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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似刀     大汉骑军txt下载     大汉骑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一章 君子不党

    张锐应邀拜访虞士基,在虞士基的庄园里见到了魏公家现任家主魏容。她是自圣祖制定世袭继承法以来第一个女性家主,也是大汉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女性家主。

    张锐与虞士基走进后花园时,老远就听见一串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虞士基对张锐说:“你听,这是魏公的声音,看来她心情不错嘛。”

    张锐怀着好奇的心情,循着笑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张锐第一眼看到的是魏容的背影,她正与六灵说笑着,浑不知有外人接近。张锐不知其张相如何,第一感觉是此女子的倩影袅娜多姿,状如少女。

    六灵说笑间,猛然发现爹爹到来,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她的这一表情使魏容意识到有人身后有人来了,于是立刻扭头朝后观望。此时,张锐才看清她的面容。从背影判断,张锐感觉魏容应该是个美女,没想到魏容的五官很平常,丝毫没有靓丽的感觉。

    虞士基为双方介绍了身份,魏容表现得落落大方,礼节性地向张锐见礼,然后客套地问候了两句。张锐也对她表达了自己对已逝魏公、魏世子、魏次子的哀悼,并称自己是刚刚才得知此事,所以没能专门去魏公府拜祭,请她见谅。

    魏容轻言细语地说:“侯爷的一片心意,容心领了。祖父、父亲去世地时候。侯爷应该还在前线。当时胡公殿下专门派人来拜祭过了,胡公当然也就代表侯爷了。”

    她说话时,张锐出于礼貌专注地看着她。这时,他才发现魏容其实也长得并不难看。她玲珑而悬直的鼻梁虽略显单薄,但与小巧的柔唇搭配在一起,给人以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的和谐美感。

    单看她的嘴。唇角向弯翘似乎太过,但和她的脸型搭配起来,又给人一种俏皮地感觉。同时,她嘴唇的光泽都是自然润泽、恰到好处,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痕迹。

    最让人认定魏容不是美女的五官,就是她的双眼。她的两眼,眼梢不翘起也不垂下,简直像是有意描直了似的,感觉硬朗。而这双眼睛却搭配了两道尽显温柔的细眉,显得刚柔并济。给人一种既敬畏、又亲切的感觉。

    她还有一副圆圆的脸庞,略显孩子气。白里透红地圆脸恰似抹过一层淡淡的胭脂,越看越觉得耐看。

    看到这里。身为男人张锐的眼睛不禁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魏容胸脯只能算是稍稍有些隆起,用前世地语言可叫做飞机场。这个样子,当然无法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当然也无法让男人把她与美女联系在一起。

    但张锐转念一想,她现在只不过十五岁,还没有发育完全。如果她现在就有一副十足女人味的身材,反而才奇怪。

    总之,当和魏容相见的几分钟里,张锐对她的印象非常好,也对这个算不美女的美女。有了初步的认识。虽身为女性,年龄也不大,但她身已有了家主的气质和风度。

    与魏容寒暄了几句。张锐和虞士基就告辞了。在回前厅的路,虞士基才把介绍魏容给张锐认识的真实目地讲出来。

    魏容继承了魏公家主之后,家臣们一直劝说她,翻年就16岁了,到了可以订婚的年龄。应该好好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了。这件事让魏容很伤脑筋。她本人并不愿意在祖父、父亲刚刚去世没几个月就忙着定亲,但家臣们却以魏公家业为重劝说。让她找不到拒绝地理由。

    她答应了家臣们的建议,却并没有找到合适婚嫁的人选。按说,以她现在的身份,说要招亲了,门提亲的应该络绎不绝才是,其实不然。

    在大汉帝国,稍有身份地位地人,不会去别人家做门女婿,尤其是今后连子女都只能随娘家姓,更没人愿意。

    在前汉时期,这种所生养地子女归娘家姓的门女婿叫做赘婿。赘婿地身份十分低贱,甚至只能与罪犯同论。武帝讨伐大宛国时,就曾下旨,传令全国的罪犯、赘婿、小贩从军。所以,愿意做赘婿的人,都是身份不高,家境不好的青年。

    这些应征的人基本不可能如愿,一是魏容本人看不,二是家臣们也不认可。因此,女公爵的婚嫁就成了很棘手的大难题。无奈之下,家臣们只好劝魏容来京城选亲,或许能碰到合适的人选。

    魏容别无它计,不得不答应试一试。只是她有一个条件,坚持自己一人来都,不许家臣们跟随。

    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虞士基是朝中的公敌,还是知道了故意所为,这个小丫头来都后一直住在虞士基家里。理由很简单,她的婶婶是虞士基的女儿,所以她也是虞士基的晚辈,晚辈住在长辈家里小住几日,似无不妥。而且,虞士基还得给她张罗选亲之事。

    选亲聚会的情况,张锐也都看见了。凭虞士基的关系,根本拉不来几个人,而且这些来的人中,也没有几个是有资格与魏容成亲的。在张锐来之前,虞士基的女儿见过来宾之后,郁郁不欢地埋怨了虞士基一番,怨他没有把容的终身大事放在心,请的客人也太少了。虞士基有苦说不出。看到张锐,虞士基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想法。张锐虽说在朝中的名声也不大好,但是算是太尉那边的人。所以,与太尉比较接近的人,多少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就连现在在朝中风头正劲地刘炯。不论是因为太尉的关系,还是张锐老司的关系,也都会给张锐的面子。

    虞士基希望把魏容托付给张锐,让他去参加各家聚会时,捎带魏容。让魏容广泛接触更多的帝国“青年才俊”,给她更多的选择机会。使她快快找到意中人。

    张锐明白了虞士基地意思,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下来。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又成人之美的事,张锐不会拒绝。要是自己真的促成了魏容的婚事,相信魏公家终身难忘,自己不用期望别的什么好处,只希望自家的生意今后到魏公领地去发展时,能得到一些特别的关照就好。

    见到张锐热情帮忙的态度,虞士基大喜。马又建议张锐收魏容为义女,说是这样更有名目带她出席各家的聚会。这个想法虽好。但张锐却很为难。按照辈分,他与魏容是同辈。自己的父亲以前年轻时,曾叫魏公伯父。自己要是收了魏容为义女。岂不是与父亲同辈了?

    想来想去,张锐觉得还是认魏容为义妹为好。虞士基也不管那么多,只要有名目就行,于是乐呵呵拉着张锐又返回花园去告知魏容。魏容想想也在理,当下就认了张锐为义兄。

    只有六灵满心不情愿。虽然她刚认识魏容不多时,但彼此亲近得就像多年地玩伴儿一样。现在这个没大自己几岁的姐姐,突然摇身一变就成自己的姑姑了,真让人难以接受。她一个人撅着嘴生闷气,心里暗自责怪虞士基多事,平白给自己编派了个这么年轻地姑姑。

    还好。魏容看出了她的心思。等张锐、虞士基走后,她笑着拉住六灵的手说:“以后我当着外人的面叫你父亲义兄,私下里我们还是好姐妹。你看如何?”

    六灵正巴不得这样,连声说好。刚才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转瞬脸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拉着魏容的手,悄悄告诉她自己刚才戏弄虞佑仁的事。

    魏容笑得前仰后合,她见六灵天真顽皮、机敏聪慧。又跟自很合得来。巴不得自己有这么一个亲近可爱的妹妹。她在都没有朋,现在多了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姊妹朋。心里十分欢畅。此后,魏容在都时,经常去宫里看望六灵,两人成了无话不谈地好朋。魏容返回领地后,她与六灵也保持着通信往来。她俩的这种朋关系,一直保持到很多年以后的再次相见时才发生了变化,而这个变化是她俩现在根本无法想象地。

    再说张锐,这次来虞士基家,虽没有和虞士基结成亲家,却因魏容的事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在送别张锐时,虞士基对张锐说:“无锋老弟,实话对你说,你没嫌弃为兄的名声差,不仅来参加了这个聚会,还仗义帮忙。别的话不用多说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老弟尽可放心,有些事情到为兄这里就为止了,绝不会有半点透露出去。”

    张锐在回去地路,一直在想虞士基这话里地含义。搞不清楚他的葫芦里到底卖地是什么药,是什么事到他那里就为止了?是金币被劫案悬赏缉凶的事情?还是……还是隐藏俘虏的事情?

    虞士基是主管监察的,要是监察院在军队里,或是在自己的身边安插有暗探。而这个暗探,又很可能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参与了隐藏俘虏的事情,那么虞士基就很可能已经掌握了自己隐藏俘虏的证据。一想到这些,张锐就冒出一身冷汗。

    他暗自想,幸好自己是拿定主意要结交虞士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暗探是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刻在脸的,也许他会伪装得比谁都对自己更忠心。那以后,我还能在部下里相信谁?

    这事张锐还没有想明白,几天以后,他听说刘炯要在家里举行聚会。这一阵子,刘炯因为太子的事情整日整夜东奔西走,没有一刻在家闲着,张锐正愁没有机会见他。

    刘炯人缘不错,现在大家又风传他是接任太尉的第一人选,所以参加这个聚会地人。定比虞士基家多得多。张锐心想,自己身为刘炯的老部下,必定会接到他的邀请。这次去,我不仅可以把红利暗中给他,而且还可以带魏容去参加这个聚会,也算对虞士基有了交待。

    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直到聚会举行的前一天,他都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邀请。他很纳闷,按理,刘炯是知道自己在都地,难道是他忘了邀请自己?

    张锐想不通此事,也不打算多想。他自认脸皮够厚,决定不请自来,你忘了邀请我去,我就自己去。我去了,你总不能把我轰出来。于是。他派人去通知虞士基,让他第二天一早,把魏容送到巴蜀侯府来。与自己会合后。一起去刘炯府。

    第二天一早,虞士基按照约定时间,把魏容送来。张锐与她分乘两辆马车,一起前往刘炯的府。他们到得虽早,还有比他们更早的宾客,此时刘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负责接待的刘府总管,听说疯虎来了,猛然吃了一惊,所有来宾的请柬都是经他的手送达的,他很清楚。主子并没有邀请疯虎参加聚会。

    同时,他也知道疯虎的身份,其暴躁的脾气也如雷贯耳。要是他此刻拒绝疯虎入内,肯定会自取其辱,说不定被痛打一顿都算捡了便宜。今日是主子高兴的日子,自己留神点儿,可不能闹出不愉快地事情。

    因而。刘府总管装作不知情。热情地拜见过张锐,然后亲自带他入府。他见张锐还带着女眷来。又命负责接待宾客女眷的府中女管事,带魏容去后面。

    张锐虽刘府总管来到前厅,刘炯看到他时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张锐过来与他见礼时,他才恢复神态,不冷不热地对张锐说:“我还以为你和三公搅在一起,就没有时间来参加我地聚会了。没有想到,你还有时间来?”

    张锐这才明白,原来刘炯听说自己去参加了虞士基家的聚会,生自己的气了。张锐暗自责怪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这点?

    现在正值盛传同乐有换太子意思的时候,分别代表太子的刘炯和长沙郡王的虞士基当然就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这个时候自己去虞士基家聚会的行为,在刘炯看来不仅仅是单纯的聚会性质,而是立场的问题了。他认为自己在换更换太子地问题,是向着虞士基或者说长沙郡王的。因此,自然也就把自己当成了反对派。

    想到这一层,张锐暗自叫屈。其实自己在换不换太子的立场,是站在刘炯一派地。他一直认为,为了帝国的稳定,一旦立下太子就不能更换,特别是在太子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时,更是不能轻易更换。

    刘炯显然误解了自己的行为,责怪自己也在情理之中。此时,他只能说:“殿下,今日属下不请自来,是有事情找您商量的。此处人多,不宜谈话,请殿下找个地方单独谈话。”

    他既然这样说了,刘炯也只好带他去一处僻静地会客室。两人坐下后,张锐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地信封放在案几,推到刘炯的面前。

    刘炯不知信封里装地何物,问:“什么东西?”

    张锐说:“请殿下看了再说。”

    刘炯拿起信封,先打开封口望里面看了一眼。又从里面抽出一张,见是张锐钱庄签收的一张一万金币的收据,脸又透出惊讶之色,又问:“这是何意?”

    “殿下忘了?在平叛结束时,您存了三十万金币到属下的钱庄。当时,钱庄没有来得及给您的手下这三十张收据,这次属下是专程给您送来了。”张锐特别说是在平叛结束时,就是想提醒刘炯这些钱的来历。

    “我叫人存过钱进你的钱庄?这事……”刘炯刚刚说完这句,就反应过来,这些钱不是自己存的,而是私藏俘虏那事自己应得的红利。

    “嗯……确有这事,时间过了这么久,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事。”刘炯并没有清点信封里的东西,就把信封连带手的那张收据一起收入了口袋中。

    张锐笑着说:“这些钱对殿下来说只是一笔小数目。当然不值得多留意。但对属下而言,这笔钱却关系到属下钱庄信誉地问题,所以怎么也要给殿下想着。还有请殿下放心,这些票据署的是您的名字,别人即使拿着票据也取不到这些金币。当然,如果不是您亲自到属下的钱庄取钱。就要劳烦您请写张委托给派来的人,我们才好确定是您需要取款。”

    张锐没有忘记当年的约定,信守诺言把金币送来之事,让刘炯又对他产生了好感。还有他认为张锐送票据这手做得漂亮,几十万金币地过手目标确实太大,万一走漏了消息,这事就不好解释了。

    现在张锐用自己在他钱庄存钱的借口,几十万金币只用一个信封就给送来,把所有的麻烦事情都给避过去了,这让刘炯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他家里开了钱庄,能用这个办法解决麻烦。不然,就是他今日带着三十万金币来。我也不敢就这么收了。

    刘炯脸露出了微笑,装作随意地问:“这些钱我也近期暂不急用,就存在你的钱庄。嗯——如果以后需要,能在您的任何一家钱庄取出吗?”

    “如果是一万一张的票据,殿下可以随便在任何一家属下的钱庄取到现款。如果取款金额超过一万,而且要立刻兑现,就只能麻烦殿下派人来安江钱庄总店取款了。或者,您提前通知属下一声,属下也可派人给您送去。您可别怪属下定的这些规矩死板,前一阵子闹出了金币被劫案。属下不得不严加防范,不敢把大笔的资金留在各地分店,以避免危险。要知道。这些钱都是大伙儿信得过我张某才存在我处的,要是不严格管理,让劫匪屡屡得手,金币遭受损失,谁还敢放心在我地钱庄存款啊。”张锐一副生意人的样子。煞有介事地介绍起钱庄业务来。

    对于他的解释。刘炯深表理解:“我也知道你这些规定,都是为了安全嘛。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如果今后要取出这些钱,我会提前派人通知你。”

    张锐佯装欣喜地模样,又一语双关地说:“殿下能体谅属下就好,属下就怕殿下不满意呢。殿下还有什么疑问吗?有就请直接问,属下会为您一一解答的。”

    刘炯收起了笑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前几天是不是去虞士基家了?”

    “没错,属下是去参加了虞大人家的聚会。”既然这事瞒不住,还不如就老实回答。

    “你去他家干嘛?”刘炯有些不高兴地说,“你难道不知他在朝中是有名的公敌吗?你与他交往就是摆明了要和大家作对嘛。”

    张锐苦笑道:“殿下,属下在朝中的名声也不好,甚至比虞大人更遭人唾骂。我在都,算算也就只有几人敢请我去参加聚会。属下来之前曾对部下们吹嘘过,属下在都有很多朋。可是来了后,竟然没有一个邀请属下去家里做客的人。这让属下在部下面前很失颜面,正巧这个时候虞大人邀请了属下,属下当然就去了。不仅属下去了,还带了几个部下一起去参加聚会。说实话,如果今日殿下邀请属下参加聚会,属下也会带几个部下来充充面子的。可惜,属下没有收到邀请,只能自己厚着脸皮来了。”

    刘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个理由,不禁一愣。转念一想,他说得也不错,自己开始就没有想到张锐也是朝中大臣们唾弃的对象。这么说,他去参加虞士基家的聚会,也只是基于和虞士基同病相怜。

    想到这里,刘炯对张锐的戒心减弱了不少。但他还不敢确定,又问:“无锋,你大概应该也听说了一些不利太子地谣传。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张锐义正词严地说道:“太子乃天下根本,哪能说换就换。属下不相信这些谣传,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听张锐这样说,刘炯脸又透出了微笑,夸奖说:“嗯,嗯。正如你所说,太子乃天下根本,不能随意更换。你虽然年轻,却很有见解嘛。”

    稍缓了缓,他又问张锐:“但无风不起浪,万一此事是真的,你该怎么办?”

    张锐站起身来,说:“如果此事是真的,属下就是拼死也一定要去陛下那里问个明白。”

    刘炯拉着他坐下,又说:“你能这么想,老夫深感欣慰。不过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也不能如此蛮干。”

    张锐瞪大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这么干?属下深信陛下是英明地,只要称述其中厉害,属下相信陛下是不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的。”

    刘炯深怕此言论被别人听见,连忙劝他说话小声些。据刘炯对张锐性格的了解,并没有觉得张锐是在说大话。他能如此的保太子,也就是自己一派的人了,对他地戒备之心也彻底消除。

    他低声对张锐说:“老夫也相信陛下是英明地。但圣君也被小人迷惑的时候,所以如果出现不利太子地时候,我们是有责任提醒陛下的。但一个一个人单独去和陛下说不好,一是陛下没有这么多时间,能面见所有的人,二是,这样会使得陛下心烦,说不定会起到与大家目的相反的结果。”

    “哪该怎么办?”张锐装傻地问。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向陛下。让陛下看到,绝大多数的大臣们都是向着太子的。这样,他才能分清谁是小人。”

    “可是…….可是,属下名声不佳,没有人会愿意和属下一起联名的。”

    “谁说没有人愿意?老夫向你保证,到时候一定找你联名。”

    “那好,属下全听殿下的吩咐。”张锐嘴答应着,但是心里还在反复盘算利弊。

    君子不党,是所有当君主的都最愿意看到的。刘炯现在就在公然结党,让张锐心里感到害怕起来。刘炯是军人出身,他一旦牵头闹起事情来,必定引起同乐的猜忌。

    倘若像自己这种纯粹的军人再跟刘炯等人一起搅合进来,更会让同乐误会有兵谏的可能。万一同乐产生这种的想法,麻烦就大了。处理严重的话小命不保,最轻的后果也会是失去同乐的信任。即使要保太子,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保。结党这种事情,绝不能轻易为之。

    可张锐也不能当面拒绝刘炯的提议,因为这会让刘炯误会。现在他终于明白,身处京城是非之地是多么的麻烦了。什么都要顾忌,什么都要三思而行,否则一失足就真的要成千古恨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在新年阅兵式之前,所有的这些事都不要发生。而一翻年,就赶快返回安江,然后回部队去。那时再发生这些事情,山高皇帝远,刘炯想找自己联名也是不可能的。

    自那天参加刘炯家聚会以后,张锐就把自己关在汉水军营中,盼望着新年早点到来。汉元796的新年终于来了,张锐知道只要熬过今日,自己就可以不再苦恼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新年阅兵仪式,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情,不仅影响了当前还算的稳定局面,还对他本人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结果。由于老爸住院的原因,这几天更新的比较少,请大家见谅。现在老爸的情况好点了,所以以后更新会相对比较稳定。这章刚刚写完,也不想再等到天亮发,现在就传了。

第四十二章 新年阅兵式

    汉元796年,新年的零时刚过,张锐就带着本部五百将士出了汉水军营,朝着都进发,同行的还有马钰以及所属五百近卫军将士。

    凌晨四时许,他们抵达都北门外。平常,早晨六点都才打开城门,因今日是新年第一天,一大早就有阅兵式,看护北城门的羽林军确认张锐一行人身份无误后,打开城门放行。

    所有参加阅兵的将士都在凯旋大街的东侧集结。进了城,张锐让张通带着飞骑军将士去集结地,自己则朝着位于凯旋大街中部的皇极门而去。

    此刻,天刚蒙蒙亮,皇极门外通明,十几日前就搭建好的一座巨大观礼台,已经有不少大臣早已到来,正静候阅兵式开始。多达数十人的各国使节也老早在此恭候。

    今日,张锐将在这里与其他朝臣、使节们一起观看阅兵式,这是同乐对他的恩典。次面圣时,同乐体恤他旧伤复发需要将息,特意嘱咐他不用亲自参加阅兵式,只需在观礼台观看即可。

    他刚到观礼台下,一名官吏便前询问他的姓名,张锐立即按规矩报出了自己的爵位、军衔和职务。其实即使他不开口,那名官吏也知道他的身份,一问一答只是遵循惯例。询问完毕,官吏带着他走到观礼台中部右侧地一个座位。告诉他说这就是他的位置,而后就匆匆离开了。

    张锐落坐后左右观望,发现这里离太子的座位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抛开太子周围留出的空地不算,他的座位基本是紧邻着太子地。

    众所周知,谁越靠近观礼台的中心部分,谁的地位、身份越高。这种殊荣以往只有三公、九卿以及有着王公爵位的皇族亲戚们才能领受到的。张锐没有想到今日自己竟然也能也坐在这个位置。

    此刻,他深为感念圣恩。一直以来,他在朝中都倍受争议,但同乐帝始终对他信任有加,也一直重用提拔他。现在又把他的座位安排在太子的旁边,用意很明显,就是让太子也认识他。

    用圣恩浩荡来形容同乐对他的恩宠,一点也不过分。过去,张锐口中高喊圣恩浩荡四个字时,多半是口是心非。今日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念同乐帝对他的恩情。

    阅兵仪式定于九点正式开始,时间尚早,张锐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装。今日他穿地是军服。整理衣装,其实就是把自己自从军以来所得的各种奖章都一一佩戴起来。

    给有着突出战绩、战功的帝**人们颁发奖章,是圣祖立下地规矩。授予帝**人们的奖章主要有:凯旋奖章、胜利奖章、精英奖章、勇士奖章、战伤奖章等。各项奖章又分为三等,一级金质奖章、二级银质奖章、三级铜制奖章分别授予荣立不同战绩、战功的帝国将士。

    圣祖设立这些奖章的目的,一是为了表彰有着突出战功的帝国将士,增强帝国将士的军人荣誉感;二是激发帝国将士的勇猛作战精神。

    在这些奖章中,张锐最为看重的是勇士奖章。勇士奖章是为了表彰帝国将士们在对敌作战中悍不畏死、奋勇杀敌的英勇行为。正因为这个原因,能得到这种奖章地,绝大多数都是帝国的下级军官和士卒们。

    张锐得到过两枚勇士奖章,一枚二级勇士奖章是在安渡桥之战后得到的。另一枚一级勇士奖章是在白堡之战后被授予地。

    在帝国现役百余万将士中能得到一级勇士奖章者廖廖无几,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战死后被追授的。现在帝国将士中性命尚存,能活着佩戴这枚奖章的不超过三十人。其中有十八人来自飞骑军游骑团,他们皆是白堡之战的幸存者,张锐就是其中之

    因此,张锐格外看重这枚奖章。他把这两枚奖章佩戴在左胸的最方,以突出显示它们地可贵。

    在两枚勇士奖章之下。张锐又把一枚一级凯旋奖章佩戴。凯旋奖章是表彰帝国将士们在对外作战中地功勋战绩设立的。张锐此次西征鲜卑。两次夺得鲜卑国都,两次逼迫鲜卑单于狼狈逃窜。战功显赫,因此获得了这枚一级凯旋奖章。

    另外,随张锐参加西征地飞骑军前师、游骑团将士都获得了一枚凯旋奖章,只是根据各自功勋的不同,得到了不同颜色的凯旋奖章。

    在凯旋奖章的旁边,张锐又佩戴三枚胜利奖章。胜利奖章是表彰帝国将士取得大型战役的胜利而设立的。张锐自从军以来参加过三次大型战役,一次是白堡战役,一次是黑兰城战役,最后一次是对鲜卑作战中的突破鲜卑人的乌河防线战役。

    这三次战役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因此他三次获得这项奖章。其中白堡战役他获得的是一级胜利奖章,黑兰城和乌河防线战役都是二级胜利奖章。

    凯旋、胜利奖章之下,张锐又把精英奖章佩戴。精英奖章是表彰帝国将帅们在指挥战斗中指挥、用兵能力突出而设立的。

    张锐得到过六枚精英奖章,一级、二级、三级各两枚。其中一枚一级精英奖章也是在白堡之战后获得的,另一枚一级精英奖章是表彰他在西征鲜卑中楼平之战时新创阵型、以少胜多的战绩。两枚二级精英奖章,一枚是表彰他在初到西部前线时,奉命到敌后侦查期间威逼伪朝国都、偷袭楚河营垒的战绩;另一枚是他在西海州擒获突忽四王子阿巴迨后获得。

    两枚三级精英奖章。一枚是表彰他在西部草原作战时,指挥两营人马以灵活、机动方式几乎全歼了金卡地突忽第二骑兵师,并且其间也给予草原各部联军以沉重的打击。另一枚是表彰他在乌孙州剿匪期间,全歼了乌孙境内所有的突忽叛匪的功绩。

    在这些奖章的最下方,还有两枚一级战伤奖章。这两枚一级战伤奖章,是他分别在安渡桥和白堡之战后因重伤获得的。其实张锐地战伤奖章并非只有这两枚。只是他不愿意再过多的佩戴战伤奖章,一是他左边胸襟的大小不过一尺见方,奖章太多也佩戴不下;二是他觉得战伤奖章比较普通,只要是在战斗中受伤的帝国将士,都会得到一枚这样的奖章,只不过根据所受伤势程度的不同,授予不同级别的战伤奖章罢了。

    张锐佩戴这两枚一级战伤奖章,是因为这两枚奖章可以反映出他勇猛顽强、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无愧于帝国第一勇士的称号。

    佩戴完毕这十四枚各式奖章后,张锐感觉自己就像前世二战后的苏联元帅们。从胸口一直到皮带方全挂满了奖章。

    刚刚到来地近卫军统领杨素,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忍俊不禁:“无锋。你真不愧是帝国赫赫有名的猛将啊,奖章多得都快戴不下了。你还年轻,要是你以后再获得奖章,戴哪里好啊?哈哈……”

    张锐陪着干笑了几声,这真还是个问题。如果以后再得奖章,还真找不到地方佩戴了。总不能把右胸也挂满?那样地话,军装都快变成盔甲了。

    杨素笑罢,就注视起张锐的那两枚勇士奖章。虽然他开玩笑说张锐奖章多得都快戴不下,其实他自己身也佩戴了不少奖章。

    杨素年轻时,跟张锐一样。号称帝国的第一猛将。他被称为猛将,是指他指挥作战勇猛、顽强,无论面对多少敌军。他都敢与之交战从不退缩。因此,他也没有少立战功,也没有少得奖章,他的奖章数量可以说跟张锐不相下。

    有一样,他也可以说比张锐幸运。也可以说比张锐不幸。就是他征战了一生。从最初的下级军官到后来的高级将领,也从未遇到过真正意义的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之时。所以。他的所得的奖章里就缺少了勇士奖章,这是他最大的遗憾。由此,他也非常羡慕张锐地这两块勇士奖章,看它们的眼神甚至有些贪婪。

    张锐看到杨素羡慕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得意。能被当今公认地四大名将之一的杨素羡慕,他感到无比骄傲、自豪。

    张锐座位的这块区域,是划分给朝中武臣们的区域。张锐和杨素闲聊时,枢密院参议长贺若弼、参谋部参议长柳述、军机处参议长薛胄以及参谋部、军机处的各部参议,御林军、羽林军统领统领等人都先后到达。

    因为今日是庆典仪式,坐在这个区域地人都穿着盛装军服,身多少都佩戴有各式地奖章。一时间,这个区域奖章光芒闪耀,刺人眼目。观礼台下方的各国使节们,也频频回头注视这些汉帝国战功卓著地将军们。

    张锐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大家除了没有勇士奖章外,凯旋奖章也没有人佩戴,其中包括奖章数量超过自己的贺若弼在内。

    张锐刚开始还很诧异,细细一想,立马想通了。这次对鲜卑作战,是帝国数百年来第一次对外国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从前镇压新州的独立,只能算内战,小规模边境反击战,也不没有正式的宣战。因此,大家也没有得凯旋奖章的机会。

    这样算来,同乐帝是自圣祖之后,大汉国历史第一个夺下过外国国都的国君。张锐想,难怪战事还没有结束,同乐就要搞如此盛大的胜利阅兵仪式。

    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向世人宣告,他在继位期间不仅平息了汉帝国历史数一数二的内乱,同时也在对外发动的战争中取得了完胜。他的功绩,是自圣祖以后的皇帝里排名第一的。

    而正因为自己西征中两次夺下基普城。给同乐挣足了面子。所以,同乐也慷慨地安排自己坐在如此醒目地位置了。

    八点半,世平太子到了。他是在太傅西部前线统帅刘炯的陪同下到达的,同行的还有久没有露面的太尉杨坚。

    这次回都,张锐一直是朝中大臣攻击的对象。为了不给正在为进凌烟阁做着最后准备工作地太尉添麻烦,张锐来都后就没有去拜见他。这时。太尉远远看到张锐,微微地点头向他示意,张锐也行军礼回敬。

    世平太子就座后,众人也纷纷坐下。参加观礼的朝臣和外国使节都已到齐。各国使节的坐位安排在观礼台的最下方,靠近阅兵军队走过的地方。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能让各国使节更近距离地一观大汉军队的雄威、英姿。

    大汉阅兵式是个古老的传统。圣祖中兴汉室初期,内外环境都处在一个比较激化的阶段。在内:帝国新得地领土过于庞大,但新州各民族人心未服,大汉虽有百万战斗力彪悍的军队,守卫这么大的新占国土尚且力不从心。哪儿还有精力与外国再开战。何况那时各属国也处于观望阶段,也没有完全臣服。

    对外:与罗马之间地战争虽告一段落,但罗马君民对汉帝国的敌视还没有完全消除。刚被赶到遥远西部的鲜卑人。也还时刻幻想着重返故土家园。世界的其他国家,绝大多数对汉帝国还比较陌生。

    在如此激烈的环境下,圣祖为了使汉帝国立于不败之地,一方面采取这种手段,对各国表达愿意与其“好”交往的心愿,减少直接的威胁;另一方面尽量显示自己强大的军力,借以震慑各国。圣祖就是借每年新年的阅兵式,对外展示汉帝国强大的军事实力。

    汉元446年,圣祖亲自主持了汉帝国历史地第一次盛大阅兵仪式。参加阅兵仪式的将士有五万人,相当于一个整编主力军团的兵力。

    当时还没有划分甲等乙等军团。五万将士分别举着二十个帝国主力军团地旗帜,从凯旋大街走过时,给应邀前来观礼的世界各国使节以巨大的心里压力。

    各国使节都知道。汉帝国的一个军团编制是五万人,二十个军团就有百万之众。这百万雄师,不同于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那种战时为兵,休战是民的农兵编制。他们都是实实在在地职业军人,国家养着他们就是为了在需要他们时。他们能随时随地奉命地出征。为国效力。

    当时,圣祖为了显示汉帝国的国力强大。特意把观礼台布置得异常豪华:他地御座是纯金打造的,后面还有一座纯金雕饰的世界地图的屏风。御座两侧是两尊仰天长哮的金狮,状如真狮般大小。御座周围堆满了盛有奇珍异宝的紫檀木箱,每个前来觐见的外国使节,都会得到圣祖随手从紫檀木箱中取出的一件珍宝。圣祖的“富有”和“豪爽”,让各国使节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圣祖的目的达到了,自那次阅兵式之后,除了鲜卑国之外就再没有一个国家胆敢与大汉开战。对世界各国而言,汉帝国不仅有着百万随时准备征战的军队,而且国力雄厚,深不可测,与这样的国家开战没有一丝胜算。与其与之为敌,不如结交为,开展贸易,互利互惠。

    而汉帝国的各个属国,自那以后对汉帝国再无二心,直到今日也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尊汉帝国为宗主国。

    正是因为外在威胁的暂时消除,后来圣祖才将军队划分了甲等、乙等、预备三级级别,将军队的主要建设用在甲等军团的身,以保持十个甲等主力军团的战斗力。其余部队皆为预备性质,主要任务成了担任地方守卫,为甲等军团提供高质量的兵源。

    由此帝国的军费开支,也由建国初期国家收入的六成,减少到后来的不到两成。给正在恢复的汉帝国经济,以强有力的支持。

    圣祖的这种“巧于示形”着力显示自己强大的策略,也让罗马帝国君臣叹服。他们也把这招学了去,第二年也在罗马城搞起了阅兵仪式。他们同样组织了五万人。分举一百面军团旗帜从阅兵广场走过。

    其实罗马并没有一百个军团。罗马皇帝和大臣们商量后,认为“为了不输给汉帝国,我们必须要凑足一百个军团。”这样做地结果,在阅兵前几个月里,罗马城内的裁缝突然紧俏起来,他们都被召集起来去缝制军团旗帜了。

    罗马人这样近乎欺诈的手段效果也不错。除汉帝国使节外,其他各国使节看着罗马将士雄壮的军姿,再看着百面军团旗帜从眼前飘扬而过,个个被弄得迷迷糊糊,都怀着敬畏的心情回去向本国的君主禀报。

    从此后,各国对罗马帝国也不敢心生异念。于是世界地两个超级大国,就这样形成了。

    张锐在帝大学历史的时候,曾经听先生刘自清讲过这段历史。先生曾感叹地对他说:“在军事谋略中有一个重要的思想,就是“示形”。兵法曰:用而示之不用,能而示之不能、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而虚之、实而实之。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圣祖化兵家谋略为外交谋略,把攻心为的策略用到了极致,实不愧为千古一帝。”

    刘自清是帝国著名的历史学家。他私下里对张锐评价圣祖过失从来是公正的。刘自清在这个事情,大加赞赏圣祖的“伐交”策略,给张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张锐本人也参加了这样阅兵式,更深刻地理解了刘自清先生的话。

    观礼台下方百名外国使节以及数十个汉帝国属国地君王们,此时不再回头观望,个个神态庄严地端坐着。对他们而言,汉帝国的这次阅兵仪式不仅仅是一个庆祝胜利的仪式,同时也是在向他们示威。

    鲜卑国号称是披甲百万地世界大国,汉帝国只动用了不到三十万军队。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将鲜卑国彻底击败,并且两次夺下了它的国都。

    各国使节知道。现在如果汉帝国愿意,就是彻底灭掉鲜卑国也是很有可能的。汉帝**队彪悍的战斗力,相比之下让号称天下无敌的罗马军团无地自容。放眼天下,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敢说本国的军队有汉帝**队一样强大的战力。

    今天,这支有着强大战斗力的军队。就要出现在他们地眼前。而且他们都已得到通知。在鲜卑前线的汉帝国主力军团,也派了部分将士回来参加阅兵。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亲眼看看。这些创造了奇迹的汉帝国将士到底生得什么模样,是不是个个都是三头六臂地巨人。

    九点整,随着一阵整齐的号角、战鼓声响起,阅兵仪式正式开始。凯旋大街东头一个方阵渐渐走进,沉闷的马蹄声告诉大家,来的是一支骑兵。

    汉帝国骑兵的威名早就在各国间盛传已久。平时大家都是传颂他们数百年前横扫西域各国以及和罗马军队作战时地事迹,现在他们又有了新地战绩、有了新的威名。

    正当大家在猜测来地是不是前些时候把鲜卑人打得落花流水的飞骑军时,一支绣着金龙的军团旗帜出现了。这面旗帜,各国使节再熟悉不过了。在都城中他们经常看见,这是皇帝的亲兵,番号排在汉帝国所有军团前面的第一军团的旗帜。

    近卫骑兵军团走在最面前,大家可以理解。再看由数百近卫军组成的阵型,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呈一条直线。众使节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别说骑马而行,就是步行排列成这样的方阵,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众使节不得不叹服汉帝**队训练有素。

    马钰走在这个方阵的最前列,并在到达观礼台下时,高声喝令部下朝观礼台处敬礼。他神态威武、声音洪亮,给众使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纷纷打听这个将领是谁。

    张锐早在汉水军营的时候,就听马钰说过,这次由他们师代表近卫军参加阅兵。因此,他早在数月前就开始队形行走训练。那天张锐初到汉水军营时,已见识到了一番他的训练成果。

    张锐暗思,让近卫军走最前面是正确的选择。他们平日与皇帝接触多,本来就非常注重以表仪态以及队形的训练。再突击加强训练一段时间,估计帝国现有的其他八个主力军团,没有一个能在队列、队行方面比得过他们。

    而张锐带来的飞骑军将士,总共才有半个月左右的训练时间。张锐本身也不重视这个方面的训练,前段时间他是非不断经常在汉水军营和都之间来往,训练的事情都交给了张通管理。

    前几天,他们与马钰的近卫军彩排过一次。效果不太理想,几位将领都有些愧疚。张锐还曾劝慰他们说:“我们是作战部队,又不是仪仗队。走得好,并不等于能打胜仗!我们要有信心,我们虽然走得不如近卫军好,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只要我们充分发挥了我们的优势,我们的军威也不逊于近卫

    接着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通等人,张通等听罢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后来在训练中增加了这个内容。

    张锐看过觉得效果不错,也放心不少。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部队第一个出场,如果是第一个出场,效果肯定不如最后出场的好。于是他与安排阅兵仪式的将领商议,将飞骑军安排在最后一个入场。

    在近卫之后,陷阵、彪骑、怒火、暴熊、智威、勇武等军团的方阵也一个一个的行进而过,他们的队形虽然比不过第一个出场的近卫军,但都算得军姿英武,训练有素。

    终于临到飞骑军出场了,不仅张锐伸长了脖子往凯旋大街东头张望,连许多朝臣和下面各国使节也在张望。大家都特别期盼这支战功卓著的部队显身,好一睹风姿。

    罗济举着军团旗帜走在飞骑军方阵的最前方,他的左侧是样貌威武的程节、右侧是军姿端庄的马士愈。张锐特意安排这三个胸前挂满各种奖章的年轻军官走在队伍最前面,是期望能给太子殿下以及在场所有人对飞骑军将士留下一个不同与别的部队的印象。他还期盼着自己想出的主意能给大家一个惊喜。

    当飞骑军方阵走到观礼台下时,程节一声如雷般的喝令声后,五百飞骑军将士整齐地做出了一个动作。这个动作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让大家对飞骑军将士印象深刻。但是却由此引发出一件事情,是张锐以及所有在场人都意想不到的。

第四十三章 为何而哭

    “刀出鞘!”在程节如雷般的喝令声下,五百飞骑军将士整齐地拔出骑刀向右挥出。

    在数百年的阅兵仪式中,没有任何人在阅兵的时候做过拔刀出鞘的动作。因为主持阅兵仪式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子,在君主面前突然拔刀很容易让人误解。

    担任阅兵仪式中担任警戒的禁卫军将士,在飞骑军将士刀出鞘的一瞬间,都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

    观礼台的大臣们,看到拔刀的动作都惊得面如土色。离阅兵队列最近的各国使节,看着明晃晃的刀指向自己的方向,都脸色大变,甚至有人起身准备逃离。

    “致礼!”正当众人惊慌之时,程节又一声喝令,五百飞骑军将士把刀举到自己面前,同时转向观礼台,齐声呼喊。

    “誓死保卫帝国!”

    “誓死效忠皇帝!”

    五百名飞骑军将士口号整齐划一、响彻云霄,大家终于松了口气,心道:原来这是飞骑军独特的致敬方式,这种方式以前可从没见过。

    武臣知道,军中并没有这种行礼方式,都把目光转向张锐。他们看见张锐一脸兴奋地表情时,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想出来的主意。都在心里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在这种场合,都敢异想天开,难道不怕惹出是非?

    无论众人怎么想。飞骑军这种独特地出场方式,充分展示了飞骑军将士特有的彪悍气势,给在场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们的视线都投在了明晃晃的骑刀,人们的听觉都被整齐洪亮地口号声吸引,而对于飞骑军行进队列是否整齐,也不再关注了。

    张锐的目的达到了。行进队列不整齐。就用别的方式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他就想起了前世,一些国家骑兵使用过的军刀礼。在张锐的印象中,军刀礼比一般的敬礼更能体现出军人的气势。

    骑兵有独特优越的条件使用军刀礼,他们地作战的次要武器就是骑刀。每个骑兵身都佩戴有骑刀,并不需要做额外的准备。

    张锐没有听说过现在有哪个国家地军队在使用军刀礼,所以,如果飞骑军在阅兵仪式使用军刀礼,可以想象会给观礼的中外宾客带来多大的震撼效果。今天亲眼看见众人大吃一惊的表情,让张锐深感得意。

    他显然得意得太早了。正当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兴奋之时,突然听到身旁不远处传来哭声。是谁在这此哭泣?他转头望去。居然是世平太子!瞬间,张锐大脑一片空白。

    军刀礼竟然把太子吓哭了?他未来的君主,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军刀礼吓哭呢?可分明就是太子在哭。唉!早知他如此胆小。就不该用什么狗屁军刀礼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现在……现在该如何收场?

    当张锐大脑恢复意识后,发现世平太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被他哭声吸引来看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连观礼台下面的使节中,也有人在转头寻找哭声地来源。

    坐在世平太子身边的刘炯,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弓着腰低声对世平太子说话,像是在劝他不要再哭。可刘炯的劝说明显不管用,世平太子地哭声越来越响亮。这下,观礼台下下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太子身。

    太子被飞骑军拔刀动作吓哭了?这是所有人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唯一可以想出的合理解释。不过。大家都在为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大汉国太子——未来大汉国的皇帝,竟然被自己军队做出地一个动作吓哭了?

    飞骑军将士拔刀之时。地确让在场之人都有所动容,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飞骑军将士从刀出鞘到转为了敬礼动作,再到口中呼喊捍卫帝国、效忠皇帝地口号,整个动作完成没用到半分钟。

    太子即使被骑士们拔刀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飞骑军将士们马就开始敬礼和高呼口号了。太子应该转惊为喜才对呀。眼前的这支军队。以后就是他的军队,能拥有这支气势如虹、威名远扬的飞骑军。是可喜可贺之事,有什么好害怕的?

    众人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太傅刘炯也放弃了劝说,茫然地看着世平,心里充满了悲哀。

    本来就在谣传同乐有换太子的打算,他想尽办法,四处联络朝臣保太子。同时,他也经常提醒世平,千万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行为,一定不能做有违常理之事,受人于口实。

    在今日之前,世平的表现还算不错,让刘炯放心不少。刘炯认为,即使同乐真有换太子的打算,我不给他有换太子的理由,他最后也没有办法。

    今日太子的表现实在让他痛心疾首,太子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和百外国使节的面痛哭流涕,而且居然是被自己的军队吓哭的。如此胆小怯懦,怎能贵为一国之君?!即使同乐以前没有换太子的念头,在这件事之后,同乐也会毫不犹豫地下决心换太子了。

    刘炯非常清楚同乐的性格,他绝不愿意把皇位传给懦弱胆小的儿子。因此,世平今天这一哭,不仅是断送了他的太子地位,就连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灰暗。

    无论立谁为新太子,他都不可能再成为新太子的太傅。他的政治前途已经和世平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新太子继位后宽宏大量不杀他,也没有多大可能再重用他。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什么太傅、什么太尉。什么前途,从今日开始一切都完了。

    与此同时,大多数朝臣也都有了类似地想法。有的还暗自考虑,是不是找个时间去拜见一下长沙郡王或是虞士基,为自己的仕途重新铺一条光明大道。

    就连张锐也对世平太子的表现失望之极,以前坚持不能更换太子的想法也动摇了。不论他是不是被自己想出军刀礼吓哭的。在这样场合下失态痛哭,他就丧失了当君主地资格。

    世平太子年纪虽不大,今年仅十岁,但汉朝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已经可以称作少年了。当年,英公就是在世平这个年龄,战场学习打仗了。再则,十岁左右的孩子已经能明白事理了,已经不能用年龄小为理由来解释他的其懦弱了。

    很明显,世平性格懦弱,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所以。趁现在还来得及,及早确定一个合适的人选当太子,也是好事。

    可他一转头。看见一些外国使节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时,他知道今日的太子哭泣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汉帝国君主在外国人眼中从来是无比威严的,是神圣不可以侵犯的形象。

    今日世平这个未来地汉帝国君主,当众痛哭的举动完全把这种形象给摧毁掉了。看看那些使节露出的幸灾乐祸地笑脸,张锐明白,如果现在不想办法及时挽救,不知要给今后带来多少隐患。

    他脑筋飞速的转动着,只是片刻,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殿下,殿下!”张锐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世平太子的面前跪下。用洪亮地声音说,“殿下知我飞骑军此次西征里伤亡惨重,痛心疾首。几度悲泣,臣及全体飞骑军将士深感殿下厚恩。我飞骑军将士此次西征是保家卫国之举,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对此无怨无悔。臣相信已逝的将士们,也不愿看见殿下为此过度伤心。”

    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刘炯,听了张锐这番话。心一下子又活了起来。他感激地朝张锐看了一眼。也连忙对世平说:“是啊,殿下。臣知道您看到下面的飞骑军将士,就联想起那些为国捐躯的飞骑军勇士们。但逝者已逝,请殿下千万保重身子,切莫过于悲伤。”

    他俩一唱一和,就把世平哭泣的举动,说成是为了阵亡的飞骑军将士伤心难过。虽然多数大臣们心里并不这样认为,但大家都知道此举关乎国体,也都纷纷进言,劝太子不要伤心难过。

    在汉大臣们共同地圆场下,终于让各国使节都认为世平太子确实是为阵亡飞骑军的将士难过哭泣。汉太子的哭泣,其实是他悲悯英烈地表现,并非生性胆小懦弱。

    汉太子为阵亡将士哭泣,表现出了他的仁慈之心,而仁君并不代表着好欺负。仁君更受臣民的拥护,谁要是把仁君看成是好欺负的对象,那么一定会吃大亏的。想到这点,那些先前居心叵测地外国使节,大为丧气。

    还有某些自作聪明地使节,心里暗想:别看太子年纪小,收买人心的手段到很高明。他今日这么一哭,以后飞骑军将士还不死心塌地地效忠他啊。这消息一定要及时报告回国,让本国的君主有心里准备。将来和这位汉帝国的皇帝打交道,一定要多个心眼才成。

    暂时把外国使节给蒙过去了,但张锐和大多数朝臣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并不会就这么结束。同乐心里明镜似的,他可不是外国使节,不会被糊弄过去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呢?

    张锐今日也算是倒霉之极。他本来以为军刀礼可以为飞骑军将士出场搏个满堂彩,结果没想到遇到这么个胆小的太子。这下不仅白花了功夫准备,还很有可能受到处罚再有,他今日的举动是两边不讨好。本来吓哭世平的举动,可以讨得长沙郡王及其支持者们的欢心,但他后来帮太子圆场,又会打消那些人对他的好感。

    而刘炯等太子派的人呢,也没有承张锐的情。本来人就是你吓哭的,现在想圆个场就想没事了?没门!庆典之后。太子派地人都对张锐报以怨恨的目光。就连当时感激他的刘炯,下来后也没有给张锐一个正眼,拥护着太子离开了。

    他也没有去和部下会合,垂头丧气地独自离开。他在大街闲逛了半天,心里郁闷之极。再看旁人看他都是异样的眼神,他不禁想。这事竟然传得这么快,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我把太子吓哭了?看我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

    他正漫无目的地遛达,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地后背。一转身,原来是萧禹和李伯药、王三人。他苦笑着对三人说:“几位兄长,不会是来看小弟的笑话。”

    萧禹一脸认真的样子,说:“我们当然是来你看的笑话,而且一早从观礼台看到现在。”

    张锐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住了。

    李伯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张锐衣服说:“三郎,你是不是故意想炫耀你的这些奖章啊?你挂了满胸口的奖章逛街。不看你的笑话还看谁的?”

    张锐低头一看,见身那些奖章都还佩戴着,这才知道误解了那些路人。谁穿成这样出来逛街不引人入目?都民众没有来围观他。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要是穿成这样,出现在一个小点的城镇,不被人蜂拥着围观才是怪事。

    萧禹和李伯药、王笑了一阵,然后邀请张锐去家里坐坐。张锐爽快地答应了,这次回来他们还没有在一起聚过。

    来到萧禹家。萧禹便忙着叫人准备酒宴,说是大家难得在一起,正巧今日又是新年第一天,大家一定要饮个痛快,不醉不归。

    张锐倒真的不客气,酒来后。根本不用人劝,独自取过一坛酒就狂饮起来。

    待他灌了自己一坛酒后,想再取一坛酒时。被萧禹拉住:“三郎,我知道你为今天地事情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一个人喝闷酒嘛,要喝也要陪大伙儿一起喝。”

    因为饮得急,张锐脑子这时也有些发晕。加之这里的都是故交旧有。嘴巴也不把门了。他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还没弄明白,今天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李伯药含含糊糊地说:“你叫部下行的那个军礼地确有些标新立异。”

    “不是……不是这个。”张锐打着酒嗝说。“我是说,我到底该不该去帮太子圆场。把诺大一个帝国交给这样的人管理,难道你们能放心吗?”

    “不管你们放不放心,我是绝对不放心。我现在才知道陛下是多么英明了,他老人家是比我们更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和能耐。我现在不仅理解陛下的苦心,也完全支持陛下的选择。这个位置,是不能交给窝囊废来坐。”张锐借着酒劲儿,把心里的话都抖落了出来。

    萧禹、李伯药、王三人没有想到他会冒出如此狂妄之言,齐齐变了脸色,也都不敢往下接话。

    张锐看见他们一副不敢言语的样子,酒劲儿来了,站起身来斜睨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究竟是不敢这么直说,还是反对换太子?要是你们真是一门心思拥护那个软蛋,我现在就与你们绝交。我去虞士基那里,我要去参加反对派。我也不怕你们把我这话传出去,你们可以去跟所有的人说,我疯虎就是不服软

    萧禹看他真的是醉了,满口胡言乱语,连忙把他拉坐下,低声劝道:“三郎啊,今日大家饮酒叙旧,就不谈国事了。你要喝酒,就敞开量喝。今日,你干脆就睡在我这里得了。”

    张锐又取过一坛酒,痛饮起来,边喝还边骂:“老子今日不是想着还有外国人在那里,才不会说那些狗屁话去奉承一个胆小鬼。居然被自己的军队吓得哭,他胆子难道被狗吃了?”

    李伯药知道张锐说地这些虽是酒后醉言,但也肯定也是他的心里话。不出意外,张锐会因为今天这件事,坚决支持撤换太子。

    有些话,他本不想在这里说。但见张锐如此激动,深恐他还会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沉吟了一下说:“我来参加仪式之前听到一个消息,丽妃今日凌晨自杀了。”

    张锐正在饮酒,听到这话手地酒坛子落到了地。萧、王二人显然也不知这事,听了李伯药的话后也是满脸惊讶之色。三人都没有怀疑李伯药话的真实性,李伯药在监察院任职,他的消息来源不会有假。

    四人沉默了一阵,王说:“那么世平太子也一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萧禹点点头,说:“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张锐心想,世平太子在阅兵仪式痛哭,难道真是为母亲自杀而悲痛吗?

第四十四章 军机调配处

    当晚张锐大醉,留宿萧禹家中。第二天一早,睡眼朦胧地就被萧禹叫起了。

    张锐头痛如裂,埋怨道:“萧兄,天刚亮,你着急个啥呀?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萧禹一边使劲把他往外拖,一边说:“这可不能怪我,圣旨到了,谁还敢让你多睡儿?!还不赶紧回去接旨!”

    张锐恍恍惚惚,感觉自己似梦非梦,迷迷糊糊地问:“到哪儿去接旨?接什么旨?”

    萧禹摇头叹气道:“唉,你该醒醒了——,该回你岳丈家接旨了!你在都期间不都住那儿吗?至于陛下有何旨意,就只有等你接旨后才知道了。”

    张锐问:“他们怎么知道我在你这儿?我记得昨日来你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萧禹说:“昨夜你大醉不醒,我安排让你睡下后,就立即派人去你岳丈家报了个信儿,告诉他们你晚不回去。幸亏我通知了你岳丈家,让他们知道你的行踪,否则今儿个圣旨驾到,叫他们哪儿去找你呢?”

    听萧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张锐终于清醒过来了,自己并非在梦中,真是有圣旨驾到了。他感觉情况不妙,忙对萧禹说:“陛下大清早地就下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小弟昨日在阅兵式惹了祸事,陛下今日降旨问罪来了。”

    萧禹安慰道:“非也。我倒觉得你昨天反应机敏,为太子圆场一事处理得天衣无缝,不仅挽回了太子地颜面,也间接挽回了陛下的声誉,陛下理应赞赏你。即使阅兵式飞骑军的表现令人意外,但其展示出了大汉骑军的威武英姿。足以令我大汉帝国威震四海,陛下会认同飞骑军的表现,不会怪罪于你的。”

    张锐摇头不语,与萧禹拱手告别,出门坐巴蜀侯府专门派来接他马车,疾驰而去。

    回到府,张锐先诚恳地向前来颁旨地太监告罪,然后速速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后,又返回前厅接旨。

    颁旨太监打开圣旨。念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着免去张锐飞骑军前师师长之职……”

    这句话好似五雷轰顶,震得张锐目瞪口呆。他的预感再不好,也没有想到同乐会撤了他的职务。

    他从军十余载。混到今日的身份地位,虽然有他在战场奋勇杀敌、屡立战功的缘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同乐对他的破格提拔。也是仗着同乐宠他,他有时也才显得专横霸道。

    从前给予他身份、地位、荣耀的人,今天却将这一切突然剥夺去了,令张锐既感恐慌,又感迷茫。本来就没有彻底清醒的脑子,这时更加混乱。颁旨太监后来念地话,他一句也没有听入耳中。

    直到背后有人捅他,他才听到颁旨太监喝问:“张锐。还不谢恩吗?”

    撤了我职务,还要我谢恩,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虽不情愿。可这也是做臣子的本份,无论赏罚,都要应该跪谢皇恩。

    张锐谢恩站起身来,颁旨太监把圣旨递到他的手中,满脸堆笑着说:“恭喜大人了。”

    张锐恨不得伸手把眼前地这个人妖给掐死。老子被撤职了。你还恭喜老子?老子倒霉。对你这个死太监有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幸灾乐祸,出言讽刺?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含糊地回应了一句。

    送走颁旨太监,张锐垂头丧气地往府里走。迎面差点撞一人,抬头看是岳丈董孝平正要出门。他慌忙闪到一边,垂手低头让岳丈先行。

    董孝平却停下脚步,望了他好一会儿说:“在都任职不同于在军中,你的同僚、下属也与你在军中的部下有很大的区别。今后,事事要考虑周全再做,切莫再肆意妄为。望你好自为之。”他说罢出门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张锐呆立无语。

    这时,董路兴冲冲地跑出来,对他说:“无锋,我刚才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大人了。她老人家听后十分高兴,说是你们今后搬到都来住,小意也能经常回家来看望父母了。”

    董路说完,见张锐痴痴地望着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来:“你可是高兴傻了?刚才在接旨的时候,就不知道谢恩了,现在还在犯傻呀?”

    张锐再也忍不住,问:“你说什么?谁要搬到都住?”

    董路一边拉着他往府里走,一边说:“你以后在都任职了,难道还不把家搬来?”

    “我要来都任职?”张锐一把将还握在手中的圣旨打开。只见圣旨中,前一句是将他的飞骑军前师师长职务撤去,后面还有一句,是任命他担任军机调配处代理参议之职。

    张锐看到军机调配处少参几个字时,脑袋一阵眩晕。军机调配处可是朝廷要害部门之一,职权范围相当与张锐前世时的总装备部。国家军队的军械、物资调配,皆由这个部门负责。

    而军机调配处参议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与杨素地枢密院近卫军统领是同等级。军机调配处参议再往一级是军机处参议长,军机处参议长是朝廷九卿之一,也是内阁成员之一。也就是说,张锐以后再升级,就可能进入内阁了。

    前一刻张锐还以为自己被彻底革除了职务成了一介白丁,这时才弄明白,原来圣旨的关键部分还在后面,刚才自己居然没听见,其实皇又把自己的地位往拔高了一大截。这简直是在做梦!如此一来。自己不仅调入都任职,还进入了国家地中枢部门。这种大跨度的转变,实在令他难以相信。

    董路见他还捧着圣旨看个不停,便开玩笑道:“别看了,都是真的。你在朝中的品级现在比爹爹还高一级,以后他老人家在朝见到你。还要先向你行礼呢。”

    董孝平时任户部侍郎,官职从二品。张锐现在的官职与董孝平地司户部尚同品级,如果要严格按照礼节制度,董孝平理当对比自己高一级地女婿行礼。

    但朝廷不同军队,等级观念没有军中森严。在朝中首先是尊老敬贤,一些德高望重但品级职务不高之人,即使是三公九卿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就比如身为太尉的杨坚,在遇到吴孟明时,也要主动地行礼问话。因此董路之言,也只能算是笑话了。就算张锐以后真的坐太尉的位置。也不可能让老丈人对自己行礼。

    张锐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圣旨的字,这才彻底相信自己的确又升迁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要说不高兴。是假的。未满三十岁,就坐到朝廷二品大员位置者,从古自今也没有几人。能拥有这份荣耀、这份机遇,实属难得,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说高兴,也不是。首先张锐深知现在都表面平静,但其实暗潮涌动。在保、反太子地问题,两个不同的集团正在形成。自己这个关头调入都,深入龙潭虎穴,处理应付不当的话。很可能卷入是非恩怨惹火烧身。

    其次,他年纪轻轻就位居有些人一辈子都升不到地高职,肯定会招人嫉恨。他朝中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招人嫉恨,很可能比虞士基的日子更难过。

    最后,他很清楚当官如同盖楼的道理。根基深,才能越盖越高。如果是从平地拔地而起,窜得再高。一阵风后什么也没有了。这与站得高、摔得重的道理是相同的。从高处摔下来的结果可能是四分五裂、体无完肤。

    此刻,他既感激同乐对他的提拔重用之恩。也埋怨同乐在这个非常时期任命他,几乎等同于把他架到火炉炙烤。

    一旁的董路并不知他有这般复杂的心情,万分憧憬地拉着他商量起在都买房子地事情来。希望他就在附近买座宅院,全家搬来后,董小意带孩子们回娘家看父母就会很方便。

    张锐摇头说:“我现在只是代理军机处参议之职,说不定那天就可能丢了职务。买房子、搬家之事,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

    董路问:“你怕内阁通不过你的任命?”张锐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他的话了。

    董路笑着说:“这个你放心。陛下未经内阁同意就提前任命你为代理参议,证明他是铁了心要重用你。内阁大臣中即使有不同意见地,也不会因这件事情与陛下公然唱反调。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陛下协商,所以你职务的代理两个字很快就会被去掉。”

    张锐微微点头,董路所言在理。内阁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同乐闹翻的,他们还要为是否更换太子一事与同乐沟通。一旦因为自己的事情与同乐翻脸,那么太子地事情就不好办了。因此,这个参议地职位是十拿九稳的。

    不过张锐仍对董路说:“董兄,居所之事还是烦请你先帮忙物色着,有适合地宅院也可以先买下来。至于搬家之事,还是过一年半载再说。希望你能代我向岳丈、岳母大人解释一下,不是我不想让小意早点儿过来跟他们团聚,而是想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以后再说。特别是情况还未明朗之前,我真是不放心把全家都迁来。”

    董路心领神会,知道他所说的情况,就是是否更换太子之事,于是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向母亲解释的,你放心。”

    下午,张锐进宫向同乐谢恩。

    同乐微笑道:“听说你很不愿意接旨啊。难道不愿意来都任职?”

    张锐心想,一定是颁旨的太监向同乐禀报了我接旨时地状况。

    他低头回道:“恕臣直言。臣的确有些顾虑。臣自从军以来,一直在前线指挥将士对敌作战,没有管理过物资调配的事务。现在突然要管理全军的物资调配工作,臣深恐做不妥当周全,有负陛下的美意,更担心在紧要关头耽误军中大事。”

    同乐笑道:“其实。你也不必把到军机调配处任职看得比作战还困难。以往每年,内阁都会有一笔军费拨到你处,你只需要按照各军团的损耗把物资补充过去就行了。作战时地情况不一样,你需要和参谋部相互沟通,根据作战计划来调配物资。”

    “你也别担心出错,刚刚接手新职务,犯错在所难免。不过,朕相信你很快就能手,你可是帝大毕业的学子啊。”

    同乐言辞恳切,亲自指导张锐新工作的性质。表示出了对他的充分信任。张锐只能磕头谢恩,表示竭尽所能,不负圣恩。

    同乐又与他闲聊了几句。然后就结束了会见。在会面期间,张锐特别留意同乐的脸色,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也没有听见他提起半句阅兵仪式的情况。

    张锐很纳闷,难道同乐对世平太子在阅兵仪式失态痛哭之事,一点也不在意?

    天威难测!张锐第一次充分认知到了这四个字的含义。从前太子没事时,同乐做了许多让大家产生异样联想的事情。然而当大家这次都认为世平难保太子之位时,同乐却没有丝毫的举动,甚至连提都不提此事。

    张锐心想,像同乐这样地皇帝才应该是真正合格的皇帝。起码我就从不敢小视他。也不敢不服他,这可能就是别人所说的君威。如果世平太子有同乐一半地君主气势,哪还用提更换太子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张锐来到皇宫外朝的军机处办公地报到。军机处下设三个部门,分别是军机调配处、军机情报处、军机防务处。

    军机调配处相当于前世的总装备部;军机情报处相当于前世的军事情报局;军机防务处相当于前世的边防总部。张锐对圣祖如此细致地划分军队部门,感到无比钦佩。

    军机处参议长薛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虽然他身穿军服,但给张锐感觉像是大学里的一名教授先生。薛胄的主要精力在内阁。所以在军机处的工作只是指导性地。一些需要内阁审议的事务才会报到他这里。其他的各处事务均由各处参议自行解决。

    因此,他对张锐地要求是:不懂的事务。要不耻下问,请教自己的下属。不懂的规矩,要去请教同僚。解决不了的事情,才去找他。

    张锐知道薛胄对自己地印象不好,以往在内阁争议自己地事情时,多数时候是投的反对票。很显然,他并不希望自己来他管辖地部门任职。张锐也没有打算让薛胄立即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对他说的话,都一一答应。

    薛胄见了他没有两分钟,就说要去内阁开会匆匆离去。张锐只好独自前往军机调配处的办公地,幸好他的暴躁脾气和他的勇猛同样出名,因此,他到达军机调配处大院时,全体下属在列队迎接他的到来。

    张锐一一和新属下见面认识,下属们看他的目光里,多少都带有些轻视神情。对于部下投来的这种目光,张锐只能装作没看见。他刚刚到一个没有丝毫根基的部门任职,不可能要求所有部下都对他心服口服。

    以前他不在都任职,可以时不时专横霸道一番。现在来到天子脚下任职,张锐觉得还是谦虚谨慎点为好,特别是在自己职务前面的代理两字去掉前,不能轻举妄动。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数百各级下属,他见过之后,全都记在了脑中。他的这种本事,以后也逐步被下属们认识了。

    只要他看过一次的数字,过多久他都记忆犹新。有时下属会记错报的数字,再次向他报告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数字。这时,张锐凭着记忆就会把第一次报来的数字说出来,然后严肃地质问属下,为何两次报来数字不同?

    张锐非凡的记忆力,使得那些大多来自参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倍感难堪。之前他们还认为,张锐不过是员有勇无谋的猛将,在他手下任职,只要不当面触犯他,日子应该比较好过。

    一个勇武之夫,绝不会有耐心看那些枯燥的数字,即使要看,他也看不懂。所以,最多他就是个挂名参议,具体的事务,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我们说怎么办,他就说怎么办。

    结果恰恰相反,张锐不仅能看懂,还能把这些枯燥的数字记得很牢。这不得不令部下既惊讶、又佩服。很少有人想到,张锐在从军之前可是帝大毕业的高材生,从某种程度讲,比他们这些毕业与参谋学院的人更加优秀。

    张锐到调配处任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务,而且来找麻烦的还是他认知的一个熟人。

第四十五章 人事调动

    “无锋老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杜陵满面笑容地踏进门,热情地问候张锐。

    “杜将军?你怎么来了?”张锐没有想到自己到任第一天杜陵就会到军机调配处来找他,感觉很意外。

    “我咋就不能来?咱们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难道你升了官眼界就高了,不欢迎我们这些老战了?”杜陵与张锐开着玩笑,在他身再也看不到早年对张锐的那种不屑的态度。

    “杜将军能专程来指教在下,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能不欢迎?快快请坐。”张锐心知肚明,杜陵不会专程来看望自己,不过他也不想点破。他热情请杜陵落座,又吩咐侍从官茶。

    杜陵坐下后,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张锐办公的房间,一脸羡慕的表情:“跟咱们当年在西部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老弟,你以后可享福了。可怜老哥我还要返回西部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杜陵说这番话的时候,脸没有半点难过沮丧之情,眼神里反而带有几分兴奋。

    张锐知道,杜陵还是想留在军中。从北波斯州回来以后,他一直在参谋部里等待新的职位。但无论是太尉,还是同乐都对他没有好感,他也一直无所事事,也渐渐心灰意冷了,萌生了退役地想法。

    张锐从他现在的言谈举止推测。估计是自己给同乐的那番建议起了作用。杜陵肯定是得到了去五十一军团的调令,朝廷终于要重用他了,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而从他对自己亲热的态度看,就可以看出他知道自己向同乐推荐过他。

    张锐心里明白,但也没有打算向杜陵邀功,便哈哈一笑而过。

    张锐与杜陵闲聊了一阵。杜陵沉不住气了:“老弟,哥哥我这次要去五十一军团任职。到你这里来,想顺便要点东西。”

    张锐佯装不知情:“杜将军是去任五十一军团指挥?”

    杜陵笑着点点头。

    张锐起身向他恭贺:“那就恭喜将军了。五十一军团是为了重编第九军团成立的临时军团,将军现在出任五十一军团指挥,以后也就是第九军团地指挥了。”

    杜陵自从被调离武勇军团后,就以为一辈子再与甲等军团指挥官无缘了。他在参谋部等待安排职位时,也是认为自己会被调去乙等军团或者预备役军团任职。

    他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毫无希望之事,突然有了转机。两日前,他被同乐叫去。听着同乐宣布他为五十一军团指挥官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在参谋部等待新职务的时候,就听参谋部有人在悄悄议论。成立五十一军团是为了重编第九军团。

    而甲等军团的指挥官竟然钦定为自己,这难道是在做梦?不,即使是做梦,也不敢奢望成为甲等军团的指挥官!莫名兴奋之后,他不禁纳闷,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张锐在,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担此重任。因为如果张锐愿意去,任何人都争不过他。可现在,甲等军团的指挥官的位置居然落到了自己头?

    疑惑归疑惑。他可不敢当面询问同乐是何缘故,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第二天,他得知同乐任命张锐为军机调配处代理参议。终于恍然大悟。暗暗思忖:幸亏陛下越级提拔了张锐,不然这种好事哪能轮到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去参谋部办理入职手续,偶然听说原来是张锐向同乐推荐了他,他才得到了现在的职务。他将信将疑。自己素来与张锐没有私交。甚至在黑兰城战役时,还发生过矛盾。虽然后来矛盾消除了。但双方也很少来往,张锐为什么会向同乐推荐自己呢?

    百思不得其解后,他只能认为,张锐向同乐推荐自己是出于一片公心,没有牵扯任何私情在里面。

    正是如此,他感觉自己对张锐又多了一分了解,张锐行事坦荡,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当他同你意见不合,或是心里不痛快地时候,会当面与你翻脸,但绝不会耿耿于怀忌恨在心,绝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杜陵很感激张锐在关键时刻不计前嫌、力荐自己,觉得张锐此人可交矣!早年的那点恩恩怨怨烟消云散。所以,他今日见到张锐特别亲切,特别热情。

    杜陵笑着对张锐说道:“你别恭喜了。只要你把老哥需要的东西按时备齐,就算给老哥一份厚礼了。”

    “什么东西?军团地军械、物资吗?”张锐不解。

    “嗯……对!军械、物资是一部分。你看,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备好,送去风铃城?”杜陵支吾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公文递给张锐。

    张锐接过打开一看,见是里面装着的是一份厚厚的由参谋审议处签发的物资清单,清单也盖有参谋审议处的章印。

    张锐大概将清单翻看了一遍,对杜陵说:“其实,早在我来之前,调配处就一直在忙着给五十一军团准备军械、物资的事情。这份清单,我桌也有同样的一份,我刚刚看过。”

    “哦?看过就好。那么什么时候,我可以在风铃城接受这些军械、物资?”杜陵从张锐的话语中,感到朝廷非常重视五十一军团的编建事宜,早就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果真如此地话,他以后就不会为缺少物资感到头痛了。

    张锐将物资清单还给杜陵。说:“清单地有些物资,已经在往风铃城调运了。其余物资,保证三月内你能在风铃城看到。”

    杜陵大喜,连声道谢。张锐刚说了声不用谢,突然又听杜陵说:“其实我需要的,不仅只有这些物资。还有别地。老弟可否一并答应了?”

    张锐奇怪地问:“参谋部转来的清单就只有这批军械、物资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杜陵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公文,笑呵呵地递到张锐手中,说:“就是这些。”

    张锐将它打开,还是参谋部签发的公文,但面没有盖章。再仔细一看,发现这竟是一份人员调动名单。

    “杜将军,这是何意?”张锐举着手中的名单,问杜陵。

    杜陵满脸堆笑:“无锋老弟,老哥我已经称呼你半天老弟了。你还一口一个杜将军地叫,是不是看不起老哥我,不想与我兄弟相称?”

    张锐现在不想在名讳多做计较。说:“治山兄,你拿这东西给我看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需要地。”杜陵没有正面回答,仍是笑呵呵地看着他。

    张锐又低头看名单,只看了前面这几个人,他心里就有股无名火升起,说话地声音也大了许多:“你也太贪心了!你怎么不向参谋部申请,把整个飞骑军都调去你的五十一军团?”

    杜陵丝毫不在意张锐突生气,仍心不紧不慢地说:“我要地也只是五万飞骑军中的几个人而已,怎么能说我贪心呢?”

    张锐怒气冲冲地说:“你还不贪心?你看看,张通、赵无寒、许士基、马士轸、邓三耀……你把前师、游骑团这么多团营级的军官都调你哪儿去了。那前师和游骑团还要不要作战了?”

    杜陵耐心地解释:“飞骑军中人才济济,他们走了,还可提拔别人顶替嘛。而五十一军团是新成立的军团。没有他们,两个骑兵师就无法组建了。”

    “不是有利西等族的西部新州人参加五十一军团骑兵师吗?怎么能说没有人可用?其中一些还是跟着我一起西征过的,有丰富地作战经验。”

    “可是陛下说,五十一军团营级以军官,新州人只能暂时担任副职。因此。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张锐听杜陵这样说。愣住了。当初他向同乐建议的是,组建一个由新州人占绝大多数的军团。以便长期驻守在新罗、度信两个州内。那时,同乐是同意地,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新州人只能担任副职?

    杜陵见他的神情,便猜出了他心里的疑惑,解释说:“其实,陛下这样安排是很有必要的。无锋,你想想看,那些新州人虽然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但他们从来没有读过军校,也没有担任过正规军团的军官。突然让他们指挥一只部队与敌军作战,你能放心?”

    张锐沉默不语,杜陵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比如达须虽然跟着参加了西征,期间也跟自己学了不少东西。但如果现在就让达须去指挥一个甲等军团的部队与敌人作战,恐怕自己也不会放

    杜陵又说:“陛下讲过,这也是权宜之策。以后待第九军团重组完毕后,一些合格的新州军官也可以慢慢的提拔成正职使用。但现在暂时还不行,所以我只能向飞骑军要人了。”

    张锐虽然认为杜陵所言有理,但调走这么多前师和游骑团地战,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即使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飞骑军的人了,但他对飞骑军的感情很深。心想,反正这事现在也不归我管,我就不说了。要人,你还是去向史万岁要,只要他肯放就行。

    张锐将名单还给杜陵,说:“我无权参与此事,治山兄要调动他们,当与史军团长商议。”杜陵笑道:“史万岁远在天边,我放着这里可以作主地人不商议,跑他那里去干嘛?”

    张锐瞄了杜陵一眼,说:“治山兄所言何意?”

    杜陵用手指着他说:“老弟,你忘了?你现在还身兼飞骑军副指挥之职。我找你商量不是一样嘛。”

    经他提醒,张锐才突然想到,同乐给自己下地份诏里,只是免去飞骑军前师师长职务,并没有说把飞骑军副指挥也同时免去。他这时不禁在想:是同乐忘记我还兼着这个职务,还是明知而为。故意没有免去我的飞骑军副指挥之职?

    杜陵拍着张锐的肩膀说:“老弟,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今天,你帮我解决了物资问题,也就顺带帮我把这个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张锐也不再去猜想同乐是何用意,现在他还是飞骑军中的人,当然不愿意把自己军团地人给杜陵,便推脱说:“飞骑军地事最终还是要由史军团长说了算,所以你找我说没有用。”

    杜陵哈哈笑道:“史万岁那里,由我去说。但我要调地这些人,都曾是你地直接部下。因此。你也要表个态。你要是答应了,史万岁也没有理由反对。”

    张锐低头沉思了片刻,用坚决的口气对杜陵说:“治山兄就不要再逼我了。这件事情我不表态,一切都由史军团长说了算。”

    杜陵叹了口气,故意用失望之极的口气说:“唉!我原以为老弟最终会答应的,没有想到老弟却全然不顾部下的前途。唉!我看错人了。”

    张锐知道他这是在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治山兄何出此言?我怎么就不为部下的前途考虑了?”

    杜陵就在等着张锐说出这句话,他说:“无锋老弟。咱们在军中,晋升说容易也很容易,说难,也很难。为什么说容易?因为这些年战事不断,只要有能力、有战功就有大把的晋升机会。为什么说难呢?因为职务就那么多。具有晋升资格的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人都满足。”

    张锐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杜陵觉得有戏。又接着劝说:“晋升除了能力足、军功足之外,还需要好运气。如果运气不好,顶头司一直没有提升、调离、病亡、战死等这些原因离职,你就是再有功劳也不可能升去。无锋老弟,你说我说的可对?”

    张锐微微点点头。当年不是他把刘武周给推去了。说不定现在还是游骑团地一个小营长呢。哪能坐到现在朝廷二品大员的位置来。

    还有,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奚少生殉职。也论不到他担任前师师长。其实,如果没有出任前师师长之职,也没有后来的这些战功,特别是西征之战。张锐冷静下来想了想,自己除了有比别人多得多地战功之外,运气也的确比别人好得多。

    可话又说回来了,不是每个人的运气都像自己这么好。看游骑团以前的老营长,除了高朔之外,没剩下一个。而罗济、程节、秦、邓三耀等这批当年的连长,这些年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可现在还是一个营长。

    难道是自己不想提拔他们?显然不是,不提拔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团长职位只有一个,而且高朔这几年也一直没有晋升。现在有了机会,难道自己还不放他们走?

    想到这里,张锐问杜陵:“你打算怎么安排。”

    杜陵脸露出胜利的微笑,他早知张锐肯为部下着想。只要抬出这个名目来,他一准儿答应。

    “无锋。你六叔我打算让他出任五十一军团参谋长。你看可好?”

    张锐知道六叔张通是一直是想干参谋的老本行,只是在飞骑军里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杜陵这样安排,可以说是遂了六叔的心愿,所以他还能不答应吗?

    张锐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杜陵地提议。

    杜陵又接着说:“赵无寒在西部那么多年了,论资格、论战功他完全能晋升将军。唉!只是运气不好啊。这次可是个好机会,我调他去出任五十一军团骑兵二师的师长。如此他也就有机会晋升将军了。”

    张锐虽然认为姐夫赵无寒的用兵能力一般,但正如杜陵所说,他在前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论资格也该轮到他晋升将军了。对此,张锐也不好表示反对,点头认可杜陵地安排。

    “马士轸,我听说他在楼平作战时的指挥经过,对他的临机决断能力很是赞赏。因此,我准备让马士轸担任五十一军团的另一个骑兵师长。”

    张锐喘了口粗气,点了点头。人才是自己发现的,最后却为别人所用,心里不郁闷才是怪事。郁闷也没有办法,马士轸去了五十一军团就可以晋升将军,但留在前师根本论不到他晋升将军。

    “至于许士基嘛,我听陛下说是你推荐来五十一军团任骑兵师参谋长地。我准备让他出任赵无寒地参谋,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

    由许士基在姐夫身边出谋画策,张锐自然能放心。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还有邓三耀嘛,我准备让他出任五十一军团中军官。你看可好?”

    邓三耀是英烈侯家的世子,还自愿在最危险地游骑团服役,这让张锐十分不解。不过为了不论为英烈侯家考虑,还是为邓三耀本人考虑,张锐也愿意给他换个相对安全点的职务。现在杜陵调他去五十一军团任中军官,那么不仅他的安全可以保证,而且还能晋升将军。

    张锐听了杜陵对几个主要军官的安排后,也为他们有更好的升迁机会而高兴,看来杜陵是有备而来,由不得自己不答应。张锐便在公文签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还是没忘了提醒杜陵:“我签字是我个人的意思,如果你没有得到史军团长的同意,还是不能调走他们。”

    杜陵满意地把公文收了起来,对张锐说:“史万岁那里你尽可放心,我既然能让你答应,也肯定能让他答应。”

    送走了杜陵,张锐感觉像是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心情沮丧了好一阵子。直到二个月后,他得到原部下又来都的消息后,郁闷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杜陵并没有失言,赵无寒、马士轸、邓三耀三人准备来京通过内阁和同乐的面试,不出意外三人即将迈入将军的行列。

    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份史万岁派人送来的飞骑军的内部调到情况。

    军团方面:战区总部中军官杨英调任近卫军前师师长,其职务由飞骑军中军官张定和接任。张定和调任后,其职由飞骑军前师中军官宇文歆接替。

    前师方面:高朔调任前师师长;刘文常任前师副师长;在楼平之战中表现出色的吴平任前师一团团长;他的原护卫长郝青担任二团团长;其余职务暂时没有调整。

    游骑团方面:罗济代理游骑团长之职,并已被通知和刘文常一起来都面圣;程节任一营长;西征中表现出色的伍安,提拔为营长。

    这一来,张锐的老部下里共有:赵无寒、刘文常、宇文歆、马士轸、罗济、邓三耀等六人准备来京接受将军军衔,这让张锐很是得意了一番。在此之前,还没有听说谁的部下是一次六个同时晋升为将军的,自己算是又开创了一项先河。

    张锐还没有等到这六个部下的到来,就得到同乐给他的一项临时任务,离开了都,顺长江而下。

第四十六章 出使罗马

    张锐到军机处调配处的头两个月里过得还算充实,为了在限期内给五十一军团供给军械、调配物资,调配处下下一片忙碌的景象。

    调配处下辖有十个大型的制造司和三个大型马场。制造司有六个位于东京洛阳附近,因此也可以称洛阳为汉帝国的重工业基地。剩下的四个制造司,两个在西京,一个在南京,最后一个在都。三个大型马场,两个在凉州,一个在平州。汉帝**队所使用的各式种军用器械和战马均由这些制造司和马场提供。

    这次为五十一军团大规模地调配军械、物资,给了张锐充分接触了解下属的大好机会,十个大型制造司和三个大型马场都分派到了任务。张锐借着这次机会,与十三个部门的下属频繁接触,也大致了解了各下属的工作能力。

    同时,各下属对他也了新的认识,再也不敢把他当成大老粗随意糊弄他。张锐认真、细致、严谨的工作态度,既令部下们敬畏、也让他们日子十分难过。只要谁负责的事务有什么差错,都逃不过这位新司的火眼精睛,过错不大会受到私下批评,错误严重的话,则会在每日的例会当众点名批评,让人非常难堪。

    不可否认,张锐这样做的效果很不错。一般只要被他当众点名批评过一次地下属。以后再犯同样错误的几率就大大减少了。谁都有自尊,谁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责问,所以对自己负责的工作事宜,更加的认真审慎、仔细对待。

    三月初,为五十一军团调配军械、物资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所有的军械、物资,要么已经运到风铃城。要么就已经押运路,调配处地人以及张锐都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调配处的工作基本步入常规状态,每年定期为各个军团补充军械、物资,此外就没有多少事情可做。虽然现在前方还在与鲜卑人作战,但去年调配处已经为西部战区准备了可供一年所有的物资,因此,在接到参谋部新的调配清单前,无须对鲜卑前线再次补给物资。

    张锐自从军以来,无论内战、外战,一直身处对敌最前线。已经习惯时刻绷紧自己的神经。但目前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不会经年累月地忙碌。对他而言,这种四平八稳的日子显得过于清闲。他感觉很不习惯,每日例行班、下班,几乎无所事事。

    这日,张锐一边悠闲地品茶,一边翻阅朝廷邸报。以他的阅读速度,哪怕从头到尾通读一遍,也消耗不了几分钟。他很快就看完了邸报,然后丢下邸报,长叹一声。心想,前世时老子羡慕死了那些坐办公室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老子也能过那样惬意悠闲的日子,如今老子过了这种日子,但一点也不觉得悠闲自得。难道老子生来就是劳碌命。不会享清福?

    可惜大汉帝国这个朝代太原始,没有电脑可以网,不然每日在办公室里网、打游戏到也是不枉此生。不行,要是每日这样憋在办公室里,早晚要憋出毛病。我得想个办法出去逛逛才行。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下属地制造司和马场身。想借着到下面巡视的名义,到外面去透透气。他一想到便付诸行动。马给司薛胄打了报告。

    他的报告还没有批下来,就听说赵无寒等人要入京授衔地消息,遂大喜。原部下有六人同时晋升将军,他的面子倍感光彩。只等着赵无寒等人来都,好好地和他们聚聚。

    前一阵子,董小意的哥哥董路在巴蜀侯府附近替张锐物色了一座大宅。这处大宅有些来历,它的前主人是独孤信,再前一任主人是宇文护。

    宇文护死后,他的长子没有在朝廷做官,要把家搬回老家。正巧独孤信嫌自己居住的宅子太小,正张罗着要买新宅子,双方一拍即合,独孤信就把宇文护的宅子买了下来。

    独孤信在任丞相期间,都住在此处。后来独孤信年事渐高,任了一任丞相后便隐退了。独孤信隐退之后,一直在住在城外观鱼庄,此处宅院再次空闲下来。

    也有人曾经想买这处宅子,但独孤信一不缺钱,二是想着保留一个回都的个落脚之处,所以一直没有转让宅院的想法。

    今年初,独孤信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最后挺了过来,但身体大不如以前。人老本就有思乡之情,这场大病让独孤信更加的思念家乡,于是起意搬回老家去。独孤信知道自己日渐衰弱,此去家乡,恐怕再也回不了都了。此番回了乡,自己百年之后,就可直接在家族地墓地下葬,也省去了千里迢迢搬运棺木之累。

    太尉等人劝说一阵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心,二月份独孤信全家人搬回翼州老家了。留在都的产业也都无用,因此希望尽快变卖。

    独孤信转让宅院地消息一出,董路第一个就赶到独孤信府,与留下主事的管家商量购买事宜。独孤府的管家张口就要五万金币,董路了解过,独孤信当年买这处宅子才用了不到三万金币,卖价居然涨了两万金币,他只得回来与张锐商量。

    五万金币对张锐来说不算多,他来都的时候,带来了除给刘炯的三十金币票据还带来了二十万金币现款。二十万金币后来分发给部下一大部分,还剩下地六、七万金币现款没有动用。

    他亲自去独孤信地宅院实地查勘了一下。感觉独孤府地这处宅院,虽然价钱贵了点,房屋也因长期没有修缮过变得有些老旧,但总体环境还算不错,而且离巴蜀侯府非常近,步行也用不了二十分钟。想着以后要是真把家搬来都。小意也能时常回娘家,于是一口答应了这桩买卖。

    董路跟他开玩笑道:“这个宅子地前两任主人都位居丞相,因此这处宅子可以称作相府。你买下这处相府,说不定今后你也能成为丞相。”

    张锐买下这处宅子后,暂时是将它空置着。他打算在决定要把全家搬来都之后,再来收拾。可今天他改主意了,他听说六个部下要来都授将军衔,想早点把这处宅院收拾出来。等部下来都,也能请他们到家里聚聚。这可比在现在暂住的岳丈家请客方便得多。

    起了这个心思之后,他便有事情做了。每日只在衙门里待半日。剩下的时间都忙着修缮这处宅子。自从六灵入宫居住,柳欣和碧斯在巴蜀侯府呆得十分烦闷。听说张锐在修缮新府的消息后,两人主动请缨要求帮忙。张锐知道碧斯对花草很感兴趣。安江府内的花园里花草大半是由她亲手种下地,也是由亲自打理,便把府内花园的事情交给她打理。而柳欣,张锐把府内房屋内的装饰布置任务交给了她。

    三人正感到无聊之时,突然有了一件事情做,都全身心投入到新家的修缮建设中。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眼看新家就快布置好了。张锐突然接到口谕,传他进宫面圣。

    张锐心里忐忑不安,担心是同乐知道了自己每天只有半日在衙门当班而动了怒,要训斥自己。

    可见到同乐后。才知同乐要分派给他一个新的任务。

    “前几日,罗马、苏丹、单于使节联名给礼部了一份表章,三国要举行议和谈判。请求我国派使节充当中间人。内阁已做出决定,由右谏议大夫冼孜率领使节团出使罗马,朕向内阁提议,由你担任副使。”

    张锐万万没有想到同乐会指派自己担任使节团副使,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冼夫人在任右谏议大夫之前。一直是担任礼部尚。对外交事务十分的熟悉,由她出任使节团正使再合适不过。

    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外交事务。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出任副使?心想,陛下这阵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什么事情是都想着我?让去杀人我会,让我去和人谈判,我哪儿是这块料啊?

    惊讶、错愕之后,张锐连忙表示自己没有参与过外交谈判,怕耽误了国家大事,也怕不懂礼节失了国家的颜面。

    “恕臣愚钝,实不敢担当如此重任。望陛下明鉴,换其他有能力的大臣参加使节团。”

    同乐笑道:“谁天生就懂得处理所有的事务?还不都是一步步学会的?朕让你担任副使,就是给你机会学习外交事务。冼孜担任外事多年,精通外交事务,你这次去要跟她多学学。朕相信,通过这次出使罗马,会对你掌握外交事务有很大地帮助。”

    张锐心想,让我干军队调配的事务也就算了,毕竟和军队还挂钩。现在让我学习外交事务,就是牛头对不马嘴了,我学外交事务有什么用?

    这时,张锐哪里明白同乐的用心。同乐是把他当成帝国未来地辅佐之臣,在加以重点培养。如果有可能、有机会,他还想让张锐将朝中所有政务都过手一遍。只有这样,张锐以后才能全面的了解帝国内部事务,而不仅仅限于对军事的精通。

    张锐暂时参不透同乐的用意,但在同乐的坚持下,他也只好接收任命,回家准备出使的事情。

    回家后他便接到董小意的来信,送信来的人竟是林白泉。张锐见到林白泉很是吃惊,他应该还在利西族才是,什么时候到的安江家中?

    仔细一问才知,原来西征回来之后,达须对林白泉更是另眼看待,甚至把族中的事务都交给他管理。达须原本想把林白泉留在利西族帮自己,但后来张锐派人来要俘虏时,达须知道林白泉在利西族地日子到头了。

    因为早在他们处理俘虏时。张锐就预定下了林白泉。那时,达须还对林白泉没有现在这么了解,既然张锐想要林白泉,他也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后来达须便后悔了,特别是西征时,林白泉一直在达须身边。林白泉不仅精通数国外语。模仿别人的笔迹可以以假乱真,而且通过平时的闲谈,发现林白泉在军事方面也很有见解。一般他地猜测,与张锐实际指挥的结果相差无几。但此刻后悔已晚了,谁叫他当年已经答应林白泉今后归张锐。这时,他也才知道张锐有伯乐相马的超强本领,不得不叹服。

    这次,张锐派人去利西族催要一批俘虏时,达须便知道林白泉早晚会离开利西族。既然早晚要走,那为了林白泉地前途还不如早点把他送去安江。就这样。林白泉并没有和其他俘虏被送去开远,而且被达须直接送去安江。

    董小意便给林白泉他安排了一个府中管事的职务,可林白泉来到张府后整日不是读就是闲逛。对自己该负责地事务从来不主动过问,只有手下人有解决不了地问题来找他时,他才会出面解决问题,当问题解决完了,他又回去过他悠闲的日子。

    府中有人很看不惯他,多次向董小意提出要赶走林白泉。但董小意始终认为,张锐要林白泉来府中,肯定是因为林白泉有过人之处,现在虽然没有显现出来过人地本事,但终归有会发挥他作用的时候。

    后来。董小意索性就不让林白泉再担任家中管事,只是把他白养起来。个月,家中要派人来都送信。林白泉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主动要求来都送信。董小意见他坚持,也没有反对,就把送信的任务委派给他。

    张锐看完家,才知道这份信是董小意在个月初写的。也就是说林白泉送这封信来都竟然在路走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张锐疑惑地看着林白泉。从安江到都如果快马加鞭半个多月就能赶到,即使不用日夜兼程。一个月时间也该到了,他怎么会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林白泉道:“属下有个毛病,就是生性喜欢游山玩水。来都的路,属下见一些地方风景秀丽,便多停留地几日。殿下如要责罚,属下甘愿领罪。”他说这话时,一脸满不在乎神情,没有半点愧疚之意。

    他既然坦然承认是在路玩耍了,张锐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转念一想,这次出使不妨把他也带,他能听懂多国语言,说不定到时会有用处。

    张锐问林白泉:“先生既然喜欢浏览各地风光,不知愿不愿意随我出趟远门?”

    林白泉双目放光,问:“不知殿下要去哪里?”

    张锐回答说:“先去罗马国,也有可能要去苏丹或是单于国。”

    林白泉大喜,连声说:“属下以前只在西部各地游览过,连帝国内地都没有来过。现在能去罗马,当然愿意去,请殿下一定要带属下去。”

    “好,既然先生愿意去,那么就准备准备,过几日咱们就出发。”

    “好,多谢殿下。”

    林白泉乐呵呵地走了,张锐又给董小意回了一封信,说明自己要出使罗马,可能大半年都不能回国。信派其他家人送回安江,张锐便等着启程的日子。

    可一天后,身在宫中的六灵不知什么时候得知父亲要出使罗马的消息,缠着同乐说自己也要去。同乐先是不许,但六灵鬼精灵一个,可怜巴巴地央求同乐,说自己学业初成,现在正是游历增长见识的时候,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之类,然后小嘴跟蜜糖似的一再说同乐是个开明君主,央求同乐恩准她出行。

    同乐禁不住六灵软磨硬,最后终于同意她跟着去。同乐认为这次不仅六灵的亲生父亲要去,而且朝中的第一女臣冼夫人也去,六灵跟着去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当张锐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头大如斗。这次出门可是千山万水,不比从安江来都,倘若六灵要跟着去,一路不知要添多少麻烦事。但同乐已经同意了,他即使反对也没有用,只能接受。

    因为有六灵要跟着出行,所以照顾她地人不能少。宫中的太监、宫女自然是少不了的,但张锐还是不放心。他不得不通知柳欣,让她也做好准备一起路,柳欣有照顾六灵地经验,在一定程度六灵也听柳欣的话,因此由柳欣跟着去,他也稍感放

    谁知让柳欣去不打紧,碧斯一听这个消息也来了劲儿,找到张锐,死活闹着也要去。张锐再三拒绝也不能动摇她的决心,他此刻方才明白同乐是怎么勉强答应六灵的。心想,去就去。反正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她们两姐妹在路也算有个伴儿,免得寂寞。

    就这样,在启程的日子,张锐在都地全家人,基本都跟着一起路了。在登船地时候,张锐又在队伍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人也加入了使节团?

第四十七章 福寿糕

    汉元796年3月24日,参加罗马和谈的汉朝使节团出都南门,前往十里外的都南码头。他们将在南码头登陆,开始罗马之旅。

    汉帝国十分重视这次的三国和谈,组成了一个由六百九十人参加的庞大使节团。使节团中除去正副二使外,随行的各部官员还有三十二人;随行担任护卫的是禁卫军将士五百人;六灵公主及五十二名宫女、太监也参与同行;另外还有仆役、随从等一百零三人。

    登船时,张锐看见百里杨竟然站在冼夫人身边。从城里出发时,使节团中并没有百里杨的身影,怎么这时候冒了出来?难道她也将参加这次出使?张锐也不便于此刻就招呼百里杨过来问个究竟,于是满腹疑问地登了船。

    午时刚过,由十余艘船只组成的船队驶离南码头,顺长江而下直奔南京而去,他们将在南京外港换乘大船再出海远行。

    开船不久,冼夫人有事相商,派人请张锐去她的房间。张锐来到冼夫人的房间外,见百里杨正守侯在门外。

    “杨子,你怎么来了?”

    “月初,属下在太原军营接到朝廷通知,命属下于二十日内赶到都南码头候命。属下昨日到了后才知,这次的任务是贴身保护冼大人。”“原来如此。”张锐恍然大悟。冼夫人是女官。虽有五百禁军护卫随行,但男女有别,不方便贴身护卫,因此需要找一个女护卫。

    汉朝女子很少从军,精湛武艺者更是屈指可数,百里杨从军多年。经验丰富、智勇双全,堪称女中豪杰,无疑是最佳人选之一。所以,朝廷选她来当冼夫人地贴身护卫,毫无争议。

    百里杨入内禀告之后,便请张锐进入房间。张锐在帝大读时,就已听闻过许多冼夫人的事迹,一直以来他对这位汉朝第一女臣十分敬佩。

    张锐向冼夫人深深施礼,言道:“下官拜见夫人。”

    “无锋来了,快请坐。”冼夫人也礼貌地站起身相迎。

    这种在江河航行的船只不大。所以房间也小,仅可同时容纳三、四人。冼夫人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单人床外。只有一桌一凳。冼夫人让张锐坐在凳,自己坐在床,两人几乎是促膝而坐。

    二人坐定后,冼夫人直接问道:“无锋,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这次出使担负的任务。所以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建议。”

    张锐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下官对外交之事一无所知,此次出使但凭夫人差遣。”

    冼夫人盯着他问:“出使前,我曾听说你提出过一些非常好的建议。怎么,这些建议就不能对我说说吗?”

    张锐明白冼夫人所说地那些好的建议,是他曾经向同乐提出过的要不择手段地诱使罗马、单于、苏丹三国交斗的策略。心想。定是陛下对她讲了我的这项建议,因此也没有必要再对她隐瞒了。

    张锐便把曾对同乐说过的那些话,又对冼夫人讲述了一遍。最后谦虚地说:“下官只能提出这些假设,是否可行还需夫人明断。而且,即便可行,也需要夫人这样精通外交事务的人统领全局,安排合适的人选具体操办。下官一切听从夫人指示。”

    动动嘴皮子谁都会。关键是能不能把想法转换为实际行动。如果不能,那就是没用的空想、幻想。张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能耐恶化三国之间的关系,让三国之间地纷争不断、战火弥漫,所以,他心甘情愿听从经验老道的冼夫人指派。

    冼夫人赞叹道:“无锋,其实我以前一直小看了你,认为你只是一员只会使蛮力冲锋陷阵的猛将。这次听闻你对陛下提出地建议,才让我真正认识了你的才能。也终于明白陛下为什么一直破格提拔你。陛下的慧眼识才,的确比我辈高明许多。”“夫人过奖了。那只是下官面圣时,偶然萌生的一个想法罢了,不敢说是什么深思熟虑的好办法。”张锐嘴说得谦让,心里还是很受用。因为这不是一般人的夸奖,而是他心里一直敬佩的冼夫人的夸奖!

    “无锋,你看看这个。”冼夫人说着从桌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张锐。

    张锐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内阁讨论的议案。提案人写着冼夫人地名字,提案内容与自己跟同乐提出的建议相差无几,再看提案日期,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初。

    张锐惊讶地发现,在自己向同乐提出地这项建议前,冼夫人早在内阁提案讨论这些议案了。心想,原本以为是自己首先想出的这个妙策,没想到冼夫人早就提出来了。但愿她不要误会我是听到了她提议的风声后,才故意到同乐那里提出相同的议案邀功。

    他将文件放回桌,有些汗颜地说:“下官不知夫人早有这样的打算,早知也不会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冼夫人莞尔一笑,说:“你对陛下提出地建议时,我在内阁提出地建议还没有递交到陛下那里去。因而陛下见到你的我提议不谋而合时也大感惊讶,专门宣我进宫问询,我也才知道你对陛下也提出过相同地策略。”

    “不过,我担任过多年的外交事务,对各国之间事务非常清楚,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足为奇。但你一直以来在军中服役,从未参与过外交事务,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来实属难能可贵。在这件事情。我对你才有了新地认识。无锋,既然我们所见略同,此次出使就共同努力,争取让三国的议和破裂。”

    张锐恭恭敬敬地说:“与夫人相比,晚辈哪里敢称有才?晚辈第一次出使外国,倘若有考虑不周、做得不对之处。还请夫人不恁赐教,免得晚辈一再犯错,给您增添麻烦。”

    “你放心,如你有不对之处我自会提醒你。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有可能犯错,如果我有什么考虑不周之处,也希望你能及时提醒。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你也要独立思考、独立处事,不能全依赖于我。”

    “是。只要晚辈想到的,一定及时与夫人相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给你一个建议。”

    “请夫人指教。”

    “你要扬长避短,多从你擅长之处入手。比如,此次担任苏丹国和谈使节的是莱昂.哈桑。他是穆莱.哈桑的弟弟,在穆莱.哈桑时期,他是苏丹军中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生性喜爱结交英雄豪杰。我相信莱昂.哈桑会和你成为好朋地。朋之间的有些话可以不用考虑太多外交因素。”冼夫人说到最后两句话时,眼中含着一丝狡诈之意。

    张锐若有所思地点点,他基本领会到冼夫人的意思了。冼夫人是让自己找机会和莱昂.哈桑结交为。并且要充分利用这层关系来挑拨和谈的顺利进行。

    但张锐清楚,这可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让莱昂.哈桑和苏丹国对罗马帝国的战争继续下去的。其中的具体方法,还需仔细思量。

    冼夫人见张锐理解了自己话中的深意,心里对张锐赏识又提升了一截。心想,凭着他敏锐的觉察力和悟性。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在到南京的一路,张锐满脑子想地都是怎样与莱昂.哈桑结交为。怎样阻碍和谈之事。他每日除了三餐后在甲板透透气外,剩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思对策。

    这日,船行到南京内港停泊。冼夫人派百里杨请张锐到她房间,对张锐道:“你准备准备,我们一起去拜见东王。”

    张锐很不想参加这种礼节性的拜会,摇头说:“晚辈只是副使,能否请夫人自己去,我随大队先去外港等候?”

    冼夫人道:“东王知道你身为副使,你若不去会扫了他的颜面。无锋,在朝为官不比在军中,一切都要考虑周全,切莫率性而为。”

    张锐知道冼夫人这番话,是为了自己地前途着想。虽然东王本人没有在朝中担任官职,但东王一系在朝中有很多弟子。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世平太子的太傅,西部前线统帅刘炯。刘炯是东王的弟弟,因东王没有子嗣,因而刘炯也是下任东王的第一继承人。

    因而去不去拜见东王,也关系到给不给刘炯面子的问题。考虑到这层关系,张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冼夫人一起走一趟南京城。

    其实东王并不像张锐所想的那样高高在。他对待冼夫人和张锐都礼敬有加,亲自出城迎接,还设宴为他们接风。

    席间,张锐与东王交谈几句后,发现这位王爷不仅没有架子,而且说话风趣、幽默,平易近人,遂对东王有了一些好感,也渐渐主动与他攀谈起来。

    酒宴过半时,张锐看见东王面色发青,嘴唇发白,浑身轻微的颤抖着。正想询问,是否身体不适。一名太监见状,将一个精致的玉匣递到东王手中。

    东王用颤抖的手打开盒盖,取过一个银勺从里面挖了勺状如冻糕地绿色物体放入口中,然后凝神闭目,像是在细细品味。

    当东王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的双眼中充满了神采,脸色也由青转红,嘴唇也变成正常的颜色。张锐见之目瞪口呆,心想,他用了何种神气之药,只是片刻,就有如此巨大地变化。

    他正想盘算着如何开口询问,东王将手中的玉匣递过来,对他说:“无锋,孤听说你身有多处战伤,时常还发作。此物虽不能治愈你身的伤,但能在发作时,减缓你的伤痛。你也尝尝,如果合你的口味,孤这里还有些存货,可以分你一些。”

    张锐起身接过玉匣,见里面盛着如前世地果冻一样绿色固体,稍微摇晃一下绿色固体也跟着左右地晃动起来。

    张锐好奇心大作,取过一个银勺,挖了一勺出来,问:“王爷,这是何物?”

    东王哈哈大笑,说:“这东西是南天竺的一种植物,据说只有极少数僧侣懂得提炼之术。孤十年前偶然品尝过此物后,便喜欢了它。为了能享用此物,还专门从南天竺请了几名僧侣回府,为孤提炼此物。他们为这东西起了一个名字,叫福寿糕,都说如果常吃,可以有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张锐正要把银勺放入嘴中,一听东王说这东西是产自南天竺,雅名又叫“福寿糕”,惊得一松手,勺子掉落到地地。

    心想,俺的娘啊,这不就是鸦片吗?,难怪东王身体赢弱,原来是吃了这个东西的缘故。幸好还没有吃进去,不然老子这辈子就要毁在这东西了!

    可转念一想,张锐大喜。鸦片可是个“好东西”,利润比香料还要大。要是把这东西贩卖到罗马等国去,不仅能削弱潜在敌国的经济实力,也能腐蚀其民众的身心。鸦片生意我是做定了,谁要是敢阻止,老子就发动鸦片战争。

第四十八章 黑子黄跃

    张锐确定“福寿糕”就是鸦片后,告诉东王自己早就听说过这样的“神药”,只是此物十分难得,一直没有亲眼见过。赏赐“神药”,是王爷的一片心意,下官岂能辜负?如不嫌下官贪心,还望王爷多赏赐一些“神药”。

    他着意奉承了东王一番,东王十分受用,心情大悦:“这东西对寻常人来说,的确十分难得,有钱也难买到,不过对孤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平常得很。你既然喜欢,就赠你一箱!”东王说完,当即命人送一箱福寿糕过来。

    张锐欣然接受,只要自己不吃鸦片便没事。他准备到罗马后,把它作为礼物献给罗马皇帝以及要臣,只要他们吃了瘾,以后的生意会源源不断。

    他已暗下决心,要想办法把鸦片推销到罗马去。虽然现在他并知道南天竺哪里产罂粟,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将罂粟提炼成鸦片。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先铺好了销路,了解其生产和提炼过程并不困难。

    不一会儿,东王的下属送来了一箱福寿糕。张锐忙起身道谢,感谢东王的厚恩。他是真心感谢东王,因为他提醒了自己还有一桩比香料生意利润更大的好买卖。自己以后会因贩运鸦片而财源滚滚,怎能不感谢东王的启发之恩呢?

    东王见张锐眼睛盯着福寿糕放光。激动得连连向自己道谢,以为他真是想自己享用此物,于是笑着地对张锐说:“孤来南京没有携带太多地福寿糕,这一箱你先享用,以后需要的时候尽管来洛阳找孤,再多给你几箱。”

    东王的封地是东京洛阳。南京是南王的封地。东王在幼年时就与代南王相识,并结为好。几十年来,彼此经常往来。

    几年前,代南王病故。代南王在临终时,将自己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东王照顾。此后东王视本代南王为亲子,把他接去洛阳留在自己身边。而且,每年他都会带本代南王回南京居住一段时间,亲自指导他怎样处理政务、怎样与家臣们打交道。

    世人大加赞赏东王仁义,不负人的嘱托,细心照顾南王。张锐当然也听说过众人多东王地赞美。但同时他也听说过另外一种传言。

    这种传言是,东王之所以无嗣,不是他患有不育之症。而是因为他喜好男风。据说东王府中没有侍女,他家里的下人全是年轻英俊的男人。

    还有更离奇的传言,说东王与代南王之间就有断袖之染。曾经有几年,他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对外讲他们是在一起读,其实是借此同渡情缘。正是如此,东王才会与代南王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视本代南王为己出,对他爱护有加。

    张锐本来对这些传闻半信半疑,但他看见此时东王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暧昧迷离。又想,福寿糕对东王来说就算是平常之物。也不会自己一开口,他慷慨地赠出一大箱子。难道说东王是想借机与自己拉近关系?

    一想到东王对自己是否有“意思”,张锐不禁寒毛倒竖。背心冷汗直冒。暗地里叫:俺的娘啊,这老屁眼该不会是看中我了?也想与我来个断臂之恋?

    他心里就不明白,东王好端端的女人不喜好,却有龙阳之好。未必是从小看美女见多了,产生了审美疲劳。长大之后就转换了口味?再或者。他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潜意识里把自己也当成了女人。所以只对男人感兴趣?

    也许代南王也是如此,才与他一拍即合。他们的区别只是,南王好男风,也不排斥女人,所以生了儿子。而东王的病态更加严重,居然终身不碰女人。

    张锐察觉出来东王对自己有些别地意思后,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幸好席间还有冼夫人在,东王虽然对他有兴趣,也不敢过于表露出来,只是用深情的目光频频注视他。搞得张锐坐立不安,差点忿然离席。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从南王府出来后,张锐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心想:这老家伙是个变态狂,以后还是尽量回避他,以免生出事端。就算有绯闻,绯闻对象也应该是美女,如果绯闻对象居然是一个老男人,那么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不撞死都要恶心死!

    张锐与冼夫人来到南京外港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他们的马车进入港口区后,没有没有前往客船停泊区域,而是转道了一条偏僻地道路。张锐早听同乐说,这次出使将由东海舰队派几艘舰船随行护航。所以马车转道也在意料之中,不用大惊小怪。

    未行多远,马车被一队军士挡下盘问。冼夫人拿出朝廷公文,军士才让开道路。而后又有几处关卡,都认真核对了他们的身份后,才予以放行。

    当张锐下了马车,抬眼便被眼前的景观深深得震撼了。这片船泊区停靠的全是军舰,大大小小有百条。虽然船帆都收拢着,但密密麻麻林立的桅杆,让张锐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森林之中。

    码头一大群人正在等候他们,几名军官迎接来行礼。

    “东海舰队提督陈孝慈拜见两位使节大人。”

    “东海舰队副提督黄跃拜见二位大人。”“东海舰队参谋长吕星拜见两位大人。”

    东海舰队的将领的军衔等同于甲等军团,陈孝慈与黄跃与张锐的军衔一样都是中将,吕星稍低是少将。三人称呼他为大人。也是因为张锐此刻地身份是朝廷使节,即使军衔职务比他们低,也应受到如此尊称。

    东海舰队的这三位将领,张锐多少了解一些。陈孝慈今年四十二岁,莱公家出身。早年考进南京海军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东海舰队。此后逐年高升。在四十岁时,当了东海舰队地提督。吕星出身富陂侯家族,今年四十岁,与陈孝慈一样,一直到东海舰队服役。

    在这三人中,让张锐最感兴趣的是副提督黄跃。黄跃今年四十三岁,早在十几年前,张锐刚从军时,他已经就是少将了。他也算是帝国将领中,晋升神速者之一。

    本来按黄跃平的民家出身。绝对不可能在三十岁出头就被授予将军衔,更不可能升到中将军衔,当帝国四大舰队地副提督。但造物弄人。十年前地一次偶然遭遇,成就了他今日的身份地位。

    十几年前,南洋舰队运送第九军团从南天竺返回福州的途中遭遇飓风,整支舰队几乎全军覆灭。在遭遇那次飓风时,黄跃还是南洋舰队中很普通的一艘护卫舰地舰长。

    从常理讲,连重型舰船都抵挡不住地风浪,黄跃指挥的护卫舰就更难逃出生还。可他命大福大,运气特好,鬼使神差地从飓风中逃了出来。他不仅自己侥幸逃生,顺带还救了舰地一连第九军团将士。

    返航归来。黄跃以为他独自逃难会遭到惩处,已经做好了撤职的心理准备。谁知非但没有遭到处罚,反而是好运连连。一发不可收拾。

    南洋舰队的高级将领几乎全在海难中罹难,而他是为数不多地幸存者之一,加之平时表现不错,这次还救人有功,于是被破格提拔为将军。南洋舰队重组之后。他当了分舰队指挥官。

    黄跃自当将军后。就没想过还能再晋升。他知道按照他低微的出身,基本没有希望当舰队的提督。因此,他一直安心、本份地当好他地分舰队指挥官。

    数年过去了,黄跃在舰队中有着很好的名声。大家都知道他无欲无求、热心助人,是个典型的老好人。

    东海舰队的前任提督王澄是由东海舰队提督转调去的,他非常欣赏黄跃稳重踏实的品行,而且深知黄跃见多识广,航海能力非常了得。六年前,王澄的副职退休,王澄便举荐黄跃来担任自己的副手。于是黄跃又一次意外地高升了一截,成为东海舰队的副提督。那时,现在东海舰队的提督陈孝慈还是他地下属,而张锐那时才刚刚担任游骑团三营营长。

    张锐看着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如同非洲黑人一般的黄跃,不住地感叹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他也算是一员福将。但愿这次他能随行,有他在,兴许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好运气。

    冼夫人对每一个人微微低头回礼,张锐没有穿军服,则抱拳向东海舰队地三位最高长官回礼。

    陈孝慈向冼夫人介绍出行安排:“夫人,这次您和开远侯乘坐孟子号出行,并有云州号、城阳号、华阳号、兴元号四舰护航。”

    张锐知道帝国舰队中的重型舰都是用古代圣人名字取舰名,因此有人也称这种重型舰为“圣级”。以前他在平叛辽东四郡叛乱时,曾经在兴州府见过那个大家伙。他当时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亲自乘坐这种船出海。

    舰队副提督黄跃对冼夫人和张锐说:“这次将由下官指挥舰队出海。一路,两位大人如有需要,请告诉下官,下官一定尽力解决。”

    张锐大喜,果然他要一起出海。张锐热情地握着黄跃的手,说道:“那就麻烦黄提督了。不瞒你说,我还是第一次乘坐海船长途跋涉,一路还请你多多指教啊。”

    黄跃没有想到张锐会握住他的手,先是一怔,而后礼貌地答道:“哪里敢说指教?能护送开远侯殿下,是下官的荣幸!”

    张锐皱皱眉说:“别殿下、下官地叫个不停。你要是看得起兄弟,叫我表字也行,叫我三郎也可,就是叫我疯虎,也比叫我开远侯殿下中听。”

    黄跃能感觉张锐是说地真心话。他对自己有明显的好感。虽然他不知道张锐为什么对自己有好感,但能与有帝国第一猛将地张锐结交,也是他所愿意的。

    于是他笑呵呵地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可以不称你为殿下,你也别一口一个黄提督的叫我。我有个外号叫黑子,就叫我黑子。”

    张锐豪爽地说:“好。你年龄稍长。就叫我三郎,我呢就叫你黑兄,如何?”

    “行!”黄跃也很爽快。

    见礼完毕,陈孝慈、吕星送冼夫人、张锐等人登船。一个小时后,“孟子”号重型战舰,在四搜“惊涛级”护卫舰的护航下驶出南京港,踏了去罗马地路途。

    “孟子”号重型战舰,比“惊涛级”个头几乎大了一圈,船体高大、宽敞。在海中航行十分平稳,张锐船后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摇动。

    来到分派给自己的房间后。张锐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套房。外间是仆人或是护卫的房间,里面又分为会客室、房、卧室等大大小小四、五个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几扇舷窗,所以房间内十分明亮。各个房间布置得也非常豪华。各式家具一应俱全。

    转了一圈后,他心里感叹,即使前世住五星级宾馆、饭店,不是总统套房也没有这般舒服、贴心。

    甲板问过黄跃才知,陈孝慈在一个月前接到朝廷的命令时,下令更换了“孟子”号的内部陈设。

    据黄跃讲,“孟子”号战舰甲板下分为中下三层。舰船的指挥室、驾驶室则在甲板面。

    船舱的层,是舰队长、舰长以及舰各级军官的休息室,另外还有一百使节团护卫的休息室。

    船内中间一层本来是用于弩炮发射,他下令全部改建成大大小小地房间。用于两位使节、六灵公主、使节团中的官员们及其护卫、仆人居住。

    其中,与张锐居住那间房间一般大小的套房,一共准备了四套。冼夫人、张锐、六灵一人一套。剩下地一套留作备用。其余的各间则都是独立的房间,使节团的官员们每人一间,而护卫、仆人则是四人一间。船舱的最底层,是船员们的休息室以及食物、水等物资的储藏室。

    “孟子”号本来有船员;弩炮、投石机、弩床发射人员;登船搏杀人员,共计七百人。陈孝慈命除船员以外的所有舰人员都离船。使节团的五百护卫。除了一百人留在孟子号,其他人都分派到了四艘护卫舰。

    黄跃玩笑道。“孟子”号战舰现在只有四百多人,比起以前来当然显得宽松了许多。要是平时你来,这个舰可热闹了,说话声音小点儿都听不到。

    张锐这才明白,难怪觉得孟子号的房间这么宽大,而且还有这么多舷窗,原来是陈孝慈是把这艘战舰改建成了豪华油轮。帝国四大舰队地装备,也由调配处管。所以,张锐对这几大舰队也有所了解。

    在帝国四大舰队中,一直排在第一位的是帝国远洋舰队。远洋舰队是帝国的主力舰队,它地假想敌是拥有强大舰队的罗马帝国,因此,帝国远洋舰队共装备有三十艘重型战舰,八十艘护卫舰以及其他各式船只百艘。

    帝国远洋舰队基地设在泉州港,在平叛内乱时远洋舰队很少出动,他们时刻预备着与外国开战,特别是罗马帝国。一旦与罗马开战,他们将是第一批出动的力量。除了远洋舰队外,帝国还有北洋、东海、南洋三支舰队。以前一直是南洋舰队排在第二位,但十几年遭遇的那场飓风彻底摧毁了南洋舰队,即使后来重新组建舰队,也没有达到鼎盛时期的规模。

    东海舰队拥有十艘重型战舰,五十艘护卫舰以及其他各式船只五十艘,因而现在东海舰队排在第二位。陈孝慈将东海舰队十艘重型战舰中地一艘改建成了客船,可见他是多么重视这次出使任务。

    看见自冼夫人、六灵,还有使节团官员们,下自使节团地护卫、仆役们都对船的住处感到非常满意,不住地称赞陈孝慈会办事,张锐心想,这家伙挺会钻营,挺会拍马屁地,难怪能当帝国四大舰队中排第二的东海舰队提督。有这样的本事,以后前途远大,恐怕不止目前的地位。

    张锐在船的日子过得很舒心,每日不是与黄跃聊天,就是与六灵谈论所到之处的风景、特色。虽然这些地方他今生也是第一次来,但他早在了解得**不离十。

    他不仅知识面广,讲起话来语言也很幽默,不仅六灵、碧斯、柳欣爱听,连一些官员和护卫们也纷纷凑过来一饱耳福,甚至连冼夫人也不时来甲板跟他们闲扯一会儿。

    这一日,船行至夷洲岛水域,张锐正在甲板与黄跃聊天,突然桅杆顶部发出信号,黄跃闻声而动,向船头跑去。张锐不知面发出的信号是什么意思,见黄跃没顾打招呼就开跑,想必有紧急情况发生,于是也连忙跟随黄跃跑向船头。

    到了船头,他见黄跃正手搭凉棚向远处了望,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

    黄跃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海面,说:“可能遇到了海盗,,,,,,”

第四十九章 遭遇海盗

    “飞鸟”号商船满载着从罗马换取的金银、羊绒等制品,顺着洋流驶入夷洲海峡。这次出海非常顺利,眼看着过了夷洲海峡就到家门口了,货主林朝顺站在甲板,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海风的轻抚,心情非常愉悦。

    以往出海,不仅要反复盘算是否有利可图,还要随时提防风暴、海盗的袭击。而这次出海,运到罗马去的瓷器受到当地人的热烈追捧,几天之内即告售罄,价钱也卖得好,而且往返的路也没有遭遇风暴和海盗。

    他心里默算了一下,这趟跑得值,来回的利润接近万金币。还望天多多保佑,下次要是还能赚这么多,回来后就可以把这艘中型货船卖掉,因为手中已有足够的钱买一艘大商船了。今后换了大商船,就可以倒腾品种数量更多的货物,也就能赚取更多的钱。

    船长黎韶走到他的身边,说:“老板,这次回去打算休息多长时间?”

    林朝顺微微一笑,说:“怎么,想儿子了?”

    “是啊,我走的时候,儿子才三个月大,**个月不见,他都快一岁了。真想早点儿见见这个小家伙儿,也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自己走路了?”黎韶说起儿子,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家里。

    “嗯。这次出海比往日时间长了点。不过这次地利润不错。这次回去后,所有船员的奖金翻倍,而给你的是两成的利润分红。”林朝顺做海贸生意三年,黎韶是他雇佣的第一位船长,足足跟了他三年。

    林朝顺对黎韶很满意,他不仅航海技术好。而且老实本份、任劳任怨,无论在外面耽搁多久,从来没有怨言。

    既然林朝顺想扩大海贸生意,那么就得想办法留住得力助手,比如船长黎韶。他盘算着,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还要再购买一艘船,到那时候,就把其中的一艘交给黎韶主理,交易地事情都委派给他。自己则跟着另一艘船跑生意。这样,两艘船轮流出海,能更节省时间。也能赚取翻倍的利润。

    通过三年以来对黎韶品行能力的观察,他完全有理由信任黎韶,不怕黎韶蒙他的钱,只怕黎韶辞职。要是少了黎韶这个左膀右臂,即使自己拥有两艘船,也不敢分别出海。像黎韶这样的既有能力、品行又端正人太难得了,一定要想办法拴住他。所以,他就想出了给黎韶分红的办法,希望把黎韶的心给留住。

    果然,黎韶听说要给他两成的利润分红。又是惊讶又是欢喜,高兴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林朝顺拍拍他的肩膀,说:“只要你一直跟着我。以后每次交易都给你两成红利。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

    黎韶半开玩笑地说:“我黎某人何德何能,受您如此器重?!放心,老板,我不会离开您。离开了您。打着灯笼也难找到这么五谷丰登的饭碗了。”

    林朝顺就等着他这句话。大喜道:“好!只要今后我们同心协力,我们地生意终有一天会达到安济富的规模。”

    黎韶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要想超过“安济富”。比登天还难。“安济富”的崛起就像是一个传奇,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难望其项背。

    “安济富”地老板王敬宝白手起家,据说当年他也是用一艘中型商船开始的海贸生意。只是短短数年间,便富甲一方了。今日无论是“安济富”的船队规模,还是交易规模,都超过了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大商号,成为了在罗马地区最有影响力的汉人商号。

    林朝顺有这样的决心,黎韶虽觉得难以实现,但也积极表示支持老板:“只要老板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就陪着老板干到底!”

    有了黎韶的支持,林朝顺的信心大增,满心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还未等他美梦醒来,忽听桅杆顶有人喊道:“前方发现有船,像是海盗。”林朝顺被这句吓得一个激灵,打起了十二万分地精神:“有海盗?在哪里?”

    黎韶此刻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前方,没有回话。林朝顺也向前方望去,直到海平面出现一个黑点,但是他视力不佳,看不清是不是海盗船。

    他迟疑地问黎韶:“听说夷洲的海盗得罪了疯虎,被一网打尽了。怎么又冒出海盗了来了?会不会搞错了?”

    黎韶皱着眉说:“只要有船出海,就会有海盗,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也许夷洲黑眉信一伙海盗是被疯虎给灭了,但是海盗不会就此消亡的。虽然现在不能肯定前面就海盗船,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好防备!”要是被海盗给抢了,那么这几年积攒下来地积蓄都没了,这几年的辛劳也全都打水漂了。事关财物的安全,林朝顺自然不敢大意。

    一刻钟之后,桅杆顶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看清了,是海盗船!”

    林朝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无助地看着黎韶,他现在全指望黎韶能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成功摆脱海盗地追击。黎韶大声喝令,大副赶紧去组织二十名船员带弩弓和刀剑到甲板集合,以防不测。然后他看了看风向和潮流,命令升起右侧帆,将船驶向海盗船地左侧。这时“飞鸟”号商船是顺风,迎面而来的海盗船是逆风。按照黎韶地想法,利用顺风和侧帆的优势在海盗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商船从海盗船地左侧绕过。这个计划很大胆。但如果成功了,等海盗船反应过来时,再想转身追击肯定来不及了。

    可事与愿违,对面的海盗显然经验老到。早就预料“飞鸟”号商船会使用这种方法,只是在观察“飞鸟”号是从左走还是从右走。等到“飞鸟”号的意图暴露出来,海盗船也在同一时间向左侧转舵。

    黎韶见到海盗船的行动后。便心知今日凶多吉少了。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命令停船,等待海盗船靠来抢劫。这样做的好处是,虽然损失了财物,但可以保住性命。因为海盗有海盗的规矩,只要被抢船地不反抗,他们是不会伤人和杀人的。

    另一个选择就是继续逃跑,并向海盗船射击。但如果被海盗船追,那么凶残的海盗会杀死船的所有人。

    事关生死存亡,黎韶不敢自己作主。便询问林朝顺的想法。林朝顺听了这两个建议,不假思索的选择了继续逃跑,必要时以命相搏。这满船货物不仅是几年的心血。也是他梦想的起点。

    可是这个决定遭到一些船员的反对,其中一人对船员们喊道:“我们只是普通的船员,和凶狠地海盗搏斗简直是让我们去送死。老子可不傻事,你们呢?”

    黎韶满脸怒容,大声喝问:“你要干嘛?”

    那人回过身毫不畏惧,说:“船长,我劝你还是下令停船,咱们犯不着为了别人的财物送命。”

    林朝顺恐惧的盯着黎韶,生怕他答应了那名船员地建议。

    “我身为船长,应该对船主负责。保卫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身为船员,也应该如此。这是最起码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幸好黎韶断然拒绝了那人的建议。并高声呵斥他。

    林朝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心想,我果然没有看错他。这次如果侥幸逃生,回去过我就和他拜把子结为兄弟。

    那名船员遭黎韶呵斥异常愤怒,转身而去。黎韶也没有时间理他。又下令转舵向右。他还没有完全绝望。“飞鸟”号商船虽是中型商船,但船有左右两个侧帆。他已经看清楚。对面的海盗船只有三个高大的主帆桅杆,并没有安装侧帆。

    他对“飞鸟”号商船的各项性能了如指掌,知道只要全船下齐心协力,有效的利用好侧风的优势,就有机会摆脱海盗。

    他把自己地想法告诉了船员们,大多数船员选择了相信他,都返回各自的岗位,按照他下达的指令行事。

    黎韶地航海技术的确很了得,即使对方是伙经验丰富的海盗,几次预先转向拦截,但还是黎韶忽左忽右、真真假假的几次转向给弄晕了。乘着海盗一次当,“飞鸟”号在黎韶的指挥一举突破到海盗船地身后。

    脱险之后,全船下一片欢呼声。大家都在相互庆幸能躲过海盗地拦截,也在对黎韶的技术赞叹不已。林朝顺热情地拥抱黎韶,说:“阿韶,你我结为兄弟可好?哥哥真地太需要你了,请你一定要答应。”

    黎韶悄悄擦了擦脸的冷汗,迟疑地说:“其实,你是老板不也很好?结拜了兄弟,有些话反而不好说了。”

    林朝顺哈哈大笑,说:“你别犹豫了,就这么说定了。记住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

    黎韶能感觉出,林朝顺是真心想与自己结交,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林朝顺的提议。林朝顺大喜,拉着黎韶的手说不停,一会儿叫黎韶把家搬到自家一块,一会儿又说回去后就当黎韶的儿子的干爹。

    可是显然他们高兴得太早,那艘海盗船在掉过头之后全力追击。开始“飞鸟”号的船员还不在意,同是顺风的情况下海盗船并不容易追来。但过一会儿,当有的船员看见海盗船突然从船舱下层伸出了许多船浆,并用力划动起来,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黎韶听到叫声后,跑到后面甲板观望,也变了脸色。心想难怪没有看见这艘海盗船安装侧帆,原来它是装了船浆。这种安装了船浆地海盗船。以前多在红海一带常见,因为红海中风势较少,风帆动力远没有浆动力重要,所以在那里抢劫最主要就要按装船浆。

    后来罗马和苏丹开战后,特别是两国的海战爆发之后,红海一带的海盗数量大为减少。大多数海盗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远遁到他处寻找生意。只是黎韶没有想到会在夷洲海峡这里,见到这种海盗船的身影。

    对付这种海盗船的办法就是利用“飞鸟”号的侧帆,顺着侧迅速逃离。海盗船虽然有船浆,但在侧风地情况下,也追不来。

    但是夷洲海峡和红海的地理环境很相似,宽度不足于甩掉海盗船。“飞鸟”号如果要是一直顺着侧风跑,还没有等甩掉海盗,就已经靠岸了。靠了岸,虽然人能岸逃离,但全船的货物却不能幸免。所以没有到绝望之时。黎韶不打算用这个办法逃生。

    黎韶仍然采取老办法,轮流升降船的左右侧帆,“飞鸟”号行驶起来忽左忽右。以借此迷惑海盗。但这次,海盗不再当,无论“飞鸟”号往左右哪边跑,它一直在中间追击。

    海盗们知道,只要能看见“飞鸟”号的船影,那么就终有追它的时候。如果看不见了,那么肯定是在消失的那个方向靠岸了,那么再回去寻找,也能掠取到财物。

    看着海盗船渐渐追近,船员们又慌乱起来。黎韶正想再次安抚大家。忽然看见刚才闹事的那个船员,杀气腾腾地领着两三个船员来到后甲板。

    黎韶刚想喝问他想干嘛,只见那名船员从怀里拨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入林朝顺的胸膛。林朝顺双手紧紧抓住那名船员握刀的手,满脸不敢相信地神色看着那名船员,口里断断续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那名船员恶狠狠地说:“你如果不死,船长就不会下令停船。要是不停船,我们被海盗追。大家都得死。所以为了我们大家的性命。你还是去死。”

    林朝顺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转头看了一眼黎韶便断气了。那名船员用力拔出刀来。又一脚将林朝顺的尸体踢开,朝黎韶问话:“船长,这下你可以下令停船了?”

    黎韶愤怒了,他看见了林朝顺临死前投向自己地那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含义,对生命的眷恋、对家人的思恋等等,但最让黎韶感动的是,他在林朝顺眼中看出了,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兄弟看待,自己哪能让兄弟性命换取自己的性命?黎韶眼中冷光一闪而过,然后他假意长叹一声,对那名船员说:“既然货主都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必要在固执,你按照你的意思办。”

    那名船员还不敢杀黎韶。黎韶在船员中威信很高,他怕贸然杀了黎韶,会引起别的船员的反击。逼迫黎韶就范,是最明智地办法。他见黎韶屈服,大喜,便转身告诉同伙,要他假传黎韶的命令停船。

    可就在他一转身的霎那间,黎韶猛地跳到那名船员地身前,抓住他握刀的手,然后用力反转刺向那名船员的身体。黎韶的力气很大,那名船员虽然竭力反抗,最终被自己抓住的到刺中了胸膛。

    他死前,露出了如林朝顺死时一样地表情。黎韶拍着他地脸,说:“你对我的了解太少,如果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也就不是黎韶了。”

    闹事船员地几名同伙,见带头闹事的船员死了,也有些被惊动的船员跑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立刻丢掉手中的刀,跪倒在地苦苦求饶。都是说被那人威胁,才跟着一起来的。

    身后的海盗船还在不断逼近,黎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生是非,于是让手下把林朝顺的尸体抬下到客船安放,那名死了的船员和他的几名同伙锁在一间船舱里,等脱险之后再做处理。

    他现在的心愿就是要把这船货,全数交给林朝顺的家人。他既然把自己当兄弟看待,自己也要对得起他。

    黎韶全力与海盗船周旋,虽然距离在一点点接近,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追。黎韶现在的想法是,尽量拖过这片区域。到了泉州港或是福州港附近,就可以躲入港口暂避。

    可行至未远,忽然桅杆顶部又传来声音,说是前方发现五艘船,像是帝国舰队。黎韶听罢大喜,只要遇到帝国舰队就有救了。他也顾不得再转向行驶了,下令全速朝前方行进。

第五十章 野心

    迎面而来的正是汉朝使节团的船队。根据桅杆顶部望员的报告,张锐和黄跃得知有一艘商船全力前行,正在极力摆脱紧随其后的海盗船的追击。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黄跃会毫不犹豫地下令舰队出击,保护被海盗袭扰的商船。但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首要责任是保护使节团的安全,在没有得到两位使节大人的许可下,他不想自作主张,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把双眼注视着身边的张锐,想知道他的态度,看他是否同意去解救那艘商船。

    与此同时,张锐也用坚定的眼光看着他,开口道:“黑哥,帝国舰队有责任保护海帝国商船的安全。”

    这正是黄跃所希望的表态。“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黄跃脸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很高兴张锐支持营救的态度。他立刻命人用旗语通知华阳号、兴元号两舰,朝那艘惶惶然逃命的商船迎过去。

    就在华阳号、兴元号两艘护卫舰离开编队的同时,张锐和黄跃收到望员的报告,说海盗船开始掉头转向了,便问黄跃:“看来海盗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想要逃走了。能追他们吗?”

    黄跃一听张锐这么问,无奈地摇摇头说:“恐怕不容易追。”“两艘护卫舰竟然追不海盗船?”张锐满脸惊讶。他对航海知识了解甚少,以为在海,只要船地速度够快,就一定能追其他船只。

    据他所知,现在帝国舰队船只中速度最快的就是惊涛级护卫舰。所以,他购买了一艘。交给米展去剿灭海盗。

    而黄跃却说惊涛级护卫舰追不海盗,这让张锐既吃惊又担心。吃惊的是海盗船竟然会比惊涛级护卫舰跑得还快,而担心的是米展是否会遇到类似的情况,要是没有速度,即使在海发现海盗也抓不到他们。抓不到海盗,何谈能清理干净航线?

    他心里暗自纳闷,为何米展在接受剿灭海盗的任务时完全没有提到过惊涛级护卫舰追不海盗船地问题?而且米展在接收新船时非常兴奋,难道他当时并不清楚惊涛级护卫舰的性能?

    “那么你们以前是怎么抓海盗的?难道每次只是把他们赶走而已?”张锐疑惑地问黄跃。

    黄跃听张锐这样问,便知道他对航海了解不多。心想,也难怪。张锐是骑兵出身。不清楚海的情况也正常。

    只是张锐无心的疑问,让他感觉有些惭愧。别人可以不清楚海的事情,可以有疑问。他可是专门吃航海这碗饭的,而他又不能用正常的理由去解释。他认为,即使解释的理由再充分,也是无能的表现。

    为了证明他地手下不是无能之辈,黄跃大声下令华阳号、兴元号两舰全速追击,一定要追海盗船,否则军法处置。

    张锐不明白黄跃为何会下如此的军令,这次出海又不是专门剿灭海盗。既然遇海盗了,能剿灭当然好,追击不把他们赶走也可。没有必要非得下死命令。

    张锐正在困惑之时,已经来了多时的林白泉看出了其中地道理。他拉着张锐走到一旁,悄声言道:“殿下。你看,我们现在处于逆风之下,相距海盗船也太远,海盗要逃,要追谈何容易?”

    张锐还是不明白。说:“听说惊涛级护卫舰在任何状态下。都是速度最快的帆船。我们处在逆风,但海盗船也是在逆风行驶。应该能追。”

    林白泉笑道:“那是卖船人自卖自夸,惊涛级护卫舰虽然有不错的速度,也并不是在任何状态下都是最快的船。您看,那艘海盗船在逆风状态下,用船桨助力,速度自然要比的帆船快一些,加之距离又远,哪能那么容易就追?”

    张锐开始并没有看仔细,听了林白泉之言,又朝前方望了望,发现那艘海盗船是降下了主帆,只靠船浆之力在行驶。他忽然明白了,在逆风状态下,升起主帆非但不能提升船速,反而会影响行驶。

    他又问林白泉:“那为何我们的船队中,没有船只安装船船桨?”

    林白泉回答道:“据属下所知,在帝国舰队中,只有在江河中行驶的战舰才安装了船浆,而出海航行的舰船都只安装了风帆。”

    张锐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何?既然安装船浆在逆风时行驶比帆船快,那么帝国舰队的舰船也应该安装船桨。”

    林白泉呵呵笑道:“殿下这可是问盲于道了,属下既不是学航海出身,也没有在帝国舰队服过役,这么会了解这些事呢?”

    张锐也笑了起来,林白泉的知识非常丰富,他平时有什么不知道地,都问林白泉,而林白泉每次都能答得出来。

    在不知不觉中,张锐已经把林白泉当作一本活的百科全,只要自己不清楚的事情,首先想到地就是问林白泉。

    顿了顿,林白泉又说:“不过,据属下猜测,帝国航海舰只不安装船浆不碍乎以下几种情况。一是,舰船承载人数有限,安装了侧帆的船只,就需要比一般船只更多的操帆手,如果再安装船浆,那么还需要增加更多的人数。人太多,船只负重就大。”

    “二是,侧帆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要比安装船桨的船只跑得快。您看,安装了四个侧帆地惊涛级护卫舰侧向行驶起来地速度,可比海盗船在逆风直线行驶起来跑得快。如果两艘护卫舰一直侧向行驶起来。可以在斜线距离赶到海盗船前方,然后再改变侧帆方向拦截住海盗船。”

    “只可惜,此处应该有许多小岛暗礁,两艘护卫舰行驶起来显得小心翼翼,还经常地变化方向,这样是很难追直线逃窜地海盗船。但属下相信。如果是在深海遭遇海盗船,即使是处在逆风的状态下,海盗船也很难躲得过惊涛护卫舰的追击。”

    听着林白泉的解说,张锐也看出点明堂,连连点头。如果两艘护卫舰无需顾虑触及暗礁,只拼绝对速度,海盗船肯定不是对手。

    同时,他也想到,海盗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出现,不仅因为这里有大量的商船途经。也充分考虑到这里复杂地地形对其劫财劫物有利,即使运气不好碰帝国舰船,他们也能凭借着地形成功逃脱。

    这么看来。黄跃应该早就知道这种情况不利于追击,所以才会说不容易追,他最初的想法应该是只赶走海盗,结果在自己的疑问下,才下令追击。

    他不对自己解释道理,却下令一定要追海盗船,说明他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此时自己虽然知道了缘由,也不能去劝他罢手,否则更伤他的面子。但愿两艘护卫舰能追海盗船,不然很可能会因为这道不合情理的命令影响到他的威信。

    张锐和林白泉说话这阵。那艘商船已经行驶到了孟子号的近旁。张锐看见从商船放下一艘小艇向孟子号驶来,便猜测对方是前来道谢的。

    小艇靠孟子号后,一名青年人登舰来。朝黄跃鞠躬施礼。感谢救命之恩。

    黄跃对他摆摆手说:“驱赶海盗,保护帝国商船在海的安全,是帝国舰队份内之事,你不必专程前来道谢!”

    青年人犹豫了一下,说:“回禀大人。小地是飞鸟号商船的船长。这艘船是属于一个叫林朝顺的商人所有。遭遇海盗时,船有船员作乱杀了船主。出了人命。回去之后一定会受官府调查。小地想请大人为小的作证,证明本船遭遇过海盗。”

    黄跃对他摇摇头,说:“我们舰队这次出海还有专门的任务,哪有时间回去给你作证?再说,你遭遇海盗是实,而船主是否如你所说是作乱的船员杀害的,我并不清楚。抱歉,这事我没有办法帮你。”

    遭到黄跃断然拒绝,青年人满脸沮丧。正欲施礼告别,忽听傍边有人问道:“你的船出了什么事儿?”

    青年人抬眼一望,原来是个小姑娘,难怪声音脆生生的。

    问话的人正是六灵,她刚才听见甲板的问答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得知遭遇海盗了,于是不顾太监、宫女地劝说,急不可耐地跑出来观望。

    她想看看传说中的凶残海盗究竟是何方妖怪,长得何等模样,看看他们是怎么在海抢劫的。可惜海盗船老远望见帝国舰队地船影就逃跑了,没有一丝传说的那种凶残、霸道的样子。

    她正失望,忽然听青年人说商船发生了命案,不由得好奇心大作,疑问脱口而出。

    而那名青年人,正是飞鸟号的船黎韶。他正垂头丧气,看见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问话,也没有兴趣回答。

    他正想转身离去,忽听黄跃大喝一声:“无礼、大胆之徒,竟然敢无视公主地问话!来人,把他抓起来!”

    几名护卫一拥而,将黎韶按倒在地。也该黎韶倒霉,他哪能猜得出问话地小姑娘居然是公主?!等被按倒在地时,黎韶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自己不搭理公主的问话,已经犯了不敬之罪。

    黎韶可不想因此获罪,他急中生智,连忙大声认错:“是小地糊涂,请公主殿下恕罪,请大人息怒,小的实在不知是公主殿下在问话。”

    六灵获得公主身份未久,很不习惯繁琐的礼仪。见黎韶因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就要被拿下问罪,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劝阻黄跃:“黄大人,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他也不是有心对我无礼。他已经知错了,就放了他。”

    黄跃躬身说道:“公主殿下,此人对您不敬,也就是等于对皇帝、皇室不敬,犯地可是大罪。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要是就此放过他,以后被陛下知道了。属下也吃罪不起。”

    黎韶在心里恨死黄跃,他这样说,分明是要治自己于死罪,而且犯得还是十恶不赦的大不敬之罪,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要连累家人同罪。

    不过,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骂黄跃,只能向六灵求饶才有出路。黎韶一边向六灵磕头,一边骂自己见识浅薄、有眼无珠,不知公主的尊贵身份。请公主大发慈悲饶过这回。

    他求饶起了作用,六灵对着黄跃发号施令:“这事于你无关,我命令你放开他。你放心。即使以后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连累你的。”

    黄跃为人谨慎,此时也十分为难,他一方面也想放过黎韶,又担心以后有人会借题发挥,诽谤攻击他。就算六灵保证他以后不会有任何麻烦,他还是很犹豫。黄跃把目光转到张锐,张锐是六灵公主的亲生父亲,他又是怎么想的呢?张锐对他微微地点头,示意他照着公主地意思办。既然张锐也认为没有必要深究此事。黄跃也不再坚持,于是下令把黎韶给放了。

    黎韶起身后,对六灵千恩万谢。六灵笑道:“你也不用道谢。我只是好奇你船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觉得可以讲,就讲给我听听。”

    黎韶知道了六灵的身份,哪里还敢不说。他当即把飞鸟号遭遇海盗时所发生的情况以及内讧事件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黎口齿清晰,叙述生动。六灵睁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海盗抢劫的情景。但通过黎韶叙述的飞鸟号的遭遇,也大大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她没有想到。只看见海盗船,就会发生如此惊心动魄的故事。

    她非常同情黎韶的遭遇,问道:“你的船主不幸身亡,那么以后怎么办?”

    提起林朝顺地死,黎韶满心悲痛,回答道:“这次回去,小的将把船只以及船的财物尽数交还林船主地家人。如果林家还要继续海贸生意,小的就继续留下帮林家运货。如果林家想结束海贸生意,小的只好重新找船主了。”

    六灵赞叹道:“你对林船主倒是很忠心啊,你这样的人很难得。”

    黎韶低着头说:“小的当年刚满师出道,便被林船主聘为船长。这些年,承蒙林船主不弃,把小的当兄弟看待。林船主对小的的知遇之恩,小的没齿难忘。小的到现在还在后悔,当时怎么没有为他挡住那一

    六灵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节哀顺变。相信林船主知道你如此对他,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地。”

    黎韶不禁对六灵产生了好感,她虽贵为公主,但说话为人,都非常随和。这才是公主应有的风度和气量,哪像刚才那个狐假虎威的混蛋?他想到这里,又暗中恨了黄跃几百遍。他知道,以黄跃现在地身份,他不可能报仇,但自己要在心里诅咒他不得好死!……

    这时,黎韶又有了一个想法,对六灵说:“公主宽宏大量,又体恤民情,小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烦请公主为小的出具一份证明,证明飞鸟号归航途中遇到了海盗,证明小的未曾谋害船主。否则,小的怕官府误认小地串通船员杀害林船主,蒙受不白之冤。”

    六灵道:“官府不会胡乱判案,他们只要询问当时在场地船员,便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也太过小心了。”

    黎韶瞄了两眼黄跃,然后说道:“小地原本也不是很担心,只是……只是刚才突然觉得,如果遇了不讲理的官人,有理也说不清。还请公主殿下恩典,为小的证明一下。”

    六灵知道他是在暗中讽刺黄跃,呵呵笑了起来,说:“既然如此,为你证明一下也无妨。”转头命跟在身后的宫女会船舱去取来纸笔。然后在一名趴在地太监的背,为黎韶写好了证明文。并盖了自己地公主印章。

    她把写好的证明交给黎韶,说:“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黎韶看了两眼,趴在地磕头谢恩:“多谢公主殿下恩典,小的今生恐怕无以回报,只能每日向天祈求保佑公主平安。但愿来生。小的变为牛马,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六灵咯咯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谢我。快快起来。”

    黎韶起身后,便准备向六灵告辞。突然听旁边有人问:“小伙子,如果林家要结束生意,我给你介绍个去处可好?”

    黎韶转头一看,见问话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疤面浓须大汉,他的一双眼炯炯有神地目光像是一把利剑,刺得黎韶急忙低头回避。

    他刚想拒绝,忽听六灵公主问那人:“爹爹。准备把黎大哥介绍到哪里去啊?”

    黎韶心里一惊,六灵公主喊那人为爹爹,也必是皇家身份。怎么这艘船这么多皇室成员。幸好刚才没有对他无礼,不然只看他凶狠的外貌,很难说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奇怪啊,我怎么没有听说,有那位王爷是生得如此样貌呢?他样貌倒很像传说中的疯虎。

    黎韶还在暗自纳闷,就听那人对六灵说:“我准备介绍他到你王叔叔那里做事。”

    六灵拍着小手道:“唉呀,我怎么开始没有想到呢?谢谢爹爹提醒。”说罢,转过身问黎韶:“如果林家要结束生意,你可愿意去安济富做事?”

    “安济富?东岛群岛的那个安济富?”黎韶抬起头来,长大嘴巴。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六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你听说过?”六灵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她没有想到黎韶也知道安济富。

    黎韶突然想笑,现在做海贸生意的。只要在南岛州和红海之间的航道行驶过,大概没有几个没有亲眼看到过安济富船队的。

    安济富不仅是这条航线的常客,时不时也能在南京、泉州、福州等港口看见他们地身影,听说现在的生意还扩展到非洲的马里等国。据某些人说,安济富地财力已经超越了排名第一的钱家“老字号”。成为了最大的汉商号。

    安济富这些年扩张得很快。特别需要航海海员和有经验的船长。行内的人都知道安济富不仅给的薪水高,每次出海还有很高的奖金。如果能混船队指挥,还有利润分红。而且舰队出海,还有专门的护卫舰护航,连罗马和苏丹交战时,都敢在战区内穿行。交战两国不仅不敢阻拦,反而争着为他们护航。

    这样的商船队,做梦都想去。黎韶当年刚刚满师的时候,也曾经去东岛群岛应聘过。他那时没有单独指挥船只地经验,明知自己的希望不大,只是去碰碰运气。回来后,才被第一次做海贸生意的林朝顺看中。

    现在猛然听六灵说要介绍自己去安济富任职,黎韶心里又惊又喜。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死命掐了一下大腿,哎哟妈呀,真是痛!敢情这回不是做梦!

    “愿不愿意去,回句话啊?”六灵见他傻笑不答,又追问道。

    黎韶连忙下跪磕头:“愿意,愿意!小地一百个愿意!多谢公主、多谢这位大人推荐小的去安济富,你们的恩情,小的永记于心。”

    六灵见他答应,也没有多想,便又取过纸笔,对张锐说:“劳爹爹为他写封介绍信。”

    这时,张锐心里隐隐有些悔意。因为他看见黎韶下跪之时,脸全是渴望之色。心里暗思,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次回去后即使林家想继续海贸生意,这人也会找理由从林家脱身。能去安济富,哪里还记得林朝顺地什么恩情。

    这小子之前表现地特别忠义,我正是看中他对原雇主的这份情意,才想介绍他去王敬宝那里。没有想到,一旦触及到他心里地野心,他那份忠义就变得不值钱了。唉,我到底应不应该介绍他去王敬宝那里呢?

    可是看到六灵恳求的眼神时,张锐这时也无法反悔了。只能写了介绍信,然后交给黎韶。黎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然后喜滋滋地乘小艇返回飞鸟号,扬帆离去。

    张锐心情不佳,郁闷地站在甲板无聊的望着海面出神。黄跃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站立一会儿,说:“三郎,你可是在想刚才那个年轻人?”

    张锐心里感触,说:“是啊,这小子我很难看懂啊。”

    黄跃同意的点点头说:“不知为何,我见面就对这人没有好感。他给我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我最不喜与城府深的打交道,故此才拒绝了他的要求。没有想到公主会对他另眼相看。”

    张锐叹了口气说:“公主年龄还小,看走眼是正常的。只是连我开始也看走眼了,后来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对了,三郎,你怎么认识安济富的老板王敬宝?”黄跃好奇地问。

    张锐笑了笑说:“我们都是安江人,我和他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

    黄跃吃惊地说:“你和王敬宝是从小的朋?”

    张锐微笑地点头。黄跃心想,一个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猛将,一个帝国数一数二富商,他们竟然从小就好。这也太巧了。

    张锐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巧合,如果让你知道我和王敬宝是一块做生意的,那还不把你惊死!

    转念他又想道,胖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大。这样眼红之人必定不会少,也许现在就有不少人想要整倒胖子取而代之。前次,没能把东岛群岛要到手,我得另外想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五十一章 新城

    接近黄昏,华阳号返回。华阳号舰长派人向黄跃报告追击海盗船的结果,说他们与兴元号追击海盗船快出夷洲海峡时,海盗们在靠大陆方向弃船登岸,仓惶逃命了。两位舰长商议了一番,暂时没有派人岸追击,只是由兴元号把海盗船看管起来,而华阳号则返回报告追击结果,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命令。

    黄跃对张锐说:“海盗知道出了夷洲海峡后,再没有可以依靠的地形优势,担心被两艘护卫舰包围,所以弃舰登陆逃命了。这次出海的主要任务不是专门剿灭海盗,为了不耽误正事,就不必登岸追剿盗匪了。”

    张锐很清楚黄跃之所以最初下令追击海盗,其原因是要在自己面前保住舰队无往不胜的光辉形象。尽管这次追击没有抓到海盗,但逼得海盗登岸逃遁,舰队俘获了海盗船,也算很有面子了。既然黄跃想就此下台,张锐也愿意配合,谁也不想本次出使途中节外生枝,耽误太多时间。

    他笑着说:“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黑兄的一声令下,就逼得海盗仓惶弃舰逃窜。海盗了岸,也没有多大的威胁了。只要放火烧了海盗船,短时间内他们就无法再出海为祸。至于剿灭登岸海盗的事情,我看派人去通知当地官府一声,由他们继续捉拿海盗归案。”

    张锐地一番话。让黄跃倍感有面子。于是按照张锐的建议,下令华阳号先行会合兴元号,再派人通知当地官府捉拿海盗,然后将海盗船一把火烧掉,最后两舰返回编队。

    船队出了夷洲海峡后,一路顺风顺水。每年十一月到次年的五月前。亚洲东部的陆地的寒冷气流吹赤道,因而会产生强劲的东北风。在这个季节船只朝西行驶,是最为快捷地。

    而每年的五月之后,到十月之前,亚洲东部陆地变暖,热带风从赤道吹向陆地,因此又会刮起强劲的西南风。这期间,又是船只朝东行驶的好季节。

    季候风的奥秘,有少数汉商早在二、三百年前就发现了。那时,这些少数汉商每年在东北风吹起之时。驾驶着装满了丝绸、瓷器等货物的船只前往罗马。而后,他们又会在西南风吹起时,载着金银、羊绒等制品以及大量的金币返回本土。

    这条海贸易之路。耗时远远少于陆路那条著名的丝绸之路,在不到一年时间内就能往返罗马与汉朝。而穿越陆路的丝绸之路,至少也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往返一趟。并且,穿越陆路的危险远远高于在海航行。

    海虽然有遭遇风暴和海盗地危险,但陆地除了这类危险外,还有沙漠、戈壁、各地叛乱等更复杂和恶劣的天灾**。因此,越来越多的汉商选择走海路前往罗马,到了后来这条海贸易之路几乎取代了陆地地丝绸之路,成为东西之间最主要的贸易通道,并且还被世人冠以“海丝绸之路”的美称。

    再到后来。随着人类航海技术的不断提高,特别是近几十年侧帆的发明,大大提高了船只在海航行的速度。即使航行期间不在季候风时期。船只也能借助侧风帆,将船只的速度提升起来。渐渐的,陆路的丝绸之路彻底没落了。

    张锐在与林白泉谈论起这段历史时,林白泉无比感慨地说:“如果不是这条海丝绸之路取代了陆路的丝绸之路,也不会有后来地两次突忽之乱了。”

    林白泉身为西部人。又亲身经历过突忽之乱。此时。亲眼看见了导致突忽之乱“祸端”的海丝绸之路时,他的心情又怎么能平静?

    张锐看到他眼中含着泪光。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念叨什么。便悄悄离去,他能理解林白泉地心情,也同意了他的这个观点,突忽之乱与帝国对新州的掠夺政策看似有直接的关系,但不完全是必然的结果。

    两次突忽叛乱地起因,与海、路丝绸之路地兴衰有着直接的关系。当年路丝绸之路兴盛时,西部各州人民地日子虽然也不好过,但靠着众多穿梭来往的商队,有很多的就业机会和挣钱手段,在商路混口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

    西部地区的一些大家族,还靠着与内地汉商之间的协议,参与到贸易中。一些汉商为了节省时间,便同意把货物运到西部后就批发给西部大家族商号,然后由西部大家族的商号,再把货物遇到罗马去。这样,双方既都节省了时间,也都有利可图,是双赢的局面。

    而随着海丝绸之路的兴起,陆地的丝绸之路人迹罕至,逐渐没落。因为鲜有汉商再来西部,那些西部大家族的商号,只好单独去内地进货再转运至罗马贩卖。他们陆路运输成本很高,货物的卖价也远远高于用海船运输的汉商们,因此每次买卖都要亏本。亏本的生意谁也不愿意做,于是这些西部大家族不得不停止边贸生意。

    既要遭受汉人的歧视、掠夺,又因为汉人更精于赚钱而抢走了赚钱的机会,西部人在心里无比仇视汉人。他们知道只要有汉人在,他们就没有出头的日子。于是,西部大家族中有些人秘密组织起来,成立了反汉人联盟。

    反汉人联盟的头领,就是日后成立的突忽汗国的汗王刘度。因为有了大家族的组织、煽动,西部五州的民众空前团结,愿意接受刘度的指挥,导致了第一次突忽叛乱的发生。第一次叛乱时汉军的屠杀,又是导致第二次突忽叛乱起因。

    张锐心里叹息。有多少汉人因这条航线存在而获利匪浅,但多少人又能想到也是因为这条航线地开辟才引发了汉帝国自圣祖中兴以来两次最大的内乱呢?也许,这就是福兮祸所倚。一件好事,也能成为坏事的祸端。

    由于顺风,船队在海只航行了一个月,便来到了新城。新城是南洋舰队的基地港口。黄跃决定船队将在这里补充给养,休整几日再路。他命华阳号先行一日,去通知南洋舰队的将领们做好迎接两位使节还有公主的准备。

    待船队抵达新城港时,南洋舰队地将军以的军官都早已在此恭候多时。黄跃一下船,便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还和其中几人相互拥抱寒暄。

    他是从南洋舰队出去的,现在南洋舰队的高级将领们,以前不是他的同僚,便是他的部下,其中大多数与他的私人关系非常好。这些年大家各自天南地北。见面很不容易,一见面黄跃显得有些激动。

    冼夫人与张锐见过南洋舰队的将领们后,被迎接到半山的几处别墅住下。六灵和使节团的官员及其随从们也住在这里。使节团地五百护卫,则在别墅周围扎下营帐,负责警卫。

    第二天一早,林白泉来向张锐请假,说是要去逛逛新城。张锐前世也好旅游,只是转投到这个世来后,还没有多少机会能游历四方。这次出使罗马是个好机会,每到一处不趁机出去游览一番,岂不是枉费同乐皇帝派自己当使节的美意?

    张锐请黄跃在南洋舰队借了几辆马车,叫六灵、碧斯、刘欣。然后是一大群宫女、太监、随从、护卫步行跟随,百人浩浩荡荡逛新城。

    本来南洋舰队的提督还想派人做向导,被张锐婉言谢绝。有黄跃这个“本地人”随行。在新城还能迷路?

    新城位于马六甲海峡地东南端入口处,也就是前世的新加坡。圣祖之前,这里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岛。在圣祖时期,卫公陆逊的汉朝南方远征军,在征服林邑国时。受到了前来援助骠**队的攻击。

    攻克林邑国后。陆逊便准备攻打骠国。骠国国王并不害怕,因为汉军如果要从林邑国打过来。必须穿过千里的原始森林。土生土长的骠**队在穿过这片森林时都险象环生,更不要说那些汉人了。

    为了稳妥起见,骠国国王把国内几乎所有的军队都调集到森林的西端,如果汉军硬要穿过森林攻击,那么等他们穿过森林后,必定是九死一生了,剩下来的汉军廖廖无几,溃不成军,也抵挡不住本国全**队地围攻。

    可是骠国国王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卫公陆逊,居然是从海打过来的。陆逊也明白从陆地进军骠国的种种不利因素,他询问了多名知道骠国情况地林邑国人,知道骠国的首府紧临海边,只要乘船穿过马来王国控制的马六甲海峡就可以到达。

    于是,陆逊派遣使者前去与马来国王交涉,希望他允许汉军过境。马来国王知道汉军强大,自己一个小小国家,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答应。

    就这样,三万汉军乘船从林邑国出发,在马来国的首府马六甲城稍作休整,然后突然出现在骠国国都城外。骠国国王把军队都调到森林边去等着堵截汉军,城内只有三、四千护卫,根本无法阻挡汉军。

    而且汉军包围了城池,骠国王国想跑也来不及了。迫不得已骠国王国只能选择投降,就这样,骠国轻松地被卫公陆逊给灭亡了。

    骠国灭亡之后,陆逊的目光又转向了天竺国。要攻打天竺,必须要保证后勤物资能跟。最为方便地物资运输方式,当然是用船只。因此,马六甲海峡就成了汉军运输队地必经之地。

    马来国王也十分配合,允许汉军船队停靠在马六甲城港口补水。他的这个举动赢得了陆逊地好感和放心,便把精力都投入准备攻打天竺国。

    谁知,后来还是出事了。汉军船队可以自由停靠马六甲城港口后,给当地人带来很多商机。汉军从新占领地掠夺了很多地财物。用起来也大手大脚,给人一个假象,似乎汉军个个都腰缠万贯。

    有几名马来国的军官看着眼红,商量准备抢劫汉军船队的财物。他们仔细研究了一番,开始行动。一天,有五艘汉军运输船又抵达马六甲城港口。准备休息一夜,于第二天一早出行。

    就在当天晚,几名马来**官领着自己的部队,冲船打劫。船的汉军护卫很少,大多都是船员,抵挡不住众多马来军的围攻,几乎全军覆灭,只有极少数人趁夜色昏暗,跳入海中游岸才避过一劫。

    几名军官抢夺了财物后,便带着部队溜走了。马来国王得知此事后。大为惊恐,急忙派人向陆逊解释。

    陆逊与部下们商议,老将陈武建议:“我军后勤线地畅通与否。关系到能不能顺利的征服天竺,所以必须要保证畅通无阻。马来国王虽然保证此事以后不会再犯,但他的部下有一次敢违令的,很难说还有没有铤而走险之人。倘若我军正和天竺军作战时,物资被抢劫怎么办?为保万无一失,我建议攻取马六甲城,确保运输船队的安全。”

    陆逊考虑再三,采纳了这个建议,率军回师进发马六甲城。马来国只有万余军队,根本无法抵挡汉军的攻势。刚一交战就溃败下来。马来国王带着少数人仓惶逃离马六甲城,从此后,马六甲城归汉朝所有。

    出逃的马来国王。正是躲到了新城的这个小岛。他在此处修盖了一座王宫,作为了自己的新国都,并取名为新城。

    十年之后,马来国王去世,他的儿子继承了王位。这个新国王很有雄心壮志。他立志要将马六甲城从汉人手中夺回来。

    这十年来。汉军忙着征服天竺国,没有精力理会弱小地马来国。马来国恢复了一些元气。也重新组建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

    在马来新国王的带领下,两万马来军队直抵马六甲城。而汉军只在马六甲城驻守了一个营地兵力,在马来军队的强烈攻势下无法坚守,只好退到船撤离。

    新国王一举收复了国都,让所有马来人都兴奋不已。新国王也有些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打败了强大的汉军。但是他高兴了还没到一个月,两万汉军又杀气腾腾地杀了个回马枪。

    两万马来军仓惶迎战,没用半天时间,便被消灭殆尽,新国王逃回新城。这次,汉军没有善罢甘休,一直紧追不舍,打到了新城。新城是马来老国王修建的,为了抵御汉军攻击,修建得无比坚固。

    马来新国王将全城男丁集合起来,加自己的护卫共得万余人。他想凭借着海峡和坚固的城墙,抵挡住汉军的进攻。但是他没有想到,汉军这次带来了大批的攻城武器。

    新城只守了三天便被汉军攻克了,新国王趁城破混乱之时逃走。他在丛林中流浪了大半年,才找到了一支愿意继续追随他、效忠于他的部队。部队人数很少,只有不到一千人,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新国王不敢再让这一千人去送命。

    他带着这股人北,在密林里安家。后来又在密林里修筑了一座城池,取名为寮内。他带着忠于他地部队和忠于他的人民与汉军游击了二十年,最后老死在寮内城。至死,他的复国希望也没有熄灭。

    新国王没有子嗣,他死后,原来追随他地人发生了内乱,两派相互攻击,没等汉军打来,就已经自相残杀掉一大半。几年后,最后一批忠于马来国王的部队被汉军消灭,马来国王从此灭亡。

    后来,南洋船队成立以后,新城变成了南洋船队的军港驻地。而马六甲城,则成了东西航线最重要的一处补给地,几乎所有南来北往的地船只,都要在马六甲港口补给物资。

    张锐将这段马来国地历史讲述得非常生动,听得众人如醉如痴。最后,他指着一处山坡的一片坍塌建筑废墟,对六灵说:“你看,那座山便是马来国王修建地王宫遗址。”

    六灵拉着他手问:“爹爹,我们能去看看吗?”

    一旁的黄跃说:“公主殿下,那里都是荒草碎石,小心扭了脚,况且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您要看马来王宫的遗址,在山坡那头有一座比较完整的宫殿建筑,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啊,好啊,我们就去那里看!”六灵兴奋地拍手说好。

    既然公主说要去,大家都没有意见。由黄跃领路,来到那座王宫遗址。那是一座王宫大殿,落座在一处军营后面。穿过军营,来到这处大殿时,大家才发现殿里存放了大量的物资、装备。原来军营把这座大殿,当成了军用仓库了。

    看着满大殿堆积如山的物资,大家的兴致顿消。黄跃没有发现众人的情绪,还为大家介绍说:“还别说,这处大殿还真坚固。据我所知,这里被当成仓库已经有百余年的历史了,外面军营的建筑都大修过好几次,这里只是小小地修葺过几次,所以一直是原模原样。估计再过一百年,这座大殿也不会倒。”

    六灵撇了撇嘴,说:“大殿建筑得如此坚固有什么用?马来国也只是在此处立足十年而已。就算他修建了一处千年不倒的建筑,也只能让后世之人凭吊一番罢了。要真正建立一个千年不倒的王朝,才值得众人称颂敬仰。”

    黄跃笑着说:“公主殿下说的是。不过在这个世,真正超过千年的王朝只有罗马帝国。就连我们大汉国也只有七百余年的历史,之前的周朝最多也只有八百左右。这次去罗马,公主可以好好看看罗马人千年留下的历史遗迹。”

    “听说罗马人过着非常富有、奢侈生活,是吗?”六灵问道。

    黄跃侧头想了想,答道:“下官曾经去过罗马的东部几个行省,那里的人还不如我国平民富有。至于罗马本州和罗马城,下官没有去过,不敢妄言。”

    这时,林白泉突然插口说:“罗马已是将倾大厦,也许用不了几年就要轰然倒塌。我辈能亲眼目睹一个千年帝国毁灭,也算是一件幸事。千年王朝什么的,在我看来还不如此处大殿坚固。”

    “罗马帝国会灭亡?”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林白泉,大家都认为他不是在说笑话,就是在说疯话。一个千年的帝国,一个无比强大的帝国,怎么可能说灭亡就灭亡呢?

    如果说数十年来的两次内乱给了汉帝国以沉重的打击,让汉帝国岌岌可危的话,可能还有人会相信。但如果要说罗马帝国会因这次与三国之间的战争而导致灭亡,这人一定是疯了。

    但张锐看林白泉不像是随口胡诌,心想,难道他真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罗马帝国将要覆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好好问问他。

第五十二章 老朽的帝国

    张锐率众人逛完新城,返回住所吃晚饭。饭后,张锐找林白泉议事,不见其踪。与林白泉同房间的人告诉他,林白泉吃过晚饭并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张锐只得悻悻地自个儿去找他。

    张锐找了好几处林白泉可能会去的地点,终于在一处山崖前找到了他。他正悠闲自得地坐在树下的藤椅欣赏晚景呢!树下摆放着四五张藤椅,中间还有一张大石桌。

    “你可真会享受,何时发现这个好地方的?”张锐坐到林白泉身边,发现从这个角度能看茫茫大海。此时,晚霞满天,柔和的日光透过云层洒在海面,海面清风徐徐,凌波荡漾,泛起点点金光,显得格外迷人。

    “我每到一处,都要找寻奇观美景,来到这里更不能例外。您看,这景致可真是美不胜收!”林白泉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大海,脸却浮现出一丝凄苦之色。

    林白泉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当年他参加突忽政权,是为了找到机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惜的是,他的理想被无情地毁灭了。不仅是因为汉军镇压了突忽,主要是他发现突忽政权根本无法实现他的理想。

    当年他有理想、有才华、有激情,但突忽政权中的大多数人却不一样。那些人参加造反,不是为了什么理想抱负。只是单纯地想造反成功后,自己地小日子能过得更富足一些,能当在汉朝廷永远无法得到的官职。

    突忽的朝廷大臣们,成日高喊着要赶走汉人,实现独立。但跟本没有几人考虑过突忽即使独立成功之后要成为什么样子的国家,它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该如何制定与执行。

    当林白泉看清楚自己是和什么样子的人为伍时。高涨地激情就消退了大半。如果他不是看到有极少数如德公这样的人与自己有同样的理想,恐怕早就脱离了突忽朝廷。

    无能、幼稚的政权,毕竟不是靠少数几个人就能救得了的,即使是身为突忽丞相的德公阿巴贡也无力回天。

    突忽灭亡后,林白泉被汉人俘获时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他也曾经想过,自己要保留一个忠义之名,但是审讯的他的许士基触及到他心中之痛,他也自认不愿为一个无能的政权殉葬。

    因为身边张锐的缘故,他活了下来了,但他不愿理事。宁愿寄情于山水,就是为了能够忘却那段不堪回首地岁月。但心中的痛苦,哪是说忘怀就能忘怀的?

    经过西征期间和近段时间地接触。张锐对林白泉也比较了解。平日表面是一副清心寡欲、脱凡于尘的样子,可从他的点滴话语中,能看出他不平静的内心。

    与林白泉接触得越多,张锐越感到他是一个非常有思想、有见解的人。当初他把林白泉留下,只是想利用他才能能帮助自己管理家事。但现在张锐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他把林白泉当成了良师益,即使他什么事情也不做,当食客也行。

    “单利,你说罗马帝国将要灭亡。可依我看,罗马帝国还没有衰弱到如此地步。目前它与三国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失败。它的正规军至少还有五十万以。我们帮它收拾了鲜卑后,虽说它没有可能同时打败苏丹、单于,但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单利是林白泉在利西族的名字。林白泉的真实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虽然他现在地模样与在俘虏营时的模样已大不相同,即使以前跟他见过面的李伯药,恐怕此时再见也认不出来。即使已经易容,张锐觉得还是小心为好。他对外宣传林白泉是利西族人,当然当众只能称呼林白泉地利西族名字。

    林白泉听了张锐的话。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国家的兴亡可不全依仗军事力量的强弱,更何况罗马现在的军事力量并不像你想象地那样强大。也许罗马灭亡地祸根就要出在这几十万军队身。”

    “请先生赐教。”张锐知道林白泉不会随口说这些话,其中必有道理。

    “罗马是怎样兴盛起来的,殿下应该有所了解?”林白泉反问张锐。

    “略知一二。罗马最初只是一座城市,到后来成立了城邦。我认为罗马真正强盛地开始,是共和制的出现。《十二铜表法》的制定,限制了罗马贵族的权利,使得罗马成为了所有罗马人的罗马,而不是某个人、某些人的罗马。因而罗马在遭受到外部袭击时,所有公民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抵抗。

    罗马人还首先实行义务兵制度,服兵役不仅没有军饷,甚至武器、装备都需要自己准备,这在其他国家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罗马军队凭借着对罗马的忠诚和热爱,战斗热情远远高于其他国家军队。

    再有,罗马人从立国到与我国交战之前,就没有停止过扩张行为。国内的公民利益空前统一,因而它的内乱次数和程度都比我国少得多。在不断的对外战争中,他们得到了大量的财富和奴隶,生产力也得到了快速发展。

    虽然最后它也变成了一个帝制国家,但共和制度早已深入到罗马人的骨子里。罗马元老院的权利比起我们大汉的内阁大得多,甚至还能影响到帝位的继承。所以,我认为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国家,深受平民热爱、拥戴的国家,是不可能因为一两场战争就灭亡的。”

    张锐前世、今生都学习过历史,当然对罗马地历史有所了解。马说出了自己对罗马帝国兴盛的见解。

    林白泉在张锐讲话时,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等张锐讲完,他说道:“你说的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是表面的一部分。要了解罗马这个国家,要从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全面了解。”

    “我们先来看看罗马的政治。正如你所言。罗马人因为共和制地出现,而开始走向强盛。但罗马人后来走向帝制,也是大势所趋。”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罗马人的共和制度,是最初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建立的。罗马人最初只是一个弱小的城邦,周围的敌对势力众多。如果罗马贵族不向平民妥协,那么就意味将被别国灭亡。”

    “罗马人有了公民参政权后,全体公民对城邦的热爱和忠诚是发自内心的。那时,城邦里没有庞大的官吏队伍,官吏们不拿俸禄,他们都是自觉自愿的为罗马做事。这种制度。也可是叫做城邦制度,只有小国寡民,大家在彼此非常熟悉了解地情况下才能实现。”张锐连连点头。在那个年底没有通讯的情况下,要民主的选举一位放心地领导人,只能是自己非常熟悉了解的人。大家能经常在城里看见他,能听到他的讲话,这才能选他当执政官。

    但要是在一个疆土面积较大、人口众多的国家实现民主选举,那就可笑了。等全国的选举结果出来了,当选人恐怕也快老死了。

    林白泉又接着说:“因此,罗马强盛之后,首先要改变的就是这个选举制度。从苏拉的独裁,到凯撒、到屋大维。最后到奥古斯都的登帝座,罗马贵族终于把最初给出去的权利给夺了回来。当然共和制度实行了这么久,即使消亡也是逐渐的。因而罗马人还保留着一个元老院。但我请问殿下,你知道现在元老院中地人有多少是平民出身?”

    张锐想了想说:“元老院的人都是从罗马军政界退下来的高官。军队方面我不知道,但是罗马现在地两个执政官,一个肯定是要从平民中选取。这样算来的话,元老院中应该有一半。甚少三分之一是平民出身。”

    林白泉哈哈大笑。说:“殿下这样想就错了,新加入元老院的人要经过半数元老们的同意才行。这有点像我国要入凌烟阁时的世袭家族地投票行为。你说,一个由贵族们控制地元老院,能希望看见平民与他们平起平坐吗?”

    张锐这才恍然醒悟,罗马元老院原来是由罗马贵族控制的。这样看来,罗马现在所谓地一点民主,充其量也就是罗马贵族们享受的民主,而真正平民阶级的民主权利早就丧失了。没有了公民权,罗马平民还能想当初那样热爱罗马,愿意为了它献出一切,甚至生命吗?

    “接着,我们来看罗马的经济。”林白泉继续说,“农业是所有国家的立国之本,罗马当然也不会例外。”

    林白泉的农业立国说,张锐深为赞同。在古代,甚至今后的现代,国家的农业都是基础。即使是以工业化为主的国家,或是掠夺,或是有固定的供应基地,反正农业是不可能被忽视的。

    “其实,罗马的农业早在帝制实行之前,就已经开始衰落了。罗马人最初是不信任外族人的,因此它初期的军队都是由罗马人组成的。罗马人不断扩张,不断作战,对其人口本来就不多的罗马人来说是个巨大的问题。那时,罗马人军队中,到五六十岁的老者,下到十四五岁的少年比比皆是。战时,几乎罗马男丁都参加了军队。这样的结果,对农业的破坏是可不避免的。”

    “随着罗马扩张的需要,罗马人的兵农合一制度也随之瓦解。公民义务兵被正规军取代,这样罗马人即使在不作战时,也不种地了。罗马的农业,几乎全部由作战时俘获来的奴隶代劳。”

    说到这里,林白泉笑了,说:“殿下应该明白,罗马人为什么会一直不断的对外作战了。”

    张锐略微思索了一下,惊讶地说:“难道是为了得到奴隶?”

    林白泉点点头说:“地确如此。不是罗马人生性喜欢扩张。喜欢作战。而是因为不这样做,就无法得到充足的奴隶。没有奴隶给他们耕种,他们就要饿肚子。没有奴隶给他们做衣服,他们就要受冻。”

    “比如尼禄时代,罗马的非洲各行省的一半土地分属六个大庄园。而在西班牙、高卢、不列颠以及其他行省,也有这样类似的大庄园。这种庄园里的劳动者全是奴隶。他们平时吃不饱、穿不暖,稍有过错就会被处死,或是被卖去角斗场。而他们生产地粮食,供养着整个罗马国人。”

    “但即使是这样,罗马人还并不满意。有一个罗马著名的学者名叫科鲁麦拉,他在自己的《论农业》一中说,有人认为农业收成不好,是因为土地不肥沃,或是气候恶劣等原因造成的。但我不这样认为,我们把农业交给了奴隶中最坏的奴隶。就像是交给了一群懒汉。这是**,而是不是天灾。对待这群懒鬼,唯一的方式就是把他们交给绞刑吏去处理掉。”

    林白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唉!我不知道科鲁麦拉说这话的时候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这些他口中说的懒鬼,他的餐桌的食物从哪里来?要是罗马人听了他地建议,把那些奴隶都给绞死,现在的罗马帝国还会不会存在。因此,后来有很多人说罗马人是彻头彻尾的蝗虫、吸血鬼,是很有道理地。”

    突忽人曾经也骂过汉人同样的言论,林白泉此时没有把自己再当成是突忽人,所以说这个话的时候,并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但张锐听罢心里很不是滋味

    关于突忽人骂汉人是蝗虫的言论。张锐也听说过。但汉人比罗马人对新征服领地的手段温和多了,最起码没有把当地人都变成奴隶。

    要说罗马人是蝗虫、吸血鬼还有几分道理,他们放弃了农业耕种。全靠奴隶供养,可能除了作战、掠夺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汉帝国制定的新州政策,虽然多收了他们一些赋税,但大多数汉人还是依靠着自己辛勤双手在生活。怎么能和罗马人不劳而获的做法相提并论呢?

    “罗马与我国交战之后。就没有再对外扩张过,也就失去了奴隶的来源。这几百年。他们是怎么过的呢?”张锐又问林白泉。

    “这正是我要说地重点。罗马人在失去了奴隶来源后,就必须要独立耕种了。大庄园倒闭后,原有的土地分给了当地的平民。但罗马数百年没有耕种过,有些人即使领到了土地,也不愿意耕种。无奈,罗马元老院只得制定法令,分到土地地罗马人必须耕种,违反者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置,甚至处以绞刑。”

    “这些新得土地的罗马平民,并不是真正意义罗马公民。他们是当初随着领地被罗马征服而归属了罗马,也随跟随罗马人去征服新的领地,而被罗马承认是罗马平民。但罗马人在失去了奴隶来源后,就想起了他们。他们必须要像以前奴隶那样种地,来供养罗马人生存。”

    “按照罗马元老院法令,这些新得土地的罗马人,必须世代耕种,不得从事别地职业,也不得迁移到别处。因此,他们后来也被称作是隶农。隶农虽然不是奴隶,不带枷锁,却被牢牢束缚在固定地土地,还要背负沉重的农税,日子并不见得过得比奴隶强。因此,他们地积极性也不高,生产出来的粮食并不能满足罗马本州人的需求。”

    “所以,罗马在对外贸易时,粮食占进口货物的很大一部分比例。每年罗马要从汉帝国进口至少千万金币的粮食。大汉的天竺等几个新州的粮食,几乎都卖给罗马人。以前新罗、度信两州的粮食赋税,也有大半是卖去了罗马。”

    “罗马不仅大量从大汉进口粮食,还进口丝绸、瓷器等商品,后果导致了罗马的经济崩溃。在圣祖时期,罗马帝国钱币与我国钱币一样都是纯金、纯银的,因此,彼此间的兑换是一比一。一百年后,罗马人钱币里的含金银比例下降了七成。所以十枚罗马金币只能兑换三枚汉金币。而现在,罗马钱币里地含金银比例还不到一成,一百枚罗马金币也只能换取五枚汉金币。即便如此,汉商也不愿意收取罗马钱币,罗马商人几乎都是用汉钱币在与汉商结算。”

    张锐听到这里暗自摇头,自己还想着用鸦片去赚罗马人的钱。没想到罗马的贵金属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了,其中有大半是被汉人给赚走了,自己即使把鸦片运去,也赚不到几个钱。

    现在张锐终于相信,林白泉说罗马帝国不久将会灭亡的话了。罗马人常年的贸易逆差,贵金属源源不断地流出,终有枯竭的一天。一旦贵金属用完,拿不出钱来买粮食,那么只能走向灭亡了“更为严重地是,罗马财政的困难。导致了罗马军团的堕落。”林白泉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罗马是军事帝国,它是完全靠军队打下来的这块江山。在世人眼中,罗马军团是无敌的。至少不会比大汉军队差多少。但军队是要靠财政支撑的,罗马人早期可以不为钱财服义务兵役,但现在可能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白白当兵的。”

    “据我所知,罗马在西班牙和高卢的军团都在屯耕。这样虽然可以养活军队,但训练必然会受影响,战斗力也可想而知。罗马的几十个军团与单于**队对持一年多也没有分出胜负,想当年那支无敌地罗马军团,只出动几个军团就能横扫周边国家。唉,竟然衰弱到如此地步,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张锐也傻眼了。怪不得罗马军团先是败在穆莱.哈桑之手,现在又与农兵为主的单于**队打得不分胜负,原来自己也变成了半农半兵。

    “更为可怕的是。罗马人在苏丹损失地那十万军队,是为数不多由纯粹罗马人组成的军团,是不用屯耕的精兵。损失了那十万之后,罗马只有在本州还有十万这种军队,除此之外都是由行省人组成的军队。在这些行省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是十个由日耳曼——哥特人组成的军团。”

    张锐奇怪地问:“罗马境内怎么会有这么多日耳曼人?”

    林白泉道:“奥古斯都在重新征服高卢和消灭萨拉西人之后。派兵进入多瑙河沿岸,与日耳曼人隔河为界。但有着强大战斗力的日耳曼人一直是罗马人的心头之患。特别是特乌托布尔之战后。罗马人想方设法分化瓦解日耳曼人。”

    张锐身为军人,非常清楚特乌托布尔之战。这场作战,是罗马军队几次不多的败仗,但败得非常之惨,全军下无一幸存。这场战役也导致了罗马人不敢再继续北。

    这场会战,对罗马是不幸的,对日耳曼人来说,却是非常有纪念意义地。恩格斯说过:“同瓦鲁斯之战,是日耳曼民族最有决定意义的一战。这场会战,使得日耳曼尼亚免遭罗马人的入侵,而取得了独立。”

    前世历史地乌托布尔之战,不仅导致日耳曼人的独立,还使得罗马北部边疆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而且也为罗马人遭受“蛮族”人入侵埋下祸根。张锐非常好奇,为什么这个时期有如此之多的日耳曼人愿意为罗马人效力。

    林白泉揭开了他心中的不解:“罗马帝国在与大汉交战之后,东进扩张受阻,因此又打起了北进的主意。但日耳曼人像一头拦路虎横在北面,让罗马人投鼠忌器。罗马人打仗胜仗不仅靠军事实力,正确、巧妙地外交手段也至关重要。”

    “当时地罗马皇帝奥利乌斯三世,就是利用外交手段分化了日耳曼人。在罗马人的挑拨下,莱茵河以南有数十万日耳曼人与莱茵河以北地日耳曼人产生了矛盾,进而双方发生了战争。”

    “这场战争本来双方势均力敌,但后来河北的日耳曼人得到了单于人的帮助,河南的日耳曼战败,被迫向南转移。奥利乌斯三世收留了他们,并从高卢行省中划出一块地安置他们。奥利乌斯三世给了这些日耳曼人高度的自治权,目的就是有朝一日用他们去攻占日耳曼地区。”

    “这部分日耳曼人不知奥利乌斯三世不怀好意,他们感激奥利乌斯三世收留他们,并分给他们土地,于是向奥利乌斯三世发誓,永远看护罗马帝国的北部边疆,并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叫哥特人。”

    张锐这才明白,哥特人原来是这样来的。

    “可还没等奥利乌斯三世完成自己的计划就一命呜呼了,他的继承者显然没有他的雄心壮志,只想稳固罗马帝国现有的疆域。由哥特人为他们看护北部边疆,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于是新罗马皇帝承认了奥利乌斯三世给予哥特人的待遇。哥特人和日耳曼人经常作战,所以一直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现在十个由日耳曼——哥特人组成的军团,有三个在北部边疆驻守,四个去单于人作战,还有三个调到埃及行省以防苏丹人。可以说,现在罗马一直靠着哥特人在作战,其他行省的军团战斗力很差,根本就是滥竽充数。”

    “而罗马人如此依赖哥特人保护又有着非常大的隐患,倘若哪天哥特人不愿再做罗马人的看护神,甚至想取而代之,那么罗马也就彻底完了。这不是猜想,而是可能性很大,特别是现在罗马人军费紧张的情况下,一旦发不出哥特人的军饷,我敢保证哥特人会立马作乱。到那时,外有苏丹、单于、日耳曼人的威胁,内有哥特人的叛乱,罗马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回天无术了。”

    “这次去罗马,也许是看罗马帝国最后的一眼了。因此,我才厚着脸皮,要跟着殿下来啊。”林白泉说这话时,脸既有兴奋之色,也带有稍许遗憾之意,似乎这个千年帝国的灭亡景象已经在他脑海里预演过一样。

    林白泉的一番话,让张锐受益匪浅。原来一个貌似强大无比的帝国,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完全坍塌。

    这次的和谈,也是因为罗马人快支撑不住了。要是我们这次去再在罗马人伤口撒把盐,更要加快罗马人的灭亡速度。

    罗马人虽然与自己没有仇,也没有挑起对汉的战争。但只有罗马帝国灭亡了,汉帝国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才能永保安宁。为了汉帝国的强大,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第五十三章 出埃及记

    船队在新城停靠了五天,张锐带着六灵等人逛遍了城内名胜古迹。每日都包下城中的知名酒楼,宴请南洋舰队的高级将领及使节团的官员们。禁卫军护卫和使节团船队的船员们,每人每日得到一枚金币的补贴,允许他们轮休自行到新城游玩。

    这些费用都是张锐自掏腰包,五天时间就开销了五六千金币。他的豪爽大方得到自南洋舰队将领、使节团的官员们,下自禁卫军护卫和东海舰队全体船员的好感。在张锐离开新城时,南洋舰队的将领都和他结下了深厚的情。

    再次出海踏航程,林白泉拿了好几本来找张锐,说他在是出使前特意寻找了许多介绍罗马的籍,随身携带的这这几本尤其不错。如果张锐还要更深入地了解罗马,不妨抽空看看。

    林白泉推荐的这几本的确很好,中从各个方面阐述了罗马帝国的发展史。其中有一本还是他的恩师刘自清的著作《凯尔特人和哥特人》,里全面介绍了罗马帝国内两个比较重要的民族起源和发展史。

    张锐在帝大时,常去刘自清家做客,刘自清的所有著作他都拜读过,惟独没有在刘自清的房里看见过这本。一看出版时间,原来是近几年才发行的。心想,应该是恩师退休回益州后才撰写地。难怪自己未曾拜读过。

    还有一本《论罗马隶农与汉平农的差异》,也是汉朝著名的史学家的作品,中将罗马农业与汉农业做了一番全面的比较分析。看过之后,张锐才知道,林白泉为他讲述的罗马农业地演变,这本中都有详尽讲解。

    张锐这才明白。林白泉丰富的知识是靠大量的阅读获取的,而不是天生就比自己懂得多。

    张锐在安江中学就读的时候很喜欢读,给旁人的印象是卷不释手,乐在其中。而在帝大读时,虽不像在安江中学那样整个一呆子,但也有很多时间阅读各个门类的籍。正是大量的阅读各类籍,丰富了他的知识,使得他在以后的从军生涯受宜匪浅。

    但自从他考入北京骑兵学院后,就没有多少机会博览群了。特别是去了西部参加突忽平叛之后,日思夜想地都是怎样更有效地打击敌军。即使能挤出一点时间读,也只够钻研军事论著。

    至少有十年时间,他没有好好读过。自我感觉知识贫乏了。特别是在和林白泉做过几次深入的交谈后,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囿于纯军事层面,对军事以外地认识已经跟不林白泉的思维。

    因此,张锐下决心利用到罗马这一路漫长的路程,好好读读,给自己充充电。不多久,林白泉推荐的就看完了,他又去找使节团的官员们借看。

    为了打发漫长的旅途时间,几乎每位使节团官员都携带有籍,少的有十来本。多的竟有四、五十本之多。大家都知道出使罗马路途遥远,不多带些籍消磨时间,一路漫长的时间很打发。

    每位使节团官员的喜好不同。籍种类也包罗万象。张锐从不挑剔,不管什么都是借来就看。他地阅读速度很快,船还没有行驶到红海,所有使节团官员携带的籍都已经被他借阅完了。

    博览群之后,张锐又把读过程中的疑问提出来与林白泉探讨。他们对问题地认识。有时一致。有时也有分歧。分歧严重时,两人各执己见。争得面红耳赤。此时的林白泉没有一点身为下属的觉悟,与张锐争论激烈之时,竟然指着张锐的鼻子质问,而张锐也叉着腰,用雷鸣般响亮的声音与林白泉激辩。

    最初,船地人很惊讶,以为他俩要大打出手,甚至请来冼夫人出面调解。后来,大家见惯不惊了,那些对他们地话题感兴趣的人都聚在他们周围看热闹,不时也小声议论一番。六灵这个聪敏地小姑娘,更是不会错过这些好机会,她会在每次发生争论时出现。并命人取来座椅,坐下来慢慢听爹爹与那个胆大的下属是怎样唇枪舌剑地辩论的。当双方争辩到精彩之处,她还将双方的言论记录下来,她打算下来好好整理整理,还要好好想想到底谁说得在理。

    一日,六灵拿着一叠厚厚的记录笔记找到张锐,一本正经地说:“爹爹,女儿打算回去后,把一路你和林白泉的争辩内容集结出版。你看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叫西游论记怎么样?”张锐绝倒。西游论记?还西游记呢?

    冼夫人也听过好几次张锐与林白泉的辩论。有一日,她问张锐:“与你辩论的家臣很有才华,为何他不参加科考呢?以他的才识,出仕的话前途无量。”

    张锐几句话支吾过去,暗想您可太不了解林白泉了。其实林白泉早在突忽叛乱前就参加过高考,据说当年他与探花同分,只是因为是新州人的关系,最终没能进入三甲。而且,林白泉也早在朝廷做过官,不过是度信州的一名七品小吏。即使没有发生第二次突忽叛乱,现在最多也只是个六品官吏。再前途无量,今生也混不到您现在这样的地位身份。

    这一日,船队终于抵达红海海域。罗马红海舰队的十来艘舰船,已在红海入海处等候。他们将为汉朝使节团的舰队护航,使其顺利通过与苏丹之间的交战区。

    苏丹与罗马之间的海战发生过两次。第一次依靠天时、地利,苏丹消灭了罗马地远征舰队。但自身也损失极大。双方的第二次海战,在罗马的第二批远征舰队到达之后。这次又是苏丹人惨败,战舰几乎损失殆尽。剩下为数不多的战舰,躲入港口不敢再出来迎战。

    罗马人却不敢掉以轻心,苏丹人海战虽败,但其舰队并没有被全歼。苏丹人不敢再次正面交战。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出来偷袭。于是第二批罗马远征舰队留在了红海海域,封锁苏丹人的港口,除了汉帝国的船只外,其他各国舰船一律禁止进入红海水域。

    在罗马舰队地护航下,汉朝使节团的船队在罗马埃及行省的苏伊士港靠岸。这里也是前世大名鼎鼎的苏伊士运河的南入口所在地,只是在这个年代,罗马人还没有想到或是没有能力挖掘这条连接欧亚非的重要运河。

    罗马皇帝派来的迎候汉朝使节团的人员,恭候在苏伊士多日。在迎接队伍中,竟然有三位是罗马元老院成员,足见罗马帝国对这次汉朝使节团到来的重视程度。

    由于进入不了地中海。黄跃和东海舰队的船只,只能停靠在苏伊士等候使节团返回,而汉朝使节团剩下地行程要依靠罗马人安排。

    在罗马人带领下汉朝使节团进入了埃及行省。古埃及是人类历史最古老的文明发源地之一。它的文字记录历史远远超过其他文明,甚至比夏华文明还要悠久。

    古埃及,一般指公元前32世纪左右至公元前343年波斯灭亡埃及这段时间内尼罗河下游地区地埃及文明。

    古埃及北临地中海,南至尼罗河第一瀑布与努比亚为邻,东临红海,西与利比亚毗连。从努比亚边界到孟斐斯城,称埃及;从孟斐斯城到地中海称下埃及。这里最早的居民是含人和闪人。

    公元前3100年,由南方埃及的美尼斯统一了埃及和下埃及,建立第一个奴隶制王朝。这时埃及文化已趋于成熟,开始使用象形文字。开创法老**政治。

    尼罗河是埃及的生命线,是“埃及的母亲”。它是非洲第一长河,也是世界最长的河流之一。全长6670余千米。它由发源于乌干达的白尼罗河、发源于埃塞俄比亚高原的青尼罗河,在苏丹首都汇合之后流入埃及。埃及几乎所有重要城市都集中在尼罗河两岸,就是在尼罗河的哺育下,发展了埃及其光辉灿烂的古文化。

    古埃及历代王朝陆续建造了一批称为世界奇迹地金字塔、狮身人面像以及大量的神庙和雕像。以及后来外来人修建的如亚历山大灯塔、图馆等著名建筑。

    埃及地文明虽然起源很早,但是这个国家可以说毫无扩张性。历代法老或国王都是典型的“和平主义者”。从公元前七世纪到公元前一世纪。它曾先后被亚述、波斯和罗马帝国征服。

    也许是埃及人自古习惯了被外族人奴役,埃及被罗马人征服之后。埃及人似乎就没有想过要复国,他们老老实实的在罗马人统治下生活着。

    张锐是“后来人”,他知道如果按照历史的正常进程,埃及以后还被阿拉伯人、土耳其人、法国人以及英国人先后统治过。直到公元1922年,埃及才被英国承认是独立的国家,但保留对国防、外交、少数民族等问题地处置权,也就说还是英国地附属国之一。而埃及的正真独立,要到公元1953年才得以实现。埃及人如此“温和”地性格,令张锐心里唏嘘不已。

    张锐在前世时,早就想到这个古文明发源地一游。今生能来埃及一游,也算遂了他一大心愿。

    他本想好好的游览下埃及一番,无奈谈判期间有限,估计剩余的时间不多,只能放弃埃及的游览地。那里有埃及曾经雄踞着一座当时世界无与伦比的都城,就是被古希腊大诗人荷马称为“百门之都”的底比斯城。

    底比斯附近还有著名的如路克索尔寺院、拉美西斯二世宫殿、阿蒙诺斐斯三世寺院等等庄严宏伟建筑群,以及被后世称为帝王谷、王后谷的古埃及法老和王后地陵墓安葬地。张锐心里感叹:看来自己是没有机会去亲眼看看这个号称有“一百城门”的底比斯了。

    去不了底比斯。张锐只好把目光转向孟菲斯城。在张锐的提议下,罗马人同意转道去孟菲斯城。

    孟菲斯城是古埃及著名的古都城,位于开罗西南方向。而开罗并不是正真意义的千年古都,它的前身是福斯塔特城,是公元641年由阿拉伯人创建。

    而现今开罗只是一个尼罗河地一处普通小镇,最多算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而已。后人称开罗为千年古都。也是因为它紧邻孟菲斯城的缘故。沾了孟菲斯古城的光,才得以今后名扬四海。

    而孟菲斯城据传是公元前三千年为法老米那所建,取名为“白城”,后改称为孟菲斯。曾作为古王国的都城,公元前二千年前被底比斯城所取代,可在这之前,埃及人在孟菲斯城定都了八百年之久,是埃及历史最著名的宗教、文化名城。

    不过张锐知道,如果仍然按照历史原有的轨道发展下去,孟菲斯将在公元七世纪左右被毁灭。所以现在去。应该还能一睹它的真容。晚几年去,说不定它会像前世一样只留下一个迷你博物馆及花园中残破的石雕供人凭吊了。

    而且在孟菲斯城的西面方,大约四十汉里地地方。有着雄伟壮观的金字塔建筑群。这里是整个埃及金字塔最为集中的地方,虽然规模比不在吉萨地区地胡夫、卡夫勒、孟考勒这组金字塔雄伟,但这里的金字塔数量却远远超过吉萨地区。

    孟菲斯城号称是全世界最壮丽伟大的都市之一,但张锐看过之后还是有些失望。它的确保留了很多古建筑,但规模远不如传说中那么宏大壮观。只是原皇宫内几座雕像,才真正吸引了张锐眼球。

    有一座雕像高约十四米,据传是拉穆斯二世的雕像。经过了2000多年的岁月,但雕像的象形文字还清晰可见。

    六灵看见象形文字很是好奇,问张锐懂不懂其中含义。张锐摇摇头,六灵又要去请教同来的罗马人。被林白泉劝住,说:“这种文字早就失传了,别说罗马人不懂。就是埃及人也没有能看懂的六灵知道林白泉知识丰富,懂得好几国语言,其言必不会假,只能沮丧地作罢。不久她的目光又被一座狮身人面像吸引,兴冲冲跑过去观看。于是又问张锐。埃及人为什么要修造这种人面狮身地雕像。

    这个问题。张锐也回答不出。狮身人面雕像在埃及到处都有,最著名的应该是挨着胡夫的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据说是按照胡夫地样貌雕刻的。但张锐认为应该不是。因为埃及法老们的身份是无比崇高的,谁愿意用自己脸庞的形像做个雕塑,用来护卫自己地陵墓?这样做肯定会被人耻笑地。

    张锐也只能用前世听到的神话传说向女儿解释。说是埃及古代有一个巨人与妖蛇所生怪兽,它有人地面容,却是狮身的身体,还带有翅膀,名字叫斯芬克斯。斯芬克斯生性残酷,他从智慧女神缪斯那里学到了许多谜语,常常守在大路口。每一个行人要想通过,必须猜谜,猜错了,统统吃掉,蒙难者不计其数。

    有一次,一位国王的儿子被斯芬克斯吃掉了,国王愤怒极了,发出悬赏:“谁能把他制服,就给他王位!”勇敢的青年狄浦斯,应国王的征召前去报仇。他走到斯芬克斯把守的路

    “小伙子,猜出谜才让通过。能发出一种声音,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却用三条腿走路,这是什么?”斯芬克斯拿出一个自认为是最难的谜题给狄浦斯猜。

    “这是人。”聪明的狄浦斯很快地猜了出来。狄浦斯胜利了,他揭开了谜底;斯芬克斯原形毕露,便自杀以赎回自己的罪孽。由于斯芬克斯的凶恶,从此后埃及人就用斯芬克斯的形象创造了守护神的样子,让它们永远守护埃及法老、国王们的神像以及陵墓。

    虽然只是个传说,也让六灵听得津津有味。连一旁地林白泉也暗自佩服。心想,难为他想出这样生动的故事来。虽然这尊怪兽的来历跟这故事可能不一样,但实际的来历又有谁能考证呢?

    游览金字塔时,六灵更是被这些高大的建筑惊呆了。当她听说这些建筑只是历代法老的陵寝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修建宏大的建筑难道真的只是安葬一位国王?

    而当她看见搭建金字塔的各个大石块之间居然没有任何粘着物。全是一块挨着一块直接叠在一起,而且表面接缝处严密精确,连一个薄刀片都插不进去时,更是叹为观止,她疑惑地问张锐:“这真是埃及人在2000多年以前修建的吗?”

    对此张锐也不清楚,虽然历史有证据表明,金字塔是埃及人建造的,但很多史学家也有所疑问。例如金字塔中最大的胡夫金字塔,据说埃及人每年征召了10万人,历时30年才建成。

    有人就提出过疑问。以当时埃及的人口数量并不能做到每年征召10万人的程度,如果埃及法老把全埃及人都征召来修他的陵墓,那么埃及人吃什么?难道他们饿着30年地肚子修成的胡夫金字塔?

    这个问题的真相应该没有人知道。大家只能推测,当时埃及人口多到可以耗费如此巨大地人力资源。否则如何解释?难道承认金字塔是外星人建造的?张锐也只能按照“官方”答案,回答了女儿的疑问。

    而六灵听爹爹说有三座金字塔比这些金字塔还要大将近一倍时,眼珠瞪得溜圆,几乎都要掉了出来。心里感叹不已,埃及人真是太奢侈了,劳民伤财修建如此华而不实的东西。在她看来,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尚且说得过去,因为要抵御匈奴人的侵袭。而埃及人修建这群规模超过长城的建筑,只是为了安放他们国王的棺寝。真是吃饱了撑的!

    游览完孟菲斯城和附近的金字塔后,张锐等人在开罗镇船北行。两天之后,到达了埃及现在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亚历山大城。

    亚历山大是一座海港城市。它不仅是罗马帝国在埃及行省中最大地城市,也罗马在非洲各行省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座城市。

    亚历山大位于尼罗河河口以西一条从东北延伸到西南方向狭长地带,西北临地中海,东南靠迈尔尤特湖。这里也曾是古埃及托勒密王朝的都城,亚历山大征服了这里。并把它改成自己地名字。

    在亚历山大。有几处重要的古遗迹,张锐非要去亲眼看看不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罗马迎接团只能答应又在亚历山大停留几日。

    张锐首先去看的就是亚历山大图馆。亚历山大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是古希腊文化的头号城市,它地希腊文化底蕴甚至比雅典还要浓厚,当时世界最大地《七十士》译本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这里也是世界最大地犹太人城市。希腊时期,在这里的埃及人、希腊人、犹太人的比例几乎相等。现在这里的犹太人虽然比那时减少了很多,但也在城市人口中,占据了两成左右。

    犹太人自古就善于贸易,是天生的生意人,因此,犹太人集中的亚历山大也成了罗马帝国内除了罗马城之外,财富最集中的城市。在这个文化和财富都发达的城市中,人们追求精神层面的要求也格外强烈。亚历山大图馆因此应运而生。

    亚历山大图馆建成之后,通过各种正当或是不正当的手段,迅速成为人类早期历史乃至现在罗马帝国内最大的图馆。看看它拥有的珍品,大家就应该明白了。

    它拥有公元前9世纪古希腊著名诗人荷马的全部诗稿,并首次在图馆复制和译成拉丁文字;它藏有包括《几何原本》在内的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许多真迹原件;它收集有公元前270年就提出了哥白尼太阳和地球理论的古希腊天文学家阿里斯托芬的关于日心说的理论著作;它还有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的手稿真迹;古希腊医师、有西方医学奠基人之称的希波克拉底地许多著述手稿;第一本希腊文《圣经》旧约摩西五经的译稿;对医学也有贡献的古希腊哲学科学家亚里士多德和学者阿基米得等均有著作手迹留于此。此外。当时古埃及人及托勒密时期许多的哲学、诗歌、文学、医学、宗教、伦理和其它科学均有大批著述收藏于此。极盛时馆中藏各类手稿逾50万卷,也有说是不少与70万卷当然绝大部分都是纸草卷,也有一些牛、羊皮卷。

    由于亚历山大图馆名声响亮,自古希腊时期到现在的罗马时期,古希腊和罗马的许多著名学者、诗人、思想家都来担任过亚历山大图馆地馆长。而诸如哲学家埃奈西德穆,数学家、物理学家阿基米得等睿智圣贤也均在此或讲学。或求学,使图馆享有“世界最好的学校”的美名,并在整个地中海世界传播文明长达00年之久。

    因此,亚历山大图馆不仅仅是一座单纯的图馆了,而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世界著名大学。汉帝国的大学虽然历史也很悠久了,但是和亚历山大图馆比较起来,就显得年轻了不少。

    为此,张锐等人几乎是怀着朝圣的心情,专程去了亚历山大图馆。有罗马官员的陪同,张锐等人有幸进入这座图馆的珍藏室。见到了那些全世界学者都闻名已久。却绝大多数终身无缘一睹的绝版真迹。

    遗憾地是这些真迹,张锐等人也只能远远观望,不能亲手翻阅。这也不能怪罗马人吝啬。因为许多真迹都是纸草卷,都已破朽不堪,即使馆内的罗马学者,也是用托盘托出,不敢用手去触碰,更别说让外人用手触摸了。稍有不慎,这些珍品就会碎掉。

    张锐看着这些历史真迹,心里无比感叹。因为他知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些东西就会永远消失了。

    前世历史,亚历山大图馆经受过两次浩劫。第一次是火灾。据说凯撒是放火凶手之一,那次浩劫使亚历山大图馆中地真迹减少了一半。

    第二次更是灭顶之灾。当时征服埃及的阿拉伯将领阿慕尔进军并占领了亚历山大后,有学者曾斗胆进言希望保存这些珍贵历史典籍。阿慕尔不敢擅自作主,只能向请示汇报。得到的答复是:伊斯兰教是全世界唯一的教义,如果与我们传授的教义内容一致,那它们就无存在的必要;如果与教义不一致,那就更该毁掉。

    正是这样的答复。让亚历山大图馆中的图几乎全部被毁灭。阿慕尔命令手下士兵。将亚历山大图馆的图搬到城中4000个浴室去,用这些价值连城的籍烧热水供人洗澡。据说。几十万籍整整烧了六个月才被烧完。

    他前世读到这段历史地时候,曾经唏嘘不已,不知那些洗澡的人知不知道,提供给他们洗浴的热水是用燃烧人类前辈地心血之作当燃料。如果知道的话,不知他们的内心是否愧疚?

    也正是那次浩劫,各种历史学说、科技图失传,整个西方文明进程几乎完全停顿下来。直到文艺复兴时期,才得到一点恢复。而后世的亚历山大图馆直到1955年才得以重建,规模可能不逊于现在的图馆,但里面地藏量和珍品却永远无法和现在地这个图馆相媲美。

    所幸陪同的罗马官员看见汉使节对“本国”文化如此感兴趣,心里有说不出地骄傲。于是命图馆的人,赠送许多籍给张锐。

    这些籍虽然不是珍品真迹,但也是现在著名罗马学者照着真迹抄录的手抄版本,极有价值。张锐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些珍贵的礼物,并回赠了带来的大量丝绸、瓷器,还以自己的名义,捐给图馆五千金币。

    图馆的学者们本来是哭丧的脸,这些作品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抄写的,说送人就送人了,心里正在不爽。忽然见张锐回赠了这么多汉朝珍品和钱币,心里也舒坦起来。随后把镇馆之宝,荷马的诗稿也拿出来给张锐欣赏了一番。

    张锐见到了荷马的真迹,也是在心里大叫值得,别说出五千金币,就是出十万金币,能亲眼看到这无价珍宝也是千值万值了。

    随后的几天,张锐等人又去游览了亚历山大王宫、大灯塔等亚历山大城著名建筑。

    在亚历山大王宫张锐看到了一系列克利奥帕特拉的画像,从克利奥帕特拉一世到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其中令张锐最为关注的,就是被人称为“埃及艳后”的克利奥帕特拉七世。从画像看,她的确如后世人形容的那样光艳照人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的美貌是无可质疑的,她先后将凯撒和他的手下大将安东尼迷惑,并且都为他们生了儿子。只是她最后遇到了一位将事业看得比美人重要的屋大维,拒绝了她诱惑,只同意可以保留她的性命,但是必须要她以战败国王的身份同去罗马,并终身囚禁在那里。

    张锐对这位埃及女王也很同情,同时也很欣赏她的刚烈。克利奥帕特拉不想被活着被罗马人展览,选择了自杀。她的死,也意味着埃及王国的灭亡,从此埃及变成了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

    克利奥帕特拉虽然在人生、政治都很不幸,但她的不幸遭遇却也引得世人同情。即使是将她毁灭罗马人,也仍然承认她是埃及的女王,将她的画像和历代女王并列。

    亚历山大灯塔在前世是被称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建筑,它高120米,加塔基,整个高度约135米。整座灯塔都是用花岗石和铜等材料建筑而成,灯的燃料是橄榄油和木材。整个灯塔的面积约930平方米。

    塔楼由三层组成,灯楼最面,矗立着米高的太阳神站立姿态的青铜雕像。聪明的设计师还采用反光的原理,用镜子把灯光反射到更远的海面。这座无与伦比的灯塔,夜夜通明,兢兢业业地为入港船只导航,它给舵手带来了一种无比的安全感。

    亚历山大灯塔无疑是人类历史伟大的建筑之一,不过现在亚历山大灯塔经过了几个世纪沧桑,已经变得有些老朽了。前世历史这座灯塔是在公元14世纪时,遭受的一场罕见的大地震中消亡的。但在这次地震之前,它已经是处于半倒塌状态。

    张锐在登灯塔时看见,灯塔第三层的八根石柱中,有三根已经断裂倒塌了。心想,这座灯塔就像现在罗马帝国一样摇摇欲坠,虽然顶部还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根基已经松掉了。只要稍微来一场地震,它便会永远从世人的眼中消失。

    数日后,在罗马官员们的婉转的催促下,张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埃及,踏了去罗马本州的航程。

第五十四章 罗马

    汉元796年7月26日,汉朝使节团终于抵达罗马帝国本州的那不勒斯港。那不勒斯城在汉帝国的名声响亮,大汉商贾人尽皆知。但许多汉人把它当成罗马城的外港,但那不勒斯却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它建于公元前600年,旧称帕拉奥波利,公元前326年被罗马征服后才改名为那不勒斯。

    罗马的两位执政官吉维尔.卢古鲁斯和艾米里乌斯.马林以及二十位元老院元老都到了那不勒斯港,隆重欢迎汉使节团。为了表示对这次汉朝使节团的到访的重视,还为汉使节团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如此庞大的汉朝使节团出使罗马还是近百年来的头一遭。数以万计的罗马人,还有少数汉商汇聚港口,争相目睹汉朝使节的庞大阵容。当罗马人看见数百穿戴整齐、威武强壮的禁卫军护卫下船时,都惊叹不已,而汉商则倍感骄傲,高声欢呼。

    “夫人,您一路辛苦了。”吉维尔.卢古鲁斯一边说着流利的汉语,一边恭敬地朝冼夫人行礼。

    “卢古鲁斯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冼夫人微笑回礼。她与吉维尔.卢古鲁斯可是老熟人了。当年她担任礼部侍郎时,吉维尔.卢古鲁斯正好是罗马住汉使节,公务之间来往频繁,也颇有交情。

    “劳烦夫人挂念。人老了。毛病也多了,不过还能支撑。倒是夫人会调理,分别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变化啊。冯大人身体可好?”吉维尔.卢古鲁斯像是在与多年不见地老朋叙旧,话语真挚而热情,顺带还问候了冼夫人的夫君。以示两人好的私人关系。

    “好,好。少君也让我代他问候你,希望请你得空回都看看。老朋间也该常走动走动。”

    “是啊,有些年头没有和冯大人一起畅饮了。有空我一定去都,会会老朋们。”吉维尔.卢古鲁斯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情,冼夫人的一番话勾起了他对都的美好回忆。

    “卢古鲁斯大人,请允许我为你介绍开远侯张锐张大人。”冼夫人向旁边挪了半步,站在她身后地张锐进入了卢古鲁斯的视线。

    “荣幸之至!”吉维尔.卢古鲁斯的目光注视着张锐。他早听说过张锐的大名,也知道他这次担任汉朝使节团的副使。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汉皇帝要委派一位猛将来参加议和谈判。

    “张大人。这位是现任罗马执政官之一的吉维尔.卢古鲁斯大人。”冼夫人侧转身,为张锐介绍卢古鲁斯。

    “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张锐没有穿军服。他今日穿了一身类似唐装样式的装。这套装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嫌传统的汉装衣袖、下摆太过繁琐、宽大,而圣祖发明类似中山装的盛装,袖领又太过紧密。因此,他想到了介于这两种服侍中间地唐装。他身材高大魁梧,穿起唐装显得线条明了、简单大方,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将军威名远扬,鄙人早想一睹将军风采,今日得见,果然是英雄盖世。名不虚传!”卢古鲁斯也以汉朝礼节回礼。

    “鄙人也早已听闻大人及卢古鲁斯家族的盛名。卢古鲁斯家族历代人才辈出,在历次关系到国家社稷兴衰存亡的战役中,全仗卢古鲁斯家族地英雄们力挽狂澜。才使得贵国走出困境,发展得更加兴盛。”其实张锐对于这种类似废话式的寒暄很不感冒,但身为汉朝使节,为了礼仪的周全,他不得不肉麻地回赞几句。

    张锐的确没有听说眼前这位吉维尔.卢古鲁斯有多少丰功伟业。只得把话题转移到其列祖列宗身。而卢古鲁斯家族中。他有印象的也只有两位,一位是因为米特里达梯斯之战而闻名。另一位则因为镇压了著名的斯巴达克思起义而闻名。俗话说得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张锐并不介意在称赞卢古鲁斯家族时夸张一点,因而把卢古鲁斯家族比喻为罗马帝国的救世主。

    “过奖了,过奖了!”听着张锐溢美之辞,吉维尔心里充满骄傲。其内心也更坚定了要重整家族威名的决心,同时对张锐也大有好感。

    接下来,吉维尔.卢古鲁斯为冼夫人和张锐一一介绍了艾米里乌斯.马林和元老院的元老们。

    当张锐听说艾米里乌斯.马林是民选执政官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也试着和他多寒暄了几句。但不知马林是不懂汉语的缘故,还是生性内敛,言谈间显得非常拘束,简单地三言两语过后,就无话可说,让张锐颇感失望。

    当晚,汉使节团被安排到那波利宫休息,准备第二天启程,前往罗马城。时值夏季,气候炎热。好在那波利宫地处那不勒斯郊区,周围丘陵起伏、林木茂盛,气温清凉怡人。在船几乎被烤焦的六灵等人,一到这里,立刻精神焕发。

    这里还有几处自然温泉池,水温不高不低,正好适合入浴。过温泉之后,罗马人端水果、糕点,六灵尝了一颗葡萄,连称好吃。

    张锐笑着对六灵说:“这里是罗马帝国内有名的葡萄盛产地之一,也是罗马皇帝地一座夏宫。”六灵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说:“罗马皇帝挺看重这次和谈,竟然把他的夏宫让我们居住。”

    张锐摇头道:“这倒也不是。如果这里还是罗马皇帝的夏宫,最多只有你能住进来。”

    六灵好奇地问:“那是为何?”

    “因为几百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火山爆发。你看,就是那座山。”张锐指着远处维苏威山峰对六灵说。

    “哦?快讲讲是怎么回事?”六灵也不吃葡萄了,窜到张锐身边,要听详细地经过。

    “维苏威山附近夏日气温比罗马城低了许多,所以逐渐成为罗马人的避暑胜地。皇家选中了此处,并修建夏宫。每年罗马皇帝几乎都在这里渡过炎热夏季。而罗马城地贵族和有钱人则多是维苏威山南侧地庞贝城附近修建别墅,一到夏季也来避暑。三百多年前月的某天,维苏威山突然爆发。当时正值夏季,罗马皇帝及皇室成员正在此处避暑,他们望着汹涌喷发地岩浆,都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性命不保。幸亏,当时刮地是东北风,将火山喷发出的灰尘吹向南面,所以这里的人保住了性命。”

    “后来怎样了?”不仅六灵听得聚精会神。连碧斯、柳欣等人也都凑过来,一起睁大眼睛听张锐讲当年的那场大灾难。“火山喷发后好长时间才冷却下来。大劫之后,人们惊讶地发现位于维苏威山南侧的几座城市消失不见了。其中包括庞贝。眼前只有火山岩浆冷却后留下的一条一条像河流的长长焦土地带,周围一片死寂。数万庞贝城人以及在那里避暑的罗马城的贵族们,几乎都葬身在那场火山爆发中。”

    “真可怕!”六灵等人眼中充满了恐惧,在大自然的爆发出地无穷威力面前,人如蝼蚁,根本无力阻挡。

    “那场灾难之后,罗马皇帝认为是众神保佑了他,于是在国内大修神庙。但即使是神灵保佑,他也不敢再到那不勒斯,到那波利宫避暑。自他以后。历朝历代的罗马皇帝,也没有一人来此避暑的,因此那波利宫也不算是罗马皇帝地夏宫了。所以。我们才有机会住在这里。”

    六灵听完后,紧张地望了一眼维苏威山,问道:“这座火山后来还爆发过吗?”

    张锐笑道:“没有了,如果经常爆发,谁还敢住在这里?恐怕那不勒斯早就成了空城了!”

    “还好。还好。”六灵拍拍心口。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第二天,汉朝使节团在吉维尔.卢古鲁斯等一众罗马官员和元老们的陪同下。向罗马城进发。四天之后,他们便到达了罗马帝国的都城罗马城。

    罗马城修建在包括帕拉蒂诺、卡皮托利诺、埃斯奎利诺、维米纳莱、奎里那莱、凯里、阿文蒂诺等七个山丘,又被称为七丘之城。城墙跨河依山曲折起伏,整体呈不规则状,像一只蹲伏的雄狮。

    罗马城中心最重要地段是罗马广场一带,位居帕拉蒂诺、卡皮托利诺和埃斯奎利诺三丘之间的谷地,建城以后即为居民往来集会的中心。这里也曾是罗马共和时期罗马政治家们的活动中心,每日几乎都可以看见在广场讲演的罗马政治家们的身影。

    共和国后期广场四周已遍布神庙、会堂、元老院议事堂和凯旋门、纪念柱等建筑。至帝国时期又不断扩建装修,其富丽堂皇的程度居整个帝国之冠。

    从凯撒之后至罗马各朝皇帝,不断在罗马广场北面和东面建造以帝王为名地广场,其中最大的是以皇帝图拉真命名的广场。

    汉朝使节团地正式欢迎仪式,便是在最大的图拉真广场举行。说起这个图拉真,虽然和现任的罗马皇帝只有一字只差,但是两人的功业却无法相提并论。

    图拉真之所以闻名于世,是因为他是继凯撒之后,罗马帝国最为成功的对外扩张者。图拉真全名为马尔库斯.乌尔披乌斯.图拉真,父亲是西班牙罗马殖民者地后裔,曾任过西班牙和叙利亚总督,母亲是纯粹地西班牙人。

    在罗马人眼中,图拉真是个行省人,连一般的罗马公民权都没有,更不可能当罗马皇帝。但此人是个军事天才,他组成地行省军队战斗力非凡,在数次对外战争中都大获全胜,使得图拉真在罗马军队中享有很高地威望。

    由于他每次作战之后。都会进觐献罗马元老们一大批战利品和奴隶,于是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们对他很有好感。在罗马皇帝涅尔瓦病逝后,罗马元老院一致推举图拉真为罗马皇帝。

    图拉真继位后,强调了元老院的政治地位,同时吸取了一大批东方各行省的贵族加入元老院,扩大了元老院的人数。并得到了这批新元老的支持。因此,他也被元老院赐予了“最佳元首”地称号。

    图拉真当政时,对内适当的减轻了赋税,并贷款给罗马平让他们从事经营,还沿袭涅尔瓦创立的基金,用以养育贫苦无告的孤儿,使得他得到了罗马平民的拥戴。

    对外,图拉真一改从奥古斯都后期开始的和平政策,推行积极的扩张政策。在他的策划下,罗马出兵20万攻打达西亚王国。并亲率西路军穿过原始森林。直扑达西亚王国都城萨尔米泽杰图萨。五年之后,达西亚灭亡,从此达西亚成为了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并向达西亚大量的殖民。

    这段历史,张锐非常清楚。达西亚也就是前世地罗马尼亚地区,而罗马尼亚的称谓就是从罗马一词衍生而来的,罗马尼亚人始终承认自己地罗马人的后裔,并称自己为罗马尼亚人。

    图拉真征服达西亚后,又把目光转向东方的帕提亚。图拉真渴望得到如亚历山大一样的功绩,对东方广袤的土地垂涎三尺。但帕提亚人可以说是罗马人的宿敌,也是劲敌。从苏拉时代,一直到克拉苏,再到安东尼。罗马远征军数次败在帕提亚人之手。无数罗马名将大败而归,据说克拉苏的部分部下在失败后向东逃窜,一直到了汉朝境内。

    图拉真决心打败帕提亚人。为此他准备将近十年时间。最后终于在汉元320年,打败帕提亚人,占领了亚美尼亚,使其成为了罗马帝国的一个新行省。之后,他又继续东进。攻占了美索不达米亚。将罗马帝国的疆土扩张到了波斯人的家门口。

    图拉真是罗马皇帝和统帅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抵达波斯湾地人。即使是被罗马人誉为军神的凯撒。也没有他在东方走得远。图拉真站在波斯湾眺望大海时,一度热泪盈眶,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将要实现,亚历山大地丰功伟业将在他手里重现。

    可惜,天没有给他这份荣耀。当他在巴比伦城准备继续东进时,突患重病,加之身后东方行省里,犹太人叛乱,他不得不回军西去。第二年,他病死在小亚细亚的赛利努斯城,临终时也没有看见罗马城。

    图拉真之死,令罗马人倍感伤心。他的北伐、东征将罗马帝国版图扩大到了极致,此后由于东方汉帝国的崛起和西进,让罗马人永远失去了东进的机会,北面也在日耳曼人地阻挡下,再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也可以说,是图拉真为罗马帝国打了最后一片疆土。罗马人将他看成是仅次于凯撒地罗马军神,并称列为罗马帝国的五贤君之一。

    图拉真死后,罗马人修建了这座以他命名地广场。广场由市场、会堂、图馆、纪念柱和神庙组成,气象雄伟,建筑精美,代表了罗马建筑的最高水平。

    广场的型制参照了东方建筑的特点,以纪念他在东方取得的胜利,1根希腊产的大理石砌成高30米的圆柱的纪念柱在广场最西侧,面记录着这位皇帝征服罗马尼亚地区的战功。每根柱子表面雕刻着达西亚战争场面的宏大画卷,雕刻精美,气势恢弘。

    三百罗马元老院元老和五千皇家卫队组成的欢迎队,以及数万前来观看汉朝使节团的罗马民众,挤满了整个广场。使节团中除冼夫人、张锐等少数几个人外,都对罗马人如此隆重、热情的欢迎仪式,称道不已,也因此对热情好客的罗马人产生了好感。

    欢迎仪式举行完毕之后,使节团成员被安排到他处休息,冼夫人、张锐两人前去位于帕拉蒂诺山的罗马皇宫,觐见罗马皇帝图拉。

    罗马皇宫虽然建于山,但面积极大,宫内修建了大量的厅堂、浴室以及剧场和赛车场。从这些建筑中,反映出了各个时期罗马皇帝的喜好。

    在皇宫大厅门口,有一尊十余米高的人物石雕像。雕像雕刻得非常细致、精美,雕刻的人物风度翩翩、仪容端庄,身又透着一股军人独特的气势。张锐本以为这是凯撒的雕像,特别停下来看了看。

    吉维尔.卢古鲁斯见张锐在雕像下停步,还歪着脑袋仔细地在雕像座找铭文,便走过来解释说:“这是我们伟大的皇帝,奥古斯都大帝的雕像。”

    张锐吃了一惊,心想:好家伙,原来是他啊!这家伙虽然不是凯撒,但他比凯撒还牛!

    张锐对这位罗马帝国事实的第一位皇帝,深感敬佩。屋大维身为身为凯撒的甥孙和养子,在凯撒被刺杀后,他与养父手下大将安东尼、雷必达组成了政治联盟,史称后三头同盟。

    此后他心狠手辣地残杀了300元老院元老和3000骑士,还抄没了他们的家财。在打败政敌布鲁图斯与卡西后,又与安东尼翻脸,随后居心叵测地布谣中伤安东尼,成功地挑起罗马人对安东尼的不满。然后,他率领全罗马人向变节成“埃及人”的安东尼宣战,成功打败了他。为了权利,为了江山,他拒绝了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的诱惑,将她逼死。最后,他还一脚踢开了雷必达,为自己的独裁扫清了障碍。

    别看雕像这家伙一脸正气,其实是个极有城府之人,政治手段也玩得狠。他表面辞去执政官职,实际却牢牢把持着保民官和大祭司两个重要的位置不放,还让手下称呼他为罗马第一公民。

    在屋大维当政的四十年里,他创立罗马常备军,罗马海军以及忠于自己的禁卫军。他虽然一生没有称帝,但实际已经一手掌控了罗马的政治和军事两大领域。而他死后,他的位置传予他的养子。正是因此,许多历史学家都认为奥古斯都是罗马帝国的第一位皇帝,是他开创了罗马帝国。

    张锐看着屋大维的雕像,就想起了中国历史的曹操。这两个人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终身没有称帝,而被后世认为是皇帝的人。这也说明了,政治这玩意儿是不分时代和国界的,每一位开国之主,可以不是杰出的军事家,但必须是杰出的政治家。

    见到瘫痪的罗马皇帝图拉时,张锐腹诽了一番。这位老兄,瘫痪也是活该。他年轻时生活太糜烂了,宫中不仅有数千美女还有三百娈童。从图拉面无血色的脸色看,张锐肯定他活不了几年,也许比同乐死得还要早。

    冼夫人礼节性地代同乐问候图拉,图拉也礼节性地回了几句。简短的话语之后,觐见就结束了。张锐心中极端不满,这家伙居然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怎么说自己也是使节团的副使。

    回罗马人安排的驿馆,张锐还没有坐定,就有人来报:苏丹特使求见。

第五十五章 苏丹使节

    莱昂.哈桑个子很高,深陷的两颊刮得干干净净,表情严肃,神情间还带有一丝高傲。今日,他通身的白色衣装,头裹白色头巾,身穿白色衣衫,脚踏白色鞋子,与他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惹眼。

    他大步迈进汉朝使节团住驻地大门,腰板儿挺得直直的。院子里肃立着几十名当值的汉朝禁卫军武士,莱昂.哈桑缓步从他们身前走过,仿佛是在检阅他们。虽然他的腰没有配刀剑,但他的手习惯性地放在腰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领兵打仗的将军。

    其实,莱昂.哈桑的内心很激动,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从容镇定,因为他即将见到他崇拜的偶像——汉朝第一猛将张锐。

    莱昂.哈桑向来眼界很高,崇拜的偶像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兄长穆莱.哈桑,另一个就是有着疯虎之称的汉朝猛将张锐。

    莱昂.哈桑比他的哥哥穆莱哈桑小十二岁,按照汉朝的算法整整小了一轮。莱昂.哈桑记事前父亲就去世了,在他模糊的儿时印象中,哥哥穆莱.哈桑就像是父亲,不仅教他读,还带他习武。

    穆莱.哈桑将弱小的苏丹,发展成强大的国家,还全歼了有着无敌之称的罗马军团。莱昂.哈桑在听说疯虎其人其事之前,对哥哥地崇拜之极。认为哥哥是世间唯一称得智勇双全的战略家、战术家。

    后来,他听闻了白堡之战,对疯虎的勇猛顽强有了极深的印象。去年,他又听闻疯虎率万余骑孤军深入鲜卑境内,两夺鲜卑人都城,对疯虎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疯虎也成了他心目中的另一个偶像。

    在他看来,疯虎的万余骑兵,在敌人境内如入无人之境长达几乎半年之久,其难度并不亚于全歼十万罗马军。莱昂.哈桑认为,即使是无所不能地哥哥,也无法做到与疯虎同样出色时战绩,因而他对疯虎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几年前,他就想见见这员汉朝猛将,可惜国家正与罗马交战,他不可能如愿。今日终于有机会一睹偶像的尊容。他的心情很难保持平静。

    行至大厅门口,莱昂.哈桑看见身着汉服、气度不凡的一男一女正在门口迎接,便猜他们是冼夫人和疯虎。急行两步,弯腰施礼,操着流畅的汉语说道:“鄙人苏丹谈判使节莱昂.哈桑,冒昧打扰两位汉使大人,请原谅。”

    虽然莱昂.哈桑的汉语发音不算标准,语速较慢,但其语气连贯、表达清楚,令张锐倍感惊讶。嗨,看不出来,这哥们儿五大三粗的。还会讲汉语,真是人不可貌相!

    冼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回礼:“哈桑大人能来,是我等荣幸。请不必多礼。里面请。”冼夫人的声音中透着亲切,这种经过一定化装的声音是她常在外交中使用地一种手段,特别容易拉近与外人的关系。

    只是今天她有些失望,莱昂.哈桑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迟愣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很抱歉。我地汉语水平很低,没有理解您的意思。如果您讲得慢一点。说得简单一点,我也许能听懂。”

    “哈桑大人,您太谦虚了。其实,您的汉语已经很不错了,我能够听懂您的每一句话。特别是您说的第一句话,非常流利。”张锐放缓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您是开远侯张锐张大人?”

    “正是。”

    “很荣幸见到您!您的伟大战绩,我如雷贯耳。您是……一流的……呃……特别的将军。”显然莱昂.哈桑对汉语的形容词掌握得不够好,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一流和特别两个词来。

    “您过奖了,哈桑大人。您全歼罗马十万精锐的辉煌战绩,也是一流地、特别的。”

    莱昂.哈桑说汉语时,语调很不标准,所以有的地方需要张锐猜测。这与莱昂.哈桑说地第一句话,有很大的差别,张锐估计他曾经专门练习过开场白。

    “哈桑大人,里面请。您的汉语是谁人所教?”冼夫人一面请莱昂.哈桑进屋,一面问。

    “是跟我的妻子所学。她在贵国的大学读过。”莱昂.哈桑成婚之后,为了增进与妻子地感情和培养共同语言,就跟着妻子学习汉语。因此,他很早以前,就能听、说简单地汉语词汇。

    在参加罗马和谈之前,莱昂.哈桑为了能够和汉朝使节单独会谈,专门跟妻子突击学习了半年的汉语。这半年来,两人在家中都是以汉语对话。

    强化训练地结果是,尽管莱昂.哈桑的汉语说得并不算流利、标准,但他已能够听懂大多数语速较慢的汉语。

    “哦?尊夫人在我国读过,是哪所大学?”张锐饶有兴致地问。

    “听我尊夫人说,是贵国最好的大学,叫帝大。”莱昂.哈桑回答说。

    显然莱昂.哈桑不知张锐是尊称他的妻子,以为这样的称呼,自己也可以用。听到他的回答,冼夫人和张锐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没有想到您的夫人,和我们是校啊。”冼夫人也是帝大毕业,只不过她在帝大读时,张锐还没有出生。

    “哦?是吗,张大人也是帝大毕业的?”莱昂.哈桑异常惊讶地看着张锐,他听妻子说过,帝大是专门培养汉文官的学校。冼夫人是帝大毕业的,莱昂.哈桑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以猛将著称地张锐也会是文官学校毕业的。

    “是啊,十二年前我从帝大毕业,毕业之后又进了军校学习。”

    “十二年前?我的尊夫人是十五年前从贵国返回的。”

    “十五年前毕业的,那尊夫人可以算是我的学姐了。”

    “不……不是。她并没有毕业,她只在帝大读了一年多时间。”

    “哦?为什么不完成学业呢?”

    “她地父亲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十五年前在与庭巴克的一次交战中英勇战死。我的兄长,伟大的苏丹王将他唯一的女儿嫁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为了回国成亲,她没有再继续留在贵国读了。”

    张锐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对莱昂.哈桑说:“这样算来的话,尊夫人在帝大读时,我也在帝大。冒昧地问一句,尊夫人尊姓大名?说不定,我还认识她。”

    冼夫人满意地看了张锐一眼。来罗马之前,她特别嘱咐张锐要拉近与莱昂.哈桑之间的关系,张锐果然机敏。寒暄中就抓住了切入点。莱昂.哈桑说了很长的一串名字,而且是苏丹语,张锐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请问,尊夫人有没有取汉名?”张锐知道在汉留学的外国学子,几乎都取有中国名字,比如说扶桑地藤原秀真,就取名叫刘效国。莱昂.哈桑的妻子,应该也不例外。

    “有,不过这个名字有点难记,我记不大清楚了。嗯。好像好像叫一只燕。”莱昂.哈桑只听妻子提过一两次她的汉名,他并没有特别留心去记住。现在猛然间也回想不起来,好半天才说出了他脑海里大致地印象。

    “一只燕?是不是叫燕无双?”张锐马就叫出了名字。

    “对。对。就叫燕无双,听说取自一首汉朝的诗。我对贵国的诗词了解很少,所以记不住。”

    “哈桑大人,您的夫人我认识。当年,我极其荣幸。见过您的夫人数次。”张锐心想。果然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在听说莱昂.哈桑的妻子是苏丹将军的女儿时,就猜测是燕无

    “是吗?”莱昂.哈桑几乎不敢相信。心想,不会这么巧。不仅莱昂.哈桑惊讶,连冼夫人也很意外。她没有想到,张锐还真的认识莱昂.哈桑的夫人。

    张锐微笑着对莱昂.哈桑点点头,用开玩笑地口吻对他和冼夫人说:“当年燕无双可是帝大有名的才女,许多帝大才子都非常仰慕她。后来,她离开帝大回国,让很多人伤心失落。”

    莱昂.哈桑没有听妻子说过她在汉朝留学时,有这段“辉煌的经历”,此时,他既惊讶,又有些骄傲,咧着嘴大笑不已。

    其实他并不知道,张锐认识他妻子,只是因为她曾与张锐世兄陆斐之间发生过一段恋情。燕无双当年对陆斐可谓是一片痴情,甚至数度追到陆斐到宿舍。因此,张锐认识了燕无双,也对这个长相清秀地黑人女孩很有好感。

    后来,当燕无双请张锐帮忙给陆斐留信时,流下了两行热泪,让张锐深深记住了这个苏丹女孩。燕无双离开帝大后,一直没有消息。

    陆斐这才恍然醒悟,后悔不迭,还因此染了酗酒的毛病,毕业后许多年都没有成亲。张锐从没想到,能在十五年之后,得到燕无双消息,而且她的夫君竟然是莱昂.哈桑。

    这段秘密,张锐当然不能对莱昂.哈桑明言。张锐曾听林白泉讲过,苏丹人可不比罗马人,他们在男女关系非常严肃。

    苏丹女人在婚前以及婚后都绝对不能有不贞的行为。这种不贞行为不仅是指要保持身体的贞洁,而且心灵也要保持贞洁。

    要是莱昂.哈桑知道他地妻子曾经深爱过别人,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按照苏丹法律,燕无双很有可能会被处以火刑。

    就算莱昂.哈桑念及夫妻情意,允许燕无双自杀以洗耻辱,那么燕无双地性命也是保不住的。

    经过这一段插曲。莱昂.哈桑与张锐倍感亲近。两人说话也显得熟络多了,只差没有以兄弟相称。

    落座后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冼夫人便客气地询问莱昂.哈桑地来意,她知道莱昂.哈桑来的目的可不是简单串门聊天。

    “夫人、张大人,首先我国苏丹让我转达他对您们的问候,还邀请两位使节大人在方便时前往敝国。”显然莱昂.哈桑的这几句话。事先也经过练习,说得非常标准,非常流利。

    “谢谢苏丹陛下,如果和谈结束还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定接受邀请。”冼夫人望了张锐一眼,并没有把话说满。

    “另外,我这次来,还想征询两位大人对这次和谈地看法。”莱昂.哈桑接着说出了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冼夫人与张锐互视了一眼,回答道:“哈桑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国一向是主张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出使罗马之前,我国皇帝陛下和内阁的意见一致,希望交战各国能在这次和谈会议彼此取得谅解、达成协议。结束战争。”

    “因此,在和谈会议,我们希望哈桑大人能与罗马人解决两国间的纠纷,尽量取得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冼夫人为了能让莱昂.哈桑听懂自己的话,话说得很慢。

    莱昂.哈桑倒是听懂了,低着头像是在仔细思考冼夫人的建议。其实他心里并不满意这种“官方式”地答复,也在暗骂汉人的虚伪。

    要是汉人都以他们宣称的,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那他们与鲜卑人之间地战争又该作何解释?

    他知道苏丹、单于、鲜卑三国与罗马交战之前,与汉帝国达成的秘密协议。汉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曾经对三国使节保证,汉帝国会在暗中支持三国对罗马帝国的战争,并且还会暗中给予三国一定的援助。所以三国才决心与罗马帝国开战。

    可当三国与罗马帝国之间战争发生没多久,汉帝国就背信弃义,从背后捅了鲜卑人一刀。这一刀差点要鲜卑人性命,现在鲜卑是否覆灭还未可知。三国联盟对罗马帝国的战争,也因汉帝国的插手。没有取得预想的局面。

    鲜卑人虽然退出了对罗马帝国的战争。但苏丹和单于两国还不想就此罢手。尤其是单于国,他们占领了罗马人的达西亚和色雷斯两个行省。眼看着亚细亚行省也几乎到手,当然不甘心把胜利果实拱手让出。苏丹也不想把到手地庭巴克领土让出。

    对于罗马人提出来的和谈会议,两国可以拒绝参加。但罗马人却把汉人也拉进来了,苏丹和单于国不敢不来参加和谈。

    如今,苏丹和单于都想知道汉帝国参加和谈的真实目地。如果汉帝国只是作为和谈公证方,那么苏丹和单于两国可以与罗马人在会议讨价还价,甚至可以以退出和谈威胁罗马人让步。

    但如果汉帝国与罗马帝国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要力挺罗马人的话,苏丹和单于两国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同时与世界最大两个超级大国交战,那么在会议只能选择屈从。

    在汉朝使节团到来之前,莱昂.哈桑与单于国的特使会晤过多次。商量的结果是,务必要在会议开始前,搞清楚汉帝国的真实目地,以便在会议争取主动。由于莱昂.哈桑能说汉语,这次刺探任务就落在了他地身。

    莱昂.哈桑从冼夫人刚才的回答中,并没有得到想要地结果,他的失望沮丧可想而知。

    “哈桑大人,我们就不要谈公务了,那些事情留在几天以后的会议再详谈。我是军人出身,对苏丹之战很感兴趣。您参加过这次战役,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找个时间为我详细讲讲这次作战的经过?”张锐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莱昂.哈桑。

    “哦?好的。您在与鲜卑人作战时的几场精彩战役,我也非常欣赏。能与您探讨这些战役是我荣幸。”在莱昂.哈桑心目中,张锐是他崇拜的偶像之一。能与偶像一起探讨感兴趣的话题,对他无疑具有充分的吸引力。

    “那太好了!今日时间太晚了,明日我作东,咱们寻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聊作战经过,您看可好?”

    “好,那就说定了。”莱昂.哈桑面带兴奋之色,爽快地答应张锐的邀请。

    莱昂.哈桑年轻时,酷爱饮酒。为了酒,他误过正事。故此,他的兄长穆莱.哈桑下令,不许他再沾酒,莱昂.哈桑不敢违背兄长的命令,戒酒达十余年。

    直到到穆莱.哈桑病故后,他才开始稍微的饮酒,只是不敢敞开肚皮喝。

    这次出使罗马之前,他的侄儿——苏丹新国王,也特意嘱咐他不要饮酒误事。来到罗马之后,莱昂.哈桑还没有沾过一滴酒。

    张锐邀他喝酒,他便找到了借口。心里自我安慰,这是出于外交需要,满心希望能在酒桌,从这位汉使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莱昂.哈桑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虽然今天的拜访没有达到第一目的,但能和张锐拉近关系,也算没有白跑,他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送莱昂.哈桑出门以后,在回客厅的路,张锐问冼夫人:“刚才为何不婉转对莱昂.哈桑说明我们的态度?”

    冼夫人转头看了看周围,小声地对张锐说:“这里是罗马人给我们安排的住处,要小心,有些话最好不要在这里讲。”

    张锐半信半疑,这间驿馆里没有半个罗马人,现在又没有窃听装备,他们说的话罗马人怎会知道?不过,出于对冼夫人的尊重,他并没有提出异议。

    冼夫人又说:“我知道一家汉人在罗马城开的饭馆,你明日就带莱昂.哈桑去那里饮酒。找个机会点拨他一下就行了,我相信莱昂.哈桑是个聪明人。对聪明人,不用说得太直白。”

    “是,夫人。”张锐接受了这个任务。心里寻思,说不定冼夫人介绍的那家饭馆是监察院派驻罗马的暗探开的。

    莱昂.哈桑拜访汉朝使节的消息,维尔.卢古鲁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通知,同时,双方交谈的对话他也大概了解到了。在汉朝使节团驻地之内安置听筒,是他提出的建议,这一提议通过了罗马皇帝图拉的同意。目的也是和莱昂.哈桑一样,要搞清楚汉帝国的真实意图。

    对于汉使节的表现,维尔.卢古鲁斯非常满意。他感觉汉帝国这次没有打算在暗中搞鬼。只要汉帝国能在和谈会议保持公证人的身份,那么,他就不怕三国翻天。于是,他也心满意足地速速向图拉报告这个“好消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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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骑军介绍:
从历史的缝隙中去思考历史,以未来的希望去颠覆历史。乘着自由的思绪神游寰宇,畅想大汉帝国倘若像罗马帝国一样“长寿”千年,且比罗马帝国更加统一富强,那咱们汉民族该是什么样。 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汉元779年。此前大汉帝国已经有过一次险些分裂的波折,但它毕竟在汉圣祖的东征西讨中再度中兴。如今,又是三百多年过去了,渐渐僵硬的体制,似乎让“垂垂老矣”的帝国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属下五十个州中有二十个掀起了独立浪潮,大小远近的属国也纷纷树起了反旗,持续不断的平叛令帝国的经济走到崩溃的边缘……帝国真的已临绝境。 好在大汉帝国仍是世界上疆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科技最发达的文明国度。汉文明依旧挺立于整个世界的巅峰。大汉帝国的10个甲等军团和10个乙等军团,还有那名扬世界的大汉骑军,依然是一股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的强大力量。所以帝国还在喘息,还在等待。 这个时候,本书的男主角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金戈铁马的世界。在先辈的光荣与梦想的召唤下,他成为大汉骑军中的一员,成为一名英勇无敌的骑士……他的一腔热血,他的万里驰骋,会挽救这垂危的帝国,重铸昔日的荣光吗? 坚持日日更新,敬请人人赏光。 主角检索关键字 --- 大汉帝国 大汉骑军 张锐大汉骑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骑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骑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