觉得苏十筹只是侥幸通过了考验而已,而且他心神只有原来的一半凝实,恐怕不一定能摘得第二颗将星。”一位中年人望着苏仪的背影,摇头道。

第62章 死局

    “既然苏十筹侥幸摘了第一颗,那为什么就不能侥幸摘得第二颗呢?”一位富家公子笑道,“以前听说苏十筹种种传闻,还觉得太过夸大,但今日得见,才知道苏十筹比传说中还要天赋过人,日后成就恐怕极其非凡,待这次摘星阁结束,我定然要劝说我的家人,努力和苏十筹交好!”

    “你倒是忘了出了浑天盘以后就会忘记这里的经历?”另一人翻了一个白眼。

    那富家公子愕然不已,半晌后,连连叹气,说了好几声可惜,引得众人不停哂笑。

    走在下山的路上,苏仪迎面见到许多心神稀薄的仕子正在上山,见到苏仪尽皆目瞪口呆,心中想着人比人气死人,都是差不多时刻出发的,结果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开始攀山,就有人准备下山了。

    苏仪对其他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在心中总结道:“在战争中能用出某一道计谋,也许只是侥幸成功,并不能断言是真正地掌握了这道计谋的精髓;而如果反过来,想要破解某一道计谋,就必须反复推敲、理解这道计谋的运作方式和原理,然后才能制定破解计谋的对策;只有破解了对方的计谋,才能真正算作理解了这道计谋,难怪摘星阁要设置这种考验。”

    苏仪下了山,重新走进迷雾区域之中,感觉迷雾稍微变得冷了一些。

    雾霭内的一丝丝的冷意钻入心神之中,苏仪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计算道:“我在暗渡陈仓的考验中呆了一天有余,精神力消耗了三成左右,如果幸运的话,应该还能摘取一颗将星;至于第三颗,应该没什么指望。”

    苏仪又想到:“既然我已取得两道障眼法奇谋,那再来一道障眼法的话恐怕对我的帮助不会很大,我现在迫切需要的是能够提升我自身力量的奇谋。”

    苏仪想了想,果断往正北方向走去。

    途中,苏仪遇到了一个迷路的仕子,他在迷雾中冻的瑟瑟发抖,心神被不断削弱,恐怕就算是进入摘星阁,也很难摘到将星了。

    尽管如此,苏仪还是随手为他指明了方向,那人连声称谢,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个小插曲几乎没有耽搁苏仪的时间,再次攀登了三千道台阶、精神力在雾海中再次削弱一成以后,苏仪来到了“破釜沉舟”奇谋的摘星阁之前。

    山顶平地聚集着百来人,尽皆一脸颓丧,显然都是历经考验但是失败后聚集于此的。

    因为浑天盘的规则不允许讨论摘星阁的内容,所以在场诸位尽皆都是独自思考,满面愁容,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苏仪的到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有位素水县的仕子眼尖,见到苏仪走上山顶,立刻喊道:“苏十筹来了!”

    那些盘坐在地上的人立刻哗的一声站了起来,看向苏仪,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苏仪究竟能不能摘到第二颗将星,成为天下庶族寒门的第一人,但几乎所有人都摇头,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亲身经历过破釜沉舟的考验究竟多么难。

    人群之中,项门子弟项卓看着意气风发的苏仪,眼中有苦涩的意味流转:他原本以为这届新晋武生中,只有一个韩乐山能和他竞争,没想到半路杀出苏仪这匹黑马,把两人都压了下去。

    想了想,项卓觉得没必要跟苏仪斗气,于是上前问候道:“苏十筹,久闻大名,你可是要参加这破釜沉舟的考验?”

    苏仪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今年的考验比往年难的多,你要是选择这种大型战役形成的奇谋,怕是会精神不支,一定要多多考虑。”项卓摇头道。

    苏仪知道对方是好言提醒,只是诧异道:“我听说在出了浑天盘之后就无法保留记忆,项兄为何会知道今年的考验比以前难?”

    听到这个问题,项卓左顾右盼,把苏仪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低声回答道:“我门内的一位长辈,以前担任过浑天盘的监督官,知道往届的考验内容,在昨夜稍微点拨过我。以前的考验,都是我们对敌人使用计谋,现在的考验,却是反过来的,难度增加了几倍不止。”

    苏仪双眸一凝。

    “果真如此?我先前还感到奇怪呢,竟然是敌人对我使用计谋……项兄可知为何会突然加大难度?”苏仪问。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项卓尴尬地摇摇头,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破釜沉舟的考验几乎是个死局,我已经经历了两次考验了,仍然没有得到破解之法。好在我对破釜沉舟的将星有着亲和力,精神力消耗减了大半,两次考验只耗我四成精神力,否则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仕子,两次考验早就耗尽精神力了。”

    “死局?究竟是什么考验?”苏仪问。

    项卓在嘴前竖起食指,又往天上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能说。

    “我明白了,多谢项兄提醒。”苏仪拱手称谢道,“但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摘这破釜沉舟的将星了,究竟是不是死局,我一定要亲身去体会一下,试一试能否破解。”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就不多劝你,你的精神力看起来还很充足,试一次倒是无妨;如果觉得这死局实在无法破解,我建议你果断收手,去摘那些小型战役的奇谋。”项卓道。

    苏仪点头,走向摘星阁,推门而入。

    项卓望着苏仪的背影,喃喃道:“这苏十筹不是我项门之人,但仍旧心志坚定,意图破解死局,我作为项门子弟,更不能堕了先祖威风。”

    想法落下,项卓果断坐了下来,开始奋力思考破局之策。

    苏仪进了摘星阁,被传送到平原的一处营寨之中。

    周围的天色正是清晨,苏仪向四周张望,发现远处有一座坚城耸立,自己的身边有两员副将。

    很快,一股信息涌上了苏仪的脑海,是关于这场战争的背景。

    破釜沉舟的考验不再是面对蛮族,而是人族数个国家之间的内战。

    原来,苏仪所效命的国家君主、命令苏仪带领大军攻击一个小国家聂国,苏仪连战连捷,眼前的坚城就是这个聂国的首都沛城;只要攻下沛城,聂国必然灭亡。

    苏仪的大营扎在沛城的南面五里,城内守军不多也不精,但城防极其坚固,苏仪的大军久攻不下。

    而且这个聂国得道多助,遭遇灭国危机时,周边的国家纷纷派兵援助,就驻扎在沛城的西面十里处;另外,还有另一个大国的援军正在从东面赶来,到了那时,苏仪将面临东、西、北三面受敌,极其被动。

    苏仪正阅读背景,这时,他身后的一员副将开口道:“将军,您都在这外面站了一刻钟了,现在天冷,先回帐歇息吧?”

    “是啊,将军,值此存亡之际,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另一员副将也劝谏道。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苏仪迅速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点头回应道:“传令下去,召集诸将,升帐!本将有话要问。”

    两员副将应诺,立刻去执行命令。

    苏仪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坚城,缓步往回走,心中想道:“这个局势,跟历史上的巨鹿之战有些相似,但许多细节都不相同。既然是破釜沉舟的考验,我作为大国的侵略者,必然是要面对破釜沉舟、士气冲天的敌军,这支敌军恐怕就是东面的大国、许国的援军了。”

    “而且,通过上一次考验我明白了一点,虽然接受考验的人会自动获得一部分战争背景信息,但有许多细节都需要通过和副将的交流去获得,恐怕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苏仪想着,开始缓步走回中军大帐,沿途观察着士兵们的状态,发现大多数士兵尽皆面色疲倦、情绪低落。

    见状,苏仪心中隐隐浮起了一抹不安。

    进了中军大帐,众将已经集结完毕,人数比第一次考验多的多,足足有四十多人!

    苏仪坐到首位,照例开始点卯,并隐隐注意每位副将的表情和神态,发现他们的不安神采丝毫不比自己少多少,这更为苏仪的内心添上一丝忧虑。

    点名完毕,苏仪开始进行庙算。

    两位参军把已知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苏仪一听,顿感绝望,心道真不愧是死局!

    原来,在苏仪带领大军进行灭国之战时,苏仪在朝廷的政敌却拼了命地弹劾他,而聂国的谋臣也在苏仪祖国都城内、四处散布苏仪想要造反的谣言,苏仪的君主已经对他起疑心了,在昨天接连发了十二道金牌,要求苏仪立刻班师回朝。

    君主派来的监军就在营中,要求苏仪今天之内给出是否退军的答复。

    一旦苏仪班师回朝,必定要遭君主降下罪名杀害;但这只是次要的,若是苏仪就此无功而退的话,那么他的考验会立刻失败;但不退军的话,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到时候考验仍然会失败,因为奇谋将星不会赐给一名有谋反罪名的将军。

    更何况,苏仪都已经打到敌国的首都了,又怎能甘心就此班师回朝?!

    “没想到我前天才刚写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现在就要面对君主对我的猜忌、干预我的军政了,这难道是命运在捉弄我?而且,十二道金牌要求我班师回朝?莫非我扮演的是岳飞?”苏仪冷汗横流。

    苏仪又对比了敌我双方的兵力,更是心如死灰。

第63章 驱虎吞狼

    苏仪在领兵出征时,原本有十二万军队,但经过一系列消耗之后,现在只剩下七万军队,大部分都是普通士兵,其中有三千多名武生,两百多名将才,以及眼前的四十多名行人。

    沛城内的守军不多,估计也才五千多人,高层力量更是稀少;苏仪的兵力十几倍于敌军,原本可以围城强攻,但奈何多国联军也有四万多军队,驻扎在沛城之外,与沛城守军形成掎角之势,苏仪不管攻哪一方,都将遭到另一方的夹击,轻易不能攻下沛城。

    更糟糕的是从东面而来的许国援军,不仅人数有五万,而且精锐极多,不仅武生、将才和行人的数量超越苏仪,其军队中甚至还有两名武士!对苏仪的军队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最迟在明晨就会到达此处,对苏仪军发起进攻。

    “别说是眼前的聂国守军和多国联军,到时候我恐怕连这支精锐部队都挡不住。”苏仪无奈想到,“我背后有君主的猜忌、政敌的弹劾、敌国的离间;眼前有难攻不下的坚城阔垒;此外还有许国的精锐援军正在逼来,要如何破解此局?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怪会被其他人说成是必死之局!”

    最后苏仪又问了后勤问题,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国家已经对苏仪断绝了粮草补给,现在苏仪军中的余粮止能支持两天;因为吃不饱、又兼连战数月,士兵疲乏不堪,士气极其低落。

    “同样都是考验,为何这破釜沉舟的考验要比暗渡陈仓难上那么多?”苏仪抹了一把冷汗。

    随后苏仪又看了看地图,果不其然,在东面许国援军的面前横着一道大河;如果苏仪所猜不错的话,既然这是破釜沉舟的考验,在渡河之后,许国援军必然要砸掉造饭的锅、凿沉渡河的船,以此来表示不灭苏仪即死的决心。

    如果真的要和这种军力和士气远超己方的敌军正面交战,苏仪必败无疑。

    面对着前后左右的合围,苏仪陷入了一种空前绝后的危机感之中。

    苏仪看了一眼坐立不安、惶惶不已的诸将,低下头来苦思冥想:退军会导致考验失败,是绝对不可能做的选择;而不退军的话,不仅要被扣上谋反的帽子,还得面对敌军优势兵力三面夹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苏仪快速地运用他两世所学的知识、参考大量的战例,希望能从中找出相似的破解之法。

    突然,苏仪从后世的几个战例中得到了一丝启发,立刻抬头向参军问道:“王参军,你可刺探出了那些援军的底细?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理由才来支援聂国?”

    “回禀将军,下官也是今晨才收到探子的回报,正要上报。”王参军点头说,“西面众多小国和聂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聂国若是灭亡,那他们也得遭殃,聂国现在面临灭国危机,因此他们不得不出兵相助;而且聂国也许给了那些小国的君主们许多好处。”

    苏仪点头,这个出兵理由还算是正常的。

    “那东面的许国援军又是为什么支援聂国?”苏仪又问。

    “聂国君主许诺,只要许国出兵相助,胜利之后,就割让一州之地给许国,同时将会年年朝贡,感谢许国的救国之恩。”王参军回答。

    “原来如此,你可知许国援兵的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苏仪问。

    “下官素有耳闻,那将军姓陈,出身寒门,建了一点小功绩,所以才会被许国君主任命为支援聂国的主将。”王参军答道,“这不过此人野心不小,迫切想要通过这次战争来建立更大的功绩,所以必然要对我们死战到底。”

    闻言,苏仪低头沉思:“西面的小国联军与聂国存齿相依,是必须要打的;但许国是为了利益才出兵相助,只要我许以更大的利益……不,我只是一介将军,哪有什么利益可以给许国?没那么简单。”

    众将议论纷纷,苏仪苦思冥想了半刻钟左右,突然双眸一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仪心中道,“这破釜沉舟的考验势力交杂、险境重重,表面上看起来极难无比;但无论战况有多复杂,我只要记住:我的唯一任务就是破解考验,破解敌人对我使用的破釜沉舟之计!因此,我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许国援军!如果掌握了这个诀窍,这破釜沉舟的考验并不会比其他奇谋更难。”

    “掌握情报也是考验的一环,其他仕子若是不询问敌国的底细,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破解之策来,如果只想着以现有的兵力战胜三面敌军、而不顾君主的猜忌,这场考验当然是个死局,但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使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想法落定,苏仪当即修书一封,选了一个看起来有勇有谋、口才也比较好的副将,让他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许国援军之中,那副将领命出发。

    苏仪又写了第二封信,信中洋溢着满满的爱国情怀,又用哀切的语调表达自己被奸佞诬陷的惆怅、表达了对君主的忠心不二、绝不反叛的坚定内心;最后又许诺立刻班师回朝,让君主安心。

    苏仪将此信交给营中的监军,说道:“本将对朝廷忠心耿耿,君主之命,怎能不受?只是事发突然,许多器物需要收拾,明晨本将就会启程班师回朝,还请监军大人如实禀报国君。”

    监军点头,就要离去;这时,苏仪又拉住监军的胳膊,四处看了看,瞧得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还望监军大人为我在国君面前美言两句,若是事成,事后必将重谢!”

    苏仪故意将“重谢”咬的极重,那监军立刻会意,眉眼间涌起喜色,连连保证一定办到。

    之后,从早晨到傍晚,苏仪照常操练士兵,丝毫没有任何异象;沛城的守军和多国联军也没有轻举妄动,今天一整天都十分太平。

    入夜,那名送信的副将回来,说许国已经答应了苏仪信中提到的事情。

    苏仪嘴角挑起一抹微笑,低声自语道:“大事可成!”

    当夜,苏仪立刻命令后勤人员收拾粮草器械,趁着夜色先行退去。

    到了清晨,苏仪却举全军攻城,沛城守军立刻应战;双方你攻我守、激战正酣之际,那驻守在沛城西面的多国联军却突然袭击苏仪军队的侧翼!

    苏仪匆忙分兵接战,但因为士兵疲乏、士气低落,苏仪的军队竟然隐隐有了败像;双方激战到日上三竿时分,这时,只听得战鼓喧天、万蹄震地,东面许国援军赶到了战场!

    见到援军赶来,沛城守军和多国联军顿时振奋不已、个个都奋力杀敌,苏仪不再拖延,立刻鸣金收兵,并命令将士们故意丢下旗鼓,迅速撤退。

    一瞧苏仪狼狈败退,多国联军立刻哄抢战利品,争夺军功;沛城的守城将领见状,大笑苏仪胆小如鼠、不敢死战,决定倾巢而出,与多国联军合兵一处,誓要将苏仪军队赶尽杀绝。

    苏仪沉着指挥军队撤退,沛城守军和多国联军追杀了苏仪五里,几乎已经快追上苏仪军队之时,却听到后方一声炮响,所有人回过头去,顿时大惊失色:那沛城的城头,竟然插上了许国的旗帜!

    原本是赶来救援聂国的援军,现在却趁着城内空虚,占领了聂国的首都沛城!

    首都沦陷,联军一时间阵势大乱,士兵们惶恐不已、奔走相告;全军斗志尽失,四散奔逃;沛城守将竭力阻止,然而完全挽救不了颓势。

    苏仪军队安然离去,到了中午,苏仪与昨夜先行的后勤队会合,大军这才重新扎营、休息造饭。

    苏仪坐在帐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挑起淡淡的微笑;好似是这场模拟战争的总结一样,苏仪的眼中不停地闪现出一张张画面,全都是关于那许国援军这一天的举动:在收到苏仪的亲笔书信之后,陈将军喜不自胜,立刻命令手下军队渡河,破釜沉舟,与将士约定在沛城吃早饭,在今天清晨到达沛城周边,见到苏仪军队败退,却不去追杀苏仪,而是反戈相向,直接强攻占领了沛城!

    “因为聂国许诺割地上贡,所以许国才会为了利益出兵相助;而带领许国援军的陈将军,更是一个急于建功的人。”苏仪总结道,“聂国给许国一州之地,那我就将聂国全境四州五十城全都送给许国!既满足许国的利益,又满足陈将军建功的**,他们又怎么能够拒绝这种诱惑?”

    “我在信中对许国和陈将军许以利益,约定放弃所有占领的聂国土地,并引诱沛城守军和联军出城;许国援军则见风使舵,直取守备空虚的沛城,擒了聂王,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聂国四州五十城之地占为己有,而我也全身而退。至于许国和聂国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虽然这次模拟战争的结果不尽完美,但好歹是破解了敌人的破釜沉舟之计,避免了我军全军覆没;我将破釜沉舟的难题导向另一个敌人,正是所谓的‘驱虎吞狼’之计!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敌人能够变成朋友、朋友也会跟你反目成仇!”

    “如果没有隋唐之后的大量战例当做参考,仅仅凭着我一介武生的才能和眼界,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通过这场考验;也许等我眼界更高、经验更多以后,能够想出更完美的破解敌方破釜沉舟之计的对策来,现在能取得这种结果就已经足够了;最后,在我班师回朝之后,应当立刻交出兵权,以打消君主的猜忌!”

    想法落下,这片空间陡然一震!

    ………………

    (ps:今天会有两更。)

第64章 四面楚歌

    苏仪心中想法一起,“战略博弈”顿时演化出未来的场面,一幅接一幅地闪过苏仪的双眼。

    苏仪看到那位监军回国之后,果然极力地替苏仪美言,再加上苏仪那封感人肺腑的自白信,终于打消了君主想要将他问斩的想法。苏仪班师回朝之后,立刻交出所有兵权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被仍然有所猜忌的君主调居闲职,悠闲地度过了下半生。

    自此,苏仪避免了兵败身死,更避免了被安上叛国的罪名;虽然苏仪先前几乎快要灭了聂国,却因君主的猜忌而一朝前功尽弃、功败垂成,但战略博弈仍然判定苏仪通过了破釜沉舟的考验!

    “战略博弈胜利,接引奇谋将星,破釜沉舟!”那道伟岸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空中的一颗将星投下一缕光芒在苏仪的头顶,一股清流再次淌过苏仪的体内。

    苏仪打了个舒爽的寒颤,随后看向练兵场上空刚刚形成的第三颗将星,感到十分满意。

    苏仪又看向自我雕像手中的士气,和上一次一样,苏仪通过这次考验以后,士气厚度再次增加一倍,达到了六分。

    “上次暗渡陈仓的考验只让我的士气厚度增长了两分,但这次破釜沉舟的考验却增加了三分厚度,看来是因为破釜沉舟的考验更加复杂的关系,我也因此更多地加深了对兵法的领悟。”苏仪想到。

    在破釜沉舟的将星形成之后,苏仪再次眼前一黑,被传送回了摘星阁坐落的山巅之上。

    报告苏仪取得将星的声音久久不曾响起。

    山巅之上的人比先前还要多,显然是有更多的失败者被传送了出来,在此苦思冥想有什么对策可以破解破釜沉舟的考验。

    苏仪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大多数人只是淡淡的瞟了苏仪一眼,对他投以鼓励的眼神,似是都觉得苏仪肯定是失败了。

    那项门项卓也走了上来,拍了拍苏仪的肩头以示安慰,什么都没说,就问了一句:“要不要考虑去摘那些小型战役的将星?”

    “嗯,容在下一边下山一边想。”苏仪点头,“项兄你也加油,在下就此告辞!”

    项卓惋惜地点了点头,似是为苏仪没能摘到第二颗将星而惋惜、也是为了出了浑天盘以后会失去记忆,可能再也不会和苏仪有所交集而感到惋惜,就这样目送着苏仪缓缓走下了阶梯。

    “唉,果然连苏十筹也没办法破解这死局吗?我还指望他能够取得寒门庶族的绝代双星呢。”一名老者叹息道。

    “老人家,你对苏十筹的期望也太高了吧?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而且还是出自庶族、没有将门熏陶,苏十筹能在县试取得种种成果已经实属不易,哪能在饱读兵书、锻炼身体的同时,还积攒大量的战争经验?”一位将门青年接过话茬,摇头笑道。

    “没错,苏仪能在县试取得十筹,充其量只能证明他在武举方面有独到的天赋。”另一位高大的将门子弟附和道,“摘星阁历来就是我将门子弟的主场,一介寒门庶族也想在此超越将门?想的也太美了!”

    “超越将门?”一位衣着寒酸的寒门青年冷笑,“你难道是忘记了,苏十筹早就摘得了一颗将星,而你们这些将门子弟呢?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摘到将星的,岂不自羞?”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高大的将门子弟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面有怒色。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面对对方的身高压迫,那寒门青年却昂头挺胸,毫无惧色道,“作为第一个摘得摘星的人,苏十筹早已证明了他比你们这些将门子弟更加优秀,除非你们比他更快摘到第二颗将星,否则有何资格在这批判苏十筹?”

    那将门子弟气的吹胡子瞪眼,就是无可反驳,而另一名文质彬彬的将门子弟也插话道:“这位兄台,我理解你们寒门子弟心中将苏仪视为榜样、荣辱与共的心理;但你看看,苏仪先前出来的时候,心神已经十分稀薄,精神力都快见底了,你真觉得他能摘得第二颗将星?”

    那高大的将门子弟见到有人帮腔,眼中一喜,趁势说道:“就是,站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只要苏仪还没取得第二颗将星,我等就有反超的机……”

    这人话还没说完,只听天空中一道雄音降下,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将他劈的瞠目结舌。

    “本届摘星试炼,第一位摘得两颗将星者,南徐州素水县,苏仪!”

    这道伟岸的声音滚滚涌来,饱含着不容置疑的语调,在浑天盘内所有仕子的体内隆隆作响。

    雾海之上,二十八座山峰全部陷入了沉寂之中,所有人都瞪大双眼,几乎没有任何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须臾之后,也不知道哪一座山峰上的仕子喊了一句“绝代双星”,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所有寒门庶族子弟全部发出兴奋的狂吼声,他们的欢呼几欲掀翻浑天盘!从所有人的狂吼声中只能听出四个字来:绝代双星!

    包括吴妄、童溪和端木钟等人在内,所有和苏仪相识的仕子笑的合不拢嘴,苏仪的荣耀给了他们空前强大的自信心,再次总结失败之后,他们意气风发地进入了摘星阁,誓要在此次摘得将星!

    在暗渡陈仓的摘星阁门前,韩乐山刚刚摘得将星,正沾沾自喜之时,突闻苏仪摘得第二颗将星的宣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嘴中嘀咕道:“我还以为我在同辈里面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果然还是不能跟苏十筹这种妖孽相提并论。”

    在破釜沉舟的山巅上,项卓一个深呼吸,望向苏仪离去的方向深深抱拳鞠躬,肃然起敬道:“十筹之名,心服口服!”

    随后,项卓耳旁传来了众人的议论声。

    “不、不会吧?!”原先那高大的将门子弟咽了一口唾沫,“苏仪才刚下山不久,这就取得第二颗将星了?”

    “而且苏仪的精神力所剩不多,究竟要如何通过摘星阁的考验?”另一位将门子弟也目瞪口呆。

    原先那位寒门青年一脸自豪道:“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的蠢货,苏十筹肯定是刚才一次就通过破釜沉舟的考验,摘得将星了!”

    “竟然能一次就破了破釜沉舟考验的死局,这苏十筹之才,千古无二,千古无二啊!”一位老者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不对吧?为什么苏仪他走了那么久,监督官才发出宣告啊?”

    “废话,肯定是五位监督此地的老飞将也被吓到了呗!”

    这位仕子所猜不错,五位老飞将确实被吓到了。

    一位最年长的老飞将在宣告完苏仪的成绩之后,仍然制止不住浑身因激动而引发的颤抖,连连咽了几口唾沫,问道:“诸位同僚,以前可有寒门庶族子弟、在第一次登阁就摘得两颗将星?”

    其他四人连连摇头。

    “绝代双星,这个称谓名副其实。”另一位老者面露赞许之色,点头道,“这等英才,实在太过讨喜,等这次摘星阁结束之后,我定然要收他为徒!”

    一人面色古怪道:“收苏仪为徒?高兄,你刚才没听到陈老元戎千里传音,要我等重点关注苏仪、别让他此次摘星出一点意外吗?恐怕老元戎都对苏仪起了爱才之心,哪轮得到你收徒?”

    高老飞将面色窘迫。

    “那我等下就请示老元戎,将我调去南徐州镇守!”高老飞将哼哼道,“即使没办法收苏仪为徒,那我也得好好保护他才行。”

    其他四人面色更是古怪。

    “高兄,没想到你愿意放弃你所镇守的、深居后方富饶无比的广州,自愿去南徐州前线之地镇守,实在是我辈楷模。”一人拱手、又偷嘴笑道,“只是,南徐州现任都督罗子锐可是杀蛮心切,一心就想着挥师北上,你觉得他会跟你调换驻地,去镇守后方?”

    高老飞将面色更是尴尬无比。

    在浑天盘中,苏仪走下破釜沉舟的山峰,步入迷雾中时,顿时感到周围的冷意好似化为了尖锥,直刺他的心神,将他冻的面色发紫,浑身战战。

    “我先前在破釜沉舟的考验中又花费了一天多一些的时间,精神力再次消耗三成;现在就剩三成不到的精神力,过迷雾恐怕还会削弱一成,应该是摘不到第三颗将星了,但我还是准备去第三座摘星阁看一眼,说不定下次再来到这里时,我能想起现在的经历,做好心理准备。”

    苏仪想法落下,毫不犹豫地走向最近的一座楼阁:四面楚歌。

    一边攀登阶梯,苏仪一边想到:“四面楚歌出自刘邦和项羽的垓下决战之中,在古华夏并没有详细记载究竟是谁的计谋,但在兵锋大陆,四面楚歌形成了传世奇谋,自然会有详细的记载,就是张良之计!”

    “当时项羽垓下兵败,被汉军四面合围,粮草断绝、士气低落,但汉军也伤亡惨重,和坚守城壁的楚军相持不下。这时,张良设计让军中的一些楚人唱起楚歌,城内楚军思乡心切,终于斗志崩溃,战意全消。项羽见到自己大势已去,留下了气吞山河的《垓下歌》之后,带领八百骑突出重围,与韩信和张良激战一场,最后在乌江自刎而亡。”

第65章 升旗仪式?

    “四面楚歌是极其有效的、广范围打击敌人士气或杀气的奇谋,晋阶之后甚至还能打击敌人的精神,实在是居家旅行……咳咳,总之,我这次只是去看看四面楚歌的战略博弈是什么样的,不用去奢求能摘到将星。”

    苏仪一边攀登阶梯,一边想着:“既然这一届所有摘星阁的考验都是作为反方去破解敌人的计谋,那这四面楚歌的考验,恐怕也是让我作为被围城的败军之将,思考如何破解敌人对我军唱家乡的歌。”

    心中不断预演着四面楚歌可能会出现的考验,苏仪登上了山巅平地。

    山顶上挤着上千人,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摘星阁,有一群人认得苏仪相貌,见到苏仪到来,立刻围了上去,面庞有惊喜和讶异之色掺杂其中。

    “苏十筹,恭喜你摘得二颗将星,取得千古寒门庶族的绝代双星!”

    “我们都以为苏十筹你已经被传送出浑天盘了,没想到……莫非你要摘第三颗将星?!”

    “不会吧,你的心神已经很稀薄了,别说是取得考验的成功了,恐怕都坚持不到考验结束啊。”

    “苏十筹的能耐岂能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尺子来衡量?说不定他能再次创造奇迹,成为人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三星武生也说不定!”

    “这里是规则严格的小世界,怎么可能会有奇迹,我虽然也希望苏十筹能摘下三星,但也不得不说,这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苏仪闻言,轻咳两声,心中腹诽道:“事实上我已经是三星武生了。”

    心中想着,苏仪表面上却道:“诸位别再抬举我了,先前能摘得二星,实是全凭侥幸,三星绝对不敢妄想;这回,我只是来随便看看四面楚歌会有什么考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对于苏仪自己都承认绝对摘不下三星,虽然大多数人都面有遗憾之色,但都没有太过失望,因为他们都理解摘得三星有多么困难。

    别说三星武生千古未有,就算是只能摘到两颗将星,也足以证明一个人的天资非凡了。历来将门子弟能在武生时期就摘得二星的,除了半途夭折的人,哪个不是在未来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将?

    因为寒门庶族仕子没有摘得二颗将星的先例,但那些武生时期就摘得将星的天才,未来,哪个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更别说是苏仪这种双星武生了,此时此刻,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苏仪何等天资卓越!

    许多人心中都在想着离开浑天盘之后,一定要让家族结交苏仪,完全忽略了他们离开这里后会失去这里的一切记忆。

    苏仪向众人再次一抱拳后,踏入了四面楚歌的摘星阁之中。

    跟前两次一样,苏仪视线陡然一黑,被传送到了另一处地方。

    待得脑中的眩晕感缓缓消退之后,苏仪徐徐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脑海中有惊雷翻滚。

    他正位于一处黄土铺就的田径场上。

    没错,就是田径场,就是地球学校中、人人都见过的田径场!

    苏仪看向周围的教学楼,一眼就认出此地:“这不是我以前上过的高中吗……”

    此时,有上千名学生正穿着标准的深蓝色运动校服,对升旗台上缓缓上升的国旗敬礼;同时,苏仪耳边还响起了无比熟悉的歌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国、国歌?”苏仪被雷的不行,惊诧道,“莫非这四面楚歌的考验还能根据我的记忆,演化出我真正的‘家乡’的歌?”

    苏仪想着,沿着阶梯走上升旗台,在旗杆下来回渡步,同时暗中留意台下所有学生的视线,发现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有异,仿佛苏仪并不存在于他们的眼前。

    苏仪又伸手在旗手的眼前挥了挥,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对方仍然专心一致地进行升旗仪式。

    “果然只是模拟场景……”苏仪喃喃,又心生疑惑,“咦,但这也不对啊,其他考验的模拟战场,不管是敌军还是我军,都是可以看得见我的,我只要破解敌方的奇谋就能通过考验;但这四面楚歌的考验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仅模拟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场景,而且没有丝毫关于如何通过考验的提示,这叫我该干什么?”

    这时,升旗仪式结束,校长开始进行每周一次的废话……不,开始用伟大的思想理论灌溉众位学子的心田;苏仪听了两句,觉得索然无味,便离开操场,在校园的各处闲逛。

    走到校门口时,苏仪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揉着发痛的脑门,看着校门外的车水马龙,顿觉愕然:“居然还不让我回家看看?”

    苏仪又推又搡,发现空气墙纹丝不动,无奈之下,苏仪只得继续在校内闲逛,走到食堂,进了厨房;几名大妈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苏仪闻了闻刚出炉的饭菜,呸了一声道:“世上最难吃饭菜者,无出学校食堂其右!”

    苏仪走过礼堂、走过教室、走过学校的每一处地方,看着青春洋溢的学生们、看着往来忙碌的教师们,心中思乡之情越发浓烈,脑海中所有关于兵锋大陆的回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远去,苏仪的神色逐渐变得迷茫起来。

    迷茫的苏仪在学校中漫无目的地徘徊,因为这座附属高中连通着大学城,苏仪来到国学图书馆,他清楚地记得这所大学没什么别的特点,就是藏书量极大,整座图书馆占地面积比礼堂还大,藏书几乎有数十万本!作为这所大学的卖点之一,周边地区的很多学子就是为了能免费读到更多的书,才会来这里就读。

    苏仪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一看封皮写着《大学问》,心中有一丝违和感升起,眼中的迷茫之色被一扫而空!

    因为前世并没有看过这本书,所以苏仪估计这书不会有任何内容,但翻开以后苏仪惊呆了,这本书竟然印着文字!

    “这、这不对劲啊,所谓‘幻觉’不都是根据一个人现有的记忆演化出来的场景吗?我明明记得我根本没看过这本书,但这模拟场景还是能演化出来我记忆中没有的内容来?”苏仪感到惊愕极了,“这真的是幻觉?”

    苏仪眼中闪烁着狐疑之色,又取了另外几本没读过的书来,翻开一看,果然有内容。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现象……不管了,这图书馆里面的书,几乎全都没在兵锋大陆出现过,对我来说极具参考价值,我如果能带回去的话……”苏仪心神一动,拿着手中的书进入了练兵场,随意一抛,这本书顿时化为流光,钻进了烟海碑之中。

    “竟然还真的能存到烟海碑之中!”苏仪神色一喜,觉得自己挖到了绝世宝藏。

    说干就干,苏仪翻开另一本书,看见有内容,立刻存进烟海碑之中;如此往复十数次,苏仪心想:“我的精神力所剩不多了,恐怕这个模拟场景也持续不了多久;这样一本一本地检查过去太没效率,直接全部收入烟海碑之中再说,等回到兵锋大陆再慢慢查看。”

    随后苏仪陡然加快了速度,双手不停地将书架上的书取下来,丢进烟海碑之中;一开始是一手抓两本、三本书,到后来苏仪干脆直接一次性抱住几十本书存入烟海碑,如此往复。所幸心神不会感到累,苏仪的工作效率极高,但仍然花了十多个小时的时间,直到入夜,才将图书馆内所有藏书尽数收入囊中。

    苏仪粗略估计,这馆内的书恐怕得有二十多万本,几乎囊括了古往今来所有专业知识,绝对能极大地补充苏仪的学识,这座图书馆可真能称作是黄金屋啊!

    “没想到四面楚歌的考验真的能让我‘回乡’一趟,这样一来,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想法落下,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抖动,苏仪只感觉一股排斥力涌来,骤然将他推离这个世界;苏仪眼中的景象越变越小,最后归于虚无之中,随后眼前一黑,再次回到了四面楚歌的摘星阁内部。

    “果然只是幻觉么……”

    苏仪眼帘垂下,独自喃喃,只觉心中对“家乡”的留恋逐渐淡化,随后又一看自己的烟海碑。

    “没想到真的把那些书都带回来了,奇怪,太奇怪了!”

    无论在摘星阁中摘得多少将星,苏仪都会处变不惊、付之一笑;但因为这场奇遇而取得的大量后世书籍,却让苏仪喜不自禁:在苏仪的心中,十颗将星的价值恐怕都比不上这些书籍,毕竟,这些书中饱含着的先人智慧,对苏仪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

    苏仪转身向大门走去,准备离开,但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厚重的声音:“小友请留步!”

    苏仪心头陡然一颤,好似一个被警察抓住的小偷一般心虚不已,强装镇定地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位悬浮在空中的老者正笑眯眯地望着看他;老人身上泛着淡淡的荧光,在漆黑一片的摘星阁之中十分显眼。

    那老人穿着朴素的衣裳,面貌平凡无奇,但眉眼之间却隐隐噙着一抹身居高位的威严,让苏仪心中不由得一凛,猜测道:“他能瞬间出现在封闭的楼阁之中,莫非是这小世界浑天盘的主人?”

第66章 天文对问

    心中一涌起这个猜测,苏仪更是不敢托大,恭敬行礼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那老人淡然一笑,用极慢的语速说道:“你的精神力原本都不足以开启战略博弈,但这座四面楚歌的摘星阁仍然将你错误地传送到了一个幻境之中,小友可否说说:你在幻境中遇见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苏仪背后直冒冷汗,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被传送到以前的母校很奇怪,果然这会儿就有人出来质问了。

    关于自己身份背景一事,苏仪觉得还是不要暴露为好;但既然这老人会提问,说明如果苏仪说谎的话,恐怕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犯难之际,苏仪灵机一动,道:“不瞒老先生说,小生在这次幻境中,回到了曾经就读的学院,见到了一些旧时同窗;然后在学院各处看了看,听到了家乡的歌谣,心中有些感怀;又在藏书室看读了些从未读过的书,见猎心喜,以为增长了见闻。”

    苏仪用了很巧妙的模糊法,模糊了幻境的大体环境,只点出了几个关键词:学院、同窗、书,不仅说出自己真实的经历,而且放在兵锋大陆也完全不违和;所以苏仪没有丝毫说谎,心安理得。

    “原来如此,用故乡之景,令人心生思乡之情,这倒是挺符合四面楚歌的考验内容。小友,通过四面楚歌考验的唯一方法只有斩断自己对家乡的留恋,否则这个错误的幻境会让你永远迷失其中,你可是斩断了?”

    “回乡一趟,小生心中留恋渐消。”苏仪老实回答。

    老人点头,似是认可了苏仪的解释,不打算再次追问。

    苏仪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试炼已经失败,小生是否可以离开了?”

    “试炼失败?”那老人一挑眉毛,笑容中噙着一股莫名的意味,“谁说你试炼失败了?”

    “小生的精神力已经耗尽,再也无力开启下一次战略博弈,这还不算失败吗?”苏仪疑惑道。

    “小友,今年的考验比往常难数倍,以你的天资,放在往年,至少可摘得三颗将星。”老人笑道。

    苏仪心道果然如此,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何今年的考验会突然变难?老人家可否告知一二?”

    “你现在军衔太低,知道的太多,会让你分心,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太多。”老人严肃说道,“你只要知道让摘星阁的考验变难、是为了全人族着想就行了。”

    “明白了,小生不多问。”

    “先前也说了,你有超乎常人的才华,我不忍你的才华被这次的巧合所埋没,只要你答出我的问题,我便赐你一场造化。”老人露出鼓励的微笑。

    “请老先生赐教。”苏仪说。

    “我只考你天文学。我们在夜里抬眼就能见到月亮,你肯定也发现了,月亮或圆或缺,不似太阳一般固定为圆形,有人说是天狗所食,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老人问道。

    苏仪嘴角一抖,想起兵锋大陆的天文学说还并不是那么发达,仍然停留在浑天说的阶段,只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能一窥世界全貌。苏仪自然是拥有一套完整的天文学说,但他作为一介武生身份,若是拥有过人的知识,那就太奇怪了。

    “老先生,您的问题实在太刁钻了,我只是一介武生……”

    “无妨,日月星辰人们抬眼就能得见,就算不具备知识,也会有所想象,尽管说出你的假设即可。”

    “好吧。”苏仪简单考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们站在太阳底下会产生影子,所以我猜测所谓的月食现象,其实就是月亮绕到兵锋大陆的背后时,太阳照射大陆、在月亮上产生的影子而已。”

    “噢?你的见解比常人独到,你是想说只有被阳光照到,月亮才能被我们看见?月亮自己不能发光?”

    “是的,月亮简单来说只是一个球形的大石块,石头又怎能发光?”苏仪简略说道。

    “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我一介武生证明不了这些,但我听闻武士时期能学会‘天涯咫尺’的副能力,将天涯化为咫尺,千里辨物,应该能隐约看见月亮的表面没有水没有树,都是石头。”苏仪回答道,心中腹诽,“实际上这能力就是望远镜,听说还有其他妙用。”

    “武士的天涯咫尺确实能让人看得更远,但只有晋阶到豪杰才能清晰地看到月亮表面。”老人似笑非笑道。

    “那就只能请豪杰为我证明了。”

    老人一笑,又问:“按你先前所说,那月食就是兵锋大陆被阳光照射的投影了?为何那投影没有映出大陆的山川,而是一条弧线?”

    “因为兵锋大陆跟月亮和太阳一样,都是一个大球。”苏仪立刻回答道。

    “如何证明?”

    “我少时与同窗一同攀山,在登山高山时,看远处的地面就是圆形。”苏仪答。

    “这不足以证明,也许是地面本来就有起伏。”老人摇头。

    “地面有起伏,水面没有。”苏仪说,“人族与瀛洲往来频繁,经常能见到出海的船只渐渐消失,而回来时总是先冒出桅杆,再出现船身,这也能证明兵锋大陆是球形。”

    “也许只是拱形呢?”老人试探性地笑道。

    “我在书中看见,东海瀛洲曾经有一位酷爱旅行的皇子,驾着麒麟马车队一直往东踏波而行,从未改变方向,几个月以后,却来到了兵锋大陆的西海岸,能否证明大陆是球形?”

    老人这才点了点头,一挥手,苏仪面前出现了一个直径三尺的水蓝色球体,上面卧着兵锋大陆的全境,酷似太空中的地球。

    “你心中的兵锋大陆,是否就是这个模样?”老人问。

    苏仪心中为老人随手造物的能力感到惊奇不已,点头道:“正是。”

    老人却摇了摇头,指摘道:“若兵锋大陆是这个模样,人站在上面,岂不是要往下掉?”

    苏仪心想,如果要回答这个问题,势必要提起大陆自转和万有引力的高级概念了,那样肯定没完没了,因此简略说道:“因为兵锋大陆内部有一股庞大的吸力,能将球体上的所有东西全部吸住,人无论站在这个球体的哪里,都能如履平地,不会有往下掉的危险。”

    “原来如此,总结你先前的说法,太阳、月亮和兵锋大陆三者的关系就是这样吧。”

    老者再一挥手,兵锋大陆一旁又出现了一金一银两个小球体,正绕着大陆的赤道线运动。

    苏仪摇头道:“月亮的确是绕着大陆运动的,但太阳却比大陆大百万倍,大陆是绕着太阳运动的。”

    “噢?你认为这才是三者的关系?”老者又一挥手,太阳陡然变得和原先的大陆球体一般大,而大陆却是迅速缩小,变得比小拇指头还小,正在环绕着太阳运动,而环绕着大陆运动的月亮已经变得和米粒一般大小,几乎看不见了。

    “没错。”苏仪点头。

    “太阳这么大,岂不是要把天都撑破?”

    “天是无穷无尽的,太阳只不过是沙漠中的小砂砾、浩海中的一颗水滴。”苏仪回答道,事实上,天就是宇宙。

    “按你这么说,古时候的盖天说和浑天说都是错误的了?”

    “这些都只是小生脑海中设想的场景。”苏仪谨慎说道,绝不把话说太满。

    老人点头道:“你的假设很独到,我会将你的说法当做参考,完善天文学说。”

    “那我是否已经答出了前辈所问?”苏仪问。

    “自然。”老人微笑点头,“现在就问到这里吧,待你晋升到行人、再来此处时,我会再次出现。”

    闻言,苏仪心中一凛,心想着行人之前一定要准备好完整的天文学说才行。

    随后,老人手指一点,苏仪原本淡如清水的心神竟然涌出丝丝荧光,然后身形离开地面,缓缓上浮。

    苏仪看到老人的身形越发远去,自己的心神则穿过楼阁的墙壁,来到了山巅的上空。

    “咦,那是苏十筹?”有个眼尖的人立刻发现了悬在半空中的苏仪。

    “还真的是,他怎么不是从正门走出来的?”

    所有人都抬眼看去,每个人都面露疑惑,不知道为何苏仪会悬浮在空中。

    苏仪还在上升。

    苏仪眼中有无数景象闪过,他看见山巅和楼阁缓缓缩小、看见脚下二十八座山峰在雾海中好似镶嵌在夜空的小小星辰、所有仕子的身形逐渐消失在苏仪眼中,只剩下浩瀚雾海充斥眼界、无法看清脚下浑天盘的全貌。

    在上升到估计有两千丈的高空时,一阵强光陡然刺痛苏仪的双眼!

    “唔,这是……”苏仪不得不闭起双眼,此刻,他感到一股精纯的能量正在洗刷他的心神,让他的心神恢复凝实,而且愈加雄厚,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

    苏仪好似天空中唯一的太阳,爆发出来的强光将夜空遮蔽,所有还没进入摘星阁的学子全部都昂首向天,看到天空的异象时,面有讶异与恍惚之色。

    明明苏仪距离他们有数十里之隔,但奇特的是,每个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强光中、苏仪安详的面容!

    “是苏十筹!”某座山巅上,有人喊了一句。

    “真的是他!他为什么在那么高的地方?”

    “这也太高了吧,他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一位将门子弟回答道:“我听门内前辈说,说摘星阁的第一名会有一场特殊的遭遇,会不会就是指的这个?”

    “苏十筹自然是第一,但特殊遭遇就是这样升到空中发光?能得到什么?”

发烧了

今天停电,正好去医院打点滴,发烧38.5度,相当难受,下午就没更新了,晚上两章连发,各位战友非常抱歉!(>﹏<)

第67章 人族中兴之兆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我的前辈隐约说过,在摘星阁取得第一后,会有一位老者出现、给予试炼,成功了能得到跟星力有关的奖励之类的,其他的不肯跟我说太多。”那将门子弟摇头。

    这时,陡然有人惊声道:“咦,有流星!”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到有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直直地撞入了苏仪的脑海之中。

    有一位仕子注意到了流星的发源地,立刻惊声狂呼:“那是将星!是四面楚歌的将星!苏十筹摘到第三颗将星了!”

    旁边立刻就有人翻白眼,驳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武生能摘到第三颗将星?”

    “二星武生已经够难得了,你要说苏十筹能得到第三颗将星,岂不是在说他比历来所有先贤都要更有才华?”有人轻笑道。

    “就是,曾经有位老元戎说过,如果有谁能在武生时期摘得三颗将星,那这人有很大机会能成当代带领人族进步的引路先锋!苏仪虽然在县试崭露头角,但我觉得他没有这种能耐。”一人附和说。

    “我觉得未必,苏十筹有没有那种能耐另说,你要怎么解释这流星进入苏十筹体内的现象?”

    “也许只是对苏仪取得第一的另一种馈赠罢了。”那人犟嘴道,“而且得到将星的方式是天空中的将星投下一缕星光,你有听说过有将星这样直接飞入别人体内的?”

    所有人的默然不语。

    “所以说,纵然苏仪有万般能耐,我也万万不相信他能取得第三颗将星!”见到没人反驳,那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话音落下,天空中再次降下一道雄音,所有人都感觉到连脚下的大地都抖了一抖。

    “本届摘星试炼,第一位摘得三颗将星者,南徐州素水县,苏仪!”

    那人的得意神情立刻凝结在了脸上。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这道雄音的主人似乎都在颤抖。

    所有二十八座山巅上,议论纷纷的众人在一瞬间鸦雀无声,愣神间,心中各自涌起惊涛骇浪、响起轰天狂雷;这道宣告苏仪摘得三颗将星的消息,仿佛想要将所有仕子几十年来的认知摧垮、仿佛想要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激起万丈波澜!

    千载以来,从未有一人在武生时期,摘得三颗将星!

    所有平民仕子胸中隐隐有自豪之情泛起,作为和苏仪同一届的登阁者,苏仪取得的荣耀,也让他们倍感万分光荣!

    而先前那些一直嘲讽、看不起苏仪的将门子弟,此刻却是无地自容,羞愧不已,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不敢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继千古十筹之后,苏仪再次打破了历史先河,三星武生,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先前数次面对众人的质疑和不信任,苏仪从未开口反驳,而是用行动来证明了:所以质疑他的人是何等目光短浅!

    许久之后,才有一位仕子问道:“我的天呐,三星武生降世?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吗?谁来掐掐我看看疼不疼。”

    “蠢货,你只是一道心神,怎么可能感到疼!”另一人白眼道。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但笑声在两个呼吸间就戛然而止,所有人再次望向天空中光芒万丈的苏仪,眼中噙着一抹敬佩、憧憬,甚至是……崇拜!

    有一位老者甚至情不自禁,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三星武生,人族中兴之兆、中兴之兆啊!”

    所有仕子闻言,尽皆热泪盈眶:现今人族式微,在蛮族强大的实力下几乎要种族灭绝,但就是在这种逆境下,出现了苏仪这种旷古奇才,又怎能不让这些兵家仕子心生希望呢?

    有的仕子甚至还疯狂地大吼着“快让我出去,我要将此事汇报给我家长辈!”,立刻遭到了周围所有人的嘲笑,有的人提醒他离开这里就会失忆,有的人则扼腕长叹、心中祈祷自己在离开这里后能够留下一点模糊的回忆,让苏仪伟岸的形象永远保留在他们的心中。

    在“背水一战”的摘星阁山巅上,韩乐山呆呆地望着犹如太阳般耀眼的苏仪,嘴中竟然不自觉喃喃道:“这苏十筹的天资十倍……不,百倍于我,找遍我韩门历代天才,除了老祖宗以外,竟然无一人可以望苏十筹之项背!”

    在破釜沉舟的山巅,项卓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在苏仪还未成名之时,他曾经是项门之中人人吹捧的天才,是最有希望在武生时期摘得二星的项门希望所在,也是项门少数几个倾力培养的天之骄子;但在苏仪成名之后,他身边的恭维和吹捧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每个人的口中都只挂着“苏仪”二字,再也没人觉得在苏仪的光环之下、项卓还算是什么天才。

    但项卓非但没有气馁和憎恨、反倒是以苏仪为目标,努力地想要追上他;此番看见苏仪摘得三星、打破历史先河,他的信心不但没有被击垮,反而还燃起了熊熊斗志:“苏十筹,我项卓必将勤学苦练,待来日定要赶超你!你可绝对不能在圣道上倒下啊!”

    在国院的一处楼阁中,五位老飞将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瞧见浓烈的震惊之色。

    先前想要收苏仪为徒的高老飞将张了张嘴,酝酿了半天才说道:“此子真麒麟,可叹非我亲。”

    “若是我小时,不如苏三星。”另一位飞将接过话茬。

    “空绝史前后,旷烁人古今。”第三人接道。

    “问我何所思?高歌欲将吟。”最后一人高声道。

    凑出这一首打油诗之后,在场的五位飞将相视大笑,其中最年长的那位老飞将说道:“这苏仪乃是我人族中兴之兆,诸位……”

    这老飞将正想说出“诸位务必多加留意苏仪、尽量给予帮助”,突然,一股磅礴的意志降临在这座小小的楼阁之中,五位老飞将尽皆腰背一弯、垂下头去,就听的耳边一道伟岸的声音响彻:“苏仪摘得三星一事,你知我知,天下不知;发布布告时,苏仪只摘得二星!”

    五名飞将尽皆面色一凛,立刻领悟到这是老元戎保护苏仪的方案:如果说苏仪成为三星武生,必将引起暗中势力的觊觎和暗杀,以后都不会有安宁日子过;但说苏仪只摘一星,也会堕了苏仪在天下仕子心中的名声;于是折中取个二星的成绩,已经足够宣扬苏仪的名声、而又不至于招惹杀身之祸了。

    五位飞将立刻应诺,手按虎符,将心神连通各地的武庙,将“苏仪摘得二星”的消息发布给每一地的院事。

    ……

    苏仪在高空处,看不到山巅上究竟陷入了一种何等的肃穆气氛中,他只知道有一股磅礴的能量在体内积蓄,然后消失在某个角落中,任苏仪如何寻找,都找不到这股能量究竟储存在了何处。

    同时,又有一颗流星冲入脑海中,直直将苏仪震的眼冒金星、眩晕不已,几乎跟当日苏仪在间门山获得天命将星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苏仪心中有了个猜测,连忙看向练兵场上空。

    只见一颗斗大的星辰悬挂在练兵场上空,大小几乎和金蝉脱壳的天命将星等同,和苏仪先前刚摘的两颗指甲盖大小的将星有着天壤之别!

    “莫非是第二颗天命将星?”苏仪惊讶不已,历史上有天命将星的人本来就不多,而同时拥有两颗天命将星的人更是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苏仪注视着新的天命将星,一股信息涌入脑海。

    “果然是四面楚歌的将星,而且和金蝉脱壳一样,一开始就达到了二阶!”苏仪隐隐有些振奋,“这四面楚歌一经使用,就可以广范围打击复数敌人的士气、也可以打击蛮族的杀气,让敌人难以使用威力强大的招数,任我蹂躏;而二阶的效果甚至还能打击敌人的心神,妙用极多。”

    这一刹那,苏仪自我雕像手中的士气厚度再次激增两分,达到了八分的厚度,还差一些就能达到武生巅峰!

    看到这个变化,苏仪心头涌出一抹喜悦,心中道:“照这样看来,我只要在这两个月勤读兵书,说不定还真的能在院试之前成为巅峰武生。”

    随后,苏仪感到自己在缓缓下降,同时,这世界开始衍生出一股排斥力,似是要将他的心神送出这个世界。

    “终于要结束了吗。”苏仪望向脚下的大地,明白自己的摘星阁之旅即将落下帷幕。

    同时,有一股力量侵入苏仪的心神之中,似是要把苏仪在此经历过的回忆给抹消掉;苏仪意识到这是每位仕子都会经历的步骤,因此也放开心神,任这股力量涌入脑海。

    但转瞬之后,苏仪愣住了,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脑海中的第一颗天命将星再次射出一缕银光,将这股力量抹消在脑海之中。

    苏仪愕然不已,低头思虑一阵,似是对天命将星排除异己之力的性质有了一些把握。

    苏仪落到地面,眼前星辰斗转、景象骤然更替,回到了素水县枢密院的武庙之中。

    天色已近黄昏,苏仪立刻回忆在浑天盘的一切,发现自己的记忆真的还在,不禁松了一口气。

    ………………

    (ps:抱歉,现在才刚通电,待会儿还有一更~)

第68章 诸葛清疯了?

    “武生等级的摘星考验比较简单,恐怕行人等级会难上许多。但我还保留着浑天盘之内的记忆,在第二次登摘星阁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战争学识,这种莫大的优势,我绝不能浪费。”苏仪心想。

    随后苏仪心神进入练兵场,心念一动,一本来自后世的精美书籍出现在了手中。

    “没想到还真的能把这些书籍带回兵锋大陆,这究竟是什么原理?”苏仪眼中闪过一缕惊奇之色。

    苏仪知道自己能用这些书籍干许多事业,但此刻思绪多如乱麻,只得暂且作罢。

    武庙内有近半的仕子还未醒来,苏仪向武庙内的先圣和诸位先贤的雕像拱手鞠躬之后,走出武庙,立刻就有十多名新晋武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苏十筹,院事大人说你摘得二颗将星,是不是真的啊?”

    “我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寒门庶族可从来没人在武生时期摘到过两星啊!”

    “我当时也惊到了,心想真不愧是苏十筹,天资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你这可是破了天荒啊,真给我们平民子弟涨脸面!”

    “可惜我忘记了我在浑天盘里面的回忆,否则一定要回去将你摘得二星的英姿告诉我家弟弟妹妹才行。”

    面对众人的恭维,苏仪淡然一笑,心中却道:“我明明摘得三颗将星,院事却说我只摘了两颗,莫非是上面替我隐瞒了?”

    苏仪想了想其中的利害,突然有些感谢枢密院的做法了。

    “诸位的收获如何?”苏仪问道。

    “嘿嘿,那些摘不到将星的早就郁郁不乐地回家了,我们这些有心情留下来的,自然都是摘到了将星的人。”一人嘿嘿笑道。

    “那就恭喜各位取得好成绩了。”苏仪点头道。

    “嗨,我们的成绩哪能跟你比。”一位青年人说,“我们也只能跟诸葛清比一比了!哈哈,没想到我这辈子也有超越神童的时候!”

    “嘻嘻,就是就是,想起这个我心里就痛快极了!那个混蛋诸葛清昨夜居然敢陷害苏十筹你,活该他一颗将星都摘不到。”

    其余几人也发出快意的笑声来。

    苏仪想到诸葛清在浑天盘内袭击他,然后被他的锦囊妙计所重创,早早就退出了浑天盘,一颗将星都没有摘到。

    但苏仪表面上还是好奇问道:“噢?那诸葛清真没有摘到将星?”

    “可不是,听皇甫院事说,诸葛清刚进浑天盘没半个时辰就被强制遣还回来,哪会摘得将星?”

    另一人补充道:“而且我还听院事大人说,诸葛清回来的时候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障。”

    闻言,苏仪一扬眉,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人群后方的台阶下传来皇甫院事的声音:“好了,你们也见到苏十筹了,快些散了吧。”

    众人回身,皇甫院事又叮嘱道:“回家以后,务必勤学苦练,莫要耽误了军业。”

    众人纷纷应诺,跟苏仪道别之后离去。

    此刻武庙门前就剩下两人,皇甫院事看向苏仪,完全没办法掩饰眼中的喜意。

    “好!武生时就摘得二颗将星,从此之后寒门庶族也有自傲的资本了,此事你居功至伟!”皇甫院事大笑道。

    “都是院事大人赠醒神丹的功劳。”苏仪笑了笑,又问道,“那诸葛清真疯了?”

    两人离开祭祀区,往广场走去。

    “嗯,诸葛清疯症不轻,好似完全没了以前的记忆,只会嘿嘿傻笑。”皇甫院事点头,面色古怪道,“而且,只要有人叫唤或者碰触他,他就会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缩到角落,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胡话,关于你的。”

    “啊?他疯就疯了,还要扯上我作甚?他说的什么胡话?”苏仪皱眉。

    “他只是本能般地说些‘苏十筹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类似这些胡话。”皇甫院事面有异色,“苏贤侄,你莫非在浑天盘中和诸葛清发生了什么冲突?”

    苏仪装作仔细回忆了一阵,才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而且,就算是我二人有什么冲突,也肯定是诸葛清挑起的,我从来都没有害他之心。”

    苏仪说着,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来。

    皇甫院事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我等都知道诸葛清的行事和为人。只是诸葛清作为诸葛家的独子,如今他疯了,以后前程尽毁,怕诸葛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啊。”

    苏仪冷笑:“我清者自清,诸葛家能拿我怎么样?”

    “你自然是清白的,我会亲自去跟诸葛家解释此事,诸葛员外通情达理,素知自己儿子的品性,应该不会怪罪到你头上。但诸葛夫人就不一定了,她这人爱子如命,平时诸葛员外打骂教育诸葛清,她都会在家里大哭大闹,极其护犊;此番诸葛清疯了,嘴里又念叨着你的名字,我怕她爱子心切,会找你麻烦。”

    “慈母多败儿,我今番算是得见了。”苏仪撇嘴道,“她会如何找我麻烦?”

    “枢密院规定在城内不许伤害有功名之人,而且她在素水县没什么权势,绝对是没胆子伤你性命的,最多只能雇人恶心一下你,抹黑你的名声。”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应该能应对,但听院事大人所说,她应该不止这些手段吧?”苏仪问。

    一边感叹苏仪的敏锐,皇甫院事回答道:“当然不止,她虽然在素水县没什么权势,但他的娘家在南徐州可是一等一的豪绅,你以后若是去南徐州参加乡试,少不了要四处碰壁。你在南徐州我很难帮到你,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自然会想好对策。”

    两人来到广场凉亭中,分坐两旁,杂役立刻将热茶呈上。

    皇甫院事首先开口道:“还有一事,昨夜将蝉鸣珠丢到你院中的犯人,已经查到了。”

    “请院事大人明示。”

    说起这个话题,皇甫院事的脸色略有些阴沉,缓缓道:“那犯人是丁仁家里的一位下人。”

    “丁仁?”苏仪听到这个名字一愣,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丁仁就是县试结束后,在他的案首宴中滋事的、诸葛清的姐夫。

    “是丁仁自己想害我,还是有中书令在背后指使?”苏仪疑惑道。

    “中书令还看不上丁家这种小小暴发户。”皇甫院事似笑非笑道,“那蝉鸣珠是军方和工家所有,从不出售给平民,所以它定然是中书令托管事交给诸葛清的,但却是丁家的一个下人将它丢到了你的院中,你可知这其中的联系?”

    “怎能不知?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丁家下人动手害我,难道丁仁就不用受到一点惩罚?”苏仪问。

    皇甫院事摇头,双眸中有寒意闪过:“我下午亲自带人去盘查,那丁仁极力否认是他指使下人害你,说是那下人独断专行,和他绝无关系;而且那下人昨夜就已经自缢身亡,我们死无对证,最多只能根据枢密院的军规,罚他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对他罚些钱财,再禁足一月,令他三年内不得参加武举,此外又能如何。”

    “这丁仁真是够狠的,为了害我一次,竟然能随意宰割下人的性命。”苏仪面色一寒,又说,“若是那丁仁原本就不打算在这三年内参加武举,这处罚又有何痛痒之处?”

    皇甫院事深深叹息,摇了摇头。

    苏仪思忖一会儿,说道:“罢了,想害我的诸葛清已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已经不足为惧,在他背后的中书令才是我的大敌。若是那丁仁就此收手还好,若是他还想加害于我,我就少不了要以牙还牙、斩尽中书令的马前卒了。”

    “你能看清形势便好,诸葛清和丁仁虽然都有害你之心,但他们敢在素水县明目张胆加害你的原因、是有中书令在他们背后撑腰。你只要认清这点,提前制定对策,就无需惧怕中书令对你使的任何手段。”皇甫院事总结道。

    苏仪点了点头,正欲告辞,皇甫院事又说:“明日未时你来武校场,莫要迟到了。”

    苏仪应诺,想到前几天和皇甫院事的约定:每天下午一点,李校尉都会在武校场中教导苏仪刀弓技巧,以应付苏仪接下来的院试。

    “我早晨练习书法,下午练习刀弓技巧,晚饭后则学习试策,睡前在练兵场进行模拟战斗;而其他的零碎时间,则全部用于读书!”苏仪想到,“活到老学到老,书是一辈子都读不完的;不仅是能助我在圣道走的更远的兵书史书,那些能够增长我的见闻的百家著作也值得一读;另外我还从四面楚歌的幻境中带回了许多地球现代的书籍,更是要将其化为己用,让后世的瑰宝文化在兵锋大陆大放异彩!”

    枢密院外人山人海,今天明明不是放榜的日子,却仍然有许多百姓聚集在这里,想要第一时间得知摘星阁的结果。

第69章 圣子学,传家酒

    上千名百姓聚集在枢密院门前,见到有一位青年仕子刚走出枢密院,众人立刻上去盘问。

    那青年仕子面色略有些颓唐,面对众人的盘问只是摇头叹息,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这里。

    百姓们的神色越发焦急。

    “唉,这都要入夜了,不知道我的孙儿摘得将星没有。”一位老人不停渡步、满面焦虑道。

    “刘老头,我说你能不能歇一会儿?我儿子不也一样没消息,你看我都不像你这样急。”一名蹲在地上抽旱烟的中年男人翻了个白眼,哼哼道。

    “我能不急吗?”那刘老头吹胡子瞪眼道,“人人都说能不能摘到将星,直接影响一个人的前程,我可不想我的孙儿以后跟我一样种田。”

    “谁不想自己的子孙能当上官?问题是你这样急一急,就能让你孙儿摘到将星了?”

    刘老头哑口无言,只得哀叹一声,和众人一起蹲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盯着院门口,生怕没看到出来的人。

    又有一人说道:“我刚才仔细数了数,已经有两百人从摘星阁回来了,其中摘得将星的只有三十多人。”

    “这么少?”众人听的心头一跳。

    “可不是,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大部分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说明都没摘到将星。”那人说。

    “也就是说摘得将星的人连两成都不到?应该不会吧,我记得往年都有三成左右呢。”

    “谁知道呢,也许是今年的摘星阁比较难吧。”那人撇嘴,“而且,那摘得将星的三十多人之中,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人,三十以下的只有四五个,二十岁以下的一个都没有。”

    另一人也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这说明想摘得将星的前提,可能和人生阅历有所联系。”

    许多人嘴角一抖,这些人的子孙大多都是二十多岁。

    人群中有一位衣着华丽的掌柜嘿嘿笑道:“其他人摘不摘的到将星和我无关,我专门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苏十筹有没有摘得将星,大家恐怕都是抱着这个打算吧?”

    周围众人纷纷点头,都表示他们专程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苏仪的摘星结果,若是今年没有苏仪,这枢密院门口绝对不会聚集着这么多人。

    那掌柜又说:“若是苏十筹能摘得将星,再加上他之前的成就,我敢断定他未来必将鹏程万里,素水县的名声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届时我在这里做一笔大生意就能十拿九稳!所以希望苏十筹千万别失败,你们又怎么样?”

    “嘿嘿,我倒没有你这么长远的目光。”一位小年轻说,“就我表哥跟我打赌,若是苏十筹摘得将星就是我胜了,他就会帮我说服我大叔把表妹嫁给我,我可是把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都押在苏十筹身上了啊!”

    “咳咳,我就是跟人普通地赌个钱,希望苏十筹不会让我把钱赔光。”

    人们众说纷纭,都有各自的理由前来探查苏仪的摘星结果,除了少数人表示围观以外,大多数人都希望苏仪能摘得将星。

    但这时,其中有一人叹息:“我原本只是好奇,才会在这里等着苏十筹的结果。但此刻看到这两百人的结果,我觉得我说不定白等了。”

    另一富家青年也点头附和:“能摘到将星的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人,苏十筹才十五六岁,怕是难以摘得将星啊。”

    “这可说不定,苏十筹是何许人也?那是破了千古十筹神话的天之骄子,他的奇迹岂是你们能预料的到的?”一个矮个子撇嘴反驳道。

    “呵呵,这位兄台稍安勿躁,我并不是贬低苏十筹,我比你更想看到苏十筹能取得好成绩,扬我素水县名声。”那富家青年微笑着说,“但你想想啊,那摘星阁的考验显然是需要丰富的人生阅历,苏十筹虽然天纵奇才,但‘阅历’这种东西,可不是靠着天资就能得到的。”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有人叹气,有人忧愁,也有的人仍然抱有侥幸,不希望苏仪的才华就此埋没在尘世之中。

    “别吵了,苏十筹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勾动了所有人的视线,所有人循声望去,见到苏仪神色平静地出现在院门口,从他的表情中窥不出丝毫喜怒哀乐来。

    “究竟是摘没摘得将星?”

    所有人心中都在嘀咕,有个豪爽的中年人立刻向苏仪扯开嗓子问道:“苏十筹,你摘到将星没有啊?”

    苏仪淡淡一笑,回答道:“一时侥幸。”

    说完,苏仪没有多作停留,飘然离开。

    众人愣了半晌,直到苏仪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间爆发出震天的议论声。

    “一时侥幸?!这不就是在说,苏十筹已经摘到了将星?!”一位中年人激动的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我就说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苏十筹!什么摘得将星的人都是三十岁以上?什么二十岁以下绝对摘不到?在苏十筹的眼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先前那矮个子狂笑道。

    “就是就是,我早上跟我家兄弟打赌苏十筹肯定能摘到将星,以我的手气怎会赌输?!”

    “我下辈子的幸福有望了!”那小年轻兴奋道。

    “呵呵,看来我可以下定决心在素水县做买卖了。”那掌柜也抚掌而笑。

    “苏十筹并没有直接承认他摘得将星吧?我看还是不要妄加定论为好。”有一人小心翼翼说,生怕惹毛了众人。

    这时,有一位差役手持书信,从枢密院中走了出来。

    “是否是妄加定论,问一问不就明白了,院事大人和差役们肯定早已知道结果。”有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立马围了上去,将那差役堵在了门口,七嘴八舌地问起了苏仪的摘星成绩。

    见众人围了上来,那差役吃了一惊,随后听得众人询问,神色却是略有些古怪。

    有个精明的家伙瞧得差役这等神情,心中一颤,问道:“差役大哥,莫非苏十筹没能摘到将星?”

    其他人也一脸紧张。

    “诸位不必担心,苏十筹不同凡人,将星自然是摘下了。”差役说。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笑颜逐开。

    只是差役接下去的一句话,好似骤然间在众人的耳畔响起万钧雷霆,众人顿时觉得好似空气都凝结成冰,一口气难以为继。

    “苏十筹不仅摘到了将星,而且还一次摘到了两颗。”差役补充道。

    一位老人直接昏了过去。

    又有一位中年人大脑血气上涌,直接流出了鼻血。

    周围响起了一连片的倒抽冷气的嘶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内心此刻的震撼。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亲人朋友,这素水县的局势恐怕要改头换面了!”

    ……

    通过枢密院的龙脉通道,苏仪摘得二颗将星的消息、在全国各地不胫而走。

    一封飞鸽传书,越过崇山峻岭、翻过江川森林,来到了长江以南、太湖东岸的兵穹峰之中。

    从天空中俯瞰下去,大地上的山脉组成了一个方圆百里的“兵”字,中间是一片正方形的盆地,其中楼阁林立、街道纵横,好似一座城池。

    这里最独特的地方,就是每一座建筑都好似一柄武器一般插进地面,有的建筑像是一柄剑、有的却像是长枪……总之,若是离远了看,还以为这里是巨人的铁匠铺呢。

    这里是人族兵家的最高学院,圣子学!只有在军衔达到武士之后,而且是每一地会试的前十名才可以来此就读、探讨至高圣道。能进入兵穹峰中的圣子学就读,几乎是人族所有基层仕子的无上追求!

    相传是当初隐居的孙子在此地著下孙子兵法时,天生异象,大地隆起,形成了这个巨大的兵字,于是就有了现在举世闻名的兵穹峰和圣子学。

    在圣子学的中央广场斜向插着一柄百丈长、五十余丈高的吴钩,斜面有楼梯供人攀爬,而在吴钩的最顶部,有一座朴素的宅院坐落其上,是孙圣世家世代居住之地。

    宅院的中央院子中,有一位百岁老者在舞剑。

    老人舞剑的动作如同仙鹤踩水般优雅、神情仿若超脱尘俗般淡然,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无法拨动他的心弦。

    直到一轮剑舞完毕,黄昏时刻,老人拾起毛巾擦汗,这时,老管事才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书信呈给他。

    老人打开书信一看,白眉一挑,喃喃道:“苏仪摘得二星……呵呵,若只是二星,国院何须通报我?”

    说罢,老人视线一闪,双眸中陡然闪过摘星阁内的无数景象,最后定格在迷雾中的某一处地方,瞳孔映出另一名老人的身影来。

    老人嘴唇微动,似是在和谁交谈。

    须臾之后,老人的嘴角挑起一道微笑,不停点头,向老管事说道:“我很中意苏仪此子,传我口令,赐他‘传家酒’一壶。”

第70章 四方躁动

    (ps:上一章的“圣子学”的原型是史实的“国子学”,有兴趣的战友可以去搜索一下,另外,传家酒也是有典故的~另外下周推荐位不好,编辑跟我说是排队期什么的,流水心里委屈,哭求推荐票和打赏t_t)

    ………………

    “传家酒?还是一、一壶?!”那老管事惊诧不已。

    舞剑老人抬眼一扫。

    老管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应诺道:“小的马上照办。”

    离开院子后,老管事心中不停嘀咕:“这苏仪是不是祖上积了八百辈子的德……这传家酒可不是凡物,每一滴都价值倾城;要知道,历代兵家仕子只有在晋升飞将、就任一州都督时才能讨到一盏传家酒喝喝,还不够一口的,苏仪倒好,竟然能喝到一壶传家酒。”

    ……

    宰相府的书房中。

    中书令读完苏仪摘星的报告书之后,神色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将报告书轻轻置于一边,便又抬起笔来继续写字,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不能撼动他的淡然神色。

    一旁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儒雅青年一挑眉毛,说道:“父亲,这可是史上第一位庶族子弟摘到两颗将星啊,您就一点都不吃惊?”

    “那苏仪不同凡人,他有此成绩,为父早有预料,何须吃惊?”中书令连眼睛都没抬。

    “可我总觉得这其中绝对有猫腻,区区庶族子弟怎么可能摘得二星?说不定是有主战派在背后为他造势!”青年愤愤道。

    “若是主战派能凭空造势,也不会被我方如此压制了。”

    听到此话,青年哑口无言,可是眉宇之间仍然噙着一抹不服气的色彩。

    “那苏仪的天资果然是真事?”青年小心翼翼问道,见中书令不回话,又问,“他的天资比起我来,如何?”

    “你远远不如苏仪。”中书令毫无波澜道。

    那青年微微眯起眼。

    “那苏仪比起大哥又如何?”青年又问,当提到“大哥”这两个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缕憧憬之色。

    “才良么……”中书令这才认真考虑了一下,但仍然摇了摇头,说,“才良仍然不如苏仪。”

    这时,青年的眼中已经不是不服气,而是涌上了一抹怒意了。

    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大哥、被人说是不如一个黄毛小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父亲,我一定要去亲自去试试苏仪是否真的犹如传说中那般有能耐!”

    “怕你试探不成,反受其辱。”

    “父亲多虑了,我跟随您耳濡目染学习了十多年的权术,岂会在一个小小武生面前摔跟斗?”

    闻言,中书令微微摇头,口中喃喃:“罢了,就当是给你的历练吧。”

    随后中书令收拾书信,递给青年,又说:“你将这封信亲自送到素水县丁家,届时自有指示。”

    青年应诺,退出书房,却并没有立刻回房收拾,而是躲到一个角落中,偷偷拆开书信一读,顿时眉开眼笑,低声道:“哈哈,父亲果然是运筹帷幄,竟然在素水县周边布下了如此大局,苏仪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我倒要亲眼去看看他究竟多么有本事!”

    ……

    今夜,众多主战派官员在京城近水楼痛饮。

    “哈哈哈,没想到苏十筹居然真的能摘到两颗将星,快哉,快哉!”一位大胡子将军大笑。

    “呵呵,有什么没想到的,苏仪能破了千古十筹的神话,区区庶族二星武生又算什么?”一人摇头笑道。

    “说的是,只可惜我家小女早有婚配,否则我定然要亲自上门跟苏十筹提亲啊!”

    “得了吧,我听说苏十筹身边有一位倾城绝艳、得体大方的女子陪伴,你想嫁,恐怕苏十筹还看不上你家那刁蛮野丫头。”

    众人爆发出哄笑,气氛极其热烈,每个人张嘴说话总离不开苏十筹三个字,苏仪真正地成为了人族与主战派的希望所在。

    其中有一人说道:“我记得上次摘得两颗将星的人,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吧?”

    “是啊,记得是陆不群那家伙。”

    “陆不群明明跟我同辈,结果当初他成为二星武生,我却只摘得一星;现在他已经是总督京城的飞将了,位列五虎上将之首,而我仍然只是一个小小国士,职位不过太仆寺从四品少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叹息道。

    “听说陆不群还被提名成下一任武安君候补了?”

    “是有这回事,陆不群天资非凡,是近百年来最有希望登上元戎之位的人,陈、韦两位老元戎都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四十岁之前就任武安君,成为近代最年轻的武安君,为全人族树立希望。”

    “陆不群这人摇摆不定、在战和两派之间左右逢源,算不得什么好鸟,就算是成了最年轻的武安君,也谈不上什么人族希望。我们还是别说他了,假以时日,苏十筹必将超越他!”

    “刘兄说的极是!”众人纷纷附和。

    ……

    在京城的上将府。

    一位三十几岁的翩翩青年端坐在书房之中,五虎上将之首陆不群仔细读着苏仪摘星的报告书,良久,将手中书信轻轻放到了一旁,口中喃喃:“此子天资之卓越甚至超越当年的我,可惜生错了时代、选错了立场……可惜,可叹。”

    说罢,陆不群再次低头苦读兵书,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

    中原蛮族,对人族前线,丁零部单于账内。

    “啊?你说什么?二星武生?这苏仪是哪里出来的人物?算了,只是一个小小武生而已,我亲自出手岂不是掉了身价?你随便派一批牧民偷偷渡江把他杀了吧。”朵朵罕单于对传令官下令道。

    “大王,二十年前陆不群摘得二星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

    东海瀛洲,玉寒宫。

    一名美到极致的女子横卧在卧榻之上,曼妙的玉躯在薄如蝉翼的青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美眸流转之间,一丝丝慵懒的情愫在眉间蔓延而开,让人完全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用来形容她的这般妩媚,若非是她头上一对小巧的水蓝色麒麟角,否则这般天仙之姿、魔女之容,定然要在人族引起轩然大波。

    她静静地听着侍女的报告。

    “……公主,以上就是人族苏仪的所有报告。”

    “嗯……的确是个人才,要不要去请他来参加五月的珊瑚会呢?唔……总觉得……好麻烦,可是不请他的话,感觉又要无聊……青瓶,你替我去请他吧……哈——”麒麟公主轻掩嫩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公主,我觉得你还是运动运动吧……最近长胖了。”青瓶面无表情道。

    “胡……胡说!”

    ……

    而在全国各地,这一夜,有无数富豪巨商、名门世家或驾车、或乘船不停赶路,目的地只有一个:素水县!

    苏仪回到苏府,一位陌生的门房开了门,见到苏仪后一愣,连忙行礼,口称“老爷”。

    苏仪瞧得这人三十几岁左右,体貌端正、憨厚老实,便问道:“你是?”

    “回禀老爷,小的叫季安,是县尊大人的远房外甥,现在被叔父派来替老爷您看门。”

    “你原先做过门房的工作?”苏仪问。

    季安点头回答:“是的,小的原来在县尊大人府上做了二十多年门房。”

    苏仪面有讶色,二十多年?岂不是说这季安从小就跟着季县令当门房了?说是亲信中的亲信都不为过,这样的门房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看来可以信任。”苏仪心中想,又说道,“苏家以后的待客工作可能会很繁重,你能胜任吗?”

    “嘿嘿,请老爷放心,小的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待人接客这一方面干的特别麻溜,绝不会怠慢任何客人!”季安将胸口拍的砰砰响。

    苏仪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以后,才进了正院。

    苏诗儿早已准备好晚餐,苏仪一坐到桌前,看着眼前满满一桌、丰盛无比的饭菜,笑着说道:“诗儿姐,今天的晚饭是不是跟平时不一样啊?”

    “嗯,我特意吩咐厨房多做点,好等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庆祝。”苏诗儿点头。

    “庆祝?是为了摘星阁?你也不怕我没摘到将星,白做这么多饭菜?”

    “没摘到的话,那就是安慰宴!”苏诗儿眨眨眼,“而且我的仪儿这么有本事,不可能摘不到将星!”

    “你的眼光真准。”苏仪一笑,问,“有酒吗?我们今晚喝一点。”

    “我去拿。”苏诗儿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苏仪听到厨房传来了争执声。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千万别让老爷喝那么多,这酒可烈了!”厨房传来了一道高亢的老女人声音。

    “没事的,今天仪儿高兴,就喝一点,我会看好他的。”苏诗儿的声音小的多。

    之后,苏诗儿把酒端了上来,盈盈一笑,给苏仪倒了一小杯。

    苏仪抿了一口,顿时有一股极其浓烈的辣味冲上鼻腔,让他不禁连连咳嗽。

    “没事吧?!”苏诗儿替苏仪拍着背,担忧道,“果然是太烈了?我还是去换点淡的。”

    “没事,我只是一时没有准备好,这酒不错。”苏仪拉住苏诗儿的手。

    苏诗儿重新坐下,说道:“听说这是王嬷嬷从家乡带来的陈酿,肯定是不错的,但你也得少喝点。”

    “王嬷嬷?”

    “嗯,就是县令大人为我们安排的管家妈妈,可唠叨了。”苏诗儿嘟起嘴。

    “她唠叨什么?”

    “就是让我别干这个、别干那个的,我不管做什么家务她都要拦着。”苏诗儿显得很不满意。

    “这是让你不至于做那么多杂活累到啊,诗儿姐。”苏仪心中苦笑,突然对这个新来的王嬷嬷好感倍加。

    晚饭后,季县令准时到来,只是这次连六房官吏和许多差役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第71章 庆功宴

    苏仪看着县衙内的大小官吏齐聚在他的家门口,又见他们人手提着一些物件,顿感纳闷。

    “诸位大人这是?”

    季县令十分无奈,说:“这些人啊,都是来给你送贺礼的。”

    还没等苏仪回话,季县令身后的官员们立刻应声附和。

    “没错,刚刚院事大人派差役把苏十筹你的摘星成绩通报给县衙了,我们听完那是一个激动啊,心想着一定要在你这里办场酒宴来庆祝,否则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哈哈哈,想起老刘头听到苏十筹你摘得二星的消息时,当场晕倒的那个窘样,我就乐的不行!”

    “可惜他是没办法来参加今晚的酒宴了。苏十筹,人逢喜事,这酒宴是一定要办的,我们替你张罗,你不用觉得麻烦。”

    苏仪无奈苦笑,只得点头,心中却道:“我刚刚都吃过饭了。”

    把众人迎进院中,苏仪又听一名官吏说:“嘿嘿,苏十筹,今番我们给你送贺礼,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千万不能忘记我们这些家乡小吏啊!”

    苏仪一笑:“诸位多虑了,我苏仪岂是忘本之人?”

    “就是就是,老李子,亏你还是礼房书吏,怎能用这种眼光来看待苏十筹?太无礼了!况且我们今天就是单纯来庆祝的,就你一个人想着攀关系!”一个中年人训斥道。

    那李书吏抓了抓后脑,嘿嘿一笑。

    听说了操办庆功宴的缘由,新来的管家王嬷嬷乐的不行,直夸自己的新老爷有本事,立刻就去厨房指挥工作,忙的热火朝天。苏诗儿作为一家主母,指挥下人们清点贺礼,送茶端菜,将事务操办地井井有条。

    两名下人在正堂摆上两张大桌,苏仪当之无愧地被请到了首位,季县令和县丞坐在两旁,其他官吏分坐其他位置。很快就有茶水和糕点先被端了上来,众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此时,门房季安再次来报,说大门之外又有许多名门望族前来叩门,都想要拜见苏仪。

    季县令笑道:“此必是苏贤侄你的摘星成绩已经传开,恐怕县里的富家豪门都已经坐不住了吧。”

    苏仪无奈,心想着今晚肯定是别想休息了,只得点头,让季安把客人都请进来。

    门房应诺而去,季县令看着门房的背影,呵呵笑道:“小安跟了我当了二十多年门房,做事很利索,苏贤侄你觉得如何?”

    “我自然是很满意,就怕县尊大人你没有可以替代季安工作的门房。”

    “无妨,我家下人大多跟随我十几年以上,随便训练一下就可以胜任门房的工作,倒是苏贤侄,你以后上门拜访的贵客肯定会非常多,这门房的人选可马虎不得。”季县令笑道。

    不久,门口传来了一阵吵嚷声,有一批锦衣华服的贵人跟着季安进了院门口,苏仪粗一数去,竟然有着二十多人,全都是上门道喜的。

    苏仪上前迎接,客套了一阵,命令下人们把礼物搬到库房去,并让季安整理礼单。这些客人原本准备送上贺礼就离去,但此时看见正堂内的宴席和高官们,眼睛都直了,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

    这时,季县令大手一挥道:“今天苏十筹摘得二星,是我素水县的大喜事,理应宴请所有来客,诸位不如留下一同畅饮!”

    宾客们大喜过望,纷纷表示要为这场庆功宴添一把火,于是这场酒席又多了两桌。

    厨房的下人们忙进忙出,季县令把苏仪拉到一旁,说:“你原先取得十筹成绩,还不足以让达官显贵上门道喜;而现在你在摘星阁内摘得二星,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你跟二十年前的陆不群一样成为二星武生,而陆不群现在已经是飞将军衔、五虎上将之首了,所有人都觉得你同样也能达到陆不群的高度。”

    “陆不群是谁?”苏仪问。

    “是陆门创立以来最为年轻的俊杰,甚至隐隐要超越他的先祖;你未来军衔提高了,肯定能听到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大家都会拿你跟他比。”季县令说,“任谁都能预料到你未来的成就、就算不能赶超陆不群,也定然相差无几,肯定要上门来攀附你。”

    顿了一会儿,季县令又说:“今天这场宴会能助你真正地和本地豪门搭上关系,从明天开始,肯定会有更多的达官贵人从外地专程来为你贺喜。你就趁着这次机会,广泛收集人脉,对你的未来大有好处。”

    “大人说的是。”

    苏仪自然会明白人脉的重要性和其中的利害,因此也点了点头,将心思放到了眼前的宴会上。

    只是让苏仪哭笑不得的是,在这二十多人之后,上门道喜的名门望族竟然接踵而至,有上百人来参加了这次喜宴,其中还包括苏仪认识的王、刘两位掌柜。有些人甚至还拖家带口,把正院挤的水泄不通,连库房内的桌椅都搬空了,下人们手忙脚乱,完全招待不过来这么多人,不得以之下,季县令只得让人去请庆华楼掌柜调来人手和桌椅,顺带运来大批食材,务必要满足今晚来参宴的所有宾客。

    门房季安光是收礼单都已经收到了手软,心中不停地嘀咕:“咱家这老爷真是太有本事了,我在叔父府上干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盛况……”

    庆华楼的计掌柜听闻此事,立刻关了店,全力支援今晚的苏家庆功宴,想着要趁机弥补和苏仪的关系。一时间,一辆辆满载着桌椅厨具和食材的马车从庆华楼出发,风驰电掣地赶往苏家。

    路上的行人见状,诧异不已。

    “这是哪个大户要办宴会了?”

    “哪家办宴会也不能让庆华楼这般大张旗鼓啊,这关一晚上店得损失多少银钱。”

    “我刚才听我长辈们说,苏十筹今天在摘星阁摘到了二星,会不会就是苏十筹摆的庆功宴?”

    “哈?二星?不可能吧,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啊?”

    “跟着马车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人说完,拔腿就想走,旁边一人立刻叫住他:“若真是苏十筹的庆功宴,你这般空手前去,礼法何在?”

    “那、那我就随手买点小礼品送上去!”说罢,那人走进一家手工店,选了一些小工艺品,让摊主包了起来,带往苏家。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这条商店街生意火爆,一位专卖饰品的小摊上、货物几乎在盏茶时间内被哄抢一空,摊主看着自己摊位上仅剩的一柄玉雕杈,连忙双手护住,向客人们摇头道:“没货了没货了,我自己也要带礼物去参宴啊!”

    到了夜里戌时九点,参加苏仪的庆功宴人已经达到了上千人,整条乾江街摆满了桌子,甚至连附近的邻居都组织各家的下人,加入了招待者的行列。整条街人头攒动、比肩接踵,许多人都没位置坐了,甚至有些小商小贩在叫卖自己的瓜果熟食、更有的酒楼派来了众多厨师,当街搭建灶台,烹饪菜肴供给在场的宾客免费品尝,还有许多杂役在不停地收回空盘子,端上新菜肴。

    反正季县令鼓角说,这场宴会的一切费用全部由县衙来出,于是上千名宾客放开肚皮海吃狂饮、举杯谈笑,气氛极其热烈。

    而门房季安十分精明,一边带着几名下人记录和搬运宾客们送上的礼物,同时暗中留意每一位客人的言行举止和穿着,若是来客有名仕做派,就立刻请进院中好生招待,尽职尽责地替苏仪筛选人脉。

    苏家内从正堂到院中摆上了十几桌酒席,几乎全县的名门望族全部聚集于此,若是要一一敬酒,苏仪非得半途就醉倒不可,于是只能在敬酒时虚饮一杯,以示尊敬;随后苏仪趁着空档,来到宅门口一看街上的盛况,心中愕然不已,没想到自己的庆功宴会发展到这个规模。

    正在这时,皇甫院事带着三人到来,一看门口的苏仪,立刻喊道:“哈哈,苏贤侄,你可真是太不讲情面了,招待了这么多人,却也不来请我,非得我上门来讨酒喝?”

    “咳咳,因为事发突然,我自己都没料到这场宴会会办的这么大,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院事大人恕罪。”苏仪说。

    “无妨,进去再说。”

    苏仪和皇甫院事进了正堂,主桌上几员官吏见到皇甫院事几人,连忙站起身来让座。

    苏仪坐到首位,见到皇甫院事一行四人全部坐到主桌,心中好奇,问道:“莫非来者是贵客?院事大人,可否为我介绍这三位?”

    “我正想开口给你介绍呢。”皇甫院事一笑,指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说,“这位是枢密院司禄使,江游。”

    司禄使就是枢密院里面掌管财务的官员,十分重要。

    “久仰苏十筹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英雄少年!”江游站起来,笑着拱手道。

    “噢?莫非是去年的县试案首江游?”苏仪立刻正色道。

    ………………

    (ps:晚上还有一更)

第72章 倒戈军?

    “苏十筹听说过我?”江游难掩眼中讶异之色。

    “自然,听说江兄与在下一般出身庶族,却在去年一举摘得县试案首;又精通算术,心中自有算盘,以武生军衔就就任枢密院财政要职,才华可见一斑,在下心中佩服。”苏仪拱手,面色十分谦敬。

    江游没想到苏仪不仅知道他的名号,甚至还能说出他的事迹,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激动之色,谦虚道:“哪里哪里,在苏十筹面前,谁敢自称有才华。”

    一旁的季县令担心苏仪第一次与同辈天才交际会说不好话,都已经做好为苏仪打圆场的准备了,没想到苏仪竟然这般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毫无怯场之意,心中讶异,便按下帮腔的念头,准备看看苏仪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随后,皇甫院事又指着一位年龄有二十七八的大龄青年,介绍道:“这位是司礼使,成子昂。”

    成子昂立刻站起来,向苏仪拱手:“咳咳,苏十筹,几天不见,前几日武庙赐福时,你身上的武生服和肩章还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呢。”

    苏仪想到,司礼使就是枢密院内掌管祭祀工作的官员,可以说是不可或缺,能担任这个职位的都是人品极佳之人。

    “久仰成兄大名,听闻前两年有位御史中丞来素水县查访,参拜武庙先贤时有诸多违礼举动,成兄不惧权贵,公然指摘,御史中丞非但没有心生仇怨、反而痛改前非,直叹县城中竟有这等人才,事后便将成兄招为贤婿,堪为千古美名。”苏仪拱手道。

    成子昂心中美滋滋的,表面上谦逊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皇甫院事笑逐颜开,又指着最后一位老者道:“这位是司教使,师承望。”

    司教使,就是掌管兵道教化之业的官员,负责一地的教化,非学识渊博者不可担任。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师承望是个不苟言笑之人,也不跟苏仪客套,直接引用《荀子·劝学篇》中的名句来警示苏仪,意思是没有每一步的积累,就无法到达千里之外的地方;小河流不汇聚起来,就无法形成大江和海洋。

    苏仪面色一凛,立刻意识到这是师老在提醒自己一定要不断积累,切不可满足于眼前的小成就,从而放弃前进的步伐;同时也意识到这般阅历丰富的老者是不在乎恭维和赞美的,只能用诚意来打动他。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苏仪立刻用《论语·述而篇》的孔子的自述来回应,意思是发愤用功,连吃饭都忘了,学习的快乐让他把一切忧愁都抛之脑后,连自己快要老了都不知道;以此来表达苏仪自己努力向上的意志。

    “善!”师老喜上眉梢。

    季县令看着苏仪谈笑风生、镇定自若的侧脸,神情略有些恍惚:如果苏仪仅仅只是一个天才,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天才还懂得做人。

    而众人看见一向古板、不苟言笑的师老,竟然会因为苏仪的回答而展露出笑颜,不禁目瞪口呆。

    皇甫院事将三人介绍完毕,苏仪问:“听说枢密院有四司,如今司禄使、司礼使、司教使都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实乃小生之荣幸,就是不知司卫使人在何处?”

    司卫使,就是枢密院掌管一地军务守卫的官员,非高军衔者不可担任。

    季县令神色略有些古怪,说道:“枢密院司卫使,就是李校尉。他前些年在会试中考得第三名,当年就受封正八品宣节校尉,随后又走马赴任前线守备官、就职素水县司卫使。”

    苏仪点头,又听皇甫院事说:“呵呵,那李信刻板的很,认为素水县地处前线,守备不能有丝毫松懈,所以不打算参加苏贤侄你的庆功宴,让我代他转告他的歉意,明日必有薄礼送上。”

    苏仪自然是理解守备任务的重要性,只是心里在嘀咕“身居要职,却还要在每天下午抽出两个时辰教导我舞刀和双射,没问题吗”,这句话当着众人的面,苏仪没有说出口。

    “李校尉的确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只不过如果他事后若是听说今晚全县的达官贵人齐聚于此,而他却没能来参加,恐怕能把肠子都悔青。”成子昂摇头笑道。

    “是啊,若只是我等县衙和枢密院内的熟人聚一聚,为苏十筹庆祝的话,他不来也无所谓。”江游也说,“但今日的宴会规模庞大,主题早已不仅仅是给苏十筹庆祝了,众人名门望族聚集于此,众人都想要趁着这次机会拓宽自己的人脉,不信你们看。”

    江游往周围使眼色,苏仪一看果然如此,在正堂与院内的十几桌人,每一桌都开怀畅饮、互相劝酒,说一些客套话,原本互不熟悉的人也趁此机会互相结识,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院内有一桌人见到苏仪目光射来,连忙拾起酒杯,齐齐向苏仪敬酒,苏仪也微笑回敬。

    “呵呵,今夜苏贤侄可是为本地豪绅们搭起了一道往来的桥梁,若是往后素水县商贸之风更盛,吏部对我的业绩考核也能更进一步,苏贤侄居功至伟。”季县令情不自禁,举杯就向苏仪敬酒。

    苏仪一笑,就想回敬,但杯中酒已空,正欲动手倒酒时,却见一双芊芊玉手探出,手中酒壶倾斜,为苏仪倒了满满一杯酒。

    苏仪转头一看,苏诗儿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明明是给苏仪的庆功宴,但苏诗儿却显得比苏仪还高兴,纵然在厨房内外忙前忙后,额头上早已香汗淋漓,但仍难难掩她眉宇间的那一抹雀跃:苏仪的名气越大,说明他越有本事,苏诗儿又怎能不感到欢欣呢?

    苏仪看到苏诗儿的神色,心中微暖,接过她手中的酒壶,一把搂住她的柳腰,将她搂到了身边来。

    “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诗儿姐。”苏仪说,“诗儿姐陪伴我十二年,在我娘亲逝世之后,更是养育了我十年,若非如此,我断然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正堂内的几桌人齐齐站了起来,肃然向苏诗儿作揖,以表尊敬。

    “久闻苏十筹儿时往事,不胜唏嘘,只能感谢夫人为我人族培养出苏十筹这等英才。”一人深深鞠躬道。

    “不、不,我什么都没做……”苏诗儿第一次被人这般郑重道谢,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其他人也纷纷称赞苏诗儿贤淑大方,只有一些人神色有些古怪。

    在兵锋大陆,虽说是以兵家思想为主,但其他各家的思想对人族的影响也十分深远。而在男女之间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礼也”,这句话最早是在《孟子·离娄上》中所记载的、孟子与淳于髡的对话,这句话的意思是男女之间表达感情时,一定要含蓄和委婉;无论是赠送还是接受礼物信物,一定要保持对对方的尊重,不让对方在示爱时感到难堪,这样才能算是礼貌。

    后来其中的含义则发展成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要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这就是礼仪。

    此刻众人却见到苏仪搂着苏诗儿的纤腰,一点都不避嫌,如果这是在更正式的场合就是失礼之极,但这里是苏仪自己家,众人又想到两人关系亲密、情同姐弟,姐弟之间有些肢体接触实在太正常了,倒也不是让人那么反感,因此都觉得释然了,不打算多做计较此事。

    苏仪和苏诗儿两人都发觉了一部分人异样的视线,苏仪一撇嘴,直接装傻,他作为思想先进的人可从不在乎这些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而苏诗儿却略显得有些慌张,向苏仪耳语一句“我在这里有些不便,厨房还要我帮忙呢,我先走了。”

    “诗儿姐,你回房歇息吧,不要忙了,把事情都交代给下人做。”苏仪低声说道。

    “不行,今天可是仪儿你的大喜事,我放不下心全交给下人。”

    苏仪翻了一个白眼,只得松开手,苏诗儿向在场众人行了一个庄重的万福礼,然后离开了正堂。

    这时,江游说道:“苏十筹,现在你名声雀噪,很可能已经传到了长江北岸;你要是在家还好,若是有事外出,一定要注意令亲的安全,莫要让那些暗中的倒戈军有机可乘。”

    同一桌的人也纷纷点头,都认为此事事关重要。

    “倒戈军?”苏仪问。

    “就是江北那些向蛮族投降、甘当蛮族马前卒、甚至对人族同胞倒戈相向的仕子。”江游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提起这个,这一桌的人也都愤然不已,低声暗骂。

    “那不就是汉奸了么,圣道能容忍这种人?”苏仪愕然。

    “倒戈军不走兵家圣道,只走偏门左道。”江游回答。

    苏仪一脸懵懂。

    见状,成子昂解释道:“圣道自然不可能容忍投敌叛国之人,但苏十筹有所不知,天下仕子只有在形成军心之后,才算是真正地踏上了圣道。军心能带给仕子们无数好处,但只要军心动摇或崩溃,修为就会随之降低和全废;那些倒戈军只要不形成军心,就不会被圣道排挤,但实力永远落后正常仕子一筹,这就是所谓的偏门左道。”

    “军心之事,可否详细一说?”苏仪问。

第73章 屈人之兵而非战也

    成子昂点头说:“兵家军心有五颗,乃是为将之道的智、信、仁、勇、严也;每形成一颗军心,都会在自我雕像的头顶形成一个对应颜色的棱形宝石,智之军心为蓝、信为黄、仁为橙、勇为赤、严为绿。但千古以来,极少有人集齐过五颗军心,每颗军心都十分难得。”

    “如何造就军心?”苏仪问。

    “只要智信仁勇严五条道路上达到小成,就可以形成对应的军心,至于如何才能让自己具备五道?首先要仔细感悟先圣和先贤的哲理,并且将哲理化为实际行动来证明,例如冲锋陷阵有机会造就勇之军心,遍施恩德有机会造就仁之军心等等,并不简单。军心的形成和一个人的天赋与努力密切相关,有的天纵奇才在将才时期就能造就军心,有的天资愚钝之辈至死都无法造就一颗军心。”成子昂回答。

    皇甫院事又补充道:“此外还有传闻,若是有人能够触摸到五条圣道其中之一,就可以立刻造就对应的军心。”

    季县令一笑:“有史以来只有一些绝顶天才能在晋升豪杰时触摸到圣道,此外只有在晋升飞将时才会必定触摸圣道,但能成为豪杰和飞将的人,哪个此前会没有军心?所以这种造就军心方法不说也罢。”

    “军心有何作用?”苏仪又问。

    “军心有五种,每种分五阶,通过大量领悟哲理和实际行动来磨练军心,提高阶级;军心每提升一阶都能提供对应的能力增幅:例如智之军心一阶,能提供‘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人记住一切所见所闻;勇之军心一阶,有‘初生牛犊’的能力,信之军心一阶则有‘一诺千金’,我便不一一赘述;军心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颗军心都能稳固士气,让士气更不容易涣散,也能依照品质加快士气的恢复速度。”成子昂说。

    苏仪仔细体悟,明白了军心的重要性。

    “不知道我何时能造就一颗军心?”苏仪想到,又问,“成兄可有军心了?”

    “咳咳,在下不才,前年考上行人时才造就一颗绿色的严之军心,前阵子刚刚达到一境,学会了‘以身作则’能力。”成子昂说。

    “军心的事就说到这里,苏贤侄,等你以后军衔提升,见闻增长,肯定还能更加详细地了解到军心的本质。”季县令说,“回到正题,为了防止倒戈军暗中渡江南下、混入百姓之中,我已增派人手,密切注意这周围的动静,待宴会结束之后,就让他们上来跟你打招呼。”

    苏仪点头,又听皇甫院事说:“我已加强了武庙的警备机能,一旦有人在城内爆发士气,必然能得到响应。至少在城内,苏贤侄你大可不必担心倒戈军的袭击。”

    提到倒戈军,众人的兴致都变得有些低落。

    皇甫院事见状,置之一笑道:“今日我们是为了苏贤侄庆功来的,就不要谈这些令人不快的琐事了。苏贤侄,我跟你说个高兴事。”

    “什么事?”

    “你前几日提交上去的苗刀设计图,已经得到了国院的认可;再加上你上交的军文《醉酒死战》,以及在陵亭村兵学院被老元戎收走的劝学联,种种功劳相加,国院已经决定大力嘉奖你了,择日就会把奖励发放下来。”

    苏仪点点头,此事在意料之中。

    这时,又听季县令叹息:“唉,若是朝廷众官也能秉公论事就好了,这般轻易压制对苏贤侄的封赏,岂不是寒了天下仕子的心?”

    苏仪不以为意,众人却翻了一个白眼:皇甫院事刚想把气氛炒热,没想到季县令直接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季县令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苏仪一耸肩,问:“我摘得两颗将星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中书令的耳中了吧?”

    “中书令耳听八方,岂能不知?说不定他现在就坐在书桌前,谋划着该如何铲除你。”季县令冷笑,“前些天你刚刚崭露头角,中书令只会对你使点绊子,现在你已经是二星武生,你的光明未来几乎就摆在他的眼前;我估计,中书令此番必想着要杀你。”

    皇甫院事也点头说:“我等预料不到中书令的手段,关键时刻,必须要请南徐州仇院事派人来支援素水县。”

    苏仪面色凝重。

    同桌的其他人没听说过苏仪和中书令的恩怨,尽皆一脸懵懂,不知道两位大人怎么突然提起中书令。

    比较外向的江游开口问道:“中书令为何要害苏十筹?莫非是有什么恩怨掺杂其中?”

    季县令摇头:“并非是个人恩怨,这桌没有外人,我就和你们挑明此事,大家切莫张扬:苏十筹当日在县试写下一首立志诗……”

    于是,季县令花了一会儿功夫,将苏仪与中书令的立场对立问题娓娓道来。

    当听到中书令暗中妨碍苏仪登摘星阁时,众人尽皆怒发冲冠。

    江游更是直接一脸怒容,拍案而起,见到其他桌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江游轻咳两声,给大家道了个歉,然后坐下去,低声说道:“亏我以前还挺敬重中书令周大人,即使战和立场对立,我也觉得他应该也是为了人族着想,没想到他竟然想加害苏十筹这种人族新星,其心可诛!”

    “江兄为何敬重中书令?”苏仪好奇道。

    “咳咳,这事还得从我小时候听到的传闻说起。”江游说,“中书令周学书生在富商豪门,听闻他考上武生时却已经年近三十岁,当时他的家人都觉得他这辈子应该不会有太大前途了,没想到周学书后来居上,在五年之内连中三元,登上庙堂;之后军衔稳步提升,现在已经是豪杰了,实乃是大器晚成的典范。我少年时听闻此事,不由得心生仰慕,现在想来,我的少年情愫实在愚蠢。”

    苏仪心中惊奇,没想到中书令居然还有如此奇特的背景。

    “江贤侄,当初我还跟你说过:周学书此人心狠手辣,为了向上攀爬不择手段,你当时还特别不服气,觉得我是因为立场问题故意抹黑周学书,现在看来,该当如何?”皇甫院事苦笑。

    江游面露惭愧之色。

    季县令面有愁云:“若只是周学书一人得志倒还好,更主要的是周学书还喜欢广开讲堂,为手下学生答疑解惑,还真教出了许多年轻俊杰来;如今吏部、户部尚书、以及其麾下的一众高官都是周学书当初的门生,对他忠心不二,以这些人为主干、那些攀附权势之人为枝叶,主和派势力被他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稳固。”

    “不仅如此。”师老摇头,“周学书的门生故吏还遍布天下,如今江南二十七州之中,除了我南徐州是铁打的主战派,其他大部分州郡都是主和派占上风;我听说各州的都督、甚至连五虎上将内部都有着尖锐的矛盾,主战主和意见不一。”

    苏仪把天下大势了解了个大概,问道:“那几位老元戎是什么立场?

    “陈、韦二位老元戎掌管人族军务,是坚定的主战派;二老屡次带领有志之士渡江北伐,然而蛮族可汗力量太过强大,两位老元戎虽然威能无边,但比起蛮族可汗的力量仍然差之少许;更兼蛮族军队动辄数百万,后勤与预备军无数,仅凭每次北伐的数千名仕子,又怎能与其对抗?其他几位老元戎只管开拓小世界,为人族谋求后路,眼光已经不局限于一个兵锋大陆了;除非人族真的遭到了灭族危机,才有可能调动他们。”师老叹息不止。

    “那陈、韦两位老元戎为何不直接动手肃清主和派?”

    “这事说来容易,但实际上没那么简单。”季县令回答,“若是老元戎不由分说大开杀戒,人族还会对这样的老元戎保持景仰吗?而且主和派岂会引颈就戮?一旦战和两派的矛盾演变为战争,人族还能维持稳定吗?恐怕到时候,蛮族未灭,人族就会先因内战而灭族了。”

    “此外,虽说的确是主和派在阻挠两位老元戎的北伐事业,但究其根本,是人族全体的怯战思想在作祟。就算是杀死一个周学书,肯定还会有另一个李学书取而代之;所以,光肃清主和派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这样只会伤到人族的根本,除非有人能点燃全体人族的战意,到那时候,无需老元戎的号召,人们自会请战,夺回中原!”

    说罢,季县令还对苏仪投去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苏仪默默接过,点头道:“我明白,真正的胜利,是鼓舞人民心中的斗志。”

    季县令微笑点头:“你明白就好,孙圣有云:‘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深层含义就是在说:让敌人屈服投降而取胜,比用武力战胜敌人来的更好,既能减少己方的损失,又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所以要想解决战和两派的争端,最好的办法就是激发主和派心中的斗志,而不是消耗主战派的有生力量去肃清他们。”

    “而且主和派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想着要让主战派屈服而不是爆发战斗。正因为孙圣的这个思想,人族退守江南的近百年来,战和两派才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绝不会大动干戈,平白消耗人族的力量,给蛮族可乘之机。”

    苏仪垂下眼帘,细细体悟季县令的这一番话。

第74章 奇观,情有独钟!

    “好了,战和两派的争端,你现在知道太多只会分心,还是专心于自己目前的军业上吧。若是自己的军衔不能得到提升,没有实力,空管这些争端又有何用呢?”季县令又看向其他人说,“现在摆在桌上的难题就是:若中书令周学书真铁了心要杀害苏贤侄,我等该如何应对。”

    “以素水县守卫与我等之力,恐怕很难保全苏贤侄,但仇院事肯定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皇甫院事一说,众人尽皆愁云满面,仇院事远在南徐州,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苏仪摇头一笑,这种烦心事,想多了也没有意义,既然无法遏止来自未来的愁闷,何不在当下纵情高歌呢?

    自己的心情由自己操纵,烦闷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不快乐度过?

    随后,苏仪将自己的心情整理了一番,吟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话音一出,众人齐齐一愣,整个院落、整条乾江街陡然间鸦雀无声。

    苏仪明明只是一位武生,并没有掌握行人的“鼓角争鸣”能力,但他所念的这首诗,却清晰地在乾江街内的每个人脑海中响彻;苏仪每念出一个字,都好似有一道古朴沧桑的钟声在耳边敲响。

    每个人都一脸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见识广博的皇甫院事和师老两人脸色狐疑不定,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就听见庭院中有人大喊:“天上!大家快看天上!”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地昂首向天。

    这一看,整条街顿时惊声四起。

    “看啊,是一口钟!我的亲娘,这口钟好大!”

    “这长宽少说也得十丈了吧,世上怎会有这么大的钟?!谁敲得动啊!”

    “这不是主要问题吧?问题是它为什么会浮在我们头顶上空?不会掉下来吧?”

    众人惶惶不安,纷纷起身想要躲出巨钟的笼罩范围,更有的人直接跌坐在地,瞠目结舌地盯着天上那个笼罩整座院落的庞然大物,久久不能言语。

    “大家不用惊慌!”皇甫院事鼓角道,“这是苏十筹所念诵之诗引发的奇观‘情有独钟’!只是虚像而已,不会压到人的!”

    众人这才安心下来,重新抬头看去,果然见到这口巨钟的表面镌刻着二十八个散发着金光的大字,正是苏仪先前所作之诗!

    这口巨钟在夜空中闪烁着淡淡的荧光,作为当事人,苏仪一脸茫然:他只是引用了华夏唐代诗人罗隐的诗,打算聊表自己的乐观心迹,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引发出这等奇观!

    “情有独钟又是什么奇观?”苏仪问。

    皇甫院事回答:“当诗人将自己的至深感情融入诗文之中时,便有机会形成这种‘情有独钟’的奇观,至于会有什么效果,你且看好了。”

    话音落下,只听得这口巨钟无锥自响,悠扬洪亮的钟声在全城响彻而开。

    苏仪视线所及之处,在场所有人的面色为之一振!

    “哈哈,此钟一响,扫尽我心中阴霾!”江游大笑道。

    “心情突然就变好了?这是什么奇迹?”兵房书吏讶异道。

    “没错,这钟声仿佛在我耳边倾诉:今夜正是庆功之时,本该喜庆洋洋,纵情大醉,何必为了未来的烦恼而发愁呢?”成子昂也抚掌而笑。

    众人也纷纷笑逐颜开,先前谈论倒戈军而形成的压抑气氛,一瞬间就被荡涤一空。

    在乾江街上。

    “我听得这首诗,心中的愁闷被一扫而空,苏十筹之才,心悦诚服!”

    “说的没错,哈哈哈,鄙人原来心中还为了未来的事业而烦闷,此诗却一扫我心中忧愁,我理当为此痛饮,诸位同饮否?”院中一商人大笑道。

    “同饮!”众人立刻回答。

    钟声扫过素水县的每一条街道,所有人都感觉如沐春风,好似未来的烦恼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在北面城墙上,李校尉跌跌撞撞跑出城楼,披头散发喝道:“是谁敲响警钟?是不是有敌人来袭?!”

    垛墙边的几名守卫面色古怪,其中一人说:“大人,不是警钟,您看那边!”

    李校尉顺着守卫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悬于乾江街上空的那口巨钟。

    “竟然是‘情有独钟’奇观?我都二十多年没见到过了。”李校尉吃了一惊。

    巨钟表面流光溢彩,散发着朦胧的光辉,即使李校尉远隔上百丈,依然能清晰地看见其上二十八个金光大字,在夜空中极其醒目。

    当读前两句时,李校尉尚还觉得稀松平常,当读到第三句,李校尉陡然双眸一亮。

    “‘今朝有酒今朝醉’,比句必将传诵千秋万代!究竟是何人作出这等千古名句?!”

    李校尉惊喜不已,又仔细辨认巨钟的方向,微微一愣:“咦,好像是乾江街,我记得那是苏十筹住的……”

    想法一出,李校尉连忙往下城的阶梯方向走去。

    “大人,您要去哪?”守卫惊呼。

    “我要去看看这诗究竟是不是苏十筹所作,你们这些家伙给我盯紧城外的动静!”

    丢下这句话,李校尉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众守卫面面相觑。

    苏仪感受着院内酒宴的热烈气氛,问道:“院事大人,既然是奇观,应该不仅仅是调动情绪这么简单吧?”

    “这是自然,一旦形成情有独钟奇观,在钟响之后会在你的练兵场中形成一口相同模样的巨钟,名为‘晨钟’;每日清晨敲响此钟,都能为你的下一次‘笑里藏刀’积蓄力量!听说曾经有一位武士在机缘巧合之下引发奇观造就晨钟,此后每天敲响它,四十年之后,他的笑里藏刀一出,直接斩杀一头蛮族万夫长,相当于人族的冠军!”

    众人听的纷纷惊叹,苏仪也心动不已。

    师老补充道:“可惜这晨钟积蓄的力量只能使用一次,过后就得重新积蓄,若是每次敲钟都能永久增强笑里藏刀的力量的话,这晨钟当为绝世神器!”

    皇甫院事笑道:“师老你贪心了,能永久增幅笑里藏刀力量的奇物千古一遇,那是这么容易就能造就的?这晨钟虽仅有暂时的增幅,但或许就能因此保住自己一命、或是斩杀高阶蛮族建功立业;此外,奇观形成时会有一到九响,每增加一响,形成晨钟之后、每次敲响时积蓄的力量也就越多;苏贤侄此诗之中的豁达之情满溢,而且响过一声之后奇观仍然不消散,也许还会响第二声!”

    说罢,天空中的巨钟再次响遍全城。

    皇甫院事瞧见自己果然猜中了,不禁流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我先前所说的那位武士、当初就是造就了二响晨钟,四十年积蓄的力量才能跨越两个阶级,斩杀蛮族万夫长。”

    “但是那口巨钟还没消散。”有人指着天上说。

    皇甫院事和师老纷纷眼皮一跳,望向天上,心中都在想:“难道要响三次?”

    等了片刻,巨钟果然又咚地响了一次。

    虽然巨钟的响声从第二次开始就没有影响听者情绪的作用了,但皇甫院事仍然心头一颤,激动道:“情有独钟奇观本就难以形成,如果作者本身不具深情的话,就算是写下再怎么催人泪下的文字也无济于事;人族数量亿亿,可历史记载的三响晨钟却不超过千例,苏贤侄你可是其中之一啊!”

    “我活这几十年,第一次见到三响晨钟问世!”师老也是满面红光。

    正堂内众人闻言,一脸震撼,纷纷向苏仪表达庆祝之意。

    院内也有许多见多识广的老者在解说奇观,当听见第三声钟响时,全都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连连称赞苏仪是上天赐给兵锋大陆的天之骄子;院内所有宾客也因此理解了三响晨钟的宝贵,纷纷起身向苏仪拱手庆贺。

    苏仪微笑点头,又看向空中,巨钟奇观仍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作为当事人的苏仪面色古怪,但他周围的人却是紧张兮兮地盯着巨钟,心中都在嘀咕:“三响晨钟就已经够稀奇的了,难道还会再来一响?”

    饶是皇甫院事和师承望两位老人都不能保持淡定了,前者激动地浑身都在发抖,后者则是嘴角抽搐,喃喃道:“我的天,要真的响第四下的话,这晨钟将会晋升为中级;到时候在练兵场中敲响此钟时,每次积蓄的力量不仅可以得到大幅度提升,若是未来习得笑里藏刀天赋,中级晨钟的钟声更可以极小幅度地淬炼神兵,永久提升笑里藏刀的锋利度!日积月累之下,苏十筹未来的笑里藏刀将何等可怕?”

    这段话被周围几个人听见,然后迅速传播开来,院落中的几名老者也在大肆宣扬中级晨钟的好处,导致一时间,所有宾客都面带骐骥地望着头顶上的巨钟,心头悬在喉咙口上,紧张不已。

    一息、两息、三息……直到三十多息,众人等的脖子都开始发酸之时,只听咚的一声响,晨钟终于敲响了第四下!

    整条乾江街都沸腾了!

    院内所有人瞬间转头望向苏仪,眼中充斥着浓烈的艳羡色彩!

    苏诗儿倚在厨房门边,笑意嫣然,目光没有从苏仪脸上离开过一刻,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苏仪被众星拱月般称赞的场面。

    苏仪淡定自若,他的眼中映出天空中的巨钟,它在响了四声之后,终于开始徐徐瓦解、化为漫天的金色粉尘,好似河流一般汇聚流动起来,随后犹如漩涡一样灌入苏仪的头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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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对这本书抱有很大的期待,虽然是儒道的跟风作吧,但也会努力学习,争取形成自己的风格,有些牢骚现在就不多说了,这本书对流水的生活会有很大影响,希望战友们能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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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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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大圣介绍:
修炼兵法可立地成圣?奇谋诡计能杀妖灭蛮? 这是一个兵家仕子统御百家,主宰万物的世界,士气可伤人,军心安万民! 武生用谋,或围魏救赵,或暗渡陈仓,倾尽锦囊妙计; 国士杀敌,或穷兵黩武,或笑里藏刀,无所不用其极; 元戎对阵,或投鞭断流,或草木皆兵,手握天时地利! 此时,蛮族强横,人族积弱;中原尽失,退守江南。 一位籍籍无名的庶族仕子,携天命将星,带文海石碑,开拓兵圣大道,醉枕万里江山。 …… 《兵法大圣》战友群:521034787兵法大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法大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法大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