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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活水     花都神医txt下载     花都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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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命犯白虎

    “命犯白虎煞,不幸一齐来。”

    冷笑天捧着一张左上角标着“下下签”的解签黄纸,看着上面这冷冰冰的两句话,颓然坐倒在药王菩萨的神像前面。

    那个捧着签筒的假和尚怜悯地看着脸sè腊黄、神情沮丧的冷笑天,把签筒放到供桌上,对他施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合掌礼,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假笑容,劝道:“小施主,红尘苦磨难,世事多艰辛!贫僧观施主容颜憔悴、忧结于心。长此以往,只怕会有损身体啊!您刚才抽的虽然是一支下下签,但命犯白虎煞也只是一两年的事。过了这两年,施主就会大吉大利、万事顺遂了!”

    冷笑天听他说话文绉绉的,好像还有两把刷子,便求教道:“师傅,这命犯白虎煞有什么方法避过去吗?不瞒您说:我今年的运程正好像这支签上说的:倒霉透顶,祸不单行,真的是‘没幸’一齐来!大年正月初三,我的母亲去世;开学后去找我的暗恋女友,发现她正挽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小伙在散步,当时就差点把我自卑死;快要期末考试了,到学校医务室一验血,又诊断我得了乙肝,学校当即劝我休学……您说:短短的半年,我就遭受了丧母、失恋、得病三重打击,我不忧结于心,难道还能乐呵呵地得瑟?”

    “淡定!施主,要淡定啊!”

    冷笑天听到“淡定”两个字,有点哭笑不得:“师父,你倒还与时俱进啊,网络语言都用上了。问题是:你要我如何淡定?我现在买治乙肝的药都买不起,只能在家喝红糖水,每天努力排尿,争取多排出一点乙肝病毒出去。但要想靠这种方法治愈乙肝,再返校读书,只怕是天方夜谭啊!”

    和尚合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上上下下打量了冷笑天几眼,说:“施主,贫僧看你容貌俊秀,聪慧有礼,rì后必非久居人下之士。你要振作jīng神,挺过这一关。这样吧,这庙后的山上有一个药王洞,据说是当初药王李时珍晚年著书和熬药的所在,其《本草纲目》和《奇经八脉考》两部著作都是在这个山洞中完成的。现在正是盛夏,施主可以到这个洞里去歇歇凉,平静平静心情,或许药王菩萨显灵,保佑你驱除了病魔也未可知!”

    冷笑天听他说自己“容貌俊秀”,苦笑了一下,不由想起了自己去年写信向苏小丹表白时,她所回的那封信。信上只有一句意犹未尽的话:“要是你能再高那么十公分……”。

    这句话像一把无情的匕首,生生割断了十九岁的冷笑天心中对美好爱情的幻想。

    苏小丹是zhōng yāng戏剧学院表演系二年级学生,是冷笑天家乡市的副市长的千金。冷笑天是在一次老乡聚会时见到她的。

    第一次见面,他就被苏小丹清纯的相貌、高挑的身材完全迷住了,也不顾两个人家庭和容貌之间的巨大差距,仗着自己首都大学第一才子的名声、参加过国际大学辩论赛的口才,向苏小丹展开了热烈的爱情攻势。

    开始,苏小丹倒也不蛮拒绝他。每次去她宿舍,都非常热情。冷笑天邀请她去散步,她也不拒绝,并且经常被他的连珠妙语逗得“咯咯”娇笑,好像很欣赏他的样子。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冷笑天便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已经牢牢地俘获了这个小美女兼小老乡的芳心,便鼓起勇气写了一封信给她,没想到她的回信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终于看清了自己和苏小丹之间巨大的差距: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而她是副市长的宝贝女儿;自己身高一米六六,而她身高一米七一,两个人走在一起,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自己一贫如洗,靠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勉强维持学业,所以有时想请她吃顿饭都吃不起。而她同寝室的那些女同学的男朋友,动辄带她们去京城最高档的酒店吃欧式大餐……

    想通了这几点以后,冷笑天又从强烈的伤痛转入到极度的自卑当中,每天郁郁不乐,晚上经常失眠。

    更要命的是,由于过度忧郁,伤了肝气,加上不知在哪里传染到的乙肝病毒,他竟然得了急xìng黄疸肝炎,被迫弃学回家休养……

    从药王庙出来,冷笑天无jīng打采地走在正午炙热的阳光下面,只觉得那白晃晃的太阳光格外刺眼,看得自己的眼睛生痛生痛。

    他忽然想起那个和尚要他到后山的药王洞避暑的话,心想反正没事,去那个洞里凉快凉快也无妨,便转身往后山爬去。

    药王洞在药王庙后山的半山腰,冷笑天小时候曾跟迷信的母亲到洞里烧过香,还听母亲讲过许多关于这个洞的神奇传说。

    据说:一般的什么头痛脑胀之类的小病,只要到这个洞的西北角坐那么一两天,病就会神奇地消除,而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据说:从这个山洞中流出来的地下水,喝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惜,这股地下水在几十年前就断流了。

    作为一个当代大学生,冷笑天当然不相信这些带有神话sè彩的传说。他只是想到洞里去歇歇凉、养养神,聊以打发这炎炎永昼。

    药王洞的洞口很大,像一个很大的会议厅。里面嶙嶙峋峋地耸立着许多或尖或圆的石头,洞顶也像冰瀑一样垂挂着大大小小的钟rǔ石。

    走进洞里,一股凉习习的风迎面吹来,浑身上下遍体生凉,炎热的感觉霎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慢慢适应了洞内昏暗的光线以后,冷笑天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充满神奇sè彩的山洞。

    忽然,他发现自己脚下踏着的好像不是土,也不是硬邦邦的石头,而是一块有点发黑的青砖。俯下头仔细一看:没错,就是一块年代相当久远的青砖,上面还长了苔藓。

    再往前面看去,借着洞**进来的光线,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条青砖铺就的小道,在乱石之间如一条蜿蜒盘旋的青sè蟒蛇,一直通到山洞的西北角。

    这个荒僻的山洞,是谁在这里修了这么一条小路?有什么作用?

    带着这些疑惑,冷笑天沿着青砖小路一直走到洞壁边。在那里,有一道光滑平整的石壁,长宽高都是两米左右,像一个巨大的正方形,镶嵌在洞壁上,与周围凹凸不平的洞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冷笑天用手在正方形上面摸了摸,感觉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不然不会这么平整滑溜。

    他退后两步,又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正方形石壁,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块正方形石壁怎么越看越像一张门?

    有了这个念头,冷笑天便开始留意石壁周围的异常。他用手在石壁左右和下面的边沿摸索,又试着用肩膀去顶它。但结果让他非常失望:石壁的边缘没有任何缝隙,而且随他怎么顶,都没有像许多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石壁轰然裂开,里面豁然开朗……

    冷笑天心里一阵失望,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

    等喘息稍匀之后,冷笑天又不甘心地四处看,突然发现左边的洞壁上贴壁垂下一块吊钟一样的石头,里面竟然好像是空的。

    他赶紧爬起来,走到那块石rǔ下面,弯腰从下面往石rǔ里面一看,果然是空的,便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一阵,忽然摸到一条凹槽。再用手指一探,竟然是铁质的。

    凭感觉,这条凹槽是一个锁眼。

    冷笑天一下子兴奋起来,又用手在凹槽周围四处掏摸,想看看有没有钥匙。但是来来回回摸了十几遍,里面光溜溜的,连小石子都没有一颗。

    抽出手来后,他又到处打量石壁,看是否还有类似的中空石rǔ,却再也没有找出来。

    有锁眼就必定有钥匙。但钥匙在哪里?

    冷笑天寻思一阵,目光盯住了地上的青砖。

    他一块块试试探探地踩踏过去,踩到中间时,忽然感觉到有一块砖似乎是松动的,忙弯腰下去,把这块砖搬开,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银质的小盒子,打开盒子,一把黄灿灿的金钥匙赫然躺在盒底。

    冷笑天迫不及待地拿起金钥匙,跑到那块中空的石rǔ下面,拿着金钥匙摸索着插进石rǔ里面的那个锁眼,手指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打开了里面一个什么机关。

    跟着,石壁里面持续不断地传出 “咔咔嚓嚓”的响声,像有很多巨大的绞盘在交错绞动,整个石壁都随着那“咔嚓咔嚓”的响声颤抖起来。

    冷笑天退后几步,紧张地盯着那块光滑平整的门一样的石壁,像念完“芝麻开门”咒语的阿里巴巴一样,静等着奇迹的出现。

    奇迹真的出现了。

    在一阵响动、一阵颤抖之后,那块光滑的洞壁突然缓缓地从中间裂开一条缝。这条缝正在一点点地扩大,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张方方正正的门,可以容四个成年人并排走进去。

    当所有的响声都消失,洞中重归于寂静后,冷笑天便迈步走进了门里。

    门里面是一条不长的小巷道。巷道里很黑,但巷道尽头却似乎有光亮。

    冷笑天摸着洞壁走了十分钟左右,在转过一个小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比外面的洞口还大的溶洞出现在他前面。这个溶洞的左边有很多斜着向下开的小洞,直接贯通了洞壁,通往外面的悬崖。外面的光线通过这些小斜洞漏进来,但雨水却飘不进,所以洞里不仅光线好,而且很干燥。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个洞的地面不是土,而是整块的岩石。在这块巨大的岩石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十排头颅一样的半圆形的东西,像很多被齐肩活埋只露出头颅的人。

    冷笑天先是吓了一跳,但当他踢开一个“头颅”后,发现不过是一只用泥巴封住的陶罐,这个“头颅”就是陶罐的盖子。

    在陶罐盖子被踢开的时候,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从陶罐里飘出来,熏人yù醉!

第二章 脱胎换骨

    这股混杂着药味的酒香一钻进鼻腔,冷笑天就感到好像有一团烈火从气管中“吱溜溜”滑下去,一直滑进肺部,又分开钻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原本心中那种因肝炎而引起的烦闷、恶心的感觉忽然间被一种极舒服的灼热感所代替,就像有一个熨斗在贴着自己的每一个器官细细地熨烫,一种又麻又痒的酥酥的感觉使他觉得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酒?怎么如此神奇?

    冷笑天数了一下洞里的陶罐,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只。

    他知道这陶罐里的肯定是药酒,而且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说不定那些酒气都有非常神奇的功效,于是便捡起那个被自己踢飞的陶罐盖子,小心翼翼地把它盖在那只已经打开的陶罐上。

    在溶洞的东南角,冷笑天又发现了一个银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本羊皮卷书,每一本大概一百页左右,都是用金丝线装订的。一看那竖排的繁体字,就知道这肯定是古书。

    冷笑天是学中文的,这繁体字自然难不倒他。这两本书,一本是《奇经八脉考》,另一本是《通微显化真人无极逍遥功》。

    冷笑天知道《奇经八脉考》是李时珍的著作,但“通微显化真人”却好像没有听说过。

    仔细阅读两本书,冷笑天这才知道:“通微显化真人”就是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这是明英宗给他的封号。

    在《通微显化真人无极逍遥功》的序言中,李时珍详细阐述了逍遥功的原理、真气在奇经八脉中的运行路线、以药酒辅助真气提升增强的试验,等等。

    这篇序言占了这本书的大部分,序言以后就是张三丰手绘的练气姿势和真气运行规律图,图下标注着呼吸吐纳的具体方法。

    冷笑天这才恍然大悟:那地上的一百坛陈酒,全部是李时珍采集全国各地的奇珍药材泡制而成。而且他在序言中讲的很清楚:张真人的练气修炼方法,必须辅以药酒,方能收到奇效。否则普通人即使练上一百年,也不见得能达到当年张三丰真人的那种境界。

    而据书上记载:即使是张三丰,也只练到了“无极逍遥功”的第三层,

    按李时珍的说法,“无极逍遥功”从低到高共五层:

    第一层是“脱胎换骨”。习练的人只要没超过三十岁,通过第一层的练习,可以易经换髓、齿发重生,瘦弱的可以变强壮,矮小的可以变高大,有病的可以百病消除,萎靡的可以jīng神焕发……

    第二层是“千钧之力”。通过这一层的习练,可以练出铜筋铁骨,而且浑身jīng完气足,力能扛鼎,气能穿帛,等闲之下百十来人近不得身,基本能做到刀枪不入。

    第三层是“生命之源”。体内真气凝成一团,rì夜在周天运行,并且习练者能收发自如,可以通过人身的重要穴位灌注入他人体内,有起死回生、驻颜养生之奇效。

    第四层是“气凌天下”。到达这一层,原来凝聚的气团开始散开,均匀地分布在人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体内真气充盈,时时有振翅yù飞、飘飘yù仙的感觉。

    第五层是“无极逍遥”。对于这一层,张三丰也无法准确描述,只是凭自己超强的预见功能,语焉不详地说这时修炼者已经达到随心所yù的状态,永远处在逍遥闲适的乐境中,而且可享意想不到的永寿。虽不能长生不死,但几百上千岁应该毫无问题。

    在序言中:李时珍还不无遗憾地写道:“余得真人《逍遥功》时,年已垂暮,齿脱发苍,骨软筋酥,心有余而力不足矣!且余所制药酒,须埋藏百余年方能浸泡出药效,其神奇之处,余不及见矣!惟愿后世有缘者得此两宝,饮余之药酒,练真人之神功,庶几可出神仙一流人物,造福天下苍生百姓……

    冷笑天仔细读完这篇序言,不由为李时珍深知药酒和逍遥功的妙处又不能练而遗憾,同时又为他愿意造福天下苍生的愿望而感动。

    他仔细看了一下张三丰那些习练功法的图和文字,决心按照李时珍所说的,一边饮药酒,一边开始按张三丰的办法练习呼吸吐纳之功。

    在准备饮酒之前,冷笑天犹豫了一下:李时珍去世到现在400多年了,这就还能喝吗?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偶然看到的一篇报道:德国巴伐利亚州维尔茨堡酿酒厂收藏了一瓶1540年的葡萄酒,至今尚可以喝。这瓶酒收藏的时间恰恰和李时珍去世的时间差不多。

    因此,这些窖藏的药酒应该是可以饮用的。

    于是,他不再犹豫,把那只被他踢开盖子的陶罐重新打开,用手捧了一捧酒,闭着眼一骨碌咽下去。

    霎时间,他感到好像有一团烈火从喉咙里一直燃烧进去,贯通食管、肺部、胃部,最后沉积在自己的丹田处熊熊燃烧。

    他感到浑身燥热,四肢百骸“咯咯”直响,似乎也被肚子里的那团火焰给点燃了。

    他很想在冰凉的地面上打几个滚,很想有一泓清水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再一头砸进去,让冷水浇灭自己身体里那团越来越灼热的火焰……

    不久,他就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处缓缓下沉,进入会yīn穴,又从会yīn处拐弯,开始沿着尾闾、肾俞、命门诸穴位,一直往上升,穿过落枕穴后,忽然快速窜上头顶的百会穴。

    就在这时,他感到脑海中“嗡”的一声,身子慢慢地软倒,就此失去知觉……

    醒过来时,已是三四个小时以后的事。

    那些小斜洞shè进来的光线已经比较昏暗,应该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冷笑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清爽舒泰。原来总是被各种不舒服的感觉充塞的头脑,也好像被用什么东西清洗过了一样,感到很轻松、很空明,就好比幼儿时候无忧无虑时的感觉。

    唯一不舒服的是,他觉得饿,而且是非常饿。

    这种久违的饥饿的感觉让他大吃一惊:自从得了肝炎以后,他就从来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了,每次一看到饭菜特别是油腻的东西,就会反胃作呕。

    而现在,他一想起那油滋滋的肥肉、烤猪腿,就觉得喉咙里都要伸出手来,可以说是馋涎yù滴。

    难道这药酒真有这样神奇的疗效?

    冷笑天怀疑地摇摇头,决定先不管它,暂时到下面的庙里讨点东西吃再说。明天就回家跟父亲说明:自己要在庙中住一段时间,疗养一下。

    以后的整个夏天,冷笑天都在这个药王洞中度过。

    他每天悄悄上山,偷偷进洞,在里面喝药酒、练真气,中午和晚上就到庙里吃饭。

    那个和尚为人很好。冷笑天从洞里李时珍的遗物中拿了两颗金豆子送给他,他就每天按时给他准备饭菜,时不时到下面的村子里给他买一只肥鸡杀了,煮了给他吃。

    而且,这个和尚根本不问他每天在洞里干什么,也从没有跟踪过他。从这一点来看,冷笑天倒觉得他真还有点出家人不问世事的味道。

    通过几个月的练功,他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首先是食量惊人,每餐要吃七八海碗白饭,一只鸡可以一口气吃完;其次,开始飞快地长个子,三个月不到,身高就由一米六六窜高到一米八四,而且身材匀称,肌肉鼓凸。

    他本来就相貌俊秀,五官很像香港的一个著名影星,只是身材矮小,故此苏小丹那封拒绝他的信才会如此意味深长:“你要是能再长高十公分……”

    言下之意,就是她对他也有好感,只是自己太矮小了,她难以接受……

    事实上,冷笑天后来在苏小丹学校看到的那个挽着她散步的男青年,确实很高大,也跟苏小丹很般配。也正是因为有这种自卑感,他才会感到格外痛心、格外失落……

    而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幅标准的电影演员的外貌和身材。可惜,苏小丹却已经名花有主了……

    最令冷笑天不可思议的是:在练功的过程中,他居然开始换牙了。首先从门牙开始,然后一颗颗脱落,原来那口有点发黄又不整齐的牙齿,居然变成了白得晃眼的一口好牙!

    在练功时,他还顺便整理了李时珍留在洞中的一些东西,都在一个银盒里装着。有几根金条,一些金豆子,还有几个银元宝。其余的都已经腐朽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由此冷笑天推断:李时珍可能是把这里当成了一处居所。后来出去后,来不及回来收拾这些贵重的东西,就死在外面。

    在冬天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冷笑天带着那两本书、几根金条、几个银元宝,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和药王山相隔二十里左右的家乡————吴水县雷公镇冷溪村。

    他推开他家那扇破烂的木板门,对着在屋里百无聊赖地烤火的父亲喊了一声“爹”,把他父亲吓得一跳,差点歪倒在火塘里。

第三章 北行火车

    “咣当、咣当、咣当——”

    随着火车有节奏的运行声音,冷笑天站在火车车厢的过道上昏昏yù睡。

    此时正是大学生返校的高峰。这趟开往首都的快车上人满为患,每一条座椅上都挤坐了五六个人。过道上人挤人人挨人,你贴在我背上我伏在你身上,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了距离。 有些挤得特别厉害的地方,站着的人几乎被抬了起来,双脚只有一点脚尖触地,必须把头高高昂起才能够顺畅地呼吸。

    由于人太多,加上又是大热天,虽然有空调,但整个车厢里却弥漫着一股由汗臭、脚臭以及从关不拢门的厕所里飘出来的尿sāo味混合起来的刺鼻的味道,中人yù呕。

    冷笑天身高一米八五,又练了“无极逍遥功”,所以用立正姿势站在一条座椅的边上,还勉强立得住脚。

    从吴水火车站上车以后,他也不管人流的冲击,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摆开架势站好,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身边的座椅上只坐了三个人,靠过道这边坐着的是一个容颜秀丽的年轻女孩,也捧着一本《知心》杂志在看,看了一阵可能觉得眼睛有点疲倦,便揉了揉眼睛,随意地往边上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冷笑天。

    只见他微微分开双腿,笔直地站在那里,身边的人都在随着人流涌动左摇右晃东抓西靠,他却稳如泰山,捧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

    年轻女孩抿嘴一笑,可能是觉得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看进书去,真不简单,便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五官清秀,面容俊朗,虽然身上穿的是山村农民常穿的那种过时的衬衫,但仍掩饰不住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那股阳光健康的青chūn气息。

    年轻女孩盯着冷笑天看了几眼,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仔细一想,不由哑然失笑:原来这个大男孩的长相非常像台湾演员林志新,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眼熟。

    想到这里,女孩脸上忽然没来由地透出几丝红晕,忙将目光转到另一头的窗外。

    冷笑天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女孩在打量他。他看了一阵书以后,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开始他还勉强撑着,但终究敌不过越来越浓的倦意,就那样站在那里沉沉睡去,却不防手里的书在他进入梦乡之时突然跌落,“啪”的一声正好砸在那个年轻女孩的肩膀上。

    年轻女孩吓了一跳,“啊”地尖叫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

    冷笑天被那声尖叫声惊醒,睁眼一看,也吓了一跳,忙俯身拾起书,连连向女孩子说“对不起。”

    女孩愠怒地瞪他两眼,见他满脸歉然,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别人站都站不稳,你还有闲心看书,看着看着居然还能睡过去。我真是服了你了。”

    说完好像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好玩特别好笑的事一样,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休。

    冷笑天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仍是一个劲地道歉。

    女孩子坐回座位上,将身子往里面移了移,拍拍座椅上空出来的巴掌大一块地方,对冷笑天说:“书呆子,来,姐姐给你腾点地方坐,这样你要看书要睡觉就不会碍着别人了。”

    冷笑天一愣,忙摇手说:“谢谢。我站着一样的。”

    确实,自从炼了“无极逍遥功”之后,他可以连续站十几个小时不需要休息。而且,只要有倦意,他随时随地可以入睡,站着也照样睡得很香,而且不会摔倒,就好像潜意识中有一个jīng灵在扶着他一样。

    那女孩见他不坐,把脸一板,说:“要你坐你就坐。你不坐下,我还担心你再用书砸我呢!”

    冷笑天心里一乐:这个女孩刷小xìng子时还蛮迷人呢。于是便不再客气,小心翼翼地将屁股尖子挨在座位上,双手撑着双腿,勉强坐下来。

    但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服。

    女孩见他坐得非常别扭非常吃力,知道他怕挤着自己,便又往里面挪了一点。

    坐在中间的一个黝黑jīng瘦的年轻男人转头瞪她一眼,喝道:“你挤什么?你想做好人,何不干脆把座位让出来给那小子坐?”

    女孩脸一红,气愤地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挤一挤让一让有何不可?你看看这车厢里哪条座椅上不是坐着四五个人?”

    冷笑天不想这个好心的姑娘和人吵架,便站起来说:“小姐,谢谢你。我真的不需要坐,从这里到k市只要二十几个小时了,我站一站没关系。”

    jīng瘦男人轻蔑地盯他一眼,见他一副乡里人打扮,撇撇嘴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照照镜子!”

    冷笑天不想在火车上惹是生非,假装没听见那个人的话,自己主动站了起来。

    年轻女孩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对那个男人的侮辱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微微有点失望,便也不再勉强她,自己坐在那里撅着嘴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房屋和树木生着闷气。

    下午五点左右,因为在前面几个大站下去了好几批人,车厢里稍稍松动了一点。

    这时,有两个留着板寸头手臂上文着青龙的年轻人带着一个提包的中年人过来,伸手把冷笑天扒开,对坐在女孩身边的那个黑瘦男人说:“这位老板买了座位,你往边上过来一点,让老板坐中间。”

    黑瘦男人忙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个提包的中年男人便挤进去,坐在黑瘦男人原来坐得地方。

    黑瘦男人等他坐稳,也一屁股坐下去,把年轻女孩挤往过道这一边,几乎把她挤下了座位。

    年轻女孩脸涨得通红,转头怒喝道:“你什么意思?我这边都坐不下了。”

    黑瘦男人yīn阳怪气地说:“小姐,你刚刚不是说:出门在外要与人方便吗?这位老板没座位,搭着我们坐一坐,又没有把你赶下座位去,你叫嚷什么?”

    那两个板寸头也瞪着凶横的目光在年轻女孩身上扫来扫去,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年轻女孩还想争几句,一看那两个年轻男人凶悍的样子,怕再争下去自己吃眼前亏,只好强忍心中的怒火,不再做声。

    冷笑天本来想替女孩说几句话,但一转念又忍住了。

    他早就发现这些卖座位的人是一个团伙,大概有六七个人。

    他们在各个车厢钻来钻去,看见空座位就抢着坐下来,再由团伙人员挨个去问那些站着的人买不买座位,每个座位卖三十元。如果实在没空位可抢,他们就使用挤或者威胁的手段,强行把一些看上去比较老实好欺负的人的座位抢到手,再转手卖掉。

    由于车上人太挤,乘jǐng和列车员都难得到车厢来一趟,所以这伙人更加肆无忌惮。

    大概七点钟左右,年轻女孩大概是要上厕所了,便起身从人缝里往车厢接头处挤过去了。这时,一直站在冷笑天边上的两个板寸头中的一个一屁股坐到了女孩的座位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女孩从那边又挤了回来,见板寸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便说:“这是我的座位,麻烦你让一下。”

    板寸头横她一眼,把目光转向车窗外,对女孩扬扬不理,还摇头晃脑地吹起了口哨。

    女孩气愤已极,提高声音喊道:“这是我的座位!请你让开!”

    板寸头回过头来,目露凶光:“你跟老子吼什么吼?你说这座位是你的,谁能证明?谁敢证明?”

    “我敢!”

    冷笑天再也忍耐不住,瞪圆眼睛怒喝道。

    女孩转过头来,不相信似的看着怒目圆睁的冷笑天,脸上掠过一丝喜sè,但转瞬间又被担心的表情所代替。

    那几个人开始也被冷笑天的那声怒吼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个乡下青年,不由相视冷笑。

    那个坐在座位上的板寸头站起来,伸手拍拍冷笑天的肩膀:“乡巴佬,你也敢站出来打抱不平?不怕我们把你从这车厢里丢出去?”

    冷笑天反手一抄,一把扣住板寸头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的脉门,用劲往自己身后一拖。“砰”的一声,板寸头的脑袋狠狠地撞在座椅的靠背上,额头上立即鼓出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包,像凭空长出来的一个大肉瘤。

    另外两个同伙大惊失sè。

    一直站在冷笑天旁边的另一个板寸头挥拳就击向冷笑天的脸颊。

    冷笑天将头一偏,躲开他凶狠的一击,同时左手曲缩成肘,狠狠地往后面那个袭击他的人的肋骨撞去,又是“砰”的一声闷响,身后那人只觉得右胸一阵剧痛,仿佛肋骨都断了一样,痛得弯下腰大声呻吟起来。

    那个坐在座位上的黑瘦男人见两个同伙吃了大亏,忽地站起来,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匕首,挥舞着刺向冷笑天。

    冷笑天退后一步,瞅准他握匕首的手腕,从刀花的空隙中闪电般伸出右手,又是一把扣住他的脉门,五根手指用力一扣,黑瘦男人痛得杀猪般嚎叫起来,手里的匕首也掉到了座位上。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惊叫着乱哄哄地往两边挤,冷笑天旁边空出了一片地方。

    年轻女孩一直在紧张地看着冷笑天和那些人打斗,见那个被撞中肋骨的板寸头又回过了神,准备去从背后袭击冷笑天,便顺手抄起隔壁座位上一只喝开水的钢化玻璃杯,狠狠地砸在板寸头的脑袋上。

    板寸头一声哀嚎,再也支持不住,双手抱着鲜血直流的头部,慢慢地软了下去。

    这时候几个乘jǐng和列车员满头大汗地从人堆里挤了过来,大声喝道:“住手!都别动!”

    冷笑天本来正扬起拳头准备再给黑瘦汉子几拳,听到jǐng察的喝声,举到半空的手又慢慢放了下来……

第四章 名门贵女

    从乘jǐng室接受讯问做完笔录出来回到座位上坐下后,那个年轻女孩笑嘻嘻地看着冷笑天说:“我姓林,叫林雪。你呢?能否告诉我尊姓大名?”

    冷笑天淡然一笑,说:“我叫冷笑天。”

    刚刚乘jǐng把打架的双方带走的时候,车厢里有几个被那伙人抢了座位的乘客主动要求跟着冷笑天他们去作证。

    乘jǐng在调查出事实真相以后,当场用手铐铐住了黑瘦男人等三人,并勒令他们带着乘jǐng和列车员去指认其余的同伙。

    在冷笑天和林雪要离开时,其中一个乘jǐng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小老弟,你年纪不大,出手蛮狠啊!那几个家伙一个被你差点把肋骨撞断,一个被你拉着在座椅上撞出了一个大肉包,一个的手腕都被你捏青了。看得出来你是个练家子,以后再有见义勇为的事,注意把握一下分寸,不要一出手就伤筋动骨或是伤人xìng命,那样即使是见义勇为或正当防卫,也是防卫过当,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冷笑天见他态度和蔼,便点点头说:“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林雪却不服气地说:“对付那些坏蛋,出手就是要狠点,何况他们还是三个打一个。如果不是这位小哥武功好,还不被他们打死打残了?我看今天他一点都没有下重手,真要出手狠点,那几个坏蛋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你说是不是?”

    说完对着冷笑天连连使眼sè。

    冷笑天见她挤眉弄眼的,一幅淘气调皮的可爱模样,心里暗笑,嘴上配合她说:“没错,我下手时是留了余地。若真下重手,那几个家伙不够我三拳两脚打的。”

    那个乘jǐng又说话了,这次是对着那林雪说的:“小妹子,你也不简单啊!看上出秀秀气气文文静静的,一玻璃杯就砸得人家头破血流。估计你当时手里要是有把刀,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捅过去是不是?”

    女孩得意地一笑,说:“那是的!雷锋叔叔曾经教导我们:对待同志要像chūn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残酷无情!**他老人家也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这个人历来恩怨分明,那几个坏家伙欺负我,我当然可以还击。至于是不是防卫过当,那我可没有想那么多。”

    乘jǐng见她一套一套的,一会儿雷锋的教导一会儿**的语录,估计再说下去保不定她又会搬出哪个大人物的话来证明她观点的绝对正确,只好苦笑着摇摇头说:“这次就算你们是正当防卫,我只是提醒你们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可以找我们jǐng察帮忙,不一定非得靠自己蛮打硬拼,那样容易出事。”

    两个人回到车厢后,周围的乘客纷纷鼓掌,感谢他们制服了那几个抢座位的坏蛋。

    已经坐在年轻女孩座位上的两个乘客连忙站起来,腾出位置请他们坐。

    冷笑天刚想推辞,年轻女孩却拉着他,当仁不让地坐下去,还转着身子chūn风满面地向周围鼓掌的乘客优雅地挥手,一副大英雄大领导接受民众欢呼的得瑟样子,看得冷笑天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偷偷低下头拼命掩饰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你是去k市打工吗?”

    林雪接受完欢呼坐下后,打量了一下冷笑天的穿着,问道。

    冷笑天低头看看自己洗得褪sè的衬衫,笑了笑问:“我像个打工仔,是吗?”

    林雪点点头说:“你很适合作保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保安的工作?正式的国家行政单位,还能给你买养老保险。”

    冷笑天见她已经认定自己是来首都找工作的农村打工仔,也不解释,微笑着问:“你是在行政机关上班的?你给我介绍的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的单位?”

    “不是。我还是学生呢,zhōng yāng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听说过吗?”

    冷笑天听到这个校名,心里一痛,苏小丹的音容笑貌立即浮上脑际。

    怎么这么巧?面前这个女孩居然跟她一个学校,而且是一个系。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只见她眉弯柳叶,目蕴秋波,粉脸桃腮,樱桃小口,端的是秀丽无俦。单从长相来看,似乎比苏小丹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雪见他忽然发呆,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学校,微微有点失望,心想这个外表俊秀的男孩子看来只是一个绣花枕头,连zhōng yāng戏剧学院都不知道,估计应该高中都没有毕业。

    冷笑天定定神,问道:“你是不是到南方旅游去了?怎么一个人?”

    林雪本来已经失去和他继续谈话的的兴趣,一听他问这个问题,又鼓起了兴头,得意地说:“我这次是瞒着我父母和爷爷偷偷溜出去游玩的,走了三个省,玩了半个月。我爷爷派人追着想找到我,每次都被我巧施妙计摆脱了。嘿嘿,要不是过两天学校要开学了,我还要继续跟他们捉迷藏。真是太过瘾了!”

    从她的口气中,冷笑天判断出她不是富豪千金就是名门小姐,否则也不可能会有人专程去跟她捉迷藏找她。

    林雪见他始终是那幅不卑不亢的样子,一点也不为她的英雄壮举所动,气道:“你这个人怎么像个木头?真是一个农民!“

    “我就是一个农民呀!”

    冷笑天笑着说。

    林雪白了他一眼,撅着嘴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晚上十二点左右,冷笑天和林雪都感到有点疲倦了,便把头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养神。

    不久,冷笑天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躯体朝自己靠过来,同时有几根头发在空调风的吹拂下飘到了他的脸上。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身边的林雪已经睡熟,在睡梦中很自然地把头靠了过来,倚在他的肩膀上,头上的秀发在车厢里空调风的吹拂下迎风飘舞,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她的身体上、头发中散发出来,说不出的好闻。

    冷笑天有点脸红心跳,忙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头,轻声叫道:“喂,喂。”

    林雪睁开双目,见自己的头靠在冷笑天的肩上,脸上一红,忙坐正身子,抿了抿额头的秀发,转过头嗔道:“什么‘喂喂喂’的,不是告诉了你名字吗?”

    冷笑天指指身上说:“不是的,你看看我这衬衫,在挤火车时沾了很多灰尘,你靠在上面我怕把你的头发弄脏了。”

    林雪仔细看了看他那件衬衣,忽然抿嘴一笑,说:“怪不得刚刚我睡梦中老觉得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直冲脑门,原来是你衣服上的汗味。”

    两个人又悄声交谈了一阵。到下半夜,林雪还是支持不住,又把头靠在冷笑天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这一次冷笑天没有再推醒她,只是自己小心翼翼地耸起肩膀承受着她头部的重量,尽量让她睡得舒服一点。结果他这个晚上再没有合过眼。

    第二天早晨七点左右,火车到达湖南的郴州站。郴州是个火车交汇的枢纽站,停靠的时间比较长,很多乘客都下火车去买东西或活动活动身子。

    林雪也醒了过来,看了看冷笑天通红的双眼,感激而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让你一晚上没睡。”

    说完站起身来,挤到车门边就跳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一大堆东西上来了,有茶叶鸡蛋、盐煮花生、卤猪蹄等吃食,还有两罐饮料。

    她把这些东西在桌上一一摆好,招呼冷笑天道:“来,为感谢你昨天的仗义行为,我先简单地请你吃些东西。到了k市我再请你吃大餐。”

    冷笑天昨晚只吃了两桶方便面,肚子正饿,便也不客气,抓起一只猪蹄便啃了起来。

    林雪见他吃得很欢,眼里漾出满意的笑容,说:“你尽管吃,如果少了,我再下去买。”

    火车到站后,冷笑天手里提着自己的皮箱,肩上背着林雪的大旅行包,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出站口。

    一个年轻男子在出站口等着林雪,一见她出来,忙满脸堆笑地迎过来,用讨好的语气说:“小雪,你妈妈让我开车来接你。你的行李呢?”

    林雪不高兴地说:“谁叫你来接的?我们家有司机,不敢劳你苏公子的大驾。”

    说完自顾自往前走。

    冷笑天紧紧地跟在她后面。那个苏公子见他背着林雪的包,以为是她临时雇的民工,便过来扯住他说:“兄弟,你把包放下。你背一次包多少钱?我来付。”

    林雪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我的客人。你以为这个火车站广场上除了你之外个个都是民工苦力?笑天,走,我带你去买套衣服,别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把你看扁了。”

    冷笑天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被林雪一把拖住就进了旁边的一家服装店。

    那个姓苏的好像很怕林雪,或者是很在乎她,反正受了她一顿抢白后,也不生气,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进了服装店,看着林雪给冷笑天挑好一件衬衣、一条裤子,再逼着冷笑天到试衣间换上。

    冷笑天几次想推拒,被她杏眼一瞪,只好接受了她善意的dú cái。

    买好衣服后,林雪坚持要冷笑天跟她到家去玩一玩。

    这一次冷笑天死活都不答应。

    林雪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把自己家的地址和手机号码用一张纸写下来,交到他手里,叮嘱他找到工作后就立即来她家玩,便坐上那个姓苏的开的一辆奥迪车离开了车站广场。

第五章 初试神功

    冷笑天到学校去报名复学时,遇到了大麻烦。

    按照一般的规定,学生如果休学一年,再复学时应该降一级,编入下一届的班级跟读。

    但冷笑天练过“无极逍遥功”后,不仅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感觉自己的记忆力、理解力都比以前有质的飞跃。

    他的智商本来就高,原来的学习成绩也非常好,现在有神功在身,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在家里休养时,他写信要他同宿舍的死党兼校足球队队友李锐给他邮寄了大学三年级的教材,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就把教材内容背的滚瓜烂熟。同时,他又要李锐给他寄了几套期中期末考试试卷,他试着做了一下,一对答案,几乎全部正确。

    因此,他想跟着原来的班级直接升入大四,不想留级。

    这种事先得找教务处。可是教务处那个副处长一看他的学籍档案上的照片,又仔细核对了他的身份证,然后对着他左打量右打量一阵后,不由分说就挥挥手让他走,还说如果他再来捣乱就喊保安扣留他。

    自然,这是因为他现在的长相已经和学籍档案、身份证上的照片差别太大的缘故,也怪不得人家副处长将他当捣乱分子看待。

    没办法,冷笑天只好去找他原来的辅导老师。

    走在校园里,冷笑天穿着林雪给他新买的浅蓝sè纯棉衬衣、水洗白纯棉牛仔裤,看上去丰神如玉、俊雅阳光,引得许多女孩子偷偷回头,目露惊讶之sè,不知校园里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堪比明星的帅哥。

    他的辅导员姓张,叫张进,是一个xìng格随和大龄未婚的讲师,就在教学楼的西配楼办公。

    走进张进的办公室,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一问另外一个老师,才知道他的结石痛又犯了,去校医院看病去了。

    结石痛是张进老师的老毛病。

    记得大二时,有一次冷笑天为学生会的事晚上去找他。两个人刚说几句话,张老师忽然皱着眉头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腰去,接着就牙关紧咬,满头大汗,显然在竭力忍住痛苦。

    但是,一会儿他就忍不住了,痛得滚倒在地,大声呻吟,不停翻滚。

    冷笑天不知道结石痛会如此厉害,开始时有点手足无措,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如果再不把他送到医院,很可能就会当场痛死。

    于是,他一把扶起张老师,吃力地把他背到自己背上。

    那时候他身材矮小瘦弱,而张老师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虽然不胖,但也有一百四五十斤。他背着他跌跌撞撞地从七楼往下走,在快要到达楼下时,他一不小心踩空了一个楼梯阶,身子往前一趔趄,一头栽倒在一楼的水泥地面上。右手肘在下意识地支撑身体的过程中,在地面上磨掉了一层肉和皮,至今仍留有一个像肉虫一样隆起的伤疤……

    在校医院,冷笑天得知张老师买了一点止痛药,回宿舍休息去了,于是便在校园商店买了一点水果往张老师宿舍赶去。

    张老师听到冷笑天的敲门声,捂着肚子打开门,见冷笑天提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张老师”,不由奇怪地问:“你是谁?是来找我吗?”

    冷笑天有点啼笑皆非:自己原来跟张老师关系这么好,几乎天天找他商议和汇报系里的事情,现在连他也居然不认识自己了。看来,自己外型上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张老师,我是冷笑天。听说您病了,来看看您,还想找您谈谈我复学的事情!”

    张老师大吃一惊,定睛看了看他的脸,这才感到确实有点似曾相识,但仍是不相信面前这个高大英挺的帅小伙就是原来那个矮小瘦弱的冷笑天。

    冷笑天见他仍是一幅半信半疑的样子,便撸起右手的衬衣袖子,指着手肘处那条小蚯蚓一样的疤痕说:“张老师,这是您上次结石痛时,我背您下楼梯时摔出来的伤疤。您应该有印象吧!”

    张老师一看那条伤疤,脸上立即露出激动的表情,连连说:“有印象,有印象!你真是笑天啊,怎么一年不见,就面目全非了?你的肝炎好了?”

    冷笑天一边随他往屋子里走,一边回答说:“我的肝炎已经完全好了。来学校前我在家乡抽血化验过,各项肝功能指标已经完全正常,连乙肝表面抗原也都是yīnxìng的了。”

    张老师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像你这种急xìng转慢xìng迁延xìng的乙肝,病毒是清除不干净的,怎么可能完全转yīn?”

    冷笑天不想将药酒和逍遥功的事告诉他。毕竟,这是一段不可思议且有点惊世骇俗的奇遇,一时半会也跟他讲不清楚,便转移话题说:“张老师,我想复学后直接跟原来的班一起升入大四,麻烦您给我找教务处的郭处长通融一下。”

    “那肯怕不行吧!你落下了一年的功课,跟得上教学进度?”

    冷笑天很有把握地说:“跟得上。张老师,要不这样,请学校对我单独进行一次大三所学课程的考试。如果我不及格,那就留级;如果成绩合格,就直接升大四,怎么样?”

    张老师正要答话,忽然嘴唇一歪眉头一皱,又弯腰捂住了肚子。

    冷笑天一见他那痛苦的模样,知道他的结石痛又犯了,赶紧过去扶住她,焦急地问:“张老师,您不是在校医院开了止痛药吗?怎么还是痛得这么厉害?”

    张老师苍白着脸,无力地摇摇头说:“没用!估计这一段时间止痛的药吃多了,产生抗药xìng了!”

    “您怎么不去动手术把结识清除掉?”

    张老师苦笑一声说:“我何尝不想动手术,这种慢刀子磨人的痛法,折磨得人万念俱灰啊!可我现在是重度贫血,医生说这种情况下还是保守治疗好些,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动手术。”

    冷笑天见他痛得冷汗直冒,正想像上次一样背他下楼去校医院,忽然想起自己炼了一年的逍遥功,好像已经有一个气团在自己的身体内周身流转,有时候还隐隐约约感到这个气团能随着自己的意念运转自如,甚至好像还能从自己的指尖迸出来一样。

    这股气是不是就是李时珍在书中描绘的“生命之源?”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自己借着那些药酒的辅助,竟然已经练到了“无极逍遥功”的第三层?

    想到这里,他决定做一个试验,便将张老师扶到沙发上躺好,说:

    “张老师,我曾跟一个气功大师练过几年功,好像还有点效果。要不,我先给您按摩按摩,看看效果怎么样,行吗?”

    张老师此时正痛得撕心裂肺。所谓“病急乱投医”,一听冷笑天会气功,而且有效果,赶紧点头。

    冷笑天垂手站立,将脑海中的意念集中,然后气沉丹田,默想着丹田中的那股气正在熊熊燃烧。

    不久,他就感到丹田中已经有了一个灼热的火团。在他意念的导引下,这个火团从下丹田到中丹田,再到玉枕穴。在颈椎附近,他用意念将火团强行冲散,分成一条条灼热的火线,顺着手臂汇聚到掌心。

    当他觉得自己的掌心也像块沁了水的烙铁一样热气腾腾的时候,他撩开张老师的上衣,双手手掌分别贴住他的丹田穴和肾俞穴,将手掌上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

    张老师得的是肾结石,所以冷笑天便试着从肾俞穴灌注真气。

    按书上记载:“生命之源”也就是练到第三层时的真气状态。这时候的这股真气,不仅能够消瘀活血、止痛生津、培元固本、养jīng益气,而且能消除一切无名肿毒,清除所有病痛病灶!

    而李时珍所说的无名肿毒,按现代人的说法,应该就是那些致病的病菌,比如乙肝病毒、癌细胞、结核菌等等。

    从自己身上的乙肝病毒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效果来看,逍遥功确实是有这个功效的。

    在冷笑天的手掌贴近张老师的两个穴位的一瞬间,他只感到两股灼热的火流分别从腹部和背心钻进腹腔里,跟着觉得像有无数条柔软的丝线在肚子里绕来绕去,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使他恨不得将手伸进腹腔里去抓挠一番。

    不久,张老师就觉得肾脏处的疼痛感越来越弱,腹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五脏六腑间缓缓地滑行,所过之处,温暖而舒适。在他的潜意识中,这团火已经杀灭了自己身体内的所有病菌,包括肾里面那几块折磨了他好几年的结石。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错觉。

    他的结石并没有消除,但是却真的不痛了。

    而且,在冷笑天把手掌移开后,他站起身子走了两步,又站到窗户边往下面看了几眼,只觉得神清气爽、jīng力充沛,看什么都觉得舒服养眼:天格外蓝,云格外白,树格外绿,阳光也格外明媚……

    人在长期的病痛好了之后,再去看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充满生机和活力!

    心里这样感叹过后,张老师转头感激地看着冷笑天,忽然想起一件事,说:“笑天,明天你办好报名手续以后,麻烦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给一个病人看看病!这个病人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冷笑天点点头说:“行!”

第六章 再显奇效

    第二天,当张老师带着冷笑天到他原来的班上去和同学们见面时,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谁也不相信他就是一年前的那个面黄肌瘦满脸病态的冷笑天,谁都认为张老师是在跟他

    们开玩笑。

    只有铁哥们李锐毕竟对他最熟悉,依稀从他的五官长相和说话时的口音,还有他的言行举止中嗅出了一点冷笑天的味道。

    他滑稽地围着冷笑天转了几圈,像一条猎狗在嗅猎物残留的气息,忽然开口问道:“我叫什么名字?住在几号楼几号宿舍?”

    冷笑天又好气又好笑,揶揄道:“你叫李汪汪,又名李来福,住在门卫室的狗窝里!”

    “严肃点!”

    李锐又一本正经地端详了一下他的脸,继续问:“我们的足球队的队名是什么?”

    “烽火连天!”

    “我们足球队跟哪支球队打过架?谁打赢了?”

    “跟体育学院足球队打过一架,我负了伤,你当了逃兵,回到宿舍你还吹嘘你是放翻了他们三个人才走的!”

    李锐很难得地红了红脸,讪讪地笑道:“考核通过!虽然你最后那个回答与事实不符,但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冷笑天!”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扑上来,一个熊抱,死死搂住冷笑天的腰,用有点哽咽的声音说:“兄弟,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冷笑天也觉得眼眶发润,抚着这个铁杆兄弟的背,很动感情地说:“我也想你,想同学们!”

    周围想起一片热烈的鼓掌声。有人便过来给冷笑天提起箱子,带着他往宿舍新宿舍走去。

    在宿舍里,当冷笑天打开那只硕大的皮箱整理衣物时,李锐一眼看到他的箱子底层铺着一层棉花,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小玻璃瓶,都盖得严严实实,不由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东东?兄弟,你别告诉我:一年不见,你就变成了《围城》里面的李梅亭,学着他的方法,从家乡带药到学校来卖啊!”

    冷笑天笑笑说:“我是这么恶心的人吗?这东西都是宝贝,你先别打探,我也不会告诉你。到时这些宝贝发挥作用了你就清楚了!”

    原来,冷笑天感到山洞里的药酒确实有治病补身的奇效,便用小玻璃瓶带了几十瓶过来,一方面自己继续练功时需要喝一点,另一方面,万一有什么人得了疾病,这酒说不定还能当灵丹妙药使用。

    吃完午饭后,张老师就来宿舍找冷笑天,带着他来到长宁街的一条古sè古香的小巷里面,进入一个栽着花草的四合院。

    四合院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迎出来,带他们来到东厢房,敲开门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国字脸、眉宇间隐隐透出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挥毫泼墨练习书法。

    见他们进去,中年人很随意地跟张老师点点头,然后注目看了看冷笑天,见他这么年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有点失望。

    但很快,他就把这种失望的情绪调整过来,脸上绽出亲切的笑容,很和蔼地问:“你就是小冷?欢迎欢迎!听张进说,你的气功练得不错,还能够治病,是这样吗?”

    冷笑天有点拘谨地答道:“我是练过几年气功,但除了给张老师按摩过一次外,从来没有给谁治过病。”

    中年人脸上再一次露出失望的表情,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张老师察言观sè,看出他对自己的这次推荐很不满意,忙插言说:“舅舅,您就让小冷试一试吧,反正气功总是有益无害的。再说,像您这样的慢xìng病,吃了那么多药都没有用,说不定换一种方法就有效果了。”

    冷笑天这才知道:这个中年人原来是张老师的舅舅。

    中年人淡然一笑,点点头说:“既然来了,那就试试吧。”

    说着就从书桌后面走出来。

    冷笑天一见他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病肯定在腿上。因为他看见中年人虽然竭力想保持正常的步伐,但仍然有点拐瘸,有点像小品《卖拐》里面赵大爷学瘸子走路时的姿态。

    果然,张老师说:“小冷,我舅舅姓杜,你叫他杜叔叔就是。他的病是一种奇怪的风湿病,不仅手脚的各个关节浮肿疼痛,而且连带到各个器官受损。治疗了半年多,虽然勉强控制了病情,但无法根除。你试试用气功治一治,看能否冲开病灶,激活关节修复能力。”

    冷笑天点点头,对中年人说:“杜叔叔,您在沙发上躺好,我试一试。”

    中年人也不多话,依言在沙发上躺好,自己把裤子卷起,露出肿得像白面馒头一样的两个膝盖。

    冷笑天像昨天给张老师治病时一样,先气沉丹田,周身运气,待到手掌心有热气冒出时,便将两个手掌分别按在中年人左右膝盖的犊鼻穴上,然后用意念往穴位里面灌注真气。

    在真气灌入的一瞬间,中年人的双膝条件反shè般地一跳。跟着,他感到仿佛有无数根灼热的细针钻入了膝盖里面,在不停地刺钻肌肉和神经,但又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有点麻痒。

    冷笑天一口气给他治疗了一刻钟后,问道:“杜叔叔,您有什么感觉没有?”

    中年人点点头说:“有。小冷,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功力这么深啊!我曾经也找过几个练过气功的人给我按摩,但从来没有什么感觉。小冷不错。”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走进书房,看见屋子里的情形,有点讶异地问:“老杜,怎么回事?谁又给你介绍气功师来了?我跟你说过,现在的气功师都是骗子,没一个有真功夫的,让你好好在医院躺着治疗,你偏不听!这下倒好,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说完又瞪了张老师一眼,很不满地问:“张进,这个年轻娃子是不是你给你舅舅介绍来的?他这么年轻,就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能练出多大本事?你也真是的。”

    冷笑天见她唠唠叨叨不停地数落,便把手从中年人膝盖上移开,转头笑着说:“阿姨,我不是骗子。我是张老师的学生,练过几年气功,今天是来试试看有没有效果的。”

    中年人被冷笑天的真气灌入膝盖,麻麻痒痒的甚是舒服。冷笑天突然抽手,那股真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膝盖处也像突然空了一样,那种舒服感瞬间消失。

    他翻身坐起,看着那个中年妇女,有点愠怒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怎么知道小冷就没有真功夫?告诉你:这次是找对人了。你去安排吴姐准备饭菜,多加两个好菜,等下小冷和张进就在家里吃个便饭。”

    说着,他从沙发上下来,试着走了两步,感到在脚踏地是膝盖处不再像以前那样痛得钻心,不由喜形于sè。

    中年妇女也看出了他走路时的变化,惊异地盯了冷笑天两眼,忽然说:“耳闻不如目见。这样吧,我今天正好有点头疼,小冷你给我按摩按摩,我也来试试效果。”

    对冷笑天来说,小小的头疼病应该是手到病除,所以便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中年妇女就坐在一条凳子上,冷笑天站在他后面,两个手掌贴住她的两边太阳穴,在真气运行的一霎那,中年妇女的头不由自主地一偏,然后便闭目体会了一阵,脸上渐渐露出舒服享受的表情。

    待冷笑天松开手掌后,她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晃了晃脑袋,惊喜地叫道:“不痛了,真的不痛了!老杜,小冷确实有真功夫,你的病有希望治好了。”

    说着走到冷笑天身边,攀着他的肩膀,很亲热地说:“小冷,今天就在阿姨家吃饭。等下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好菜。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可要常来我家,老杜的病还得麻烦你继续治下去。”

    冷笑天见她快言快语,显然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便也笑着说:“谢谢阿姨。杜叔叔这个病是慢xìng病,而且迁延已久,很难一下子根除。您放心,我一定会经常来的。我尽力而为,如果没效果,也请杜叔叔和阿姨不要见怪。”

    中年男人见他说话文质彬彬,又长得一表人才,很欣赏地点点头说:“以后要麻烦你了。至于我的病治不治得好,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尽力了就行。”

    吃完晚饭后,冷笑天和张老师告辞要走。中年妇女忙从卧室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硬要往冷笑天怀里塞。

    冷笑天吓了一跳,忙退开身子,说:“阿姨,您别这样。我还是学生,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说完也不管她怎么解释,转过身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在回去的路上,冷笑天忍不住问张老师:“杜叔叔是干什么的?”

    张老师看了他一眼,说:“告诉你也无妨:他是我的堂舅舅,叫杜渊,原来是一个国家领导人的秘书。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病,现在应该已经是某个省的一把手了。”

    接下来,张老师便向冷笑天详细介绍了杜渊的情况。

第七章 前倨后恭

    杜渊原来是国家一位主要领导人的秘书。那位前国家领导人是一位开国元勋,现在已经90多岁。

    这位领导人在离休前,将杜渊安排在某部当副部长,两年前又顺利晋升为教育部门的主要领导,正部级,而此时他的年龄还只有五十出头,在同级别的领导中算是最年轻的。

    正当他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准备放开手脚大展宏图之时,却突然得了这种很难根治的类风湿关节炎,病痛发作时,脚走不得路,手握不得东西,无奈之下只好住院治疗。但在首都最好的医院住了将近半年,却只能控制病情不恶化,没有办法根除。

    无奈之下,这位不信鬼神、不信气功、不信民间偏方的大领导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不仅默许其母亲和妻子到处求神拜佛,而且秘密叮嘱所有亲戚朋友和信得过的老部下,只要知道有什么治疑难杂症的奇能异士或是民间偏方,不管真假如何,先带过来试试看。

    其实他这种急迫的心情,冷笑天完全能够理解:像他这样年纪的正部级领导,正是仕途上chūn风得意的时候,如果不尽快治好病,一旦被上级认定不能胜任工作了,那就等于宣判自己政治生命的死刑,这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

    回到学校后,张老师到教务处去为冷笑天争取直接升入大四的事。教务处郭处长说此事必须请示分管的王副校长才行,于是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王副校长在电话里面很干脆地答复:不行,必须按规矩和制度办事!

    冷笑天听了张老师的回复后,半响没做声。

    第二天上午,冷笑天直接找到了副校长王华的办公室。

    王华听完他提出的要求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挥挥手说:“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这种事你只能到教务处去提,怎么直接找到我这里来了?如果每个学生都像你一样,一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找我,我这个当校长的还要不要做其他事了?”

    冷笑天见他打起了官腔,心里有气,提高声音说:“王校长,我是多次找了教务处以后才来找您的。再说,我这事本来就是您分管范围内的,必须通过您才能解决,怎么能说我是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您?”

    王华见他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校长威势所慑服,反而提高了调门,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保卫处:“是保卫处吗?我是王华。有一个学生在我的办公室闹事,你们来几个人把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冷笑天一愣,真没料到这个堂堂的副校长会是这种素质,不由鄙夷地摇摇头,说:“王校长,我跟您讲道理,您却说我在闹事,当领导的就可以这样随便给人扣大帽子吗?您不必打电话,我现在就去保卫处投案自首,我就不信还能把我弄到监狱里去!”

    说完也不管王华眼珠瞪得像牛卵一样,转身摔门而去。

    走出王华的办公室以后,冷笑天觉得心里格外郁闷,很想去找张老师倾诉倾诉,便信步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而去,在快到西配楼时才突然想起:张老师今天请假回老家相亲去了。

    无jīng打采地回到宿舍后,李锐迎上来说:“兄弟,林学院的城市苍狼足球队来下战书了,说国庆期间要跟我们踢三场比赛。你参不参加?”

    冷笑天过去虽然也是足球队的,但因为身材瘦弱,体力不行,每次基本上都是坐冷板凳,是替补中的替补,板凳里的板凳。

    正因为如此,他那时有一个恰如其分的绰号:“冷板凳”。

    此时他心里正为王华的事不爽,无心考虑什么足球赛的事,便摇摇头说:“没心思!”

    李锐见他闷闷不乐,估计是他升级的事没办成,便也不再说什么。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冷笑天决定还是要到教育处去磨一磨那个郭处长。他实在不想再去读一个大三,而且他也舍不得李锐等同班同学。

    刚要出门时,一个教务处的老师突然走到他们宿舍门口,问道:“谁是冷笑天?王校长请他立即去他办公室一趟。”

    冷笑天一愣:王华难道还不甘心,真要把自己送到保卫处去?

    但听这个老师的语气,用的又是一个“请”字。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冷笑天狐疑不定地随那个老师再次来到王华办公室,还没进门,就见王华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待那个传话的老师走了以后,王华一边用一次xìng纸杯给冷笑天泡茶,一边笑眯眯地问:“小冷,你跟杜渊杜部长是什么关系?他找你不到,直接把电话打到苏书记那里了。苏

    书记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并让你立即赶到杜部长家里去。”

    冷笑天这才明白王华前倨后恭的原因,心里对他更是鄙夷,嘴上答道:“我跟他没什么

    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

    “哈哈,小冷年龄不大,口风蛮紧啊!没关系,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对了,关于你

    升级的问题,我中午又仔细考虑了一下,只要你自己觉得能够跟得上教学进度,学校还是

    以充分考虑一下你的要求的。我刚刚跟郭处长也说了,你暂时就在原来的班级读吧!”

    冷笑天见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心里既高兴又感慨万分:权力的威力原来这么大啊!自己这几天东奔西跑,嘴唇磨破,一点效果都没有。而杜部长只是打了一个和此事毫不相干的电话,这些人就忙不迭帮冷笑天把事办好了。

    冷笑天临出门前,王华握着他的手使劲摇晃,说:“小冷,待我向杜部长问好。他上次来学校视察时,我向他汇报过我校学生管理的一些经验和做法,不知他还有没有印象。你就跟他说:首都大学分管学生工作的小王向他问好,他应该就能记起了。”

    冷笑天见他头发都白了,却自称“小王”,虽然现在的男人尤其是当官的男人,五十多岁还只能算中年,但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恶心,胡乱应了他一声,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冷笑天凭记忆坐公交车来到长宁街,走进那条幽静的小巷,快到杜部长的那座小四合院时,只见一辆奥迪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杜部长那个快言快语的夫人正站在车旁边焦急地等待,一见他出现,高兴得车转身朝里面大喊:“老杜,快出来,小冷来了!”

    冷笑天见他们好像有急事要出门,不知道喊自己过来干什么。正在纳闷时,一个手挟公文包的青年男子快步朝他走过来,一把扯过他就上了那台奥迪车的后排。

    不久,杜部长也从里面走出来,青年男子给他拉开后车门,用左手挡住车门上沿,右手搀扶着他上车。

    从他那标准的服务动作,冷笑天猜出他应该就是杜部长的秘书。

    待到杜夫人也上了车以后,杜部长转头看着满头雾水的冷笑天,用低沉的嗓门说:“小冷,今天有一个很重大的任务要交给你:我的老首长现在正在810医院,目前已经处于弥留状态,医院已下达病危通知书,目前正在全力抢救。他的儿子目前正在非洲访问,要后天才能赶回来。刚刚他从非洲给我打电话,要我想尽一切办法将老首长留两天,但医院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老首长最多还能坚持10个小时。老首长的儿子是个大孝子,如果不能给他父亲送终,他会痛苦一辈子的。所以,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用你的真气将老首长留三天。明白了吗?”

    冷笑天听杜部长竟是要自己去做这么重大的事,不由大吃一惊。

第八章 救治元勋

    从杜部长口中,冷笑天猜到了他的老首长的儿子是谁。他是某省的常务副省长,一位政治前途不可估量的少壮派高级领导,昨天冷笑天还从电视台中看到了他带着那个省的企业家代表团出访非洲的消息。

    在快到医院时,冷笑天骤然感到了一股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只见公路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许多公安和武jǐng战士。

    医院门口虽然没有没有穿军服和制服的人,但只要稍稍留意,就会发现有许多穿白衬衫、剃平头的彪形大汉在jǐng惕地四处观望,每个平头男的头上都戴着耳麦。

    而且,医院门口的那几个几个保安,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特jǐng或保镖假扮的。

    “老杜,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样戒备森严?”

    杜夫人迷惑不解地问。

    杜部长略一沉吟,说:“看这种架势,应该是有国家核心领导人来探望老首长,也就是给他老人家送终的意思。我们等一下再进去。小苏,你把衣服给小冷,让他赶快换上!”

    那个秘书赶紧从座位下拿起一个衣服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件白大褂,一副墨镜,翻转身递给冷笑天,说:“小冷,首长说了:你这事要绝对保密,除了这车里的几个人以及老首长的儿子媳妇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用气功给老首长治病这件事。你也要注意保密,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冷笑天知道他这番话是杜部长授意他对自己说的,便点点头,依言将白大褂换上,把墨镜戴好。

    不久,医院门口一阵小小的sāo动,跟着从里面走出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脸sè凝重的首长快步走出来,直奔停在医院门口的小车。

    这个首长冷笑天在电视中见过多次,是国家核心决策层的领导。看来,杜部长的老首长确实德高望重,能够让如此高级别的领导到医院来亲自探望他,其威望和影响力应该是非同小可的。

    那位国家领导人在快要上车时,又转过身跟一位一直跟在后面送他的满面泪痕的中年妇女握手,好像还说了几句什么安慰的话。中年妇女在他说话时不停地点着头,时不时用手擦一下脸上的泪珠。

    等到那位大首长上车走了以后,中年妇女往这边看了一眼,见到杜部长的车,立即急匆匆地往这边走过来。

    杜夫人赶紧拉开车门下去,很亲热地攀住那位妇女的肩膀,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

    那个妇女40来岁,气质端雅,容貌秀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听完杜夫人那几句悄悄话以后,抬头朝车里望了一眼,然后便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到杜夫人开始坐的位置上,转过头仔细打量冷笑天。

    “宁宁,这是小冷,首都大学的学生,自小练习气功,现在有很深的造诣了。我的膝盖昨天被他用真气治了一下,今天走路就不像以前那样痛了。”

    杜部长怕那个妇女不信任冷笑天,便给他当起了义务宣传员。

    被杜部长称为“宁宁”的这个妇女,应该就是那位老首长的儿媳妇。

    她听完杜部长的介绍后,淡淡地点一下头,说:“老杜,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再看天命了。老太爷一口气吊了这么多天,就是想在临终前见见他的宝贝儿子,可我家老林又远在非洲。唉,看他吊着那口气那样痛苦,我们做晚辈的心里痛啊!”

    说着,她的眼眶里又盈满了泪光。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贤惠、非常孝顺的好女人。

    杜部长同情地点了点头,问道:“老首长的病房和楼道那里清了场吗?小冷为他治病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在许多人眼里,气功治病还是一种带有迷信和骗术sè彩的东西,如果传扬出去,对老首长、你家老林和我,都会有不好的影响。因此,我的意见,你们家的亲戚朋友和家人,除你和老林外,最好谁也不要知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此事传扬出去的可能xìng就越小。你看呢?”

    中年美妇点点头说:“我现在先上去,小雪和她的姑姑都守在那里,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我要他们一起都出来。不过你们最好快一点,我怕老太爷随时都会走。”

    说完就拉开车门急匆匆地下车往医院里面走去。

    等了大概十分钟以后,杜部长说:“走,我们进去,里面应该已经清完场了。”

    老首长的病房在三楼。当他们走到二楼时,迎面下来一群人,有医生、护士、jǐng卫,还有老首长的家人。

    冷笑天不经意间看了那群人一眼,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个红肿着眼的姑娘极为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他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叫林雪的女孩子。

    只见她一边往下面走,一边不停地抹眼泪。她旁边有一个小伙子搀着她的手,正是那次在火车站广场接她的那个苏公子。

    至此,冷笑天才恍然大悟:林雪肯定是这位老首长的孙女,因为张老师曾告诉他:这位老首长正是姓林。怪不得她在火车上说他爷爷派了人到处去找她,陪她捉迷藏玩游戏,当时自己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看来,以她爷爷的地位和身份,不要说只是安排几个人去找她,就算是要调当地一支军队去寻找她,也是做得到的。

    冷笑天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墨镜,林雪自然认他不出。她和那群人匆匆下楼,与冷笑天擦肩而过。

    老首长的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他的儿媳妇一个人。杜部长一进去,就扑到病床边,看着老首长苍白削瘦、没有一点血sè的脸,不由得一阵心酸,弯下腰低声喊道:“首长,我是小杜。我来看您来了。”

    老首长两层薄薄的嘴唇皮紧紧地抿在一起,双目似开似合,好像听懂了杜部长的话,却无法表示。

    杜部长回过头来,对冷笑天招招手,自己起身让开。

    冷笑天走过去,取下墨镜,脱掉白大褂,先弯下腰看了看老首长的情况,见他嘴唇微微翕动,呼吸微弱,看样子确实已到了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归的垂危状态。

    老首长的儿媳妇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中露出半信半疑的神sè,显然也像杜夫人开始见到他时一样,对他的功力表示怀疑。

    冷笑天掀开盖在老首长身上的薄薄的床单,把他的上衣撩开,露出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肚子,然后运气于掌,待到手掌上开始有热气冒出时,缓缓地将双掌按在他的丹田穴和肾俞穴上,然后凝神用气,一点点地将真气往他的身体里灌。

    老首长的媳妇见他在运气时,手掌上突然腾腾地冒出了热气,先是一惊,然后就是满脸喜sè:看来,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有真功夫!

    杜部长两口子也很紧张。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冷笑天,见他在运气时额头上汗水淋漓,显然是在尽全力往老首长身体里灌注真气,都有点感动。

    杜夫人从坤包里拿出一包纸巾,走过去给冷笑天擦额头上的汗珠。

    大概十分钟左右,老首长苍白的脸渐渐有了一点血sè,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有过了约五分钟,老首长突然“啊”的一声,缓缓地张开了双目,看了看周围的人,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我还没走吗?林蒙呢?他从非洲回来没有?”

    他媳妇赶紧上前,流着泪说:“爸,您好好的呢,怎么会走?杜部长给您找了一个好大夫来了,您的病可以治好了。林蒙现在正在赶回家,后天就可以来陪您了。”

    老首长缓缓地点点头,忽然又用目光四处张望,问道:“小雪呢?这丫头跑哪里去了?怎么不来陪爷爷?”

    “爸,刚刚为了安静地给您治病,大姐和二姐带小雪出去了。等这位大夫治疗完,她们就会来陪您的。”

    老首长这才开始注意一直还在给他灌注真气的冷笑天,见他满头大汗,把手按在自己的肚腹上,一股股热气从他的掌心传进自己的身体内,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治疗方法,有点迷惑地问:“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给我治疗吗?”

    杜部长赶紧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答道:“首长,这位冷大夫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方法给您治疗。您安心躺着,不要费神想其他事情,一切有我们和宁宁安排着。等您病好了,我在到您家来陪您看足球赛。”

    老首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说:“小杜,你不要安慰我。我的病情我自己心里有数。我是一个纯粹的唯物论者,世间万物有生就有死,谁也逃不脱这个宿命。我活了九十多岁,已经是高寿了,也该去马克思那里报到了。”

    说完又看着冷笑天,说:“小伙子,谢谢你如此尽心尽力地救治我。你只要延长我三天寿命,让我的儿子最后见我一面,我就死而无憾了。”

    屋子里的人见他刚刚还是奄奄一息的,此刻却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而且好像越说越jīng神,不由得又惊又喜。

第九章 走火入魔

    那天晚上,冷笑天和杜部长夫妇以及老首长的儿媳薛宁宁通宵没睡,都守在病房观察老首长的病情。每隔两个小时,冷笑天就为他灌注半个小时的真气。

    别看灌真气只是一种意念活动,但是却相当消耗jīng力。每次灌注完,冷笑天都是大汗淋漓,脸sè发白,虽然他有神功护体,但也经不起这样反反复复地消耗内力。到凌晨六点钟,他已经累得几乎要虚脱过去。

    薛宁宁见老爷子的脸sè越来越红润,躺在那里不再像前几天一样气息奄奄、半死不活,而是呼吸均匀、神情安详,不由得心下大慰,不停地跟冷笑天说谢谢。

    考虑到现在已经是白天,医院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又担心还有大领导过来看望老首长,杜部长提议治疗暂时到此,他们要赶快趁现在人还不多离开医院。

    薛宁宁很不愿意冷笑天就此离开,生怕他一走老首长又出现险情,便不停地问杜部长可不可以把冷笑天留下。

    冷笑天不等杜部长回答,抢着说:“大姐,实在对不起,我昨晚消耗的真气太多,需要回去静坐几个小时恢复一下才行。您放心,老首长现在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状态,应该没事的。”

    薛宁宁见他这样说,不好意思再勉强,只好让他们走了。

    回到学校后,冷笑天一头倒到床上,一觉就睡到下午四点。

    起床后,冷笑天见宿舍无人,便把宿舍门锁上,坐到一条凳子上,开始闭目打坐,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这时候,李锐正好大汗淋漓地从足球场回来准备洗澡。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见冷笑天像个和尚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掌心朝上,横摆在膝盖上,上半身挺得笔直,双目微合,神情端肃,好像已经睡过去一样,不由大为诧异,不知他在捣什么鬼。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快到他身边时,把脸凑过去,在冷笑天的耳边猛地大喝一声:“冷板凳,天亮了,该醒了!”

    冷笑天此时正在全神贯注用意念凝聚散走在全身的真气,根本不知道李锐进来。待到他恶作剧地在他耳边大吼一声,他方才倏然一惊,全身肌肉一抖,跟着就觉得有一股真气窜入了肺部中,一下子异常恶心难受,忍不住俯下头干呕起来。

    这时候,他才知道练气功时所谓的“走火入魔”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锐见他忽然间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咳嗽干呕,立即明白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慌忙抱住他的身子,不停地给他捶背,连连说对不起。

    冷笑天把他推开,苦笑着说:“是我大意了,怪不得你。我忘记你是属狗的,惯会冲着人狂吠。我以为锁上门就没事的。”

    说着又弯下腰猛烈地咳嗽起来。

    李锐见他这时候还在说玩笑话安慰自己,又是歉疚又是焦急,说:“板凳,要不我送你去校医院看看?别弄出大毛病来,那我李锐的罪过就大了。”

    冷笑天摇摇头说:“没关系的,兄弟。你现在站到门外去,把门带关,就在那儿守着,一个小时内别放任何人进来!”

    李锐不知他在搞什么明堂,这时候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好依言站到门外,把门关上,便站岗一样立在门口,替冷笑天守着门。

    冷笑天重新坐到凳子上,凝神运气,想把误入肺部的那股真气逼出来,但每次真气一到肺部,就钻心的痛,静坐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完全清除那股走岔的气。

    当他感觉到已经不再恶心作呕的时候,便站起来打开门,笑着跟李锐说没事了。

    其实,此时他的肺部中还有残留的真气。但他不想让那些陆陆续续回宿舍的同学知道自己练气功的事,于是便终止了打坐。

    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钟,冷笑天还在睡梦中时,忽听有人在外面使劲敲宿舍的门,一边敲还一边喊:“冷笑天,冷笑天在吗?有人在找你,请赶快起床!”

    冷笑天一惊,翻身从床上爬起,打开门一看,却是学生处的一个副处长,后面还跟着王校长和杜部长那个姓苏的秘书。

    冷笑天立即猜到肯定是医院里的老首长又出了什么状况,赶紧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又从床下面的箱子里拿出两瓶小药酒带在身上,便跟着苏秘书急急地上了停在宿舍门口的奥迪车。

    王校长一直追着他们走到小车边,谄媚地对苏秘书说:“苏处长,方便的时候一定记着给我向杜部长问好啊!”

    苏秘书无心搭理他,敷衍了事地点了点头,便吩咐司机赶紧开车往810医院去。

    在车上,苏秘书告诉了冷笑天这时候来找他的原因。

    原来,今天凌晨四点,老首长的儿子林省长回到了首都,从飞机场坐车直奔810医院。

    他一进病房,就扑到床边,见老首长一动不动地睡在那里,以为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便伏在床沿上嚎啕大哭。

    老首长经过冷笑天的治疗,其实已经开始有所好转。此刻林蒙这么一哭,他在半梦半醒之间霍然一惊,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坐在床边,心里又是一喜。

    没想到就是这一惊一喜,让老首长本就已经相当脆弱的心脏,一下子承受不住情绪波动的冲击,眼睛一翻又昏死过去。

    此时杜部长两口子也已经赶了过来,一见这种情况,赶紧吩咐苏秘书和司机立即驱车到首都大学去接冷笑天过来。

    在路上,冷笑天给苏秘书分析了老首长病情突然恶化的原因: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已经到了老化甚至坏死的状态,就好比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器,要在短期内将它修复好,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前天晚上以真气灌注到他的体内,只是暂时激活了他的脏器的功能,使他又有了一点生机和活力。但要完全恢复那些脏器的功用,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而且即使能够做到,也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冷笑天走进病房时,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老首长的病床边,满面泪痕,正紧紧地抓着老首长那只枯瘦的右手,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老首长就会立即咽气一般。

    不用说,这个男子就是老首长唯一的儿子林蒙了。

    老首长共有四个儿女,林蒙是最小的,他上面三个都是女孩。老首长四十多岁才生下林蒙,所以对他格外疼爱,也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见冷笑天进来,林蒙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虽然饱含泪珠,但仍然锐利异常,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巨大的威慑感。

    一看他这锐利的眼神,冷笑天就知道这个人将来肯定前途无量,有朝一rì绝对会进入国家核心领导人。

    林蒙仔细端详了冷笑天几眼,默不作声地从床沿上站起来,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治疗了。

    冷笑天站到床边,开始凝神聚气。可是,他刚刚气沉丹田,却觉得胸口一痛,那股聚拢来的真气立即又散了开来,在身体内四处乱窜。

    冷笑天一惊,赶紧再次把真气聚拢,刚想运行,胸口处又是一痛,剧烈的真气又再次散开。

    杜部长见他站在那里迟迟不动手治疗,额头上冷汗直冒,不知他发生了什么状况,急得直搓手掌。

    林蒙本来就对杜部长他们赞扬冷笑天的话半信半疑,此刻见他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惶急,便认定他也像许多江湖上的气功大师一样,纯粹是牛皮糖,不由得又是气恼,又是焦急,脸sè便很不好看了。

    冷笑天此时无心去理会林蒙恼怒的表情。他站在那里想了想,从袋子拿出那两瓶小药酒,打开盖子就准备往老首长嘴唇里灌。

    “等等!你把瓶子给我看看!”

    一直在观察他的动作的林蒙突然喝道。

    冷笑天一愣,立即明白他是怕自己像某些江湖术士一样,搞一些神神道道的符水给老首长喝,于是便把小瓶子递过去给他。

    林蒙把瓶子凑在自己鼻尖闻了闻,皱着眉头说:“这不是酒吗?小伙子,你在搞什么名堂?我父亲这种状况能喝酒吧?真是乱弹琴!”

    这时薛宁宁劝道:“老林,我前天晚上亲自看到小冷把老爷子从阎王爷那里硬生生地拉回来的。如果不是他,估计你也见不到老爷子最后一面了。你就相信他,让他按他的方法治疗一下吧!”

    杜部长也在旁边说:“林省长,你不相信小冷,应该相信我吧!我也是个彻底的唯物论者,对怪力乱神历来敬而远之。但小冷这个不同,他是有真功夫。今天他可能出了点意外状况,你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他会把老首长救过来的。”

    林蒙见杜部长这样说,不好再坚持己见,只好犹犹豫豫地把药酒瓶递还给了冷笑天。

第十章 起死回生

    冷笑天在准备再次给老首长喂药酒时,突然想起:老首长现在的五脏六腑就像一堆腐朽锈蚀的机器零件,受不得一点刺激。而这种药酒又是极厉害的补品,如果一下子把它灌进去,只怕他脆弱的脏器会经受不住,反倒会一下子要了他的命。

    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从饮水机里面倒了大半纸杯热水,从一个小药瓶里滴了小半瓶药酒在纸杯里,将药酒中和,然后扳开老首长的嘴唇,将药酒灌了下去。

    冷笑天的想法是:先用药酒将老首长那口气吊住,自己赶快找个地方打坐,把肺部残存的岔气清理干净,再用真气来救他。

    杜部长从没见过他的药酒,不知这酒有何妙用,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问道:“小冷,这是符水还是药?你可不要搞江湖上那套神神秘秘的把戏哟!”

    冷笑天苦笑了一下,说:“杜叔叔,您放心,我是一个大学生,不是江湖术士,不会搞那套装神弄鬼的把戏!麻烦您给我安排一间清净的房子,我得养养神,聚聚气,不然无法给老首长治疗。”

    杜部长对他的气功还是相信的,便要薛宁宁把他带到里面的房间里,将门锁上。

    这里林蒙和杜部长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首长,都在担心刚刚冷笑天喂给他吃的那种酒会不会引起不良反应。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老首长的脸sè渐渐开始红润起来,就像在一张苍白的纸上浸染胭脂一般,这股红晕从腮帮开始,慢慢地洇散开,到最后便连根带耳通红起来。

    林蒙看了看杜部长,脸上露出担忧的神sè,不知这股突如其来的红晕是福是祸。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老首长突然“啊”的叫了一声,跟着全身开始抖抖索索,一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林蒙脸sè大变,扑过去抓住他父亲的双手,然后转过头,等着血红的眼睛,朝薛宁宁吼道:“快去叫医院的大夫来抢救!老杜,你去里面把那个年轻人叫出来,叫他快点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他!”

    杜部长见他一反往rì沉稳镇静的做派,气急败坏地只差没指责自己找错人了,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但又不好和他抬杠,只好委婉地劝道:“林省长,你先别急,小冷的气功我是亲自体验过的,绝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再说,他也没向我们提什么要求,没骗我们什么东西。我看这样,现在就把他叫出来,要他再试试怎么样?”

    按级别,杜部长比林蒙还高一级。但是,因为老首长的缘故,也因为杜部长猜测林蒙迟早会进入国家最高决策层,所以对他一直很尊重,平时互相见面,都是叫他的职务,从不直呼其名。这也是他多年的秘书生涯锻炼出来的能屈能伸的涵养功夫。

    林蒙见杜部长这样说,这才察觉到自己把话说得太过火了,没有顾忌杜部长两口子的感受,忙说:“老杜,你别见怪,我是关心则乱,说了过头的话,跟你道个歉!那个小伙子大清早从学校赶过来,也不容易,回头我让宁宁给他封个红包,算是辛苦费吧。这里就不再麻烦他了,还是相信医院和大夫吧!”

    正在这时,冷笑天从里屋推门走出来,刚好听到林蒙的最后几句话,便笑了笑说:“林省长,红包就免了。不过,老首长现在这个样子,您赶我我也不能走啊!毕竟,这药酒是我喂给他老人家喝的,我得负责!”

    说完,也不管林蒙同不同意,便站到床边,潜运真气,只几分钟时间,手掌上便是热气腾腾。

    林蒙起先还是一幅不屑的神态,待看到他的手掌心突然间像开水沸滚一般热气腾腾时,目光中不由露出讶异的神sè,,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挪开,给冷笑天在病床边空出一块地方。

    冷笑天按照前天晚上给老首长灌注真气的方式,如法炮制,源源不断地将真气灌入他的体内。

    唯一不同的是,考虑到老首长体内已有药酒作辅助,所以他这次就一口气灌了一个小时,直到自己筋疲力尽,站在那里都有点摇摇晃晃了,这才将手掌从他的腹部移开,一屁股坐倒在旁边一条凳子上,不停地喘气。

    薛宁宁见他累成这个样子,又是感激又是歉疚,到卫生间给他搓了一块湿毛巾,递到他手上,由衷地说:“小冷,谢谢你。要不你躺到这张陪护床上休息一下吧!”

    冷笑天接过毛巾,摇摇头说:“没关系,我在凳子上坐一坐,定定神就好了。今天只能暂时到这里,再灌多了真气,我怕老首长经受不起。”

    这时,一直在凝神观察他父亲脸sè的林蒙忽然“咦”的一声,惊喜地叫道:“醒了!宁宁快过来看,爸醒过来了!”

    薛宁宁慌忙奔过去,俯下头看了看,只见老首长双目微微张开,正转动着眼珠,竭力想辨认坐在床边的人。

    冷笑天也过去观察了一下,见他脸sè红润,目光中也已经有了一点神采,便把袋子里那瓶只剩下一半的药酒拿出来,全部倒进他的嘴里。

    林蒙这次没有阻拦他,还帮着他扶住老首长的头部,方便他灌酒。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老首长喉咙里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在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后,原本半开半合的眼睛突然全部睁开,用微弱的声音说:“蒙蒙,我有点饿,你要宁宁去买点稀饭来,再带一个老玉米棒子。”

    林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怔地盯着他的父亲,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爸,您刚刚是不是说想吃稀饭和玉米棒子?”

    老首长虚弱地点点头,说:“蒙蒙,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即使现在去了,也可以瞑目了!”

    林蒙听他思路清晰,口齿清楚,知道自己刚刚没有听错,自己的父亲确实开始有食yù了,激动之下,不由得泪如泉涌,忙转头对薛宁宁说:“你快下去给爸买稀饭和玉米棒子,越快越好!”

    说完,又用泛着泪光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冷笑天,说:“小冷,我代表我父亲、代表我全家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刚才我情急之下说了一些过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这些话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这时,老首长费劲地伸出右手,眼睛看着冷笑天,示意要他把手伸过去。

    冷笑天赶紧用双手握住他那只枯瘦的手掌。

    老首长吃力地说:“小伙子,你这是第二次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扯回来了。我这辈子不信天命,不信鬼神,但是你的气功,我现在是相信了。我已经是衰朽残年,如果治疗我太耗费你的jīng力,就不要再给我治了。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气功,好好造福人民!”

    冷笑天忙说:“老首长,您放心,我的真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您是国家的功勋元老,是一位人人敬仰的老前辈。我能为您治病,是我的荣幸。请您安心养病,不要想那么多。”

    林蒙见他说话谦虚得体,行事稳重大方,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突然急匆匆地闯进病房,小声对林蒙说:“林省长,zhōng yāng二号首长在红光阁等您,要您立即去见他,向他汇报一下非洲之行的情况。”

    林蒙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杜部长说:“糟了,我这憔悴不堪的模样怎么去见首长?”

    他在非洲时就归心似箭,在回来的飞机上因担心父亲的病情,根本没有睡,加之刚刚又哭了一阵,所以脸sè青白青白的,毫无神采和光泽,看上去萎靡而憔悴。如果就这幅模样去见二号首长,不仅不礼貌,而且容易在首长心目中留下一个jīng力不济或是不修边幅的印象。

    这时,杜夫人忽然想起冷笑天,便对林蒙说:“林省长,你干脆也要小冷给你按摩按摩,说不定能消除疲劳,提振jīng神。”

    林蒙眼睛一亮,用眼睛看着冷笑天,心里很想试一试,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冷笑天知道他放不下官架子,心里好笑,走过去对他说:“林省长,您在凳子上坐下,我给您按摩一下试试。”

    林蒙依言坐下。

    冷笑天稍稍运气,然后把手掌贴在他的太阳穴上面,给他灌注了几分钟的真气。

    林蒙很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自己的两边太阳穴注入大脑,霎时间便如醍醐灌顶,舒服异常。

    等到冷笑天移开手掌后,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只感到神清气爽,jīng力充沛,开始时的疲倦和焦虑也一扫而空……

    他主动伸出手,一边和冷笑天握手,一边说:“小冷,不错。我父亲的事就拜托你了!以后欢迎你到我们家去玩。”

    然后又对杜部长说:“老杜,非常感谢你们夫妻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待这边的公务处理完后,我和宁宁会专程去你家拜访感谢!”

    杜夫人高兴得眉飞sè舞,谦虚说:“林省长,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要谢也是谢小冷,我和老杜不过是起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不足挂齿!”

第十一章 又见林雪

    以后几天,冷笑天每天晚上十点以后由林家的专车从学校接到810医院,给老首长灌注几次真气,每天还喂一瓶药酒给他吃,然后就在那张陪护床上休息几个小时,第二天七点左右再由司机送回学校去。

    经过十几天的真气治疗,老首长的病情rì渐好转,不仅能吃饭了,而且还可以坐起来自己活动活动头部和腰身。

    林蒙和薛宁宁两口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停地夸赞冷笑天。薛宁宁还几次邀请他去她家里做客,说要亲自下厨炒几个好菜慰劳慰劳他。

    冷笑天想起林雪是他们的女儿,不想让她知道这事,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在医院的rì子里,林蒙两口子也时常请冷笑天给他们按摩按摩。每次一按摩完,他们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只觉得在被冷笑天用真气灌注到体内的过程中,无比的舒畅,无比的爽快。而且这样按摩一次后,以后几天都觉得神清气爽、jīng力十足,即使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疲累。

    杜部长两口子则利用白天的时间,每天中午安排苏秘书把冷笑天接到家里,先给杜部长治疗风湿病,然后再抽十分钟时间给杜夫人按摩头部。

    尝到了冷笑天气功的甜头后,这两对夫妻都像吸鸦片上瘾一样,每天都想要他来治疗或者按摩一下才舒服。

    这天是星期六,考虑到林家的司机也要休息一下,睡个懒觉,冷笑天在晚上便告诉他,早晨可以不必来接他,他要到街上去逛一逛,顺便买点生活用品。

    七点钟左右,冷笑天跟老首长和薛宁宁告别,走出病房。

    在三楼的楼梯口,他见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病号服的男子正一瘸一拐地往楼下面走,下楼梯时那样子非常吃力,便紧赶几步,过去扶住他的身子,搀着他下楼梯。

    那个病人不停地说“谢谢”。冷笑天正想客气几句,却见林雪和那个苏公子正往楼上走来。

    冷笑天想回避,无奈正搀扶着那个病人在走,不好意思就这样丢下他,只好继续往下面走。

    林雪在和他擦身而过时,无意中看了他一眼,立即惊喜地叫了起来:“冷笑天?你怎么在这里?我一直在等你到我家里来玩,怎么一直不和我联系?对了,你找到工作没有?”

    冷笑天笑了笑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因为才到单位,工作比较忙,所以没来得及联系你。”

    “是吗?你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在那个单位?做什么?”

    那个姓苏的年轻人见林雪对冷笑天这么亲热,又记起那天在火车站林雪还给他买过一套衣服,不由得醋意大发,便不yīn不阳地说:“他还能找到什么工作?据我看,他可能就在这个医院当男护工。小雪你看看,他不是正搀扶着这位病人吗?说不定这位大哥就是他的主顾。”

    林雪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喝道:“就你讲话yīn阳怪气的。告诉你:冷笑天一身武功,随便到哪个健身搏击馆去当个教练,就是一份好职业,他怎么会来当服侍人的护工?”

    冷笑天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林雪那连珠炮似的提问,见姓苏的揶揄他是男护工,便顺水推舟说:“没错,我就在这家医院当男护工。”

    林雪“啊”的一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目光倏然间黯淡下去,淡淡地说:“那也好呀,这么辛苦的工作,工资应该蛮高吧!哦,对了,上次在火车上我答应请你吃大餐的,你虽然没来找我,但我得实现我的诺言。要不,就今天中午怎么样?我下午要到学校去排国庆文艺汇演的节目,我们学校门口正好有一家海鲜楼,很有名气的,叫‘海风居’,你十二点到那里的门口等我,我现在得陪我爷爷去!”

    说完也不管冷笑天同不同意,就“噔噔噔”地上了三楼,转过楼梯口就不见了。

    冷笑天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还有这样请客的:自作主张定好时间和地点,也不管客人同不同意就走人。从来只听说有吃“霸王餐”的,还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请“霸王客”的。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他一直搀扶着的病人。这个病人也怪,冷笑天在和林雪她们讲话时,他既不走开,也不插言,只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冷笑天有点不好意思,歉然说:“对不起,我只顾讲话,忘记您还在旁边了。”

    这个身材高瘦、脸上轮廓分明的病人呵呵一笑,说:“没关系,小兄弟,我反正也只是下楼去溜达溜达,锻炼一下走路,没事的。对了,你真是个男护工?如果真是的,能不能到我病房来护理我?我看你的心肠很好,又孔武有力,我这个瘸腿的人正需要你这样的护工。”

    冷笑天摇摇头说:“不瞒您说,我还在读大学,刚刚我只是跟她们开个玩笑。对了,您这得的是什么病?”

    “是骨髓瘤,已到晚期了,估计已经时rì无多,所以每天都想溜出去晒晒太阳,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也算是多留一份念想吧!”

    冷笑天见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自己的绝症,不由为他的豁达和勇气所折服,由衷地说:“您真是一个乐天知命的好汉子。您是几号病床?哪天我来看看您,陪您聊聊天,跟您学一点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

    那个汉子再一次呵呵大笑,拍拍冷笑天的肩膀说:“你也是个好小伙子。我住在四楼408房,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中午,冷笑天十二点准时来到zhōng yāng戏剧学院斜对面的“海风居”海鲜酒楼。

    在门口,他见到那个苏公子正在停车,一见他过去,便打开窗户对他说:“等下小雪来了,你就跟她说你在街上打车时看到了我,顺便要我送你过来的,好不好?对了,我叫苏程,你不要忘记了。”

    冷笑天点了点头,暗暗好笑:看来这个苏公子可能想跟林雪一起来吃饭,却被林雪拒绝了,但又不甘心,所以便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不久,林雪坐着她家那台专门去学校接送冷笑天的奥迪车过来了。

    冷笑天忙把身子转过去,不给那位师傅看到。

    林雪下车后,一眼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的苏程,脸sè立即yīn沉下来,气恼地说:“苏大公子,你怎么就像个牛皮糖,我走到哪里你都能粘到哪里?今天是我请客,我的客人名单里好像没有你啊!”

    苏程讪讪地笑了笑,说:“我是在街上碰到冷笑天,他正在打车,见我开着车,就要我送他一下。不信,你问他。”

    林雪见冷笑天在旁边笑着点头,心下更加气恼,说:“我就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好吧,就算是这么回事,你现在把他安全送到这里了,可以走了。难不成你还等着他付你车费?”

    苏程可能是被她抢白惯了,一点也不难为情,继续嬉皮笑脸说:“小雪,我都到这里了,你就发发慈悲,请我吃一顿海鲜吧!要不,我请你们两个也行!”

    林雪被他缠得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走进了酒店。

第十二章 娇艳动人

    在包厢里坐定后,林雪见冷笑天看着包厢豪华的装修和服务小姐艳丽的旗袍发愣,嘻嘻一笑,说:“农民,是不是第一次进这种档次的酒店?是不是有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感觉?”

    冷笑天脸一红,忙把目光收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确实,他这是第一次进这种豪华气派的酒店。他以前也在酒店吃过饭,不过都是别人请客,而且都是学校附近那些“湘菜馆”、“四川麻辣馆”之类的小店子,而海鲜之内的东西,他见都见得很少,更不用说吃了。

    不过,他知道林雪这样说并不是故意讽刺他或是瞧不起他。她在火车上就叫过他“农民”,而且她出身于那种豪贵家庭,xìng格又率真直爽,想什么就说什么,其实心中并无恶意,所以冷笑天也并不觉得她那话刺耳。相反,倒还有一种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亲切感。

    服务小姐过来点菜时,林雪眼睛看着苏程,问道:“你今天真的打算请我们?”

    苏程的头点得像鸡啄米:“当然是真的。小雪,你想吃什么只管点。”

    林雪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姐,先来一份蒜蓉蒸澳洲双头鲍鱼,里面的蒜蓉要多一点;再来个酱焖海兔和泰式咖喱虾,三个清蒸大海蟹。还有,汤就上一个海参贝类合焖汤吧!”

    冷笑天见她一口气报出菜名,想都不用想,也不看菜谱,就知道她是这里的常客。

    服务小姐走后,林雪对苏程说:“你到厨房去看看,那个澳洲双头鲍鱼要亲自看到他们下锅,别让他们掉包或以次充好。”

    待苏程遵令屁颠屁颠地去了厨房之后,林雪抿嘴一笑,像小孩子做完恶作剧以后那样得意洋洋地说:“这个跟屁虫,我烦死他了!今天他主动伸出脖子来挨宰,如果不狠狠宰他一刀,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了,这次不算我请客啊,留着下次我再单独请你。”

    冷笑天问道:“这个苏程是不是家里很有钱?”

    林雪把嘴巴一撇,不屑地说:“暴发户呗!他父亲是京城最有名的房地产商之一,和我爸爸是故交,所以我们两家经常来往。我和他从小就认识的。”

    这时苏程推门进来,问喝什么酒。

    林雪问冷笑天:“你酒量怎么样?”

    “不行!我属于见酒就倒之类的。”

    冷笑天这不是谦虚,他以前确实是闻到白酒味就要晕乎三天。但自从练了“无极逍遥功”之后,他每天都要喝点酒助功力,酒量一天天见长,又加之有神功护体,到现在两三斤高度白酒已经不在话下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喝酒的,也不会抖出自己的酒量。毕竟,喝多了酒对练功有害无益。

    林雪不信地说:“怎么可能?你武功那么好,身体素质应该是一流的。喝酒喝的就是体质,谁的体质好,顶得住,谁就能笑到最后。你别给我装傻充愣。苏程,拿三瓶五粮液,我们一人一瓶。我不信我一个女孩子都喝了,你们两个男子汉敢耍赖!”

    冷笑天吃了一惊:他早就看出林雪很豪爽,却没料到她会豪到这个程度,居然主动要跟男孩子比拼和酒。

    苏程摇摇头说:“小雪,你真被你爷爷惯坏了,什么都由着你xìng子来。上次一个人跑出去半个月,急得你爷爷和母亲派了几批人四处找寻追赶你;在这里吃个饭,你还要拼白酒,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林雪柳眉一竖,不耐烦地说:“去去去!我顶不喜欢你的这套说教,年纪轻轻的像个老古董,学着我爷爷他们的口气教训我。你再说,我就走了,不稀罕你请客!”

    苏程吓了一跳,生怕她真的抬腿就走,赶紧闭嘴不敢再说。

    在喝酒时,林雪一定要冷笑天讲几个笑话助助兴,说你们农村肯定有很多趣闻轶事,也会有很多有趣的人,要他说几个来听听。

    冷笑天想了想,说:“我们村里有这样一个人,跟人说话时老讲些不吉利的话,搞得人人都厌憎他。有一次,他一个朋友生了个小孩做满月酒,他去喝喜酒时,他老婆反复交代他,要他在宴席上一句话都不要说,以免讲错话讨人厌。他满口答应,在喝酒时果然一言不发。酒席散了要回家时,他得意洋洋地对抱着儿子来送他的主人说:‘你看到了,我今天可是一句不吉利的话也没说啊,你这个儿子万一哪天短命死掉了,你可不能怪我!’”

    他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讲完,林雪就笑得软倒在靠椅上。

    苏程见里冷笑天逗得林雪这样高兴,也不甘示弱,说:“我也来讲一个:有一次,一位教育局领导到一所小学调查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这个班有三十个男生,领导一个个找来问他们同样一个问题:你们在学校每天都做些什么?结果,前面被问的29个男生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报告老师,我们每天的活动是吃饭、读书、打豆豆!这个领导很奇怪,不知他们口中的‘打豆豆’是什么意思,可又不好意思问。轮到最后一个了,他怯怯地回答:报告老师,我每天的活动是吃饭、读书。这个领导有点奇怪,便问他:其他同学每天除了吃饭读书,还打豆豆,你为什么不打?他委屈地答道:老师,因为我就是豆豆!”

    冷笑天和林雪仔细想了想最后那句话,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

    林雪喝了大半瓶白酒后,雪白的肌肤上泛起红晕,灵动的大眼睛笼罩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真是说不出的妩媚秀丽、娇艳动人!

    苏程借酒壮胆,一直在涎着脸呆呆地看林雪,嘴里不时“啧啧”两声,赞叹说:“小雪,你真漂亮!”

    林雪啐他一口,笑着骂了一句“马屁jīng”,又转头看着冷笑天,歪着脑袋问:“你呢?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漂亮!”

    冷笑天由衷地说。

    林雪高兴地又喝了一杯酒,说:“我们学校可是美女如云啊!当初我爷爷和我爸爸妈妈死活不许我考这个学校,说和我们家的身份地位不符。我偏和他们抬杠,说如果不许我读这个学校,我就不读书了,还要离家出走,自己去找导演和电视台演戏去,吓得他们赶紧答应了我。嘿嘿!”

    冷笑天绝对相信她这话没有半分虚假。依她的这个xìng格,不要说离家出走,就是再有什么出格的事,她也绝对做得出来。

    在快要吃完时,林雪盯着冷笑天,问道:“帅哥,想不想跟我去我们学校看美女?我下午要排节目,我们那个节目组里有几个师姐长得特别靓。尤其有一个叫苏小丹的,不仅长相和身材很出sè,而且气质也特别好,很文静、很温柔,不像我一样是个人来疯。要不,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冷笑天胸口像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苏小丹!这是他胸口永远的痛!

    这一年来,他虽然因为练功的缘故,很少去揭开自己内心的这个伤疤了。但是,当初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痛彻心肺的自卑,却深深地潜藏在他的意识深处,只要有人一提到“苏小丹”这三个字,他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一痛。现在,林雪又把这三个字抬了出来,像一把无情的刀子,血淋淋地割开了他心中那道一直没有愈合的伤疤。

    林雪见他突然之间目光发直神魂颠倒,疑惑地盯着他,问道:“你怎么啦?难道那个苏小丹竟有这种魔力,我一提她的名字,就把你这个大帅哥的魂勾走了?”

    冷笑天晃晃脑袋,定定神,说:“不是的,我是喝醉了,有点头晕。我早跟你们说过我喝不得酒的。”

    “那你去不去我们学校?我们剧组排练,正好没观众,你可以给我们去捧捧场,让你先睹为快。”

    冷笑天还没有回答,苏程抢先说:“我去。我是你的铁杆粉丝,我有权利先睹为快!”

    林雪瞪他一眼,说:“你如果去,我就不去了。上次你死乞白赖跟我去学校,害得好多同学问我是不是找了男朋友,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呢!”

    苏程哭丧着脸,不敢再做声。

    冷笑天想了想,说:“我可以跟你去给你们当观众。但你不能叫我冷笑天,我现在的名字是冷明。好不好?”

    林雪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出这个古怪的要求,但还是答应了他。

第十三章 觑面不识

    苏程开车送冷笑天和林雪到戏剧学院后,死皮赖脸地要跟他们进去,却被林雪瞪圆杏眼,硬生生地把他瞪了回去。

    林雪带着冷笑天来到排练场地。那里已经有十几个男男女女在唱的唱歌、跳的跳舞,见林雪进来,有几个便上来打招呼。

    “雪儿,又在哪里喝了酒?看你红光满面的,是不是遇到心仪的帅哥了?”

    一个女孩眼睛斜睨着冷笑天,一边吃吃地笑,一边打趣林雪。

    林雪把冷笑天往前面一推,笑着说:“帅哥在这里,你们膜拜一下。有谁看上了他的,找我私下聊。我全权代理他的终身大事!”

    “哇!真的好帅啊!”

    那些女孩看清冷笑天的容貌后,有几个便惊呼起来。

    冷笑天被她们围在中间当稀奇动物一样看来看去,有点哭笑不得,又不好发作,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她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这时,他看到苏小丹也从排练的舞台上下来,径直往这边走过来,心不由自主地剧跳起来,双拳下意识地握紧,只觉得自己的两个手掌心全部都是汗水。

    林雪见苏小丹走过来,忙招手喊道:“丹姐,你过来一下,这里有个帅哥想认识你!”

    冷笑天没料到林雪会来这一招,不由手足无措,眼看着苏小丹就快步走到了那群女孩里面,站在那里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中渐渐露出讶异和迷惑的神sè。

    冷笑天被她的目光盯得心里“砰砰”乱跳,只想转身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才稳住心情,面带微笑,也用目光回看着苏小丹。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苏小丹是绝对不可能想到他就是原来那个矮小瘦弱的冷笑天的。

    只不过,自己尽管完全变了模样,但五官轮廓还依稀是原来的样子,神态举止也不可能完全改变。苏小丹对自己可说是了如指掌,现在她脸上的讶异表情,可能就是从自己的样貌和神态中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所以才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苏小丹见冷笑天也微笑着回看他,脸上一红,赶紧把头别转过去。

    但是,冷笑天这微笑的表情,却使她再一次想起了一年前那个被自己拒绝了的男孩子,想起了那个聪慧机灵、才华横溢的老乡,那个曾让她内心纠结彷徨了很久的冷笑天。

    其实,就在冷笑天写信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也正在那里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从内心来说,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喜欢冷笑天的。每次跟他在一起,听着他的连珠妙语,

    看着他清秀的容貌,心里都觉得非常愉快。

    但是,双方身高上的差异、经济条件上的差异、家庭地位上的差异,又使她不敢也不愿接受他的感情。

    她并不是个世俗和势利的女孩,但这些差异却又像一道鸿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横在她的面前,要她一下子忽略掉这些东西,去接受冷笑天的爱,她一时还做不到 。

    何况,他的父母早就为她谋好了一个对象,是省委组织部一个副部长儿子,也在首都一所高校读研究生,叫欧阳彬,长得高高大大,斯斯文文,很讨她的父母喜欢。只是,她自己觉得每次跟欧阳彬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话说,寡淡乏味,了无情趣,远没有跟冷笑天在一起时那样开心愉快。

    后来,她听一个老乡说冷笑天得了肝炎,休学回家养病去了,心里还惆怅失落了好几天……

    刚才,当林雪喊她过去,说有一个帅哥要见识见识她时,她抱着好玩的心里,很随意地走过去,一眼见到对面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心里猛可的一跳,仿佛有一股电流击中全身,一种异样的感觉使她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很久,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孩既熟悉又陌生,既疏远又亲切,既相隔咫尺又遥不可及……

    林雪见他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光中都是饱含着复杂的内容,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一点醋意,酸溜溜地说:“哎哟,你们两个这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是不是?丹姐,这个帅哥跟我可是哥们,你要是看上了,可以找我牵线搭桥!”

    说完,她掩饰似的哈哈大笑,但谁都看得出她这笑有点假。

    苏丹的脸再次一红,有点慌乱地那目光转向另外一边,嗔道:“雪儿你这个坏蹄子,专门在外面勾引帅哥。上次你带来的那个苏公子呢?他可是亲口跟我们说他是你男朋友。”

    这一下轮到林雪脸红了。幸亏她喝了酒,脸上红晕未消,看不出她害羞的表情。

    冷笑天一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苏小丹听出自己的声音。

    这时,一个负责指导训练苏小丹她们排练节目的老师走过来,对苏小丹说:“跟你一起唱男女生对唱的李陵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你今天还排不排练?要不就你一个人上台试试台风和话筒吧!离表演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如果不适应适应,到时会慌乱!”

    苏小丹点点头,忽然对林雪说:“雪儿,你这位哥们会不会唱《在雨中》这首歌?我想请他和我一起到台上试试效果。”

    冷笑天一听到这首歌名,心里忽然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忙把头背过去,不让她们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

    原来,这首《在雨中》是冷笑天和苏小丹原来关系好时,在歌厅唱歌时的保留节目。每次老乡聚会或是参加其他什么活动,只要到歌厅唱歌,他们两人就必定要点这首合唱,而且每次都会赢得满堂喝彩……

    林雪见苏小丹要冷笑天跟她唱合唱,虽然心里有点不爽,却也不好意思明确拒绝她,便转头问冷笑天:“你会唱歌吗?敢不敢跟我们的苏大美女上台去合唱一个?”

    她以为冷笑天一定会开口拒绝的。在她心目中,他肯定没唱过什么歌,更不用说在这样的舞台上去唱。

    没想到冷笑天却点点头,说:“我试试吧。很荣幸能跟苏小姐同台唱歌!”

    林雪听到他这句大方得体的回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冷笑天,半响才说:“死农民,看不出啊,你还一套一套的,真把自己当歌星了?”

    冷笑天一笑,不理睬她的嘲讽,对苏小丹说:“我唱得不好,请苏小姐包涵。”

    苏小丹忙说:“别谦虚,我也唱得不好,只是特别喜欢《在雨中》这首歌,它能让我想起许多美好的往事。”

    冷笑天心里又是一酸,赶紧自己往台上走,避开林雪和那些女孩子探询的目光。

    当《在雨中》那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使冷笑天忍不住偷偷转头去看身边的苏小丹,却见她也正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他熟悉的那种亲切和柔情。

    苏小丹见他看自己时,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以为他是怯场,便向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慌。

    “在雨中,我送过你,

    在夜里,我吻过你,

    在chūn天,我拥有你,

    在冬季,我离开你。

    有相聚,也有分离,

    有欢笑,也有哭泣。

    不知谁能躲的过去,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只有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承受这数不尽的chūn来冬去……”

    一曲既终,不仅林雪为冷笑天优美的歌声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苏小丹也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怎么回事?怎么刚才在跟这个陌生的男孩唱歌时,自己恍然间竟觉得就是跟冷笑天在一起深情地对唱这首百转千回的抒情歌曲?

    下台后,苏小丹趁冷笑天正在喝矿泉水时,把林雪拉到一边,悄声问道:“雪儿,你告诉我: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林雪瞪圆眼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没搞错吧,苏姐!你难道真的看上我这哥们了?不过,如果我告诉了你他的姓名和职业,你会感到失望的,你还是不要打探了。”

    说完也不等苏小丹再说什么,过去拉起冷笑天就往外面走去。

第十四章 国际名导

    冷笑天被林雪脚不沾地的拖出训练场地,来到外面的草坪边。

    “死农民,你说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打苏小丹的主意了?看你们唱歌时那眉来眼去的样子,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林雪可能是有点醉意了,在松开冷笑天的手以后,匕斜着桃花眼对冷笑天说道。

    冷笑天揉揉被她捏得有点生痛的手腕,苦笑一下,说:“小姑nǎinǎi,我跟她眉来眼去关你什么事?那是唱歌啊,唱歌就要带着感情唱,这才能唱出韵味来。你是学这个专业的,难道不懂?”

    “哟哟哟,你别让我恶心了!我看你们不是带着感情唱,而是唱着唱着唱出感情了。我说得对不对?死农民?”

    冷笑天不由得对女人在感情方面的敏感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和苏小丹刚刚只不过唱了一首歌,对视了几下复杂的目光,林雪就一眼看出来了,自己却还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呢!

    林雪见他沉吟不答,神情有点不自然,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心中酸意更浓,转身就往校门口走去。

    在路上,林雪被林荫道两边树林里面拂过来的凉风一吹,酒意去了几分,猛然发现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冷笑天和苏小丹一起唱歌?为什么苏小丹一向自己打探冷笑天的情况,她拖着冷笑天就走?为什么在想到冷笑天可能喜欢上了苏小丹之后,自己心中会有这种酸溜溜的感觉?

    还有,自己一直以为冷笑天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民工,为什么他刚才唱歌时如此落落大方、声情并茂?为什么像苏小丹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孩,会对冷笑天如此感兴趣?冷笑天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她的脑海中缠绕,知道冷笑天快步追上来,问道:“小雪,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你下午不是要排节目吗?”

    林雪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有点头痛,不排练了。对了,你是不是真的在810医院当护工?”

    “不是,我只是偶尔抽几天时间去那里赚点钱,其余时间都在学习。”

    林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他,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说:“你在参加自学考试是吗?嗯,这是个好办法。像你这样农村来城市打工的人,如果拿到一个过硬的文凭,找个好工作还是挺容易的。”

    说完她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说:“对了,我爷爷就在810医院住院,要不你就每个月抽几天时间去护理一下我爷爷,我要我母亲多付点护理费给你,怎么样?”

    冷笑天正担心自己在给老首长治病时,难免碰到林雪,难以解释,听她这样说,正中下怀,很爽快地应道:“好呀,谢谢小雪,我正想找一个比较熟悉的主顾呢,那样什么都方便一些。”

    林雪见他一口就答应下来,心里很高兴,开始时心里的那点不愉快也顷刻间烟消云散,把手招了招,示意冷笑天过去,然后伏在他耳边,很神秘地说:“有一件事我要特别交代你:我爷爷本来已经生命垂危了的,我们家里都已经准备好给他老人家办理后事了。后来,有一个神秘的医生将他救活了。听我妈说,这个医生本事大得不得了,能够起死回生、医治百病。我爸爸妈妈对那个神秘的医生感激的不得了,几次在家里秘密商议要请他去我家玩,结果被我把他们的话偷听到了。所以,你在护理我爷爷时,注意一下看那个神秘的医生是个什么样子,下次偷偷告诉我。他救活了我的爷爷,我好感激他的。如果哪天能够见他一面,那就好了。”

    冷笑天见她一幅神秘的不得了的样子,心里好笑,嘴里却应道:“好的,我一定注意。不过,那个医生既然很神秘,连你都见不到,肯怕我这个外人就更难以跟他照面了。”

    林雪想想也是,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走到校门口,忽然看见苏程的车就停在校门口的左边,他坐在车里面,打开车窗玻璃,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校门口来来去去的人流发呆。

    林雪知道他肯定是没有走,一直在这里等她排练完再接她回去,心里有点歉然,走过去说:“看什么看?又想打哪个美女的主意是不是?”

    苏程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林雪,喜上眉梢,说:“你又诬陷我。小雪,告诉你:在我眼里,没有谁比你更美!对了,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练完了?我还准备在这里做长时间蹲守的打算呢!”

    林雪不理会他的贫嘴,向冷笑天招招手,两个人一起上车,向810医院开去。

    在医院门口,冷笑天怕林雪怀疑自己说假话,不敢即刻就回学校去,而是跟她一起上到三楼,然后说自己还要到四楼的主顾那里去看看,便跟林雪挥手告别。

    走到四楼,冷笑天忽然想起早晨自己搀扶过的那个豁达乐观的癌症病人,正住在四楼的408房,何不趁现在有空,去看他一下?

    想至此,他便往楼道里面走去,在408病房门口敲了一下门,里面一个女声应道:“请进!”

    推开门进去,只见早晨的那个五十来岁的病人正靠在病床上看书。床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应该是他的妻子,正在给他削苹果,见冷笑天进来,有点疑惑地问:“小伙子,请问你找谁?”

    那个病人一眼就认出了冷笑天,一边翻身起床,一边呵呵笑着说:“这是我的朋友,快去倒茶!”

    冷笑天也笑着说:“叔叔,我看您来了。大婶你不要倒茶,我坐一下就走。”

    病人拉着冷笑天的手,说:“你真是个守信用的孩子。对了,我姓谷,叫谷黎明。你以后可以叫我老谷!”

    冷笑天大吃一惊:谷黎明?那不是赫赫有名的国际著名导演吗?他的多部电影在国际上获得过大奖,还培养出了十几位国际级的著名影星。怎么他现在的样子和电视报纸上看到的相片一点都不像?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长相,这才发现:他的五官轮廓确实似曾相识,只是削瘦得太厉害,几乎失去了原来的气质和神采,怪不得自己认不出来。

    “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谷黎明见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便问道。

    冷笑天点点头,说:“您在电影节这样有名,我怎么能不知道?不瞒您说:您拍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

    “哦?真的吗?”

    “真的,我们学校电影院经常展播国内经典电影,您拍的电影被展播过多次了。”

    谷黎明点点头,欣慰地说:“我每次听到我的观众赞扬我拍的电影,心里就特别高兴,特别满足,觉得自己总算为国人做出了一点贡献,死亦瞑目了!”

    他的妻子在旁边嗔道:“老谷,你能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吗?每次有客人来,你就跟别人谈生死问题,你自己不忌讳,就不怕客人觉得晦气吗?”

    谷黎明再次哈哈大笑,说:“大丈夫立于世间,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拍电影,看惯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得多了,生死也就了然了!”

    冷笑天钦佩地看着他,说:“谷导,你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可以拍很多高质量的电影出来,满足你那些影迷的观赏愿望。我就是你的影迷之一!”

    “就是,老谷你要振作,不要老是认为自己就会死了。你还有很多是要做呢!”

    谷黎明的妻子顺着冷笑天的话劝他。

    谷黎明脸sè黯了黯,摇摇头说:“看破生死是一回事,可要真正淡然面对死亡,又是另一回事!我何尝不想振作,可我这病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回天无术啊!”

    冷笑天忽然说:“谷导,您别灰心。我略懂一点气功和医术,可以试着给您治治看。如果有效果,我再专门抽时间给您治。”

    “你?”

    谷黎明怀疑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开玩笑。

    冷笑天点点头,说:“您相信我,应该有点效果的,我在别人身上试过。”

    谷黎明的妻子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治好他丈夫病的机会,见冷笑天说能治他的病,忙说:“老谷,你就听这个小伙子的,让他治一治,反正又不会坏到哪里去。”

    谷黎明点点头,说:“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我相信你。你要怎么治疗?”

    冷笑天让他躺倒在床上,像给杜部长治病一样,从他的腿部的几个穴位往里面灌注真气。但是,这次因为谷黎明得的是骨髓癌,他搞不清自己的真气对癌细胞有没有杀灭效果,所以在灌注真气时,加了几分意念力,争取尽量多地将真气灌注进去。

    于杜部长他们的感觉一样,谷黎明在冷笑天向自己腿部灌注真气时,只感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经脉之间流动,同时病灶处被那股真气冲得又麻又痒,但又没有疼痛的感觉。

    谷黎明的妻子见冷笑天运气时手掌之间热气腾腾,惊异之余,眼睛里闪出了希望之光:这个年轻人既然有这种功夫,说不定真能治愈丈夫的病!

    一个小时以后,冷笑天停止来治疗,对谷黎明说:“谷导,您试着站起来走走看,有没有一点效果?”

    谷黎明依言下床,抬腿走了两步,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交集的表情,说:“小伙子,不错,现在我走路觉得轻松很远,而且那种钻心的疼痛也减轻很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冷笑天,您叫我小冷就是。谷导,如果您觉得有效果,以后有时间我就来为你治疗,即使不能根除您的病,但应该也可以减轻一下病痛!”

    谷黎明两口子感激地连连点头。

第十五章 擒毙刺客

    冷笑天坐着和谷黎明两口子聊着天,听谷黎明兴致勃勃地讲他拍电影的一些花絮,以及一些经他一手培养的著名影星的趣闻轶事。

    他自豪地说:经他手培养的电影明星,一直都把他当老师和长辈看待。不管名气多大、地位多高,只要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如果他有什么事需要他们捧场,这些大牌明星无论在世界的那个角落,都会立马赶回来报到。

    “这是您的敬业jīng神和人格魅力影响了他们,所以才会如此敬重您。”

    冷笑天由衷地说。

    谷黎明再一次爽朗地大笑起来,说:“小老弟,我能在垂死的边缘遇到你,真是一种福气。如果我的病真的好了,我一定培养你做大明星。你还别说,你这外形和长相,真挺适合做电影演员。我培养了那么多明星,单从外表来看,你和他们比不仅毫不逊sè,而且在初始的气质上还要比他们更胜一筹。”

    他今天被冷笑天用气功治疗了一阵,感到疗效显著,本来已经熄灭了的希望之火忽然又被点燃,所以显得格外高兴。

    这时,外面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sāo动声,似乎有很多人在急匆匆地走动,还伴随着一些人低低的吆喝和劝说声。

    冷笑天正想开门出去看个究竟,几个全副武装的jǐng察突然推开门进来,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很有礼貌地说:“你们好。半个小时以后有重要领导来医院视察,为确保安全,医院里除了病人和嫡亲家属陪护人员以外,其余人都必须在二十分钟内离开医院。”

    说着他看着冷笑天,问道:“请问先生,您是这位病人的陪护人员吗?”

    冷笑天摇摇头,说:“我不是。我是来探视病人的,等下就走!”

    “好的,多谢您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几个jǐng察说完这句客气话之后,就到另外的病房去了。

    “肯定又是有核心决策层的首长到医院来看哪位元老功臣。我在这里住院三个月,已经碰到几次这样的事了。”

    谷黎明对冷笑天说。

    冷笑天点点头,心里想到了老首长:是不是因为老首长病情有所好转,所以有大领导前来探视慰问?

    几分钟后,冷笑天跟谷黎明夫妇告辞,走出病房,来到走道里。只见平时人来人往的走道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医生和护士也没有看见一个。

    他没有去乘电梯,而是从中间的安全通道走下去。

    快到二楼楼梯口时,他看到两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大夫从左边的病房区走过来,三个人在楼梯口相遇,一起并排往楼下走。

    忽然,冷笑天没来由地感到胸口热血上涌,跟着觉得一股强劲的杀气从身旁的两个人身上传出来。

    这是“无极逍遥功”练到第三层的典型表现:如果身边的人意念中有强烈的感**彩,不管是喜也好、怒也好、悲也好、乐也好,只要相隔不太远,他的意念都可以感受得到。尤其对于仇恨和杀气这类比较极端的思想意识,他的潜意识更加敏感。

    他下意识地看了这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一眼,只见他们目光凌厉,脸sè严峻,虽然刻意想装出医生脸上惯有的平和亲切之sè,但总是掩饰不住他们神sè中的那股彪悍的戾气!

    杀手!

    这是冷笑天的第一个判断!

    他们的刺杀对象应该就是等下要来医院视察的首长,因为他们都在往楼下走,显然是想在一楼潜伏下来,等候那位首长的到来!

    这是冷笑天的第二个判断。

    在一楼,冷笑天看见这两个大夫令人不易察觉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分别闪进了楼梯口两边的病房区。

    怎么办?

    报jǐng?这肯定不行。谁会相信你仅凭感觉就判断出那是两个杀手?

    再说,是不是杀手,自己也确实只是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不是准确,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毕竟,自己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万一这两个人不是杀手,而是两个普通的大夫,只不过是他们身上的戾气很重,自己贸然一报案,岂不要引起很大的恐慌和sāo乱?

    想至此,冷笑天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不敢贸然采取什么措施。

    这时,几个打前站的便衣特jǐng见冷笑天还站在一楼的厅堂里逡巡不走,有两个人便上来喝道:“你不是这里的医护人员,怎么还呆在厅堂里?快出去!”

    冷笑天知道特jǐng可不比普通的公安民jǐng,不会跟你啰哩啰嗦地讲什么客套话,一言不合就会将你当捣乱分子暴力驱除,所以便听话地走出医院大门,磨磨蹭蹭地假装往外面的公路上走。

    还没走出医院围墙的范围,便听对面传来开道jǐng车驱除障碍车辆和行人的“咣咣”的声音,不时有一个威严的嗓门在喇叭里想起:“前面的车辆,靠边!行人都走人行道,别在公路上走!”然后又是“呜呜”的jǐng笛声。

    在开道jǐng车后面一百米左右,几辆高级轿车鱼贯跟随,一直开到医院前面的坪里停下。

    冷笑天无意中往医院门口那些站在那里迎接的人群望了一眼,突然心里一激灵:在那群身穿白大褂的人里面,赫然出现了自己刚刚在二楼碰到过的那两个人的脸孔!

    这时,小轿车的车门依次打开,首先从前面几台车上跳下几个保镖,一下车就立即四散分开,面朝公路,jǐng惕地观察动静,却没有人去注意那些站在门口迎接的人。

    这时候,中间一辆轿车的门打开,一个国字脸、花白头发的首长从上面下来,几个保镖立即围上去,挡住了三面,唯独留下面向医院门口的那面没有保镖拦住,因为首长正要往里面走。

    而且,那些围住首长的保镖的目光只是往两边和后面扫视,根本没有往前面看。

    此时冷笑天离首长大概五十米左右,正在他的右侧面。有两个保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正在这时,冷笑天看到那两个潜伏在欢迎人群中的杀手已经把手伸进了裤袋中,显然是在掏枪。

    冷笑天见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两个保镖在监视他,一边往首长身边飞奔,一边高喊:“门口有刺客!快保护首长!”

    这时,两个杀手已经闪电般掏出枪来,对准迎面走来的首长就扣动了扳机。

    在他们举枪的一瞬间,首长身边两个保镖听到冷笑天的喊声,立即反应过来,从旁边双双抢出,挡在首长前面,正好挡住那两个杀手的第一轮扫shè。

    在这两个挡子弹的保镖中弹倒地的同时,冷笑天已经凭借自己惊人的奔跑速度,赶在后面几个尚未彻底反应过来的保镖前面,扑到了首长前面,正好挡住两个杀手的第二轮子弹。

    在子弹钻入身体的一瞬间,冷笑天立即运气护住内脏。他清晰地感到几粒子弹分别从胸口、肚腹“噗噗噗”地钻进皮肤,穿透肌肉,在快要钻透整个躯体时,被他体内鼓荡的真气一挡,便停留在肌肉里层。

    因为有真气护住,所以他也并不觉得很痛。在中弹的同时,他一个虎扑,在空中高高跃起,像飞人乔丹三步跨栏一样,直扑那两个已经冲到迎接的人群前面的杀手。

    这时首长身边的保镖已经全部挡到他前面,都持枪指向医院门口,却顾忌门口迎接的人也是医院的领导和职工,不敢贸然开枪,生怕误伤了无辜。

    冷笑天在快要扑到那两个人身上时,见其中一个仍在举枪试图shè击,情急之下,突然气运掌心,一掌就推过去。

    那两个杀手眼见冷笑天身中数枪,却仍然如猛虎一般从空中呼啸着直扑过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们准备再次向他shè击时,忽然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迎面扑来,两个人被这股强劲的气流一冲,再也立脚不稳,仰天摔倒在地。

    他们身后那些迎接首长的人有的已经逃走,剩下没走的,也被冷笑天那股霸道之极的劲气扫翻在地。

    冷笑天在身子落地的一霎那,在空中调整了一下方位和身体姿势,将双膝卷曲成锤状,挟着身子下落时的千钧之势,狠狠地跪在其中一个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杀手的胸口上。

    只听一阵“咔嚓嚓”的肋骨断裂声,那个杀手口中鲜血狂喷,眼珠也鼓凸出来,登时毙命!

    与此同时,冷笑天右手闪电般戳出,手指尖一股箭一般的气流笔直插进另一个杀手的眼睛里面。

    那个杀手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流钻进自己的眼眶,跟着眼前一黑,像有无数根细细的钢针在眼睛里面插戳,痛得把手中的枪一丢,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不停地哀嚎打滚。

    这时,有几个保镖已经冲过来,将浑身鲜血的冷笑天扶起来,又把那个在地上打滚的杀手牢牢按住。

    冷笑天刚刚只顾运气攻击那两个杀手,没有护住身上的伤口。此刻,他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这才想起需要运功止血,赶紧往地上一坐,合目凝神,驱除杂念,开始运气护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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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神医介绍:
百坛老酒,一股灵气,使颓丧绝望的大学生冷笑天拥有了起死回生、驻颜养精的神奇医术。落魄的穷学生就变成了抢手货,名誉财富席卷而来,自此游戏花丛、纵横官场、遨游商海,成为达官贵人、名媛淑女心中无所不能的冷真人。花都神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花都神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花都神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