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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大圣全文阅读

作者:倦听流水     兵法大圣txt下载     兵法大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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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兵锋大陆(修)

    和风熏柳,黛枝摇曳,正是江南锦绣初春之际。

    兵锋大陆,吴郡,素水县,间门山上。

    春风拂面,一抹花草清香钻入鼻中,苏仪骤然惊醒,只觉得自己四肢冰冷、浑身乏力、剧痛缠身。手指微微一动,指尖似是传来了泥土的松软触觉。

    “这是什么地方?我究竟是在哪?”

    苏仪吃力坐起,低头看了看自己犹如风中残烛一般伤痕遍布,残破不堪的躯体,目露疑惑。自己竟然穿着古代的麻布衫,袖间和胸口的布料透着暗红色,低头一闻,铁锈一般浓烈的鲜血气味顿时冲入鼻中。

    一转头,苏仪举目四盼,又发现林木参天,翠意茫茫,意识到自己在森林之中。

    “我隐约记得我职场和情场双双跌落谷底,一个人借酒浇愁,大醉一场,怎么醒来以后到了这种地方?”

    正狐疑之间,苏仪陡然感觉脑袋一疼,无数的记忆片段被强行塞进了脑海,直令他头昏眼花,几欲昏迷。

    半晌后,苏仪才摇了摇头,试图将胀痛感甩脱脑海。此刻的苏仪双眸之中已经没了先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惊奇色彩:

    “原来这里叫做兵锋大陆,这个和我同样名叫苏仪的十六岁少年,正被一伙人追杀,在逃命时摔下了坡道来,丢了性命……难道我真的灵魂从地球穿越到这个大陆,占据了这个名叫‘苏仪’少年的身体,转世重生了?”

    苏仪仔细回想追杀自己的那些人,其中有几个人每次出拳、每次挥舞兵器都伴随着金光涌动,这些人,竟然是用“士气”来战斗的!

    “这个兵锋大陆对兵法之道崇尚到了一个极致的地步,几乎人人都可以通过武科举,运用兵法,吸收天地能量化为‘士气’为己用,真是天方夜谭!而这个苏仪毕生心愿就是通过武举县试,考上‘武生’出人头地,只不过正在赶考途中竟然遇到追杀,怕连命都要丢在这里,真是可怜……”

    想到此处,苏仪脸色剧变:“不对!可怜的是我才对,现在我就是这个世界的苏仪,被人追杀的,就是我!”

    苏仪低下头,正打算回忆一下究竟是谁要追杀自己,却挖出了更加惊人的回忆来。

    “真奇怪,这里的历史竟然跟地球的历史如此相似,甚至还有着许许多多我所熟识的历史名人与大事件!”

    原来,在春秋战国时期,兵锋大陆发生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

    春秋时期,诸侯并起,百家争鸣,大陆进入了文化和军事的井喷时期。

    诸侯们在中原大地一展峥嵘,妄图称霸世界,却在此时,被称作“匈奴”的半人马蛮族从天而降!

    匈奴雄踞北方大草原,以山崩之势南下侵略,见人就杀。

    那段时期,中原的每一寸土地,都有着匈奴的身影。匈奴的力量远超人族,最矮的匈奴都比成人高两头,而那些高层将领更是有着三丈以上的高度,全身覆盖铁甲,俨然铁塔一般,一锤砸下便是地动山摇,风云变色,简直万夫莫敌!

    人族无法抵挡来势汹汹的匈奴大军,所有人都恐慌不已,只觉末世来临。

    这时,吴国孙武著书《孙子兵法》,引动圣道共鸣,立地成圣。

    只见孙圣立于山巅,大呼一声:“侵我社稷者,灭!”

    圣者掌握“一言九鼎”之力,仅此一句,便令天崩地塌,摧山搅海,前方匈奴百万大军尽皆被绞成碎末,甚至连数名匈奴单于都无法幸免!

    只此一言之威,匈奴溃不成军,人族万军拜服,大呼“兵圣救世”。

    随后,兵圣孙武挥舞手中龙旗,圣者威光照耀整片大陆,人族天赐神力,士气高扬!人族大军长驱直入漠北一万七千里,杀的匈奴肝胆尽丧,抱头鼠窜,此后百年不敢再窥中原寸土。

    而通过这次追击,人们揭开了蛮族天降的秘密——原来,在兵锋大陆的最北端极寒之地,也就是北海边竖立着一道宽达百丈,高达千丈的空间裂缝,人马蛮族,正是从另一个世界,经由这道空间裂缝侵入兵锋大陆的。

    兵圣孙武毫不犹豫地进入空间裂缝之中,而这一去,兵圣再不复返……

    此时匈奴零零散散,溃不成军,已经无法对人族造成威胁。有数千匈奴被人族俘虏,在人族的监管下苟且偷生,逐渐被人族驯化。

    而孙武给人族留下了举世无双的财富:兵法!

    因为修炼兵法能够引动天地能量化为“士气”为己用,人们开始重走先圣之路,钻研兵法。

    自此,兵家一统诸子百家,开启了兵家为王,兵道为尊的年代!

    但可惜的是,再也没人能够领悟圣者的力量,孙圣之后,再无兵圣。

    只有吴起著书《吴子兵法》,成就亚圣,但终年都没再进一步,饮恨而终。

    但其留下的《吴子兵法》影响深远,甚至还和《孙子兵法》一起,被后世兵家仕子合称为《孙吴兵法》,成为了后世的兵学主要教材之一。

    人族借助兵法的力量逐渐强盛,各地兵学院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并对兵家仕子的力量层次划分了十个军衔,分别是武生,将才,行人,武士,国士,冠军,豪杰,飞将,元戎,兵圣。

    一开始的兵学院收费苛刻,只有富家子弟才有条件进入兵学院学习兵法。但很快,科举制度创立,分为文科和武科,武科最重,文科次之。并设立枢密院,统一管理各地的兵学院,降低收费,让寒门得以入学。

    自此,寒门子弟也能够在启蒙学习之后,交纳少量的费用进入兵学院学习兵法、锻炼武艺,学成之后参加武举。只要武举合格,就可以获得枢密院授予的军衔,直到国士为止。

    而到达国士之后,再想提升军衔,就得自食其力了。

    武举虽然不是晋升军衔唯一的途径,但毫无疑问,是最安全、最快捷的途径。

    “只要通过武举县试成为武生,就可以通过兵书吸取天地能量化为‘士气’为己用。而且每个军衔都有其独特的天赋能力,武生的天赋能力是‘尔虞我诈’,可以运用奇谋来制造各种各样的神奇现象。而成为‘将才’之后,还可以学会‘穷兵黩武’的天赋能力,意思是喷发出大量的士气,进行爆发性的一击,是人族对抗蛮族的主要手段,威力非比寻常!”

    随后,苏仪再次查看往后的记忆,怅然一叹。

    “谁知兵圣孙武从进入空间裂缝之后杳无音信,反而又有数十个大型蛮族部落从空间裂缝中入侵,每个部落比起最初的匈奴都更加强大,人族纵然有兵法的力量,也难以抵抗百倍数量的蛮族,但是——”

    就在戎甲大陆最黑暗的时刻,人族再次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工家成功利用士气驱动机关兵器,为人族的力量再添一枚重磅筹码!

    随后百家效仿,诸子百家先先后后研究出了各种利用士气的办法:儒家将士气注入琴棋书画,使其能够具象化;医家用士气中和药材治疗伤员;道家将士气注入符咒,催动自然变化;法家利用法典,用各种法令摧残敌人心智……

    自此,人族终于能够在长城跟蛮族分庭抗礼。

    但好景不长,又有一支名为“突厥”的大型蛮族部落,入侵兵锋大陆!

    此前,其他部落的领导者都只是单于,只相当于人族的飞将;但突厥族的领导者竟然是一位可汗,相当于人族的元戎!基于蛮族的力量特性,一位可汗全力爆发之下,力量直逼亚圣,甚至可以力敌人族的数位元戎!

    人族根本没有哪个时代、同时存在的元戎数量,足够杀死一名可汗。

    纵然人族已经熟练掌握了兵法的力量,但在突厥的强大实力之下,也只能退守长江天险。

    蛮族极不善水,面对长江天险无可奈何,人族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

    虽然人族面对着存亡危机,但苏仪仍然感到无比振奋!

    此时兵锋大陆正处于魏晋之后,隋唐之前,蛮族盘踞长江以北的中原、以及更北方的大草原;人族偏安于长江以南,建立梁国。因主战主和意见不一,分裂成了两个派系,内斗不止。

    虽然众多先贤早已奠定了兵法的基础,但是——

    这个时代,没有李白、杜甫等唐诗代表;也没有苏轼、辛弃疾等宋词典范;

    没有骆宾王、杜牧等文章大家;亦没有朱熹、王阳明等思想大儒;

    没有毕昇、沈括等工家奇迹;更没有孙思邈、李时珍等医家妙手;

    甚至没有李靖、岳飞等绝代名将兼军事理论专家!

    有的,只有求贤若渴的枢密院与诸子百家,以及渴望恢复中原、怀笑还乡的万千百姓!

    更别说,苏仪还掌握着未来的科学技术与先进理念!

    这个世界,俨然就像是为了苏仪量身打造的!

    想到此处,苏仪顿时心潮澎湃,心动不已,连此刻被追杀的危机感都被冲淡了许多。

    但正在此时,苏仪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口哨声。

    随后,又有一道发聋振聩的呐喊声响彻起来,好似一柄尖刀一般直刺苏仪的耳膜:

    “他在这!那个苏家小子在这儿!”

    苏仪心中微惊,偷眼望向后方,更是胆颤不已。

    在不远处,有两名彪形大汉正提着刀,缓缓靠近;而更远处还有更多的人正包围而来,粗一数去,竟然不下十数人!

    心中暗骂一句,苏仪也顾不得满身疮痍带给他的疼痛了,一个起身,拔腿就逃!

    “抓住他!三十两赏钱是我的!”

    “别让那苏家小子跑了!”

    “哎哟,狗杀才,莫要拉我!那人头是我的!”

第2章 一战而定

    听着后方一阵喊打喊杀之声,苏仪面色一片灰败。

    原来,自己的人头居然还值三十两银子!

    这些人一看就是刀头舐血、要钱不要命的土匪,要是苏仪被他们抓住的话,绝对逃不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妈的,刚穿越过来就被人追杀?我听说过穿越,但穿越以后像我这么倒霉的主角,绝对是第一次听说!”

    “神啊,你是太无聊了,把我穿过来当猴耍吗?”

    苏仪顿觉苦涩。

    “如此世界,远比地球精彩万倍!我还没学会奇谋巧计,我还没踏遍大好河山,怎么能死在这一群小喽啰手上!”

    苏仪心中狂吼,竟然举步生风,跑的飞快,一瞬间就将身后的土匪们甩到了十丈以外的距离!

    “嘿!这苏家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嘿嘿,他跑不了!看我的!”

    闻言,一股突如其来的危险预感,在苏仪的心中喷薄而出。

    趁着拐弯之际,苏仪斜眼往身后方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名黑衣土匪一边追赶,一边在胸前竖起剑指,口中还念念有词道: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啾啾之群,焉知屈伸?先乃雌伏,后则虎变,力若摧枯,疾如激电!”

    话音落下,只见空间震荡,一缕又一缕的金色能量从空气中显现,仿若大江奔腾般灌入黑衣土匪的体内。

    苏仪不知对方想做什么,只觉得心头一阵憋闷,紧张到呼吸困难。

    只是一眨眼间,那黑衣土匪的衣袍就被暴起的肌肉撑得几欲裂开,整具身体好似猎豹一般充满爆发力,又犹如虎狼一般力大无穷!

    就连苏仪这种没有军衔的普通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势正在成倍地暴涨!

    苏仪心中警觉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蹬地面,作势向前扑倒。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黑衣土匪拔腿冲出,脚下激起一片泥土,他身旁的两人,甚至被他掀起的暴风推翻倒地!

    在扑倒的一刹那,苏仪的眼角余光瞥见那黑衣土匪在两个呼吸间就跨越了十丈的距离,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砍刀金光大盛,直直向他劈来!

    苏仪心中大骇,连忙打横一滚,刀刃就在他耳旁三厘米的位置劈下,入土三分!

    只此一瞬间的袭击,让苏仪惊骇欲绝,心中思忖道:“一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有这般爆发力,这家伙肯定至少是一名武生,而且受到了某种‘奇谋巧计’的加持,速度和力量在一瞬间增长了数倍!刚才他念的那句话,想必就是施展‘奇谋’的口诀了。”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武生天赋“尔虞我诈”的力量,苏仪在惊惧之余,心中隐隐还有些兴奋。

    “记得‘奇谋’不仅可以影响个人能力,更能扩散到全军身上,届时将是何等摄人心魄的场面?我真是越来越渴望掌握这种力量了,怎可能死在你手里!”

    苏仪连忙起身,却注意到身旁的这黑衣土匪此刻面无血色、汗滴如注;双腿战战,如负泰山;虚弱到几乎连陷入土中的刀都拔不出来了。

    “莫非是消耗过度?”

    有了这个猜测,苏仪一咬牙,果断抬腿踹向对方胯下!

    这黑衣土匪此刻连防御都做不到,结结实实挨了苏仪一计重击,顿时哀嚎一声松开了刀柄,捂着自己的裤裆满地打滚,连连惨叫,表情痛苦不已。

    苏仪心中暗呼痛快,随后撒腿就跑。

    “小杂种!我一定要废了你!”

    声后传来了黑衣土匪歇斯底里的大吼,他的其他同伙刚刚赶到,见到黑衣土匪这模样,顿觉胯下疼痛,同时又气的牙痒痒,一道道叫骂声不绝于耳,又加快了追赶的脚步。

    “哼,说的好像我不踹你这一脚,你就不会废了我似的。想杀我?等你站的起来再说吧!”苏仪心中冷笑。

    苏仪狂奔着转过一处高坡,眼前豁然开朗,赫然便是一道一人宽的山谷,两侧山壁垂直耸立,内有汩汩流水之声。

    “这道山谷一夫当关,可甩脱追兵。”

    苏仪想道,心中一喜,又看了眼后方紧追不舍、骂骂咧咧的追兵,毫不犹豫地钻入山谷之中。

    随后,十几名追兵在山涧口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愣了半晌,随后眼中有幸灾乐祸之色浮起,议论纷纷道:

    “嘿嘿,这小子竟然进了‘元戎谷’!”

    “他要是继续跑,说不定我们还追不上,但他进了这‘元戎谷’,死定了!”

    “听说这元戎谷是以前一位寿命将尽的元戎来到此地,见山清水秀,心中欢喜,便一剑劈开这里,造就‘山坟’,随后在山谷内安然死去。几百年过去了,其中仍然留有元戎生前的莫大威能,任何人不经允许踏入这元戎谷,就会受到巨力排斥,只能返回。若要硬闯,必然会受到元戎之力的碾压,粉身碎骨而死!”

    “是啊,这数百年以来,有上千人打算探索这元戎谷,但都无功而返,其中甚至还有豪杰等级的人!其中有百来人打算硬闯,结果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无论这苏家小子是闯还是不闯,他都死定了!”

    其他人顿时摩拳擦掌,奸笑不止。

    ……

    苏仪走在山谷之中,回头一看,身后没有人追来,心中稍定。

    山谷两旁的山壁几乎有十丈高,垂直落下,中间有一人宽的过道,斜斜向上。脚下溪水流淌,头顶枝条蔽日,整体地形仿若被人一剑劈开,呈现出一线天的地势。苏仪走在其中,心中却在回忆适才那黑衣土匪施展的“奇谋巧计”。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啾啾之群,焉知屈伸’,我记得这段话原本是出自宋朝的《武成王庙李牧赞》,但在兵锋大陆,早有了这篇文章,是奇谋‘一战而定’的发动口诀。”

    好在原来的苏仪学有小成,现在的苏仪能够迅速地想起这十几年来所学的一切。

    奇谋,指的是在战场中领兵作战的战术,只要某种战术符合兵圣孙武所著的《孙子兵法》的圣道,就可以形成传世奇谋,为后人所使用。

    而李牧将军的“一战而定”,形成于他的著名战役:北逐匈奴。

    李牧是战国时期四大名将之一,是赵国的将领。当时北方蛮族猖獗,李牧受王命驻守于雁门郡和代郡,蛮族来犯,李牧却对外坚壁清野,高挂免战牌,几年不曾应战;对内则优待士兵,严格操练,频繁探听蛮族情报,让蛮族几次进犯都无功而返。

    李牧数年不出战,蛮族无法忍受,他手下的士兵也颇有微词,传到赵王耳中,连赵王都无法忍受了,以为是李牧怯战,一怒之下把李牧换了下去,让另外一名将领承担边防重任。

    这名将领刚刚上任,急于立功,一改李牧坚壁清野的策略,频繁出征,结果力有未逮,不敌蛮族,往往胜少负多,将士死伤惨重。赵王不得已,只得请李牧官复原职,结果李牧坚决称病不出,赵王无奈之下,只能保证不再干涉他的军事策略。

    李牧官复原职之后,又是几年不出战,当时蛮族缺乏攻城技术,对着高墙阔垒只能干瞪眼,但李牧可没闲着,他再次提高士兵的待遇,同时加强了士兵的训练。经过这数年囤养,李牧手下的士兵个个操练娴熟,士气高涨,人人都牟足了劲,纷纷请战,表示宁可不要赏赐,也要跟蛮族决一死战!李牧手下的士兵们士气爆棚,而蛮族久久不能历战,却懈怠了!

    李牧发现时机已然成熟,便精心挑选战车一千三百辆、战马一万三千匹、悍勇的步卒五万、善射的弓兵十万人,出城诱敌。他先派大批牧民驱赶牲畜放牧,蛮族早已憋的久了,一看人族出城,瞬间红了眼,提枪就追,李牧佯装战败。获得小胜后,蛮族开始轻敌,认为对方主帅怯战,连士兵都如此软弱,于是蛮族单于率领大批军队入侵。李牧广设奇兵,从左右两翼包抄蛮族,一举斩杀十万蛮族。随后李牧乘胜追击,击破东胡蛮族,降服林胡蛮族,蛮族单于落荒而逃。

    此后十余年,蛮族再也不敢靠近赵国边境。

    后人读这段历史有云:所谓“百战百胜”,无非是虚名而已,百胜仍不能解决敌人,和无胜有什么区别?或不战,或“一战而定”,才是真正的胜利。

    甚至连**在抗战时期都有说过: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意为打十次击溃战,不如打一次歼灭战!伤敌人十根手指,过不久就会复原,而砍断敌人一根手指,再也长不出来!

    苏仪也读过这段历史,再结合戎甲大陆的一些特有的文化,轻易地认出了这道奇谋:

    “由于李牧的战术暗合《孙子兵法》的‘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而引发了‘圣道传颂’奇观,形成了奇谋‘一战而定’,从此之后,人族的兵家仕子都有机会学习这道奇谋。”

    “‘一战而定’的效果,一开始只是增强下一次攻击的威力和速度,但消耗的士气也会成倍提升。先前那黑衣土匪用了这道奇谋之后,立刻耗尽了所有士气,战斗力迅速萎靡,变得还不如普通人,副作用可见一斑,显然他只是粗浅地掌握了‘一战而定’而已。”

    苏仪知道,随着对这道奇谋的领悟加深,一战而定的效果会更加强大,并且还会衍生出更多的妙用。

    当一战而定的效果扩散到全军时,更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全军的战斗力!

    初一见“奇谋”的应用,苏仪便感到心潮澎湃,联想到其他奇谋还会有各种诡异特效,苏仪对修习兵法的渴望更加强烈。

第3章 快意恩仇,天命将星!

    “我若是想要学会奇谋,就必须考中武生才行,而且今天就是武举县试的开考日,我如果不尽快赶到的话,恐怕会被取消今年的县试资格,偏偏我又在赶考途中碰见了这伙要杀我的贼人!”

    苏仪心中焦虑,心中又道:

    “而且那些贼人一口一个‘苏家小子’,显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明显是有人雇来杀我的,是谁想杀我?”

    苏仪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心生悲愤。

    苏仪出生在素水县陵亭村的豪门苏家之中,虽然不是寒门子弟,但却过着比寒门子弟更困苦的生活。

    苏仪的生母原本只是苏家的一名丫鬟,因为受到苏老爷的宠爱而被纳为小妾,不多年就生下苏仪。

    但福兮祸所依,因为苏仪的母亲太受宠爱,惹得大夫人嫉妒,在生下苏仪六年后就被迫害而死。苏仪一辈子都忘不了母亲饮恨而终的痛楚,更忘不了大夫人奸人得志的嘴脸!

    苏仪因此失势,被大夫人一系赶到了苏家南房中,跟下人们住在了一起,连苏家大院的正门都不许进。

    苏老爷是个怕老婆的人,对大夫人的作为噤若寒蝉,怨不敢言。连下人们都害怕得罪大夫人,对苏仪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

    唯一照顾苏仪的,就是苏仪生母死前的丫鬟,名叫苏诗儿。

    苏诗儿七岁时就被卖入苏家当丫鬟,伺候苏仪的生母。今年她年方十九,比苏仪大了三岁,苏仪平时都叫他诗儿姐。

    苏诗儿极其疼爱苏仪,见到苏仪没地方住,苏诗儿就将自己的房间整理出来,供苏仪睡觉休息之用。两个人住在一丈长半丈宽的房间,甚是拥挤,苏诗儿却没有任何怨言。

    苏仪平时的饮食非常差,经常一天只有两顿稀粥外加一个馒头,吃的比下人还差。苏诗儿每天都把自己的饭菜克扣下来,带回房给苏仪吃。苏仪每天都见他一副青黄不接的模样,她却笑嘻嘻地说:“仪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我没关系。”

    苏仪想要读书,苏诗儿就把自己每月的工钱全部省下来,甚至还向其他下人跪下借钱,托人买笔墨纸砚,供苏仪去兵学院学了几年书;为了不影响苏仪的学习,她甚至将旧衣裳剪开,缝成了一道帘子,将房间内的大部分空间挡了起来,而她自己则每晚都在门口附近席地而睡。

    脑中涌起一切关于苏诗儿的回忆,苏仪只感到鼻头一酸,有一丝爱慕从心田萌芽,心中道:

    “以前的苏仪就是个任性小少爷,从小娇生惯养,觉得苏诗儿对自己的奉献都是应该的,因此对苏诗儿予取予求,几乎没有多少感恩之心。但现在的我回想起来,却是感慨万千。没有谁天生欠别人的,如果只是主从关系的话,又怎能让苏诗儿对苏仪如此付出?唉,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同甘共苦的生活一直从苏仪六岁持续到今年十六岁,整整十年。

    但在不久之前,一切都改变了,远在吴郡做生意的苏家长子苏元,回到了陵亭村的老家。

    苏元是苏仪同父异母的兄长,年方二十,是大夫人所生的苏家嫡子,从小受到苏家的鼎力栽培,在十九岁的时候就考中了将才,听说他还在“九鼎山”力举千斤巨鼎,前途光明,可谓是苏家未来的希望所在。

    但苏元此人极好女色,在吴郡妻妾成群,生活糜烂。他数年没回家,一回到苏家,见到苏诗儿出落的亭亭玉立、水灵动人,稍一打扮就必然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顿时见色起意,找上了大夫人,要她把苏诗儿嫁到吴郡去,当他的小妾!

    大夫人极其疼爱自己的这个儿子,又怎能不答应他的要求。别说是一名丫鬟,就算是哪家的黄花闺女,大夫人也会想尽办法上门提亲。

    但没有料到的是,苏诗儿竟然宁死不从,一时激动,扬言道:“杨夫人死前托我照顾仪儿,只要仪儿一日不成家立业,我苏诗儿便一日不嫁!”

    杨夫人,就是苏仪的生母。

    见苏诗儿竟然敢提起杨夫人,大夫人顿时怒上心头,将苏诗儿毒打了一顿,还威胁她说,只要她不就范,就永远不给她发每月例钱。

    而苏元却认为苏仪才是罪魁祸首,只要抹消苏仪的存在,何愁苏诗儿不就范?因此好几次想要加害苏仪,都被苏诗儿想方设法拦了下来。

    不多久,二月武举将至,苏仪为了博取一个功名,决定去县城赴考,但却在半路上遭到了这伙贼人的埋伏,逃进了山中。

    “我根本没跟这伙贼人互通名讳,但他们却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只能说他们肯定是受人所雇。而我从小就住在苏府之中,几乎不曾外出,在兵学院时也十分低调,根本没跟别人起过争执。而且兵学院的学子即使有一些小争执,也万万发展不到雇凶杀人的等级。很显然,这雇凶杀我的人,只有一个!”

    苏仪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苏元那春风得意的笑脸来。

    “如果我还在世上,那苏元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加害我,除非我考上武生,有了相应的地位,那苏元才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苏仪闭眼,仔细回忆起自己两世所学,虽然很多知识细节都很模糊,但大体都记得,便觉得有希望通过县试,面色雀跃。

    但苏仪还没高兴多久,脸色就沉了下来。

    “先不说我能不能考上武生,在此之前,我要如何摆脱身后的追兵?”

    一时间,苏仪面有愁云,只能寄希望于走出这道山谷之后,能回到官道上,但这山谷地势越走越高,根本看不到能够脱困的迹象。

    苏仪越走下去,就越觉得希望渺茫,心中越发忧愁。

    就在苏仪走入山谷近百步之后,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威压从天而降,苏仪只觉得身体都沉重了两分。

    而且,苏仪越是往山谷内部走,就越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十几步之后,苏仪已然举步维艰、几欲窒息;背部佝偻,好似千斤在担,不胜重负。

    苏仪心中茫然,道:“什么情况?难道这山谷内的重力比外面大好几倍不成?”

    苏仪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只知道后退的话必死无疑。胸中求生的意念爆发,苏仪一咬牙,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踏下,苏仪顿觉天地倾塌,好似整座泰山都压在了自己身上,竟然膝盖一软,直接扑倒在了地面上。

    苏仪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一股涩味涌上喉咙,苏仪竟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来。

    就在苏仪挣扎之际,却有一道喝声,在苏仪的脑海中爆开:

    “与蛮谈和,共分天下,如何?”

    这个问题携带者无上威严,犹如雪崩一般在苏仪的体内隆隆作响,搅的他心神震荡,无法思考,只得按照本心回答道:

    “不可,蛮族狼子野心,若人族与之谈和,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话音落下,苏仪顿感压力骤减,缓缓爬起身来,同时在心中思忖着,究竟是谁,会对他这种小小少年问这种种族等级的问题?

    正疑惑间,又听见这道威严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纵横沙场,快意恩仇,如何?”

    苏仪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大丈夫生当如此。”

    沉默了半晌之后,苏仪才听见对方的回答:“彼可取而代之也!且上前来。”

    这样一来,压在苏仪身上的无形压力,终于是烟消云散了。

    苏仪带着满腹狐疑,继续向山谷深处前进。不多时,走出山谷,眼前竟然是一处锥形的山洞!

    “居然是死路。”

    苏仪心一沉,望向头顶上碗口大小的天空,只觉得自己好似瓮中之鳖,井底之蛙。如果后面的贼人追进来,苏仪只能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头顶上的洞口,有一抹光线直直垂下,照在山洞内的一具枯骨上。

    苏仪走近两步,仔细观察。只见这枯骨全身覆盖汉朝时期的黑色铁甲,正襟危坐,头盔放在了腿旁。

    苏仪顿感讶异,心中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铠甲制式,少说也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但其不仅经久不朽,反而崭新如初,意识到肯定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保护这具枯骨。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眼前的虽然是一具枯骨,但苏仪竟然觉得这枯骨好似有血有肉,有着一张老人慈祥的脸。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灵动的双眼正上下扫视着他,面色柔和、笑容可掬,这景象真是诡异极了。

    苏仪顿时觉得这具枯骨的主人身份必然极为不凡,连忙拱手作揖,以示尊敬。

    先前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初一看,果然是英雄好男儿。今我赐你天命将星,你需时刻谨记:江山更替,不移本心;岁月荏苒,不改本性也!”

    与此同时,这具枯骨下颚一张,从嘴中射出一道白光,直直撞入苏仪的眉间,消失不见。

    苏仪一阵目眩,急忙扶墙站定。

    闭上眼时,苏仪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神正不受控制地被牵引而去,来到了一处黑暗的世界之中,苏仪张开双眸,便发现有一颗斗大的星辰,正悬挂在这黑暗世界的天空之上。

    那颗星辰散发而出的强光犹如流水一般抚过,苏仪感到神清气爽、好不惬意,恨不得立刻开口吼一声“爽”!只是,这道心神虽然和张扬的本体几乎一模一样,能看、能听、能动、能想,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得做罢。

    不多时,苏仪就感到自己精神抖擞,更胜以往。

    “这难道就是天命将星?”苏仪一脸震撼,道。

第4章 来做一桩买卖

    苏仪虽然还不曾考上武生,但也经历过兵学院的几年学习,对“将星”也有几分了解。

    “兵锋大陆的先贤将天上的星宿划为东南西北四大区域,每个区域各有七颗最为明亮的主星,每颗主星都代表着一道奇谋巧计,共有二十八颗,号为‘将星’。相传,只要考上武生,就可以进入枢密院设立的‘摘星阁’,只要通过考验摘取到一颗将星,就可以学会一道奇谋!”

    “而且将星的作用不仅仅是学会奇谋而已,听说只要拥有了一颗将星,这颗将星就会源源不断地滋养精神力,精神力有什么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没有摘到将星的人无一例外、终生碌碌无为,而能够摘取一颗将星的人,至少也能成为一名镇守一方的将领,甚至还有摘取到三颗以上将星的天才,这些人无一不是名动一时的大将,位列武成王庙,青史留名!”

    苏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道:“此外,兵锋大陆还有一种奇特的体质,唤为‘命带将星’!这类体质的人从出生就带有一颗‘天命将星’,天生就会使用奇谋巧计!试想想,一颗将星能给人带来多大好处,更别说是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将星滋养的人!古之先贤,譬如吴起、孙膑、韩信等等旷古奇才,无一不是命带将星的天之骄子!”

    苏仪抬头望向这颗天命将星,难以掩饰脸上的激动神色,道:“虽然我这颗天命将星来的晚,但天命将星比普通将星强的多,必然能给我带来大好处!只是不知道这颗将星自带哪一道奇谋?”

    正想着,苏仪双眸一凝,眼前的星光陡然收束,好似融化的冰块一般缓缓蠕动起来,在他眼前组成了百来个大字。

    “围魏救赵”、“破釜沉舟”、“四面楚歌”、“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甚至连先前那个黑衣土匪使用过的“一战而定”,所有二十八道奇谋巧计,赫然在列!

    看着二十八道奇谋陈列在眼前,苏仪心中一紧,吞了一口唾沫,喃喃道:“莫非我可以使用这上面的所有奇谋?”

    此话一出,连苏仪自己都暗骂自己不要脸了。

    “贪多嚼不烂,应该只是让我任选一道奇谋……”

    苏仪心中天人交战,希望能从这二十八道奇谋中找出能够解决此刻困境的奇谋。

    苏仪虽然在苏家受尽排挤,但好歹也在武馆学习过几年,因此认得这些奇谋的基础效果,几乎所有奇谋都有着诡异的特效,但大多数奇谋都不能帮助他脱离险境。

    看了半天,苏仪双眸一亮,目光定格在“金蝉脱壳”这四个字上。

    “嘿嘿嘿……”苏仪贼笑一声,伸手点向这道奇谋。

    不多时,现实的苏仪睁开双眼,瞳眸之中有银光闪过,略微活动手臂,便能感受到浑身的疼痛已经被压制下去,甚至连身体力量都增强了几成,显然是那阵星光洗礼的功劳。

    苏仪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脑海的精神世界里正悬挂着一颗明亮的将星,而且他十分清楚将星的使用机制。

    “将星都有类似于‘自动充能’的机能,会源源不断地吸收周围的天地能量来充能,充满能量之后才能够再次使用,而如果受到夜晚的星光照耀,充能速度会提升好几倍。将星在吸收能量的同时,会将一部分能量反馈给持有者,淬炼精神力,所以越早拥有越多的将星,对日后的帮助越大。此外,使用自身大量士气灌注充能,能够立刻使用没有充能完毕的将星,只不过,这种方法虽能应一时之急,却会造成永久性的精神损伤,极难弥补!我应当慎用。”

    随后苏仪低头望去,只见前方的那具枯骨竟然徐徐化为了骨粉,连那一身铠甲都是迅速腐朽崩溃。只在三息之后,地上就只剩下一堆锈铁块,与一地的骨粉了。

    苏仪隐隐感觉到,一抹极淡的意念正在缓缓消散,仿佛是要融入这天地之间。

    苏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以答谢这位先贤的恩赐。然后一言不发地撕下袖子,捧起一抹骨粉包了起来,收入怀中。

    “日后小生功成名就,定要对先生焚香顶礼,不负先生之恩。”苏仪大声说道。

    说罢,苏仪毅然转头,踏上了出谷之路。

    苏仪想起先前听见的“江山更替,不移本心;岁月荏苒,不改本性”,细细品味,略有所领悟。

    回到谷口,苏仪定睛一看,先前那十几名贼人果然还在,一见到他出来,立刻不约而同地抽刀围了过来。

    要是在进入山谷之前,苏仪一个人别说是对付对方十几个人了,甚至这伙贼人单独拉出一个来,都能让苏仪吃尽苦头。

    但现在,苏仪却是毫无惧怕之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伙贼人包围过来,指指点点地讥讽道:

    “嘿嘿,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受不了元戎谷的威压,这不还是老老实实出来了。”

    “不过他在谷里面呆的可真够久的啊,莫非是害怕了,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吧?”

    “哥儿几个,这苏家小子年纪小,怕是连奶水都没断,见到你们长得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恐怕都已经吓得尿出来了啊!”

    “哈哈哈哈……”

    苏仪冷眼旁观、镇定自若,高声道:“各位好汉,我苏某已经认栽了。既然我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让我死个明白吧:是不是我家大哥苏元雇你们来杀我?”

    “哼,让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为首一人双臂抱胸,冷笑道,“没错,就是苏大公子雇的我们,无论这事成不成,我们每人都有五两银子的犒劳,而且只要提着你的人头回去,就可以立刻领到三十两的赏钱!”

    苏仪双眸微眯,心道果然如此,心中对苏元的恨意再度激增一截,缓缓启齿道:

    “各位好汉,我知道你们是跑生意谋生的,所以我并不会记恨你们。不如我们来做一桩买卖吧?”

    为首一人嘴角微扬,道:“说说看。”

    “很简单,只要你们今天放我一马,苏元给你们多少钱,包括赏钱,日后我双倍奉上!”苏仪道。

    十几名贼人齐齐一愣,随后互相对视一眼,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来。

    “哈哈哈哈……我他娘的没听错吧,这小兔崽子竟然说要付双倍赏钱!”

    “我们十几个人的报酬,加上赏钱,将近一百两,双倍就是二百两!你这小子难道连数数都不会?知道二百两是什么概念吗?”

    苏仪以前听过苏诗儿说过,兵锋大陆一两白银能买到五石粮食,差不多六七百斤。

    按照粮价来说,兵锋大陆的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一千人民币。

    二百两,就是二十万!

    这笔钱对于现在的苏仪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但只要取得更高的军衔,二百两银子只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

    但是,这些贼人可不相信苏仪能考上军衔。

    “我说苏家小子,你难道还不理解自己的处境吗?你大哥要杀你,你在苏家已经失势了,地位比乞丐还不如,谁来替你出这二百两?”

    “我觉得这小子以为自己能跟他大哥一样考上将才,把自家生意做大。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苏大公子是人中龙凤,也是你这种货色能比的?”

    “就算你真的有能力赚到二百两,谁能保证你一定会给我们?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苏仪哑然失笑,心中叹息。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这是我给你们的机会。结果你们给脸不要脸,的确是傻到了极点。”

    想法落下,苏仪埋头低声念诵道:“长星半夜落天枢,奔走还疑亮未殂。关外至今人冷笑,头颅犹问有和无!”

    口诀念毕,没有引发任何特效。

    “你这小子叨叨什么呢?”为首那名贼人皱眉道。

    苏仪抬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道:“我说你们都是狗娘生下来的狗杂种,天天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句话顿时激怒了所有贼人,其中几个耐性差的立刻扑了上来,扬起拳头就砸了下来,口中道:

    “天打雷劈?我先让你尝尝天打雷劈的滋味!”

    “小兔崽子,你也敢骂我娘,我要让你后悔说出这句话!”

    先前那名被苏仪踢到胯下的黑衣土匪更是一脸狠戾,看着只能被动挨打而无法反击的苏仪,冷笑一声,上前两步,道:“小杂种,先前还挺嚣张的,现在怎么不反抗了?啊?”

    苏仪咬着牙,硬是不发出痛叫之声。

    “哼,你这小杂种倒是挺能熬!”黑衣土匪一脸报复得逞的快慰,推开面前的几名同伙,道,“都让开,且看我出手,这小杂种还能不能熬的下去!”

    “哈哈哈,你这小畜生,死定了!”

    “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敢骂我?死有余辜!”贼人们纷纷狞笑起来。

    黑衣土匪阔步向前,站在倒地不起、浑浑噩噩的苏仪身边,抬起脚。只见他整条小腿金光喷薄爆发,金色的士气包裹着小腿,令小腿好似钢铁般坚硬、又如尖锥般尖利!只要这一脚下去,苏仪必然穿肠破肚,求死不能!

第5章 送我一程

    看到这黑衣土匪出手,周围贼人们议论纷纷。

    “看这般高昂的士气,这世上也只有蔡老哥能具备了。”

    “我没考上武生,不知道士气具体有什么用,这一脚下去,这小兔崽子会怎么样?”

    “士气是情绪的体现,会随着人的兴奋和悲伤而变得高扬和低迷,高扬时,士气量增多,低迷时则相反。不过,一名新晋的武生,士气量再怎么高扬,也比不过寻常的巅峰武生。而蔡老哥就是巅峰武生!他可以将士气注入自己的四肢,让四肢变得比钢铁还坚硬,比刀刃还锋利!这苏家小子只是普通人,只要蔡老哥一脚下去,他会直接被撕成两半,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蔡老哥果然是厉害!”

    姓蔡的黑衣土匪听着周围的阿谀奉承,自满之色喜形于表。

    但须臾之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狠戾,目露凶光,高抬起的脚,挟带着一丝微弱的破空声,朝着苏仪的肚皮猛然踩下!

    所有人都鼓掌叫好。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道士气刺穿**的尖锐声响传来,蔡土匪大仇得报,心中的快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让你这小杂种刚才踢我的要害!现在我直接将你分尸!惨叫给我看啊!”蔡土匪放声大笑。

    但很快,一盆冷水立刻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周围的贼人全部傻眼了。

    所有人都看见苏仪在这一脚之下,身体分离,直接变成了两段!

    但是,没有血,在那狰狞可怖,甚至连内脏都清晰可见的伤口处,竟然没有一丝血流出来。甚至连被腰斩的当事人,苏仪,都没有发出一道哀嚎声,依然保持着他的冷漠神情。

    这真是太不正常了!

    贼人们见过一些阵仗,但大多都是普通人,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蔡土匪是个武生,而且是一个停留在武生阶段将近十年的老油条,他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中计了!

    所有人都被骗了!

    蔡土匪下意识想要喝令撤退,但那道喝令才刚刚从腹部滚到喉咙口,一道奇异的场景,骤然闯入了他的眼帘。

    在所有人惊惧的视线中,苏仪断成两截的躯体呼啸地膨胀起来,仅仅是一眨眼之间,两段躯体就膨胀到了极限,而大多数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蔡土匪顿感不妙,转身就跑,但慌张之间,跟后面的两人撞到了一块,三人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场剧烈的爆炸撕开了宁静,爆炸的烈波如万马奔腾,将所有人卷入其中!顷刻间,大地龟裂,脆弱的仿佛一张纸片。蔡土匪惊恐的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存在都被席卷一空。

    所有贼人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绝望地想到:眼前的这个苏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而一些人又想起苏仪此前打算花二百两银子来买自己一命,事实上,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罢了。

    “如果当时照苏家小子说的做的话……”所有人心中悔恨不已。

    这一小片山谷前的空地,仅仅是一个眨眼之后,就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所有人像是被收割的麦草一般倒在地上,血肉横飞,连哀嚎都不曾发出过。

    真正的苏仪,已经借助奇谋“金蝉脱壳”逃到了官道上。

    “噢噢噢!居然真的能逃出来!”

    苏仪仔细回味着第一次使用奇谋的感觉,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奇谋’可以随着对兵法的领悟而加深效果,一共分为五个阶段,每个阶段的提升不仅会提升奇谋本身的效果,还会带来各种各样额外的特效,堪称质变!”

    “‘金蝉脱壳’的基础效果是,通过传送之法让自己脱离险境,并在原地留下一道惑敌的残影。而天命将星所赋予我的金蝉脱壳则天生就达到了二阶,不仅传送距离更远,达到了一百丈,而且留在原地的是一道有血有肉、近似于真身的躯体,这道躯体在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之后,会引发强烈的爆炸,在实战中简直占尽便宜!”

    “只不过,这金蝉脱壳只有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才能被使用,而且有着很长的‘无计可施’时间,我当慎用。”

    苏仪打定主意之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确认了自己的方位,面有焦急之色。

    “现在差不多是辰时二刻了,再过半个时辰县试就要开考,我就算是一路跑着去县城也来不及啊!”

    一边为自己为摆脱那伙贼人花费了太多时间而感到懊恼,苏仪毫不犹豫地拔腿就小跑起来,心中却打着小算盘:我一身带伤,只要跟主考官求求情,说不定能通融我一下呢……虽然感觉希望不大。

    苏仪在官道上跑了盏茶时间,微微有些气喘,心想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县试开考之前赶到县城了,心中略有些颓唐。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身后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声,苏仪转头望去,发现一支马车队正远远驶来,顿时心生喜意。

    苏仪毫不犹豫,立刻张臂拦车。

    为首的车夫猛然拉马停下,后方几辆车的车夫没有准备,手忙脚乱,连忙拉马,引得马匹惊声嘶鸣,众人高声喝骂。

    “哪个贼人敢拦我刘氏裁缝铺的车队!”为首车夫火冒三丈,怒喝道。

    “在下兵家学子一名,因赶不及县试,特求诸位相送一程,日后必有回报!”苏仪高声道。

    众人瞧得苏仪浑身是伤,一脸狐疑。

    第一辆车的帘子被挑开,探出一名中年人的头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苏仪,笑道:“今日的确是县试开考之日,但你说你是赴考学子,为何满身是伤,又不带笔墨纸砚?”

    苏仪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装着文房四宝的书箱早已在逃亡途中丢失了,又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装束,绝对是这支车队的首脑。

    苏仪不假思索报了姓名,随后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最后添上一句:“县试一年才一次,望掌柜的体谅在下十年寒窗苦读,让我搭个顺风车,若是日后功名有成,必将铭记今日恩情!”

    这掌柜的见苏仪态度诚恳,不似说谎;又见苏仪面色稚嫩,感叹这少年口才竟然如此之好,显然学有小成,因此也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后面车厢都是货物,你上我这辆车吧。”

    “多谢掌柜的!日后必将回报!”苏仪道谢完,连忙爬上车。

    “呵呵,无妨,我本也是爱才之人,不忍看到学子因意外而落榜。你丢了文房用具,临时置办怕是来不及了,我就将我随身携带的笔墨砚台借给你吧。另外,我姓刘,叫我刘掌柜即可。”刘掌柜笑道。

    苏仪心中感动,连连道谢。

    随后的路顺风顺水,原本需要大半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但此刻苏仪上了刘掌柜的马车,只花了盏茶时间车队就到达了县城门口,停了下来,准备排队进城。

    苏仪挑帘一看,突然在进城的队伍中发现了几道熟悉的脸孔,仔细一回忆,才认出他们两人是自己在陵亭村兵学院的同窗!

    苏仪这才意识到自己赶上了县试,心中大定。

    “多谢刘掌柜一路相送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待得县试之后,必将再次登门拜谢!”苏仪作揖谢道。

    “无妨,无妨。”刘掌柜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笑了笑,“只要你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就不辜负我的这点绵薄之力了。”

    苏仪辞别刘掌柜,看着车队在车道上缓缓进城,随后转身向那两位同窗走去,扬手打了声招呼。

    那两人瞧得苏仪,顿时双眸一亮,其中一个较为高大的说道:“苏仪,你可来了,我跟童溪刚才还在担心,说你比我们早些时候就离开了村子,怎么我们一路上紧赶慢追都没见到你……哎哟,你怎么浑身是伤,哪个王八蛋打的你?”

    苏仪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少年,跟苏仪同龄,名叫吴妄,是陵亭村小财主吴家的嫡系子孙。虽然家世显赫,但吴妄却没有一点的骄横做派,为人健谈,性格仗义,经常帮扶苏仪,跟苏仪称兄道弟,两人十分对脾气。

    再加上吴妄有家族财力支持,因此在兵学院的成绩名列前茅。

    而跟在吴妄身后的少年则是一身麻衣素袍,身材矮小,不苟言笑。这少年名叫童溪,比两人小一岁,跟苏仪的关系也十分要好,如果不是早已了解了他的冷淡态度,苏仪还以为这是哪个陌生人。

    童溪是寒门子弟,跟苏仪这等落魄门第很有共同话题,而童溪平日里发奋苦学,成绩比起吴妄只会更好,而且平时总会主动指点苏仪,算是苏仪的半个老师。

    看见这熟悉的两人,苏仪心中稍定,诉苦道:“唉,别说了。你们还好走的晚,不敢就要跟我一样撞上一伙山贼,险些把命给赔上。”

    “太可恶了,那些贼子安敢如此!”吴妄火冒三丈,道,“今天正值县试,那些贼子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竟然迫害赶考的学子!他们也不怕陈老元戎降下军威!”

    童溪瞧了眼苏仪浑身的伤势,担忧道:“苏兄,武举要考整整一个白天,文试之后立刻就接着武试,你伤成这样,真的熬得住?”

第6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苏仪想起兵锋大陆的科举制度跟地球有一些区别,最主要体现在实行时期上。

    古华夏的武科举是在武则天时代才开始实行的,但在兵锋大陆早了近千年。

    兵锋大陆的科举分为文武科,文举主考儒家经典;而武举却再分文武试,讲究“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所以先考文试,只有文试合格才能参加武试。

    武举县试的文试主要考较孙吴兵法里面的内容,当然经常也会考到其他兵书和史书里面的内容,但到了乡试就要开始考较诗赋了,毕竟儒家的诗词文章也是很有效的辅助杀敌手段,而且比其他百家的特长更容易学会。

    县试武考只考较体力,但到了后面的院试和乡试甚至还要考较射术、骑术和枪术。无论文试还是武试,越往后越难。

    最重要的是,武举可以获得军衔!而有了军衔以后,就可以利用士气增强自己,比起文举来说重要百倍。就连原本的儒家子弟也大多会研修兵书,弃文举而投武举。所以这些年来,文举隐隐有退出历史舞台的倾向。

    三年才有一次文举,而武举年年开办。

    “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不碍事,我尽力而为吧。”苏仪道。

    吴妄一听,以为是苏仪没有多少信心,便安慰道:“我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参加县试,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就算这次失败了也不要灰心,只要年年参加武举,总有一年能考上武生!”

    “我才十五岁,比你们两人都小,只当是学点经验。”童溪道,“我听我叔父说过,这县试难度颇大,‘帖经’倒还好,只要熟读兵书史书,基本能够拿到十筹中的五筹。但‘墨义’却是苛刻至极,错一字都拿不到筹数,简直就是刁难人。而且,文试不通过的话,连武试都没资格参加。”

    苏仪立刻回忆起武举文试的内容。

    “帖经”,是县试的基础试题,考官从经书中抄写出几句,然后遮住几个字,让考生写出来,也就是填空,只要熟读兵书史书就没什么难度。

    而“墨义”则刁钻无比,考官会在考卷上列出一个问题,要求考生解答。解答的时候必须原封不动引用“圣典贤文”,比普通的默写更有难度。而且错一字就是全错,极其严格。

    “而且,帖经和墨义的真正难点在于量多,涵盖方方面面,出了名的吹毛求疵,任谁都无法将世上所有兵书史书全部背下来。再加上文试和武试共同计算平均筹数,历来先贤也许能够拿到文试或武试其中之一的十筹,谁能在县试中拿到文武试总分十筹?甚至连当今的陈、韦两位老元戎当初也没拿到。”童溪又补充道。

    三人齐齐叹气,随着队伍进了城。

    苏仪在心中想到:“科举的计分方式是以‘筹’为单位的,筹,是用竹片削成圆棍状的计数工具,跟筷子差不多。武举想要拿十筹难如登天,哪怕是古来天资非凡的名将,也没有在武举各层考试中拿到过总分十筹的。”

    “县试倒是还好,虽然‘墨义’很难,但只要死记硬背,总会有办法答对。”吴妄道,“听说到了院试,那才叫真的难,不仅考帖经和墨义,还考较‘试策’,要写出自己对兵法的理解,死记硬背完全行不通。而且‘试策’没有固定答案,写的不好直接就是不合格,连筹数都不会给你评。”

    “我等连县试都怕是难以通过,还是别想太远了。”童溪道。

    “嘿嘿,也是。不过今年县试我怕是没什么希望了,童溪你可要争点气啊,一定要拔得头筹,争到‘案首’,为我们陵亭村添光!”吴妄笑嘻嘻道。

    三人进城已经走了一段距离,此刻正在一家铁匠铺门前,正巧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中走出,一听吴妄这句话,便尖声嘲讽道:

    “哟,就凭你们三个,也想争案首?别做梦了?”

    苏仪循声望去,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原来是个老乡。

    这从店铺里出来的人名叫薛新,原本跟苏仪三人在陵亭村兵学院就读,但前两年就来县里考县试了,只不过力有未逮,考了两年都没通过县试,只得在这家铁匠铺打工,准备积攒个几年学问再考取武生,今年却是不参加县试了。

    “原来是薛兄,久疏问候。”苏仪立刻问候,随后问道,“请问薛兄,为何说我等三人争不到案首?”

    “不为什么,就因为今年素水县出了个天纵奇才,名叫诸葛清!”薛新撇嘴道。

    吴妄和童溪两人脸色齐齐一变,苏仪看着好奇,便问道:“此人是谁?”

    “苏兄深居简出,不知道此人情有可原。”童溪道,“这诸葛清近两年可是在素水县出尽了风头,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奇才!我听说他七岁时就能背诵《孙吴兵法》、《三略》和《六韬》,十岁时就能背诵《春秋》、《礼记》,如今十四岁,早已把大部分兵书史书背了个通透,所有人都夸他是‘过目不忘’的神童,还有人称他是‘小诸葛’。”

    “而且他还天生神力,去年还力举一石重的粮袋,同个年龄层内少有对手。”吴妄撇嘴道,似是有些不痛快。

    苏仪面色微惊,一石将近一百二十斤重,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能够举起这等重量的粮袋,别说是“少有对手”,怕已经是“举世无双”了吧?

    “吴兄你也莫要不服气,有些人天生不凡,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童溪豁达一笑,道,“我听说去年诸葛清力举一石粮袋的时候,甚至还引发了‘势不可挡’的奇观,全城为之惊叹,甚至都惊动了吴郡太守。”

    “哼,看来你们还是有点眼光的。”薛新冷笑道,“诸葛清去年引发了‘势不可挡’奇观,背后金光虚影几乎达到了八尺,差两尺就达到了‘登楼’的气势等级。现在他才十四岁,谁能保证他引发的气势不会真的达到‘登楼’等级?要我看,不仅仅是‘登楼’,怕是他以后还可能引发‘压城’、‘吞山’的气势等级呢!”

    苏仪心中想到:“在兵锋大陆,只要心志坚定、气势足够,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有机会引发‘势不可挡’的奇观,在背后显现金光虚影。可别以为这虚影只是摆着看的,一旦引发奇观,就可以让你目前的行为更上一层楼,得到更好的结果。就比如,在战斗时引发气势奇观,可以让你的一招一式都更具威力;在写诗词时引发奇观,在未来念诵出这本诗词时,会幻化出更大的物理现象;甚至在日常的说话、走路都有机会引发‘势不可挡’奇观,发生‘妙语连珠’、‘健步如飞’等等奇特现象!”

    “但一般来说,只有在做一些极具‘时代意义’的事情时,才有大几率引发气势奇观,比如说大型战役中决定性的一击、亦或者是写出足以传诵千古的诗词文章……而诸葛清十三四岁就力举百斤,已经能够算是颇具‘时代意义’了,毕竟在此之前,人族也只出了例如项羽、典韦等寥寥数名天生神力的大力士。”

    苏仪心中感叹,又听薛新嗤笑道:

    “所以说,今年有诸葛清在,你们三个人就别想着拿案首了。哦不对,就算是没有诸葛清,你们三个人也几乎不可能拿到案首,甚至连通过县试都难。吴妄和童溪,你们两个的成绩只和我当年差不多,我都考不上武生,你们哪来的本事考上?至于苏仪嘛……”

    薛新斜眼望向苏仪,嘿嘿一笑,任谁都能看出来这笑容饱含着何等的蔑视和鄙夷。

    苏仪面色不快,吴妄和童溪两人目露凶光。

    原来的苏仪,在陵亭村兵学院的成绩只能算是中游,远远比不上面前的三人,更别说拿整个县的考生来对比了,所以受到薛新的嘲笑也无可厚非。连成绩名列前茅的薛新都考不上武生,原来的苏仪又怎么可能考得上?

    但是,现在的苏仪,已经今非昔比了!

    “县试还没开始,薛兄就如此贬谪我等,是不是略有失礼仪?”苏仪道,“以我之见,‘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今年的县试案首,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晓呢!”

    当苏仪说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这句话时,身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一道金光虚影的轮廓,几乎是“势不可挡”奇观的萌芽状态,让三人微微一惊。

    这萌芽的奇观仅仅持续一息就消失不见,但这句出自古华夏《增广贤文》的名句所给人的信服力,仍然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无论是吴妄、童溪,还是出言嘲讽的薛新,竟然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认同,仿佛心神都为止吸引!

    薛新大惊失色,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又换回了他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冷笑道:“就你这成绩,也想高中案首?别说傻话了,你要是能中案首,我岂不是能高中状元?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后浪’,究竟要怎么推动‘前浪’!走着瞧!”

    说罢,薛新一甩袖子,转身走回铁匠铺内。

    苏仪强忍怒火、只觉心头有一股闷气堵着,十分难受。

    “狗眼看人低!”吴妄暗骂道。

    “一副小人嘴脸!”童溪也是一脸愤愤。

    ……

    枢密院的理事房中,一名须发皆白、年过半百的老者手按桌上轻微颤动的虎符,朗朗有声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好!此句之妙,点明了人族无时无刻不在进步的现状,也表达了自己奋发向上、必要超越先贤的远大志向,更能激励世人,推动全人族的进步!此句虽不押韵,但对仗工整,念起来朗朗上口;且条理清晰,通俗易懂。虽不能称作千古名句,但也可号为百年佳句!只可惜……”

    想到此处,这老者眼神一暗,道:“只可惜人族其他方面虽然时时刻刻在进步,但军衔一直都未曾有任何突破。孙圣在前,后世再也无人成圣,这个事实就驳的这句话体无完肤。唉,这句话虽然励志,却隐隐地被圣道压制,不能引发‘势不可挡’奇观,否则的话,这句话至少也能登楼,或许可以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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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尽人事,听天命

    苏仪来到枢密院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枢密院门前街道熙熙攘攘,来应考的人比肩接踵,几乎从考场门口排满一条街,有垂暮之年的老者,也有和苏仪类似的少年,而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苏仪粗一看去,感觉不下三千之众,顿感讶异。

    “在古华夏,百姓的识字率极低,一个五万人的大县,每年能有两百人参加县试就顶了天了。但没想到兵锋大陆的百姓识字率竟然如此之高,这素水县人口不过七万,一年内竟有三千人参加县试,几乎每二十人里面就有一个参考,真是令人惊叹!”

    苏仪顿感压力巨大,不得不用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心态。

    不过苏仪转念一想,便觉得有些释然了。

    在兵锋大陆,学习兵法可以获得真正的杀伐之力!军衔高了以后,连朝廷官员的脸色都可以不用看,真正做到自立自强,所以就算是贫苦的农民,也会省吃俭用拼命存钱让子女读上书。即便只能成为武生,身体素质也会大幅度提高,无论什么工作都能干得更好。

    “而让最底层的百姓也能够上的起学,却是孔子的功劳。当时孔子提出‘有教无类’的概念,将教化普及到最底层的百姓。可以说,儒家就是启蒙教化的先驱者。而兵家后来师法儒家,将私塾制改良为学院制,设立了枢密院来管理各地的兵学院,将收费层层降低到连最贫苦的百姓都可以接受的程度,这才将兵家圣道普及到了全人族身上。”

    “看,诸葛清来了!”

    这时,也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苏仪立刻往身后望去,只见一位青袍少年好似众星拱月一般,在人群的簇拥下款款走来。苏仪再仔细一看此人的相貌,只觉得他少年老成,一点都没有少年人家的稚嫩。眼瞳深邃,好似墨水凝聚;眉毛挺直,犹如笔杆镶额,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他的学识满载、溢于其表。

    此人神态稳重,不下于中年人,苏仪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就是传说中的“诸葛清”了。

    而诸葛清年仅十四岁,身高竟然比十六岁的苏仪和吴妄两人还高,又兼膀阔腰圆、轩昂魁伟,显然气力不凡,这体格正合他“天生神力”的传闻。

    “唉,初一看这诸葛清,我心里就觉得他是个少年英才,果然名不虚传。”苏仪叹息。

    “听说诸葛家在诸葛清四岁时,就请了一位国士专门当他的老师,日夜辅佐,所以才有此成就。”童溪叹道,“你们想想,国士的身份何等尊贵?诸葛家为了请动这位国士来教导诸葛清,可谓是倾全族之力!诸葛清的天才名号,实至名归,恐怕这次县试的‘案首’非他莫属了。”

    “每次听说这诸葛清的传闻,我都觉得十分不屑,以为自己也不输给他。”吴妄道,“但今日亲眼所见,彻底打消了我跟这诸葛清竞争的打算,凭心而论,我不如他!”

    苏仪听着两人的评价,竟觉得这诸葛清好似太阳一般耀眼,而自己却黯淡无关,心中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只不过苏仪却注意到,诸葛清一出现,立刻招蜂引蝶似的吸引了许多学子前去套近乎,谁不想跟未来的案首搞好关系?而诸葛清本人也对周围的恭维来者不拒,面带微笑,一一回应。

    虽然诸葛清表面上一副闲云清风、古井无波的模样,但苏仪却总能隐隐地从诸葛清的眉宇之间,瞧出一丝淡淡的得意色彩来。

    “终究是少年人家。”苏仪心中道。

    人群徐徐排队前进,苏仪好不容易才挪到考场门口。

    考场大门宽五丈有余,十分雄壮。门口每隔三尺便有一名卫兵站立,考生们排队接受检查,然后穿过两名卫兵中间进入考场。苏仪原本以为这些士兵会手动检查履历表以及随身书箱,结果在轮到他时,这些卫兵什么也不做,只是快速扫了一眼苏仪包袱内部,便点了点头,示意通过。

    苏仪正诧异,跨步进门,却骤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浑然间似有杀机天降,压的他几欲窒息。一缕奇异的能量仿若洞穿苏仪的三魂七魄,苏仪只感觉自己一切都暴露在了这缕能量之下。

    此时,苏仪脑海中那颗天命将星一闪,释放出一缕银光,顿时将那屡能量排除。之后,苏仪只觉胸口一热,低头一看,怀中随身携带的履历表竟然化作一抹金光,化蝶而去,消失在枢密院的深处。

    从进门只不过弹指间,周身萦绕的奇异能量便徐徐消散,苏仪恢复了自由。

    “原来如此,这就是武举的自动检查程序,不仅能收取履历表,更能直入考生的内心。若是考生妄图舞弊,定然会做贼心虚,无论如何都瞒不过枢密院的监察,难怪门卫可以那么松懈。”

    苏仪正想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悲鸣,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考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而他书箱内的笔筒则缓缓浮起,一纸小抄从笔筒内被抽出,之后被不可视的能量翻搅着,瞬间化为尘埃。

    这就是意图作弊者的下场!

    考场内的两名卫兵迅速走过来,将这名考生抬走。其他人仿佛司空见惯,照例做自己的事情,只有部分新考生对其指指点点,目露鄙夷。

    苏仪摇摇头,开始在枢密院广场上排队,抬眼望去,只见广场上空万里晴空,隐隐有金光萦绕,一道碗状的透明护罩,正保护着枢密院考场,确保考生不会受到外界环境干扰。

    广场长宽各有五十余丈,极为广阔。广场后方筑有一排接一排的考房,而在前方的高台上则竖立着孙圣的雕像,几乎有十丈高,比远处的城墙还高出一截,手执兵书竹简,气质超凡脱俗。

    孙圣雕像脚下,立着三尺高的青铜大鼎,三柱两尺高的祭天香,正徐徐漫出白色的烟气来。

    而在高台上的台阶前,三名主考官挺腰站立,看官袍就能认出来他们的身份,分别是本任素水县县令、驻素水县枢密院院事,以及素水县统兵校尉。在台阶下,数十名官吏侍立两旁。

    每个县级以上的城市都有枢密院,每一座枢密院都占地广阔,分为好几个区域,有考场、校场、祭祀区、事务区等等,负责一地的兵道教化,并辅助太守们的军务。

    枢密院超脱于国家体系之外,不受朝廷以及任何官员的命令,只受京城的总枢密院统一调度。朝廷是国家的最高机构,而枢密院却是人族的最高机构!无论国家如何更替,枢密院都永世传承。天下兵家仕子优先遵守枢密院的命令,其次才接受国家的调度。

    而掌管总枢密院的,就是当今的陈、韦两位老元戎,职位名称作“院丞”。

    见考生已经全部入场站定,校尉开口大喊一声“肃静”,声音竟然传遍了整个广场,就连后列的苏仪都听得清清楚楚,如鼓角声在耳边震荡。

    苏仪心中惊奇,立刻回忆生平所学,这才想到:“这是‘行人’军衔才能够学会的天赋能力:‘鼓角齐鸣’!只要使用,喉舌瞬间化为鼓角,可以将声音传播到极远之外,在号令三军时十分方便。”

    这统兵校尉,至少也是行人以上的军衔!

    随后,院事则带领众官转过身去,躬身向孙圣雕像作揖,大喊“谢先圣赐万民生机”,然后所有官员和考生全体重复揖礼。

    最后,由县令念诵《祭武成王庙先贤文》,最后宣读考试规则。

    大多数考生已经把考试规则背的滚瓜烂熟了,但苏仪等第一次参加县试的考生却觉得苦不堪言:县试要考一天,上午考文试,中午休息,但不得离开,只能在考场等候主考官选定文试合格者。合格者会被念到名字,前往校场集合,准备参加下午的武试。

    苏仪想到:“这还只是最开始的县试,据说更高级的院试、乡试,一考就是三天两夜,吃喝拉撒睡都在考场,极其考验考生们的意志力。”

    待县官读完考试规矩之后,众考生在指挥下,一一前往广场边的阅卷大堂领取试卷和号牌。

    苏仪拿到了号牌,上面写着二七六,随后找到自己的考房。

    广场后方林立的考房十分狭窄,只有一臂宽,一间接一间连在一起,坐北朝南,三面围墙。两排考房之间有一条半丈见宽的通道,监考官在通道内往来巡逻,从考房内抬眼就能看到另一排考房背后的墙壁。

    考房门口是一块案板,权当书桌,抬起案板就可以进入考房。考房左右两边墙之间嵌着一块稍低的木板,当做椅子,简陋非常。

    苏仪在考房内的木板上坐下,把包袱放在身边,将试卷平铺在案板之上,卷封写着苏仪的名字和考房序号,但现在还不能拆封,必须要等到铜锣声响起,才会统一开考。

    苏仪一边感叹古代考场的简陋,一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自我激励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一定要考上武生!”

    想起苏元那丑恶的嘴脸、想起苏诗儿的十年恩情、想起间门山上第一次使用奇谋的奇特感觉,苏仪想要考取功名的渴望愈加强烈。

    不多时,开考的铜锣声响起,苏仪睁开双眼,缓缓拆开卷封

第8章 烟海碑

    县试的试卷厚厚的一沓,粗上看去至少有五六十页厚,令苏仪暗自心惊。

    不过,在粗一翻阅之后,苏仪顿感释然:原来,因为毛笔字较大的关系,一页纸最多也就只能写个三百多字,再加上要留白给考生填空,所以这五六十页的试题量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不过,“没有那么多”可是按照兵锋大陆科举的标准来说的,这要放到地球的话,几乎相当于十多张现代考试中的试卷,还要求在两个时辰内答完,简直苛刻至极。

    “难怪科举会被戏称为‘战场逃不及,不如考场写不及’。这么多题目,普通人还要思考、回忆所学的内容,两个时辰怎么可能答完所有题目?就算能答完一部分,也不能保证全部正确。难怪都说县试要想拿五筹极难,原本我还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

    苏仪叹息间,其他考生已经匆匆忙忙开始提笔答题了,而苏仪却不慌不忙打开包袱,将毛笔、砚台、墨锭、笔洗、笔搁、镇纸以及装满水的竹筒等文房用具一一取出来,摆放在案板上。这些都是刘掌柜在路上相赠之物,否则苏仪连试都考不上。

    苏仪一边寻思着县试结束之后,一定要还刘掌柜一个人情,一边开始有条不紊地翻开试卷,开始他前世习惯的“考前阅卷”。

    考前阅卷能让自己对UU小说的试题有个大体的掌握,能极大避免临场慌乱,造成心神紊乱,影响自信心。在动笔之前先将试题先翻阅一遍,等于把握了考试的节奏。只要把握住节奏,除非真的学艺不精,否则几乎不可能发挥失常。

    苏仪花费盏茶时间,将这一沓试卷翻了一遍,心中有了数。

    “一共有五十五页试题,前二十页是比较简单的‘帖经’,也就是填空;中间三十页是较难的‘墨义’,要求考生按照试题默写‘圣典贤文’。最后五页只有一题,就要要求考生写出自己的志向,文体不限,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一首诗词,甚至还能写一篇文章,号为‘立志’。”

    “因为这题只占二筹,再加上时间紧迫,所以大多数人都随便写一句话表达志向,此举大多也能拿到一筹,几乎是半送分题。”

    苏仪想了想,就决定把“立志”放到最后来写,先从最简单的“帖经”开始。

    “县试的‘帖经’一般都考较《孙吴兵法》的内容,而且年年必考。因为这两部圣典字数不多,所以有很多次县试,拟卷人直接将两部兵法全文抄写下来,然后留下许多空白让考生去填,只要能一字不漏地将《孙吴兵法》背诵下来,通过县试文试几乎是十拿九稳。”苏仪想到。

    但这次县试却没有那么夸张,《孙吴兵法》的考题只占了全部帖经的六成,大约十二页左右。

    苏仪磨完了墨,拿毛笔沾满,随后看向第一题,写着“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中间留了空,后面还有一段“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

    这个时代还没有标点符号,一行字连在一起,但苏仪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孙子兵法》兵势篇的一句,微微一笑,在中间留白处提笔写到:

    “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彍弩,节如发机。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败。”

    苏仪早已把《孙子兵法》背的滚瓜烂熟了,这根本难不住他。

    别说是苏仪这等考生了,兵锋大陆对《孙子兵法》的崇尚早已达到了一种极致,就算是不识字的农夫,提起孙子兵法,大多也能顺口背诵,可见影响力之广泛。

    即使是在华夏,《孙子兵法》也是被誉为“兵学圣典”的书籍。文中不仅罗列了兵家之道,更蕴含着人生的哲学。在现代,孙子兵法中蕴含的哲学甚至还被引申到生活的各个方面,更被许多军校和商学院列为必读的军事和经商教材,其中的智慧,影响了全球无数代人。

    苏仪写完一看,UU小说的字歪歪扭扭、不堪入目,暗叹小时候没有练好字。好在武举县试并不看重文字,只要能让人看懂写的什么就行,只有到了乡试以后才对书法有些许要求,苏仪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练习。

    随后苏仪再次蘸饱了墨,看向第二题,愣住了。

    第二题考的是汉代某位名叫燕济云的老元戎,其所著的一本名为《攀山志》地理著作内的内容。

    这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县试的帖经中除了《孙吴兵法》两本圣典,还经常会考到其他先贤的贤文,所以出现这题很正常。但麻烦的就是,苏仪根本不认得这个叫“燕济云”的人,可见此人是没有在古华夏历史中出现过的,是属于兵锋大陆的独有人物。而《攀山志》这本地理著作,苏仪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根本没有读到过!

    苏仪顿感头疼,这道题他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

    苏仪不甘心,又低下头去苦思冥想,但没读过就是没读过,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攀山志》里面究竟是何内容。

    最终,苏仪哀叹一声,准备放弃。

    却正在此时,苏仪却感觉到他脑海中的天命将星一颤,星光陡然收束,投向下方的黑暗,瞬间映入一道虚幻的人影来。

    苏仪一愣,连忙心神进入天命将星所在的精神世界,却惊奇地见到眼前竟然漂浮着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

    这老者身体透明,看似只是一道投影,只有一双慧眼正散发着点点金光,看起来极其真实。

    这老者视线转来,苏仪只觉得自己的心神正笼罩在老者的视线之中,仿佛此刻心中的一切所想都逃不过对方的双眼。老者看了苏仪一会儿,也不言语,只是弹出食指一点,一道一丈高的石碑立刻拔地而起!

    随后,这老者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剑来,对着石碑虚划了几下。一时间,石屑飞溅,空间摇颤;不多时,石碑上赫然多出了四个楷书大字:浩如烟海!

    那老者用剑在石碑上刻完这四个字后,对着苏仪一笑,便身化尘埃,消散在这片精神世界之中。只不过,苏仪分明感受到,那老者的笑容中,隐隐有一些激励的意味。

    “这老前辈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精神世界之中?跟天命将星有什么关系?”

    苏仪一脸懵懂,又看向那块石碑,只觉得石碑上的四个字钢筋铁笔,苍劲非凡,仿佛有巍峨之势;再仔细一看,“浩如烟海”四个字竟然涌出金光,刺的苏仪双眼生疼。但如果能够靠近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这金光之中,竟然流淌着无数微小的黑色文字!

    须臾之后,金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却留下了一本洋溢着古朴气息的书籍来,苏仪定睛一看,封面上赫然有着三个字:攀山志。

    苏仪一脸震撼,一招手,《攀山志》便倏地飞到了眼前。

    “难道真的是先贤燕济云所写的《攀山志》一书?”苏仪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蓝皮书,喃喃道,“不知道有没有记载着刚才那道考题?记得题面是‘济郡’……”

    “济郡”一次刚脱口而出,苏仪便见到眼前的《攀山志》自动翻开了几页,在第七页,“济郡”两个字从黑色变成了金色!

    苏仪只觉得冷汗直流,但抬手一抹额头,却没有抹下任何汗水来,这才想起在精神世界之中,自己只是一道虚幻的心神而已。

    “难不成,这书还有搜索功能?”

    苏仪有了这个猜测,回忆了一下题面,便开口道:“幽河之北谓之济城,后设郡,为济郡。”

    话音落下,书页飞翻,无数黑色文字在苏仪的眼中飞舞闪逝,直到书页自动翻到了四十多页,这才停了下来。

    苏仪一看,果然,这一页的确有他刚刚念的那句话,这一行黑色文字也化为了金色,十分醒目,顿时印证了“这书有搜索功能”的猜测。

    苏仪连忙把这句话后面的内容记了下来,随后,就见到这本书骤然爆开,又重新化为金色的光点。这个时刻,苏仪的精神世界仿佛下起了流星雨一般,眼前无数金色光点不停闪过,汇入了那座刻着“浩如烟海”的石碑之中。

    苏仪退出精神世界,面有淡淡的喜意,之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既然这石碑上刻着浩如烟海,那我就取名叫‘烟海碑’吧!”

    “也不知道那老前辈和这块烟海碑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跟天命将星有关系?我可没听说过天命将星还能办到这种事情啊,如果这真的是天命将星的功劳,那简直也太过神奇了。”

    苏仪想了半天,毫无头绪,只得作罢。

    随后,苏仪提笔在第二题的空白处填上“济郡之北谓之丘山,其峰袅袅,直入云霄;其形如柱,险峻陡峭;其表有林,衣装于上;其内有水,潜行于下。”这句,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这才点了点头,看向下一题。

第9章 孙子岁三十

    第三题考的是《吴子兵法》里的内容,苏仪背的熟,提笔就写上:

    “敌人之来,荡荡无虑,旌旗烦乱,人马数顾,一可击十,必使无措。诸侯未会,君臣未和,沟垒未成,禁令未施,三军匈匈,欲前不能,欲去不敢,以半击倍,百战不殆。”

    随后,又出现了一道苏仪十分陌生的题目,仍然跟第二道题一样,是一名兵锋大陆独有的老元戎所著的阵法书籍《机阵总纲》。

    苏仪前世不可能读过这位老元戎的著作,而原来的苏仪学识也称不上广博,只背诵了一些最具名气的兵书和史书,例如《孙吴兵法》、《史记》、《春秋》等等,另外还读了一些儒家经典,但除了《孙吴兵法》之外,其他书基本都背不全,更别说是无数先贤留下的著作了,看都没看过。

    “如果原来的苏仪考县试,面对着试卷一问三不知,能考得上武生才有鬼!”苏仪心中十分无奈。

    这时,精神世界中的“烟海碑”再次金光喷涌,一本《机阵总纲》出现。苏仪神色一喜,立刻对照书本填上了答案。

    之后的答题就井然有序了,二十多页的“帖经”,有六成都是《孙吴兵法》的内容,苏仪信手拈来,直接填上。剩下的四成,将近二十多道题苏仪几乎都不认识,只得借助“烟海碑”不断幻化出来的书籍对照填写。

    “这烟海碑究竟有多少书?”

    苏仪心生疑惑,但见烟海碑在此时陡然爆发出耀如金日的强光来,大量书籍好似火山爆发似的涌现!苏仪大吃一惊,连忙心神入定,进入精神世界,抬眼望去,所有能被称得上“圣典贤文”的著名典籍赫然在列,足足有三百本!

    能称作圣典的只有《孙吴兵法》两本书,其他的都是先贤们所著的著名“贤文”。

    “不少,应付考试已经足够了。”苏仪点点头,道,“我不可能永远靠着这块烟海碑来考试,为了打好我的基础,我必须时刻观读背诵,将这些书籍化为己用!这样一看,这些书也不多。”

    苏仪心神一动,天空上悬浮着的书籍顿时化为金色流光,收回了烟海碑之中。

    退出精神世界之后,苏仪将二十页帖经置于一旁,开始答剩下的三十页“墨义”。

    而墨义真不愧如童溪先前所说,极其刁钻,先列入一个题面让人解答,而且解答的时候不能自由发挥,必须要原封不动引用圣典贤文,借此来考较考生们对经典的背诵记忆程度。

    这对于普通的考生来说难到了极点,但是,这对此刻拥有烟海碑的苏仪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难题了。只要解出谜面,苏仪就能直接照搬圣典贤文,不费吹灰之力。

    三十页墨义正好三十道题,苏仪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就答了六道题。但答到第七道题时,苏仪双眸一凝,顿时感到棘手万分。

    “孙子岁三十,行于何地?一个县试而已,有必要提这么刁钻的问题吗?”

    苏仪扶额,头疼不已,立刻进入精神世界,从烟海碑中翻出了《史记》、《汉书》等十数部史书来,按照“孙武”、“孙子”等关键词一一搜索,终于把孙武在三十岁时候的历史了解了个透彻。

    在古华夏的《史记》中,孙武和吴起一同被列在列传卷六十五中,连世家都算不上,而且对孙武仅仅有寥寥几笔的描述。但在兵锋大陆却不一样,孙武贵为兵圣,对人族的贡献比任何一位帝王都大,因此在这里的《史记》中,孙圣直接排在了周本纪和秦本纪之间,位列第五。而成为亚圣的吴起,也位列世家。

    而除了《史记》以外,古华夏其他史书对于孙武的记载也极少,但在兵锋大陆,几乎每一本史书都有着孙圣大量的生平记载,几乎详细到了每一顿饭吃什么的地步,甚至把孙圣前后十八代的族谱都排列了出来,简直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穷尽详细之极。

    “原来,孙武三十岁时还未成圣,当时正值齐景公三十三年,按照公元时间来算的话,应该是公元前515年。这一年可了不得,齐国内乱,孔子奔鲁,孙子奔吴,齐国瞬间失去了未来的文武两大擎天白玉柱。随后还发生了专诸刺王僚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吴国公子光派专诸刺杀吴王僚,之后继位为吴王阖闾……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的,我应该专门挑出孙圣在这一年的经历来写。”

    “孙圣因为自己的父亲参与了内乱,怕受到牵连所以逃到吴国,中间在莒国和郯国停留过,等于孙圣在三十岁这一年,足迹遍布四个国家!”

    苏仪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汗水,道:“这出题人真是狡猾透了,题面不写‘某某年孙子行于何地’,而是‘孙子某某岁行于何地’!要解这道题,必须要应用逆向思维来推算孙子三十岁的时候正值什么年份,才可以按照年代解答此题。这真的是县试的题目?有几个蒙童能够凭空按照某个名人的年龄来推算年代的?县试都这么难,我真不敢想象未来的院试、乡试究竟要难到什么程度!”

    心中为自己有烟海碑而感到侥幸,苏仪在空白处填上:

    “周敬王五年,齐景公三十三年,高昭子联合栾,鲍,田三家反晏婴,孙父凭参与其中。恐遭败后株连,孙武挈妻子奔吴,途经莒,郯,后隐于穹窿中。”

    齐、莒、郯、吴四地皆有,而且完全照搬兵锋大陆的《史记》中的记载,一字不漏,应该能够拿到分数。

    写完之后,苏仪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脑袋,舒了一口气,随后心中暗自把出题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

    京城总枢密院中,有一个通往小世界“君临天下”的通道。

    这个名为“君临天下”的小世界为先圣孙武所创,此后一直作为人族的指挥中枢而存在。在这个小世界中,有一座宏伟的宫殿,两名老元戎端坐在正殿之中,手按虎符,将心神连接武庙。

    他们的眼中有万千景象一闪即逝,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两人眼中闪过的景象,尽皆都是全国各地的枢密院考场中各个考生的脸孔和试卷内容!

    “阿嚏!”突然,左边的那名老元戎打了个喷嚏,见到另一个人目光射来,顿时面色尴尬。

    “总觉得有人骂我。”左边的老元戎解释道。

    “陈兄,你活该被天下考生骂!”右边那位老元戎幸灾乐祸道,“‘孙子岁三十行于何地’?即使把这个问题搬到考行人的乡试之中,我怕也几乎没多少人能够答得出来,更别说是区区考武生的县试了!你故意出这种刁难人的题目,也不怕被人掘祖坟?”

    陈老元戎老脸一红,轻咳两声,道:“连着几年县试都出一些简单的题目,我也已经腻烦了,这道题权当调料,就盼着有人能够答出来,给我添点乐趣。”

    随后,陈老元戎眼珠一转,问道:“韦兄,你凭心回答,你当初考县试的时候,如果遇见这道题,能不能答对?”

    “不可能,以我当初的学问,只有在院试时才可能答对这道题。”韦老元戎翻了个白眼,道,“不仅仅是我,历代先贤也少有人能够在县试中答对这道题的。你看,县试都经过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考生能够答对,今年的县试,我看是没什么指望。”

    闻言,陈老元戎面色戚然,叹息道:“看来今年又没什么乐子……咦,等等!”

    陈老元戎瞬间面色一凝,按住不停地轻微抖动的虎符,心神瞬间连接武庙,双眸中印出某一名考生的试卷,面露惊奇之色。

    “周敬王五年,齐景公三十三年,高昭子联合栾,鲍,田三家反晏婴,孙父凭参与其中。恐遭败后株连,孙武挈妻子奔吴,途经莒,郯,后隐于穹窿中……好!此答案引用《史记》,竟然无一字错漏!而且这考生只用了一百息时间就解了题面,将答案写出,不仅博闻强记、更兼才思敏捷,真英才也!”

    韦老元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这等英才,日后必将前程似锦,我们应该多多留意。等县试结束之后,我就让素水县枢密院将此考生的姓名报上来。”

    ……

    此时,在考场内,苏仪在写完“孙子岁三十,行于何地”这道题之后,停下了笔稍作歇息。却在此时,苏仪陡然心生一种正在被人监视的感觉,立刻昂首向天,但除了蓝天白云,没有见到一物。

    苏仪心中疑惑不已,随后摇了摇头,将心思收回到眼前的试卷中来,继续答下一道题。

    接下来的题目就简单多了,苏仪有烟海碑的存在,无论这县试的墨义考什么圣典贤文,他都游刃有余。唯一的难点只有解题面,但还有什么题面,比“孙子岁三十行于何地”来的更难的?

    虽然之后又有一道题需要用逆向思维来解题,但对苏仪来说已经没什么难度了。

    答完最后一道题,苏仪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考试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才会结束,便又埋下头去,从头开始一题一题地仔细检查,排除错漏。

第10章 压城,天择仕子!

    苏仪花了半刻钟检查试卷,无一题错误,无一句纰漏!

    答对所有题目,就已经可以拿到八筹,稳稳通过文试了。接下来就有资格参加武试,只有文武试全部合格,才能被选上成为武生。

    至此,苏仪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了一个大懒腰,又捶肩揉腕,只觉浑身发酸、手腕刺痛,感叹科举真是辛苦。

    但苏仪并不满足,又把视线投向了最后的五页试卷上。

    “时间还有富余,既然我已经将考题全部答完,那这最后占了总分二筹的‘立志’也应当认真答完,为这场考试画上圆满的句号,有始有终。”

    苏仪提起笔来,一边蘸墨,一边又思忖道:“虽说主考官们对‘立志’的要求很宽松,只要条理清晰,能明确表达出自己的远大志向,即使只有一句话的志向,也能够拿到一筹。但是既然要写,就不应该敷衍了事,否则有何颜面面对赐我天命将星的先贤,又有何颜面面对于我有十年恩情的诗儿姐?”

    苏仪打定主意,便仔细梳理自己的期望,又结合人族退守江南的现状,很快总结出了自己的志向。

    苏仪微微一笑,抬笔写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是苏仪前世所处的古华夏中,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所创作的五言绝句,最能抒发苏仪此刻的壮志情愁。

    苏仪写完最后一个字,收起了笔来。

    但就在此刻,只见天色一暗,乌云聚来;狂风乍起,天地惊号!与此同时,苏仪周身金光爆发,光芒如线,交织一道极其浓厚的金光虚影来,只见这道虚影越发膨胀,一瞬间就冲破了考房屋顶!一丈、两丈、三丈……直到这金光虚影膨胀到十七丈的高度,这才将将停止。

    苏仪惊愕无比,万万没有想到,他写的这首表达志向的诗竟然还引发了“势不可挡”的奇观!气势奇观形成的金光虚影只要超过一丈,就可以达到气势第一阶的“登楼”;而这十七丈的巨型虚影,早已突破了十丈的分界线,达到了气势第二阶段:“压城”!

    ……

    不久之前,在广场一角的凉亭内。

    本任季县令和皇甫院事、以及李校尉,外加上一干主考官吏尽皆聚集在此,他们纳风乘凉,谈论当今时事。

    这些县城的父母官平日里繁忙无比,只有在每年县试时才会齐聚一堂,十分难得。因此,在文试的两个时辰期间聚集在枢密院广场的凉亭内高谈阔论,或谈朝政、或谈民生、或谈天下大势,几乎已经成为了每年的惯例之一。

    一众官员有说有笑,但就在此时,他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望向某间考房的方向,面有惊喜之色。

    那个方向,有一道九尺的金光虚影徐徐升起,久久不散,只差一尺就能达到气势一阶段:“登楼”!

    “呵呵,竟然能在平凡无奇的考试中引发‘势不可挡’奇观,想必是在‘立志’一题中立下了十分远大的志向,更兼文采极佳,所以才能有此气势,也不知道是哪位学子?”皇甫院事啧啧称奇道。

    “我记得那边是一千号考房周围,而本县的神童诸葛清,也是在那附近。”季县令答道。

    “原来是诸葛家那天才,那也就不奇怪了。”皇甫院事点了点头,道,“听说他去年力举一石,引发了八尺气势奇观,几欲登楼,而今年此刻又引发了九尺奇观,假以时日,必将潜龙飞天,引发出‘登楼’的气势奇观!或许在寿命耗尽之前,能引发出‘压城’的气势奇观,名留青史也说不定,此子百年一见,前程似锦啊!”

    “我素水县能出这等人才,都是皇甫院事教化有功,升迁在望啊!”季县令立刻恭维道。

    “呵呵,小事一桩,不足挂齿。”皇甫院事谦虚道,但眉宇间难掩淡淡的自得之色。

    但下一个瞬间,那自得之色就立刻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仅仅是刹那之后,就转换成了震惊之色!

    在考场的另一个角落,一道高达十七丈的金光巨人拔地而起!

    那巨人的面貌,几乎就是苏仪的翻版!

    所有官员脸色剧变,齐齐站起身,望向那个那个威武不凡的金光巨人,双眼圆睁,唇齿大张,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巨人发出万丈金光,连天上的太阳都被其这光芒遮蔽,巨人一睁眼,一股俾睨天下的威严喷薄而出,好似洪水一般冲刷着全城每个人的内心。整个县城所有人瞬间仰起头,面有崇拜之色!

    无论是谁,对巨大的东西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心理。面对着这种素水县百年都未必会出现一次的壮阔奇观,甚至还有人直接跪倒在地,对着金光巨人三叩九拜,痛哭流涕道:“圣人降临啦,素水县有救啦!”

    县城之中,几乎每一名百姓都对有着苏仪面貌的金光巨人双手合十,许下各自的愿望,面色虔诚。

    这是普通百姓的习俗,传说只要有金光巨人出现,对着它许愿,大部分愿望都能成真。不过他们并不理解其中的奥秘:这金光虚影并不仅仅是气势阶级的体现,也不仅仅能让引发气势奇观的行为能得到更好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其他人只要对气势奇观造就的金光巨人保持敬仰和谦卑,就能得到金光的洗礼,锤炼自己的**和精神力!

    只要**和精神力更上一层楼,以后做什么事情能不顺利呢?

    所以,这气势奇观铸就而成的金光巨人,就是“奇迹”的代言人!

    一位本已双腿残疾的中年人,在对着金光巨人虔诚许愿之后,仅仅是几个呼吸间,他竟然能够依靠自己站起来,而且还健步如飞!整条街道都充斥着这中年人兴奋的呼吼!

    一位考了三十多次县试还是考不上武生的老仕子,向巨人许愿之后,竟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平生所学,一股来年必将考中武生的信心油然而生,顿时感动地老泪纵横!

    一对大吵的夫妇在金光巨人面前和好如初!

    一位商人脑中突然涌现出一道能赚大钱的好点子,立刻埋头,运笔如飞地把点子记了下来!

    一名生性懦弱,正遭同窗欺负、心生辍学之意的幼童,突然扑向那些恶霸,还以颜色!

    ……

    几乎全城都充满了欢呼之声,好似江河沸腾、龙风倒卷!大部分人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变得更加强壮、更加坚毅、更加聪慧!

    而人们在得到了好处之余,也不忘在心中万分感谢那位引发气势奇观的人,感谢这人为他们带来的这一切。

    在南城的一间铁匠铺门前,苏仪的同窗,薛新也和其他人一样,许了明年能够考中武生的愿望。他在许完愿之后,望向北城模糊的金光巨人,喃喃道:

    “这气势奇观已经达到‘压城’等级,除了诸葛清以外,根本不可能有别人能够引发这等奇观!哼,那三个蠢货、尤其是苏仪那小子,竟然还想跟这种天纵之才争案首?也不瞧瞧他们几斤几两!”

    说罢,薛新嗤笑一声,转身回屋。

    然而薛新却并没有注意到,那气势金光照射下来,却在离他身体一寸之外便陡然停止,没有一丝光芒进入他的身体。

    苏仪不知道考场外所发生的一切,他只知道自己周身充斥着夺目的金色光芒,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头顶上的金光巨人持续了足足三十息的时候,这才开始萎靡下来。

    但是,金光浓缩,士气反哺!

    这金光巨人并没有消散,而是徐徐缩小,直至化为和苏仪同等大小的虚影,然后消失在他的体表之外。

    苏仪只觉得大量的金光好似暖流一般涌入体内,然后迅速汇聚到天命将星所在的精神世界之中。在这黑暗的精神世界中,金光拂过之处,造就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须臾之后,一片长宽几乎各有百丈的广场,凭空出现在这精神世界之中!

    这广场恢弘无比,四周武器架林立,正北方有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有一道三丈高的雕像,正是苏仪本人!而在雕像的头顶,天命将星高悬;在雕像的脚边,烟海石碑耸立!

    “竟然是‘练兵场’?!”

    苏仪激动不已,他当然听说过,练兵场的凝聚就是晋升武生的标志!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预料到,这练兵场的面积竟然能够这般广阔。

    “不知道我这练兵场,比起其他人的算大还是算小?”苏仪喃喃道。

    在凝聚出练兵场之后,那气势巨人所蕴含的金光能量仍没有用尽,于是直接在苏仪的脑海中炸开,四散而去,涌向苏仪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顿时,苏仪浑身的伤势瞬间愈合,一些比较严重的伤也仅仅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印子而已。而且,这些能量极大地增强了苏仪的**,苏仪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比之前更胜一倍有余!

    苏仪有一种感觉,只要他一挥拳,就可以直接砸穿这考房的墙壁!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苏仪,才是这场奇观中,受益最大的人!

第11章 请圣选贤良

    在枢密院考场的凉亭内,一众主考官吏目瞪口呆地望着苏仪考房的位置,他们的眼中,印着一道高达十七丈的金光巨人!

    皇甫院事激动的嘴唇都在发抖,颤颤巍巍道:“如、如此壮硕的‘势不可挡’奇观,早已超越了‘压城’等级,差一点点就能够达到二十丈的气势第三阶段:‘摧山’!”

    “也不知道那考生究竟做了什么,一场普通的考试竟然能引发高达十七丈的气势奇观。”李校尉挠挠头,大惑不解。

    “普通的帖经和墨义断然是不可能引发奇观的,只有‘立志’才能办到,而且是立的必须是雄心壮志!”季县令仰望金光巨人,抚掌而笑,道,“如此壮阔景象,我素水县已经有两百多年没出现过了吧?喜事,大喜事!”

    “咦,这金光巨人竟然不消散,反而是收缩起来了。”礼房典吏惊奇道。

    皇甫院事和季县令尽皆眼皮一跳。

    随后,所有人都见到,在金光巨人缩小消失之后,一道极细的金色光芒陡然冲起,直飞天际!

    “天择仕子!”皇甫院事惊呼,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孙武成圣之后,世人都明白了学习兵法能够获得士气加持,得到前所未有的超凡能力。但那时候还没有科举,兵法很难被人理解,只有一些天资极其优秀的人才能够掌握兵法的力量,成为“天择仕子”,意思就是被圣道“择优录取”的兵家仕子。

    当时能够掌握兵法的“天择仕子”极少,后来枢密院与科举制度的创办,诸多先贤使用特殊的祭祀方法沟通孙圣留存在这片天地间的意志,才将更多的仕子引导到了正确的圣道上。但这些通过科举获得军衔的人,不能被称为“天择仕子”,这个词仍然是天骄与精英的代名词!

    而且,近千年来,几乎所有“天择仕子”都是在战场和军营中产生的。在此之前,在场的所有官吏都不曾听说过,有谁在考场中成为“天择仕子”……

    一众官吏面面相觑,久久不能言语。

    许久,季县令才憋出一个词来:“千古奇才!”

    皇甫院事也深吸一口气,道:“人族大幸!”

    “成为天择仕子,就算他不参加后面的武试,枢密院也必须提名他成为武生。”李校尉羡慕道。

    “我数了数,那里好像是二七六号考房。”季县令立刻转过身去,向主管考生名册的官吏喊道,“快,快查查二七六号考房是哪位考生!”

    那小吏得令,立刻翻开厚厚的名册,查了一会儿,抬头道:“是一位名叫苏仪的考生,今年十六岁,素水县辖下陵亭村人。”

    “苏仪?这等奇才,我竟然完全没听说过!”季县令疑惑不解,道,“各位同僚可有听说过此人?他先前都有什么事迹?”

    其他人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怪事,怪事!”季县令摇头。

    “有什么可怪的?”皇甫院事白了季县令一眼,道,“此考生必然像是先贤李牧一般,数年不鸣,一鸣惊人!这会儿文试已经快要结束了,等铜锣一响,自然能见到那苏仪的相貌,莫要着急。”

    季县令点头称是。

    不多时,孙圣雕像脚下的祭天香烧完,季县令抬头看了眼天色,明白时辰已到,便吩咐一名小吏去敲响铜锣。

    苏仪正在考房中收拾笔墨,忽听得铜锣声响,随后感到有一股类似于先前进入考场时的那种无形能量飘来,苏仪瞪着眼,看着自己的考卷卷封咻的一声飞走,飞向了广场孙圣雕像的方向。

    “这也太严格了,一刻都不让人拖啊!”苏仪嘀咕道。

    与此同时,考场响起了一大片抱怨声,显然有很多考生没能及时答完所有题目。

    苏仪抬起案板,走出考房,舒展筋骨,一眼就瞧见左右两旁许多考生愁眉苦脸地走出来,大多数人都唉声叹气。

    随后,苏仪随着人潮重新回到了广场上,发现孙圣雕像所处的高台下方整齐拼着几张大书桌,所有考生的考卷被整整齐齐地叠在了桌子上方。大量试卷被分成了十几叠,每一叠几乎都有三尺高!

    现在是休息时间,再过一会儿,主考官们会当场评阅试卷,合格者会被允许参加接下来的武试,而不合格者,就只能等待明年的县试了。

    苏仪在人群中找了好半天,这才找到吴妄和童溪两人,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三人集合到了一块儿,吴妄开口就问:“你们两个考的怎么样?”

    “这次运气非常好,县试正巧考的大多都是我们村兵学院这两年教的内容,我想我拿个六筹甚至是七筹都没问题,吴兄你应该也能合格吧?”童溪道。

    苏仪看了看童溪喜不自禁的模样,便知道他这是谦虚了,说是六七筹,但肯定能拿到七八筹,心中不禁为童溪感到开心。

    “嘿嘿,我就觉得我考的挺顺利的,合不合格就不敢保证了。”吴妄笑了笑,又向苏仪问道:“你呢?”

    “呃,我嘛,应该马马虎虎吧……”苏仪含糊其辞道。

    苏仪这态度引起了两人的误解,吴妄立刻面色一凝,道:“苏仪,我们两个都知道你的情况,摊上了这么一个家庭,并不是你的过错。我们都还年轻,这次考不上的话,还有下次、下下次,千万不要灰心!”

    苏仪哭笑不得,他要如何去跟吴妄解释,他只是不想把预估的成绩说出来,让人觉得他是在吹牛?所以只能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童溪也安慰了几句,随后三人便席地而坐,开始一边吃自带的午餐,一边等待主考官们阅卷完毕。

    苏仪早晨出门时带的两个烧饼早就丢在了间门山上,因此小财主吴妄将他的午餐分了一半给苏仪,整整两个肉馅包子、以及各类糕点和腌猪肉,比苏仪过年吃的还好,难怪吴妄平时的体力如此充沛。

    不多时,评卷开始。

    苏仪以为兵锋大陆的评卷会跟地球一样,由眼前的十几名考官交叉评分,如果是这样的话,三千份试卷还不得评到明天早上去?

    因此苏仪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方法。

    果不其然,皇甫院事、季县令、李统制以及手下的众多主考官吏各分主次,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书桌后方。

    皇甫院事大喊一声:“申时已到,请先圣!”

    随后一众主考官吏一百八十度转身,背向众考生,面向高台,向孙圣雕像作揖三拜,随后齐声道:

    十年苦寒窗,

    黑发入考房。

    但愿莫白首,

    请圣选贤良!

    这首由枢密院先贤所拟定的请圣诗,一经众位官吏念出,立刻引发了奇妙的现象。只见高台上的孙圣雕像略一抖动,顿时间,大风乍起,卷桌上的卷封漫天飞舞。大部分飞离了桌面,落到地面上叠了起来,只有少部分还留在书桌之上。

    随后孙圣雕像手中的兵书竹简一亮,涌出些许金光,那些留在书桌上的试卷好似产生了共鸣一般纷纷发出刺眼光芒。金光游动之下,一个又一个数字接连不断浮现在每一个卷封上,代表了先圣意志对这些试卷的评分数。

    这些被打上分数的卷封又重新被排列顺序,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最上方是五筹,越往下筹数越高。

    苏仪立刻意识到,那些飞到地面的都是不合格的考卷,只有留在书桌上的考卷才是合格的,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留在书桌上的考卷,粗一看去,竟然连三百封都不到!

    “参加县试的考生几乎有三千人,然而在文试阶段就刷掉了九成,可见这次县试有多难!接下来的武试,又会刷掉几成考生?”苏仪心中考虑道。

    苏仪听见周围的考生们开始交头接耳。

    “天呐,你们看看,合格者竟然只有一成!看来我是没什么希望了”

    “可不是吗,我考了四次县试,唯独感觉这次的县试才是最难的!比以前难了至少一倍!”

    “以前的县试再怎么难,文试的合格者最低也不少于两成,甚至还有一次县试只考《孙吴兵法》,那一年的文试合格者竟然还达到了六成!”

    “是啊,这次考试实在太难,尤其是那道‘孙子岁三十行于何地’,我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道题简直就是刁难人,如果让我查阅大量史书的话,我说不定能够答出来。但让我凭空回答这道问题……”

    “要不是听说这次的试卷是陈老元戎亲自拟定的,我肯定要把拟卷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唉,别说了,这次的县试总体太难,就算没有这道题,我估计我也合格不了。”

    广场上几乎是怨声鼎沸,皇甫院事一看,立刻用“鼓角齐鸣”喝道:“肃静!”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甫院事清了清嗓子,又道:“接下来,我将按筹数从低到高一一念诵考生姓名,被念到名字的考生站上前来列队,准备前往校场参加武试!”

    广场上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苏仪都考完文试了,各位战友何不投个推荐票以示支持~(~ ̄▽ ̄)~)

第12章 坐井观天

    一听到合格者会被念到名字,广场上几乎所有考生都翘首以盼。即使是那些自觉合格无望的考生,也希望能够有奇迹降临,被皇甫院事念到自己的名字。

    皇甫院事缓缓扫视一脸紧张的众人,发现三千人其中只有几个人神色如常,淡定自若,便微微叹息一声,拾起书桌上第一道卷封,扫视了一眼卷封上的人名和筹数,鼓角齐鸣道:

    “常化村计原,五筹!”

    说罢,人群中走出一位将近三十岁的大龄青年来,面有狂喜之色。

    皇甫院事眼睛也不抬,一封接一封地念道:

    “素水县邓建,五筹!”

    “柳村欧博,五筹!”

    ……

    皇甫院事接连不停地念出姓名,每念出一个人,广场上都会有一道笑声响起。或开怀大笑,或抿嘴一笑,总之,所有被念到名字的人,脸上无不洋溢着喜庆之色。而其他考生们,随着合格者的名额越来越少,心不由得越发沉了下去。

    终于,踩着五筹合格线的人终于全部出列,竟然有一百五六十人,占了全部合格者的一半!

    苏仪这才对这次考试的难度有了个具体的认识。

    随后,皇甫院事开始念诵得到六筹的考生姓名,第一个开口就念道:

    “陵亭村吴妄,六筹!”

    吴妄嘿嘿一笑,拍了拍苏仪和童溪两人的肩膀,阔步走上前去。

    苏仪望着吴妄的背影,微微点头,吴妄在陵亭村兵学院的综合成绩虽然和童溪几乎持平,但都是表现在武艺方面的,在文学方面反而并不高,只比原来的苏仪强上那么一点点,比童溪差的多。

    也就是说,吴妄只要通过文试,接下来的武试基本就是十拿九稳了。

    但童溪则相反,文强武弱,即使通过了文试,也未必能通过武试,可以说是命悬一线。

    更惨的是原来的苏仪文不成武不就,几乎没有通过县试的可能,所以当苏仪想要在今年考取武生时,遭到了许多同窗的嘲笑,只有吴妄和童溪两人表示支持。

    而除此之外,支持苏仪的就只有苏诗儿一人了,为了给苏仪凑这次赶考的盘缠,她还低声下气去求了好几个丫鬟姐妹,这才凑够了苏仪的盘缠。

    苏仪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对苏诗儿亏欠太多,等到考中武生,必要好好报答她!

    不多时,得到六筹的考生也念诵完毕,足足有八十多人。

    等于说,在三百名合格者中,踩着五筹六筹合格线的占了二百三四十人,几乎有八成之多!

    那些没被念到名字的人大多唉声叹气,在五筹六筹的名单中都没有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自己已经无望合格了。

    童溪也皱起眉头,看向苏仪,想要安慰些什么。但安慰的话语刚刚滚到喉咙,一看苏仪的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失落的样子,童溪立刻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仪淡然一笑,示意童溪不必太过在意。

    接下来,皇甫院事开始念诵七筹的名单,一共有五十几人,等于说,接下来的八筹、九筹直到百年一遇的十筹,只剩下最后的十多人了!

    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正是这还未被提名的十几个人,才是真正的人族的未来希望所在!

    皇甫院事拾起一道卷封,念诵道:

    “素水县端木钟,八筹!”

    话音落下,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翩翩青年渡步而出,向众位合格者一拱手,便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苏仪心中感叹道:“虽然不及诸葛清‘神童’之名,但二十岁就能在这种难度的文试中拿到八筹,也算是一方俊杰了。”

    随后的几名八筹,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这时,皇甫院事又念诵道:

    “陵亭村童溪,八筹!”

    苏仪目送着童溪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站到队伍的最前列,随后周围又开始议论纷纷道:

    “天呐,年纪这么小的八筹?我看他才十五岁吧?”

    “一个小小的陵亭村,竟然能出现这等英才!”

    “若不是有十四岁神童诸葛清在,我看这叫童溪的少年必然是最受瞩目的考生!”

    “不过我看这童溪体格瘦小,怕是只擅长文试,武试未必能拿高分。”

    “是啊,真正的神童就得像诸葛清一样,文武兼备!这童溪的体格还是差了些。”

    众人议论完毕,九名八筹的考生也全部出列了,除了端木钟和童溪以外,其他人尽皆都是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

    此刻,桌上的卷封就只剩下三道了!

    众人纷纷猜测剩下的三名天才是谁,随后一致认为必有诸葛清,其他两个名额却是众说纷纭。

    皇甫院事也不含糊,直接拾起最后三道卷封的其中一道,念道:

    “素水县王英杰,九筹!”

    话音落下,苏仪便愣住了,因为他发现人群之中竟然走出了一位年逾半百、满头白发的老年人出来!

    而苏仪的周围更是爆发出一道一阵喧哗声。

    “天呐,这不是掌管着整个吴郡规模最大的‘第八号当铺’的王掌柜吗?”

    “王掌柜可是吴郡家喻户晓的人物,听说他这几年身体抱恙,将当铺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打理,没想到竟然是在准备考县试!”

    “不仅如此,听说王掌柜只有算数厉害,四十岁之前连书都没读过,大字都不识几个,仅仅学了十年,竟然能拿到九筹!”

    “真是老当益壮、不,真是老当益智啊!”

    苏仪听言,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称奇,将“王英杰”这个名字牢牢刻在了心中。只不过,在苏仪听见“第八号当铺”这个词时,面色显得十分古怪。

    皇甫院事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念道:

    “素水县诸葛清,九筹!”

    这次众人的反应却没有那么大了,大多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诸葛清能在文试拿到九筹,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反倒是站在前面的合格者们纷纷向走来的诸葛清道贺,诸葛清微笑拱手,一一回应。

    在诸葛清站到队伍最前方之后,王掌柜立刻拱手道:“恭喜诸葛贤侄,小小年纪就拔得九筹,老夫甘拜下风,以后可要好好照拂一下我的小当铺啊。”

    “王掌柜说笑了,您的当铺分行遍及吴郡各处,手握财产亿万,岂是在下这等小辈可以照拂的起的?在下反倒要趁这次机会跟王掌柜熟络一番,请您来照拂一下我呢!”诸葛清笑道,但眉宇之间隐约有一丝得意的色彩。

    王掌柜人老眼辣,一眼就看出诸葛清的神色,但他也不在意,继续问道:“诸葛贤侄考了九筹,也就是说,连你也没答对‘那题’吧?”

    “王掌柜是否是在说‘孙子岁三十行于何地’一问?如果是这道题的话,很遗憾,在下因为答题时间不够,所以放弃了这题。但如果再给半个时辰,在下定然能回忆起所学的史书,将此题破解!”诸葛清摇了摇头,显得有些遗憾。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只要给这个神童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将这道刁钻无比的难题给解答出来?

    此刻,众人望向诸葛清的目光中,就只剩崇拜了。

    诸葛清的周围,童溪、端木钟、甚至连提出这个问题的王掌柜,都对诸葛清的回答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诸葛清感受着周围灼热的视线,神情略有些飘飘然,便头脑一热,趁热打铁道:“不仅是我,我估计全人族都没有哪位考生,能够在县试答对这等难题!”

    “小神童,你可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答不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也答不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发言者竟然是那位拿到了八筹的青年男子,端木钟。

    诸葛清顿时双眼微眯,投射出凌厉的光芒来,冷冷道:“噢?端木兄难道是想说,连我都答不出来的问题,这世上能有其他考生答出来?”

    端木钟冷笑一声,道:“小神童,你莫非是自大过了头,想要自封天下第一蒙童?院事手中的卷封还有一道,你能保证这剩下的最后一人答不出来这道题?就算是这素水县没人答得出来,也不代表全天下人都答不出来!别说你有没有资格自封第一,就连当今的陈、韦两位老元戎,当初年少拔群时,也不敢自封第一,你又算哪根葱?”

    诸葛清的表情越发阴冷,冷到几乎可比得上北极酷寒。

    “端木兄,你这话,我记住了!”诸葛清淡淡说道,“县试之后,我可是要找你好好讨教讨教。”

    “哼,坐井观天!”端木钟自然明白对方所说的“讨教”是什么意思,但仍然面无惧色,还以颜色道。

    诸葛清一甩袖子,撇过头去,不再做口舌之争。

    周围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这两位针锋相对的天才旁边,实在是太压抑了。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众人不得不将话题引到皇甫院事手中的最后一道卷封上,纷纷猜测道:

    “还剩最后一个人了,不知道会不会真像端木兄所说的那样,答对那道刁钻的难题拿到十筹?”

第13章 十筹考生!

    “十筹?别做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拿到十筹有多难,先不说文武试总分十筹千古未有,就算是文试或武试单科十筹的天才,人族也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是啊,更何况这次县试比以前历届县试都难的多,想拿到十筹更是艰难,我猜这最后一人也是九筹。”

    “八成就是九筹了,十筹万万不可能。”

    周围的低声讨论,诸葛清听了一些,便在心中冷笑道:“哼,连我都只能拿到九筹,我还真不信其他人能拿到十筹!”

    众人议论纷纷,每个人望向皇甫院事手中的最后一道卷封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好奇和期盼。

    皇甫院事照例停顿了一会儿,跟刚才念王掌柜的姓名一样,给下面的人一些讨论时间。

    不多时,皇甫院事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拿最后一道卷封。

    只不过,在皇甫院事刚伸出手,眼角余光一扫卷封上的名字和评分时,便立刻像是触电般缩回了手来,神色震惊不已!

    皇甫院事瞪大双眼,甚至还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似的。

    底下的考生们一脸疑惑,连皇甫院事身后的季县令、李校尉以及一众官吏都心生好奇,一个按捺不住,纷纷走上前来,看向书桌上剩下的那一道卷封。

    顷刻间,这一众在考生眼中高高在上的官吏们,竟然也像皇甫院事一样,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双目圆睁,期期艾艾,好似喉咙被人掐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广场上的三千考生更是百爪挠心,好奇不已,恨不得冲上前去看看那卷封写着什么让人着迷的话,竟然能够让这些地位高贵的官员摆出这样一幅表情来。

    那三百名合格者之中,终于有一人忍不住脱口而道,高声道:“院事大人,请你快点念最后一人的名字吧,我们都要急死了!”

    “对啊,不要再调戏我们了,快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众人纷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一时间,又有许多人张口要求皇甫院事赶紧把最后一人的名字念出来。

    皇甫院事贵为枢密院的院事,脾气较冷,平时要是被这些考生开口质问,定然会勃然大怒,治他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但此刻的皇甫院事竟然毫不生气,而是像对待宝贝一般拾起最后一道卷封,另一只手缓缓抚过封面,似是极为爱惜,面对着众人的质问仍然呵呵笑道:

    “不急、不急。在此之前,我要向诸位素水县同胞宣告一件事情:我素水县,可能要出名了!”

    见皇甫院事目光移到卷封上,准备开口,众人虽然好奇,但也立刻屏住呼吸,满心期待。

    “我宣布,这最后一名文试合格者,他便是陵亭村苏仪,十筹!”

    “嘶!”广场上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无法想象,这小小的素水县不仅出了童溪、诸葛清这等少年英才,而在这之上,竟然还能出一个十筹考生!

    在场的所有考生,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见到皇甫院事脸上的那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他们甚至要怀疑皇甫院事信口雌黄了!

    十筹是什么概念?即使是文武试中的单科十筹,在全人族也已经百年不曾出现过了。而在素水县这小小弹丸之地,有史以来,根本没有过任何人摘得十筹!

    听见十筹考生真的在这素水县降临了,那唇齿相讥的端木钟以及神童诸葛清、那年过半百拔得九筹的王英杰掌柜、甚至连童溪、吴妄这两位苏仪的同窗好友都惊呆了。

    头顶上,万里晴空,但是广场上的所有人心中都响起了道道惊雷。

    这片枢密院广场陷入了反常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左顾右盼,想要第一时间找出这名十筹武生究竟在哪里。

    在这样的气氛中,苏仪无奈地摇摇头,向前走去。

    就在苏仪踏出第一步时,立刻就被周围的人发觉了。

    苏仪前方的考生们面色狂热,眼中有崇拜之色,纷纷让开道路,让这位百年一遇的十筹考生走上前去,站在三百名合格者队伍的最前列。

    皇甫院事一看苏仪走来,立刻眼前一亮:“凤姿龙仪,真乃麒麟儿也!”

    季县令也称赞道:“好一个器宇轩昂的英雄少年!”

    苏仪站在最前面,听的真切,一脸淡定,拱手称谢。

    童溪和吴妄张大嘴巴,直到苏仪经过他们的身边,站到队伍最前列之后,仍然不敢相信苏仪能拿到十筹。

    端木钟则是目光如炬,面有惊奇之色,他意识到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已经应验了,眼中一缕陶醉之色涌起,好似神游梦中。

    王掌柜也点了点头,无法掩饰眼中的喜意,心中道:“此子如此年轻就能拔得十筹,称之为天纵奇才也不为过!而且此次县试比往常更难许多,此子竟然还能在此逆境中披荆斩棘,摘下十筹考生的名号,果真如皇甫院事所说:真乃麒麟儿也!”

    那位人称“神童”的诸葛清此刻却是紧咬牙关、双拳紧握,低下头去。没人发现诸葛清此时的双眼几乎要喷出怒火来,因为,所有人都撤走了留存在诸葛清身上的注意力,将这份关注转移到了苏仪的身上。

    原本属于诸葛清的这份荣誉,竟然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诸葛清只觉得,苏仪抢走了一切本应属于他的东西!

    身后无数道视线好似箭雨一般扑来,苏仪只觉如芒在背,但仍然努力地保持住如常的神态,好似一口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皇甫院事瞧得苏仪这般稳重和淡定,更觉此子不凡,心中极为雀跃,一个脑热,竟然动用了鼓角齐鸣能力,脱口而出道:

    “这位‘苏十筹’,可不仅仅是摘得文试十筹而已,在先前他所答‘立志’一题,竟然引发了十七丈高的气势奇观!气势等级远远超越第二阶段的‘压城’,几乎达到第三阶段‘撼地’!”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道道惊呼。

    苏仪身后的诸葛清陡然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

    只见诸葛清浑身战战,面色阴沉如墨,几欲咬碎银牙!他身旁的王掌柜一看,顿时摇了摇头,心中道:

    “这诸葛清的成长历程太过顺风顺水了,以至于他虽才华横溢、力能举鼎,但心理却太过脆弱,让他经历这一次挫折也对他有好处。如果他能够坦然面对这次挫折,知耻而后勇,日后成就必然不凡;但如果他摔倒在这次挫折爬不起来的话,恐怕神童之名就要夭折咯。”

    想法落下,王掌柜也不再理会诸葛清,转而向苏仪拱手祝贺道:“恭喜苏小兄弟文试拔得十筹,更兼引发气势压城,足以载入史册,名留青史了!”

    “王掌柜客气了,能否名留青史,在下并不在乎,只要能报答养育我的家人、能够为人族抗蛮做出贡献,在下便心满意足了。”苏仪道。

    听苏仪如此说,王掌柜不禁感叹般点了点头。

    苏仪所说的‘家人’,除了已逝的生母之外,就只有为他付出一切的诗儿姐了。

    而能够驰骋沙场,纵横天下,则是苏仪自身的男儿壮志。

    就在苏仪和王掌柜对话之际,广场后方那些没有合格的考生则是一脸颓废。

    “唉!听说每次气势奇观达到一阶段以上,都蕴含着让人心想事成的神奇力量。十七丈的气势奇观,肯定让全城的百姓都受到了好处,但我却窝在考场里,没能见到那次奇观……”

    “是啊,不仅没考上武生,而且还浪费了一次气势奇观的金光洗礼!我真是亏到裤裆里去了!”

    “早知道我今年就不来参加县试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读书!”

    “不过,能亲眼见到十筹考生的诞生,我觉得我已经够本了。”

    “我还是想要接受金光洗礼啊……”

    此刻,广场上的气氛顿时分裂成了两个极端。

    一方面,那些文试的三百多名合格者与高台之下的官员们聊的热火朝天,几乎忘记了接下去还有武试。而另一方面,在广场的后方,剩下没合格的两千七百多名考生,大多面色灰暗,叫苦不迭。

    季县令贼眼一转,心中寻思道:“既然气氛如此热烈,我何不推波助澜,让这苏仪在全国彻底扬名?只要他出名了,我素水县也能跟着沾光啊!”

    心中想法落下,季县令嘿嘿一笑,也调动了他的“鼓角齐鸣”能力,高声道:“诸位请听我一言,这位苏小兄弟可不仅仅如此!他在引发了气势奇观之后,竟然还当场晋升到了武生军衔,成为近百年以来的唯一一位‘天择仕子’!”

    此话一出,广场上热烈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这片挤满了三千人的广场,此时却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如果说,众人面对苏仪此前的成就,还抱有崇拜和景仰之情的话,此刻他们看向苏仪的眼光,就显得十分古怪了。

第14章 争案首

    此前苏仪所取得的其他成就,虽说能让考生们高山仰止、钦佩不已,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无论是文试十筹、还是气势压城,那都是苏仪自己的成就,并不能给其他考生带去什么好处。

    但是,如果苏仪真的成为了“天择仕子”的话,那一切都不同了!

    天择仕子啊,这说明了什么?

    虽然千年历史以来,成为天择仕子的兵家子弟十分稀少,但这“稀少”是以整个人族人口的标准来说的。

    孙圣时期,整个人族大约有两亿人,而此后每个朝代都在增长,直到现在,人族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几亿!

    兵锋大陆非常大,人族占据大陆南面山川地带,而蛮族占据北方广袤草原,东海和南海还有众多岛屿,号为“瀛洲列岛”,被海神族所占据。

    而人族的地盘有着七十个大洲、四五百个郡、县城更是有着数千!即使现在退守江南,也仍然保有二十七个州和十几亿人口!

    这样的人口基数,即使天择仕子再如何罕有、如何稀少,历史上也出过不下一千名了。

    一千名天择仕子,在历代茫茫如海的人族之中,的确只是沧海一粟,但人族近年来积弱,对蛮族屡战屡败,已经将近百年没有出现过天择仕子了。

    但,就是这些“沧海一粟”的天择仕子,已经足以为后代的全人族做出表率了。

    历史上的天择仕子,除了半途夭折的人,哪个活到终老的没有达到国士等级?

    成为天择仕子,就等于拿到了晋升国士的通行证,而且绝无例外!

    这可是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几乎跟天公一般高贵的国士啊!在素水县这种小县城,国士已经是顶了天的大人物了,纵使是当今的皇甫院事和李校尉,也仅仅是武士而已。

    而此刻,就在所有考生的面前,主考官宣布苏仪成为“天择仕子”!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苏仪日后必成国士!

    反过来说,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考生,等于说是跟未来的国士同一届参加了县试!以后说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

    而如果能更进一步,跟苏仪搞好关系的话,甚至有资格自称是苏仪的同窗!

    只要跟苏仪搞好关系的话……

    在场三千名考生,甚至连前方的十几名官吏,几乎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和苏仪套近乎的想法来。

    普通人想要跟苏仪搞好关系,指望苏仪能够记住他们,在苏仪成为国士之后能照拂一下他们;而那些富商大官极其子弟们,则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拉拢苏仪,在苏仪羽翼未丰之时,打下牢固的合作关系。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仪的身上,只不过他们的神色各异,有的充满艳羡和憧憬、有的则是面色热切,恨不得立马上去打招呼。

    苏仪的两位同窗,吴妄笑逐颜开、喜不自禁,心想回乡的时候一定要大肆炫耀一番;而童溪则是面带微笑,点了点头,心中想道:“若是院长听说了苏仪取得的成绩的话,必然老怀大慰。”

    而唯一对苏仪冷眼相待的,却是就站在他背后的神童诸葛清了。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其为“神童”了,在“十筹考生”、“气势压城”、“天择仕子”这些耀眼的称号面前,任何所谓的神童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诸葛清犹如暗中蛇蝎,紧紧地盯着苏仪的背影,面色阴冷。

    苏仪几乎是沐浴在全场的目光之下,微微摇头,感觉有些头疼。

    “除了十筹考生以外,其他事情基本是不需要宣扬的,明显是这些大人们故意把气氛炒的这么热烈,造成一种舆论效果,来抬高我的名声。”

    苏仪扶额,他又怎能不明白这些官员的小心思。

    素水县这种小县城,想要在全天下的仕子耳中扬名,就必须要借助名人效应。只要素水县有一个人在天下扬名,这个人的故乡素水县也能一起得道升天、声名远播。

    而苏仪,就是此时能让素水县扬名的最得力人选!

    而且苏仪还知道,这些官员想要晋升,不仅仅要靠着吏部对他们的业绩考察,更重要的仍然是名声。

    只有业绩,还不足以让这些官员升迁,还必须要得到其他大人物的认可,才能升迁有望。只要苏仪扬名,素水县也能出名;只要素水县出了名,他们这些县里的父母官,还不是照样能够名满天下?

    有了好名声,何愁不能升迁。

    如果是原来的苏仪,是断然不可能了解到官场的这些条条道道的。但现在的苏仪却是从地球那种信息社会来到这里的,对这些内幕炳如观火。

    而且苏仪并不反感这些官员们的做法,他们抬高自己,其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做法。

    这些官员能从“名声”中得到好处,苏仪何尝又不是呢?

    而且,苏仪未来能够得到的好处,绝对比所有人都要多!

    只不过有一点,让苏仪十分头疼。

    “这气氛也热烈太过头了,主考官们竟然也像考生一样表现,院事和县令还丝毫不阻止,这得持续到哪个头去?还要不要继续接下来的武试了?”

    苏仪一看天色,早已过了申时二刻,太阳都已经快落到城墙边了,顿感无奈,只得重重咳了两声,向皇甫院事使了个眼色。

    而皇甫院事察觉到苏仪的视线,笑骂道:“你这苏十筹,既然已经成为天择仕子,接下来就算不参加武试,新晋武生的身份也能得到承认,继而接受武庙的赐福,你可还要争这县试的案首?”

    “并非是要争那案首,”苏仪摇头道,“我等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在这县试中,测试自己究竟走到了哪一步吗?所以小生不想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场考试,必要做到有始有终。”

    “别人将县试当成升官发财的途径,而你却将县试当成自己的磨刀石,甚好,甚好!”皇甫院事抚掌而笑。

    苏仪身后的诸葛清一言不发,而王掌柜一听苏仪此言,也微笑点头。

    随后,皇甫院事开始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地宣布道。

    “县试文科已经结束,如此一来,我县所有文试合格者都已选出,请诸位跟随李校尉前往武校场,准备参加接下来的武试。”

    话音落下,三百名合格者开始井然有序地跟着李校尉,走向广场另一边的院门。而剩下的二千七百多名不合格的考生,则开始在其他官吏的引导下离开枢密院考场。

    这些考生虽然已经落榜,但除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面色颓唐以外,大部分人却显得十分兴奋,他们一边走出考场,一边激烈讨论,丝毫没有县试落榜的失落。

    在同一天出现“十筹考生”、“气势压城”、“天择仕子”这三个几乎能称得上奇迹的大事,而且全都发生在他们眼前,已经足以冲淡他们内心的阴霾了。

    苏仪跟随着前方的李校尉在两片广场之间的走廊中行走,听着身旁童溪对武试的介绍。

    “为了防止舞弊,文试每年的题目几乎都不一样,拟卷人每年都有各种新花样换着来,把考生们折腾的够呛。”童溪道,“但武试却简单粗暴,一百年可能都不会更改一次内容。县试的武试只考较考生的力量,根本没有投机取巧的手段,只能实打实的锻炼,所以这也是武试的难点所在,除非是天生神力,否则武试很难拿到高分。”

    童溪说罢,还若有所指般瞧了瞧斜后方的诸葛清。

    苏仪点点头,心中道:“这就跟未来的考场和运动场一样,考场可以作弊、可以事先得到题目然后提前背诵,有着各种各样提高分数的手段。但运动就不行了,谁都知道田径场上会举办百米跑、长跑等比赛,但没有任何人能用投机取巧的方法拿到高分。当然,兴奋剂除外,这兵锋大陆还没有这种玩意儿。就算有类似的物品可以增强力量,也断然瞒不过先圣的意志。”

    “我现在已经是武生,力量比以前增强了一倍多,在武试之中拿到一个较高的分数应该是没问题的。”苏仪心想,“我这副身体从小就营养不良,力量实在太弱了,原本我的双臂只能举起四斗左右的重量,现在就算增强了,也只不过能力举一石而已,只能跟去年的诸葛清持平。这过了一年多,诸葛清不可能原地踏步的,所以案首之名我还是不要抱太大期待了。”

    就在苏仪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诸葛清,也正在考虑和他差不多的事情:

    “没关系,就算我文试差苏仪一筹,但武试我却胜券在握!去年我就能举起一石重的粮袋,这一年以来,我的力量又增长了至少一成,如果武试的考题没变的话,我同样能拿到九筹!”诸葛清心中恨恨道,“苏仪,前面让你出尽了风头,我忍了。但一般人成为天泽武生,**力量也只不过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强五六成而已。你原先如此瘦弱,就算增强五六成的力量,又能有多少?”

    诸葛清握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心情舒畅,面色越发自得起来,心中道:

    “而我天生神力,就算你成为天择武生,仍然远不及我。文武试计算平均分,这次的案首,一定会是我的!”

第15章 举重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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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武校场。

    由于县试的武试只考较力量,不比院试的武试还需要考较射术和骑术,所以县城枢密院内的武校场一般面积较小,素水县也不例外。

    武校场中间是一片长方形的空地,长约十丈,宽六丈有余,周围是阶梯式的看台,看台下方还有裁判席,倒是像极了苏仪所认识的某米国的职业篮球场。

    最大的不同,就是正对武校场入口却并没有看台座位,取而代之的是比考场小了许多的孙圣雕像静静耸立,大约只有三丈高,但气势丝毫不减,仍然威仪天下。

    待得三百多名考生全部在四周的看台上坐定之后,皇甫院事正巧处理完了考场的事务,带着一众官吏准时来到了武校场内。

    除了皇甫院事以外,其他主考官吏都在裁判席坐下。

    皇甫院事站在场地中央,向四周看了看,大多数的考生都胸有成竹、信心蓬勃,便点了点头,鼓角齐鸣道:“酉时已到,祭先圣!”

    所有考生从座位中站起,动作整齐划一,向孙圣雕像深深作揖、行了一个大礼。

    随后季县令再次诵读《祭武成王庙先贤文》,最后宣读考试规则。

    苏仪仔细听着规则,不久之后,双眸一亮,心中道:

    “原来,这县试的武考只考力量,而体现一个人的力量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举重!只要所举的重量达标,就可以拿到五筹,通过县试,成为武生。这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苏仪一转眼,看向场地一旁的堆在一起的圆饼状铁块,和十来根绑在一块儿的铁竿。这些铁饼中间有一个比铜钱稍大一些的圆形小窟窿,是用来穿入铁竿的。这些圆形铁饼每一块重一斗,只要将五块铁饼用铁竿串起来,然后将其举过头顶,在头顶上保持十息的时间,就可以拿到合格五筹。

    也就是说,想要拿到五筹,就必须要举起五斗、也就是六十斤左右的铁饼,而且保持住十息的时间!

    这举重规则和地球的举重规则倒是很相似,但最难的是,没有试举,必须要一次成功!

    如果有人只能举起五斗,可以刚好合格,却硬要举六斗的话,一旦失败就是不合格,没有重来的机会!

    所以,大多数考生都会尽量只举五斗,只有争案首的人才会选择提高铁饼数量,尽量争取更高的筹数。

    “五斗是五筹,六斗是六筹,七斗八斗分别对应七筹八筹,但想要达到九筹的话就必须力举一石,十筹则是一石二斗,就算是成年人都十分勉强,更别说是十几岁的孩童了。”苏仪想到,“县试武试的规则果然很简单,但因为是一个一个上场的,所以等全部考生考完,可能也要花上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不多时,季县令读完武试的规则,坐回到了裁判席之中。

    皇甫院事仍然站在场内,只不过手中多了一份名单,照着名单高声念道:“接下来我会打乱顺序,被我念到名字的人到场上来,说明自己要举的重量以后,开始考试!”

    “柳村丘明城!”

    皇甫院事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站了起来,沿着阶梯走到了场内。

    丘明城向皇甫院事低语了两句,后者立刻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两名官吏吩咐一声,那两名官吏立刻取了一根铁竿出来,然后串上了五块铁饼,放在了丘明城的脚下。

    苏仪一看愣住了,因为他见到这五块铁饼竟然正紧紧套在铁竿的中间部位,留出铁竿的两头给人抓举之用。

    “竟然不是铁饼在两端?”苏仪虽愕然不已,但还是忍了下去,在心中道,“或许是兵锋大陆有更特殊更有效的举重方式吧。”

    这样一想,苏仪更是好奇,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丘明城,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但很快,苏仪便失望了。

    因为,他只见到那丘明城很普通双腿微张,然后弯下腰抓住铁竿两头,一声怒号之下,蛮力爆发。没有任何缓冲,丘明城直直将五斗铁饼举到头顶,然后牙关紧咬,生生坚持了十息时间。直到铜锣声响起,丘明城才将手中铁饼放下。

    当这五斗铁饼快要落地时,只见孙圣雕像嘴中金光一闪,那铁饼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缓缓落回了地面。那无形的力量还顺便将铁竿上的汗水给抹去,让这串铁饼恢复如初,以供下一个人抓举。

    再一看那丘明城,气喘如牛,双腿剧烈颤抖,显然消耗不小。

    “举重,可不是这么举的啊。”苏仪摇头,心中无奈道,“我先前还感到奇怪,兵锋大陆的百姓平均身体素质,并不比地球现代人差多少,然而现代男性只要锻炼足够,也能努力举起一百斤的杠铃;但兵锋大陆的男性竟然大多只能举个三四斗,举起五斗六十斤就能通过武试,能举八斗百斤的十分罕见,差距也太大了。现在一看,并不是力量差距,而是举重技巧太差。”

    苏仪没想到武举经过千年,举重技巧竟然还如此拙劣,但又转念一想,道:“如果我把我所熟知的举重技巧带到这里来的话……嗯,九筹……不,我现在的身体比一般的成年人都强壮许多,甚至十筹都有指望!”

    苏仪感觉心中竟然隐隐有些雀跃,恨不得立刻去下场去尝试一番。

    丘明城成功举起五斗,满脸振奋地回到了看台,周围的人立刻向他道贺。

    皇甫院事也点了点头,鼓角齐鸣道:“丘明城,五筹!下一位,素水县柳安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有近一百八十名考生都上场了,但其中只有一半成功了,另外一半,要么力量实在不够,要么就是没有在随后的十息中保持挺举,最终失败。

    而其中,苏仪的同窗吴妄竟然力举八斗,拿到了八筹,引起了全场的惊呼声!

    虽然在此之前也有人能举起八斗,但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壮年男子,像吴妄这种十六岁就能举起八斗的人可不常见。

    苏仪颔首而笑,他素知吴妄生于富贵人家,饮食极好,又时刻锻炼,能举起八斗并不奇怪。

    但随后,苏仪又摇了摇头,只因为这前面的一百八十多名考生,竟然都是用的丘明城那种拙劣的举重方式,以至于力量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最好的也不过是八斗,其中八成的考生都是举五斗,而且不合格的人高达一半。

    不多时,皇甫院事念到了诸葛清的名字,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来。

    “终于轮到这位小神童登场了,我可是急不可耐要看他力举一石拿九筹的英姿!”

    “是啊,先前那位名叫吴妄的少年,虽然十六岁就能举八斗,但仍然只属于正常范围内,只能称他是精英,而不能称其为神童,比起诸葛清仍然差了许多。”

    “诸葛清天生神力,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比拟的?”

    诸葛清在阶梯上走着,耳郭微动,似是听到了周围的赞扬之声,原先阴沉的脸色也渐渐云开雾散,又恢复了他平日里那带着一抹淡淡傲气的从容微笑,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场中。

    “一石!”

    也不等皇甫院事提问,诸葛清立刻高声喊道,这包含傲气的声音在皇甫院事的耳旁荡开,在整个武校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皇甫院事微微一皱眉,也不言语,直接吩咐手下官吏去将铁杆上串着的铁饼加到了十个。

    苏仪微微眯眼,察觉到了这种举重方法的另一个弊端。

    “随着铁饼的增多,铁饼本身占据的宽度会越来越大,手臂抓取铁竿两端的角度也会随之增大,手臂就越难用上力气。所以,从七斗开始,每增加一个铁饼,加的可不单纯是一斗的重量而已,抓举的难度也会大幅提升!”

    “而十个铁饼的宽度几乎已经有成年人的一臂之宽了,等于说这诸葛清要将手臂大幅度张开,才能抓的稳这一石的铁饼,真是惊人!如果方法正确的话,他远远不止能抓举一石,真是可惜了。”

    苏仪微微摇着头,随后聚精会神地看向场内。

    只见那诸葛清站在一石铁饼之前,胸口大幅度起伏,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弯下腰,抓住铁竿两头;沉住气,一声呼吼,顿时将那一石铁饼提离了地面。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都不敢眨,面色紧张地好似是他们自己在举铁饼一般。

    诸葛清将铁饼提起之后,一张脸憋的通红,额头青筋暴露,他那比同龄人还要壮硕两圈的手臂,肌肉仿佛要爆开皮肤一般紧绷着,让人看着暗自揪心,心中仿佛擂起了鼓。

    只见诸葛清缓缓将那一石铁饼缓缓举起,越过腹部,越过胸部,直到他的腰部完全挺立,随后又一声大吼在他的嘴边炸开,诸葛清一瞬间就将手中铁饼举到了头顶之上。

    只不过,任何人都能发现,他的双臂和膝盖正在剧烈颤抖。

    诸葛清的脸瘪的跟猪肝一样通红,额头上的血管仿佛随时都会爆开,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心中默数:一、二、三……

    一直数到十下,诸葛清仍然如青松般顽强挺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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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兵法可立地成圣?奇谋诡计能杀妖灭蛮? 这是一个兵家仕子统御百家,主宰万物的世界,士气可伤人,军心安万民! 武生用谋,或围魏救赵,或暗渡陈仓,倾尽锦囊妙计; 国士杀敌,或穷兵黩武,或笑里藏刀,无所不用其极; 元戎对阵,或投鞭断流,或草木皆兵,手握天时地利! 此时,蛮族强横,人族积弱;中原尽失,退守江南。 一位籍籍无名的庶族仕子,携天命将星,带文海石碑,开拓兵圣大道,醉枕万里江山。 …… 《兵法大圣》战友群:521034787兵法大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法大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法大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