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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似刀     大汉骑军txt下载     大汉骑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六章信樊会战(2)

    从一早开始,雨就一直淅沥沥地下着,都城像是披了一层白色的雾纱。黄昏过后雨还没有停,远近的房屋在朦胧的水雾之中隐约可见,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一辆马车飞驰过东昌街,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溅,直溅到街沿之。幸亏街面几乎没有行人,免去了一身泥污的下场。

    马车从东昌街西头转进了一条小街道,在一座府邸的侧门处停了下来。大门紧闭,车夫朝门里吹了声口哨。口哨声一停,门微开了一条缝,有人从里面向外瞅了瞅,然后才开门迎接。马车刚刚驶入,门又“哐当”一声关闭起来。

    门内是一条仅能通过一辆马车的狭窄通道,长长的望不到尽头。马车夫挥舞着马鞭驱使着拉车的两匹马全速奔跑起来,丝毫不担心前面有马车或仆童挡道。马车大约行驶出百米的距离后,车夫才缓缓地拉扯马缰。他计算得刚刚好,座下的骏马刚站住脚,马车就正好停在裹着铁皮大门前面。

    这次,马车夫跳下马车,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内没有人应答,像是根本没人听见敲门声。马车夫没有继续敲门,而是在右侧门板的某处摁了三下,只听“啪”的一声,被摁压的地方向外弹起一小块活动门板,露出一个小洞。马车夫从怀内掏出一块令牌,将它放入其中,然后回到了马车。

    过了片刻,厚实的大门居然“吱呀呀”地打开了。门里是一座面积不大的小院,四周的回廊站着数十个护卫,手持刀枪弓弩。警惕地盯着缓缓驶进来的马车。

    马车停稳后,从车厢里走下一老二少三个人。来到回廊,老者将一块令牌递给的护卫首领。护卫首领查验过令牌后,闪开身子对着老者行了一礼,说:“大人请进。”

    老者顺着回廊朝里走去。两个年轻人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下打量。他们越看越惊讶,因为他们所走过一路。景物皆完全相同,两旁还有许多岔道,不知通向何处。走着走着他们便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有老者带路,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原地绕。

    七弯八拐走了好一阵,他们才来到一处与前面布置不一样地院落前。这里也有数十名护卫,在验过了他们的腰牌后,才允许他们进入。

    “你们在这里等侯。”在进入二门前。老者轻声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吩咐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门。两个年轻人立马停下,在门旁插手而立。

    老者进了中院,就朝着大厅走出去,老远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怒喝声——“废物、饭桶、就连死人都比你们强!…….”

    老者闻声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是大人又在训斥部下了。遇到这种情况,他决定暂时别忙着进屋。

    “狗见到陌生人还会叫两声,而你们呢?瞎了眼哪!多达五万人的大规模行动你们都没有察觉,养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如养几条狗呢!…….”骂声振聋发聩,语气也越来越重。而挨骂之人都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吭声。

    老人听出来了。这是虞士基在大发雷霆呢。而那些挨骂的是数十位监察院各部门地主官。月北军十二军团突然出现在淮阴城下,并且攻下了城池。这突如其来的突袭导致陆柯判断失误,兵败青州。

    情报失误,监察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陆柯并指责检察院失职,虞士基却坐不住了,他感到颜面尽失。在调查清楚之后,他解除了主要负责人地职务。不过他的怒气仍没有消减。所以又把各部主官叫来训斥。

    按规定。监察院各部门只负责本部应该负责的事务,对别部门的失误并不承担责任。但各部主官没有一人对虞士基的指责提出抗辩。都垂头丧气地任由他数落。

    虞士基训斥了好半天,渐渐放低声音,他似乎也骂累了。最后,他对各主官说道:“俗话说,知耻而后勇。希望你们牢牢记住这次的的奇耻大辱,今后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监察院也绝不养废物、饭桶!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地能力不济,趁早自己请辞。下次谁要再犯这样的错误,绝不轻饶!”

    “是。我等谨记大人之言。”众人齐声回答,心想他骂了几乎一整天,总算是骂完了。

    门外的老者见时机差不多了,轻咳了两声,高声向内禀告道:“陶遇,请见大人。”

    他话音刚落,虞士基便窜出门厅,一把拉住老者的手,满脸挂笑问候道:“老师,可算把您盼回来了。”接着他又急切地问道,“不知劝降徐锦之事,老师办得如何?他可有答应?”

    老者点点头说:“幸不辱命,他答应了。”

    “这太好了,太好了。辛苦您了…….”虞士基不禁喜出望外,连声对老者道谢。

    老者进屋后,各部主官也纷纷向他行礼。老者只是对他们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见礼之后,各部主官也非常识趣,知道大人与老者有要事单独面议,便纷纷告辞。

    李伯药随着众人出了门,正想离去,忽听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老者。

    “老先生有何吩咐?”李伯药恭敬地问道。

    老者对李伯药说道:“这次从你那里选来的两个小子资质不错,甚合老夫的心意。老夫想把他们再留在身边几日,你看如何?”

    李伯药犹豫了一下,回道:“他们能得到老先生的青睐,是他们的福气。”

    老者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嘴说好,心里并不情愿。你是担心我抢夺你的人才。”

    李伯药连连摆手:“晚辈岂敢……”

    老者拍了一下李伯药的肩膀说道:“你就别否认了。要是老夫连你地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也就白活了这把年纪。”

    李伯药不再说话。这位姓陶地老者,有个绰号叫鬼魂。在监察院中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他的本名,但提起鬼魂却是无人不晓。他最擅长的就是查人心思,一双眼睛能把人的肠子看穿。所以。在他的面前说谎根本行不通。

    老者又对他说道:“你放心,老夫再完成一件大事后,就再也不过问世事了。到时候。这俩年轻人,自然会还给你地。”

    李伯药惊讶地望着老者,据他所知,他以前是虞士基的直接司,虞士基跟他学了不少真本事,直到现在仍称他老师。本来老者早几年就退隐了,后来虞士基遭遇行刺后,又亲自登门请他出山帮助自己。

    朝廷分裂后。虞士基又请他负责策反敌方将领地工作。这老先生也不负所望,在不到半年地时间里,就说服了数名北军的将领投诚。因此,虞士基对他十分仰仗,绝不可能轻易答应他再次退隐。

    老者像是看穿了李伯药地心思,又说道:“老夫的心意已决,不管虞大人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

    李伯药尴尬地笑了笑,在老者面前他像是没有穿衣服一般,什么都被他看透了。

    老者进屋后。李伯药又往院外走去。出了二门。猛然看见那两个年轻人站在一旁,惊讶地问道:“你俩怎么在这里?”

    “属下唐易、米毅参见大人。”两个年轻人见李伯药出来,也连忙行礼问候。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唐易,回答道:“是陶大人带我们来的。”

    李伯药点点头。这处秘所是监察院最隐秘的据点之一,连大部分内部人员都不知道。看来陶遇是真的很欣赏他们,也一心想要栽培他们,才没有隐瞒。还带他们到这里来。

    李伯药下打量他们一番。又说道:“听说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可有受伤?”

    唐易回答道:“这次跟陶大人出去。一路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情况。”

    长相凶狠地米毅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可是要随您回去?”

    李伯药摇摇头:“你们还要跟随陶大人一阵子,过些时日再回来。”

    “是!”两人似乎很高兴能继续跟着陶遇,答应得非常爽快。

    李伯药左右望了望,见回廊没有别人,低压声音对他们说:“最近可有接到家里的来信?”

    唐、米二人也低声回答道:“接到了。”

    李伯药又问道:“信可有提到什么让你们回去?”

    唐易、米毅互视一眼,回答道:“没有,只说让我们用心跟着大人。”

    李伯药点点头,又对他们说:“陶大人是老前辈,有很多真本事。这次他把你们从我这里挑去,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在他身边做事,一定要好好地体察,好好地学习。”

    唐易回答道:“陶大人对我们很好,也愿意教我们。请您放心,我们一定跟他好好学本事。”

    李伯药主管的监察院督察四处,主要负责监察院后备人才的培训。唐易和米毅是所有学员中的佼佼者,他们不仅学业优秀,还参与过几次秘密行动,表现都很出色。如果他们不是张锐的人,李伯药很想把他们留在身边,担当自己的左膀右臂。

    想到过一年半载,他们便要回安江,李伯药心里就有些不舍。但这也无奈,他们是张锐的家臣,绝不可能抛弃主公留下来。

    李伯药走后,唐易和米毅又等了好一阵子,陶遇才从里面出来。来到他们跟前,说了句:“跟着来。”二人也不问去哪儿,便跟了去。

    当他们出了这座监察院的秘所时,夜已深了。他们乘坐着来时地那辆马车,朝着城西而去。马车停在一处幽深地小巷口外,陶遇指着巷子里对唐易说:“里面有一家医馆,你想办法把大夫叫到车来。”

    唐易只说了声是。便下车朝巷子了跑去。米毅也不待陶遇吩咐随后跟着下了车,走到巷口的阴暗处隐藏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有脚步声从巷子传来。米毅伸头一看,见唐易在前打着灯笼,身后跟着一人。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趟过巷子里的积水,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隐隐约约他听见唐易对那人说:“先生请注意脚下,小心别湿了鞋。这鬼天气。如不是家母病得实在严重,在下也不会这么晚来还来请先生出诊…….”米毅连忙缩回头,小心戒备着。

    当唐易把车门打开,那个大夫看见车中坐着地陶遇时,猛地退后了两步,像是想要退回巷子里,但米毅在他身后挡住了退路。

    陶遇将身子朝里面让了让,微笑着对大夫说道:“辛先生。请来。”

    那个大夫脸色阴晴不定,眼睛朝四周望去。

    陶遇轻言细语地对那个大夫说道:“辛先生…….哦,也许应该称呼你的本名杨立中或是叫你代号麻雀更为准确。我们既然已经找你,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仿佛是在跟老朋打招呼,但话里有话,让辛大夫不寒而栗。

    过了一阵陶遇见辛大夫仍不肯车,又笑了笑说:“难道你非要让老夫下车来请你不成?”唐易、米毅二人也随着这句话,逼到辛大夫身前。

    “好,我车。”那人估估摸着自己绝对无法从唐、米二人的包围中脱身,不得不答应车。

    “先生。我帮你拿药箱。”唐易满脸笑容地从那人身取下药箱。而一直阴沉着脸的米毅。迅速前搜了他地身。

    那人车坐到陶遇地对面,唐易和米毅则坐在他左右。待车门关后,马车又缓缓地行驶起来。

    陶遇紧盯着那人的眼睛,说道:“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何人,为什么要找你。”那人面如灰土,黯然地点点。

    “杨立中,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择。”陶遇伸出一个根手指。“第一。我们把你带回去,我们有地是办法让你答应为我们做事。”接着陶遇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现在就答应为我们做事。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

    当陶遇说完后,米毅看见杨立中额头渗出豆大地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车厢的地板。他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既然被你们抓住,我已不抱活着的希望。”

    他这样回答,并没有让陶遇感到意外,捋着胡须说道:“你这样回答,想必是已怀有死志,也许也做好了遭受酷刑的准备。不过,你应该了解我们的手段,你以为由你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就够了吗?”

    杨立中立马紧张起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遇哈哈一笑,说道:“我们既然连你本名和代号都已经掌握了,当然也知道你的家人住在哪里。虽然翼州离这里很远,又在叛贼的控制区中,但对我们而言,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还是易如反掌。”

    杨立中呼吸急促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旁边的米毅一把摁回到了座位。

    陶遇仍在刺激他:“也许只有你那一双可爱地儿女惨叫的求饶声和你年迈的父母痛苦的呻吟声才能使你改变主意?我也乐意成全你。”

    “你们…….你们……”在陶遇的话音中,杨立中抱头痛哭起来。米毅和唐易对视一眼,知道对手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击垮了对手。

    陶遇轻轻拍了拍埋头痛哭杨立中的后背,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只需要你的一点帮助,你大可不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只要你一点头,就可为我们彼此省去不少麻烦。”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杨立中没有抬眼,哽咽道。

    “你只要把这份情报传给你的线便可。”陶遇拿出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杨立中只是抬头看了看陶遇手中拿着地那包东西,没有伸手去接。从他地表情看,他还在犹豫。

    陶遇用和蔼的语气继续劝道:“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把情报传给线后。我们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今后也绝不再来找你的麻烦。”

    “只要我送了这份东西,你们真地能放过我?”杨立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陶遇。

    陶遇又笑了,说道:“你以为我们是才发现你的吗?去年五月你来都,七月你送出了第一份情报。之后每月,你都会送出的两三份情报。”

    杨立中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来都。就被对方盯了。他不明白,既然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为什么不马把自己抓起来,而是让自己在这里呆了近一年地时间。

    “其实,你之前送出地情报,起码有一半以,是我们故意提供给你下线的。”他地疑惑,被陶遇揭开了谜底,“正是我们需要你们地存在。所以才会一直留着你们。”

    杨立中的信心被彻底击垮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出色工作,结果全是由对方故意的安排。这种打击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他黯然地点点头,将陶遇手的东西接了过去。迟疑地说道:“可是,我的下线怎么办?万一他从别的线传回情报,这东西岂不是露馅了?”

    对方已经开始配合,陶遇地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这个你尽可放心,你的下线活不过今夜。”

    “好。我答应你。”杨立中像是下了决心。把手的情报揣入怀中。

    “合作愉快。”陶遇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叫马车停下,让他下车。

    待马车再次行驶后,陶遇微笑着对两个面露疑惑的青年人说道:“你们是不是有问题要问?”

    “是,大人。”性格比较开朗的唐易问道,“大人这样就让他走,难道不怕他潜逃或是他把今夜的告诉司吗?”

    陶遇点点头说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干我们这行。也与打仗差不多,都是要掌握敌方情报后才能动手。杨立中本是翼州监察院的暗探。他熟悉我们的行事作风,知道我们已掌握了他的全部资料,他要耍花招只会害了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必不敢反悔。再说,他以前传回去地情报,有一半以是假地,如果追究起责任他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无路可退,还不如投靠我们。”

    唐易本以为陶遇刚才只是在骗对方,没有想到他说的都是真话,故此惊讶不已。

    陶遇微笑道:“年轻人,要查出谁是奸细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怎样去利用这些奸细办我们想要办是事情。你们今后只要能做到这点,前途就不可限量。”

    唐易连连点头,他已经明白了陶遇的意思。只是米毅尚有疑虑,又问:“大人,怎样才能做到使对手相信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情报是真实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陶遇赞赏地看了米毅一眼,他虽然生就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但心思却很细密,“其实这也很简单,只要提供给对手地情报中有一半是真地,对手就不会产生怀疑。”

    “一半的真情报?”唐易、米毅似乎不解其意,没想到陶遇给出这样地一个答案。

    “永远不要小视对手。”陶遇又给他们一个忠告,“对手是狡猾的,不要妄想用虚假的情报就把他们欺骗了。”

    唐易好奇地问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最好的做法是用半真半假的情报迷惑他们,让他们莫不清头脑,直至作出错误的判断。”说到这里,陶遇眼中露出一丝狡诈的神色,“如说这次让杨立中传递的假情报中,就透露了徐锦与我们暗渠之事。你们想想看,对方会不会对徐锦下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信樊会战(3)

    往往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却影响了历史的走向。陶遇从都吹出的一阵风,到了洛阳就成了一场风暴的前奏。

    这份从都送来的情报,让刘炯伤透了脑筋。他茶饭不思、寝不落枕,整日忧心忡忡。

    情报的来源是可信的。据他所知,这个渠道近一年来送回了大量的情报,有一半以的情报都被证实是可靠的。以一个新成立的潜伏小组来说,能够取得这样的佳绩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这次送回来的情报内容很详尽,不仅有通敌者的名单,而且连他们在何时、、何地、与敌方的什么人见面,都有详细的记录。

    既然对情报深信不疑,刘炯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不为别的,正是为如何处理这些通敌者大伤脑筋。名单的这七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个个都有分量,主力军团少将以的将领就有四人,世袭家族的家主有三人。更棘手的问题是,他们所属的部队都布置在最前线,万一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天,刘炯也悟出了一个道理,人所处地位的高低与他所耗费的心神是成正比的。比如他自己,以前他没有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向爬,然而当他费尽心思得偿所愿之后,却发觉高高在的位置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潇洒愉快,让他烦恼窝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很难得有轻松闲暇地时间。他以前引以为傲的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在这两年中不知不觉变成了花白。

    “见利忘义,猪狗不如!”他越想越气,咒骂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报告愤怒地扔到地,仿佛这么一来,就可以把那些背叛者摔到地一样。他的确想把那些背叛者打成肉酱,然后再踹几脚。这时他已经忘了,他以前对韩擒曾做过类似背叛的事情。

    他的失态之举正巧被进来送茶水的裴仁基看见。裴仁基身为副官,自然要照顾刘炯的颜面。在他愤怒失态地时候。最好还是暂时避开。裴仁基正想悄悄退出门外,却被刘炯看见了,叫他别走。

    裴仁基只好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尴尬地回过身来。而这时刘炯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不少,他捡起刚才摔在地的报告,拍掉沾附的尘土,将它放回桌案。然后招呼站在门口的裴仁基:“仁基过来,我跟你聊聊。”

    “仁基,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如何了解你的部下的?”当裴仁基走到近前。刘炯眉头紧锁,直截了当地问道。

    “哦,那时候,下官天天跟那帮小崽子们在一起,他们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一次,有一个连长夜不归宿,第二天骗我说因为他老婆带着儿子从家里来看望他了,他才在外面耽误了一夜。我对他说,扯蛋!你小子连老婆都没有娶,哪来得儿子…….”

    提起以前在部队的事情。裴仁基就滔滔不绝。他正说到兴头,声音也很响亮,可一见刘炯的脸色不对,越来越阴沉,便知趣地止住了话语。

    裴仁基感觉很蹊跷,他在刘炯手下当了若干年地副官。刘炯与他单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难得刘炯找他聊天。自己也没说什么,却又莫名其妙惹刘炯生气了。

    “你对你的每个部下甚至士卒的情况,都能像了解那个连长一般?”沉默了一阵,刘炯又问道。

    这次裴仁基不敢再乱说,据实回答道:“不能。”

    刘炯紧接着又问:“那么,你怎么确认他们会听你的命令,愿意执行你的命令?”

    裴仁基不知刘炯问话本意,思索了片刻回道:“下官在营里是时候。虽不能做到了解每一个部下。但对所有连长的能力、品性都了如指掌,各连排长们的情况也有大半是熟知的。我会尽量扬长避短、因人而异布置任务,因此不存在指挥不动部队的情况。”

    刘炯点点头,说了一句:“我忘了你那时只是一个营长,部下毕竟还是比较少地。

    裴仁基听出了刘炯的言下之意是指部队少就便于掌控,心里颇有不服,又说道:“开远候在任飞骑军游骑团长时,曾对我们这些部下说,游骑团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彼此的信任。他从不干涉各营军务,作战时他也只是向各营下达行动命令后,就不再部署具体的战术。这么做是因为他了解各营营长的能力,信任我们,放手让我们各尽所长。我们大家为了不辜负他的信任,即便拼命也要完成任务。后来开远候又去了飞骑军前师任师长,也是这般地做法,前师将领们很快就认同了他。”

    “信任下属……”刘炯听罢后若有所思。

    “对。开远候还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任用一个下属,就要给予充分地信任,如果心存疑虑,就不要贸然任用。”裴仁基对张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不觉中老是以他为例。

    刘炯没有再说话,摆摆手让裴仁基退下。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信樊前线统帅孙晟去处理,毕竟名单的那些人都隶属孙晟麾下。他信任孙晟的能力,相信孙晟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圆满。

    从善如流,用别人好的经验,本是好事。只可惜,刘炯对孙晟了解得还不够完全。孙晟指挥打仗是把好手,但他别的方面,就没有打仗那么出色。这也是为什么他当了多年军团指挥官,而职务没有继续晋升的原因之一。

    孙晟想法很简单,此事要速战速决。名单主力军团的将军好解决,他以开会为名发了一道命令。召集他们来行辕,打算一到就把他们拿下。至于他们地部队,孙晟相信大多数人对主将投敌地事情是不知情地,只要后来公布的这些将领地罪名,再派得力的人去接管他们部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难的是那几个家主,抓他们倒是容易,但他们麾下都是自家的护军。不做好准备,万一被他们得到消息狗急跳墙立即造反。整个防区就乱了。

    为此,孙晟跟几个心腹策划了一夜,才制定了一个较为稳妥地办法。以换防为名调动了几只部队,暗地把那几个家主的部队包围起来后,再对他们进行抓捕。

    数日后,名单几位将军奉命来到。他们一进行辕大门,便被中军护卫们捆绑起来。随后孙晟便命令人审讯他们,务必要取得他们的口供。

    这些被抓的将军,开始都被吓蒙了,不知犯了何事。到审讯时。才知自己被安了通敌之名,一个个大喊冤屈。审讯的人哪里肯信,只要不招,便大刑伺候。几个回合下来,一些吃刑不住的人便陆续招认了。

    但也有一个被抓的将军,在严刑拷打下咬紧牙关,绝不承认自己有通敌之事。他便是原飞骑军右师师长,现北军第一军团前师师长孙昌。审讯的人见他已被拷打得奄奄一息,再继续施刑就有可能毙命。便暂且放下他,转来审讯与他同来的侍从官。

    孙昌的这个侍从官不是别人。正是张锐地养子秦磊。秦磊是在朝廷分裂前,最后一批从骑校毕业的学员。毕业后他如愿进入了飞骑军,只不过遗憾的没有分配到养父曾待过的游骑团或是前师。

    秦磊随一批学员去右师师部报到,正在听师部军官训话时,正巧遇到师长孙昌从旁经过。孙昌见到这批新分配来的下级军官,就停下来多看了几眼。也许他看秦磊比较机灵。训话完毕之后便命中军官把秦磊分来给他当侍从官。

    孙昌不知道秦磊是张锐的义子。秦磊当然也不会将义父之名随时挂在嘴边。因此,秦磊只算是孙昌身边很普通的一名下级军官。这次孙昌带秦磊来,也是轮到秦磊当值。

    本来审讯者想要诱骗秦磊交待孙昌的通敌之事,暗示只要秦磊照他们的话签字画押,便免了他的连带之责。但秦磊却严词拒绝,并极力为孙昌辩护。说孙昌要与敌方人员见面,是绝对不可能瞒过他们这些整日跟在身边地人,而他并没有发现孙昌最近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他的不配合态度惹恼了审讯者。也开始给秦磊刑。虽然秦磊没得到过孙昌的特别照顾。跟随孙昌也不满一年时间,但他本着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的原则。任凭如何拷问也绝不改口。

    秦磊的死硬,让审讯者毫无办法,最后又使出了一招。他们将秦磊带到了刑场,威胁他说再不交待就要先杀了他。秦磊朝北面和西边各磕头一个响头,算是给生母和养父告别,此后再不言语,一副要杀就杀听凭处置地模样。

    审讯者再没有得到孙晟同意前,还不敢真杀了他。无奈,只好又把他送回了牢房。只是空白地审讯记录加了主从二人都拒不认罪的评语,然后交孙晟。

    孙晟看完这些除孙昌和秦磊的审讯记录后,更加坚定了要捉拿几大家主的决心。就在他要下令对那几大家主采取行动时,突然接到报告,在名单之列的徐锦反了。

    孙晟虽不知是如何透露的消息,但徐锦反就更加证实了情报的可靠信。孙晟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让那批早就包围了家族护军的部队动手。

    围剿行动开始后,除了徐锦部有抵抗外,其他两个家族护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不到一夜功夫死伤殆尽。如果不是最后被两个家主给逃走了,这次地行动堪称完美。

    孙晟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他之前刚接到一份紧急军报,杨素地大军毫无预兆的开始进攻了。攻击之处,正好是刚被当作通敌叛匪清理地那些将军所部的防线。

    敌军突然发起进攻,当面部队又都没了将领。二线部队,又在围攻徐锦所部和清剿那两个家族的护军残部。这时,孙晟突然心如明镜,他知道自己当了!否则,世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可是,他再痛惜、再后悔,也无法挽回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信樊会战(4)

    第一百一十八章信樊会战

    汉元798年4月14日,随着南军中路统帅杨素的一声令下,部署在信阳到樊城之间的数十万南军向北发起了总攻。[要看书就到www.看书。]

    南军第一近卫骑兵军团长杨英在接到进攻命令后异常兴奋,高声招呼亲兵们穿甲备马。同在帐内的副将马钰和参谋长李宽见到这个情景对视了一眼,都希望对方先出面劝说杨英冷静点

    此时,杨英已经披挂好了盔甲,今天的动作比起平日不知敏捷了多少倍!他一边高声号令出阵,一边朝帐外走。

    李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劝道:“大人,这次我们要与第四军团配合进攻,现王仲民将军还未到,咱们是不是跟他会合后再行动?”

    李宽的话让杨英脸色一沉,说道:“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冲杀过去,必然会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要是等王仲民延误了时机,就难以取胜了。”

    李宽知道杨英心里不悦,可他还不得不继续劝告:“话虽如此,可郢国侯殿下的命令,是要我们会合第四军团一起行动。要是咱军单独行动,就违抗了军令。”

    “这个死老头,下的什么狗屁命令?简直是死板之极、老套之极!咱们骑兵就贵在神速,要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打到敌军的眼皮底下,让敌人闻风丧胆!”李宽将杨素搬出来,对杨英也起不了劝阻的作用,反惹得他怒气冲天,“与慢慢吞吞的步军一起行动?那怎能突出我们骑兵的优势?不如干脆把我们也改编成步军得了,起码还能节省些军费开支。我看这个死老头,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李宽和马钰都知道他与杨素的关系,尤其是李宽与杨素也有私交。所以知道杨英跟杨素的亲近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老子杨坚。二人都一脸苦笑,大概中路军的数十万人中,也只有他才敢公开数落杨素老糊涂!

    这次杨素地确使杨英很不爽。杨英从张锐的戎马经历中深刻认识到,骑兵灵活机动,才是取胜的关键。说老实话他很羡慕张锐取得的赫赫战绩,尤其是张锐率万骑横扫鲜卑国内的那次作战。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战术上与张锐有多大的差距,张锐使出的那套战术他全会,与张锐相比他所缺少的只是机会,一个可以充分施展才华的机会。

    然而从793年调任西部战区中军官起。他就失去了亲自带兵作战地机会。直到去年上都之战时,他才又有机会领兵作战了。只是在那场战斗中,交战双方的活动区域十分有限。他没办法将骑兵战术的优势发挥出来。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在一个数百里战线上作战,地形也大部分是平原,正是理想地骑兵作战地区。他早就盼望着开战的一刻,盼望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创造出一个传奇的战绩。

    但杨素的命令让他的希望落空了。和第四军团地步军一起行动。那还怎么发挥骑兵的优势?更何谈去创造一个传奇的战绩?所以他对杨素地怨言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杨素现在就在他面前,他也会拉下脸来。当面骂他老糊涂。

    哇啦哇啦骂了一通,杨英似乎解了些气,于是又对马钰、李宽二人说:“不等四军团了,咱们单独行动。郢国侯那里要是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李宽为难地说道:“咱们本来是配合王仲民将军行动,要是不对他说一声就走,恐会扰乱了他的进攻计划。”

    杨英想了想说道:“让中军师和后师都留下来等他,归他指挥。其余三个师,携带一周的口粮,马上出发。”

    马钰好奇地问道:“我们要往哪儿进攻?”

    杨英往北一指。说:“寻找敌军地空隙部。咱们绕到他们的身后去,然后在后面狠狠地教训他们。你们再派人对王仲民说。只要他看见敌军战线动摇,就表明我们动手了,他可趁机从正面突破。”

    “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马钰想当年也是一个爱冒险的主,既然有主将杨英顶着违抗军令的罪责,他当然也愿意跟随杨英出其不意地杀到敌人背后去捅刀子。

    正副主将都同意,李宽想反对也无济于事。就这样,南军的第一近卫骑兵军团在接到进攻命令不到一小时,三万余人就向北发起了进攻。

    攻击开始后,李宽发现虽然杨英这次决定单独出击似乎很冲动,但仔细一分析,就知道他是做过充分准备的。为什么呢,一是因为他选择的进攻线路都避开了北军中如第二步军团和独立重骑师这些战斗力最强地部队,二是,进攻线路一直是在敌两军防区地结合部。再加之他们的突然进攻,对方完全没有防备,所以,当他们突入敌战线五十里,都还没有遇到一次像样地抵抗。

    队伍又前行了数里,前锋回报说有一部敌军前来投降。李宽问:“有多少人?”

    传令兵回答道:“大约万余人,都是骑兵。”

    马钰接着问:“骑兵?是否探明他们隶属于哪一部?”

    回答说:“他们自称是北军第一军团前师的。”

    “第一军团前师?”马钰疑惑地对杨英和马钰说,“这支部队是从前飞骑军右师改编来的,也算是敌方的一支劲旅,他们怎么会不战而降呢?”

    李宽也觉奇怪,连连点头说:“是啊,谨防有诈。”

    杨英略微思索了一下,对传令兵说道:“去带他们的将领来,我有话要问。”

    “是!”传令兵接令而去。

    半个小时后,传令兵带着一个佩戴着少将军衔的军官过来。

    待那人走到近前,马钰大声喝道:“来人通报姓名。”

    那人被马钰如雷般的喝声震得差点掉下马,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低着头回道:“末将是飞骑军右师副师长周孝若。”

    马钰又厉声喝道:“你未战先降,可是有诈?”

    周孝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物递过来。辩称道:“不,不。其实末将早就心向天佑皇帝,后来监察院虞大人派人来联系末将,末将就答应找机会反正。这是虞大人给的信物,说是拿出来就能表明末将的身份。”

    李宽先接过来看了看,见只是块普通的玉佩只是样式有些古怪而已,又转递给了杨英。杨英一见这东西,便明白是经监察院策反过来地敌军将领。监察院行事非常隐秘,这种信物也只有军团级以上的人物才认得。杨英记得当时虞士基曾一再强调必须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能透露此事。

    周孝若又说道:“末将之前没有行动,是因为有师长孙昌在。虞大人交待说。他会想办法除掉孙昌,只要孙昌已被除去末将就立即行动,而贵军也会赶来支援。”

    验明了对方的身份,杨英稍感放心,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但此时不便表露。他问周孝若道:“你行事可顺利?一路过来可有敌军追击?”

    周孝若回答道:“末将行事前,师长孙昌已被当作通敌内奸抓去了几日,所以末将有足够的时间除去孙昌的死党。然后又劝说其他各营团级军团向天佑皇帝投诚:他们既然诬陷师长通敌,恐怕接下来也会诬陷我们也参与了此事。要避祸,大家就只能自保。于是他们都答应与末将一同起事。我们先攻击了邻近部队一阵,趁他们慌乱之际就向南而来。然后就遇见了大人的部队。”

    杨英对周孝若点点头说:“好,你继续南下吧,我部掩护你们撤退。”并非杨英不想多保留些士卒,而是他担心周孝若之部新降,属下人心不齐,可能有些人会有异心。要是把这些存有异心的人留下来,恐怕会给自己添乱。与其在与敌军交战时。让这些人从背后伺机作乱。还不如趁早把他们打发走。

    周孝若不知杨英的用意,还以为杨英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才让他们先撤。他感激地看了杨英一眼,临走前问道:“请问大人贵姓,末将将永远铭记于

    李宽代替杨英回答道:“这位是第一近卫骑军团指挥官杨英将军。”

    周孝若走后,杨英问李宽和马钰:“你们怎么看此事?”

    马钰道:“这不是摆明了早有预谋。肯定是监察院地那帮人和郢国侯殿下一早就商量好的,那边一举事,我们这边就进攻。趁着敌军大乱之时,一举突破他们的防线。”

    李宽也赞同马钰地观点,心里也暗想,趁着这个机会,杨英的计划看来很可行,或许真的能一举突到敌军的身后。

    杨英以前很看不起虞士基,认为他不过是依靠遛须拍马,讨好同乐皇帝才爬到了三公位子,现在对虞士基的看法有了改变。他想,看来任何身在高位者都有三分真本事,不然也坐不上高位。比如虞士基这个世人公认地大奸臣,在挖角、乱敌方面也的确有过人的才能。这次我军如果获胜,他地功劳可居第一。

    经过这段插曲之后,杨英率部又向北进发。行出十余里后,前锋又传来遭遇敌军的消息。这次对方可不是来投降的,一见面双方混战了起来。

    杨英问明对方只是一股两三千的骑兵,便挥挥手说道:“让前面不要过多纠缠,把他们赶走就行了。”他不希望为了这小部人马,耽误了自己地进程。

    过了一会儿,前来传来已将敌军赶走的消息,杨英又下令接着赶路。但他们行军没多久,那小股骑兵又出现身后,还不时偷袭落后的部队。

    马钰大怒,向杨英请令要亲自带队去剿灭这股骑兵。李宽劝道:“这种骚扰我们还是不理为妙,要是停下来与他们作战,才是上了当。我想他们必定将遭遇我们的情报已传递回去,要是我们被他们拖住,孙晟就会派大批的人马来围歼我们。”

    杨英咬了咬牙,下令道:“不要管他们,队伍只须前进。”李宽又吩咐后队的将领,要他们保持好队形和间距,不要给敌军下手的机会。如果他们还来袭击,就集中弓箭将他们射退,他们退走后,谁也不能追击。

    后队照李宽地吩咐做后,那股敌骑偷袭了几次也没有取得效果,就没有再出现了。正当杨英等人都以为这股骑兵已经走了之时,没有想到他们突然又从一片树林中朝队伍地中段杀来。

    行进在中间的部队,警惕性没有前后高,遭到袭击时不免有些混乱,差点被这股敌骑冲进队伍。好不容将他们击退后,己方又伤亡好几百人。遭到袭击地地方距离杨英等人很近,他们甚至能看清楚敌人的身影。

    杨英恨得牙痒痒,询问一名与敌人交过手的将领:“看清楚敌人是哪部份的了吗?”

    将领回答道:“他们与刚才向我们投降的那支部队是敌方同一个军团的,带队的那人末将正好认识。”

    马钰好奇地追问说:“哦?是谁?”

    “是原飞骑军前师一团长吴平。”

    马钰一听是张锐的原部下,便骂道:“操!原来是疯虎的部下,难怪这么费劲!”

    李宽皱了皱眉说道:“此人我也见过,他是跟我同时离开的番州。听说他深得张锐赏识,看来也有些本事的人。”

    马钰也感叹道:“都说疯虎在战场上非常狡诈,用的尽是损招。我原本没有见识过,现在见识了他的部下的表现,相信此言不虚。”

    以前听张锐讲如何骚扰敌军时,杨英是听得津津有味,而当自己尝到了被频频骚扰的难受的滋味时,就一点也不觉得有趣了。打吧,对方也是骑兵,一时半会儿别想消灭他们,而且挺耽误时间;不打吧,他们又鬼缠身似的跟随左右,一有机会就给袭击一下,就算伤不了多少人,也会让自己所部乱上好一阵子,行军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在彻底突过敌军防线前,杨英最怕的就是耽误了时间,让敌方有拦截他的准备。而自己怕什么,对方就偏要这么做。也难怪马钰说这些招都是损招,简直是阴损透了。

    就在杨英与吴平纠缠时,孙晟已收到了吴平报来的消息。

    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话现在用到孙晟身上再合适不过。他正被混乱的局势搅得昏天黑地的时刻,又接到有数万敌骑兵将要突过防线的消息。这个消息无疑像是晴天霹雳,差点让孙晟急得跳了起来。

    他很清楚要是放这部敌骑到身后去的后果,但是现在他一方面要面对敌军的正面进攻,一方面又要清剿那几只突然反叛的部队,哪儿还有多余的部队调去拦截那支敌骑?

    即使参加了两次突忽战争,孙晟也没有遇见过如眼前这么复杂、混乱的局面。难道就这样承认失败了吗?孙晟有些沮丧,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不甘心,又瞥了一眼那份报告。突然,他灵光闪现,心里有了主意。暗道:好吧,既然胜算也很少了,我索性就赌盘大的!就看你杨素敢不敢跟我玩!

第一百一十九章信樊会战(5)

    石一百一十九章信樊会战(弓)荆州襄阳郡随县南军总指挥部里,杨素面色阴沉的注视着挂满一面墙的信樊地区军事地图。此前半小时,他的脸上还洋溢着胜利的微

    。

    进攻的第一天。他收到的全是好消息。南军正从各个防线上突破北军阵地,而北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弄懵了,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更别说反击。

    当杨素看到如雪片般接踵而至的捷报时,已经十分确定这仗自己稳操胜券了。在百万大对决中,他笑到了最后,一切都值了。

    至高祖开国算起。对阵双方兵力能过百万以上的会战能有几次?作为这场级战役的指挥者,特别是胜利一方的统帅,他完全有骄傲的

    本。

    虽然虞士基领导的帝国监察部在这场会战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甚至可以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以监察部的性质决定了不可能大肆宣扬他们的功绩,千百年过后,提起此战,后人有谁还知道虞士基是何许人?所有的殊荣都会记载在他的名下。

    然而,正当他意气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后胜利时,零时网过,会战第二天传来的战报就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左翼战线传来战报,北军部署在其右翼樊城一带的主力第一军团大部和第五军团全部正向东转移,据推测走向信阳方向进。

    看到这份战报时杨素的第一个念头是孙晨放弃了樊城防线?随即他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北军右翼战线坚持不住,兵力也只会向后撤退,不会朝着信阳方向而去。

    那孙员为何要把两个北军的绝对主力调离樊城一线?面对门户洞开的北军右翼战线,杨素犹豫了。是继续进攻,还是摸清楚孙员的意图后再行动,杨素一时下不了决心。

    继续进攻,以北军右翼现有的兵力,再加上还在其后方被虞士基搅乱的局势,杨素深信在三到四天内,己方的进攻部队就能完全占领北军设在伏一带的关隘、壁垒,过了伏牛山之后到洛阳城下一路都是一马平川。也就是说。突破北军的右翼防线后,洛阳城便指日可待了。

    正是如此,孙员为什么会轻易的把两个妾力军团东调呢?难道他不怕丢失洛阳吗?不对,这其中必定有诈!

    杨素还未来的及出暂缓左翼进攻的命令,第二个坏消息又到了。据这份战报称,据守在枣阳一带的北军第三军团全然不顾攻上来南军,让开防线朝着东方而去。

    “唯凯小。杨素倒吸一口冷气,这时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孙昆的意图。孙员这是要集中兵力在信阳一带与我军决战啊!

    如果孙晨真是孤注一掷集中其全部主力军团开赴信阳一带,那么北军将会在其左翼己方的右翼占据绝对的优势。这一战下来,己方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但即使是己方右翼失败,要是左翼进攻部队兵临洛阳城下,算起来也是孙小晨失败了。

    洛阳是安乐帝一朝的临时都城,难不成孙晨宁愿冒着失去其国都的危险,也要取的一场局部的胜利?

    再不然,孙昆是打算来个各自为政的战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在取得信阳之战胜利后,全力朝上都进攻?要跟自己比比,谁能更快攻下对方的都城?

    虽然总的形势更利于己方,北军的二线部队这时几乎乱成一团,一些主力军团的个别师团还反水了,只要己方进攻部队行动坚决果断,在这场比试中十之**能取得胜利。但关键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有个闪失,整个有利己方的局面将会逆转。而孙废不同,他现在是豁出去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还能扭转局势。

    其实统兵作战到了杨素这种地位,更像是与敌方统帅对弈,对方每走落一子,都要揣摩明白、清楚后,才会走下一步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孙晨这种全然不按套路走的下法,让皆按照定式在落子的杨素很是头疼。

    还是让左翼攻势缓缓,看看我军右翼的形势再做打算吧。杨素经过通盘考虑后,还是觉得要以稳取胜。正当他准备给右翼各部下达转攻为守的命令时。今天的第三份战报传来。

    当杨素看见这份战报时,顿时跳了起来,口里喃喃而语:“小儿坏我大事小儿坏我大事!”

    他口中的小儿。自然是指杨英。到现在他才知道,进攻一开始,杨英就带着近卫军三个师,朝着敌后突击去了。而与杨英所部配合进攻的南军四军团指挥官王仲民,竟然不知轻重缓急,直到现在才把这个消息传回来。

    虽然王仲民在战报上称,他在得知杨英率部突进后,就千方百计与其联系,但最终没有与其本部人马联系上,后来据投靠过来的一部北军说,杨英所部没有遭到北军的堵截,正顺利地朝敌后突进。

    可是,根据之前孙晨调兵东进的行动上看,杨素可以肯定杨英所部已

    军盯上时杨素凡经很清慧孙废的打算了,孙嚼论飞朱把杨英所部一举吃掉,然后全力朝南反攻。正向他之前所想的一样。突破己方的信阳防线,进攻上都。

    杨英所带突进之部是己方的最精锐骑兵部队,其中大部来自彪骑军和飞骑军,如果被全歼,剩余的两个师人员都是原近卫军成员,根本无法与北军大多数也是由彪骑和飞骑的老兵组成的第一军团抗衡。

    届时,即使己方的左翼部队突破北军的伏牛山防线,兵倍阳,也来不及了。因为北军第一军团是骑兵部队肯定能更快地到达上都城下。

    决不能出现这种情况!杨素立刻下令,樊城一带的主力军团全东进1要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信阳地区。

    而后他又下令,王仲民马上与杨英之部取得联系,命他赶快返回。如果现杨英所部被北军包围。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营救出来。

    命令下达后,杨素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双方精锐都集中到信阳一带,都没有把握一口吃掉对方,肯定又会成为对峙的局面。而孙晨则定会乘着这个时机,将北军不稳定因素清除掉,也让虞士基精心布局了数月之久的计划1泡汤。与之前的大好形势相比。这肯定是糟得不能再糟的局面了。

    身为主帅,出现这样的后果他难辞其咎。可他待杨英如亲子一般,纵然有一肚子怒气,也不出来。

    “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杨素盯着地图看了半响,长叹一口气,下了决心。他现在也只期望能把杨英和第一近卫骑军团的三个主力师营救出来1别的也无所谓了。

    即使这次进攻失败,还可以寄希望下一次取得胜利。要是杨英和其所部被北军围歼了,即便取的这次胜利,他也无颜再回上都见结拜大哥杨坚。

    与此同时,杨英也现自己处境不妙了。从昨日开始,吴平所部就向牛皮糖般的紧紧粘在身边,时不是还偷袭一下,让杨英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计可施。

    “不能耽误时间,突过去就是胜利杨英一次次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一次次忍受着北军骑兵的骚扰,坚持朝着敌方背后突击。

    上午就这么过去了,虽然近卫骑兵军的行军度因吴平所部的骚扰延缓了许多,但毕竟全军一直在突进。杨英深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达到预期目标。但中午过后,随着另一支北军骑兵的到达1杨英的信心次产生了动摇。

    来的这支北军骑兵不是别人,而是在信樊前线南北双方中都享誉大名的疾风大队。这支部队是在彪骑军游骑团的基础上组建的,虽然只有不到三千人,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游骑。

    他们曾在西部作战过多年,彪骑撤回内地休整时,他们仍分成两部轮流出动,去西部战区代替飞骑军游骑担任侦查任务。之后的对鲜卑之战1他们仍是接替回国休整的飞骑军游骑,在下手段对鲜卑战役中担当主要角色。

    彪骑分裂后,这支部队的大部人马跟随其团长荀昊投奔到了洛阳。荀昊是晋公家出身,其父是现任晋公的二弟。晋公既然已经效力安乐一朝,荀昊自然不会去上都效力。

    根据荀昊的要求,这支部队没有刑拨到北军新成立的军团中,而是直接归属战区总部。而编制也是以跟随其来的三千四百人,编制了一个大队,取名为疾风大队。

    疾风大队成立后,在荀昊的带领下,数次突破南军防线,到其后方侦查。杨素早想将其剿灭,无奈荀昊十分机警,所部战力又十分得强大,每次围剿都未成功,反而损失了不少人马。渐渐地疾风大队的威名就在南北双方军中传开了,有人甚至将荀昊比作彪骑中的疯虎。

    只不过,荀昊无论是军龄还年龄都比张锐大,也一直没有张锐的名声响亮。这半年来,信樊前线没有大规模的交战,在局部作战中疾风大队出尽了风头,荀昊也因此出了名。

    杨英和马钰都走出自彪骑军游骑,自然十分了解这支部队的作战能力。对荀昊这位老战友也十分熟悉。当他们听说荀昊带着疾风大队来了,不约而同地萌生了退意。

    大汉骑军中断了一年,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有工作上的,有家庭上,还有身体上的,在这里就不一一对大家说明了。总之,老风感到很对不起大家。之前一直没有给大家一个交待。老风对各位道歉,老风辜负了一直对我期待的朋友,对不起!

    年初做的手术,到上个月老风的身体基本康复了,现在可以恢复更新。老风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坚持写完这本书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有时不能更新,实在是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希望大家能见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信樊会战(6)

    ……第一百二十章信婪会战连日早晨有雾,而今日却万里无云,天空碧蓝。红日喷薄而出,染红了东方的苍穹。

    荀昊在马上望望天色,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如果要是的战死的话,在地上仰望着这么湛蓝的天空,似乎也很好的结局。

    “一军团右师一团团长吴平。参见荀将军!”一个声音打断了荀昊的奇思怪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身是汗的上校正气喘吁吁地向着自己敬礼。“辛苦你们了。”荀昊微笑着从马上跳下,还了一个军礼问道:“你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还有一千八百余人,将军。”

    荀昊皱了皱眉:问“你怎么只有这么点人?你们右师的其他人马

    吴平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

    荀昊一边从马鞍后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麦谷去喂心爱的战马小一边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吴平脱下头盔。露出油亮亮的光头,他虽然离开的飞骑军前师,但还是习惯剃着光头。吴平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几天前我们师长孙昌被抓起来了,军部说是他通敌谋反,部队暂时由副师长周孝若指挥。随后周孝若向我下达命令,命我率一营人马去河口一带检查防务,我不疑有他便奉命出动。”

    “前日夜里。我接到师里一些人的密报,说周孝若准备带着右师去投敌。我本不信。匆匆赶回师部,结果现一地的尸体,其中有很多都是我部下。”说道这里,吴平的眼眶红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些死去的人中,有十几个是跟着他从番州战区投奔过来的老部下。都是他铁行心腹。吴平与他们的感情如同兄弟一般,当初他向张锐请辞,这些部下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一同出走。

    本来吴平认为投靠安乐帝,是明智的选择。安乐帝是先帝在时的太子,是正统的皇帝。效忠他,为他剿灭伪朝叛逆。既是军人应有的职责,也是很有前途的。他相信战后,自己和跟随他的老兄弟们都能得相应荣誉和封赏。

    昨夜,当他看到那些老兄弟们冷冰冰的尸体时。猛然感觉自己错了。兄弟们相信他。跟随他,结果却毫无防备的死在所谓“自己人”手中,既没有得到荣誉也没有得到实惠,只留下了一群孤儿寡妇。

    他悔恨自己利益熏心参与到这场内战中,结果害了信任他的兄弟们,让他们以这样憋屈的方式死去。

    荀昊默默听着。没有做声。不过,从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军人不怕战死沙场。而以这种方式死去,却是最大的不幸。

    吴平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又接着讲述:“那候,我确信周孝若反了。就带着一营人马前去追击。在路上,我又6续遇见了一些我师的小股部队,询问下,得知他们也是在周孝若反叛前,被他以各种理由派出去巡防的。这些部队的将领们,都不知道周孝若的投敌行为。我对他们说明情况后,他们都愿意接受我的指挥,一同前去追击周孝若。这样我们汇集了二千四百余人。”

    “昨日入夜后。我们遭遇到一支骑兵部队。一见面,对方就对我们起进攻。我本以为他们是周孝若所部,经过侦查才知道对方是南军的近卫骑兵军。而且人数过三万。我即刻派人向军部报告小同时对其实施骚扰,迟缓他们的行动。”

    这时,战马已经吃完荀昊手中的麦谷,他拍了拍手问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他们的战力不弱,其中半数以上是由原飞骑军和彪骑军的将士组成。”

    “他们夜里向前突击了多少里?”

    “从我们遭遇他们算起,大约不到五十里。”

    “做得好,你做得非常好!”荀昊听到这个答案后,大声地夸奖道“能以区区二千余人,迟滞敌精锐三万余人一整夜。此战,你的功勋毫不逊色楼平之战时立的战功。”

    吴平本以为荀昊不认识自己,没想到他却点到了楼平之战,这让吴平稍稍感到意外。

    荀昊望着年轻的吴平,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吴平对着荀昊行了一礼,道:“接下来全靠将军和后续来的援军,那么,下官就告退了。”

    “你去哪里?”荀昊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吴平。

    吴平咬牙切齿的说道:“下官要继续去追击叛徒。将他们擒

    荀昊指了指天空。说:“他们已经跑了一夜,你现在去还能追得

    ?”

    这句话将吴平问得愣住了。自从看见兄弟们的尸体时,他就一心想杀周孝若报仇。昨夜与南军近卫骑军遭遇,出于军人的职责,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部敌军突入本方身后,所以才尽全力与之周旋。

    现本方援军前锋已到,他只想着尽快脱身小去继续追击周孝若。至于能不能追上。追上了能不能将其消灭,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被荀昊这么一问,点醒了他。一夜过去了,便是插上翅膀也难将周孝若追上。报仇无望,他顿时感到心灰意冷,转头茫然望着南方。

    荀昊见他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吴团长,现在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将眼前的这部敌军拖住,并等待援军到来,一举将他们消灭。只要消灭了这部敌军精锐骑兵,我们战役取胜的把握就大大的增加了。只要我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你报仇的机会多得是,何必又急于一时呢?”

    良久,吴平才长叹一声,无奈地点点头说:“好。下官愿听从将军调遣。”

    荀昊也没有客气,说道:“那好,等会你引”驯从敌军的头尾讲攻继续骚扰他们前讲乃务必在入夜前儿们拖在望再河以南

    吴平没有立即表态,考虑了一会儿,才犹豫着说:“望溪河距这里只有四十余里小而我们总共只有不到五千人。这恐怕做不到。”

    吴平这么提出疑问,荀昊非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欣赏的神色。但口中还是说道:“怎么?怕了?。

    被荀昊这么一激,吴平仿佛又回到在飞骑军时的那种豪情,大声道:“飞骑军前师的人从来没有怕过谁!”

    荀昊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愧是张锐的兵,有胆子!”

    被荀昊这么一笑。吴平又冷静下来,说:“我不怕死,但我怕即使我和部下全部战死。恐怕也难以阻止敌军前进。”

    荀昊捋了捋唇上颇为漂亮的八字胡,自信地说道:“只要有不怕死的决心就好。我已经派人去破坏前面的道路和桥梁,加上我们拼死阻挡,我相信一定能在天黑前把敌人挡在望溪河以南

    吴平听荀昊屡次提到望溪河,便问道:“难道统帅派出的援军会在天黑前赶到望溪河?”

    “统帅派来的援军?”荀昊摇摇头说:“也许会有,也许没有。”

    吴平被荀昊的回答搞糊涂了,疑惑地望着他。

    荀昊笑了笑,说:“吴团长,统帅有没有派出援军,派出了多少援军,援军在什么时候到达,我不知道

    “啊?”吴平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荀昊所部是统帅部接到的他军报,而派出来的援军前锋,结果并不是如此。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讶。

    荀昊所部在这里吴平相遇,确实是偶然的。几天前,当孙晨看到从刘炯处转来的那份假情报时,就开始着手布置抓捕“内奸。的行动。对付几个主力军团的将领好办,只需将他们骗来总部;一举拿下冉诞诞绷仅灰布,盯加此o

    但对付几个有通敌嫌疑的家主就不好办了。那些家主的部下都是他们的私兵,他们不像军团的将士效忠对象是君主和国家,他们只对自己的主子效忠。所以一旦要对那些家主动手,必须要有效的控制他们的军队。

    孙昆的计刑是从前线调来几支绝对可靠的部队,由他们来完成围剿行动。这些从前线调来的军队中。就有荀昊的疾风大队。

    荀昊接到孙晨的命令后,便将分散行动的疾风大队收拢,从防线上后撤回来。在路上。荀昊现将士们都面带疲惫之色,知道前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而孙员给的返回期限还有鲁余,就决定在辛连县附近驻扎休整一日再返回。

    本来孙晨没有确定捉拿几大家主的日期,他还在犹豫,没有想到徐锦率先反了。所幸孙晨之前调来的军队中。除疾风大队外只有另一支还没有到达。集合的部队人数虽然比计划中略少了一些,但这些都是北军中的绝对主力,对付徐锦等人杂牌军还是绰绰有余。所以不到一夜工夫还是将徐锦等人的部队消灭。

    这些事情荀昊并不知晓,徐锦等人反时,他的部队还驻扎在辛连县。昨日夜间,负责外围警戒的巡哨向他报告:距驻地东南方二十里处有厮杀声,并且正在逐渐向北移动。荀昊当即集合部队。无奈当时夜色过于昏暗,巡哨无法确定交战双方身份。荀昊只能一面派出大量人马进行侦查,一面率部沿着交战双方十余里外的道路向北而行。直到黎明时,探马才传来准确的消息:是一小部我方骑兵正在骚扰、阻击数万向北突进的南军近卫骑兵军团。

    荀昊最初的反应是不参与这场战斗,带本部人马迅向军部靠拢。南军数万骑兵已经突进到本方前沿防线身后的数十里外,意味着南军已经全面突破本方的前沿阵线。在这部数万南军骑兵身后必定会有大量的南军步军在跟进。自己这点人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如暂时向后撤退,汇合军部集结的其余部队再统一起反击。

    但不久他从南方侦查回来的探马那里得到消息,在这数万敌方骑兵的身后并没有现南军的其他部队。荀昊有些糊涂了,这部南军骑兵难道是孤军深入?

    之后,又有几波从前沿防线返回的通信兵与荀昊的部队相遇,从他们那里荀昊才知道虽然本方前沿各部昨夜都遭遇了敌军的猛烈进攻伤亡较大,有些地区已经在后撤,但总体上战线并没有崩溃,各部还在拼死抵抗。

    这时,荀昊终于明白了这数万敌方骑兵的确是孤军深入1他们是想趁着混乱之际一举突破到我方身后。至此,他没有再犹豫,立刻带着部队前来与吴平部汇合。

    荀昊将这些情况大致对吴平说后,吴平有些失望了。他对荀昊说道:“将军,恕下官直言。没有其他部队在望溪河对岸拦截,即使我们拼光这五千人马,也很阻止敌军渡河。而望溪河对岸就是一马平川,一旦被他们渡过望溪河,我方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们,我军信阳地区的整个防线也危险了。

    荀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们能在入夜前将他们拖住,到时自会有我们的人马在望溪河对岸拦截他们。”

    “那里来的人?”吴平不解地问。

    荀昊也不再卖关子。将自己的计划如实道出:“实话告诉你吧。昨日我部驻扎在辛连县,中午时有一支我方的重骑营从县城经过向而北去。依我估算,按照重骑的行军度,他们应该在距我们现在位置的西北方四十里附近。来这里之前,我已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务必在入夜前赶到望溪河对岸的望溪镇设防

    还有一件事,荀昊没有对吴平说明。昨日那支重骑兵营并不是偶然

    荀昊…灿月汕毛路支重骑兵营办是接到孙昆的命令,从前晓泌地公执行围剿几大反叛家主部队的任务。昨日荀昊之所以没有与他们同行,是考虑到重骑兵的行军度实在缓慢,他本计哉今日一早启程去追赶重骑营,日落时,与他们同时达到军部。

    吴平还哼哼些疑虑,说道:“一营重骑兵加上他们配备的扈从,还不到二千人。怕还是难以阻止敌军过河。”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天黑前阻止敌军到达望溪河。”吴平现荀昊说这句话时流露出的神态,很眼熟。仔细一想,这个神情应该是以前在开远候下达作战命令出现过的都是那么的自信,仿佛一切都自己的掌握中。

    就在苟昊和吴平已经商议结束时,杨英和他的将军们还在争执不休。昨日他们与吴平所部纠缠了一夜,今日一早吴平部退去后,杨英下令全军停下来休整。

    本来马钰和李宽都反对部队停下。不过杨英却以将士们激战一夜。需要吃一顿早饭补充体力,并且需要和各部将领商议一下之后的进军方向为由坚持己见。马、李二人也只好听从。

    部队停下后,杨英将三个师的将军们都召集到一起,一边吃早饭,一边商议之后的行动。

    这时,有人来报:巡哨现新来数千敌军,看模样应该是北军的疾风大队。听到这个消息马钰和杨英都惊讶地站了起来。

    马钰和杨英都是从彪骑军游骑团出身,别人不知荀昊也就罢了,而这个名字对马钰和杨英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特别是马钰,他进入彪骑军游骑时荀昊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以说是荀昊手把手将他教出来的,他的战术都是师承荀昊。与荀昊对战,他有着本能的畏惧。

    他向杨英建议:“荀将军的疾风大队来了,我们突入敌后行动恐怕难以实现。趁现在敌人援军还没有全部到达,我们赶紧后撤吧。”

    杨英进入彪骑军游骑担任排长时。荀昊已经是游骑团长了。虽然杨英没有接受过荀昊的直接教导,不过他一到游骑团,耳朵里听到的全是关于这位传奇团长的各种英雄事迹。

    现在在汉军中,也许荀昊的名声没有张锐大。但在彪骑军中,特别是在彪骑军游骑中,荀昊的名声一点不比张锐差,威望更是远远过张锐。这也是为什么当彪骑军分裂后荀昊决定去投靠安乐帝时,几乎全游骑团将士都跟随他去了北军。

    杨英在彪骑军游骑时,亲眼见识过荀昊的厉害,加之对这个老上司也是充满了敬畏之心。再被马钰这么一劝,也萌生了退意。

    但除了马钰外,其余的将军都不同意撤退,而之前一直对这次突击持反对意见的李宽,这时也改变主张坚决支持继续向前突进。

    他对杨英说道:“箭已离弦,岂有回头之理?现在回撤,先不说回去会不会被追究罪责,就是能不能安全的返回也很难说。经过一夜时间。我们身后的敌军早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而我们昨夜穿插过去的敌军防线现在已布满了敌人,我们一旦回撤便会与之遭遇。再加上一直纠缠在甩围的这些北军骑兵,能突出一半已经万牵。如此,还不如一鼓作气突到敌后去。”

    马钰反驳道:“正因为敌军已知晓了我们的行动,越往前就会有越多敌军对我们进行堵截。加之又有荀昊、吴平的部队在我们周围进行骚扰,我们岂能突得过去?”

    李宽摇头道:“不然,进攻前夕我方策反了不少敌军,敌人后方已是大乱。即便孙葳迅派兵镇压,也才刚刚恢复次序。

    他就是现在派兵来堵截我们小也需耍大半天的时间。而我们呢1现在距离望溪河只不到五十里,只要行动迅中午就能渡过河去。过了望溪河,敌人就再也没有能力将我们堵住。”

    其他将领也都赞成李宽的意见。杨英经过一番思量,最终同意了李宽的建议。他想:这次突击行动完全是违令行为,如果成功还罢了。一旦失败,即便有杨素护着他,免受处罚,但自己多年以来树立的名声也全毁了。如此这般窝囊的撤回去。还不如赌一把

    这顿早饭花了一个多小时,队伍从新开拔不到十分钟,负责断后的队伍就遭到了吴平部的攻击。而且这次攻击不同于昨夜的骚扰,在交战短短的几分钟里,双方就死伤了近千人。

    “这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杨英在听到战报后,不解地向马钰、李宽问道。

    还没有得到两人的答复,前方又传来遭遇疾风大队袭击的消息。这次荀昊的进攻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前锋队损失了近二千人。前后队这两次袭击中损失接近了三千人马,这样的结果让杨英再次产生了后退的想法。

    李宽见杨英又有退意,不禁愤然道:“既然下定决心前进,就不怕有伤亡。我军遭受伤亡,敌军难道就没有伤亡吗?这次进攻前后的敌军也损失了一千余人。我们就是和他们拼人数,他们也难以阻止我前进。”

    杨英叹息道:“话是如此,可敌军拼命阻击,我们行军度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李宽想了想道:“你把前师的一团给我,我去对付荀昊。再派二千人去阻挡吴平部。你只管率部向前冲。争取在中午前渡过望溪河。”

    马钰、杨英都惧怕荀昊,李宽却不怕。在他看来前队这次伤亡之所以远远大于荀昊的疾风大队,是因为前锋队中混杂了相当一部分原近卫军将士,他们的战斗力当然远远不如都是由原彪骑军游骑团将士组成的疾风大队的对手。

    而他向杨英要的前师一团心女田原彪骑、飞骑的老兵组新编沂卫骑兵军团的绝凤,一他就不信凭这五千身经百战的老兵,抵不过荀昊的不足三千人马。

    只是杨英依然没有同意他的这项提议,杨英指着跟随着中军行动的数百重伤员,无奈地说:“有他们跟随,即使你断后,我也根本无法在中午前渡过望溪河。”

    李宽一咬牙,说道:“你把伤员也留给我

    杨英惊讶望着李宽,说道:“那怎么行,你带着伤员就更无法脱身。即使荀昊、吴平奈何不了你,但只要敌军的其他援军一到,你也难逃生天。

    李宽决然道:“只要大部人马能渡过望溪河,即使我战死这次我们行动也胜利了

    这个建议虽然让杨英心动。但他仔细一想也放弃了。诚然有李宽带着伤员断后,他有很大的希望安全地率领大部人马渡过望溪河。

    但这次突进敌后本是他的擅自行动,再让他抛弃一位将军和近万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行动的胜利。即使这次战役取胜,自己立了大功,也会有严重的后果。而且李宽和杨素是好友,如果被杨素知道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抛弃的李宽,他想,即使杨素与自己感情深厚,恐怕之后也改变对自己的看法。这种事情绝不能做。

    杨英断然拒绝,并大义凌然地对李宽说:“我绝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也绝不会抛弃伤员去换取战功。如果非要这么办,我留下来断后,你和马钰率领大部人马先走。”

    马钰连连摇头,抢着说道:“我也不走,我留下来断后。要么还是李将军带队先走吧看来他也明白这其丰的道理,宁愿留下面对深感畏惧的荀昊,也不愿意先走。

    李宽本没有考虑那么多。被杨英和马钰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方,奈地摇摇头,这个建议便流产了。

    不分兵,部队又接着上路。一路上,荀昊、吴平像了疯似的轮番袭击,加之不时遇到被荀昊派人破坏的道路和桥梁,所以行军度一直慢如蜗牛。直到日落后一小时,望溪河才出现在杨英等人的眼前。

    只是河上的桥粱已被破坏,昏暗的河对岸在一片火把光亮中竖立着一大群北军的重骑兵。河对岸的望溪镇里也是人影攒动喊声不断,远处黑暗不知还不知隐藏多少北军。见到这个情景杨英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看到了失败的结局。

    在这个时候,又只有李宽力主强渡望溪河,在他看来,如果敌方真有大量的军队设伏,就应该藏兵在更远处,等己方半渡之时再突然起进攻。而眼下敌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列阵示威,就是在虚张声势。

    马钰则坚决不同意冒险渡河。并建议杨英立即撤兵,其他的将军也是各执己见,或是支持李宽,或是支持马钰,双方争执不休。

    其实这时杨英无论听从马钰还是李宽的建议,部队都有冲出包围的希望。但杨英举棋不定,迟迟不能做出决眸,从而断送了这个最后的机会。

    小时后,还没等杨英作出最后决定,有外围巡哨来警报,现大量的北军部队从左右及身后包抄而来。

    孙晨早在一天前设下的大网终于到位,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这些包围而来的部队中除了有那些执行剿灭反叛家主的部队外,还有一支从中部战区赶来的整编军团。此外,还有孙员从西边调集来其他军团也正6续赶到,这些军团直接驰援前沿防线,一方面堵住南军的进攻,一方面防止杨英的军队溜回去。

    汉元砚年4月旧日,杨英率领的三万近卫军骑兵遭到了十余万北军的包围,虽然杨英等人奋力突围,也最终没有逃脱被全歼的命运。

    4月口日,望溪河之战结束。李宽等数名南军将军战死,马钰被生擒,只有杨英等数十人狼狈逃回本方防线,其余其他南军近卫军将士皆战死或被俘。

    望溪河之战网结束,孙员就下令参与包围战的十余万北军精锐南下,对正在努力突进预营救杨英的王仲民所部动猛攻。双方激战半日,南军的王仲民第四步军团被击溃,如不是杨素洞察了孙晨的计划小连续从西面抽调三个南军主力军团驰援,信阳战线早已崩溃。

    4月旧日,南北双方的主力军团都6续汇集到了信阳附近,双方激战了十余日,最后都无法将对方击败。这场本以南军起的全线进攻的战役,结果却是以南北双方军队都集中到信阳地区进行决战而告终。

    信阳战役中,南北双方共计损失了三十余万人马,死伤了十余位将军。双方的精锐部队都遭到了严重的损失,故此无法再继续作战,接着战局又进入了对峙期。

    这一战,也断送了虞士基辛辛苦苦一二年的努力,事后虞士基暗地里大骂杨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对杨英也产生了怨恨。

    杨素虽然想保杨英,无奈杨英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只能解除了他的近卫军指挥官职务,降了一级军衔,并调他去东部战区6柯麾下听用。

    北军的这次胜利,使孙员的声望则达到了顶峰。在这次战役中,他不仅瓦解了南军的大规模进攻,铲除了军中隐藏的南军内奸分子,并且还消灭了南军最精锐的三万骑兵部队,为此,安乐帝下令册封他为一等候。同时在这次战役中。立了重大功勋的荀昊和吴平也得到了册封。

    张锐得到这次战役的全部战况已是5月中旬的事情了,并兴致勃勃地与部下们展开了讨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笑骂杨英

    石一百二十一章笑骂杨英入夏以来,番州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近半个月,且未郡又专来一股猛烈地沙尘暴。滚滚而来的沙尘遮天蔽日,仿佛将天地吞噬。尘云好像巨大的黑锅反扣在上空,看不到半丝阳光;尘粒无孔不钻,人们泪流不止,咳嗽声此起彼伏。山溪沟渠中的水,全被厚厚的沙掩盖,甚至有些房屋也被压垮。

    本地上了年纪的人都说,这种情况已有数十年没有见到过了,这定是上天对战乱不休、相互残杀的惩罚啊!

    当沙尘暴到达青海郡府都兰城时已减弱了许多,但这也是张锐两辈子里见过的最大一次沙尘暴。风中细小的沙粒1直往人的口鼻中钻,打在皮肤上生疼。大家只有在将自己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才敢出门。人就是呆在屋子里也是一嘴的沙子,网擦擦拭好的家具一转眼又是一层黄沙。

    在这种天气里,也没法做事儿,于是张锐将身在都兰城的将军们都召集起来林论前段时间的信樊会战。说是大家讨论,其实也是由他主讲,并分析其中的得失。

    会议一开始。张锐便拿起一份战报扔到桌子的中央。说道:“这份战报上讲信樊战役。南北交战双方先后投入了一百四十余万兵力,战役进行十七天,双方共有三十六万将士伤亡,其中战死十一万余人,重伤四万余人,仅双方被俘人员就过了二万。你们都看看这份战报吧,真是前所未有的惨烈啊!与这次战役相比,我们十余年来在西部打的那些仗简直如同幼儿打架。”

    张锐讲这番话时语气平缓,但他铁青的脸和眼中冒着的寒光,在座的将军们都知道他心中的怒火以达到了极限,随时有可能爆。于是一个个临危正坐、面色严肃不敢出一丝声响。

    万幸的是,火山没有爆。隔了一会儿,张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轻声说:“现在,你们还有谁想回去参与这场级战役?”

    屋内一片沉寂,没有人做声。

    前段时间,将叛匪逼迫到且未郡后,黔毛便把战区总部前移到了都兰城。虽然战区总部离前线近了,但早已定下了围而不打策略1汉军各部也无仗可打。而叛匪们呢,似乎也认命了,既也不打算突围逃走,也不打算与汉军决战。

    整个番州战区一片祥和,于是有不少好战的将领们便在无所事事时,开始关注南北双方交战的情况并兴致勃勃的加以讨论,有些还扮演交战双方主帅在沙盘上对练起来。

    这本也不是坏事;通过分析实际战例中的得失也能提高将领们的素质,所以张锐并没有加之制止。他本人也通过监察院梁卫权送的战报,了解从帝都开始南北双方每次作战的详细经过,也曾经与范明、高朔、来护儿等人讨论过其中的一些战例。

    但随着南北双方交战的规模越来越大,战区里的将领们也越来越兴奋。特别是6柯突击南京之战和青州战役,成为了大家讨论的热点。

    个多月前。当信樊会战即将开始时,更是把大家的情绪调动到了顶点。有个别将领甚至羡慕地说,如果今生能参与这么大规模的战役中,就是死也值的了。

    这种话不久传到了张锐的耳中。如果部下只是单纯的研究战例无可非议,但如果其中参杂了极端的主观情绪就值得重视了。不过,那些话也是将领们私下在说,他也不好一个个叫来询问、纠正他们的思想。正好借着这次信樊会战结束之际,他打算也与部下们一起“兴致勃勃”的讨论一番。张锐背对大家而立,过了半响,又感慨地说:“死伤三十六万人啊!比帝国的七个整篇军团的人数还多。阵亡的人中,就有一部分是从我们这里离开的。

    通常一场大战役。交战双方的伤亡在十余万左右,伤亡能过二十万的以属于罕见。伤亡过三十万的历史上也寥寥无几。

    这次的信樊会战,交战双方伤亡人数不仅过了三十万,而且阵亡人数也过了十万。如此惨烈的厮杀。即使是这些纵横沙场多年,早已看惯生死的铁血将领们,也会感到一丝不忍、一丝愕怅。

    还有就是李宽等人的阵亡,也对大家的触动很大。几个月前,李宽还与大家坐在一起商讨平叛事宜,意气风地提出剿匪平叛方略。转眼,这员很有才华的将领就这么去了。对他的死,大家多少都有些惋惜和伤感。

    现在,那些前一眸子说过想回去参战的将领们都垂下了头。他们都清醒了,也充分认识到了这场内战的残酷性,对自己曾经产生过一些念头,感到汗颜和羞愧。

    待张锐转过身来。看到大家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了,于是转移了话题。

    “信樊会战是一场大型战役,其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借鉴之处,也留给我们许多需要警示的地方。下面我具体说说。”张锐边说边走回到会议桌旁。将之前丢在桌上那份战报拿起,开始为大家讲解。

    飞骑军的老部下们都拿起笔,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他们都曾听过张锐讲解战术,每听一次都会有新的感悟,对自己的战术思想也很有帮助,所以他们都特别珍惜这样的机会,也会听得十分认真。

    而八军团的将领们,是第一次正式主将讲解战术。都感新鲜,想知道以勇猛著称的主将对这场战役有怎样的理解和点评。

    张锐翻开手中的那份战报:“先,我们先讲对敌人战斗力的利

    。

    张锐的第一句话,就让八军团的将领们愣住了。这句话,让他们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军校学习的那段时光。在那时,教官们也通常是以讲类似的话作为开场白。

    “这场战役,南军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动进攻了o先锋是上都监察院的暗探们。”梁卫权送来的这份战报,对于这场战役的进程记录得非常详细。详细到连策反北军将领的行动都所有涉及。

    番州战区成立,番州监察院便哉拨归番州战区管辖,所以梁卫权名义上是直接归张锐管辖的。但张锐从不认为粱卫权是只对自己一人负责,他知道梁卫权最多是在横向接受他的管治,而纵向领导他的还是帝国监察院。

    帝国分裂“旧汇两个朝廷。对番州监察院似乎并没有产生影响。起码有一如此。梁卫权全也从未对张锐透露过自己的政治倾向。不过张锐却认为。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支持对象。

    通过这次梁卫权送来的战报,张锐才彻底弄清楚梁卫权仍在接受上都虞士基的管辖。不然,这份战报也不会详细到连杨英等人在突击途中的一些对话都有记录。

    有了这样的认识;张锐也留了心眼。以后在与北军将领的交往中,应多多加注意。

    张锐将监察院对北军将领的策反行动大致讲了一下,接着又讲南军开始动进攻前杨素的战术安排。通过对比,将南北双方战前的部署一一勾画出来。

    末了,他总结道:“通过这些,我们看到在战役开始前,那国侯在部署南军进攻时,充分利用到了敌方的战力,也充分利用了己方的优势。这样的部署不说是完美无缺,也起码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而与之相反的北军,在战役开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己方所处的危险,更没有利用敌方战力的行动。因此,双方的优劣就十分的明显了。”

    张锐这样的讲解。让在座将领们一目了然战役开始前双方战局总态势。通过这样的讲解,也对交战双方之间的暗战留下深刻印象。此前,他们大多人的思维只是局限在战争的实质性阶段。从来没有想过战争原来是这么开始的。

    不过,在这份梁卫权送来的战报匕并没有包含虞士基的全部计划1。比如:故意透露给北军假情报、陷害北军一部分将领等等事就没有提及。因此,张锐不知、也没有讲这些上都监察院的精心杰作。但即便如此,这种早有预谋的暗战也让这些将领们开了眼,皆惊叹不已。

    张锐扫视了众将一圈,对宇文歆问道:“阿歆,如果按照这样的部署,你是南军主帅,你有没有把握取胜?”

    宇文歆笑道:“呵呵,依照这样的态势,如果战事进行中没有太大的变化,南军就是由傻子来指挥也能取胜。”他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屋内一直压抑的气氛也稍稍活跃起来。

    张锐也边笑边说:“说得好!如果没有大的变化!这里就说到了我们今天讲的第二个问战争中的变化及应对。战争不可能总按照预定好的进程展下去,期间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化。有些小变化,不足以影响战局改变,这里我们可以忽视。我们主要讲,那些足矣改变战局进程的变化。”

    这时,不仅原飞骑军将领在记录张锐的讲话,就连八军团的将领们也纷纷开始找纸笔。

    “我们先来看北军在这场战役中遇到的变化及应对。第一变:是洛阳监察院获取了北军内奸的名单。”张锐不知虞士基等人的计划内幕,也只能照着所知道的讲。

    “大家看”张锐走到会议室前方悬挂着的信樊地区巨型地图前,指着说,“那些准备反叛将领及家主的军队驻扎在这里、这里、这里以及这里,厂张锐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为大家指明具体地点,接着又将孙晨调派军队围剿的部队也标注出来。下面的将领们纷纷探起身来观看,并在本子上记上的名,以便下去后查找。

    “对于这个变化。北军统帅孙员应对很及时、很有效,在南军动进攻的那日夜里就迅剿灭了己方的叛乱。将己方危险降到最低。也为后续包围杨英的部队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兵力。大家试想一下,如果当夜北军没有剿灭己方的叛乱,信樊会战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张锐抛出一个问题。

    来护儿说道:“那不仅杨英的骑兵会突入到北军身后,而且北军的前线各部也得不到援军,北军将会惨败。”

    张锐赞同道:“对!来将军所言极是!所以,在应对变化时一定要及时、有效。”“接着是北军遭遇的第二变:正在剿灭内奸行动中遭到南军的突然进攻。”张锐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支红色画笔转身在地图上勾画起南军的进攻线路。

    下面的将领们看到地图上被张锐画出一道道向北指去的红色箭头,都皱起了眉头,随着张锐画地箭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个个都变了脸色,个。别额头上还渗出了汗水。

    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场战役的结局,也大致了解了战事的具体进程。但文字描述与直观看到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特别是将自己换位成为北军主帅时。突然要面对敌人如此大规模的进攻。不由自主就会升起一股窒息的压力。他们现在才真正明白身为一方主帅所要具有的乎常人的心理素质,不然单是面对这样的压力也能让常人崩溃。

    “我很佩服孙晨!”张锐画完南军的进攻路线后,又看了好一会几地图,转身感叹道:“说实话,我要是处在他的位子,突然面对敌人这样大规模的进攻。定没有他那么冷静、那么敏锐、那么有决断力。”

    众人纷纷点头。不是他们觉得张锐不及孙晨,而是众人都在幻想自己处在孙晨位子时的表现。别说冷静应对,不表现出惊慌失措之色已是很不错了。

    “他从众多汇集而来的战报中,迅现了杨英这支孤军深入的南军骑兵,并立即作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举动。”张锐拿起一支蓝色的画笔,在北军西部、中部战线上画了个圈,然后画出一道东移的巨大箭头,“他将北军在西部、中部战线上的精锐部队尽数调往东部战线。行动之迅、之坚决。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殿下!属下有问题。”当张锐画完转过身来时,八军团右师暂代师长萧洗举起手叫道。

    萧进举手提问时的表情与课堂上学子并无两样,众人都被他的举动逗乐了。

    “讲。”张锐也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让萧进讲话。

    “殿下,遂候殿下这么部署就不怕南军的西线、中线部队趁机穿过北军防线向洛阳进攻吗?而同时南军的主帅杨素却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孙晨是八军团的上任指挥官,也是萧进的老上司,所以萧进尊称孙晨的爵位,而对南军主帅就没有那么恭敬了。

    “你们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张锐并直接回幕萧扰的问题,而是向在座的将领们问道。

    “殿下!”这回轮到高朔

    得到允许后。高朔站到地图前边指边说:“属下这么认为的,孙长官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他知道东线突进的敌军三万骑兵是北军中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只要消灭了他们,己方的骑兵可以迅转道南军中线进攻后留出的空隙直扑上都城。骑兵永远比步军跑得快,加上北军在到洛阳城的路上还要通过南军的伏牛山防线。所以几乎肯定是北军比南军先行抵达对方的都城

    “再则,北军将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南军东部的部队,然后跟随在己方骑兵之后向上都进。孙长官采取这种各打各的战术,对南军杨长官的压力很大。事实证明,杨长官最终还是稳妥的采取了调兵东进与北军在信阳地区决战的策略。

    高朔网说完。张锐大声夸奖道:“对!吉元说得很正确。在这种各打各的战术下。郓国侯承受的压力的确比孙晨大,所以他不敢冒险。即便他敢冒这个险,上都内阁也不会允许。”

    “为什么呢?”飞骑军前卑二团长郝青好奇地问。

    张锐走到郝青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是因为北方还没参战的各家族。”

    郝青头脑简单。半天没有弄清楚其中的道理,又接着问:“这和北方没有参战的各家族有什么关系呢?”郝青曾是张锐的护卫长,他很喜欢这个作战勇猛的楞小伙。也对他开始动脑子感到高兴,耐心地解释道:“北方家族中胡公、燕公、韩公等几个影响力较大的家族三代内都曾与北王家族联姻,彼此都有血缘关系。虽然不能说这几个家误会因此支持安乐帝,但上都朝廷始终会有所顾忌。一旦出现各打各的局面,万一这几个家族出兵支援洛阳的怎么办?”

    郝青抠抠脑袋。闷声闷气地又问:“这么说,南军即使取得信樊会战的胜利也不敢轻易北上?”

    “哈哈”张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如果是南军在信樊地区大胜,这些北方家族就绝不敢再参战了,即使参战也会支持上都方面。在已经确定胜负时,谁又会笨得去加入失败者一方呢?”

    这次朝廷分裂。本来北方各家族中,传说胡公、燕公家族要出兵相助洛阳的安乐帝。但结果一直没有具体的下落,而韩公、冠军侯、武英侯、英烈侯、工。西侯、河北侯、太原侯等家族态则度暧昧。张锐相信他们是在观望。一旦胡公、燕公家族要出兵支持安乐帝,那么他们都会跟从。在这种形势下,上都方面在没取得绝对优势情况下,在没有绝对弄清楚那些北方家族的态度前,是不敢轻易向北进攻的。

    “呵呵”郝青终于明白了,不好意思地呵呵笑起来。

    “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到南军统帅郓国侯在遇到变化时的应对能力张锐转而又评论起杨素,“身为帝国名将,那国侯很难会在这种大战役中犯大错。他几乎是在得知孙晨的调兵东进的同时,下达了本方部队向信阳地区集中的命令。

    两方统帅的临机决断都非常果断、迅,又都没有出现较大的失误,从而在战略上也决定了这次战役会以平局收场。”

    到这里,八军团的将领们已对眼前的这位主将彻底心服口服了,也改变了他们对张锐的看法。之前他们一直认为张锐是属于猛将型的将领,没想到张锐的战术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讲解战略、战术,较之军校的绝大多数教官都讲得透彻、讲得生动。

    宇文歆突然叹息了一声,说:“我觉得南军有些可惜了。本来占着绝对的优势。却以平局收场。唉!都是杨英那小子闹得,他要是老老实实配合王仲民进攻,南军早打到洛阳城下了。”

    宇文歆虽受张锐影响没有参与内战,但因他父亲在上都的缘故,有时不自觉地会流露出偏向上都一方的倾向。张锐知道他是无心之举,也没在意。

    只是宇文歆提到了杨英,他也连连摇头。在他印象中杨英的战略、战术在同代将领中虽不能算出类拔萃,也算是合格的。但在这次的信樊会战中,杨英的表现简直可以用业余来形容。既然宇文歆提到了,他打算下面着重讲讲杨英在这次战役中所犯的错误。以警示部下们不要犯同样的错。

    张锐将手中的画笔连同战报一块甩到桌上,说道:“杨英是我的好兄弟,按说我不该拿他说事。但他在这次战役中所犯的错误,实在让我无法容忍,今天我要好好地骂上他一顿。小,

    转而,他又敲着桌子对宇文歆说道:“阿歆,我们和他是军校的同班同学,冉们一起学的战略、战术,你再看看他这次犯的那些错,你说,这个小子该不该骂”。

    宇文歆笑着应道:“当然该骂了,简直是在丢我们的脸。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对人说,他与我是同学。”

    张锐也笑道:”那是你先骂,还是我先骂?”

    宇文歆想了想,说:“你骂的比我有水平,还是你先骂吧,你没骂到的地方我再来补充。今天我们骂他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记下来,下次见了他,让自己看看。看能不能羞死他。”说罢。还故意做出一副要认真记录的样子。

    众人都被他俩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屋里的气氛更加轻松起来,而这也是张锐想要的效果。如果是严肃、正经地批评杨英。要是被他知道,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说不准会与自己产生隔阂。而以这样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张锐伸出食指。说:“我一要骂他蠢。咱先不说他擅自出击的这事正不正确,单说他在突击路上还有闲心吃早餐这事就奇蠢无比。谁都知道,战场上的时间要分秒必争,有时多几秒都是取胜的关键。可他到好,一顿早餐就用去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来看看这晚一个小时的后果。如果他没有吃那顿奢侈的早餐,那么他会提早一个小时到达望溪河。那时还没有日落,他可以清清楚楚地观察到对岸的情况,就不会被一个营的重骑兵吓得连河都不敢过

    “扑哧宇文歆笑出来声。原本他说要记录是玩笑话,现在他一边笑,一边运笔如飞,把张锐刚才的话都记了下来。打算以后自己用这些话去数落杨英。保管会将他气得半死。

    张锐又伸出一根手指,继续饥刊“我二要骂他不能从善如突击的路,李宽师明心他提了不少好的建议,只要他坚决采纳李宽建议其中的一条,都不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就拿李宽建议他强渡望溪河来说。只要杨英听从了李宽强渡望溪河的建议,北军的那个。重骑营最多能给杨英部造成二到三千人的损失。杨英过河后,就该孙废头疼了。第一假设孙晨派兵渡河去围剿杨英,那么南军从中西部调来的大批援军就能击败北军东部防线上的部队,从而获的战役的胜利。”

    “第二假设孙昆对杨英部置之不理,将那十几万北军精锐投入东部战线上去。那么杨英可以率领这三万骑兵再次渡过望溪河,在北军背后进行骚扰配合南军作战,南军也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只是南军取胜后的伤亡可能较第一种假设大。”

    “再假设孙冕将那十几万精锐部队分兵两路,一路过河去围剿杨英1一路南下与南军作战,这样的结果对南军来说取胜的几率也比北军

    听了张锐的分析杨英过河后的三种假设,众将议论纷纷。大家稍稍推演了一下。如果杨英渡河尊溪河,南军至少有**层希望取得信阳会战的胜利。由此可见,杨英没有听从李宽建议是可惜的事情。

    待大家议论的差不多时,张锐又说道:“我三要骂他像个娘们似的优柔寡断。在望溪河边他看到对岸的敌人一营重骑兵后,就像个,受了委屈的无助少女,来回徘徊不敢行动,他还像是个老爷们吗?”

    张锐这话骂完,宇文歆已是笑得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敲着桌子。别的将领与杨英的关系较浅,不敢想宇文歆笑得那么放肆,但也是一个。个埋头偷笑。

    张锐却越骂越起劲:“好吧!可能有人会说。现在是事后分析,杨英当时不能肯定望溪河对岸有没有大量的北军伏兵,所以他停下来派人从两侧过河侦查也走出于谨慎。”

    “谨慎点本身没有错,但要分清时候。当时的情况是从开始突击到抵达望溪河。杨英用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应该清楚从他被吴平现开始,孙晨有十二到十五个小时来安排兵力围剿他。当他抵达望溪河时,离最初他被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小时。也就是说北军随时可能出现在他周围,他还有什么时间去考虑谨慎的问题?要么强渡、要么马上选择撤兵,在回撤的路上寻找敌方包围圈的空隙,一举突出包围。好嘛。他还有时间像个娘们似的在那儿徘徊了一个小小时,不是自己找死吗?这份战报上讲到,就在那一个小时里。北军从中部战线上调来一个整编军团到达了。对方一下子多了五万人,他想跑也不容易

    这时。郝青又问道:“殿下,你说想跑不容易的意思,杨英将军被敌军包围后,还有冲出来的希望?”

    张锐点点头,说:“他是还有冲出包围的希望。

    这也是我要骂他第三点胆子比兔子还小。他现被北军包围后就彻底惊慌失措了,转头就朝着南方跑。他也不想想,北军要包围他肯定要防止他跑回己方防线去,在南边派的兵力绝不会少,朝着南边跑不是朝着陷阱里跳吗?”

    八军团前师二团长夏传英听得入神,不由问:“那当时该往那个方向突围?”

    张锐回答道:“现在,从那份战报上看,当时应该往西面冲。孙晨把大部分人马布置到了其他三个方向,西面反而是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但如果我是杨英,在当时不了解敌人兵力分布的情况下,我会先选择分兵突围。先分兵一部渡河朝北突围。如果这部人马突围成功还能给孙晨带来麻烦;其次,分兵朝东西两个方向冲。”

    高朔皱着眉说:“一开始就分兵突围?这不是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吗?”

    张锐笑道:“什么事都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之所以分兵突围,是在全军已到绝境的情况下做出的无奈选择。这样做比杨英慌不择路的跑。冲出的几率要大。当时敌人的包围圈还很大小包围部队之间的空隙也较多。运气好,就能有机会冲出去。我们现在来看,包围圈中西边的北军最少,起码往西冲的部队有希望跑掉吧。”

    高朔点点头,这样选择的确有几率跑掉一部分人。

    张锐叹息道:“而杨英集中兵力向南突围,撞到一块铁板上。等他再想分兵朝其他方向突围时,随着北军的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密度越来越大,已没有了冲出去的可能。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三万精锐只跑了几十人回去。”

    其实上杨英能成为那幸运的几十中的一个。还全靠了李宽的帮助。在最危急之时。李宽打着杨英的将旗吸引走了大量的北军,杨英才得以逃出生天。

    骂完杨英。已到了中午。张锐等人吃了一顿仿佛混着沙子的午饭后。又接着讲信婪战役。

    下午的主题,基本集中到了南北两军在信阳一带的交战。其中北军最初的防御战。也是影响这次战役结局的决定因素。王仲民从知道杨英擅自出击后,便想跟进接应上去,结果他的部队以及后来的南军部队,都被前线的北军部队顽强的抵挡住了。

    北军在后面围剿歼灭杨英的那二日,在前线的南北双方军队也血战了二天二夜。这两日中,双方就死伤了十余万。其中有一个北军步师打的最为壮烈,为了挡住王仲民的进攻,全师将士几乎全体阵亡,这个。师的指挥官就是薛举。

    讲到这里。张锐喘嘘不已。从番州战区离开的将军就有两人战死在这次的战役中。其他出走的各级军官还不知死了多少。本来张锐计划,结合这次战役的实例,此后几日再给部下们讲讲课。但没有想到,第二天收到的一封家信,让失声痛哭起来。

    老风太码字慢,长一点的章节就需要两天时间。这章昨日就写了一整天,今天中午才写完。没有做太多的修改就上传了,如果出现错误请矢家见谅。还有这段时间老风相对比较空闲。争取每天更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祭奠

    这几天,张锐一直给部下们上课。信樊会战战场大、参战部队多,正面战、遭遇战、包围战、夜间等作战方式都有生,战术运用更是五花八门,进攻与突破、防御与反攻、牵制与反牵制、追击与退却都有涉及。理论结合实际战例。张锐讲的不枯燥,大伙听的也很入神。

    讲着讲着张锐就升起一股念头,如果自己哪天不带兵打仗了,去军校做个教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日一早小张锐与亲兵们晨练结束后天色尚未全亮。匆匆吃过早饭,正说想准备一下今日的教案,忽闻许旺来报:有安江来人求见。

    张锐本以为是董小意派来的人,谁知到了大厅才现是胡公家的一个管事。那管事面色憔悴、双目通红,一看就知是昼夜兼程赶来。

    从管事手中接过一封白色的信笺,张锐心里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信只看了一眼就“哎哟”一声扑到在地。

    他的这个举动吓的许旺等亲兵“呼啦”一下全围上来了。有的上前搀扶,有的拔刀怒视着那管事,以为是那管事用什么妖法害了将军。

    待张锐被许旺扶起。亲兵们才看到毒将泪流满面。这才知道是将军家里出事了小收起兵器默默退开。

    管事也抢上前与许旺一起把张锐扶到椅子边坐下,劝道:“三爷,请您保重。”

    张锐呆呆地坐了好一眸子,才问:“老人家这次是得的什么病?”

    管事躬身回答说:“还是气喘不来的老病。”

    张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问:“她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去的?”

    管事也流着眼泪说:“您是知道的,太老夫人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去年冬天她老人家又犯过一回病,直到今年开春后才恢复过来。两个月前,太老夫人病情又反复了。到了上月底,太老夫人的病情突然恶化,这个初三不幸辞世。””张锐痛哭出声。这一刻,他回想起十几年前自己高中进京时小奶奶带着全家人出安江城堡送行时的情景。那天他走出很远回头观望,还看见奶奶在朝着自己挥手。她老人家花白的头被风微微吹动,眼直直的望着自己走的方向。

    多少年来,那天的情景总在他的脑中萦绕。牵动着他无穷无尽的乡恋。说实话,他对***感情比父母都要亲。

    近几年,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到冬季就喘不过气,要熬到第二年开春后才稍稍好些。父亲遍请帝国内的名医给奶奶看病,但都无太大起色。看着奶奶日渐虚弱的身体,张锐心里清楚她老人家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每次回家探亲,他总是尽可能的抽时间去安江城堡陪陪奶

    。

    奶奶也最喜欢跟他聊天,每次都要留他半天时间才让走。有时奶奶气喘不来,不能多说话。也拉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尽是爱怜。

    去年冬天奶奶病的消息。张锐也从董小意来信中得知。但当时番州战区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关键时期,这里离不开他。今年春天,董小意的信上又说***病好转了。他欢喜之余,心想着,等内乱结束番州的事情一了结。就立即赶回安江去看看奶奶。没想到,今日却听到的是她老人家辞世的消息。

    老天!你就不能多给她老人家几个月的时间,让我回去陪她老人家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日子?!

    回想起一幕幕与奶奶在一起的时光,刹那间,张锐觉的什么国家大事、平叛军务都无足轻重了,人生在世,唯有骨肉的至亲至爱,才真正永远值得珍惜。

    时间,他泪如泉涌、痛不欲生,哭喊道:“奶奶啊!您老人家怎么不等等不孝的孙儿啊!让不孝孙儿再陪陪您说说话”

    他一哭,那管事也哭起来了。许旺等亲兵劝了几声不管用,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干着急。幸好,这时宇文歆来了。

    宇文歆住的院子就在隔壁,吃了早饭他正想出门去听张锐讲课。走过张锐住的院子门口,忽闻里面有哭声传来,于是就走进来看看。

    谁想他一进大厅门。看见痛哭的是张锐。宇文歆与张锐相识十余载,以前也见过张锐又伤心难过的时候,但从未见过他这般如孩子般的放声痛哭,这让宇文歆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

    直到许旺悄声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是张锐的祖母一寿平大长公主辞世了。

    宇文歆与张锐情同手足,在这个时候也似乎只有他能安慰张锐。见张锐哭得捶胸顿足、痛不欲生,便上前将其抱住,轻声劝道:“大哥,节哀!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如此伤痛。”张锐一边咳嗽小一边痛哭道:“我是个不孝之孙,连她老人家最后的时日我都不她身边,”

    宇文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大哥,不要太悲伤了,你还耍治丧呢。”

    这句话让张锐停止了哭泣,立直了身子,抹了抹眼泪说:“你说得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我要立即赶回安江去。”

    宇文歆忽闻张锐要回乡治丧,吃惊地叫道:“啊?你要回安江?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汉帝国幅员辽阔。帝国将士大多远在他乡服役。如在平时,将士们遇到至亲辞世,部队还是会给出假期,允许将士们回乡治丧。但现在是在番州战区,此时算是战时。战时,军纪是不允许将士回乡参加亲人的丧喜事。以前在西部平叛时,如有将士家人去世,都是本地另设灵堂吊念。张锐不比别人小他是战区主帅,兼理着番州战区内的所有军政事物,更不可能回治丧。

    但这时,张锐似乎已经被悲恸迷失神智,对宇文歆说道:“你马上叫高朔、来护儿到这里。我把军务移交给你们三人。我走后,战区里的事儿,由你们三人协商着处理。”

    宇文歆武图再劝:“大哥,大哥,你先冷静点

    张锐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你不必说了,我肯定要走。”

    张锐铁心要走,让宇文歆慌了手脚,他劝也不是,去叫高、来二人也不是,急得搓着手原地转圈。

    倒是那管事见这情景,把掉在地上的那封信检起,重新递上张锐说:“三爷,你还是看完信再决定吧。”

    信是父亲张逸写的。刚才张锐只看了个开头。他接过信,又接着往下看。

    看完信张锐才知道。因为奶奶身体不好,去年同乐驾崩的事情,父亲就下令家里人谁也不许跟奶奶提及。本来这事瞒得好好的,谁知今年开

    联心***病情有所好转,久不亚二哥张歧来看她便问父

    那时,董小意网把二哥送去开远软禁,父亲张逸便对奶奶隐瞒说,二哥接任家主后许多事情没有理顺,这段时间正在外地处理家族事物。

    开始奶奶相信了。但又过了一个。月还不见二哥回来;便起了疑心。把父亲张逸叫去再问。父亲是孝子,几乎没有跟解奶撒过谎。在奶奶逼问下,没撑多久就不能自圆其说了,又怕奶奶急出病来,只能道出了实情。

    同乐驾崩、朝廷分裂、南北开战,接二连三的噩耗如晴天霹雳一般落下,奶奶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病情一下子就恶化了。虽然父亲请来数十位名医救治,但都说老人家身体积弱已久,这时已是油尽灯枯,并委婉地让父亲提早准备后事。

    日,奶奶气色稍好,又把父亲叫到床前问张锐现在何处。父亲知道奶奶是怕张锐在参加内战,便说他在番州剿匪。

    奶奶不信,直到父亲找来一份去年的朝廷邸报,让奶奶亲眼看了,奶奶这才放心。父亲知道奶奶最喜爱的就是张锐这个孙子。便对奶奶说写信叫张锐回家。

    不过奶奶却说:“虎儿被先帝派去平板,是国事。不要让他回来,让他一定要完成先帝的遗愿。”此后,又拖了十几日,奶奶便撒手人寰离开人世。

    信最后,父亲意思也不叫自己回去。并说,依照***意愿,国难之时要简约。家皂只准备设七七四十九天灵堂,加之天气炎热,早已经将奶奶入棺成检,就是回去也见不到了。要悼念守灵,就在番州再设一处灵堂。

    看完信后,张锐放弃了回去的挥算。转而对宇文歆说:“阿歆,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帮我准备一下灵堂。”

    这事就是张锐不说。宇文歆也会要抢着去做,立马应承下来:“大哥放心,你先休息一下。其他一切由我去办。”

    宇文歆走后,张锐情绪低落,回到后屋闭门不出。中午,许旺端来饭菜,在门外叫他吃饭,被回了句不饿便没有声响。直到日落时,宇文歆在门外说已设好了灵堂,他才开门出来。

    当张锐走到前屋时,大厅已被布置成一个肃穆的灵堂。正面是一块连天的白色幔帐,幔帐上部一行刘体写着:大汉帝国寿平大长公主千古。中间一个斗大的“莫”字,“奠”字下挂着一幅老太太身着盛装的画像。

    张锐惊讶地问宇文歆:“你哪儿找来的画像?”

    宇文歆回道:“是胡公府来的管事拿来的,他说是世伯让他带来

    画像上奶奶比张锐印象中年轻了许多,慈眉善目,面带微笑。张锐呆呆地望着画像,又流下眼泪。泪眼朦胧中,张锐仿佛看见奶奶微笑着对自己说:“别伤心。奶奶是去见你爷爷去了。”

    说来也怪,那一刻张锐悲恸的情绪忽然减弱了许多。定下神来,他才现高朔、范明、来护儿等将领都身着缟素,手拿祭品站在灵堂外

    口。

    “都进来吧。”张锐向他们招招手。

    殿平,节哀!”将领们来到堂上齐声说道。

    张锐对众人深鞠一躬。说:“家有丧事,惊扰大家了。”

    众人连连回礼说:“大长公主殿下辞世,我等于公于私都应该前面拜祭。”

    “大哥换上吧。”宇文歆撑开一件通体素白孝衣,准备帮他换上。张锐点点头,转身在宇文歆、许旺的帮助下换上了孝服、额头也绑上了

    荒

    换过孝服后,宇文歆见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说:“大哥。开始吧?”

    张锐正准备说好。忽而叫了一声“糟糕”急忙对宇文歆说:“我的挽联还没有写呢。”

    宇文歆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你那字就别写了,我已经请人帮你写好了。你看行,我马上叫人挂上。”

    张锐一阵脸红。他的字的确拿不出手,特别是在这种场合。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宇文歆的建议。

    宇文歆招手叫许旺等几个亲兵,将两幅挽联打开。指着一副写着“慈长昭,谨守燕谋母或失;深恩未报,情陈鸟哺永难忘,的挽联对张锐说:“这幅是大哥你的。

    接着又指着另一幅写着“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功德国标彤,史芳依白云,的挽联说:“这幅是我。你看看怎么样?用不用换别

    ?”

    张锐拍了拍宇文歆的肩膀,满意地说:“这样很好,不用了换了。”他一整天脑子都是乱的,如果不是宇文歆,这丧事根本就置办不起来。

    宇文歆让人挂起挽联,又叫人带进来一群和尚,说是为老人家念经。张锐虽不信佛。但也没有拒绝。二十几个和尚对着遗像合十鞠躬,然后聚坐在大厅一侧。随着一声沉重的木鱼声响起,同时哼唱起来。二十几个或是清脆、或是低沉、或是苍老、或是细嫩的念经声混在一起颇有些凝重而神秘的气氛。

    许旺等人又在厅内点起了大捆大捆的檀香木,袅袅而上的香烟不一会儿就将大厅笼罩起来。

    宇文歆充当起司仪。在他的唱导下,张锐一步步完成进香、点烛、跪拜、焚钱纸等祭奠仪式,随后高朔等人先后上前跪拜、进香,献上自己挽幅和祭品。张锐则退到亲属席上,给前来祭拜的众将答礼。

    寿平大长公主辞世的消息在番州战区传开后,番州各州府郡县的地方官员们、分散在各的驻守的团营级将领们也纷纷赶来拜祭。

    连续几日未睡。张锐有些恍惚了,头疼的老毛病隐隐又要作。高朔等都劝他去睡会。由他们代为守灵,但却被张锐拒绝。说是自己还能支撑。高朔等人久劝无效。只好去请宇文歆出马。宇文歆身为张锐兄弟,这几天在负责迎宾,迎来送往忙得也是天昏地暗、疲惫不堪。根本没有注意张锐有没有休息过。听说张锐数日不眠不休,就急了。

    但他也知道张锐的倔强脾气,知道光劝没有。于是,拿着几封拜帖来见张锐。

    将帖子递给张锐。对他说:“大哥,这些人派人送帖说要前来拜祭,你要是不睡,怎么接应他们?”

    张锐一看拜帖上的那些名字,就头大如斗了,心想:他们想要拜祭奶奶也应该去安江,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写完一看,晕见经凌晨一点过了,又没有赶上当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各方来宾(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各方来宾(上)整个都兰城的人都知道,本城的第一号乡绅家,正在大办丧事。不过治丧之人不是这户人家的主人,而是借住在此的番州战区统帅。这些日子,都兰城的百姓们见惯了来来往往身着缟素的官员们,似乎整个番州的军政官员们都在往这里集中。

    这天傍晚,都兰城西城门又来一队人马,百姓们一看就知道这又是前来吊孝的官员的队伍。唯一不同的是,这支车队非常庞大,还有不少骑士保护,从规模、气势上看绝对是近段时间前来吊孝官员中级别最高的。好事者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车队主人的身份。

    车队进入西门,沿着西城大街行至不远便到严氏府第门外。严府修建得宏伟壮观,大门仿佛一座高大的楼牌,上面悬挂着金边蓝底的匾牌,上书“严府”二字,大门两侧矗立着高大威猛的石狮,无一不显示出主人的特殊地位。至少在都兰城,再也找不出能与之相比的府邸。

    往日。严府进进出出的人皆是锦衣华服,高冉的围墙内也总是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仿佛整个都兰城的幸福和机遇都荟萃于此。现在,高墙之内却笼罩着一片浓重的悲哀气氛,铺天盖的的素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雪。连门口那两座威武的石狮脖颈上都系上了白绸。

    长长的车队在严府门口停下,从车队中央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里走下一位三十多岁身着黑色衣衫的贵族。正在大门口张望的严府主人飞奔着跑过来朝那贵族行礼问候,鞠躬时唯恐不够恭敬,头都快磕到街面上的青石板了。

    然而。他过于殷勤的礼数并没有得到贵族的回应小青年贵族似乎没有看见他一样,抬步就往大门内走去。严府主人则被那些随行骑士像驱赶苍蝇似的推搡到一旁。受到这般无礼的对待,严府主人非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满脸堆笑地向贵族的背影连连行礼。

    远处看热闹的都兰城百姓见到此情此景惊得差点下巴落地。在都兰城百姓眼中,严府主人在番州内势力无人能及,五六个家族子弟在番州内担任郡县级别的官员,与其家族有关系的各级官员更是数不胜数,即便是番州巡抚也要给其三分面子。今天来者是何许人也。连严府主人都俯贴耳?!

    众所周知,都兰城解围后,严府主人便将自己的府邸让出给番州战区统帅暂住。隔三差五都要去向主帅请安。都兰城的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上也有产府想要巴结的人啊。

    番州剿匪主帅毕竟是手握权柄的一方大员。严府主人去巴结也说得过去。但今日,严府主人一反常态,向一个外地来的年青贵族大献殷勤,非但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反而被随从粗暴地推开。他居然不怒,还一脸媚笑冲着人家背影鞠躬。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在都兰城甚至在番州内最有势力的人,在汉帝国大贵族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要算,也最多算是一只令他们厌恶的苍蝇。也难怪这些百姓们既惊讶又感慨。

    “玉成兄,大老远的跑来一趟,辛菩你了府内灵堂上,凉公家族世子马琪敬完香行礼完毕后,张锐对其深施一礼表示感谢。

    马琪一把将张锐扶住,说道:“无锋老弟。快快免礼。大长公主殿下辞世。身为晚辈,我于公于私都应该前面拜祭

    “玉成兄,请后再一叙。阿风小这里劳烦你照看一下。张锐向灵堂里正在帮忙的李旌招呼了一声,便带着马琪向后院走去。

    “嗯?玉成兄,你在城外没有遇到阿歆吗?”在往后院走的路上,张锐向马琪问道。

    马琪回道:“见到了,不过他好像还有其他客人要接,所以就派了一些部下带我进城。“胡闹!”张锐怒喝道,“这小子怎么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其他客人有玉成兄重要吗?等这小子回来,我非好好地教他不可!”

    “别。别。”马琪连忙劝道,“他开始是想陪我一起回城的,但我知道还有客人要来,硬让他不必跟来的。无锋老弟,我们这样的关系还要讲这些虚礼吗?。

    张锐知道今天还要来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他本就是假意怒,被马琪这么一劝,他也顺势不再提这事。

    进到后屋书房,许旺将茶奉上。张锐一边相让,一边满脸歉意地对马琪说:“玉成兄,我这里条件艰苦,没有什么好茶招待你,莫怪啊。”

    马琪端起茶盏,眯着眼品茗了一小口,忽地睁开眼道:“嗯?!这是涪州产的月兔茶接着放下茶盏小手指张锐笑道,“无锋老弟啊,无锋老弟,有你这样喝着团茶中的名品。还叫条件艰苦的吗?”

    张锐呵呵笑道:“玉成兄果然是品茶名家。这茶是月兔茶不假,但也是去年的陈货。是去年八军团右师的一个将领从益州来时给我带的,总共就半斤。我是节省着在喝,不过也快见底了。”

    马琪哈哈大笑道:“无锋老弟,你想跟我要茶叶,就直接说吧,犯得着拐弯抹角吗?回头我叫人给你送几斤霍山黄芽,可好?。

    “那感情好张锐心里明白马琪此来。肯定不会只是拜祭奶奶这么简单。但他不会直接问马琪来的目的,只是和他说着不相干的话题。

    待许旺退下,关上房门后。马琪忍不住了,问张锐道:“无锋老弟,我听说番州的叛匪都已被你压缩到且未郡去了,可是

    张锐轻轻地点点头,回道:“是的。”

    马琪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动手将他们一举剿灭呢?。说完,他见张锐皱了皱眉。又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要干涉老弟的剿匪大计,只是担心你这里的情况要是被朝廷知道了,恐有人会说你闲话啊。”

    张锐端起茶盏。一边用茶盖拨茶面上的茶花,一边随意地问:“玉成兄指的是哪个。朝廷?”

    马琪没有想到张锐会这么问,一时语塞,端起茶盏装作品茗,脑子里开始想着对策。

    张锐慢慢地品着茶,心皂也在想着:朝廷分裂后,凉公就一直在装病,摆明是中立,准备参与内战了?

    半响,马琪才放下茶盏,说道:“无锋老弟。依你之见,南北两方那方有可能胜出?。

    听马琪这么说。张锐就更加肯定了心里想的。也放下茶盏,打着哈哈说道:“呵呵,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张锐滴水不漏地回答,让马琪有些抓狂了。心想,父亲来之前对我说,与张锐谈话会难,让我多做些准备,该怎么与他说。先前我还不信,现在是信了。但他一直不与我谈正题,我该怎么往下说呢?

    又考虑了半天。马琪决定还是直截了当地挑明来意:“无锋老弟,家弟之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马琪把话说到这份上,张锐再想装傻充愣已不可能了。谁叫他与马钰在上都时搅的紧密呢?在别人眼中,马钰和他是好友。好友出了事儿,他不可能不管不问吧,于是叹息着说道:“双成兄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现在还好吗?”

    “唉!家父早就写信给他,叫他回家。他就是不听,说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家族无关。他也不想想。以他的身份。他做的事情能与家族撇开关系吗?”说起马钰,马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话音中带有很大的怨气。

    张锐问道:“是洛阳那边来人了?。

    “是。”马琪垂头丧气地说道,“信樊会战结束后不久,就派人来了

    张锐不禁问道:“有什么要求吗?”张锐很清楚洛阳方面是不会轻易的释放马钰。肯定会带有一定的要求。

    马琪说道:“洛阳的来使说,在叛乱结束前还不能让他回家

    张锐劝道:“只要人没事,就好。晚点回家,就晚点回家吧马琪生气的说道:“如果只是让他晚点回家就好了,洛阳方面的来使虽然没有拿他来威胁家父,但却再三劝家父表明态度和让家父派兵去参加平叛。我听那来使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我家不能将功赎罪,那么战乱结束后也不能他平安无事

    张锐沉吟了一下,问导琪:“那么世伯是什么意思?。

    马琪有些着急了,说道:“无锋老弟,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父亲的意思。这事他要想参与,早就参与了,也用不着等到现在。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去了安江

    张锐暗想:看来,凉公是被洛阳方面逼急了。派马琪到我这里来探口风,他亲自跑去安江探胡公家及北方各家族的打算。他是想摸清楚周围的情况,再做打算。从软禁二哥这事上看,父亲是绝不会参与内乱。而自己也从来没有参战的打算,不妨就实话对马琪说了吧。

    想到这里。张锐对马琪说:“玉成兄,番州这里的情况复杂,短时间内还没有可能剿灭叛匪。”

    马琪还不放心。又重提之前的那句话:“你就不怕朝廷里有人说你是故意拖延战事?。

    张锐“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管怎么多,只要我还是番州剿匪主将。无论国内出现什么情况,无论谁来问,我都是这句话,番州战事短期内无法结束。”

    其实在马琪来之前就一直担心,张锐深受太尉赏识之恩,与杨英有兄弟之情,与驻守西京的刘武周又是老下级关系,他要是准备参战,八成走向着上都一方。一旦父亲决定帮助洛阳一方,先将要遭受就是张锐这支军队的攻击。

    现在张锐坚决表明态度,他才最终放下心来。只要临近家族领地的这支精锐汉军不动,最后无论父亲做怎样的决定。家族的安全都不会遭到太大威胁。

    马琪完成了来此的目的,轻松下来了,开始与张锐说起不相干的话题。但张锐却想知道凉公是怎么打算的。如果凉公家族一旦决定参与内战。将会影响到一批西北地区没有参战家族的态度。

    于是张锐一直追着马琪问,他就不信一项以老谋深算著称的凉公会心甘情愿地被洛阳方面牵着鼻子走。

    马琪开始支支唔唔不肯明言,最后实在被张锐追问急了,才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家父是暂时有几个考虑,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家族是不会直接参战的

    张锐见实在问不出细节。也不再逼问马琪,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宇文歆敲门进来。

    马琪很聪明。知道宇文歆回来必是接来的新的客人。于走向张锐告辞张锐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交待宇文歆要替自己好好招待马琪。宇文歆答应,又低声对张锐说了一番话,便领着马琪出去。

    待张锐匆匆赶到前厅灵堂时,李旌正在与刘武周说着话,旁边还站着宋金网等几个刘武周的侍从官。

    张锐大步走上前与刘武周见礼,又对着宋金网等人点点头。刘武周一把拉住张

    “口制世十叹息说!,“大长公走辞世一实在是太突然了,朝使在接刃珊息后,立即在上都城组织了盛大隆重的国丧仪式,并宣布在国丧期内停止一切战事行动。皇帝派了专使去安江吊唁,内阁也派我专程到你这里来。无锋,逝者已逝。请务必节哀”。

    张锐一边说着“感谢陛下、感谢朝廷的礼待”之类的套话,一边在想,当初先帝过世时,你们两方还打得不可开交呢,直到一两个月后才为先帝举行了国葬仪式。奶奶虽为先帝的姑姑,也不至于让你们停下战事举行丧礼。看来。你此来也是另有目的。

    把刘武周让到后屋书房。果然,坐下不久刘武周便长叹一声,说道:“无锋,朝廷的形式不妙啊!你这里的战事什么时候能结束?。

    “将军,番州的剿匪形式还很复杂。表面上看叛匪被我逼到且未郡去了。但他们一直在策划反击张锐说这话的时候暗想,是不是这段时间番州过于平静了?也许应该让叶和转告钱立本一声,让他们来一个局部反击。只要这里战事不断,谁也别想让回军。

    看看屋内没有别人。刘武周也不再藏着掖着,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张锐说道:“无锋,你不想参与内战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请看在你我多年共事的份上,这次一定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刘武周如此恳求。让张锐无法直接拒绝,连忙说:“将军快别这么说,我是您的老部下。又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您的忙我一定帮,这要是我能办到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话虽如此,张锐却心想,只要你提让我回军去帮助上都打仗这事,我还是用先帝的名义拒绝。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你的请求与先帝遗愿相比还是太轻了,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谁知刘武周没有提撤军之事,反而又提起了马钰。“马钰被俘之事,你知道了吧

    张锐点点头,道:“知道了,刚才马琪心我谈起此事呢。”

    “马琪?”刘武周猛地站起身来,问道,“马琪来找你何事?。

    “马琪也是来吊孝的。凉公家甚是多礼,不仅马琪到我这里来了,据他将凉公还亲自去了安江自从张锐知道梁卫权是上都方面的人,就不打算对刘武周隐瞒前来吊孝的人。有梁卫权在,就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心想:即使自己不告诉刘武周,事后梁卫权也会向上都朝廷报告,他早晚都会知道。反正自己没有与任何一方达成交易,还不如实话实说。

    刘武周听了这话后脸色阴晴不定,呆呆地立了半响没有反应。

    直到张锐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坐下,用手指敲着桌案,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张锐见此问道:“将军,马琪来我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嗯?”刘武周先是一愣,而后问道:“马琪难道就没有跟你说吗?。

    张锐喜傻充愣:“说什么?他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刘武周认识张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不会认为他连这些事悄都不懂。又见他如此的无赖,没有好气地说道:“就是洛阳伪帝用马钰去威胁凉公的事。”

    “哦!”张锐装作恍然大悟,说道:“这事,他也提了一下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刘武周紧张起来,倾了半边身子过来问道。

    张锐想了想,回答道:“他也没有对我说什么,就是闲谈时他提了那么一句。”

    “他难道就没有给具体说说,凉公是怎么打算的?”刘武周有些生气了,说话的声音也略微大声了些。

    张锐委屈地说道:“我说将军啊,就是马琪知道了凉公的什么打算,他会与我说吗?我想我与他之间交情,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刘武周听了这话。泄气了。诚如张锐所言,凉公家族就决定出兵帮助洛阳一方,马琪也不会对一个外人透露这个消息。

    刘武周不说话。张锐也不做声,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儿茶。最后,还是刘武周忍耐不住,又接着最初的话题说道:“无锋啊,我也不瞒你,为了信樊会战,朝廷又从我这里调走些人马。现在,我手中只有两余万的正规军,其余都是预备役。万一凉公接受了洛阳的胁迫出兵,最有可能的就是与在潢关的史万岁合兵,然后来攻打西京。无锋,我知道你不想参与内战,可是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你想我怎么办?”张锐端着茶盏,低着头问道。

    刘武周低声说道:“你也不需参战,你要把一部分精锐骑兵调到雍井边界,震慑他们一下。你看可行?”

    张锐心里暗骂:我要是照你说的这样做,和直接参战有什么不同?你这不是想法设法的拖下水吗?

    见张锐迟迟不回答。刘武周又接连请求。最后,张锐只好无奈地说,这事需要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再给他答复。

    刘武周知道这事也不能逼张锐过急,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心知还有希望,便说自己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为老人家守守灵。

    亲自安排好刘武周的住处后,张锐挠着头往回走。心想。这才是第一拨,就够自己伤脑筋了。明天要来的还是长辈,他要是再提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该如何应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各方来宾(中)

    洲第一百二十四章各方来宾(中)无锋吾兄。当年在上都时,得兄细心照顾,妹时时铭记在心。妹本想与兄及六灵公主多聚些时日,无奈兄出使罗马之期,家母仙逝,妹只能返家中,没有与兄辞别,望兄理解。

    今闻寿平大长公主殿下辞世,妹深感难过。

    并启程去安江吊唁,又闻兄在番州设有灵堂,即遣派家中长老妹之族叔前去祭拜。妹闻兄早年旧伤时有作,又有头疼之疾,望兄勿过伤感、爱惜身体。此乃家人、亲友所愿,也是妹所愿也。

    上都一别,今两年有余。上都之乱时,妹与六灵公主失去联系,心急如焚,每日对天祈祷。希望她能安然脱险。直到半年前,接到公主来信,才知她已去了开远。欣喜之余,也有忧虑。朝廷分裂,中原之地正遭涂炭,妹每每思之。不胜悲念。

    上都虞大人屡次来信。劝妹为今正是拯黎民与水火之中,挽狂澜于既倒之时。虽然妹亦知,朝廷不宜久乱,国家需要统一。但妹肩负家族重任,已是竭尽所能。虽有报效国家之心,实乏济世之力。妹想兄也有此感吧。

    然而世事难料,近期妹有家臣与凉公家侍从生误会,双方互有伤亡。事出后,凉公家派兵压境,妹再三派人与之沟通,凉公家都没有回复。此次,妹去安江会亲与凉公协商,也请兄代为与凉公世子解释。

    妹亦知此事乃妹之家事,托兄办事,妹心中甚愧。只是妹自继承家业后。为家中大小事务弹精竭虑、费劲心机,又备尝人世艰难,妹在世上所能托付之人,少之又少。妹只能厚颜请兄相助,勿怪。

    要兄保重身体。妹:有容拜上。

    张锐读完这封用娟秀笔迹的信,眼前浮现出两年前在上都认的那个不算美女的美女义妹。没想到一别两年之后,会接到她的来信。文里字间既透着一股浓浓地亲情,又有一种怜惜的柔弱,仿佛是她站在的面并,对亲人述说心事。

    这让张锐深感愧疚,当年与魏有容结为兄妹时,他还拍着胸脯对她说: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兄长,妹之事就是为兄之事。

    然而过去的两年,他几乎就没有想起过她,也从未关心过她的事情。如果不是这封来信,他差不多已经将这个义妹忘得一干二净。也可能是由于魏有容与女儿六灵关系紧密,她俩几乎每月都耍通信,在他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把魏有容当成女儿的好友,而不是自己的义妹。

    既然义妹提出请求,身为兄长的张锐不能不帮。他拿着这封信,又反复看了几遍。才问坐在一旁地魏绍基:“魏叔,有容信上提到的你家与凉公家的误会是怎么回事?你能具体说说吗?”

    魏绍基连忙起身说道:“殿下称老朽为叔,老朽愧不敢。请殿下称呼老朽的名字即可。”

    张锐微微一笑,说道:“我与有容是兄妹,有容称你为叔,难道我就不能称你为叔了?”魏绍基出身魏公家族。只是他与上代魏公的血缘关系已过三代。因此没有了魏公家的继承权。魏绍基是现在魏公家族与魏有容血缘关系最近、最受魏有容信任的家臣,也是魏公家的席家臣。

    魏有容既然称他为叔,张锐又搬出与魏有容是兄妹之说,魏绍基自然无法推辞,只能告罪受之。

    番推辞之后,魏绍基对张锐讲了魏公家与凉公家生冲突的经过。二十多天前,有魏公家开设的一个商户,运送一批货物去西凉城贩卖。途经凉公家族领地时。被一伙人拦住。说要买这批货。这批货在哪儿出售并不重要,只要能有钱赚魏公家的人当然愿意就近卖出。

    不过由于对方给出的价格太低,魏公家的人不愿意卖,双方就起了争执。据魏绍基讲对方的态度实在恶劣,放言说如果不卖货,就不能走。最后在对方要强行抢货时,魏公家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动手了。

    开始双方还是互用拳脚相战。不过当对方一人中抽出刀子,将一名魏公家的护卫杀死后,冲突升级了。一阵混战,双方各死伤了数人,最后那些人还是被魏公家人杀退。因为事件是生在凉公家族领地。冲突结束后,魏公家的商队立即派人去凉公家报案。

    本来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治安事件,魏公家商队还站着理,他们谁也没有想过由这件事引了严重的后果。

    这起冲突事件后的第三天,魏有容接到有一小股凉公家族骑兵袭击魏公家族领地一座小村庄的消息。凉公家的骑兵虽然在这次袭击中没有杀人,但抢走了村民的大量财物。

    魏有容派人去凉公家询问,得到的答复是,魏公家的人杀了他们的族人,他们要报复。当魏有容还没有调查搞清楚事情缘由,又传来有两座村庄被凉公家骑兵袭击的消息。

    魏公家族领地虽然与凉公家族领地离得很近,但中间也隔着由凉州官府管辖的几个郡县。如果在平时,凉公家骑兵越过这几个郡县去袭击魏公家的领地行为,绝对会遭到朝廷的严厉制裁,搞不好会下令凉公退位。但这个时候,朝廷正分裂成两派互相征战。魏有容即使想向上告朝廷,也不知该向南北哪个朝廷投诉。

    在这种情圆谨最薪童节,语到脚联盯加此o珊,魏有容只能下令家族军队出动。加强家族领地边界地匠刚盟防魏有容的本意是先派兵保护领地不再受凉公家骑兵的袭扰,再找机会亲自去与凉公交涉、解决这次的冲突事件。

    但她没有想到,她网下令魏公家族军队出动,凉公家族就迅地集结了大量军队,浩浩荡荡地朝着魏公家领地开来。这时,之前的魏公家族商队中,有人偷偷跑回领地,向魏有容报告了事情的起因。原来他们去凉公家族报案后,遭到了凉公家族的软禁,说他们在冲突中杀的几人都是凉公的子弟,其中一个受伤严重的还是凉公的幼子。

    魏有容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又派使者去凉公家解释,表示愿公正处理此事。谁知使者回来说,凉公和世子都去为寿平大长公主吊孝,凉公家里现在没有可以做主的人。

    这下魏有容坐不住了。凉公家族军队虽然行军度不快,但正在向着本家的领地逼近。魏有容立玄动身赶往安江去找凉公。又派家中的长老魏绍基赶来请求张锐,请张锐帮忙劝说马琪,先让凉公家的军队停下。

    魏绍基转达魏有容的意思是,只要不兵戎相见,凉公家即使提出再苛刻的条件,魏公家也打算答应。

    待听完魏绍基讲述,张锐陷入沉思。如果这件事魏绍基没有说谎。事情就没有魏有容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先,以张锐对凉公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引两个世袭家族之间的争斗。凉公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更深的含义。

    其次,凉公在这个时候离开领地,就是摆明了不想与魏家和解。而且马琪没对自己提过一句,关于两家生的冲突的话,就是不愿意有人对这事进行调解。凉公家以往与魏公家并没有深仇大恨,凉公为什么会执着地利用一件普通事件,要与魏公家兵戎相见?

    现在洛阳朝廷正在逼迫凉公参战,按理说,凉公应该操心着怎么去解决此事,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魏有容的麻烦。

    等等”张锐突然明白了。洛阳朝廷公魏有容,张锐把这三点连成了一条线时,眼前顿时一亮。洛阳朝廷不是逼迫凉公参战吗?那好他就参战。但他却战场预定到了身边。

    魏有容与虞士基的关系世人皆知,从魏有容的信上,可以看出虞士基是劝过魏有容加入上都一方。不过魏有容这丫头很聪明,她与自己一样无心参与内战。所以她的信上才会说:虽有报效国家之心,却实乏济世之力。妹想兄也有此感吧。

    虽然魏有容与上都朝廷没有关系,但凉公却可以利用她与虞士基的关系,把她打成上都一方的势力。利用或是制造了与魏公家的冲突,继而出动骑兵袭击魏公家领地,刺激魏有容。

    魏有容为了保护领地,下令集结家族军队,正合了凉公的心意。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对洛阳方面报告说,魏公家族集结军队是为了要出兵相助上都方面,他可以帮忙挡住魏公家军队的进攻。

    洛阳方面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鉴于魏有容与虞士基的关系,肯定会相信凉公的话。这样凉公家族就不必直接参与内战了,战争结束后,北方获胜他自然没事。要是南方获胜。他也可以借口说与魏公的冲突是一场误会,再给魏有容赔礼道歉,也能蒙混过关。这就是为什么他对魏有容避而不见,也是不想别人介入此事的原因。

    原来凉公是这样的居心,真是个老狐狸啊!张锐想明白了凉公的伎俩后,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为了自己脱身,就去逼迫人家一个弱女子,真是越老越没有风度。

    魏绍基说完后。见张锐一直沉思不语,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暗自点头,一会儿还轻声而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等了好一眸子。魏绍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殿下,这事您能代为向凉公家世子解释一下吗?”

    张锐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不用解释了。这事根本不算大事,他们要想打,你们就与他们打一场嘛

    张锐的话让魏绍基目瞪口呆,心想,这疯虎对打仗杀人是有瘾咋地?自己在这里打叛匪不算,还想着别人也参与征战。看来我家主公,所托非人啊!

    魏绍基感叹不已,张锐快地写了一封,封好后交予他,说道:“你立即返回派人去追赶有容,把这封信交给她,并让她尽快赶回家里,就不必去安江了。”

    魏绍基迟疑着不接信,他来的任务是要劝马琪退兵,这样回去显然是任务失败。他不想失败,还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张锐帮忙。

    张锐见状,笑着把信塞进魏绍基手里,说道:“放心吧,有容看过这封信后,都会明白的。你只要照我说去做就保管魏公家族无事。”

    魏绍基对张锐的话很是怀疑,但怀着一丝希望,道谢之后离开。张锐将他送出房门后,李旌来报又有客人到了。

    网写完,看快过十二点,没有修改就了,有错误以后再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各方来宾(下)

    午时,史万岁来了,张锐亲自出府相迎。史万岁进入灵堂拜祭时。刘武周已被张锐安排去吃午饭。备了他俩各不相见。张锐和宇文歆颇费了一番心思。

    史万岁拜祭完毕,张锐将他迎进后院书房。这里早已备下了一桌酒肴,张锐打算与史万岁边吃边谈。于是命其他人退下,就连牢文歆也不作陪。

    张锐先敬了史万岁一杯酒,放下酒杯说道:“世伯,您怎么亲自来了?”自张锐的爷爷张熙算起,史万岁与胡公家三代都有紧密的关系,私下里张锐称他世伯也合乎情理。

    史万岁把眼一瞪,说道:“怎么,不欢迎老夫来?”张锐连忙笑着解释道:“呵呵,瞧您说的,晚辈哪儿敢不欢迎您?只是您身为西路军统帅军务繁忙。而且在您离开战区时,万一战事出现个变化,晚辈就实在是担待不起了。”

    史万岁夹起一筷菜,放入口中。慢吞吞地咀嚼着,待吞下后才说道:“刘武周不怕战事出现变化小敢亲自来,难道老夫就怕不成?”

    张锐一愣,心想:刘武周来我这里之事,只有很少人知道。而且刘武周进入番州地界后,我就派去一连游骑护卫,来都兰城的沿途也做了详尽的安排,消息应该不会走漏地这么快。同样对史万岁的到来,我也做了缜密的安排。按理,他们彼此应该不知道对方的到来。

    但史万岁却知道刘武周来了。这只能说明史万岁是在进入番州前,就已经得到刘武周要来的消息。看来,北军的情报人员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对敌方将领的行踪也走了如指掌。

    史万岁说完,见张锐深思不语,又长叹一声,说道:“无锋啊,朝廷现在的形式不妙

    “扑哧”史万岁还未把话说完,张锐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夫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史万岁有些不悦。

    张锐连连摆手,说:“不,不,世伯不要误会小侄不是取笑世伯。只是突然想起刘武周对我说的话”小

    “哦?”史万岁好奇地问,“他时你说什么了,让你感到好笑?”

    张锐半真半假地说道:“他对小侄说的第一句话,与世伯刚刚说的那句一摸一样。他非常害怕世伯出兵攻打西京,甚至来求小侄出面劝世伯不要对西京用兵。他都这么怕您了,安乐一朝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说实话,张锐是不愿意看到南北双方的西部战区开战。因为双方一旦开战,多少都会对番州战区产生影响。所以他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史万岁的反应,看荐不能在自己的调停下,双方达成一定的默契,继续保持西线无战事的局面。

    张锐的话让史万岁心里微微一动。想了想,说道:“刘武周是在骗你。”

    “嗯?”听这话,张锐收起笑容,问道:“世伯,刘武周为何要骗小、侄?”

    史万岁没有立即回答,却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后,他才捋着胡须缓缓地问张锐:“无锋,信婪会战的结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小侄已经知道了。”张锐一面起身为史万岁斟酒,一面回答说。

    史万岁叹息着说道:“为了那场会战,刘炯从青州元景山那里和老夫这里调走大批军队去支援中路。如果中路取胜还好,但那一场大战下来,不仅丧失了中路的优势,也导致元景山和老夫战区的兵力空虚。现在老夫都无法确定能否抵挡得住南军的进攻,何谈出兵攻打西京?”

    史万岁说的这些事情,张锐大部分是知道的。当初,刘炯为了确保中路战场对南军的绝对优势,从东西两个战区抽调了许多部队,集中到信樊前线。本来北军是想趁着青州之战的胜利,一鼓作气地在中路打败南军,挥军直取上都。但三月的梅雨,让孙员错失了进攻的最佳时机。如果北军是在三月起进攻,中路南军在少对方二十余万人马的情况下,很可能就败了。似乎老犬都在帮助上都一方,三月份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雨,等至四月份,还没有等孙员动进攻。杨素就先动手了。

    场大战下来,北军的伤亡人数再加上被南军分化、瓦解走的部队。北军在信樊一带的军队数量已经与南军持平,再也无法形成对南军的绝对优势。

    史万岁端起一杯酒,仰脖饮下。语气沉重地说道:“现在,我军的优势已经丧失殆尽,只能等着南军打过来了。如果不出老夫预料,战事将在十月左右结束。”

    史万岁说这番话时,面带沮丧之色。模样也仿佛苍老了十岁。张锐甚至现他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让张锐很吃了一惊。

    史万岁是谁?他胆量人,曾单挑过突忽的第一勇士;他意志坚强,曾率部突入敌后数十日,能面不改色地面对包围而来的众多敌军。是什么让他今天表现的如此不安、如此悲观?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难道一代名将老了,变得胆小、多疑起来了?出于对这位迟暮英雄的同情,张锐安慰着说道:“世伯,据小侄了解,上都方面为了信樊会战,也从刘武周处调走了大量的军队。现在西京方面最多只有两万余正规军,他们也无

    “刘武周?”史万岁撇了撇嘴角,轻蔑地说道,“如果只是他,就再给他五万人,他也奈何不了老夫。”史万岁这番话时流露出的豪迈、自信,又让张锐找回了那个昔日的虎胆英雄。

    不是为此,那是为何?张锐疑惑地又问:“那您是在担心什么?”

    史万岁又饮了一杯酒,说:“老夫是在担心东面。6柯败退出青州后,在徐州一带布防。经过这几个,月的休整,他的军力、士气都得到了恢复。据老夫猜测,他会在下个月或是至多在七月初,再次起青州战役。这次,元景山就是有翻江倒海的本事,恐怕也难逃一败。青州失守,战事也就基本结束了。”

    张锐站起身来。惊讶地问:“这次信樊会战,上都方面难道没有从6柯处调兵支援杨素?”

    史万岁点点头说道:“是。杨素虽然上表上都内阁,要求从6柯那里至少调给他一个军团,但被上都方面拒绝了。现在6柯手中还掌握着陷阵军团和十五军团这十万精锐,另外再加上配属给他的一些南方家族护军和地方预备役,他手中的兵力至少在二十万左右。而元景山手上最多只有五、六万人,并且大多数都毒青州的预备役。”

    张锐听罢,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信樊会战前,刘炯从北军东西两个战区往中路战区调兵之事,他从梁卫权那里听到过一些消息,而且梁卫权还对他说,南军也从东西两线调兵去了信樊地区。只是梁卫权说他并不知道南北双方具体的调兵数量,张锐当时相信了他的话。昨日,从刘武周口中似乎也证实了粱卫权的情报。刘武周说西京被抽调的只剩下二万余正规军。从而张锐想,上都方面从6柯那边调的兵力也绝不会少。

    但史万岁这时却说,上都方面并没有从6柯那里调兵。史万岁应该不会骗自己,他也没有骗自己的必有既然史万岁说的是实话,这就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梁卫权在信樊会战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很可能是受了上都监察院的指使。上都监察院利用梁卫权给自己传递了假情报,就是明显不信任自二,上都监察院不信任自己,也就是上都朝廷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们在怀疑自己向北军透露情报。

    想到这里,张锐心中猛地升起一团怒火。但转念一想,他又徒然坐下。虽然从内乱开始后,自己就表现出无意参与内战的姿态,但凭自己在南北两边都有一定的关系,两边都不会对自己彻底的放心。他们怎么能够知道自己会一直保白这点,张锐心里怒火也就熄灭了。心情平静下来。他再仔细琢磨史万岁刚才说的话口现史万岁所言不虚,北方这次恐怕真的要败了。

    6柯上次进攻青州吃过一次亏,这次会更加谨慎。他以二十万人马对付元景山的五、六万人。几乎肯定能够攻克获胜。6柯夺取青州后,既可以出兵威逼洛阳,又可以挥军西进,从侧面配合中路的杨素攻打孙晨。无论6柯向那个方向出击,北军在信婪一带的防线都会随之瓦解。最后,也许双方的下一个战场就在洛阳城下。

    再如果孙晨后撤时。被杨素或6柯抓住机会,整个北军中路就可能崩溃。那样的话,北军连据守洛阳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锐暗思,宁愿在信樊会战中少对方二三十万人,也不调6柯的部队。上都方面谁这么有气魄,作出了这样的计划?这个计划看似有些冒险,其实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上都方面不调动6柯的兵力,说明他们是做了两手准备。信婪会战如果南军获胜,6柯会随之进攻青州,配合中路杨素快攻取洛阳;信樊会战如果战局会南军不利,6柯对青州的进攻,能起到对北军的牵制作用。使得北军无法集中兵力,接着进攻上都。

    在信樊会战前。北军也会注意南军的调动情况。6柯想要瞒住北军的情报人员,肯定是假意调动了自己的军队,让刘炯放心调走元景山的部队。刘炯等人当然不会想到,上都方面会冒险少二三十万人,在中路与自己决战。

    结果6柯的部队并没有去信婪地区,现在在徐州一带摆了出来,可想之后会对青州的战局产生怎样的后果。张锐一边感叹。一边想,现在6柯之所以还没有行动,很可能是因为杨素在信樊会战中把南军的中路部队都集中到了信阳一带,打乱了上都方面的行动计划。怪不得刘武周说,上都方面在***治丧期间,会停止一切战事行动。这是在给杨素留出重新部署的时间。一旦杨素重新部署完毕,6柯就会动对青州的进攻。

    深思了一阵,张锐问史万岁道:“那现在刘炯有什么计划?”

    史万岁笑了一下,说道:“刘炯?仙能有什么计划?他和北王赶去了安江,他们现在完全寄希望于北方的各家族出兵相助。”史万岁这么一说,张锐才明白洛阳方面为什么会紧逼着凉公表态了。

    张锐接着又问:“不能从孙晨处调派些人马给元景山吗?”

    史万岁摇着头说:“不能。信樊会战中孙晨所部不仅伤亡较大,需要休整重编。而且从中西战线集结到信”四咯部队,编制也变得混乱不是编整部队都需婪凡的时间,何况南边还有杨素在盯着。只要他的部队一调动,杨素肯定会起进攻。”

    是啊!张锐现在彻底明白了。什么治丧期间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只要刘炯敢在这个时候调军队去青州,杨素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向孙晨起进攻,而6柯也会随之而动。北军中路各部在还没有重新编制完毕削吉况下,只怕会败得更快。

    张锐随后又想,北军的东路、中路战区都遭到南军的进攻,史万岁的西路战区还能安枕无忧?南军动进攻后,史万岁如果放弃潢关撤向洛阳,北军的西线就会为之洞开。刘武周既可以尾随史万岁逼近洛阳,又可以转道配合杨素攻击孙晨部。史万岁肯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一旦如此做了,北军失败的罪名都会压到史万岁的头上。

    而史万岁不撤,仍然坚守潢关。等北军中路失败后,他的退路了会被切断,将受到南军的两面夹击;结局也是失败。张锐心想,难怪史万岁今日显得沮丧、不安,恐怕世上没有人能在预知自己必定会失败后,还能表现得从容镇定、若无其事。想到一代名将注定难逃失败的命运,张锐喘嘘不已、神色黯然。

    史万岁见张锐低头不语,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拍了拍张锐的肩膀,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事情真如老夫预料的一样,即使是败了,老夫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老夫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老夫麾下这几万将士和那些跟随着老夫出生入死十几年的部下们今后的命运

    “也许,”史万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天空,喃喃而道:“也许只有我。才能救他们。”

    从史万岁的话里,张锐感觉他怀有以死谢罪的想法。他想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上都方面时他部下将士们的赦免。这次参与内乱的人数太多,上都方面最终获胜,也不可能追究每一个参与北军将士的罪责。史万岁身为安乐帝一朝的重臣,也是北军的主要将领之一,他很难得到赦免。如果他以死向天佑帝谢罪,或许上都方面会赦免他部下的罪责。

    但张锐无法眼睁睁看着史万岁自杀,急忙起身劝道:“世伯,事情还没有坏到这种地步,也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史万岁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道:“老夫也知道事还未至此,和你说这些也是牢骚而已。走。咱们接着喝酒

    从史万岁的话中,张锐又听出。这些事情他并没有跟部下们说过,甚至连6柯准备进攻青州的消息都瞒着下面。谁也不想未战,就先乱了军心。可是这些事情闷在心里,终究难受,所以今天他才会对自己一吐为快。

    张锐再敬了史万岁一杯酒。问道:“世伯,您的家眷现在何处?”

    史万岁一边吃菜,一边回道:“自飞骑军出兵西部平叛以来。老夫就离开了他们。前段时间,老夫将他们接到潢关,也终于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张锐犹豫了一下,说道:小侄想请您的家人去我的开远领地做客,不知世伯可否同意

    史万岁惊讶地看着张锐。他很清楚张锐的意思,是想把自己的家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史万岁想到过,上都方面获胜后会追究参加过安乐帝一朝人员的罪责,所以,他就没有奢望兵败之后还能活下去。也因此,才萌生了以死谢罪的想法。但他也想过,天估帝在这场内乱中获得胜利,为了安抚民心、尽快恢复国内次序,应该宽厚地赦免这些获罪人员的家眷。

    现在听张锐这么一说,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如果自己的推测有误,岂不是害了全家人?可是要把家眷送到开远去,会不会因此害了张锐?张锐知道史万岁在担心什么。于是把话挑明说道:“世伯可以先把他们送离潢关,暂时安排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然后再由小侄的人把他们秘密接去开远。

    在张锐的一再劝说下,史万岁最终无法割舍亲情,点头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他也认为,只要这事做的隐秘,应该不会走漏消息。

    成功劝说史万岁同意转移家眷后,张锐想再接再厉劝史万岁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自己也走。可是被史万岁断然拒绝了,张锐劝了几声,见他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劝。他能理解史万岁的心情,如果换成自己,也绝不会在失败后抛弃战友、部下单独逃命。饭后,史万岁就匆匆向张锐告辞。史万岁这次亲自来都兰城吊孝,是担负了游说张锐的任务。但他知道张锐不想参战,而且在现在的形势下,他也不打算劝张锐参加安乐帝一方。因此,他今天才会把自己知道实情道出。他也不怕张锐会到处去宣扬,如果张锐是这样的人,他就真是瞎了眼。

    史万岁想走,可张锐不放他走。再三挽留他住上一晚。史万岁拗不过张锐,最后只得同意住下。安排好史万岁的住处后,张锐就去找刘武周。他打算先探探刘武周口风。看有没有办法帮帮史万岁。

第一百二十六章斡旋

    “将军,下月6柯和郓国侯要向北起进攻,可有此事?”张锐问这句话时,刘武周正端起茶杯喝茶,闻言惊得差点将手上的茶杯掉落,忽又被茶水给呛着,猛烈地咳嗽起来。

    刘武周一面咳嗽,一面暗思。下月将进攻之事,朝廷只在内阁会议上商讨过,为了严格保密。现在连各战区的军团指挥官们都不知道小这张锐是怎么知道的?

    咳了一阵,刘武周才稍稍镇定下来。网想矢口否认,抬头看见张锐正用明亮双眼注视着自己,仿佛自信地在说:别骗我,我都知道了。于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刘武周给咽了回去。

    从汉至今,刘武周与张锐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别人也许不知道张锐的精明,难道他还不清楚?这些年来他心知肚明,自己做的那些战略计划,其中都有张锐帮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张锐的鼎力相助,自己不可能爬到现在的位子上。

    有时,刘武周也担心张锐会对人透露这些秘密。所幸的是,这些年来一直张锐守口如瓶,对自己也是尊敬有加,从未流露出半分居功自傲之态。因此,他对张锐的人品十分赞赏,也尽可能的想回报张锐。

    比如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他也是想帮张锐一把。张锐在内乱中保持中立,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可以置身事外,最后无论那方获胜,对他来说都没有灭顶之灾。坏处,对这种近乎“投机取巧。的行为,总会有人看不惯。

    单刘武周知道的,就有内阁大臣薛渭、曹臻曾提议,战后削去张锐的兵权,给他一个朝中的闲职监视起来。虽然这项议题,在内阁中还有争论,但刘武周知道,太尉现在已不如以前信任张锐了。战后,张锐会不会被追究责任未可知,就算不被追究罪责,也恐怕难以再受重用。而且,以张锐现在的表现看,他很难为张锐说好话。

    而这次的进攻是机会。如果张锐能出手相助,不仅能帮他渡过危机,也能有助自己。

    刘武周一直担心,6柯的东路和杨素的中路同时起对北军的进攻后。史万岁在绝境中极有可能孤注一掷起对西京的反击战。而自己的西路力量较为单薄,很难说能不能抵挡住史万岁的疯狂进攻。

    如果6柯和杨素都胜了。而自己的西路却败了,无论最后对总的战局有没有产生影响,自己的前途都有些不堪相望,搞不好自己内阁大臣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当,就的被迫下台。

    而张锐能在这时出兵相助,就不会有此忧虑。但刘武周走了解张锐的,他知道张锐是个重情义的人,绝不会答应出兵攻打史万岁。所以,他日前只劝张锐陈兵于雍州边界。只要张锐照此办了,史万岁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西线就能稳定,日后他也能联合宇文苞等对张锐有好感的朝中大臣为其说项。只要有了间接出兵之举,相信薛谓、曹臻等人不会再执意说要罢免张锐。

    本来这些话。刘武周还不想这时对张锐明言。一是小6柯、杨素将要进攻的消息需要保密;二是,战后再与张锐说这些事情,更能让他对自己产生的感恩戴德之情。但现在精明的张锐已经看清楚了今后的局势,再想瞒他已无可能,还不如如实把自己的打算道出。

    刘武周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对张锐说明。刘武周讲述时,张锐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半句嘴。待刘武周说完,张锐又问道:“6柯、杨素都将向北进攻,难道将军不想有所作为?”

    刘武周不解地问道:“无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出兵攻打潢关?。虽然他心里已隐隐猜到张锐话里的含义,只是不敢肯定。

    张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矣。”

    “不可能!”刘武周虽明白了张锐的意思,但把头摇地如拨浪鼓一般,“这绝不可能。”以他看来,史万岁的脾气又臭又硬,即使战死也不可能投降。

    张锐呵呵笑出声来,说道:“不可能?呵呵”将军,这些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用心为之,一切皆有可能。小,刘武周见张锐不像是在说笑,心跳猛然加快起来。如果史万岁向自己投降,那么北军的西线门户将会洞开。在6柯和杨素还在与北军死拼之时,自己就可以长驱直入进逼洛阳。果真如此,平叛第一功就会落在自己头上。

    当初,刘武周得知自己在这次进攻中的任务只是稳守西部防线时,也并无不满。他知道,无论杨素还是6柯与太尉的关系都比自己亲近,能担任一方主帅已经是太尉对自己信任有加了,还能奢望太尉把平叛功也让给自己?

    但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谁又愿意放弃呢?张锐这番话,让他心动不已。要是自己取得了平叛功,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待到以后太尉退隐,自己也有了继承其位的资格。

    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张锐身上。张锐既然敢这样说,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刘武周目光中透着灼热,紧盯着张锐问道:“有什么条件吗?”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史万岁会无条件地向自己投降。

    张锐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就一个条件,只要保证史万岁及其部下的性命无忧便可

    “没有别的了?。张锐提出的条件非常简单,简单到刘武周难以置

    。

    张锐笑了笑,说:“没了。只要你能确保这点,我就去帮你游说

    “没问题!”刘武周回答的干脆利索,没有半点犹豫。这样的条件,对他来说简直不能称其为条件。

    然而张锐却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刘武周以为张锐不相信他,急了,说几一“我可以用我的名誉起誓。只要史万岁能让出漳关,我儿川”再为难他与他的部下

    张锐抬眼看了看刘武周,说道:“只是你保证没用。对我,他们之后都要追究罪责。更别说会轻易答应赦免北军大将。”

    经张锐提醒。头脑热的刘武周也冷静下来了。他想起来,他虽然也是内阁大臣中的一员,但这事的确不能由他一人说了算。

    而且他知道。薛渭、曹臻等人对北朝之人极端痛恨。即使自己在内阁中提议赦免史万岁,也很难说能不能通过。

    刘武周低头沉思好一阵。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对张锐说道:“这样,我直接给陛下上表,为史万岁讨来一份赦令,你看可好?”

    张锐闻之惊讶。他知道赦免令只有内阁和皇帝能够下达,而且皇帝下达的特赦令比内阁下达的赦免令更加管用。刘武周只要能取得皇帝的特赦令,自然可以确保史万岁等人的性命。只是在张锐的印象中,天估帝福常虽然比安乐帝世平年龄大一两岁,但好像还没有年满十六。皇帝十六岁才能亲政。是圣祖立下的祖制,如果没有到年龄,朝中事务一切均由内阁代为处理。因此,张锐很是怀疑,刘武周是否能取来皇帝的特赦令。而且即使取到天佑帝的特赦令,能不能得到内阁的承认也是个问题。

    刘武周见张锐惊讶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解释道:“你有所不知,为了陛下能早日成长起来,内阁已经把一部分朝廷事务交予陛下亲理。我想,一两份赦令陛下还是能够下达的。”

    听了刘武周的解释,张锐点头答应下来:“那好,等你取得赦令后立即派人给我送来,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去办。”

    “好!”眼看大功告成,刘武周心里一阵欢喜。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犹豫了一下,又问:“无锋,你看这事有多大的希望?”

    张锐自信满满的回答说:“九成把握。”

    “好,好!”出于对张锐的一贯信任,听到这句话,刘武周彻底放松下来。他正想起身告辞,赶回去办理此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

    “无锋,万一凉公那边有变,这事还能成吗?”

    张锐一摆手。说道:“凉公那边我会去想办法,让他置身事外。我保证,他不会影响到我们要办之事。”

    “好,好。那就拜托你了。你放心,朝廷都会记住你功劳。”为了能让张锐上心这事,刘武周也许下了承诺。暗示,只要事成,他就不必再担心战后会被追究罪责。

    当然,刘武周所承诺的,也是张锐乐于见到的。自从知道战事快结束,张锐也在考虑后路。刘武周说有人准备战后追究自己的罪责,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坐以待毙。既然凉公想摆脱洛阳一方的纠缠,那又何不把此功劳算到自己头上呢?通过这件事自己能取得天佑一朝的谅解,也帮助凉公家渡过战后的危机,何乐而不为?

    刘武周彻底放心了,满意地起县告辞。张锐也没有再挽留,只是让宇文歆安排好人手护送他离开。

    送走刘武周。张锐又命人将马琪请来。马琪来都兰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开魏公家的使者,因此他也不急着回去。这两天除了在灵堂里呆一眸子,一直闭门不出。听说张锐相请,很是诧异。

    “玉成兄,你与世伯做的好打算啊。借着与魏家的矛盾,想置身事外。”见到张锐后。听他讲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马琪跌坐在地。

    利用与魏公家交战的假象,骗取洛阳方面的信任,这是其父与他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就是家臣们,其父也骗他们说,这次出兵魏地是为了防止魏公家攻打本家。马琪本以为,这事外人绝对不可能知晓,谁想却被张锐一语道破。也难怪他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张锐将他摁坐下。又说道:“可是你们不想想,战后,如果上都一方获胜,你们怎么解释出兵攻打魏公家之事?”

    马琪呆楞一阵。说道:“只要这场冲突是个误会。再给魏家赔礼道歉,应该能说的过去。”既然张锐已经道破真相,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便将其父的打算,如实道出。

    张锐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是不是想陈兵魏境。并不与之交战?可是这样一来。洛阳方面又怎么相信你们?小。多。被张锐这么一说,便失奔了方寸。

    “那该如何是好欺。马琪犹豫地问道。

    张锐轻松地说道:“你们就真与魏家打一场嘛。只要真的交上手了,洛阳方面即使怀疑也无话可说。”

    马琪听罢,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呢?真与魏公家交战,无论最后输赢,家中都会遭受损失。而且与魏公家交战,也不是我家的初

    。

    张锐又笑道:“魏有容与我是结义兄妹,有我来安排你们两家打上一仗,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马琪低头不语。心里盘算着这事的利弊。

    张锐又故意装作坦诚地对马琪说道:“玉成兄,实话告诉你。魏有容也有与你家一样的忧虑,她写信给我,想让我为她想想办法。所以,我想不如借此。让你们两家都有所交代。”

    马琪闻言脸色微变:“怎么,上都方面也在逼迫魏有容?”

    张锐故意叹息道:“是啊!现在南北两方都在逼迫还没有参战的各家表态,魏公家自然也能不例外。”

    马琪信了张锐的话,只是还有顾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要是上都方面获胜,我家与魏家真的交战,岂不是会落下罪名?”

    张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玉成兄。如果上都方面获胜,你们只说这卓是按我说的在做,就担保

    马琪反应不慢,立剪明白了张锐话里的含义,手指南方,低声而道:“无锋老弟。难道你已经决定帮助那边了?。

    张锐长叹一声,说道:“玉成兄,我这么做,也谈不上帮谁。要说帮,也是在帮我自己。在这场纷争中,谁又能做到真正置身事外呢?小。这句话,到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马琪深有感受,连连点头。他家从一开始就不想参与纷争,结果还不是被逼着参与进去了?同理。张锐虽然初衷也是保不会被逼做出选择。马琪心里叹息,这都是无奈之举啊!

    想明白这些事,马琪同意了张锐的提议。其父与他原本就想借魏有容脱身,现在再加上魏家的配合,效果自然会更好。

    张锐见马琪同意合作,决定再加上一把火,又说道:“至于双成兄,由我来想想办法,也许可以让他摆脱现在的处境。”

    “这可是真的?”马琪又惊又喜,如果能将马钰要回,那以后本家也再不用顾忌洛阳方面的态度。逼急了,家族完全可以到向上都方

    。“你应该知道,北军的西线主帅太平候史万岁与我家乃是世交,如果由我出面请他帮忙,让他向洛阳方面提出将双成兄转移到潢关,应该没有问题

    听张锐这样说,马琪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马钰在史万岁手上,总比关在洛阳安全,再加上张锐从中作保,起码他性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这件事上,张锐可以说是帮自家大忙。马琪起身行了一礼,感谢道:“无锋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用得着为兄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为兄及全家人都会竭力相助

    张锐一边拉着马琪说着:以你我两家的关系,彼此相助也是应该的。之类的客套话,一边心里暗自得意。自认为这事自己做的较为圆滑,既借此向上都方面示好,又让凉公家承了自己的情。

    “那就这么决定了。”张锐见马琪没有异议,便把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然后,又叫来李旌。对他说明其中缘由。并让李旌去担任马、魏两家的中间人,联络两方把这场假戏演好。

    李旌自番州战区整编后,就被张锐调去下面当营长。前些时候,听说结义大哥的祖母辞世,这才匆匆赶回来帮着料理丧事。

    他知道这等机密之事,如不是张锐十分信任之人,是绝不可能被派去参与。为了不辜负张锐的信任。他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定会把这事处理的妥妥当当。

    经过半年多来的观察,张锐对李旌的人品和集力都所有了解。加之又与李旌有结义兄弟的之情,所以派李旌去办这事,他还是十分放

    。

    张锐又修书一封,让李旌带上,等见到魏有容时亲手交给她。至于魏有容那边,张锐完全可以肯定她会照着自己的话去做。

    等马琪带着李旌离开后,夜已深。张锐叫许旺去看看史万岁睡下没有,不久,许旺回来说,史万岁还没有休息。于是张锐打算,连夜就把史万岁的事情一并解决。

    史万岁这边的事,可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将史万岁说服,之前的所作那些努力,不说全然白费,也会效果大打折扣。

    张锐见到史万岁后没有再说客套话,话题直奔主题:“世伯,您是否真为部下的安危着想?”

    张锐深夜来见,史万岁本以为他有紧急的事情与自己说。待听到张锐这样问话,不由怒气上升,瞪了张锐几眼,满脸怒容地回道:“难道老夫在你眼中,只是冷血之人吗?。

    张锐也不等史万岁相让,自行落座,又接着说道:“既然世伯想为部下们着想,那小侄到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免遭灾祸。小

    “什么办法?”史万岁不由好奇地问。转而他又好像明白了张锐意思,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怒吼道:“你难道想幕老夫投降?”

    张锐丝毫不惧史万岁的愤怒,缓缓而道:“世伯,其实这场内乱纷争,谁对谁错又有几人能分得清楚?难道安乐帝就一定是正统皇帝?天佑帝就一定是篡逆夺位?如果您支持的一方本就是错的,您还一味的抗拒真命天子,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史万岁怒道:“那你又怎知天估帝是正统皇帝?”

    张锐摇头道:“我不知。所以我不参与这场纠纷。其实,对我来说只要国家能太平无事、百姓能安居乐业、将士们不再自相残杀,国家由谁来当皇帝并不重要。”

    说到这里,张锐见史万岁双眼喷火,又连忙补充道:“当然小侄指的是安乐、天佑二帝,他们都是先帝之子,所以无论他们谁当皇帝,小侄都认为他们是正统的皇帝

    这话,让史万岁怒火稍减。即使史万岁支持安乐帝世平,他也无法否认福常也有帝位继承权这一事实。其实,在伯安太子死后,按年龄和继承顺位上算也是福常排在世平前面。只是因为6后的陷害,才使得福常被贬为庶人,夹去继承太子之位。

    同乐在世时,确实谣传过要更换太子,也重新加封了福常郡王。所以史万岁也无法肯定,最后先帝有没有把帝位传于福常。他之所以支持安乐帝世平,也是想早点结束内乱纷争。他与安乐帝一朝的大多数人想法相同,与其相信一份真假难辨的传位诏书,还不如支持早有太子之名的安乐帝世平。所以当张锐说。福常和世平都能当皇帝时,史万岁也无话可说。

    见史万岁沉默,张锐心中窃喜。只要史万岁不是一味的反对,这事就有成功的希望。他接着又劝说:“既然都可能是正统的皇帝,您向天估帝臣服又有何不可?而且现在大局已定,您的选择也可助国家早日恢复安定。”

    史万岁反驳道:“既然你说两人都是正统”糟尔为何不向安乐帝臣服?。张锐呵呵一笑,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世伯认为小侄臣服安乐帝。有助国家早日实现统一,那也不无不可。由世伯出兵震愕西京的刘武周小侄率轻骑绕道进逼上都。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在延长内乱?”

    张锐的诡辩,噎得史万岁说不出话来。诚如张锐所言,张锐的骑兵如果出现在上都城下,先不说能不能攻下上都城,只是杨素和6柯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不敢再向北起进攻。

    上都方面如果要想再起进攻,就必须先把张锐的骑兵消灭或是驱除。想围剿张锐,又谈何容易。如果张锐容易被剿灭,当初他也不可能从几十万鲜柬大军的围剿中;安然脱身返回。要说驱除他,他的游斗本事比自己都强几分。进退之间,也能牢牢地把南军拖住。

    因此,张锐加入洛阳一方,就能改变己方现在不利的局势。只是战事又要拖延多久。最后又会谁将取胜,史万岁就无法算得清楚了。只有一点史万岁非常清楚,张锐一旦参战,双方的死伤人数又会大大增加。以张锐残忍好杀的性格。还不知有多人会被他屠杀。所以,史万岁宁愿看着本方失败,也不愿意游说张锐加入,也走出于这方面的考

    。

    张锐不知史万岁的心思,还在诣滔不绝地劝着:“世伯,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已经大大损耗了我国的国力。昔日九个甲等军团的将士,现在还剩下多少?这么多身经百战的精锐都死在这场内战中,以后我们拿什么去抵御外敌?世伯,这场战争该结果了。”

    这些话,打动了史万岁的心。他不由点点头,叹息说道:“是啊,西部除了新组建的五十一军团外,我军全部撤回了内地。现在,如遭遇鲜卑的入侵或是西部再遭叛乱,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张锐见时机差不多成熟。更进一步把话挑明,说道:“世伯,既然您已经有了以死谢罪的想法,又为何不再多走一步呢?您选择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多保住一点我军的将士。”

    在看清必败的局势后,史万岁早将个,人死生置之度外,唯一担心的是部下们的命运。这时,又被张锐以国防的角度劝说,当下就动了心思。他暗自思道:如能保住将士们的性命,为今后的大汉军队多留一些精锐之士,我即便受些个人耻辱,也是值得的。待内乱结束后,将士们得到妥善安置,我再自杀雪耻也不迟。

    沉默一会儿,史万岁说道:“你能保证老夫的将士们可免罪?”

    张锐劝了半天,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大喜,连忙回答道:小侄能帮您取来天佑帝亲的赦免令。等拿到赦免令,您再行动也不迟。”

    史万岁用手指敲着桌案。沉吟了半响。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只要将士们无事,老夫愿意归降。”

    终于得到史万岁的答复,张锐又是欢喜又是感慨。

    他喜的是,此举不仅能帮助史万岁,还能挽救如张定和、王药、刘文常等众多原飞骑军的将士。这些人都曾经是他的老上司、老部下,能将他们全都保下来,张锐自然感到万分高兴。

    只是,当张锐看见史万岁苍老的面容时,心里也有些不忍。这位昔日骄傲无比的人,现在却亲口说出投降的话,可以想象的出他心里有多么痛苦。张锐暗自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这老爷子早听我劝,也不会落得晚年名声全毁的地步。

    之后,张锐又说了帮忙要马钰的事情,史万岁没有拒绝答应试试。虽然史万岁没有把话说死。但张锐知道,只要史万岁开口向洛阳要马钰。洛阳方面十之**会同意。毕竟凉公如果决定出兵相助,也会归属利史万岁麾下听命。有马钰在史万岁手上,也能让凉公更好的与之配合。

    待两人商量妥当,天色已经渐亮。史万岁便要告辞,张锐也没有再挽留,只是派了许旺等十余名亲兵,跟随史万岁一同启程。他暗地吩咐许旺,一定要将史万岁的家人送去开远。

    送走史万岁回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整整二天天一夜没休息过,期间还绞尽脑汁调解周旋在各方之间,这时轻松下来,张锐忽然感到心力交瘁,浑身疲乏。

    张锐突然想起了前世时的教皇英诺森三世(注),觉得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和那位老兄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英诺森三世是心甘情愿的充当政治冲裁人,是乐在其中;而自己则是被逼无奈,最后搞得自己筋疲力尽。

    张锐暗自摇头叹息,自己不是搞政治了料,以后得网罗一两个这方面的人才,为自己分忧。

    正当张锐回到后屋,准备稍睡一会儿,有亲兵来报又有客到。

    张锐强打精神,问来客是谁。待听清来人是谁后,立马变得精神百倍、神采奕奕,急匆匆朝门外跑去。这次的来人中,不仅有他的兄弟,还有一个他曾经誓要诛杀之人,听见此人到来,又怎能不激动万分?

    (注)英诺森三世(公元!,呕年一切6年),8岁继位教皇,立志要统一切民族和王国。为了达到统一“全世界小,的目的,他采取了种种外交手段。周旋于欧州各国君主之间。经过长期坚持不懈地努力,最后终于成为当时欧洲的政治仲裁人,将罗马教廷的财政力量展到了极盛。地震纪念日,还有一些活动要做,所以拖到今日上传,这章也没有过多修改,大家先看着吧。最后,让我们为在汉川地震中逝去的同胞默哀!

第一百二十七章路西受难记

    石一百二十七章路西受难记路西被一阵晃动摇醒,睁眼看见天空浮云朵朵,他撑了个懒腰,口里嘟囔了一句:“不错,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路西坐起身。现车已进城里。往车外望去,只见道路两旁商铺鳞次栉比,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大多行人看到他的马车过来,都好奇地聚拢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汉帝国的老州啊,果然繁华无比!”路西毫不理会路人对他投来的惊诧目光,目无旁人地欣赏着他从未见过的繁华景象。

    不多久,车进了一座院门,行驶到一条昏暗的林荫道上。嫩叶的清香和湿土的芬芳扑鼻而来。路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种气息他已经有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可惜那条林荫道很短,几分钟后马车转进了一座明亮的庭院里停下。路西又打量起院子里的景色。院里有许许多多的树,虽然大多都没有成材,却也个个千姿百态。院旁还有一水池,面积不大,但池边倒影着的垂柳,在微风下碧波荡漾,倒也引人入胜。

    路西欣赏了一阵儿,仰面躺下。“在这种地方升天,也是我的福气,”他知道今天他会死去,但心里却没有一丝害怕。

    路西躺着的头顶上空,是一颗从一旁弯曲过来的树干。树干很粗大,比路西的腰围还粗。当然,这只是现在与它相比。若换成一年多以前,就是三颗这样的树干也比不过路西的腰围。

    路西仔细辨认一下,认得这是一颗枫树。这颗粗大枫树的根在距离马车还很远的的方。它是倾斜着长到了这边。在这里它长长的树梢,已不堪重负,有些微微下垂了。

    路西仰头眺望。可以看见树干上有一个小洞小洞里抽出四、五片嫩芽,嫩芽上还开着黄色的小花。看着树梢上的花,路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在哪里见过呢?路西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路西,快来看,这花多漂亮啊!”

    “爸爸,树上为什么会开花?”

    “爷爷,您抱我到树上去好么?”

    大颗大颗地泪珠。从路西闭着的眼中流出。当年在云网部落营地里也有一颗这样的大树,树上也有几朵寄生着的小花。在那棵树下,路西结识了自己的妻子,后来有了儿子,再后来又有了孙子。本来他还可以希望,自己能在那棵树下,抱起自己的曾孙。

    一切,都在八年前的一个夜晚消失了。疯虎残忍地把他们都给杀害了,不仅是自己的家人,整个云网部落的人都被他杀了,哪怕一个未满月的婴儿都没有留下。

    八年来,路西曾经愤怒过,曾经集伤过,曾经誓要亲口吃了疯虎。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路西报仇的**越来越淡。不是他不想报仇,而是整个鲜卑国都拿疯虎无奈,以他自身的力量更是难报此仇。

    路西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细绳,绳子上挂有一个锡制的基督像。这个基督像是他加入基督教会时,引领袖父亲手给他挂上的。

    神父对他说:“信主耶稣是神的儿子,你若从心中相信这是的,你立刻就能成为得救的人。”

    他问神父:“我的家人也能得救吗?”

    神父回答说:“神是爱我们世人的,他将救恩白白赐给世人,象父母愿意把宝贵的东西白白赐给他们的儿女一样。你投入神的怀抱,你的家人也会得到神的宠爱。等你以后去了天堂,自然会与他们团

    他又问:“神需要我做什么?”

    神父笑了,说:“神不需要世人的任何付出。信主耶稣就是这样容易,不需要任何代价,愿意的都可以白白得着,就象人可以白白得着宝贵的空气和阳光一样。”

    于是,那天路西加入了教会,接受了洗礼。他在神父的带领下,虔诚地祷告着:主耶稣啊,求你进入我的心,赦免我所有的罪,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我现在认罪悔改,求你的宝血洗净我,使我清洁。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我不配称为你的儿子。我凭信心接受你,作我的救主。奉主耶稣的圣名祈求。阿门!

    神父为他挂上了基督像,虽然锡制的基督像非常粗糙,也不太结实。但自神像挂上后。路西感觉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救赎。多年来积压在他心里的负担消失了,他相信主会悦纳他、收留他、拯救他。他相信,他的家人正在天堂等着与他相聚。因此,他被右贤王和独孤康城出卖时,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的愤怒。他相信这是主对他的考验,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可以高升天堂与家人们相会。

    然而,今天他看见了这颗似曾相识的械树,想起了与家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心中的悲痛再次被激出来,心里的愤怒再一次燃烧。

    路西一边流着泪,一边向主告罪。他恳求主原谅他,他的信念在前一玄曾产生过动摇。他向主誓,绝不会再有这样的动摇。

    “他还在睡默”就在路西虔诚地向主告罪时,一旁有人在问。

    问话的是张锐。刚才张锐听见达须到来,连忙跑出府门去迎接。从鲜卓返回后,他与达须就分开了,到现在已有三年没见。

    兄弟俩相见。便拥抱在一起。达须视张锐为亲大哥。张锐的家人,也是他的亲人。进城前,他听宇文歆说,虎哥的奶奶去世。他不管虎哥的奶奶是不是大汉国的公主,只认为虎哥的奶奶就是自己的奶奶。他哭着对张锐说:“虎哥,我还没见过咱奶奶。我正说什么时候去安江看看她老人家。没想到她老人家就怎么走。”

    达须这么一哭。张锐也流下眼泪,拍着达须的背说:“五弟啊,奶奶也没有等我回去!”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才是被宇尖歆劝住。

    进府的路上,张锐问达须:“你怎么会带着路西来?”

    达须回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先给奶奶磕过头再细说。”

    进了灵堂,达须换过孝衣,按照儿孙之礼给张锐的奶奶行了孝礼。忙活了好一眸子。才把事情缘由对张锐说了一遍。

    两年前,鲜卑右贤王为了平息同乐的怒火,上表向同乐称父,儿漓界杀害汉族人的罪责都归到路西头卜,并承诺会很快被洲…路西押送上都,交予同乐亲手处置。

    右贤王的屈服,再加上张锐和进夫人的分裂计划,同乐最终原谅了他。让右贤王使者回去后,尽快将路西送来。

    右贤王的使者回国后,右贤王就与独孤康城密谋准备抓捕路西。只是当时,右贤王与左贤王正打的不可开交,路西与他的云冈族骑兵也在前线与左贤王的部队交战。这个时候抓路西,很可能会影响本方将士的军心、士气。加之,汉军这时已撤回国,右贤王就先把这事拖延下来。

    时间一晃过去半年,右贤王与左贤王之间的战争没有分出胜负。鲜卑分裂成南北两个。国家,再加上巴伏洛夫趁着鲜卑人内乱重新夺回莫斯地区的控制权,伏尔河以东地区又被汉军交给了尉迟兄弟,整个鲜卑变得四分五裂。

    右贤王希望汉帝国能帮助他重新统一鲜卑,又想抓路西去讨好同乐。独孤康城就以开会的名义把路西骗来,路西一到就被抓起来。随后。右贤王又派兵包围了云冈族骑兵。当年跟随路西一同逃到鲜卑的云网族骑兵现在只剩下数百人,领头的族长又不在,混乱下没有怎么抵抗就被消灭。

    由于边界已与汉帝国分割开。右贤王想把路西和百余俘虏的云网族人送去上都,就必须穿过尉迟兄弟控制的领地。右贤王派人去与尉迟兄弟交涉,希望借道通过。

    尉迟兄弟在鲜卑内乱中保也对笑里藏刀的右贤王怀恨在心。这两个仇人打起了,他们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现在右贤王来请求借道,尉迟兄弟当然不答应。但尉迟兄弟也考虑到,路西是同乐皇帝钦点的犯人,便同意代为转交。

    右贤王无奈,尉迟兄弟有汉帝国撑腰,他也不敢过分得罪。只得把路西等人转交给尉迟兄弟,请他们帮忙送去上都。

    尉迟兄弟刚刚收下路西等人。就得到消息,汉帝国生内乱,分裂成南北两个朝廷正相互攻伐。

    这下尉迟兄弟傻眼了,也后悔了。尉迟敬格虽然没有称帝,但尉迟家实际上可算是汉帝国的属国。尉迟兄弟商量宗主国生内乱,自家还是保持沉默为好,等事情有结果再行觐见。

    可他们不知内乱要进行多久小留着路西万一出个意外,到时汉帝国新皇帝又要他,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尉迟兄弟想把路西等人送还右贤王。但此时右贤王也得到了汉帝国的分裂消息,他也不想再接手路西这个烫手的山芋。尉迟兄弟无奈,只得暂时把路西等人关押在自家领地上。

    就这样,路西被尉迟兄弟美押了大半年。到了今年初,尉迟兄弟听说乌河城堡换了新主将,而且这个新任主将还是他们的老熟人达须。就立刻动身去乌河城堡拜见。

    达须是被杜陵派去任乌河地区的主将,初到城堡,就尉迟兄弟前来拜见。西征鲜卑时,达须在张锐的受命下与尉迟易格相交甚深,现在尉迟兄弟也成了相对意义上的盟友,因此,达须对这兄弟俩热情款待。

    在闲谈时,尉迟兄弟就提到了路西。达须听到路西在尉迟兄弟手上。立刻叫嚷着要去杀他为族人报仇。只是被尉迟兄弟劝住了,说路西是先帝指名要揖拿的犯人,现在杀了他,万一以后新皇帝再要他怎么办?

    达须听后也冷静下来。可他不甘心,尉迟兄弟白白养着路西,这不是便宜他了?思来想去,达须对尉迟兄弟说:“算了,还是把他送去给虎哥,由虎哥拿主意。屉迟巴不得早点将路西脱手。连忙赞成达须的提议,并很快把路西送到了乌河城堡。

    只是达须没法现在就动身。因为他向杜陵请假时,杜陵不许。杜陵对他说:“你现在网碉接手部队。还没有把下面理顺。等过段时间部队稳定了,你再去不迟。”

    达须无奈,只能先把这事放下,又把路西等人关在乌河城堡里。到了上月底,达须已完全掌控了部队,再次向杜陵请假。这次杜陵同意了,于是达须就押着路西等人前来番州。

    张锐听罢,暗自感叹。没想到送个路西来,竟会有如此曲折的过程。这个,路西也算命好,不是遇到这些事儿,他早就命丧黄泉,哪儿还会活到现在?

    张锐正想问问姐夫赵无寒等人的情况,高朔、范明来了。当年高朔和范明都参加达植原一战,他们部下中也有被云网族俘虏的,他们二人对路西的痛恨万分不亚于张锐。听说达须送来了路西。就急着赶过来看这个大仇人。

    见高、范二人着急,张锐也未再细问,就让宇文歆带着大家去见路西。宇文歆虽没有参加过达植原之战。却早就听说路西的大名。他知道张锐等人肯定会见路西,所以在进城前,就派人把路西送去自己居住的后院。

    一行人到地方,现囚车里的人却躺着不动。

    “他还在睡觉?”即使张锐恨不得亲手杀了路西,但现在看他还有心思睡觉,也不由在心里赞声了有胆量。

    “虎哥,他应该没有睡小他的嘴还在动呢。”达须走到囚车前看了看,回头对张锐说。

    张锐还未走近囚车,就有一股恶臭味里面扑来。强忍着恶心,张锐站在离囚车五、六步远的地方,向里面观望。只见躺着的那人如蓬草般的乱长过他的肩颈,花白卷曲的胡须遮掩住了那人的大半张脸,胡须上还有几道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流淌过的花痕。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可以看出他正在念叨着什么小只是声音太无法听清具体内容。

    “他真走路西?”张锐没有见过路西,但他早就把这个仇人的样貌打听得清清楚楚。路西肥胖过人。腰围甚至过身高。而车上这人,已瘦得全身骨架都再显出来,也许体重还不足五十斤。

    “虎哥,以前在草原上我见过他。与那时相比,他现在是瘦了一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就走路西。”达须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张锐确认了车上的人就是日思夜想的仇敌。

    路西全身心地祷告着,对一旁的说话声听而不闻。直到他被人拖出囚车,竹”忧卜才微微张开双眼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疤面浓须的脸与烁着精光的眼里正充满着熊熊火焰。

    “疯虎?”这张脸早被路西铭记在心。他与张锐一样。虽然彼此没有见过,却都把仇人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是我张锐咬牙切齿地对路西说:“路西没想到吧,你终于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

    路西呲着牙笑道:“疯虎,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纵横沙场多年。还不是曾败在我的手里?我只遗憾当年怎么没把你也给抓住,不然我会一口一口把你生吃了。”

    “混蛋!”高朔见路西现在还敢嘴硬,怒不可遏,从身后亲兵腰里拔出刀,就向路西砍去,却被范明一把拉住。“他现在就是想死。你这样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他了?”

    “让属下来收拾他。”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程节,手里抱着一大堆刑具匆匆跑来。“哐当”一声,把那些刑具扔到路西身边,恶狠狠地向张锐请命。

    张锐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程节明白了他意思,便弯下腰去挑选刑具。

    达须知道程节手黑,担心路西被他打死,悄声对张锐说:“虎哥。路西可是先帝钦点的犯人。如果打死他,万一以后皇帝要人怎么办?”

    张锐轻声说道:“五弟,你想的太多了。这种人杀也就杀了,皇帝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达须也早就想杀路西为族人报仇,只是担心皇帝要亲见路西。听张锐说杀之无事,自然也不会再想留下路西的狗命。

    张锐知道要路西到上都,是同乐的意思。同乐个性网毅,他是想通过公开对路西行刑,让世人都知道敢犯天威的下场。现在同乐死了。那两个小皇帝正打欢畅,谁还会有心思过问路西?即使以后内乱平息。也不会有人再想起路西。既然如此,路西死在这些与他有血海深仇的人手中,岂不是更应了因果报应。

    程节从众多的刑具中挑了一根带着尖钉的木棍,命两名亲兵把路西困到那颗粗大的枫树上。狞笑着举起木棍,朝路西的腿上打去。

    程节这棍打得非常狠,棍上尖钉带起一块血肉飞散开,路西骨头的碎裂声和惨叫声也同时响起。

    “父呀!看我忍受这苦难吧!”疼痛难忍的路西,仰天大叫。

    路西如此喊叫,让张锐有些摸不清头脑。

    达须轻笑着说:“我听尉迟兄弟说,这家伙信了什么教。在关押期间还叫嚷着要去教堂忏悔呢。来的这一路上,他也是早晚都要拜神。风雨无阻。我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已经有问题了

    “他入基督教了?”张锐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这个吃人的野蛮人,居然在鲜卑期间加入了基督教。这样的人,能得到上帝的宽恕吗?

    达须对鲜卑人的宗教不敢兴趣。也记不住尉迟易格说过的教名。他对张锐抱歉地笑了笑,说:“好像是叫这名吧。具体是什么教了我也忘了。”

    张锐这才想明白路西明明知道自己到了上都会被凌迟处死,为什么不在关押近一年的时间里寻找机会自杀,原来他成了教徒,教规不许他自杀。心想,这样也好,不然也不能亲眼看到这个仇人死。

    只是一会儿功夫,路西的双腿已被程节打地千疮百孔、血肉模糊。路西攥紧双拳,仰望天空,口中不断呼喊着耶稣的名字。

    又过了一会儿,路西疼得昏了过去。程节放下木棍,又取来火把去烧路西的腿。剧烈疼痛又让路西醒过来,他又高声叫道:“父啊,请接纳我吧,让我投入您的怀抱吧。”

    达须等人哈哈大笑,都在说路西已经疯了。只是张锐被路西搞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是不是也想成为上帝的儿子?成为第二个救世主?

    程节折磨了路西一个多小时小无论用什么方法路西也没有开口求饶。只是高呼天父的名字,求主接纳他。这让张锐索然无味,他让程节折磨路西,就想让路西开口求饶。从精神和**上都摧垮他后再杀之。

    现在路西一副圣人受难的样子,把刑罚当成主对他的考验,并心甘情愿地接受折磨,顿时让张锐失去了兴趣。心想,难怪有人说宗教是精神鸦片,麻痹精神的功能的确很厉害。

    路西现在身体虽然很痛苦,但他精神却得到了满足。这样越折磨他,岂不是越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算了,杀了他吧又看了一会儿,张锐放弃了继续折磨路西的想法,想让程节杀了他。

    路西听说疯虎要杀他,不但没有寄怕,反而高呼:“主,我来了!”

    张锐想直接杀了路西,程节却不愿意这么早结束游戏。他大声对张锐说道:“殿下,难道您忘了当初他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人?现在杀了他。岂不是对不起那些被他吃下肚的人。”

    “那你带走他吧。”张锐现在只觉困得要命,想返回去睡上一觉。对于路西早死晚死”他也没有兴趣再作理会。

    程节见张锐答应把路西交给自己全权处理,大喜,命人解下路西扔上囚车,准备带回去慢慢“招待”他。

    当囚车从张锐身边驶过时,路西虚弱地向他喊道:“疯虎,你会下地狱的。我今天所受的痛苦,你死后会在地狱里永远享受。

    张锐笑了笑,说道:“我不信基督教也不信上帝教,甚至连佛教也不信,我管死后会去哪里。我只知道活着时候,命运要由我来掌握

    “疯虎,你会下地狱的,你一定会下地狱的!”路西眼望着枫树干上的黄色小花,疯狂喊叫着。花在他眼中变成了家人们模样,他努力伸出手去抓他们。然而,随着囚车逐渐远去,家人也离他越来越远。

    路西在程节的“盛情款待。下,三天后才断气。他受尽了酷刑后。被程节活着扔进锅里煮熟。就向他八年前,对待汉军俘虏一样。随路西一同押来的云网族人,也被程节活活钉死在十字架上。在这些个字架前,树立着一块木板,上书:“天涯海角,誓杀之!”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钱立本的请求

    蒂,百二十八章钱立本的请求夜色降临,钱立本在罗济的陪同下战战兢兢、步履艰难地走进一座大宅的偏门。

    门里是一座花园,花园小道旁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在灯球火把的照映下。闪耀着粼粼波光蜿蜒曲折向内延伸而去。淡淡的月光下,花园深处的花草被披上一袭面纱。

    静谧的月色,馥郁的清香,朦胧的花影,朦胧的美。月,花,水,让花园变得虚幻缥缈,也透着一种冷艳的凄美。

    钱立本走在碎石小道上,心里充满了恐惧、不安。周围天地的沉寂,仿佛散出无尽威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别怕。殿下对人很和善的在前面带路的罗济,像是脑后张了眼睛似的。出言安慰惶恐不安的钱立本。

    “是。是。”钱立本嘴上答应着,但心里的紧张情绪一丝没有缓解。他要见的是谁?是曾率万余骑横扫鲜卑国的汉帝国新一代名将;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恶魔;是被朝廷派来剿灭自己的统帅;也是自己在造反前最敬仰的汉军将领,见这样一个人,能不紧张吗?

    路的尽头,在一片翠竹林边,矗立着一幢青瓦小院。院子四周分散站着的十余个护卫,看见两人走来,都将头转朝这边。只是他们看出了罗济的身份,没有过来询问盘查。

    两人网走到小院门口,正巧院门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人。那人看见里面而来的罗济,便问道:“来了?。

    “来了。这位就是钱先芒。”罗济说着闪开身子,让出后面跟着的钱立本。

    “钱先生,这位是范参谋长。”罗济又对钱立本介绍来人。

    “小人番州青海钱立本见过。钱立本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上前行礼,待他抬眼看见范明那张如厉鬼般的脸时,饶是他平日胆量不凡,也吓得猛退了两步,差点惊叫出声。只是他还知道现在何处。迅平复情绪,又立瑰抢上前两步行礼说,“小人失礼了,范参谋长勿怪。”

    “无事。”范明知道钱立本为何惊慌,他也没有往心里去。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这几年见得他太多了。他与陌生人初次见面时,对方没有几人能表现得淡定自然。钱立本还算胆大,有些人在黑夜里猛然看见他。直接就被吓得晕过去。

    “你跟我进幕吧。”范明说罢转身进了院内,钱立本偷偷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也随后而进。

    “钱先生,我希望你”在进内屋客厅门前范明停下脚步,回头对钱立本说,“不要耽误殿下太多时间。为寿平大长公主的丧事,殿下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

    “是的。小人明白了钱立本是今天到了都兰城才知道寿平大长公主去世的事情,他本以为张锐这段时间不会见他,出乎意料到来的当夜就被传见。

    范明打开房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钱立本网想迈步进入,忽见客厅里铺的是最优质的地板,光亮清洁、一尘不染,他犹豫了一下,问范明道:“需要脱鞋吗?”

    “不用了,进去吧。”范明一摆手,率先进了屋。钱立本在门外蹭了蹭鞋底,才跟了进去。

    “你先坐吧,我去请殿下。”范明指了指客位上的座椅,对钱立本说道。

    “不用了,我来了。”钱立本还未来的及回话,门外就响起一人的说话声。话音网落,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便从门外走进。在他的身后。还跟着罗济和另一个人。

    钱立本抬眼看去,只见最先进来的那人疤面浓须、目光凌锐,心知他便是疯虎张锐,连忙躬身行礼,说道:“番州青海钱立本,拜见开远候殿下。这么晚还打扰您小人非常抱歉

    “哈哈”张锐看见身穿着飞骑军游骑衣甲的钱立本对着自己行鞠躬礼的怪异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张锐见钱立本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便对他说道:“你穿着这卓衣服,却行平民之礼,我看着怪别扭。别多礼了,坐吧,坐吧

    钱立本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军装,也哑然失笑。之前因为心情紧张,他根本就没有想起自己的乔装而来。穿着军装行鞠躬礼,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也难怪疯虎要笑。说来也怪,被张锐这么一说笑,钱立本的原本紧张情绪也缓解下来。

    几人落座后,张锐上下打量了钱立本一番。只见他年龄在三十四、五岁左右,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四方脸、高鼻梁,古铜色的面肤,给人以忠厚、可靠的感觉,绝不会与叛匪头子的身份挨边。再看钱立本眼神清澈,又联想起叶和对他为人侠义的介绍。张锐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前一眸子,张锐正准备召集将领们讨论总结信樊会战,叶和悄悄来告诉他,说钱立本要求亲自见他。张锐很是疑惑,自叶和充当中间人,与钱立本达成协议后,两边就没有过联系。

    叶和当初去见钱立本时,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在自己没有派人去招降前。钱立本就暂时先在且未郡里呆着。他有什么事,非要来亲自来见我?

    何况钱立本要来,也不容易安排。和钱立本私下达成协议之事,只有少数几个亲信才知道,特别是要瞒住梁卫权。这事如果被梁卫权日后肯定会生出不少是张锐便想拒绝,不料叶和却说,钱立本派来的人态度甚为坚决,说是一定要安排一见,不然后果严重。

    张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见见。他不想在这关键时候,钱立本影响自己的计刑。为了保密起见,张锐派罗济以巡查各部游骑防区为名,秘密前往钱立本定下的接头地点,准备把他乔装成罗济的亲兵带回。

    罗济已去了十天左右,这些天张锐又忙着丧事和又忙着应付各方来客,早把这事给忘到脑后。

    今天。张锐去看过路西回来,正准备小睡一会,就听亲兵说罗济已回城。白天府具人多眼杂。于是就命罗济入夜后带钱立本来见。

    见到钱立本,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钱先生前段时间请叶大人带话,说有要事要见我,不知何事?”

    “殿下。前段时间沙暴袭击了且未郡。导致大批牲畜死亡小人已无法再拖下去了,希望殿下早日受降钱立本知道这屋里坐着的都是张锐的心腹。便直接道出了来由。

    张锐听了这话,暗自叹气。沙尘暴不仅席卷了且未郡,就连青海等郡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从前一阵都兰城遭受的风沙程度,他可以想象得出受灾最严重的且未郡是何等模样。看来钱立本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才来自己这里求援。

    但自己现在无法答应立即接受钱立本的投降,先别说界着他,还要应付国内那两帮人之事。就算现在可以接受他投降,自己也拨不出多余的粮草去救援钱立本麾下的近十万人。

    可是不管钱立本也行。叶和与钱立本商定协议时曾保证,会保全除了朝廷钦点要犯之外叛民的性命。现在不管他们,就失去了信用。虽说是私下定的协议,但张锐也不想破坏。可是要管他们,我又哪儿去找多余的粮草去救济他们?

    钱立本说完,见张锐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以为张锐不肯救援,他猛地跪到在地,头磕地梆梆响,口中悲切地哀求说:“求殿下受降,小人宁愿现在就受千刀万剐之苦,也不愿看见十余万人被活活饿死。求殿下恩典”。

    张锐使了个眼色,罗济一把拉起钱立本,对他说道:“殿下又没有拒绝你,只是在考虑如何帮你们。”钱立本这才收住哭声。起身后,满脸期待的看着张锐,等着具体答复。

    这时。随张锐跟看来的达须不知其中缘由;就悄悄地问范明。范明知道张锐带达须来,这事就不会瞒他,所以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

    “虎哥,这事小弟倒是有个办法解决。”达须听罢,走到张锐身侧悄悄附耳说道。

    “哦?五弟有何妙策?快快讲来。”张锐正被逼无奈,听见达须说有办法。大喜过望,立马转头相问。

    达须见张锐大声说出,也没有再悄声而语,说道:“现在度信州兰城郡内。土地荒废人烟稀少,虎哥何不将他们迁移到那里安置?”

    张锐还朱说话,钱立本却连连摇头说道:小人只剩月余粮草,根本不够支撑这么多人迁移去兰城郡。再说就算去了,地里也不会马上就长出粮食来啊。”

    达须笑道:“你没有粮草,难道我也没有吗?。

    钱立本不知达须这语何意,一时愣住。张锐却反应很快,知道了其中的缘故。笑指着达须说道:“五弟,你真是好打算啊!”

    达须嘿嘿笑了两声,搓着手对张锐说道:“还是虎哥明白小弟的心思说罢,达须见范明、罗济两人还是一脸茫然,又对他们解释说,“我可以借粮草给他们,只要今后几年他们从收成里还给我就成。”

    范明、罗济都不是愚笨之人,经达须这么一提醒,都明白了他的心

    。

    自从夺得西部大草原后,利西族就占据了草原上绝大多数优质牧场,又经过这几年的展,现在的利西族可谓是牛羊遍地、马群千万,多得甚至大批牲畜都找不到卖家。

    而草原上又缺少盐、茶、水果、蔬菜等生活物品,以前草原上的牧民都是跟件面的人交换。自从西部叛乱后,这些物品就不容易换到。特别是汉军把新罗、度信两州北部的人都赶走、杀光后,这些物品就更加紧俏起来。

    兰城郡盛产茶和蔬菜,达须想以借出牲畜去换取茶和蔬菜,并且将那些人安置去兰城郡后,他们又可以多一个固定交换的地方。这是一举两的的好事,难怪达须会如此积极借粮草。

    钱立本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听说可以借粮食,也不由动了心思。不过他还是有些疑虑,对张锐说道:“殿下,这个办法好是好小人怕有些人不想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去人生地不熟的他乡生活。而且”说道这里,钱立本偷眼又看了看张锐,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且去的还是新州吧。”范明接着把钱立本的话补充了出来,并用鄙视目光瞪了他一眼。

    钱立本羞得满脸通红,他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开始与张锐有协议,他今天来这里开口求援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如果不是张锐答应他投降,并保证不会追究大部人的罪过,这些跟着自己造反的人,即使不被杀死也会被卖为奴隶,怎么还可能会留在”;杂续享受轻继薄税的老州待遇现在人家给找到个解嘿自己还在这里挑三拣四,也难怪会遭人讽刺。

    “树挪死、人挪活。人不能死盯着一处不放,尤其是在没有出路的时候,关键是要活下去张锐并没有讽刺钱立本,还开导着说,“我也不妨告诉你。由于内乱不休,我这里的给养也得不到内地的供应,现在我的军队也只有数月可用的存粮,根本没有多余可以拿出救援你的。所以。你还是考虑考虑我兄弟达须的建议。他是利西人的族长,他说的话你绝对可以相信

    钱立本也知道内乱之事,也相信了张锐所讲都是实情,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说:“那小人就回去尽量劝劝他们

    “你也别觉的迁移到新州去委屈。”达须见钱立本还是有些不情愿。又补充说。“我与兰城郡的郡守很熟,与度信州的巡抚也有些交情,等过几年。找个机会给他们办了移居手续,他们也能得到老州政策的优惠。”

    “哦?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钱立本大喜过望。他知道老州人移民新州的政策,只要达须所言不假,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大部分人愿意去兰城郡重新开始生活。

    张锐知道达须借着突忽平叛结束后西部各州府重建之机,与西部数州的官府高层都建立了不错“友谊”关系。利西族又走出兵又走出粮,帮助他们稳定了局面,那些州府官员们也会记着他的人情。加之达须现在又是担负保卫西部地区安全的五十一军团将领,跟这些地方官员也时常接触,由他出面去说项,这事十之**能成。

    见钱立本正望向自己,张锐便对他点点头说道:“这事你放心,只要肯去的人,今后的赋税绝不会过在番州时的水平

    得到了张锐保证,钱立本彻底放心了。又连声向达须道谢,态度诚恳地只差没有下跪磕头了。

    这事定下后。几人又接着商议具体的行动事项。张锐是不会答应,在且未郡的叛民都迁移走。都走了,他还怎么继续在番州扮演剿匪?最后经达须估算兰城郡那边能容纳的人以及路上的消耗,初步定下迁走六万到七万人。

    钱立本也是赞同这个数字,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故乡移居他地,要是有一部分坚决不走,他也不好用强。现在有选择的迁移走一部分人,正合了他的心意。当然为了确保能迁移走一大半人,他回去后可以将留下的严重后果对那些人夸大一些,相信不难实现这个定下的人数。

    然后又是走的方式。为了不留或是不明显留下口实,张锐决定对且未郡起一次“进攻。”在交战后,把那些要迁移走的人“俘虏。”并在以“奴隶”的身份卖给达须,让达须派来利西族人将他们接走。

    最后,留下这部分人的粮草,商量后也由达须先供应着,偿还则由去兰城郡的那部分负责。

    全部事情定下后,夜已经很深了。钱立本还记得之前范明提醒他的话,不敢再过多打扰张锐休息,便千恩万谢地道别。张锐也未挽留,将他送到小院门口,亲切地与之告别。

    钱立本出了府门,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他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残忍好杀的疯虎,竟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帮助他们这些朝廷的叛逆。钱立本也暗自庆幸当初选择了投降,不然即使汉军不进攻且未郡,也难逃此劫。他心想:看来传言实不可信,疯虎如果真是凶残之徒,定不会理会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钱立本满意的走了,他又装扮成程节的亲兵被送出汉军控制区。回去后,他立马着手准备迁移之事,等待汉军这边将要起“进攻”。

    另一边。张锐送走钱立本,又和达须回到屋中。

    与达须闲谈间。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声:“五弟,你族中可需要武器?。

    “是什么武器?”达须好奇地问。

    张锐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声说:“比如强弩之类的。”

    达须又惊又喜地问道:“虎哥,你能搞到强弩?有多少?。

    张锐笑道:“千余具还是能搞到的,再加上一些步兵重甲和武器,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达须跳起来叫道。他虽是五十一军团的主要将领之一,但军团中的武器他是不敢拿去装备自己的族人。听说虎哥能搞到上千具强弩。自然又惊又喜,巴不得立刻就拿到手。

    张锐放下茶杯,点头说道:“好,既然你要,你明天就去找范明去商妥这事。不过,你拿到手之后,千万不要到处去声张

    达须激动地时道:“虎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张锐呵呵笑道:“相信,相信。我只是提醒你一声罢了

    “虎哥,我也不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去找范明。”达须招呼了一声,就急不可耐地匆匆跑了。

    达须走后。张锐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中朦胧的月光,喃喃自语:“我这样做也不知对错,也许只有天知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夏季攻势

    汉元798年六月三日,番州数万汉军及预备役对盘跪在且未郡的叛匪们动攻势。

    且未郡大部分是草原,一部分是山区,景色秀丽宜人,这里的人几乎都从事牧业。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衣食住行和风俗基本上都没有改变,牧民们一直过着愉快的生活。青海湖是他们大多数人一生中走得最远的旅程。

    的大早,使这里的牧草枯萎,河流干涸,牲畜大量的死亡。如果只是一、两次灾祸即使朝廷不救灾,这里的人也能挺过来,多年以来的低赋税,家家多少都有些积蓄应急。

    但自斑年以来,番州大部分地区持续遭受了早灾。某一地连续四、五年遭遇旱灾的情况,在帝国内也属百年也难得一见,偏巧被番州赶上了。早几年,朝廷忙着剿灭突忽,钱粮源源不断送去西部战区,无暇顾及各地灾情,这里的人们也咬着牙挺过来了。无奈面对接连而至的旱灾,即使家有万贯,长期入不敷出也会伤了元气,更别说一般的平民百姓。再加上7够年的特大干旱,就让绝大多数人无法支撑下

    。

    钱立本带头造反,且未郡中有许多人都跟随加入。他们攻占了且未、都善、青海三郡中的大部分城镇,抢劫商贾、乡绅家里囤积的粮草牲畜,并开仓放了各地县府内预留供给当地预备役的余粮。

    得到了食物。造反的人们保住了性命。可是面对随后而来的镇压大军,这些人不得不继续抱团反抗下去。青壮编制成数万“红巾军”主力部队,余者老弱妇孺皆号称“红巾军。”这样“红巾军。就有了十余万人。

    编制成军的“红巾军”信心百倍向青海郡郡府都兰城起进攻,可惜都兰城是既有城墙又有大量汉军预备役据守,在守军死守下他们未能得逞。随后“红巾军。在黑水一带被前来讨伐的汉骑兵击败,损失了二万余主力。这一战让“红巾军。们彻底清醒,他们人再多也不过是武装起来的平民,与征战多年的汉军精锐较量,他们毫无胜算。接着又被汉军步步紧逼退到且未郡。绝大多数“红巾军。已丧失信心,他们也无力再起反击,只能在汉军的重重包围下芶延残喘。

    当这次汉军进攻时,“红巾军”彻底崩溃,只有三万余人在匪钱立本的带领下退入山区,剩下的皆被汉军俘获。

    胜利的消息一传出,番州及周边几个州府的奴隶商贩们急匆匆地赶往都兰城,都想购买这些俘虏。只可惜他们满怀希望而来,却是失望而归。到了地方他们才知道。这些俘虏都已被人购买了。

    奴隶商贩们又是气恼又是后悔。他们早在黑水河之战后,就去过当时的番州战区总部所在地西平城。想要购买在那次战役里被汉军俘获的叛匪。只是当时番州战区中军官对他们说,统帅张锐暂时不打算出售这些俘虏,说是等到剿匪战事全部结束后再组织拍卖。

    奴隶商贩们虽不情愿,也只能无奈离去。他们只能寄希望疯虎早日结束战事,再来购买他们眼中的这些活商品。谁知一连大半年,疯虎除了把叛匪都压缩到且未郡外。没有与板匪交战过一次,更别说俘获新的“商品。了。

    这次好不容易又抓了数万新“商品。”一听见消息他们就昼夜兼程赶来,结果还是被他人捷足先登,他们自然是气恼不已,也暗自后悔没有派人来都兰城就近等候。

    奴隶商贩们也在好奇,是谁这么有先见之明,疯虎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来排号等候了。结果仔细一打听,得知把这一宗大生意搞到手的,是一个名叫达须的人。

    达须是谁?奴隶商贩们从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同行。再一仔细打听,得知达须原来是利西族的族长。以前西部平叛时他也做过奴隶生意,只是之前他都是亲自动手去抢。算是做的无本买卖,与他们这些通过“正规渠道。生意人还是有所区别。

    这点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达须的妹妹是番州剿匪统帅张锐的小妾。奴隶商贩们弄清楚这点后,尤为气愤。这是典型的官*商*勾*结,外加吃独食行为。

    官*商*勾*结倒也没啥新鲜,帝国中有几个官员没有利用职权照顾自家亲属开的商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潜在规则,上百年来都是如此,谁也无法改变。当初高颖、贺若弼等人试图改变这种潜规则,结果却因此丢了身家性命。关键达须买人是付了钱的,既然付了钱就算不上贪污受贿,对于“正常”买卖谁也无可指责。

    奴隶商贩们气愤的是,以往一般官员在遇到这种利益巨大的买卖时,可能是自家吃肉时也会考虑分给他人一杯羹。而这次疯虎却做得太绝,吃了独食。一般吃独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奴隶商贩们哪家没有背景后台?换作以往,他们肯定会利用各种关系把这事摘到朝廷,再四处宣扬搞臭疯虎。但眼下正值朝廷分裂,谁都没有空闲来过问这事。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内涧书凹(甩凹)厂告少,晏薪由,小谎晏多嵘,谁又心思关心疯点是否吃了独后,奴隶商贩艇“讹必与吞声、郁闷而去。

    后来,当这些奴隶商贩们又得知,疯虎这边还没有起进攻,利西族那边就已经赶着粮草牲畜上路准备过来接收“商品”时,更是一个个在心里诅咒、暗骂疯虎。有的心想,难怪去年黑水河之战后,疯虎不卖那些“商品”原来他都给自己的小舅子留着的,而且这次进攻前明显他也与小舅子商量好的。在帝国内能将这种隐暗之事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的,大概也就只有疯虎一人了。

    对张锐不满的除了那些奴隶贩子外,还有一些番州官员。这次进攻初期就大获全胜,大家都心想,张锐定会一鼓作气剿灭全部叛匪结束番州战事。平叛结束后,大家虽然暂时还不能得到朝廷的奖赏,但毕竟可以睡个安稳觉、轻松轻松。

    但就在这时。疯虎又做了一件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下令,麾下各部停止继续进攻。他在命令中称:番州战事的最终获胜已无可怀疑,但我军现在的要任务是稳固光复之地、补充军需物资,再清巢残贼。切忌勿操之过急。

    对于这份命令。大多数番州官员们嗤之以鼻。安渡桥之战、楚河营垒之战、白堡之战等等一系列疯虎经历过的战事,哪次不是他冲动、率性而为?他什么时候也学会稳重了?联想起那些奴隶贩子说过的话,这些官员们心想,这会不会是根据利西族需要分批转移战俘,疯虎才下令暂停了进攻?

    不过军令就军令。即使这些官员腹诽,也只能按令行事。一边在肚子里暗骂疯虎不给他们好日子过,一边还得按他的命令派人去新光复地区重组官府。

    这些官员们没抱怨多久,注意力就集中到其他地方了。汉元傥年七月初,南军6柯部对青州再次起进攻,随后南军杨素部也在信樊地区转入进攻。一时间。帝国中原地区几个州又被战火笼罩。

    青州攻防战一打响,北军东部战区统帅元景山就下令青州各地守军要严防死守,各地守军也听从了他的命令。为了阻止南军前进,青州各地要塞守军进行了顽强地抵抗。城墙被攻破,他们就退入城内与南军逐屋展开争夺。南军往往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攻取这些军事

    塞。

    虽然青州北军拼命抵抗,无奈双方兵力过于悬殊。6柯分兵进攻这些要塞的同时。仍率主力向前推进。6柯的军队高歌猛进,只短短的半个多月,青州大半地区就宣告失守。元景山见大势已去,便将剩余部队都集中到了青、充交界的界安城堡,打算以此据守。等待洛阳方面派军来援。

    6柯这次誓要攻取界安城堡,亲率陷阵军团主力将其包围。

    同时,他又分兵一部进入克州。率领这部进入充州军队的将领,就是十五军团新任副指挥官杨英。

    杨英虽然在信婪会战中犯了大错,但6柯对他还是信任的。他让杨英率十五军团两个主力师以及两万家族军进入充州,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夺取充州东平郡。杨英也不负姐夫的重望,一路过关斩将,仅仅十天时间,就攻占了充州东平郡全境,进而威逼豫州重镇汴州城。

    洛阳朝廷接到这个消息后,正焦头烂额太尉刘炯差点昏过去。汴州城是豫州的东大门。一旦失守,洛阳东部外围的豪阳、北豫、荣州等几个郡县就会暴露在6柯军的攻击之下。也就是,洛阳攻防战就要开打了。但现在。洛阳外围防线没有一兵一卒,北军几乎所有的主力都在孙晨、元景山、史万岁三人的战区内。元景山被包围在界安城堡,史万岁被刘武周拖在潢关,剩下的只有孙员能撤兵回来在洁阳外围重新设防。

    刘炯与东王等人商议后,以内阁的名义向孙昆下达了后撤命令。并为了确保在孙废撤回来之前汴州城不失,又把洛阳城中的四万禁卫军调往汴州。

    孙废接到命令后。长叹一声。早在侦查得知6柯在徐州有二十余万人马时,孙麾就向刘炯建议中路军后撤,并且元景山也放弃青州,退到充州一线。只是刘炯在东王等人的反对下,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而如今,即使他想撤,杨素能给他这个机会吗?当6柯向青州起攻势时,杨素也随之起进攻。他好不容易才抵挡住杨素的进攻,怎么可能在交战中安全把军队撤回?在这种情况下硬要后撤,一不小心就会导致全军崩溃。但不撤也不行,先别说违抗了内阁的命令,只是6柯一旦攻陷界安城堡。全军挥师西进,就有可能断自己的退路。那时,只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孙昆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将总部将领们都召集起来集思广益,没想到还真有人给他献上一策。按照这个计划撤军虽会有些损失,但能保住大多数人马。孙晨听完后觉得还可行,于是开始布置准备实施。

第一百三十章重骑兵出战

    屋内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刘子成大汗淋漓,衣衫早已湿透。他不停地擦着脸上和额头上的汗珠,但仍有一些不小心渗入眼角汗渍刺得他双眼生疼。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像是才从蒸笼里出来,头顶上冒着股股热气,通红的脸颊上,汗如雨下。孙晨在上面前的话,利子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几乎被飘散在屋内的阵阵令人作呕的汗臭味。熏得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鬼天气!”他低声时坐在旁边的荀昊抱怨着,“都说七月流火,是暑热开始减退、天气渐渐转凉。但这鬼天气,还是这么的热。”

    “今年天气是有些反常,会不会又是大旱?”荀昊坐着的地方正好被窗外一缕阳光照着,他一只手遮在眼侧,一只手微微在脸前扇动着。其实他这样扇风也是徒劳,他英俊的脸颊上也趟满了汗水,甚至八字胡上都沾着汗珠。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光,仿佛像是清晨的露滴。

    刘子成与荀昊曾同在彪骑军服役。荀昊担任彪骑军游骑团长的时候,刘子成是重骑团的营长。两人结识后,因彼此出身、爱好相近,很快成了朋友。彪骑军分裂后,两人又一同前来投靠安乐帝。

    来到信典前线后。两人便分开了。平时也只能在总部作战会议上才能见面,两人上一次见面已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以前再人每次重逢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就是在会议进行中,也在下面窃窃私语。而这次见面,两人心情都不大好,直到现在才说上一句。

    只定两人对过一句话后,又沉默下来。刘子成烦躁不安地与脸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做着斗争,荀昊则默默地听着孙晨讲话。

    刘子成心情烦躁,不仅仅是天气炎热的原因。而是自开战以来,他麾下的重骑师没有与南军交战过一次。刘子成深信重骑兵是所有兵种中最强大的,是战场上真正的霸主。他的想法似乎也得到了印证,南军几乎得了“恐刘症”基本上不敢与他的重骑兵交战。每次他被孙晨派上战场,南军不是马上撤出战斗,就是集中全部兵办,组成长枪兵在前、强弩等远程武器在后的刺猬阵型,让他无从下手。

    不战而胜虽然威风,但次次出战都没有捞到功勋,也让他很是懊恼。倘若不是托荀昊的福,上次在望溪河阻挡了南军骑兵的突进,他的重骑兵甚至没有一次能改变战局的进程。这样的战果,与他心目中无敌重骑兵的形象相差甚远。

    他鄙视南军将领胆怯的同时,也在心里叹息孙员老了。想当年,在沙林会战最关键的时玄,作为中路战场的前敌指挥孙员派出了三个营的重骑出战,二千余重骑兵横扫敌阵,一举取得了会战的胜利。

    刘子成当年便是那二千重骑兵中的一员。那次会战中他作为营长,冲锋时一直处在队伍的最前列。直到今日,他还记得那天冲锋时的情景,二千重骑兵举着如同钢铁森林般的长捎、他们坐下的战马踏着如雷鸣般沉重的蹄声、他们如同一股飓风般席卷过敌阵,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血红的土地。那些被他战马撞飞到半空、被他手中长捎穿透的突忽人的身影,至今历历在目。突忽人的哀号声、惨叫声、被马蹄踏破骨头的声音也不时回响在耳边。

    这才是重骑兵在战场上应该挥出的不同凡响的震撼力!真想多有几次如沙林会战时的冲锋机会啊!刘子成沉醉在回忆之中。在心里感慨万千。沙林会战也成了刘子成*人生中乃至汉军耍骑兵们最辉煌的时刻,从那以后至今,帝国的重骑兵们就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胜利。

    在西部平叛后期。突忽人已经无力与汉军展开决战。汉军需要做的只是不断攻取突忽人的军事堡垒和城镇即可,这类任务无一例外被汉步军包揽。游骑和轻骑也能接到突敌身后、断敌后路的之类的任务,只有飞骑军的重骑兵们因行动迟缓,不能脱离后勤支撑。只能作为总预备队一路走到突忽人的伪都柳都,便结束了整个平叛战事。

    与鲜卑人交战也是如此。6柯指挥进攻鲜卑人的乌河防线时,飞骑军的重骑兵们又成6柯手中的预备队。突破乌河防线后,鲜卑人又开始大踏步的后撤,没有与汉军进行过一次会战。

    飞骑军的重骑兵们直到朝廷决定撤军回国,也没有捞到出战的机会。

    当然沙林会战后不久,刘子成随彪骑军一同撤回凉州休整。事不关己,刘子成对于飞骑军重骑兵的这些“不幸”遭遇,只是同情他们遇到了不会正确使用重骑兵的指挥官。

    只是刘子成没有想到,来到信樊前线后,自己遇到与飞骑军重骑兵们相同的遭遇。在信樊会战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刘子成感觉他的重骑师像是在四处救火。从一处战场赶往另一处战场,去拯救快要溃败的友军。虽然每次他们在战场上出现,南军都会转入防守或是暂时退却,可是每当他们离开转战其他战场时,南军又会继续起进攻。

    刘子成和他的重骑兵们在无休止的转战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作战漏*点。开始刘子成还对孙晨抱怨,说这样转战无,法挥重骑兵的威力,应集中在某一处战场,抓住机会给对方狠狠一击。

    但信樊会战不同于沙林会战,绵延数百里的战线,下战双方不可能把部队集中到外作晨矛法同意槽叭”诚大的重骑兵集中在某一、二处战场上作战,而对其他战场己方将要崩溃的部队置之不理。所以,刘子成抱怨归抱怨,孙晨仍是不停地调动他的重骑师。到了后来。刘子成也麻木了,不停奔走于各战场之间。只是在心里感叹,孙员老了,老到已经忘了该怎样使用重骑兵了。

    上个月信婪地区的南军再次向北起进攻,刘子成和他的重骑师一如既往的四处奔波。几天前。他接到总部命令,孙晨命他今日来总部开会,部署新的作战任务。刘子成已经对孙晨彻底失望,对他的新作战计也不感兴趣。他认为只要孙昆还是统帅,他的作战任务无非还是老一套。因此,虽然今天他人来了,但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旁边坐着的荀昊猛地站起身来,掷地有声地说:“没有问题!”时,一直在神游的刘子成才清醒过来,孙晨的声音也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部是这次作战成功的关键,一安要多加小心。”孙昆又叮嘱了荀昊两句,示意他坐下。接着又说道,“下面是独立重骑师。”听孙昆提到自己的部队,刘子成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孙昆又接着下达命令:“刘将军,你部跟随在荀将军的部队后面,要时玄注意隐蔽,一旦接到荀将军可以进攻的命令后,人马要在最短时间内装配好战甲,并果断地出击,争取一举击溃敌军。你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没有,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尽管刘子成对自己的任务一知半解,但也不敢让孙晨现自己走神了。要是孙昆知道自己在如此重要的军事会议上开小差,说不定会取消自己部队的任务。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出战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丢于不明白的地方,下来后可以问荀昊,反正孙废说了自己是要听荀昊的命令行事。

    “将军们!”孙晨示意刘子成坐下,又环顾了一圈在座的将领们,说,“这次战役对我军是非常关键的,参战各部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如果哪一全部队出现问题。导致战役失败,主将定斩不赦。都清楚了?”

    “清楚了。”在座将领们纷纷高声回应。

    “将军们,为了帝国,为了陛下,努力奋战吧!战役结束后,我希望你们都能回来,我将为你们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孙昆满脸通红,不知是被高温烘烤热的,还是心情过于激动,他用斗志昂扬的语气结束了会议。

    等将军们都散去后,孙昆捂着隐隐作痛的胸部,缓缓坐下。刚才一个多小时的讲话,让他感到身体虚弱,头昏眼花。他按照一位名医的指教,做着深呼吸。深呼吸十遍。慢呼吸十遍,周而复始。十几分钟后,才渐渐觉得身体缓了过来。

    他走出了会议室,回到书房。然后坐到书桌前,开始写信。在信上,他先称赞妻子嫁过来的几十年里的辛勤付出,说能娶到她是自己今生最大的满足。而后又嘱咐儿子。接到信后就带着全家人去玄州,找个隐秘的地方安置下来。如果得到北朝战败的消息,就立即改名换姓。他在最后写道:“这是关系到家族命运的大事,你是家中长子,是今后全家人的依靠,遇事切记不可感情用事。如果你不按我的话去做,我死不瞑目。”

    孙员一边封信,一边喃喃自语:这不是失败者在写遗书,只是以防万一。但愿是我多虑,只要他们能平安,我也就没了牵挂。

    这次的作战计划,是经过孙晨本人以及总部参谋们的多次推演。虽不说是万无一失,起码也是十拿九稳。胜算已经非常大了,但孙昆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具体在担心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让自己安心,他写了这封信。

    这边孙昆在写信,那边刘子成正向荀昊请教。荀昊知道刘子成在会上一直在走神,微微一笑便把孙晨的作战计划,道出。

    原来,孙葳为了能安全把数十万人马撤回洛阳外围地区,计划在回撤途中起一次反击,重创或是歼灭南军一部主力,让杨素不敢全力

    。

    具体内容是,在撤退过程中本方的左翼撤退度比右翼稍快。故意露出破绽,吸引南军的右翼部队转向来攻击本方的右翼部队。一旦南军上钩,事先埋伏的荀昊部、刘子成部以及另外两支部队,出击攻击南军的右翼部队。

    这次战役的胜败关键是荀昊的疾风大队和刘子成的独立重骑师。疾风大队负责将南军的斥候全部消灭。不使己方的埋伏地点暴露,并侦查出南军右翼主力部队的具体行动。时机成熟后由独立重骑师出击,重创或是消灭南军右翼主力。最后,另外两支部队担任接应,掩护完成任务的独立重骑师离开战场。

    刘子成听罢大喜,这样的作战正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他拉着荀昊的手激动地说:“荀兄。这次终于轮到你我兄弟露脸了。我们的这是合作,定会获得大胜。”

    “是啊!获胜!获得大胜!或许会吧”荀昊说话时面色平淡,语气里也带有一丝疑虑。不过。这些都没有被满心欢喜的刘子成察觉,他沉醉在将要出战的快感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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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骑军介绍:
从历史的缝隙中去思考历史,以未来的希望去颠覆历史。乘着自由的思绪神游寰宇,畅想大汉帝国倘若像罗马帝国一样“长寿”千年,且比罗马帝国更加统一富强,那咱们汉民族该是什么样。 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汉元779年。此前大汉帝国已经有过一次险些分裂的波折,但它毕竟在汉圣祖的东征西讨中再度中兴。如今,又是三百多年过去了,渐渐僵硬的体制,似乎让“垂垂老矣”的帝国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属下五十个州中有二十个掀起了独立浪潮,大小远近的属国也纷纷树起了反旗,持续不断的平叛令帝国的经济走到崩溃的边缘……帝国真的已临绝境。 好在大汉帝国仍是世界上疆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科技最发达的文明国度。汉文明依旧挺立于整个世界的巅峰。大汉帝国的10个甲等军团和10个乙等军团,还有那名扬世界的大汉骑军,依然是一股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的强大力量。所以帝国还在喘息,还在等待。 这个时候,本书的男主角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金戈铁马的世界。在先辈的光荣与梦想的召唤下,他成为大汉骑军中的一员,成为一名英勇无敌的骑士……他的一腔热血,他的万里驰骋,会挽救这垂危的帝国,重铸昔日的荣光吗? 坚持日日更新,敬请人人赏光。 主角检索关键字 --- 大汉帝国 大汉骑军 张锐大汉骑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骑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骑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