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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似刀     大汉骑军txt下载     大汉骑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剑道社

    第八章剑道社

    张锐坐在刘自清先生的客厅里,为了来见先生今晚的练马也不得不停了。先生住的地方张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每年的新年张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先生平rì甚是喜爱张锐,无事之时就会叫张锐来家里饮茶聊天。

    先生的客厅是在庭院之中。厅虽不大,但是布置得清幽静雅,窗明几净。从里面可见院中的小桥流水,肥石瘦竹。景物虚实交替,映人耳目。清风明月之时,雪落红梅之rì在此饮茶觉得分外典雅幽静。

    可惜今天张锐没有心情饮茶悟道,从先生叫他来时,张锐就知道先生是为了今天他在草堂上的那番话语。张锐在堂上说那番话时,心里其实是在发泄,是想把自己这些时rì的郁闷心情一吐而快。

    说完后张锐自己还是有后悔之意,当着那么多学子说了那么多禁语,自己的未来看来是有些不堪相望。

    刘自清坐在张锐的对面,为张锐倒了杯茶,推到了张锐的面前。

    “多谢先生。”张锐双手捧过茶杯,品茗着杯中芳香可口的热茶。

    “张锐,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做什么吗?”刘自清轻捋着自己黄sè的胡须问张锐。

    张锐知道先生从收自己当弟子之后,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在无人之时都是直呼其名。“先生,学生今天在堂上太过孟浪,不应该说那些胡话。”

    刘自清轻摇着头说:“你今天在堂上所讲虽有些犯禁,但也无妨。毕竟那是学堂之上,言论自无禁忌。除献帝出奔一段,你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学堂之事,我是见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不知可说于我听听?”

    张锐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先生,学生自跟随先生研究历史以来,一直有些问题不得其解。”

    刘自清微笑着说:“说出来吧,此无外人。”

    “是,学生就一直不解为何一个庞大的称霸世界的帝国会一步步走向衰弱?难道这世上真的是一切事物都是物极必反吗?极盛之后必是极弱吗?”张锐直直的看着刘自清问道。

    刘自清笑出了声来说:“张锐啊,我一早就看出你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你能想到这些不愧是老夫的得意弟子,也不负老夫对你的期望。张锐这世间一切事物都是有因果联系,只有了前世的因才有后世的果。”

    刘自清轻抿了一口杯中之茶后对还在沉思的张锐说:“要知道帝国的现今的衰落,就要从以前种下的前因说起。我们先拿帝国的经济讲起,初始帝国经三百余年的积累,国库已有十余亿金币。为什么现今就没了?”

    “那是在平息突忽叛乱中消耗以尽。”张锐知道这段历史。三十余年前,大宛州、新罗州、信度州、大月州、乌孙州五州之地的许多大族,在一个叫阿史那土门(汉名叫刘度)的人联合下宣布五州dú lì,并成立了一个突忽汗国,叛匪共同推举阿史那土门为突忽汗王。

    帝国为了镇压突忽,一次出动了五个军团花费了七年时间,也没有能平息叛乱。直到帝国下达了红sè讨伐令之后,帝国十个甲等军团轮流出动,先后杀了数百万暴民,才平息了这场帝国成立以来最大的叛乱。不过这长达十年的讨伐战,耗尽了帝国的国库。

    刘自清又问张锐:“帝国为什么一定要镇压叛乱呢?”

    “那是帝国的领土,有了叛乱当然应该去平叛。”

    “同是帝国的领土,为什么帝国对新州只是掠夺,对老州却是永不加赋呢?”张锐被刘自清的话语问住。帝国当初划分州府之时,对待新州实行的是殖民,对待老州是实行轻徭薄税。

    “说起帝国这些老州的繁荣盛世,其实都是建立在对新州的掠夺之上。同国不同法,新州之人如何能服?又怎能不反?与其被饿死,还不如铤而走险造反。”刘自清轻击着案几说:“当初突忽汗国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帝国上表称臣,希望帝国承认突忽是其属国。突忽为了避免帝国出兵讨伐,甚至允许帝国在国内驻扎少量军队以保护大汉的商队。可是帝国内阁在讨论时,争议只是出兵多少和下不下达红sè讨伐令之上,没有一人敢接受突忽的这个建议。”

    “这是为何?”张锐不解的问。

    “哈哈……”刘自清笑了起来说:“放弃国土这遗臭万年的汉jiān之名谁敢背负?所以那十年的讨伐战耗尽了国库,红sè讨伐令也尽失了数州人的心。现今才会不断地发生暴乱。”

    “这么说帝国的衰弱就是从那时开始了?”张锐问道。

    “不是,那时的只是果的爆发,不是因的埋下。真正埋下这因的正是圣祖本人。”

    “先生住口,先生说不得。”张锐一听刘自清在评论圣祖的过失,大惊失sè慌忙阻止。

    刘自清玩笑着说:“张锐你怕什么?此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你要去向检察院告发?”

    张锐忙说:“学生怎会去告发先生?只是这万一被人听到先生的言论,先生是要被定为大罪的,学生恐先生为此获罪。”

    “张锐。你今rì在堂上是否言道‘凡看一人,不能从一个极端去看’。”

    “是,学生是说过此言。”

    “那就对了,不偏不倚地站在历史人物的中间去看历史,这何错之有?”

    “是,是。但是……”张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自清仍是微笑着说:“你可以这样去看汉贼之一的曹cāo,为何不能这样去看圣祖?”

    刘自清见张锐已经说不出话来,接着又说:“就向你今rì堂上所言,献帝出奔后为什么不去投圣祖,而是直直奔着曹cāo而去?曹cāo为什么战败之后会丧心病狂地去放火烧城?想想吧张锐,好好想想。”说罢大笑起来。

    张锐听了刘自清的这番话语,圣祖在心目中的崇高形象开始动摇起来。

    刘自清止住笑后又道:“如果当初圣祖在订立国策的时候,不是对新州实行掠夺策略,虽然帝国中原地区发展会慢一些,可是也不会出现今rì局面。再退一步说,就是帝国初期执行了那个掠夺策略,圣祖不把自己的法制定成祖法,后世也可以更改的。但是圣祖偏偏这两样都占了,现今这天下如何能不乱?”

    张锐内心里虽是在挣扎,嘴里还是说:“可是圣祖毕竟为大汉开疆数万里,历朝历代的君王谁能比得过他老人家?”

    “圣人难道就无过吗?圣祖制法之时,也许是根据当时的需要。可是张锐你不要忘了,历史是在往前走的,一成不变的法律能适应历史的发展吗?圣祖所立之法初衷都是好的,但是不允许后世一丝变动,那么再好的法律也会成为历史发展的阻碍。这也正是导致今rì后果出现的祸根。”刘自清说完后就静静地看着深思中的张锐。

    张锐的心彻底被刘自清的话语给说乱,越是想理出一个思路来,就越发地混乱。

    刘自清见张锐坐在那里已经钻入了死路,于是又说:“张锐,今天我说这番话,主要不是评判圣祖的过失,而是要教你做人处世的道理。”

    “先生请讲,学生洗耳恭听。”张锐坐施一礼。

    “张锐你以后处世要公正,凡事都要从两个方面去看,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判断一件事物,就像公正看待曹cāo圣祖那样,只有这样你的双眼才不会被表面的事物所蒙蔽。这是其一。”

    “其二你以后做人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就象圣祖那样。后世向我们这样评判他的得失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当时做事的时候问心无愧,那么他就是一个伟人,就是一个圣人。以后你做事也要向这样,不要去考虑他人的评判,只要自己能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就行。”

    听刘自清这些话张锐的心里豁然开朗起来。帝国现今已经是这个局面了,在无休止地挖根溯源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再去评判圣祖的过失也没有意义。

    张锐暗暗地对自己说:张锐,张锐你以后做事不去管它成功与否,也不去管它后世的评判,只要能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了。

    既然张锐的心结已经解开,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往rì的压抑之感。于是张锐起身对着刘自清行了三个大礼说:“先生为学生指明为人处世之道,学生感激不尽。学生今后会牢记先生的教诲,做一个问心无愧之人。”

    张锐没有了往rì的郁闷心情,突然感觉周围的事物也变得美好起来。在草堂上也不在向以前那样孤傲,也能和一些学子说说笑笑起来。甚至对董小意的仇恨心情也降低了不少,也觉得和这个黄毛丫头争斗了那么几年其实没有一点意义。

    一rì下午堂上无事,张锐就早早地回到房间。看见高照山正要出门,于是便问:“高君,这是到那里去?”

    高照山说:“下午先生不讲书,所以我去练剑。”张锐和高照山住了三年,还不知道他在练剑。暗暗责怪自己以前对同室之友,也太不关心。

    张锐说:“高君,小弟我下午也闲来无事,就和你一起去看看怎样?”

    “好啊,那我们快走,早去可以多练会儿。”高照山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出门往剑道社走去。

    路上张锐才知道,高照山上次大病之后,知道自己体弱,就加入了剑道社学击剑。自从学了击剑以后,高照山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强壮了不少,也不经常生病,所以三年来一直都坚持不懈地习剑。

    两人来到剑社后,高照山到后面去换衣服,张锐就一个人走进了剑馆。馆内铺着红sè地板,进入之人都是脱了鞋在外方才入内。张锐脱鞋后走进馆内,看见有三四十人在相互做着击杀训练。每个人口中都是在大声呼喝,倒是异常热闹。

    张锐顺着墙边,慢慢的溜达到了剑馆的中间。突然听见场地中间,有女生尖利的呼喝之声。心想女子击剑倒是少见,抬眼看去,只见两个穿着训练服的女子正在对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女子,明显比面向自己的那个女子厉害,高声呼喝声中,高举着训练的木剑,连连劈向对手。对手的女子,身材虽比她高大,但是在她连连的重劈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张锐见那个女子击剑如此凶狠,取胜只在是早晚之间。果然不到二三分钟,那女子的对手没有架住她一个跃起的重劈,被劈地坐在了地上。那个得胜的女子上前拉起了对手,双方行礼后才回转身来。等张锐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面容后吃了一惊,原来那个获胜的女子居然是董小意。

    董小意经过一场对杀训练后,红扑扑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她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汗巾擦汗。发现旁边有人在看自己,侧头看去,见是张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

    董小意平rì对张锐也是痛恨不已。初次见他时自己便被他恶意挖苦了一番,后来又让自己当着众多学子的面说错了话。自己拜刘自清先生为师,就是想rì后时时报复于他。没有想到这几年来,张锐是胜不骄败不馁,自草堂解字游戏以后,彻底地和自己较上了劲儿。

    一次帝国的丞相来帝大视察,学校派了一些有特长的学子为老丞相表演助兴,自己乘着是学监会理事的机会,报上了张锐的名字。为了看他出丑,就特意说他表演剑术。

    平rì从未见张锐舞过剑,没有想到他能在悠扬的乐声中,长剑挥洒自如,动作如行云流水时缓时急潇洒自若,看得老丞相连声称赞。当丞相问他这是何种剑法,为何从无见过时,他居然说这是他自己所创,名叫什么太极剑。最后老丞相得知张锐是往届的探花,又叫他作诗一首。没有想到他能在来回踱步之间便吟诵出口,老丞相惊呼他是堪比曹子建的奇才。

    最可恶的是张锐对老丞相说自己是那届的状元,害得老丞相也叫自己作诗一首。自己虽能作诗,但却无张锐那样的急才。直到十余分钟后,才作出了一首稍稍能拿得出手的诗来。这让自己在众人前丢尽了颜面,回去后痛哭了三天。

    此后自己便和张锐在堂上较量升级,每隔几rì就要争斗一次,虽然是胜负各半。但对这个持才自傲又不服输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旦凡自己胜出,他便会想方设法地讨了回去。不过自己也不会就此罢手,不比过这个无礼的小子,自己就是死也不会瞑目。想到这儿,董小意对张锐一笑,便走了过去。

    张锐见到这个平rì的大仇家对自己笑,就知道这个黄毛丫头不安好心。心里暗暗叫苦,早知她也在这里练剑,打死自己也不会来的。

    董小意对着张锐说:“小女子没有想到张君也会来此练剑。张君太极剑法高明,可否指点小女子一番。”

    张锐听董小意说起太极剑法,刚刚才下决心不于她争斗的想法,就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想你这个死丫头当初想害我出丑,幸亏我前世时在武馆常见那些学员舞太极剑,自己虽然没有专门学过,但见得多了也会舞两下,这才给糊弄过去,不然当时真的会被她给害死。今天她还敢拿这事儿来说,看来自己想原谅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张锐说道:“董小姐客气了,在下的剑法只是花招舞着玩儿的,那里敢教董小姐这样的击剑高手?”张锐明知董小意说这话是有后招,自己只好小心应付,不能让她找到陷害自己的理由。

    但董小意一听张锐这样说,立刻就断章取义地高声说:“啊,原来张君觉得击剑是花招是舞着玩儿的没有用技能。”

    张锐见她这样的胡乱曲解自己的话,心头的怒火上涌,脸sè也变得难看起来。果然董小意的高声话语让全场击剑的学子都停了下,慢慢围上来。

    张锐见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子对着他说:“那里来的无礼之徒,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张锐听了心中火气更盛,也回敬道:“是在下所说你待怎样?”说完用眼斜斜地看着那个学子。

    那个学子大怒道:“可敢较量一番,在下今天要见识见识什么不是花招,什么是真有用的技能。”

    张锐已经被董小意气得七窍生烟,又被这个学子挑衅,那管什么谦让。直直的就走到场地中间,对着那个学子说:“来吧。”

    那个学子也毫不犹豫地行到张锐的对面,把手中的木剑扔给张锐,又转身从身后的人手中另取了一把木剑。

    众学子看见两人要比剑,便纷纷四散让他们出场地来。董小意原本只想让张锐出出丑,说说服软的话,没有想到这个桀骜不逊的家伙真的要和王鶄君比剑,他哪里是这个王君的对手,整个剑社里王君的剑法是最凶猛的。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站在场地中间,自己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求王君稍稍教训张锐一下就行了,不要真的伤到人。

    张锐接到王鶄丢过来的剑,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便扔在一旁说:“在下无需用剑,只用手就可以了。”张锐说此话也不是故意羞辱对方,如果换成刀还可以,因为自己也经常在马上用刀练劈杀。可是这剑自己是从来没有练过的,与其用自己不熟悉的武器,还不如用前世修练过的徒手搏击。

    虽然张锐不是有心羞辱王鶄,可是王鶄却不这样认为。他见张锐如此托大,已经气得面sè发白,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张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张锐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是家族的遗传,也许是常年练马的缘故,身材越来越变得魁梧起来。现在在场中站立,也是有一番威武的气势。

    两人在场中行礼之后,王鶄便拉开架势,双手高举着木剑,眼直直的瞪着张锐。张锐没有理会他,反而开始了游走,时而前时而后,时而左时而右。转的王鶄眼中尽是张锐的身影,头也是越来越昏,自感不妙就瞅准一个机会,用全身的气力劈向张锐。

    王鶄凶猛的劈砍被张锐灵巧的侧身躲过,反而转到了王鶄的身后。王鶄吃了一惊,猛地转身持剑戒备,以防张锐从身后偷袭。

    张锐躲过王鶄的剑,心里感叹自己已经荒废这徒手搏击,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换成前世的身手,早就让他躺在地上了。只是现在自己的意识虽然还可以,但手脚却慢了半分,这才错过了一击必中的好机会。

    张锐仍是在围着王鶄绕圈。王鶄那里见过这样的比试方法,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只能也随着张锐一起绕。绕了好一会,王鶄见到有出剑的机会,也是不敢再用全力劈杀,只是虚刺两剑,不过都被张锐一一闪过。

    游走中的张锐身法越来越熟练,手脚也渐渐的能跟上自己的意识,便开始寻找机会攻击王鶄。又一次游走到王鶄的身前时,张锐故意将自己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果然见王鶄又一次大力的劈杀过来,这次张锐就没再浪费机会,在躲闪的同时对着王鶄的胃部就是一拳。

    王鶄的这次劈杀已经等了很久的机会,初过一招后见张锐身体灵活,便不敢再用全力去劈杀,只是虚刺试探。这次见张锐好像是脚底滑了一下,这样的机会自己怎么能错过?于是毫不犹豫地全力劈去。就在自己认为一定会把张锐劈翻在地的时候,肚子上被狠狠的被击打了一下。王鶄腿一软跪在地上,中午吃的午饭张口就吐了出来。

    张锐见击倒了王鶄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去。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再叫自己:“小子等一下,我来和你过两招。”

第九章加入剑社

    第九章加入剑社

    张锐回头望去,看见叫自己的是剑社教授剑法的先生。那位先生有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双闪着jīng光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张锐反身走到那位先生的身前施礼说:“学生张锐,不敢和先生比试剑法。”那个先生摆摆手说:“我是剑社主事先生谢九进,小子既然你如此看轻击剑。怎么就不敢和我比试一下吗?”

    张锐听了谢九进话语,心中怒火又燃烧起来。自从刘自清先生谈过话后,张锐发觉自己的xìng格开始转变。换成以前张锐是决不敢和谢九进比试,但是现在?现在张锐一把扯去上衣向后抛去,露出jīng壮的上身。对着谢九进喝道:“先生既然一定要比试,学生自当奉陪。”

    张锐豪气地扯去上衣时,董小意和几个女生立即惊呼一声,齐齐地红着脸转过身去。有的还是偷偷的回望几眼,张锐健壮的肌肉,威武的气势让她们心跳不已。

    谢九进也没有想到这个张锐会如此的豪放,居然把自己的上衣给脱去。不过当他看见张锐结实的身躯时,就知道张锐应该不好对付。谢九进从一旁的学子手中取过两把木剑,左手将一把剑递向张锐,张锐昂着头对谢九进说:“学生不会用剑,先生自用便是,学生只用拳头。”

    张锐傲慢的举止和话语也激起谢九进怒火,本来只想稍教训一下这个来剑馆捣乱的小子,只要这个小子能道声歉,自己也不是说非要和他比试。可是张锐现在的表现真的激怒了谢九进,谢九进暗下决心今天自己非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小子。

    谢九进把左手那把剑扔到一边,轻握着右手的木剑,他没有举剑,只是把剑随意的垂着。张锐看见谢九进已经准备好了,也没有行礼就直接围着他绕了起来。谢九进没有向王鶄那样和张锐一起绕,而是气定神闲的直立在中间,任凭张锐围着自己绕圈。

    张锐已经围着谢九进绕了七八圈,见谢九进一直不为所动,就是自己绕到他身后时,也不转身相对。不由心里暗暗佩服谢九进的定力,同时也决定攻击一次试试谢九进的剑术。

    当张锐又一次绕到谢九进的左侧时,突然的接近谢九进,左手如闪电般击向谢九进的左侧肾部,如果这下能够击实的话,张锐有把握叫谢九进立即丧失站立的能力。

    正当张锐的手快接近谢九进的身体时,谢九进动了,他的移动速度明显超过张锐,整个人象是一颗流星从张如的身边一闪而过,并用木剑击向张锐的后背。张锐本来这招也是虚招,身体没有全力前仆。见谢九进用剑击来,也能迅速的把身体侧移,险险的避过谢九进的这一击。不过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锐一击试探以后不敢在轻易出招,谢九进比自己身体灵活,如果贸然去攻,自己很难躲过谢九进的快速反击。不能上前攻击张锐就只能围着谢九进再绕圈,张如左看右看怎么看谢九进都象是一只刺猬,没有一点可以攻击的地方。

    谢九进见张锐已不敢攻击自己,于是开始了反攻。谢九进脚步动了,手上的剑也随着他的脚步动了起来,一击两击越击越快,身法也是越来越快。张锐被谢九进攻击的连连后退,每次都是险象环生地避过谢九进的木剑。

    最后张锐的腿部还是被谢九进的木剑给擦了一下,张锐知道谢九进手里如果是真剑的话,自己已经受伤。张锐刚想退步认输,谢九进不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是击杀了更加凶狠起来。只是片刻张锐的手脚及背部又被击中数下。

    张锐被谢九进无休止的击打给激怒了,也不再考虑认输,反而全力和谢九进周旋起来。周围的学子们见谢九进把张锐杀的毫无还手之力,都高声为谢九进欢呼着,连那些女生都回过身来为谢九进喝起彩来。

    阵阵的欢呼喝彩声,更加地刺激到张锐。张锐狂xìng大发,看见谢九进一剑刺来,就用拳头全力的击打上去。

    谢九进现在心里很舒服,能教训这个无礼的小子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他想叫这个小子亲口叫停认输,但是这个小子也算硬朗,已经打了他那么多下了,到现在还不认输。既然他不认输,自己就再教训他一会,总有叫他喊停的时候。

    正当谢九进又一剑要打上张如的时候,谢九进见张锐不顾一切地一拳击向剑身。手中之剑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击成两段。谢九进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存在,心中赫然,那个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自己的右手震得没有感觉。

    谢九进还发呆之时,见就张锐合身向着自己扑来,谢九进被扑到在地。立刻清醒过来的谢九进用双手用去推张锐,不过瞬间就被张锐的两只手给死死地按住,无论怎么挣扎也挣不开。谢九进心里又是一惊,自己的臂力至少也有二百斤以上,居然被张锐摁得动弹不得,可见这个小子有多大力气。

    谢九进还在挣扎,突然看见张锐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伸着大嘴向自己的颈部咬来。谢九进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小子还是人吗?他居然要咬死自己。现在自己全身被他摁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锐向着自己的颈部咬来。也许是他眼花,他看见张锐那雪白的牙齿上竟在发出锋利的光芒。

    就在谢九进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旁边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张锐的牙齿已经咬在了自己的喉结上,只要他稍一用力自己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但是张锐没有再咬下去,反而慢慢地抬起头来,随后又放开谢九进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上衣向门口走去。

    谢九进死里逃生,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直直的躺在那里。好一会才被惊恐万状的学子们扶了起来。谢九进起身后望向门口,已经看不见张锐的身影,只是心中的恐惧还没有得到平息,他身体竟然还在轻微地发着抖。

    张锐出了剑社,被风一吹头脑完全清醒过来。自己想想也是后怕,如果不是那一声惊叫,自己就会咬断谢九进的喉结。这闹出了人命,自己还不知被判什么罪呢。但是刚才自己发怒时,自己的行为象是控制不住似的,心中渴望着咬向谢九进颈部。看来老虎的一部分xìng格还是真的遗传给了自己,不然按自己原先的xìng格就是再生气再发怒,也不敢去想咬死谢九进。

    张锐正想把上衣穿上,发觉上衣已经被自己刚才给撕破,上衣前面扣子全部掉落,两只袖子也被从中间撕成两半。张锐的脸苦了起来,这上衣是他在月初刚买的,还没有穿多久现在就被自己给撕破。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没事在那里耍什么帅,装什么豪气,现在又得再去买一件。

    张锐现在的零用很紧,每月六个金币的练马费用是少不了的。吃饭还得再用二个左右,如果再加上陆斐来蹭饭又得再用一个。剩下的一个平rì买买rì用品也就差不多了,现在每月能节省下五个银币,自己就很满意。不过这节省下来的钱,自己都是要用在假期加时练马上,还有自己的身体不断长高,体形不断强壮,一套衣服穿不到半年就得换新的,所以平rì能节省张锐是尽量节省。

    正当张锐埋怨自己的时候,高照山跑了上来。“张君,你也太冲动,谢先生可被你吓得不轻。”

    张锐指着自己手臂上的淤痕对高照山说:“谁叫他没完没了地一直打我,我不反击难道让他把我打死?”

    高照山笑着说:“那你也不能去咬他啊,要不是董小意在旁边叫了一声,我看你这事怎么收场?”说完又用手来摸张锐健壮的手臂肌肉,“张君,怪不得你舍不得穿上衣服,这么健壮的身体不展露出来真是可惜了。哈哈……”

    张如一把打掉高照山的手说:“别占我的便宜,你看看我的衣服还能穿吗?”说着把那件撕成两半的上衣举到高照山的眼前,惹的高照山又是一场大笑。

    接下来几天正当张锐在为钱的事发愁的时候,谢九进居然来到房间找他。“张锐君,请你一定要加入剑社。”

    “先生,学生不是说过了吗?学生不会用剑的,而且学生也没有零用钱来学剑。”张锐毫不犹豫地拒绝。

    “放心,只要你肯来,我不收你的训练费用。”谢九进没有因张锐拒绝而放弃,孜孜不倦地劝着张锐加入。

    “不收钱学生也来不了,学生平rì在练马。没有时间再去练剑,再说学生对击剑没有兴趣。先生还是请回吧。”张锐还是坚持拒绝。

    谢九进无奈地走后,高照山就问张锐:“张君,为什么不想学击剑呢?”张锐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小弟我真的没有闲钱,也没有时间去练剑。再说那个击剑在下看来也就是强身健体的事物,小弟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再增加锻炼。”

    张锐的话激起了高照山的好奇心说:“怎么说学剑无用呢?”张锐耐心的解释:“一嘛贵族不需要剑术好,只需要骑术好就行了。二嘛,就是学了击剑在战场上也是无用的。与其浪费时间和气力去学这无用的花招术,小弟我还不如多读点书。”

    张锐的这话把刘效国好奇心也给激起来问张锐:“张君,这战场上怎么就不需要剑术了?难道剑术好在战场上没有用吗?”

    张锐笑着说:“先说骑士吧,轻骑在战场上都是远用弓箭shè击,近用马刀劈杀。重骑那更是长枪加一个短形的重击武器就完了,所以学剑根本无用。再说武士吧,你们看看现在的帝**团中有那个军团是给武士配发了剑的?从弓到弩,从长枪到战刀,甚至连重型武器都是配备了,就是没有配备剑。”

    陆斐也问到:“这是为何?”张锐说:“因为战场上敌我双方厮杀的空间不像比武时那样大,剑术是要靠身法来施展,但是在战场上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施展不开。你们想啊,在战场上你拿一把剑在那里乱舞,先不说你有没有舞动的空间,就是有敌人远了用弓箭就会把你解决,近了你的剑比的过长枪?不然人家用战锤给你一下,你连招架都招架不了。所以剑现在已经被战场上实用武器给淘汰了,现今最多也就是个健身的方式。”

    张锐这番话,虽然听的高照山有些不服,但是也找不到反击张锐的理由,你要说剑好,那为什么帝**团都不配备?所以也只要闷闷地坐在那里不出声了。

    又过了两天,谢九进又来了,这次他把张锐拉出了房间,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谢九进说:“张锐君,我知道你看不起击剑,认为它是民间运动,所以不想学。这样我也不让你学,你只要帮学校拿了这次比赛的冠军就行。”

    “什么比赛?”张锐问。

    “是上都的大学之间的比赛,每年都要举办一次。我们学校已经有二三十年没有得过冠军了,今年你要是参加,我们学校一定会得冠军的。”

    张锐见谢九进说的那么肯定问:“先生,学生既然不会剑法怎么能拿冠军呢?”

    谢九进说:“你虽然不懂剑术,但是你的力气大,身体也还算灵活,在学子间的比赛里,你拿冠军还是有把握的。你要是答应,今后我就专门和你喂招,只要训练几个月就没有问题了。”

    张锐想了想还是摇头说:“先生,学生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练习击剑,我还要练马。”

    谢九进听张锐还是拒绝,并不气馁,眼珠转了转又说:“张锐君,你要是得了冠军,会记入的档案中的,以后帝国部门来挑人的时候,这还是很有用的。”

    张锐听了有点动心了,但是还是比较犹豫,这时间自己的却是抽不出来。谢九进见张锐有点动心了,又接着说:“张锐君,比赛的冠军可是有二十个金币的奖励,而且你在训练这段时期,我申请了费用来补助你,你每天可以得到五个铜币的食费。”

    谢九进用金钱来引诱张锐果然得到成功,张锐见有钱拿还包吃饭,自己正在为零用紧张,如果能把每月吃饭的钱省下,自己会轻松不少,要是再得到冠军,那不是还小发一笔?

    于是张锐就对谢九进说:“先生,我去和刘自清先生商量一下,如果刘先生能允许我利用读书的时间来练习,学生就可以参加这个比赛。”

    谢九进大喜说:“好,好。我想刘先生会同意的,这毕竟也是在为学校增添荣誉嘛,你只管去,我等你的回话。”说罢便离去。

    张锐又回到房间,一进门高照山就笑着问:“怎么样张君?你答应谢先生了吗?”

    张锐一听高照山这样问,就知道谢九进为什么会用钱来引诱自己了,原来房间里有一个内jiān在刺探自己的情况,所以谢九进才能出此计策来拉拢自己。

    张如也笑着说:“有高君你给谢先生出计谋,小弟我怎么会不上钩呢?小弟答应了。”高照山没有理会张锐的挖苦笑着说:“今后全靠你给我们剑社增添荣誉了,我在这里先谢过张君。”说着假意来行大礼,被张锐一把拉住。

    张锐找到刘自清说起参加比赛的事情,刘自清没有反对,就向谢九进说的那样,刘自清反而很支持。刘自清对张锐说,如果得了冠军,那么今后毕业帝国部门来挑人时,的却会考虑学子这个方面表现,嘱咐张锐尽量去得这个冠军。

    有了刘自清先生的同意,事情就好办了,每天下午刘自清允许张锐可以不来草堂读书,这样张锐就可以有时间去练习剑术对战。

    这天下午张锐就来到剑馆,因为是学校各先生规定读书时间不同,所以剑馆里还是有学子在练习。谢九进见张锐如约来到,很是高兴,拉着张锐到一旁专门指导。

    谢九进拿给张锐一把木剑说:“我知道你不会击剑,但是不用怕。比赛规定只要是用剑击倒对方或比对方击中的次数多,就会获胜。所以你不必从头开始学剑术,只要每天和我一起对练就可以了。”

    张锐问:“不会剑术我怎么攻击对方?”谢九进笑着说:“你忘了你的力气吗?古语:一力降十巧。只要对方碰到你的大力劈杀来的剑,我想没有几个能档得住的。”

    张锐也笑了说:“那先生就是让我不断地劈杀,就像用刀那样?”

    谢九进微笑的点头说道:“我已经为你想好了,不管对方剑术如何好,身法如何快,你只要施展一个力劈再一个横扫,就这两招就足够了。我还想不出哪个学校的学子能抵挡你这两招的。”

    听谢九进的话张锐不禁悲哀地心想,当初人家程咬金还会三板斧,好嘛到我这里就成了两招了。我到底应该算是比他厉害,还是算比他笨?

第十章比赛

    第十章比赛

    张锐自从开始参加剑社以后,在剑社里每天只和谢九进练习对杀。张锐跟谢九进学了那两招之后,就一直在对战练习中使用。不管谢九进的剑术有多jīng妙,身法有多快。只要两剑碰在一起,谢九进手里的剑不是被击断,就是被击飞。对此谢九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是笑成一团,仿佛他看见了张锐一个一个的把其他学校的学子给击败给击垮。

    张锐的身法比谢九进差了很多,这是因为从小练习骑术造成的后果。就是现在张锐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轻微的罗圈腿,但是没有办法,想练骑术这点你就必须要牺牲。这几个月来的练习剑术,别的不说,张锐的身法有了长足的进步。张锐现在感觉自己比起以前来,动作更灵活,身法也更快速。

    天天和谢九进对杀,也让张锐有了很多的实战经验。把剑当做刀用,张锐有时在想,这在比赛里算不算作弊?不过谢九进说是两招,但是里面的变化还是有很多,就如力劈,那么有直劈、左斜劈、右斜劈、还有反身劈等等,这些变化随着和谢九进的对练,也是越来越使用得熟练起来。

    不过让张锐有点气闷的是,董小意竟然也要参加比赛。当然她参加的是女子组的比赛,听谢九进说在剑馆的女生里,董小意的剑法是数一数二。所以两个女子参赛名额,就给了她一个。现在董小意也得到了刘自清先生的同意,每天和张锐一样的时间来剑馆练习。就是张锐晚上因练马早走了以后,听高照山说她还在那里练不停。

    张锐知道这个董小意又想和自己比试,这次如果张锐没有拿得冠军,反叫董小意得女子冠军的话,张锐可以想象的出董小意会用怎样的语言来羞辱和挖苦自己。在董小意的带动下,张锐也练习得很认真很投入。

    比赛的时间是在十月,现在学校已经放暑假。不过学校大多数学子的家都离学校太远,所以也只有少数的人才乘着假期返乡。学子们会在这假期里,做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活动。剑社假期里来练剑的人,也开始多起来。有时甚至场地也不够用,只能分了不同的时间来练。但是张锐和其他几个要参加比赛的学子却不在此列,他们可以整天都在这里练习。

    张锐过了这个暑期,就是帝大的最后一年了。其实说起来也就是半学期,因为开了年的最后半学期,基本上就是帝国各部门过来考察挑选学子时候。张锐现在希望进的是帝国监察部,张锐自前世的时候就羡慕那些比较神秘的部门。想想如能进了监察部,自己至少也是从六品吏官。那些品级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官员,见到自己也会是礼敬有加。再不然就是改变身份去充当卧底,也是一件很刺激的工作。

    这天张锐又来剑馆练剑。看见王鶄正坐在剑馆外面的石阶上。张锐问:“怎么王君不进去?”王鶄说:“先生还没有来,里面太过闷热,我在外面凉快会。”

    张锐到后面去换了衣服后,见谢九进还没有来,剑馆里确实闷热的厉害,也溜达到王鶄的身边坐下。

    这时因为是夏天所以训练服都是短袖的,张锐坐在那擦汗,见旁边的王鶄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手臂肌肉。不由笑了起来说:“王君,你参加了几次比赛了?”

    王鶄见张锐问他,才收回眼来说道:“今年第二次,去年那次才比了两轮就被败了。”说道这里王鶄又看着张锐的手臂说:“张君你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去考军校呢?要是在下能有你一半好的条件早就考上了。”

    张锐笑着说:“王君,其实你的身体也不错,加上能考上帝大成绩一定很好,怎么就没有考上军校呢?”王鶄说:“我自小就崇拜骑士,所以我就立志要考běi jīng骑兵学院,可是我的家里是士族,我是在考前一二年才开始练骑术。在考běi jīng骑兵学院的时候,我的笔试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面试上,我的骑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我也灰了心才在第二年考的帝大。”

    张锐好奇的问:“真的很难吗?都考什么?”王鶄知道张锐是公爵家的子弟,所以羡慕地说:“张君,你是自幼开始练习骑术的,而且你现在还在天天练,考上对你来说也许不算难,所以我很羡慕你。要是我有你那么好的条件,我现在已经是一名骄傲的骑军军官了。”

    王鶄又对张锐说:“张君,你那么好的条件不去从军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说完连连叹息。就在这时谢九进到了,张如和王鶄也不敢在门口这里闲聊,都乖乖的回到了剑馆里。

    进到馆里谢九进就对张锐说:“张锐君你一直都在跟我练习,今天你和王鶄君练习一次,我在旁边在看看效果。”张锐加入剑馆以来还没有和别的学子比试过,张锐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和学子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所以点头答应。

    不过王鶄就立即苦了脸,张锐空手都能击败自己,何况现在手里好歹还有一把剑,这不是明着欺负自己吗?但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也要参加比赛?也叫自己也要挣些补助的饭钱?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谢九进让张锐二人这次在正式的比赛场地上比试,其他练剑的学子见了都围过来观看。谢九进对张锐和王鶄说,这次就按正式的比赛规则比试,他自己充当裁判。

    王鶄在谢九进喊开始的时候,就立即移动围着张锐绕圈。王鶄知道张锐的游走很出sè,与其让张锐走还不如自己走,也免得陷入被动局面。

    王鶄开始游走,张锐却直立在场地中间,就像初次和谢九进比试的那样,不过自己现在变成了谢九进,而王鶄变成了当时的自己。

    王鶄可能是被心中畏惧感所惑迟迟不敢进攻。张锐手中的剑象刀一样提着,见王鶄一直不敢上前攻击,知道他害怕自己。自己如果不去主动攻击他,说不定他会围着自己绕到天黑。于是挥剑就劈向王鶄。

    王鶄见张锐挥剑向自己劈来,不敢招架忙向后退去,一直和张锐保持着距离。王鶄一直退到场地边上,再退就要出线,比赛规定出线就要算对方击中一剑,王鶄只好侧移。

    张锐也注意到了王鶄的行动,故意把自己的左侧封死,让王鶄往自己的右侧移动。王鶄果然在张锐的进逼下移向自己的左侧,就在这时张锐突然攻击转向,一连数剑砍向移动中的王鶄。

    王鶄慌乱中闪过了几剑,最后一剑再也闪不过去,看那剑奔着自己的头顶劈来。王鶄只好举剑招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的手臂都快折断,手一软那剑再也架不住,直冲着自己的头顶劈来。王鶄也没有机会再躲闪,双眼一闭就等着剑劈上来。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被劈中,睁眼看去。只见张锐的剑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停住,是张锐及时的收手自己才逃过这一劫。心中发誓在也不和张锐这个蛮牛型的对手对战了。

    谢九进看见张锐把王鶄击败得如此轻松而大喜,自己数月来的陪练没有白费心血。看来这次比赛的冠军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众学子看见张锐不到片刻就击败了原来馆中最厉害的王鶄,都对张锐敬佩不已。只有董小意看见张锐如此勇猛,王鶄如此胆怯,心中又是一番难受。看来自己这次要比过张锐的想法只怕又要落空,要是张锐得了冠军,他来嘲笑自己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想着想着眼泪就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从那天以后董小意练剑变得更加疯狂,整天让馆里的十余个女学子,轮流的陪着她练。有的时候董小意还会找些弱一点的男学子对练,不过当她把那些男学子都击败后,这种胜之不武,败则丢人的事情没有人再愿意去做。

    转眼到了比赛的rì子,因比赛地点是在离帝大比较远的帝国政务大学进行。所以参加比赛的两个男学子和两个女学子在谢九进的带领下,提前了三天来到了政务大学。

    张锐和王鶄住在一个房间,放下行礼张锐便出门去找陈玉童。平rì张锐和陈玉童因学校离得太远,每年也是难得见上一面。今rì到了陈玉童的学校,当然第一件事情就去找这个中学的好友去吃酒。

    陈玉童看见张锐也是喜出望外,见面就说:“啊!张君,你怎么有空过来?咱们已是有大半年没有见了吧?走走,你我二人今rì不醉不归。”

    张锐说道:“酒可以去喝,但是小弟今rì不能与君尽兴痛饮。”陈玉童故意说:“这是为何?你我那次饮酒不是尽兴而归?难道张君现在看不起在下了?还是张君你的酒量越变越小了?要是服输早早道来。”

    张锐听见陈玉童的激将之语就笑了起来:“陈君你啊,不用激小弟,小弟那次饮酒怕过?只是这次是过来是参加比赛,晚上回去先生要是见我喝得太多,怕是不好交待。等比赛完小弟陪你喝上一天,就怕你不敢啊。哈哈……”张锐的酒量现在很大,每次和陈玉童见面都会把他灌翻到桌下。陈玉童虽想报复,无奈酒量不如人,也就只好在言语中讨些便宜。

    陈玉童见张锐反击,也不敢再接招了,转而问:“张君你说来参加比赛?是比那种项目?”张锐道:“击剑。”陈玉童奇怪地问:“张君原来没有见过你击剑,你要是参加骑术或shè箭,在下觉得可信,只是你什么时候学的击剑,上次也没有听你说过?”

    张锐上次和陈玉童见面还是在过新年的时候,陈玉童专门跑到帝大来找张锐喝酒。那时张锐还没有开始练剑,张锐又怎能和他提起过。

    张锐笑道:“小弟我才学击剑不到半年,所以没有与君提过此事。”陈玉童听张锐这样说就更加奇怪了说:“张君,你是读书天才我信,可是这你才学了半年的剑,就敢来参加比赛?你不是在戏耍我吧?”

    张锐说:“我也不想来的,是我们学校剑社先生非要我参加。说是得了冠军会有二十个金币的奖金,所以小弟才参加这个比赛的。”

    陈玉童摇着头说:“才学半年的剑,想得冠军?看来你们的先生脑子是有些问题。”张锐大笑着说:“怎么陈君你不相信小弟能得冠军吗?这样好了你我二人打个赌,要是小弟赢得这个冠军,那么陈君你就请我三次酒。要是小弟我没有得这冠军,小弟我请你十次可好?”

    陈玉童本来不信,看见张锐说得如此肯定,心中又犹豫起来。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和这个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张锐打赌。

    三天以后,比赛开始举行。张锐发现这次比赛和以前的运动会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换成比骑马、shè箭、击剑等此时流行的项目。参赛的学子都是各校此些项目的jīng英。张锐原来在学校里,没有参加过学校的任何社团,所以从来没有代表学校参加过此类比赛,初次参加比赛的张锐还是感到很兴奋。

    头天比赛,张锐按规定要参加两场比赛。如果两场全输张锐就会被淘汰,要是全赢就直接进入明天的复赛,要是一胜一输还能再参加一场比赛,取胜之后才能加入明天的复赛。

    击剑比赛场地没有设在剑馆内,而是在学校的几处空地上搭上几个台子,比赛学子登台较量。这样便于众人在下面观看比赛。

    谢九进这时把希望全寄托在张锐的身上,便叫其他参赛学子自己去找规定的场地参加比赛。自己全程陪伴张锐,也好在比赛中途给张锐出些谋略。

    等到该张锐上台的时候,谢九进比张锐更加紧张。不断的低声嘱咐张锐,上去不用考虑其他,只管猛劈对手。张锐点头答应走到台上。

    此时台上对方的学子已经在等张锐,张锐看那学子有二十岁左右,生得也是高大威猛,脖项短而粗壮,手臂也有小树般粗细,可见也是个力量型的剑手。

    双方行礼之后,裁判主事先生一声令下。张锐暴起一剑劈向对手,对手用剑横架。张锐的木剑象是没有感觉到对手的招架一般,把对手连人带剑一起劈翻在地。那学子手握着被张锐劈中的肩膀,翻滚起来。

    张锐见对手受伤也是吃了一惊,张锐在最后时也是收了力的,没有想到还是伤了对手,忙上前去查看对手的伤势。一看之下,已经把对手的锁骨给劈断,心里不由自责起来。看来自己力道掌握得还是不够,把人伤的那么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张锐没有想到,裁判先生是先宣布他的取胜后,才招呼人来抬那个受伤学子下去医治。张锐怀着对那个学子的歉意,看着人把他抬了下去。

    张锐下台后,谢九进满脸笑容的拉着张锐说:“好,好。就是这样。接下来你一直照这样劈杀就肯定进明天的比赛。”张锐还是在自责,对谢九进说:“先生,学生把他击伤的那么严重,怎么一点处罚也没有?”

    谢九进说:“我们练击剑的,怎么能保证在比赛里不受伤呢?只要你不是在对方认输的情况下去故意伤害对方,你就不会受到处罚。那个学子他的学校会负责将他医好的,你也别太在意这个事情。要是你因此被别人伤了,我先说好,我不会管你的医药费。”

    谢九进玩笑的话语,才使张锐摆脱了自责。下午等张锐再次上台时,对手看见张锐就显得紧张起来。看来张锐上午的表现,使这个学子对他产生了恐惧心理。开始比赛不到五秒钟就严重的伤害了对手,面对这么强大实力的对手谁也会感到恐惧。

    比赛开始后,张锐就见对手在躲着自己跑,张锐只好提着剑在场上追他。台下观看的众学子不满对手的胆怯表现,便在下面鼓噪起来。对手没有丝毫理会下面的那些学子,一直躲避着张锐。

    张锐追了一会见对手身法脚步灵活,一时也追不上他。于是直立在场中不再去追。那个学子见张锐没有再追,也停了下来平复喘息。两人就这样在台上站着,气氛甚是怪异。场边的裁判先生只好jǐng告那个学子,不能再逃避,不然算其自动认输。

    那个学子想了一会,就把手中的木剑丢在地上,弃权认输。张锐没有费丝毫气力便得到了明天复赛的资格,谢九进在场下击掌欢呼。

    张锐这两场获胜,在参加击剑的学子中传开,都知道张锐那恐怖的实力,只求明天不要早早的就遇上这个变态的对手。陈玉童在场下见到张锐如此勇猛,暗暗称幸没有和他打赌。

    第二天张锐按赛程,如果一直获胜应该比试三场。但是张锐的第一场对手就自动弃权,第二场终于遇上一个不信邪的学子,和张锐又对了一剑,不过看着那个满面流泪被劈翻在地的学子,张锐颇有后悔之意。还是谢九进看了出来,对着张锐又是一番开导。接着第三场对手又放弃了比赛,谢九进拍着张锐的肩膀说:“我说的没有错吧,你现在的力劈没有人能挡住的,明天你只管一直劈下去就能得到冠军。”

    最后的第三天决赛,只要张如能再赢三场就可以获得冠军。因张锐头两天的表现,使很多对击剑不感兴趣的学子,一早都涌来看这个凶猛的怪物,台下的空地被挤得满满的。

    头两场比赛,张锐又没有能比成。对手可能不愿意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所以都是自动放弃了比赛。到了最后的冠军决赛的时候,对手终于没有再弃权。张锐也松了口气,要是让他这样一场不比就得了冠军,自己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这次张锐面对的也是个身材高大的学子,他脸上显出坚毅的神sè,眼中流露出悲壮的目光,仿如荆柯渡过易水之时。他的表情看地张锐有些感动,对于这样的义士张锐觉得应该尊敬。

    张锐在比赛开始后没有猛攻,而是和他假意较量了二三十个回合,才劈飞了他手中之剑。那个学子输后也是对张锐充满感激之情,能和这个怪物过了这么多招,他还是第一个,这个亚军也能得的当之无愧。

    张锐如愿以偿,获得了冠军,心情还是很愉悦。当然那二十个金币的进帐,更使得张锐欢喜异常。

    全部比赛结束后,谢九进就要带着他们返校。张锐向谢九进告假,张如还想和陈玉童喝了酒再走。谢九进现在欢喜得大嘴已经合不住,对张锐的请假自是允了。不过的正当谢九进要带着其余的人回去时,发现董小意不见了。

第十一章观练

    第十一章观练

    张锐顺着小道,向着和陈玉童约好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处僻静的之处,就听见有人在哭泣。好奇之下,张锐悄悄的走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董小意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哭。

    董小意哭得悲悲切切,脸已被衣袖擦得如花猫一般。持续哀转的哭声,孤独无助的表情,让张锐惊讶不已。张锐和董小意争斗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她这样哭过,也没有看见她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候。

    董小意的哭声让张锐手足无措地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心上前安慰一番,为了和自己比试,没有得冠军就伤心成这样?唉,看来女孩子什么时候都是面子第一。

    张锐走了出去,董小意发现有人来了,又用双袖擦着脸。可是她双袖早被泪水沾湿,脸也被越擦越花,董小意的花脸差一点让张锐笑出声来。张锐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汗巾,丢到董小意的身上。

    董小意这才抬头,看见来人是张锐,又把头埋到双腿之间不去看他。张锐看见董小意还是这样仇视自己,转身就想离去。但是想了想,又停了下来。看着董小意缩成一团甚是可怜的样子,张锐对她说:“你平rì练得很认真很辛苦,我相信你下次一定会赢的。永不服输的董小意,才是我认识的董小意。”说罢转身离去。

    董小意等张锐走后很久,才抬起头来。从身上拿起张锐丢来的汗巾,那个人,还是一直以来对自己说话尖酸刻薄的张锐吗?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张锐吗?还是那个持才孤傲的张锐吗?

    董小意想不出为什么张锐会放弃这个打击自己的好机会,也不明白张锐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番话。董小意想不出,她用张锐留下的汗巾擦了擦脸,一股浓烈的汗味扑鼻而来。

    汉元384年二月,一年来的残酷讨伐,大月州的叛乱终于平息了下去。虽然周围几个州还是有零星的sāo动,但这无关大局。

    上都居民对平息了这长达四年的叛乱欢呼雀跃,张锐同屋的几个室友也一起到校外去吃酒庆贺。陆斐此时心情甚好,在同屋这几个人中他是第一个被官府录用的人。张锐举着酒杯对陆斐说:“世兄,你这一去一定前程远大,小弟这里祝你逐年高升。几年以后能来上都任职。”

    陆斐露出难道得的笑容说:“那里,那里我只是要比诸君早走一步。诸君今后所入部门定会比在下强上许多。特别是小弟你,为兄相信你会留在上都的。要是今后小弟你进入吏部,为兄还需小弟你时时照应。”

    张锐豪爽的说:“世兄请放心只要以后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说罢一口饮下杯中之酒。陆斐也饮了酒,转脸对高照山说:“我听说这几rì有人过来找高君谈过?不知可有此事?”

    高照山有些忧郁地说:“我可比不了陆君,你能在中原地区任职。吏部的官员让我考虑去大月州任七品县令,在下本意想回新罗,现在正在想这个问题。”

    刘效国替他着急地说:“高君虽然大月是刚平息了叛乱,但毕业就能出任七品县令,这可是dú lì掌管一县的一方大员。你还有什么考虑的?要是换成在下当时就应了。”

    陆斐也玩笑的说:“是啊,在下才任从七品行政吏,比高君可要差上一级的,以后见面我可是要叫你高大人的。”

    陆斐这话把心事重重的高照山也给逗乐了,张锐故意叹息道:“你二人前途都有了定论,刘君毕业后也是要返回扶桑,只有小弟还是前途渺茫啊。”

    陆斐笑道:“好的部门都是最后才挑人的。你看看刘自清先生座下弟子,有哪个是现在就被定下了?所以小弟你就放心吧。”

    张如也笑着说:“小弟也知道,只是世兄和高君在过一个多月就要前去上任,刘君也差不多要走了,突然只剩小弟一人在校,小弟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来来诸君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陆斐三人哪是张锐的对手,一两小时后酒意便显。张锐见不能再喝便说:“诸君,今rì我们就到这里,小弟还要前去练马。世兄你们先回去吧,改rì咱们再饮。”

    陆斐虽然平rì酗酒但是酒量也不大,这时也是微微有些醉意,陆斐晃着起身说:“小弟,你练马快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去看过,今天为兄要去看看你练马。”

    陆斐这话一说,高照山立刻拍手说:“如此甚好,在下也想去见识见识。走,走,一起去。”刘效国也是高声附和。

    张锐笑着说:“既然诸君都想看小弟出丑,那小弟也不便推辞,好一起去。不过要是你们中途厌烦了,可不许溜走。”众人应诺。

    张锐一行结帐出了酒店,勾肩搭背地一起往练马场走去。场外伙计已经在等着张锐,张锐叫陆斐三人在休息室里看,自己到后面换衣服准备。

    陆斐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气闷就独步走出了房间,来到训练场的护栏外。一会儿高照山和刘效国也来到陆斐的身边。正巧伙计牵着一匹斑点马,缓缓的遛过。

    陆斐一见那马连声叫好。刘效国不解的问:“陆君,此马有何不同?在下看那训练场的马都是如此高大,为何陆君单夸此马?”

    陆斐指着那匹马说:“诸君请看,此马全身布满豹纹,可称为豹花骢。你们再看它耳如竹批,目如悬铃,姿态神俊。行跨之间,落次有序,可见是一匹真正受过训练的战马,不向有些马场只是一般的坐马。此马还有一点关键之处不知诸君是否看到?”

    刘效国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摇摇头说:“请陆君指教,在下看不出来。”高照山也在一旁摇头。陆斐见他们看不出又说:“诸君看它的步伐,行走都是跨灶。真是好马!”

    刘效国没有听说什么是跨灶,心中百般不解又问:“陆君什么是跨灶?”旁边的高照山笑了说:“看来刘君还是读书太少,《相马经》上说,马前蹄落地之处称‘灶’,马后蹄落下之时超过前蹄‘灶’者为‘跨灶’。古时可称此种马为千里马。”

    刘效国听后,虽明白了含义,不过脸却红了起来。高照山不向以前爱冷嘲热讽刘效国,但是有这种稍能打击刘效国的地方他也决不放过。刘效国知道高照山在讽刺他读书不多,但是自己确实没有读过《相马经》,所以只好受他的挖苦。

    三人正说着张锐从后面出来,那伙计看见张锐,便放开手中的马缰,并轻拍了一下马身。那马便轻快地跑了起来。三人不解其意甚是惊异,就见张锐从身前飞步而过追向那马。

    陆斐看见张锐跑得很快,片刻便追到马的身后。纵身跃起,单手一撑马股,整个人借力飞得更高。刘效国满脸吃惊地叫了一声,张锐在叫声中已经坐在了马背之上。

    三人只见张锐没有用马缰控马,只是用马镫轻磕一下,马如飞般的快速奔跑起来。那马在障碍场地里行走如常,一米六七左右的高栏可以随意跨越。两米以上宽的深沟,如滑翔一般飘过,落地轻松自如。张锐仿若是那马身上的一部分,双手垂于身侧,身体随马身上下起落,没有一丝左右摇晃。

    陆斐再细看,马虽是丢缰而行,但是腾跃急转之时,都见张锐马镫轻点,那马动作随即而出。如此高超的控马技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以前家中也看过骑士练马,但是这样轻松自如的马术,比那些骑士更高明上几分。不由心里赞叹不已,果然是胡公张家的后代子孙,也只有世代为骑将出身的家族才能有此技艺。

    刘效国这个时候已经是在高声为张锐呐喊了,双手鼓着,时时向着左右的陆斐高照山叫着:“看啊,看啊。”高照山也是吃惊地说:“虽是知道张君练马数年,但是在下没有想到张君的骑术会如此高超。”

    陆斐还没有接口,就见张锐已经围着障碍场跑了三圈,策马向着他们站立的地方奔来。陆斐见张锐一直驰到离他们二十米的地方还没有止住马速,眼看着那马就要撞在护栏之上,不由想高声叫起来。就在这时见张锐在马鞍上做了一个双臂支身,双腿交替盘旋了一圈突然跃下马背,稳稳地站在地上。而那匹豹花骢在张锐落地之时,瞬间急停下来。陆斐看去,那马停步的地方离护栏只有两米。

    陆斐还在惊恐之时,张锐笑着走到他们身边说:“诸君,小弟的马术还能入眼否。”刘效国叫着:“张君,岂知是入眼啊?在下从未见过如此jīng湛的骑术。在下佩服,佩服。”高照山和陆斐也连声称是。

    张锐苦笑着说:“诸君太过夸奖小弟了,小弟的骑术现在勉强说能入人眼,何谈jīng湛?小弟在我家族之中,包括我的姐姐都比小弟我的骑术高明上许多。小弟算是家中最笨之人,所以才考帝大,以后也只能从事文职。”

    张锐此言听得陆斐三人目瞪口呆,此等技术还在家里算是最差?三人怎么也想象不出更高明的骑术是何等模样。

    张锐这边和陆斐他们说着话,那边伙计已经给马上挂上了五壶箭,又把弓匣也挂上对着张锐叫道:“少爷,可以了。”

    张锐听见伙计叫他,对陆斐三人说:“诸君,小弟现在练习骑shè,请诸君稍等。”说完转身又是单臂撑马而上,那马镫没有用上半分。那马在张锐坐上之后,突地转身飞驰而去。那边伙计已经打开了另一个场地的护栏门,张锐纵马去到那个场地里。

    陆斐向那场地望去,只见场地最深处有箭靶竖立,张锐离那箭靶五十米处,开始左右飞驰,开弓shè击。箭靶之处竖有火炬,陆斐目力甚好,只见张锐左臂开弓shè完一壶箭,箭无虚发全中箭靶红心之处,马反驰时张锐右臂开弓,一壶箭又是shè入红心。

    张锐shè完两壶箭后,驰马退到箭靶百米处,又是左右shè击,箭箭穿红心。陆斐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赞叹张锐了,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纵马飞驰之中百米外箭无虚发,此等箭术陆斐也是平生未见过。

    张锐一直退到场地的最边处,离箭靶一百五十米处,又是左右shè击完一壶箭后才纵马回到陆斐三人的面前,飞身下马。刘效国跳着身说:“张君,张君。此技神乎。”高照山也拍手叫好。

    张锐说:“小弟shè定靶尚可,移动之靶还需再练。”这时陪训的伙计已经把那靶子取了过来,陆斐看去,只见张锐所shè之箭,尽是穿靶红心而过,只露尾羽于外,心里又是一惊。百五十米的箭也能有此箭力,陆斐已无话语可以言语。

    张锐又和高照山他们聊了一会,那边伙计已经把一匹马赶进了靶场。陆斐看去,只见那马后十米处拖有一个草包,包上前后都有红心靶点。两个伙计在场外用长竿驱赶那马左右奔驰,那马急速飞驰使得身后的草包摇摆翻腾。陆斐问道:“小弟,你可是要shè那草袋?”

    张锐说正是。陆斐摇头说:“此袋移动变幻无常,岂能shè中?”刘效国和高照山也是点头说:“太难。”张锐笑着转身飞跃上伙计换过的一匹枣红马上,对着陆斐三人说:“正是太难,所以小弟说还要练习。”说罢飞马而去。

    陆斐三人伸长脖子向那边望去。见张锐离靶袋百米处开始驰马左右奔跑,马往返之间左右开弓,一会便又把五壶箭给shè完,张锐shè完后,没有再回到陆斐他们站立处来,而是转到另一个场地上,拨出马刀,开始了劈杀训练。

    伙计把草靶拖回放到陆斐他们站立处,陆斐三人去看那草靶,张锐所shè五壶六十箭,命中靶心的有四十余箭,其余没中靶心的也是shè在靶上,没有一箭落空。刘效国呆呆地说:“张君的箭法,尚能中十之七八,大汉骑军中的骑士定胜过张君许多,这样的军队天下岂能有抵者?”陆斐心里暗叹自己以前真是夜郎自大,想当初自己还对张锐说过自己的骑术尚佳不需再练,现今张锐的骑术让自己知道了,北地子弟的骑shè真功夫。

    陆斐突见高照山沉默不语脸sè发白,浑身轻抖着。不解的问道:“高君怎么了?不舒服吗?”高照山迟疑了一阵说:“在下刚才喝酒太多,现在有些发冷。”陆斐见高照山是发了酒劲,便对他说:“小弟刚才不许我们离开只是玩笑之语,高君既是不舒服,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弟不会怪罪的。”

    刘效国见高照山脸sè难看得厉害也说:“是啊,高君你不舒服我们就早点走吧。这里风寒之气太重,站立久了容易得病。”高照山也没有推辞,三人对场内的伙计说了一声后便离去。

    张锐练马回到房间,对着陆斐就说:“世兄也太够意思了,说好不许半途离去,怎么言而无信呢?”陆斐笑着说:“不是我们不想等你,只是高君刚才犯了酒劲,我等只好先回来了。”

    张锐看高照山果然是用被蒙着头在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问高君无事吧,刘效国说:“没吐,高君说只是头昏,回来就睡了。我想这一觉醒来就无事了。”

    陆斐把张锐拉到自己的床上坐下说:“小弟,哥哥有事相求。”张锐甚是惊讶,这个世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起来?“世兄有事只管说,小弟一定照办。”

    陆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哥哥我的箭术一直不好,想乘这上任前的时间再去练练。”张锐笑着说:“是不是要小弟我赞助些练箭的资费?”陆斐闻言故作扭捏之姿说:“不愧是小弟,哥哥这点心思可被你看破了。”

    张锐上次得的二十个金币奖金还剩有大半,也不犹豫就对陆斐说:“这资费小弟可以赞助,可是世兄你酒是不是可以戒掉?”陆斐笑着说:“戒酒小事,哥哥我一定照办。可是小弟,哥哥还有一事相求。”

    张锐不解:“还有何事?”陆斐说:“从兴山哪会,哥哥就知道小弟你箭术超群,能不能抽些时间,教授一下哥哥箭术?”

    张锐忙推辞说:“箭术馆有教授先生,小弟我的箭术一般,决不敢教世兄你。”陆斐不愿意说:“小弟你的箭术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见过的,怎可说是一般呢?”旁边的刘效国平rì与陆斐关系最好,连忙出言相助说:“是啊,就是刚才张君马上的shè术也是顶尖,何况在地上shè击。张君就不要推辞了。”陆斐接口又道:“要是小弟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就不要推辞。”

    张锐见他二人这样说,也是无言以辩只好同意。张锐想反正这个学期堂上刘自清先生也没有规定一定要去,每天抽些时间来指导一下陆斐箭术还是可以的。

    既然答应,第二天张锐就和陆斐去了箭馆。陆斐说就练一个月,张锐只好付了三个金币的练箭费用,每天来教陆斐练箭术。

    一rì下午,张锐正在看着陆斐shè箭,就听见旁边的训练位子上有人在争吵。因训练箭位都是用布隔开,也看不见争吵之人。就听有人说:“两位小姐,我家的这次举办的狩猎聚会,请你们一定要来参加。”一个女声说:“我说过了没有兴趣,你还不走开?”张锐听的这个女生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不由好奇之下走到旁边去看。

    只见那个箭位上有十几个学子围着二个女生,张锐伸头向里看去,只见其中一个被围住的女生竟然是董小意。

第十二章箭场事件

    第十二章箭场事件

    张锐看见被堵的一个女生是董小意,张锐很吃惊。但是张锐不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想先在外面看看。

    “小姐,怎么我们赵公家的聚会,去了难道侮辱你了?怎么说我们赵公家族在整个贵族中也排列第一的。”张锐看那说话的学子,十六七岁,倒也生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和他的外貌不相称。

    和董小意一起的女生说:“赵公家我们高攀不起,还是请你走吧,我还要练习shè箭。”这女生的话一出口,众学子七嘴八舌的开始鼓噪起来。张锐就听有人在叫:“王小姐,你是世袭汉中侯家的千金,怎么说攀不起鸿少家的聚会呢?是不是你瞧不起鸿少?”另有一人也说:“是啊,你们一个是巴蜀侯家的千金,一个是汉中侯家的千金,都是出自名门之后,怎么能这样没有礼貌地拒绝赵公家的邀请呢?”

    那位叫鸿少的学子也说:“是不是两位小姐嫌弃在下不是赵公家的世子?在下虽不是家中世子,但在下现在在帝大读书,将来以在下的出身,在朝廷里定然会出人头地。两位小姐大可放心,在下不是花花公子之类的无用败类。”

    张锐从他们的话语中已经知道那个被称为鸿少的,就是赵公家第十五代家主高颖的三子高鸿。张锐到刘自清先生座下读书,先生布置的第一道题目就是研究赵公世家。对于这个高鸿,张锐还能记起他的名字。

    张锐听了高鸿的话语笑了起来,就向他那样强邀两位侯爵家小姐的行为,还不叫花花公子?张锐对这个高鸿产生了一丝好感,能这样直白地追求女孩子,张锐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遇到过。对于聚会的xìng质,张锐在十二岁那年就了解得清清楚楚。这个高鸿定是看上了董小意她们俩之中的一人,才邀请她们俩参加本家的聚会,不过张锐也不敢肯定高鸿到底看上的是谁。

    董小意的怒喝:“请公子自重,如是在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了。”张锐点点头,这才象自己认识的董小意,不管是谁惹怒了她便会高声斥责。

    高鸿倒是没有在乎董小意的斥责,还是笑着说:“小姐会怎样不客气法?在下倒是想领教一番。”董小意怒道:“只要公子能在剑术上胜过我,我们就去参加你家的聚会,如是胜不了,就请公子以后不要在纠缠不休。”

    那高鸿一听大笑起来:“哈哈……诸君可都听见否,董小姐要与在下比试箭法。在下请诸君做个见证可好?”那些学子纷纷说道:“我等愿做见证,鸿少只管和她比试,好叫她知道鸿少的厉害。”

    董小意满脸怒容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剑馆比试。”说着拉上一旁的王小姐就想走,被高鸿侧身拦住。董小意喝道:“公子这是何意?不是说去比试剑术吗?难道公子后悔不成?如是这样请公子速速离去。”

    高鸿神态潇洒的说:“比试箭术,在这里就可以了,何须另寻它地比试。不是董小姐想不告而辞吧。”

    董小意气急说:“好,就在此地比试,那公子就请取剑来。”高鸿笑着说:“何须取箭,那桌上不是有吗?小姐既然要比试,在下理当先shè。”说完走到放置弓箭的桌前,取弓在手,转头又说:“如果在下侥幸获胜,还请董小姐不要失言。”

    董小意大惊,自己本来说的是比试剑术,没有想到这个诬赖却换成了比试shè箭。自己虽能shè箭,但是技术却远远不及剑术高明,正想高声解释。就见高鸿已经张弓搭箭,手指一松第一箭已经shè了出去。

    董小意她们shè箭的靶位距离有八十米,只见高鸿的那箭正中红心。周围学子一见高鸿首箭命中,高声喝起彩来。张锐看那高鸿确实也有些本事,片刻之间已经shè出十箭,箭箭命中红心,周围奉承喝彩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高鸿洋洋得意地放下手中的弓,翩翩行到董小意的身边,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眼睛望着面sè惨白的董小意,心里得意之极。

    王小姐看见高鸿的十箭命中后,已是难过地低下头默默不语。董小意心里虽是气愤,可是谁叫自己开始没有说清楚箭剑之分。自己的箭术自己知道,决不是这个高鸿的对手,可是就这样认输自己是万分不愿意的,难过之余头无助的四望。

    董小意突然看见了后面张锐,快死了的心又活转过来。自上次参加比赛输后,张锐来安慰自己,自己便从心里原谅了张锐,虽然平rì还是对他不理不睬,这么多年来和他的恩怨也就此了解。只是现在自己一看见他,酸楚之意阵阵涌上心头。

    董小意看着张锐,心中的委屈之情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张锐还在后面看着热闹,突然看见董小意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自己,双目一时变得朦胧起来,两行清澈的泪珠滑落下来。

    看着董小意这种委屈的模样,张锐也不知为何,心中怒意升了上来。张锐用双手一拨挡在身前的几个学子,快步走到高鸿的身前。那些被张锐拨开的学子和周围的人撞成一团。

    高鸿正在欣赏着董小意的无助表情,越看越是喜爱。自己要是能娶上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也不枉做这一回恶人。高鸿正看的入神,就听见周围一片混乱之声,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子站立到自己的身前。只见那个学子双目发出凶狠的目光,向是要把自己刺穿一般,加上他身上霸道的气势,高鸿不禁连退了几步,直到身后有人把他扶住才停了下来。

    高鸿停下身来见那学子只是一人,才定下神来喝问:“何人如此无礼?”张锐见高鸿问自己便高声厉喝:“在下吉州张锐。高公子在此调戏女子,可是你家族传统?”张锐称高鸿为“公子”其实也是在讽刺高鸿,古时可以称贵族家的子弟为公子,但大汉此时“公子”是那些世袭贵族家世子的专用称号。高鸿可以不在意董小意的讽刺挖苦,但对张锐这样称呼自己,脸sè变得红润起来。

    高鸿红了脸,双目中露出仇视的目光看着张锐,正想喝骂出声,旁边一个学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张锐看见高鸿脸sè又是一变,随后对着自己说:“原来是胡公张家的子弟,难道你胡公张家的弟子都是这样仗势欺人的吗?”

    张锐差点被这个高鸿的话语逗得笑了出来,明明是他自己在胡作非为,转眼便把自己扣上了仗势欺人的帽子,看来这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已经练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想着要是以前自己的恶霸之梦可以实现的话,这个高鸿绝对是一个理想的狐朋狗友。我是狼他是狈真可谓相得益彰,我做开头他做收尾更是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

    高鸿话说完后见张锐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没有搭话,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张锐安的什么心,不过听旁边的学子讲,这个张锐可是得过冠军的剑手。要是真的争斗起来,自己这方虽是人多,但是这些家伙自己也知道他们拍拍马屁还行,要让他们动真格的恐怕没有几个敢上前动手。既然不能靠武力取胜,高鸿只能拿话将死张锐,让他也不能动手。

    高鸿又说:“你既是想管闲事,就让我见见你本事,你要是也能十箭shè中箭靶,我转身就走,决不在难为这两位小姐。要是你有一箭shè不中的话,就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仗着自己身份欺负我们。”高鸿刚说完,周围学子纷纷附和,有的学子还义愤填膺地斥责张锐,仿佛自己真的被张锐殴打过一般。

    张锐被那些学子说的收起了微笑,高声喝道:“都给我闭嘴。”张锐一声大喝,震的那些学子纷纷蒙耳后退,高鸿也被震得后退几步,心里想着这个怪物声音大得吓人,幸亏刚才没有贸然和他动手,不然光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勇猛之士。胡公张家子弟都是世代从军,怎么他这个怪物会跑到帝大来读书?

    张锐见自己一声大喝让那些学子通通闭上嘴,又见他们对自己露出惧意,心里也甚是得意了一番。张锐对高鸿说道:“既然高公子要见识我的箭术,那我也不客气了,只是公子要记住自己的诺言。”高鸿也恢复常态潇洒的说:“你我都是贵族家弟子,这诺言自是要信守的。只要你获胜,我决不失言,在场诸君都可以是见证。”周围学子又是一阵奉承之语。

    张锐见高鸿答应,也不多说拿起桌上放着的弓。张锐把弓拿起才发现这是训练shè击的女式弓箭,拉力才只有二三十斤。又看前方箭靶红心处已经被高鸿shè满,自己就是全部shè中,也显不出自己的本事来。张锐向左右看了看,见一旁的弓架上还放有九张一样的弓,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高鸿见张锐拉了拉弓,并没有直接shè击,反而又放下弓,转身向一旁的弓架走去。就见张锐把弓架上的九张弓都取了下来,抱在怀里又回到shè击的桌前,把那些弓依次排好放在上面。心中不解其意,只好看着张锐行事。

    张锐拿起了第一张弓,周围学子顿时安静了下来,都伸长脖子看他shè击,如果第一箭都没有shè中,众学子打定主意齐声出言羞辱他。高鸿见张锐手里的那张弓被他一下拉成满月,但是张锐还没有把箭shè出去,而是不停的还在拉着。“喀嚓”一声弓梁断裂,高鸿的心也随着那刺耳的断裂声跳动了一下。

    高鸿还没有反映过来,“喀嚓”之声不断响起,高鸿的心也随着那声音不断地跳动,一直跳动了十下才没有听见那刺人心肺的声音。再看张锐把手中的断弓,又一次扔到地上,面带笑容的对高鸿说:“这么软的弓看来不适合我开拉,还请高公子取些硬弓来。”

    高鸿脸sè死灰,听了张锐这话,抬眼看了张锐两眼,对周围还在惊恐的学子说:“我们走。”说罢转身离去。那些学子见高鸿离去,也纷纷地跑着跟了上去。

    张锐看见高鸿的目光中充满了恶毒之意。但是张锐也没有往心里去,自己又不用拍他赵家的马屁来升官,管他如何忌恨自己。

    董小意从张锐进来,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锐。看见张锐连断十弓,一时间痴了起来。她的心中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乱过,张锐的霸道的动作豪放的举止,在眼前不断浮现怎么挥也挥不走。直到旁边的王倩把她推醒,才发觉众人都走了个干净,不过自己脸上仍是在阵阵发着烫,又看见王倩用调笑的神态看着自己,顿时羞得蒙起脸来。

    张锐对这件shè箭场的事情也没有怎么留意,每天下午仍是教陆斐练习shè箭。就这样过一个月多月,直到陆斐和高照山都动身赴任后才没有再去箭场。可是现在张锐觉得有些不对劲,刘自清先生座下的弟子都陆续有人来找过,看见他们回来时个个面含喜悦之sè,就知道所进部门也差不到那里去。可是张锐却是半个找他的人都没有,心中也越来越不安起来。

    这天张锐正要出门去草堂看看,有没有官府的人来找自己。刚出门就看见萧禹站在门外,张锐不由大喜。萧禹虽是早已毕业,但是和张锐的私交甚好。平rì萧禹有空之时也会来学校找到张锐和陆斐一起出去饮酒聊天。张锐知道萧禹现在已经是吏部的从五品官吏,萧禹来的正巧,自己也好向他请教一番。

    张锐拉着萧禹进到房间说:“萧君,你可是有法力?能算出小弟有事向你请教,你就来了?”萧禹没有理会张锐的玩笑,面带严肃坐在张锐的床上,仰着脸对张锐说:“张君,我来问你,你是否在shè箭场和高鸿发生了冲突?”

    张锐听了萧禹的问话,奇怪的问:“萧君如何得知此事?”

    “张君啊,你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高鸿,你知道现在官府内部是怎样说你吗?”萧禹急躁的说。

    张锐心想这事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起初自己还时时惕防高鸿报复,不过这一两个月也没有见高鸿有什么动作,自己也就慢慢的忘了此事。现在听萧禹话里的意思,这个高鸿是在背后传自己的坏话?

    萧禹见张锐没有说话,以为张锐真如高鸿所说的做了些出格之事,便说:“张君,今年你是进不了官府了,就算明年可以进入,也怕是不能留在上都任职了。唉张君!你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冲动地做出那些事情呢?你这不是给人留下话柄吗?”萧禹越说越激动,连连叹息不已。

    张锐让萧禹的话说糊涂了,自己只是和高鸿发生了一些小冲突,怎么萧禹会说的这么严重?于是急忙问萧禹:“萧君,你别忙,你说小弟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进不了官府了?”

    萧禹看见张锐满脸吃惊的问自己,觉得张锐不象是在狡辩,也是吃惊地说:“刚才你不是承认和高鸿发生冲突了吗?怎么现在自己又会说不知道呢?”张锐更加糊涂,官府怎么会为了自己和高鸿的小小冲突就拒绝自己进入。

    萧禹看着张锐目瞪口呆的样子,也觉得此事应该另有隐情。所以叫张锐从头说起,张锐就把自己如何和高鸿发生冲突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和萧禹说了一遍。

    萧禹听完后说:“这就没有了?张君你从那天和高鸿发生冲突以后,就没有在找过他报复?”

    “报复?萧君你是知道小弟我的秉xìng,我怎么会为了这点事情去报复他?”张锐委屈的说着。

    “如果是这样张君你被高鸿报复了。”萧禹已经有些明白这里面的缘由。

    张锐还是不明白:“萧禹可否细细说与小弟知晓?”

    萧禹叹息着把张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着张锐说:“本来张君你已经被吏部考评司定下,你的名单我已经看到了。后来吏部派人来学校调查你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你仗势欺人,肆意殴打低年级学子。所以吏部就又派了几个人过来看看这事是否属实。他们查到了你在箭场和高鸿发生了冲突,而后你就多次地殴打报复高鸿一行人,这件事已有七八个学子出面作证你殴打过他们,还有三四十个学子说看见你殴打过学子。吏部拿到证词后已决定不在录用你,我是今天发现吏部新进名单里没有了你的名字,才向一个老学长打听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匆匆地赶过来和你说。”

    张锐越听越是心惊,怪不得自己等了那么久,也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原来事情出在这件事上。张锐不死心的问:“难道吏部调查人员,没有听取董小意和那个王小姐的证言吗?小弟可全是在帮助她们。”

    萧禹摇着头说:“她们俩的证言吏部的人当然是录了的,但是就算你那天的事情没有做错,可是那天过后你肆意报复殴打学子的事情,她们可是没有在现场的,所以也不能为你证明什么。”

    张锐的心开始慢慢的冷了下来:“这么说,小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萧禹点点头说:“这件事,高鸿找了那么多人证来证明你殴打过他们。还有他们被殴打的伤痕也可以当作证物。可是你呢?张君你没有半个人可为你作证,你说吏部这事会信谁?加上你确实参加过剑社又得过冠军,吏部就更相信你有能力去殴打那些受害的学子。”

    听了萧禹的话语,张锐彻底心死了。张锐终于明白历史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名臣将相活活的被诬陷致死。张锐这时心里非但没有怨恨高鸿,反而感激他为自己好好的上了一课。现在自己受陷害也只是最多进不了官府,但是没有这次教训,以后进入官府再遇上这事,恐怕掉的就是自己脖子上这颗人头了。

第十三章投笔从戎

    第十三章投笔从戎

    萧禹走后张锐也没有再去草堂,回到床上躺了下来。房间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人,刘效国前天也离开学校返回扶桑去了。空荡荡房间就象张锐现在的心情一般,自己的希望、家族的期望、二姐的期望全在萧禹的那番话里落空。

    张锐就这样什么也不想地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来敲门,张锐不想起身去开门,他现在只想就这样一直静静的躺着,什么事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张锐在里面吗?”刘自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张锐这才翻身下床打开房门,看见刘自清独自一人站在外面。

    “先生请您里面坐,学生不知道您会来。”张锐尊敬的把刘自清让进了房里。

    “刚才萧禹到我那里说了你的事,我就想过来看看你。”刘自清不客气地坐在了张锐的床上。又对张锐说:“张锐你也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是”张锐坐到刘自清对面原来陆斐的床上,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刘自清看见张锐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张锐,你这次没能如愿进入官府,为师也是有责任的,这里请你原谅。”

    张锐懒懒地抬起头来说:“此事和先生有和关系?这都是学生自作自受,先生也不必找理由来安慰学生。”

    “这事是和为师有关,当初要不是为师非要你自己来评讲曹cāo,可能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看来为师真是在学校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没有能想到这世间人xìng的险恶。唉!”刘自清叹息的说。

    张锐问道:“先生,这事怎么又扯到草堂上评讲?难道……”

    “是的,吏部来调查的人也在草堂上的学子中抽了些人去问你平rì的表现。你的那番草堂论曹已经被吏部知晓,所以他们更加不会用你了。就是明年为师看来进入官府的希望也不大,为师真是糊涂,那篇文章就不应该拿出来评讲。”

    “是吗。学生知道了”张锐淡淡的说。刘自清看见张锐对此没有丝毫愤怒,甚至没有丝毫惊讶,知道张锐已经绝了进入官府的念头。

    “张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学生现在头脑还不冷静,所以没有考虑这些事情。也许过一阵再说吧。”

    “张锐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你可否愿意?”

    “先生请说,学生听着。”

    “张锐你的xìng格刚直,也是不宜在官府任职。看看今rì的处境,要是以后在官府中遇到你该怎么办?所以为师还是觉得你留在学校更好,你要是同意我会去为你说。让你先在我这里当个副主事先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锐也听刘自清说自己不适合在官府任职,看来自己没有分析错误。自己的弱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而刘自清先生对自己也是很了解的。可是不进官府难道进入学校就真的适合自己吗?

    想道这里张锐恭敬的向刘自清说:“多谢先生关心,学生现在实在还做不了决定。请先生再容学生考虑几rì,要是学生到时想留在学校,再去请先生帮忙。”

    “也好,张锐你冷静地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回话。”刘自清见张锐没有直接拒绝,神sè也是轻松了不少,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张锐送走刘自清后,又躺回自己的床上。心里开始思索起未来,自己身无旁技,这些年出了读历史书什么都没有学过。就是等自己十八岁时,家里给自己一笔钱,自己能用它过活一辈子吗?就是用这钱去做生意,自己也不能说一定会赚,要是万一赔了,那自己就只能变成乞丐。

    想起自己以前幻想着出人头地,想起自己以前幻想着过贵族人的生活,想起自己以前幻想着光宗耀祖等等的想法,就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破灭了。自己也许就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的命,就是离的自己再近到了最后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自己原来的xìng格孤傲,现在倒是不再孤傲,但是又变成了刚直。自己一旦离开校园,也许即刻就被这险恶的世界给吞噬。也许自己就应该听先生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远离世间尘世的校园里。

    张锐正在想着就听门又有人在敲门,张锐虽不情愿还是起身打开了房门。没有想到这次是董小意站在门外。

    张锐也没有请董小意进屋,这样邀请一个小姐进屋会引起大家的误解。虽然张锐不怕人误解,可是董小意毕竟是侯爵家的千金小姐,怎么样让她承受这样的误解呢?张锐就在门口对董小意说:“董小姐不知找在下有事吗?”

    董小意低着头,张锐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轻声的说着:“张君,小女子早就想来向你表示谢意,可是一直没有能放下面子。今天我已经知道张君为了我的事情,被官府拒绝录用。小女子听了十分难过,是小女子害得你不能进入官府。请你原谅小女子一直以来对你的无礼,请你原谅。”

    这件事到现在张锐没有怪过董小意半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怎么能怪到其他人身上呢?张锐听了董小意道歉之语后,爽朗地笑道:“董小姐不必自责,在下已经决定以后不在进入官府,准备留在帝大教书。此事董小姐以后就敬请放心吧。”

    董小意吃惊地抬起头望着张锐,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爽朗。董小意又一次痴了,心里一遍遍的念着:大丈夫面对世间万物变化,应当就有这种泰然处之的态度。

    chūnrì的阳光沐浴着祥和,温暖愉悦。上都西苑丞相宇文护正在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盛开的海棠花。繁花满树,迎风峭立,红艳娇柔,神韵妩媚,仿佛美丽的姑娘绽露笑靥。

    “年轻真好。”宇文护低声轻念着。他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三年前他就向同乐提过退隐之事。他向往着能一直过着这样安详悠闲的生活,不过看着同乐恳求自己的眼神,他没有在坚持,在帝国危难之时他也不能逃避。

    宇文护已经在这丞相的位子上做了十三年,这距离帝国规定的三届十五年的最高期限只有两年。两年之后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去过自己渴望的生活。几十年前他也是志向豪迈,xìng格也是坚毅刚决。他也想做一番大事业,他也想进凌烟阁。现在志愿能不能实现都不重要了,xìng格已被几十年的官场生涯磨炼的老而圆滑,现在对他来说重要的就是平平稳稳地度过这最后两年时间。

    宇文护时常梦见自己父亲,梦见父亲那的严厉的面孔,他对父亲的畏惧心态是从小留下的。父亲对他很严厉,稍有过错就用戒尺处罚,有时还会把他按在凳上狠揍他的**。父亲总是对他说,要他好好读书,要他出人头地,要他光宗耀祖,要他进入凌烟阁。父亲的管教没有白费,宇文护自十七岁从帝大毕业后,在官场上可以说是平步青云,数年一次高升,一直做到现在的丞相。他已位居人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现任的太尉和御史大夫都曾拜在自己的座下,就是当今皇帝也是自己的弟子。除了没有进凌烟阁他也能算是功成名就,也可算是完成了父亲的心愿。

    宇文护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心口疼的毛病也是越来越重,有时心会象刀绞般的疼。可是在这四年来他没有因此休息过,发作之时都是口里塞着棉布挺过来的。现在帝国的叛乱终于得到了平息,他也可以乘这个机会休养一阵。同乐为了让他静养,专门把这西苑赐予他养病其间居住。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也稍稍地体会了一下自己向往的生活。

    不过说是修养其间不理朝事,但是内阁的所有决定和各州府的要件都会送一份到他的书房。他每天早上禁不住的就走向书房,浏览一番这些文件,可能是几十年来的习惯驱使他去这样做。今天他在内阁的决定上看到,平叛大月立首功的彪骑军将领杨素被提升到近卫军统领一职,杨素升迁倒是应该,他文武双全又立大功可当此重任。但是这个题名者又是杨坚。

    杨坚可以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可是杨坚随着地位的不断提升私心越来越重。从十几年前杨坚任吏部尚书开始,他所选送内阁提拔之人大多是自己的亲朋故里。虽然这些都是有些本事的骁将能吏,可是仍由他这样下去,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己现在还在,杨坚也会有所顾及,可要是自己隐退之后,谁又能对他起到制横。

    高颖?高颖虽然刚正,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念旧。高颖和杨坚自幼同窗,进入官场以来也是交情甚深。独孤信?独孤信正直,但是杨坚是他的女婿。李穆?李穆公正,但是胆略稍欠。其余之人更是不堪和之相比,也许只有贺若弼?

    贺若弼虽是武将但是幼年也拜在自己座下,他骁勇善战,为人刚正不阿,现在又辞去近卫军统领一职,进入内阁任枢密院参议长。不论官品还是实权都可与杨坚相提并论,也许只有他才能对杨坚起到一些制横。

    但是贺若弼也有弱点,他的最大弱点就是骄傲,甚至目空一切。记得一次自己在府邸宴请故吏,席间大家谈起了当今的名将。有人说韩擒虎,有人说杨素,有人说史万岁,也有人说他贺若弼。当大家争论不休之时,贺若弼忽然立身言道:“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当有人问他谁又是大将之时,他却傲视地说道:“这就要诸君所择。”大家听了都知道,贺若弼是看不起那些名将,也许在他的心里只有他才是这世间唯一的大将之材。

    也许人无完人,谁都会有一些缺点犯一些错误。就是自己自进入官场几十年来,一直小心谨慎,可到了还是说了不应当说的话。一次自己在微有醉意的时候,居然当着众人说如果当初能放任突忽dú lì,帝国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接着自己又说祖制不改,帝国永无复兴之rì。下面听到此话的人,都是面无人sè,惶恐不安。自己酒醒之后也是自责不已,幸亏当rì听得此言之人,都可算是自己的心腹,加之自己在朝中又有些权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护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心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他手捂着心口,惨白的脸上汗珠不断的滴落。足足十余分钟才缓过劲儿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海棠口里轻念着:“年轻真好。”

    他又想起了上次视察帝大时遇到的一个学子。他叫什么来着?自己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他才华横溢,青chūn年少,又带有一丝的孤傲,这是有才之士都带有的。他多象几十年前的自己,自己那时也象他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期望。也许下次找个机会再去一次,看着这些年轻志满的少年郎,自己也会变得年轻了不少。

    宇文护缓过来,喝了一口茶。又随手的拿起了一份文件来看,这是第九军团回归的报告。南天竺的叛乱没有大月来得厉害,第九军团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平叛成功。这份文件就是上表内阁回归rì期的报告,按理九军团乘坐的南洋船队应该已经到达福州,但是自己这里一直没有得到他们到达的报告。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吧?那大洋之上变化莫测,要是万一……不对不能有这种想法,他们只是在路上稍稍耽搁了几rì罢了。

    宇文护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越来越变得胆小起来,经常会莫名其妙的为一些事情担忧。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老到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幸亏现在帝国的叛乱已经全部平息,自己只要安稳地度过这两年就好,以后不用在为这些烦人的事情cāo心。

    宇文护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他走到了庭院中盛开的海棠树下。用手去轻接被风抚落的花瓣,在这片片的海棠落叶中,安详的享受着平静。

    正当他沉醉在这平和安静的世界中,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向他这里走来,不是一个人的脚步,是很多人一起走动发出的脚步声。宇文护睁开了闭着的眼,向脚步声响起的地方望去。他先看到了杨坚,然后是高颖,接着是贺若弼,后面还有李穆、独孤信、刘昉、卢贲、王宜的身影不断的出现,整整十一个内阁成员都看见了。

    宇文护的心又一阵痛楚,杨坚上前扶住住了他。宇文护抬头看,杨坚面sè如常,高颖眉头紧皱,贺若弼激愤,独孤信苍老无奈,李穆等人悲愤。宇文护推开了杨坚,这个时候他不能显出软弱。他是首辅,在重臣面前怎么能惊惶失措。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来吧,不管什么事他都将直视面对。

    “昭玄,你说什么事?”宇文护质问高颖。

    “老大人,请您还是回屋,再容学生禀报。”高颖面带担忧的看着宇文护说。

    “不用了,你说吧。”

    “是。内阁在一个小时前接到了两份报告。”高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宇文护,见老大人不动声sè的站着,虽然面目已经有点变白,但是神情还是象以往那样坚毅,又轻声的说:“这第一件事,是学生失职,大月平叛之后,我们监察部对周围的几个州暗中支持叛乱的官员上表内阁请求抓捕。可是消息不知怎么就走漏了,现在大宛州、信度州、乌孙州有几个郡已经反了,他们又组成了突忽汗国。当地所有忠于朝廷的官员已经被他们杀害。”

    宇文护咬着牙,静静地听完了高颖的话。双拳已经被他握得发青,太阳穴的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宇文护厉声问:“你们怎么决定的?”杨坚仍是平静的回答:“我们内阁成员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来见老大人,我们想听老大人的意见。”

    宇文护高声的说:“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出兵就是平叛,决不能和突忽达成任何协议。”李穆见宇文护太过激动,轻声地说:“老大人您现在是帝国的支柱,请您一定要保重。我们还是进屋再细细商谈此事。”

    宇文护没有理他,接着问高颖:“还有一件是什么一并说了吧。”高颖看见宇文护太过激动迟疑地不敢出声。宇文护又转脸问贺若弼:“辅伯你说。”贺若弼是军人出身,见老大人直问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也是刚才接到报告,九军团所乘的船队在南洋遭遇飓风,只有少数几条船能返回福州。第九军团全军覆灭。”

    宇文护只觉得天开始了旋转,一圈一圈,旋转中海棠花是那么的美丽。旋转中父亲又一次出现,父亲还是那样严肃,他手里还是拿着戒尺。宇文护想喊:“父亲,这不是孩儿的错,孩儿尽力了,孩儿真的已经尽力了。”但是他怎么也喊不出来,嗓中一股气牢牢的在那里堵着。他能感觉周围的人在喊叫,在慌乱地跑动。宇文护想把这股气吐出去,他成功了,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的娇艳的海棠花更加的绚丽动人。他终于可以轻声念出了:“年轻真好。”

    张锐在草堂上看着手中今rì的朝廷邸报,上面刺眼的大字震动着他:帝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呼吸。老丞相辞世、帝国的三个州dú lì、帝国的第九军团全军覆灭,帝国现在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在这帝国危难之际,我在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张锐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突然张锐站起身来把案几上的笔狠狠的摔在草堂的地板上,又用力的把自己写的几篇文章撕碎。草堂上的学子都吃惊的望着他,李伯药也站起身来迟疑地问:“张君,你这是何意?”

    张锐高声地厉呼:“大丈夫在此国家危难之际,怎可偷安享乐。我当效先辈班定远之壮举投笔从戎,报效国家报效朝廷。”

第十四章董小意

    第十四章董小意

    汉元784年4月28rì,上都城被无边的愁云笼罩着,rì光仿佛也变得昏暗起来。上都的居民们带着充满忧愁的目光,站立在大街的两侧。帝国太尉手捧着九军团将士的名册在前,身后跟随的是满朝文武,庄重而严肃的走过凯旋大街,向着英烈祠缓缓而去。大街之上肃然无声,灵幡素绸布满上空,如霜如雪。

    同乐没有来主持放置英烈的灵位,不是因为他懒惰,也不是因为他昏庸,而是因为他已下不了床。他病得很厉害,差一点就随着他的老师去了。帝国在五十年前也许可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但是现在这样打击对帝国是致命的,对于同乐也是致命的。

    帝国自和罗马交战后数百年来,还没有损失过任何一支成建制军团。现在五万甲等军团将士就这样消失了。这样一支训练有素、装备jīng良的帝**团,驰骋在战场上,需要多少敌军才能击败他们?又需要多少敌军才能全歼他们?五倍?十倍?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但决不会象这样白白的就没了。帝国第九军团的番号,将永远的从帝**团的序列中消失。

    国库没有一个多余的铜板来重建第九军团,重新组建这样的一个甲等军团至少需要上千万的金币。帝国的甲等主力作战军团瞬间少了一成,同乐的心被狠狠地插了一刀。

    大宛州、信度州、乌孙州三州dú lì,突忽汗国的再次成立。周边各州府小型的sāo乱不止,如同雪花般飞来的求援信件堆积在同乐的案上。同乐拿不出钱去平叛,就是把自己的内库中的金币全部拿出,军团也支撑不了数月。同乐的心又被插上一刀。

    宇文护的辞世,对同乐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有宇文护在,同乐做事的时候心里总是有底。自己做错了,有宇文护来更改。自己做少了,有宇文护去补上。可是现在老师走了,还有谁能来主持大局?还有谁能来为自己查缺补漏?同乐的心被插上了第三把刀。

    三刀齐下同乐彻底垮了,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理都彻底垮掉。从接到消息后,他就一直睡在床上,持续的低烧让他浑身乏力神智迷离。

    同乐可以病可以不去管,但朝野之中的事务谁来接手?为宇文护治丧,九军团后事的处理,主持内阁会议,杨坚把所有的事,办理得有条不紊。昨天杨坚在帝国内阁的会议上,发出了对突忽的红sè讨伐令。帝国的三个军团将会接到命令,近期的开拔前往平叛。

    在叛乱初期就使用红sè讨伐令,这在帝国还是首次。杨坚有这样的魄力,只有他想出了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去出兵讨伐,去平息叛乱。杨坚成功的掌权,朝堂之上他宛如首辅。内阁之中一语独行,他的决定无人反对,朝廷各部官员按令执行。朝廷在他的管理下,仍是继续地运转着。

    张锐是等出殡的队伍已经过去很久以后,才沉默地返回学校。他来一次上都城内不容易,坐马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以往他来了上都,怎么都要逛一番才回去的。但是今天他没有兴致,也没有jīng神去逛街。

    张锐看到那个面带平静,眉目间透着和善的杨坚,心里一阵迷糊,难道真的世界已经改变了,这个杨坚已经不是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个人了吗?张锐看着杨坚这些天的行事,看着他做的决定,没有一件不是在挽救已经快要死亡的帝国。而且他成功了,他成功地挽救了帝国。

    “也许真的已经全变了,他现在变成了帝国的支柱。这样也许更好。”张锐轻声念着。张锐的报考军校的书信,已经在十天以前就寄出。现在他能坐的就是等待,等待军校的答复。张锐已经想好了,只要接到军校的通知就立刻前往běi jīng等候考试,学校他是一天也不想在呆下去。

    “张君。你是要回校吗?能一起走吗?”张锐正在想着事情,就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抬起头看见是董小意站在自己的面前。董小意自从上次来向张锐道歉以后,董小意就变得象jīng灵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张如的身边,堂上、路上、甚至他打开门就会看见她。不过董小意每次找张锐只是和他聊聊天说上几句话就,有时会没有话打个招呼就走了。

    董小意还在为自己事情感到内疚。张锐有些好笑,自己是那么软弱的人吗?需要你这么时时的来安慰我?张锐看着董小意用恳求的眼光看着自己时,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他。“是啊,董小姐也回校?那就去租辆马车一起走吧。”

    董小意见张锐同意欢喜异常,脸上露出笑容说:“好,我们走吧。”张锐差点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刚才还可怜昔昔地望着自己,转眼又笑容满面,这个小女孩还真是长不大啊。张锐心里感叹着和董小意一起往车马行走去。

    走着走着,董小意突然转身对张锐说:“张君,干脆我们走回去吧,老是坐车很闷的。”说着又用刚才的那种眼神看着张锐。

    “走回去?这里离学校步行要三个小时呢。”张锐吃惊地说着。

    “那有什么关系嘛。走累了我们就休息会儿再走,反正现在还没有到中午呢,天黑之前我们肯定能回到学校。”董小意还是看着张锐。

    “好吧,走我们走回去,可是路上累了不许叫苦,走不动了我可不会背你的。”张锐受不了董小意的那种眼神,只好同意。

    “好,我不会叫苦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击剑高手啊,这点距离还是能走的。”董小意看见张锐又立刻变得开心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

    二人出了城一直顺着大路朝北走去。“董小姐,你是一个人来看送行的吗?”张锐在路上问道。

    “不是,我是昨天下午进城回家来看父母的。今天一早看完送行后正想回校时就看见你了。”

    “哦?你父亲不是在云州任职吗?什么时候来上都的?”张锐以为董小意也是今天早上专门来看为九军团的送行仪式,没有想到董小意的父亲也在上都。

    “我爹爹去年就调到上都任职了。”

    “哦,这我还不知道,在那个部门任职?”

    “怎么?问的那么清楚干嘛?是不是想让我爹爹帮你一下啊?哎哟。”董小意面朝张锐,退着身子走路。正在和张锐笑着说话时,一不小心,被地下的一个土坑给绊倒。

    张锐看见董小意撅着嘴,坐在地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上面拉起董小意说:“谁叫你走路不看前面的,看来你还是被摔得太少,这次长点记xìng了吧,下次看你还敢不敢退着走路。”张锐边说看见董小意蓝sè的衣裙上沾满的尘土,伸手给她拍打起来。

    张锐给董小意拍打身上的尘土,也是出于本能的反映。拍打了一会,张锐才发现不对,赶紧后退几步。再看董小意站在那里没有出声低着头,不过从耳根到脖颈都变成了粉红sè。

    张锐手足无措的尴尬了半天才说:“对不起,董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董小意听见张锐道歉,也没有抬起头,只是轻声的说:“走吧,我没有怪你。”说完低着头向前面走去,张锐只好又跟了上去。

    二人默默地走了一会,董小意可能是恢复了过来,又抬头对张锐说:“张君,你真的要考军校吗?”那天张锐在草堂摔笔撕书的时候,董小意正好不在,这件事后来她是听人说的。那天后她问张锐这个问题已经好几遍了,张锐没有想到她现在又问这个问题。

    “是的,我现在就是在等军校的回复,回件拿到我就动身去běi jīng等候考试。”张锐还是对她又说一遍。

    “哦”董小意又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情。女孩啊,都是这么让人看不懂。张锐感叹着。

    “董小姐,你为什么不进入官府呢?我听说吏部也有人来找过你的,你怎么推辞了呢?”张锐知道董小意推辞了吏部的邀请,心里也很想知道董小意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我……”董小意说了不下去,她一抬头从路边的树木缝隙里,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河。“我们去那边坐坐休息会。”说完也不等张锐,直直的就冲着小河跑了过去。边跑还边叫张锐:“来啊,快来。”

    张锐看见董小意兴奋地冲着小河跑去,无奈的摇摇头也只有跟了上去,心里只是想着要是一路上多遇见几次这样的小河,看来明天也回不到学校。

    张锐来到小河边上,看见这条小河不深,清澈见底,河底的卵石在阳光的照shè下,反shè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可见几条小鱼穿梭而过,红白其间甚是夺目。河边青青的杨柳,沿着河岸延伸向远方。微风吹拂着,万条丝绦贴浮的水面缓缓的左右摇摆,在河面上荡起了丝丝涟漪。

    董小意找到一块靠近水边的河石上坐下,随手摘下一条柳枝轻轻拍打着河面。张锐在她旁边不远处也找了一块凸起的河石坐下,张锐刚坐下,水珠扑面而来,张锐慌忙跳动着跑到远处,身后董小意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

    张锐作势要报复的样子,也吓得董小意丢下柳枝,匆匆地沿着河岸跑去。张锐在和面叫着:“跑啊,要是在这里摔一跤的话,当心门牙会没有的。”董小意在前面笑着说:“没有就没有,我才不怕呢。”她跑了一阵看见张锐没有追来,又摘了一根柳枝坐在石上,抽打的水面,口中低声念着什么。

    张锐慢慢的走了过去,看见董小意对着河水在呆呆的出神,看她那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容。嘴里一直重复念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张锐不知道为什么董小意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张锐只好在离她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下。

    张锐见董小意数次的想对自己说什么,象是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脸上也开始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看得张锐莫名其妙暗自纳闷。总于张锐忍不住问:“董小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董小意听见张锐问她,脸又红起来,犹犹豫豫的半天才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张君,你下周rì有没有空?有空也可以,没空也没有关系。”

    董小意的话把张锐说的彻底糊涂起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没有出声。董小意低着头半天没有听到张锐的回答,抬头看见张锐正在看着自己。看见张锐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心一横又说:“张君,下周rì请你去我家里好吗?”说话后象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不过她没有低头,还是看着张锐。

    张锐听见董小意邀请自己去她家,心里一惊向董小意的脸上望去,看见董小意满脸红晕,但是一双秀目仍是直视着自己。张如这时才发现董小意已经不在是那个初见时黄毛丫头,她已经变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

    张锐这几年对董小意一直是怀着仇视的心里,加之每天见面,对董小意的变化也是视而不见。只是在这一刻,张锐才突然感觉到董小意是一个少女了。面对这样的少女邀请,自己怎么回答,张锐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董小意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极限,去她家是什么意思,自己知道这里面的含义。可是自己真的喜欢这个以前的仇家吗?

    自己以前是仇视她,后来是可怜她,再后面是谅解她,直到箭场那次莫名其妙的见她流泪就强行的出头。难道这就是爱?这就是喜欢?好象不应该是这样,自己初恋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怎么现在就没有一点感觉?看来自己不算是真的喜欢她,现在最多也就是对她有好感,可是怎么跟她说呢?

    董小意看见张锐还是不说话,脸sè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双眼又开始变得朦胧。口里轻声的说着:“我爹爹准备让我八月返回益州,那时……那时家族就会举办一场狩猎聚会。”说着眼泪就滴落下来。

    张锐明白了,董小意想让自己周rì去她家求婚。自己能答应吗?不答应,董小意就会在家族狩猎聚会时和别人订婚。答应,自己真的喜欢她吗?张锐心里有如一团乱麻,越想越乱。看着董小意痴情的眼神望着自己,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她喜欢自己什么?张锐想不明白。

    看着董小意如黛的眉头锁着清愁,睫毛上挂着泪滴,犹如一朵带雨的梨花。张锐的心震动了,董小意对自己是一片痴情,他深深地读懂。如果现在拒绝,自己将永远失去她。就想失去小小一样。

    “我答应你,小意我周rì会去你家,求殿下允许我们订婚。”张锐控制不了,话语冲口而出。

    “呜,呜”董小意听见张锐的回答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张锐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傻傻的在一旁看着董小意痛哭。良久董小意才止住了哭声,伸手去摸出自己怀里的汗巾来擦哭花的脸。董小意手里的汗巾张锐一眼就认出,是自己上次丢给她擦脸的那张。她竟是时时揣在怀里,张锐不禁心里一阵感动,对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更加认可起来。

    只是张锐还不放心的问:“小意,我这一去从军,会时时不在家里。以后到军团危险时时的存在……”张锐话还没有说完,董小意直视着张锐说:“张锐,你是大丈夫,大丈夫怎能迷恋家而不去建功立业呢?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我只求你以后战场上能多多的保重就好。”

    董小意的这番终于让张锐对她打开了心扉,大丈夫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董小意也许你就是上天给我送来的妻子。

第一章考试

    第一章考试

    七月初běi jīng异常炎热,张锐坐在房间里,身上不断地流着汗。“坐着也出汗什么鬼天气。”张锐低声地咒骂着,从身上掏出一块汗巾擦着。

    张锐是在十天前到的běi jīng,张锐觉得běi jīng城和自己很有缘分,当初考帝大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考的,现在考军校又在这里。这次考试地点是在běi jīng城外十里的北校场,张锐一到běi jīng直接住进了考场附近的馆舍。张锐七月才来běi jīng,是因为军校通知他不用参加笔试,直接面试即可。这也是正常的,一个帝大的毕业生,怎能再去参加一次高考呢?

    张锐用汗巾擦完了脸,拿起汗巾呆呆地看起来。这块汗巾是张锐临行时董小意送给他的,汗巾上绣着张锐的名字。董小意把汗巾交给张锐时,专门嘱咐张锐最少隔一天就要清洗一次。张锐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还是乖乖地在照着做。

    正当张锐在想着董小意时,就听见有人在敲自己的门。不用想一定是宇文歆,张锐打开门,果然是宇文歆笑嘻嘻的站在门外。看见张锐开门,宇文歆就窜了进来,嘴里说着:“大哥,我已经叫伙计把饭端你这来,下面我看了,人太多也太热。”说着拿起张锐床上的一把蒲扇扇起来。

    张锐和宇文歆认识没有几天。当初到张锐这里时,见等待考试的考生都在附近的练马场抓紧时间训练,张锐觉得自己也应该在临考前准备一番。张锐就找了一家练马场去练马,因训练的人太多,张锐只好等着。看其他人训练时,张锐的心就放了下来。

    张锐心里暗暗好笑:就这样的骑术也敢来考骑兵学校?看来我也不用再训练,如果都是这个水平,自己完全能够轻轻松松地被录取。在张锐看来大多数人都只是会骑马而已,哪儿称得上骑术。

    既然交了费张锐还是训练一阵才走,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张锐一出房门,被住在张锐对面的宇文歆看见。宇文歆昨天在练马场看见张锐练马,对张锐的马术很是钦佩。他看见张锐和他住在对门,就主动上前来结交张锐,听说张锐是胡公张家的后代,又是免考笔试的帝大毕业生,对张锐的敬仰之意滔滔不绝只差没有泛滥。

    宇文歆是个自来熟,不过一天就和张锐混熟。两天后就闹着要和张锐结拜兄弟,问张锐是几月的生rì。张锐本来是八月的生rì,心里想着报出来多半又是当小弟的命,所以张锐就报了正月的十一rì。果然宇文歆是七月的生rì,宇文歆倒是没有迟疑,张口就叫张锐大哥。

    不过张锐这个大哥也不那么好当的,宇文歆的脸皮可以和陆斐相提并论,一天三餐有两餐会拉着张锐一起吃,吃完就看着张锐,张锐也只好心有不甘地主动掏钱。

    张锐在宇文歆自我介绍的时候就知道,宇文歆是老丞相宇文护的孙子。宇文歆的父亲是宇文护的第三子,而宇文歆又是他老爸的第三子。不过宇文歆虽然不是骑将世家出身,骑术也是自幼开始练习,张锐后来也陪他去练过几回马,看见宇文歆不论是控马还是骑shè都很不错,而且马上的劈杀做得比张锐还要好。

    宇文歆手摇蒲扇,看见张锐手里的汗巾,就笑了起来:“大哥,还在想嫂子呢?可怜小弟我只比你小几个月,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拉过。唉!”说完故意长吁短叹起来。

    张锐笑着把汗巾揣了起来说:“只是订婚而已。”宇文歆本来已经躺倒在张锐的床上,听了张锐的话立刻站起来说:“订了婚那就是你张家的人了,那还跑得了吗?”

    张锐面带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这到也是。”

    宇文歆看见张锐得意的样子,故意说:“可是小弟我听说,大哥你的这门亲事得来不容易。是吗大哥?给我讲讲吧。”

    张锐听宇文歆说到这件事,立刻就说:“怎么饭还没有端来,小弟你在这等等我去再叫一声。”

    宇文歆笑着说:“大哥你就不用找借口溜,其实小弟我在上都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你以为你瞒得了人吗?”

    张锐倒是吃了一惊,回身拉住宇文歆说:“小弟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歆又躺回张锐的床上说:“真舒服,小弟我还是小睡一会。”

    张锐的双拳开始握紧,宇文歆看见后,又坐起身来说:“别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好歹大哥你也是帝大毕业的。”又看见张锐脸sè开始变,宇文歆赶紧把话题转回:“其实上都好多贵族家都知道这事了,你那个岳父去司部时都是低着头的。”

    张锐听了宇文歆的话,才知道董小意的父亲董恢为什么不正眼看自己,就是同意婚事后,也是对自己冷淡得很。他为了那件事情,肯定是被同僚取笑了一番。张锐心里又骂上了:这贵族就是无聊,人家家里的事你们在那里起什么哄,还到处去宣扬,真是无聊透顶的一群人。

    宇文歆看见张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是不是在肚子骂人啊。你也别生气了,那些人就是这样的。有个新鲜事肯定要传啊,不然他们平rì靠什么消遣。得了别气了。小弟我听了那件事后,我很羡慕你大哥,这样的嫂子哪儿去找啊。”

    张锐被宇文歆的话逗乐说:“你是知道这件事,才专门和我结交的吧?”

    宇文歆又躺回床上说:“那到不是,小弟我真的很佩服大哥的骑术,才有心结交的。只是你报了名字后,我才知道大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大哥那些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大哥你给我讲一次吧。”

    张锐坐到凳上神情有些黯然地说:“有什么好讲的。算了不要在提这些了,明天就要面试。等会吃了饭还是早点睡。”

    宇文歆见张锐不想说也不勉强说:“放心吧大哥,我刚才已经交待伙计了,明天早上他会按时叫我们的。”

    正说着伙计端着饭菜来到房间,张锐和宇文歆在房间里吃了起来。张锐把老爸给的五百个金币的订婚钱,临走时都留给董小意,现在身上钱也不是很多,平rì吃得也很俭省。今天看见宇文歆点了七八个菜,不由脸苦了起来。

    宇文歆边吃边说:“吃吧,明天考试后我们吃的就是公粮,穿的是军服,现在趁着能用钱的时候就多用些,免得以后想用也用不了。”

    “你就那么自信一定会考上?”

    “大哥你就放心,我们可都是从小就开始练骑术,你也看见了,那些在训练场练习的学子是什么水平。这可是按照预备骑士的标准在考,你想他们能考上吗?那些平民家子弟还是去考步军军校还实际点,来考骑军?他们那是痴心妄想。”宇文歆丝毫看不起平民,有时对士族也会轻视。

    “你以后准备学轻骑还是学重骑?”

    “当然是轻骑了,轻骑多zì yóu。我看大哥你的身材倒是很合适去学重骑,不过你箭术那么好,不学轻骑可惜。大哥干脆我们一起学轻骑,说不定我们会分配到一块学习呢。”

    张锐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běi jīng骑兵学校说是在běi jīng。其实也就是校总部在这里,学员录取后,会被集中到清源去训练。而且学员会被分成若干连队,每个连队驻扎的地点也不尽相同,能分到一起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二人吃过饭后,宇文歆又摇着扇子躺倒在床上,张锐把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装在一个木盆里,就要出门。宇文歆坐了起来问:“大哥,去哪儿?”

    “去洗衣服。”

    “不会吧大哥,你就节约这点钱?让店里的伙计帮你洗,最多给他两个小钱就得了。”宇文歆甚是惊奇地说。

    “小弟,你自己能洗衣服吗?到了军校后你让谁帮你洗?”张锐看见宇文歆这几天都是把穿过的衣服丢给伙计去洗,自己从来没有动过手。

    宇文歆满脸惊讶地抬起头来:“自己洗衣服?难道学校没有专门的洗衣服的人吗?”

    “在那个荒凉的地方,你还想有人专门给你洗衣服?别做梦了小弟。”张锐笑着说。别看张锐在说宇文歆,其实张锐也是到了běi jīng后才开始学着自己洗衣服。以前在帝大时都是把衣服送到专门洗衣的店铺去洗,虽然每月要付一些费用,但张锐怎么说也是贵族家出身的子弟,哪能自己去洗。

    可是到了běi jīng后,听说训练的地方很远,周围又没有什么集镇。就开始自己学着洗衣服,前世张锐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知道当兵的每rì都是自己洗,也没有看见谁把衣服抱出去找人洗的。估计自己进了军校也会和他们一样,现在就提前练练手。

    张锐在前世的时候就害怕洗衣服,小的时候都是老妈帮着洗,大了出去自立后,都是用洗衣机搞定,平rì最多也就洗个内裤什么的小件,所以这几天也是学得极其艰难。

    张锐不会洗,宇文歆就更不会了,他从小除了练马读书是自己在做,其余的什么事不是家里的仆人在做?听到了学校还要自己洗衣服就傻了眼。

    张锐看见宇文歆呆傻的样子笑出声来说:“小少爷,你是不是乘着这个机会也练练?”

    宇文歆这才叫起来:“那些骑军军官,平rì都是衣冠楚楚,难道他们也是自己在洗?”

    “你看到的都是上都驻扎的近卫骑军的军官,他们当然不用自己洗。有家的家里人洗,没有家室的拿出去洗,不过他们在军校肯定也是自己洗过衣服的,所以你还是和我一起去练练手吧。”

    宇文歆高声叫着:“不,我是不会去洗衣服的。说什么我也不会自己去洗。”

    张锐摇着头,端着木盆自己出门。心里想着看你嘴硬,到了军校里看你洗不洗。

    张锐是一个极易出汗的人,烈rì毒辣辣地烧灼着皮肤,浑身烦闷,每个毛孔似乎都张着嘴巴,汗水不停地往外涌,有时眼睛都不能睁。

    张锐从一早到这里已经等了四个小时,随着太阳不断升高,气温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高。张锐心里估摸着现在怎么也能有个40度。校场外等候面试的考生,不断有人昏倒被抬走。

    由于面试的人太多,学校面试把学子安排到不同时间来考试。今天已经是考试的第五天,轮到张锐考。张锐天还没有亮,就和宇文歆来这里等候着。今天学校是安排了一千个考生,但是校场不能容纳这么多人同时考,所以都是一百人一组的进去考。剩下的学子就只好在这里等着,也奇怪那些考完的学子也不能走,完了后出来还是站在另一边等着。

    快到中午时张锐看着不断有人昏倒心里明白了,这也是在考他们的体质,如果这关也过不了,那肯定是进不了骑校。

    张锐和宇文歆身穿着短袖甲衫早已被汗水湿透,大量的流汗让张锐感到口干舌燥。开始的时候还能和宇文歆说说话,现在是一点说话的**也没有。宇文歆更是被这当头烈rì晒地摇晃起来。

    好不容易张锐等到自己要进入考场,听见一个领考的少尉叫到自己的号码,赶紧跑过去。张锐这组的一百名考生,随着那个少尉进了校场大门。

    少尉把张锐他们领到一处有顶棚遮盖的地方,张锐进了yīn凉地后,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那个少尉高声地说着:“你们20个人一组进入考场考试,一组考完后才换另一组。听见了吗?”张锐等人高声回答:“听见了。”少尉开始了点名,张锐没有在第一组名单里,只有在这里等着。

    张锐看见被点名的考生,被领到不同的场地去考,每个场地都有三个考官来那里评分监考。张锐看了看,这考试和自己在马场训练的内容是一摸一样。心里又感激起教自己骑术的老先生起来,不过那个老先生叫什么名字,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都是先生先生的这么喊着,从来没有打听过他的名字。这位老先生从前定是从过军的,不然他的马场布置和训练内容也不会和这里一样。

    那边考生已经上马开始考试。张锐看见一个考控马的考生在弃缰翻越第一个障碍时就摔下马,一瘸一拐的被人搀扶着下去。张锐再转头,又看见一个考生在shè移动靶,一箭差点把拖靶的那匹马给shè中,立刻被考官中止了考试赶了出去。张锐看这二十个考生中最多有一两个还能算是会骑术,其余的就只能被称做会骑马而已。想想宇文歆的话也没有错,这些人去考考步军学校或许有点机会,考骑军真是在浪费时间。

    张锐正看着就听见有人在高声叫他的号码:“5725号考生出列。”张锐立即跑到那个叫他的少尉身前高声的回答:“到。”

    少尉很满意张锐的动作迅速,声音洪亮。收了张锐手里的考号,点点头对张锐说:“你先考shè术,shè移动靶,五壶箭百米shè中红心二十箭为合格,shè中三十箭为良好,shè中四十箭者为优秀。去吧。”

    张锐高声回答知道后,就跑向少尉指着的考场。那边已经有一个马夫在牵着一匹战马在等着张锐,见到张锐到后,把缰绳丢给张锐。张锐没有接缰,翻身跳上马背,马镫轻磕,那马就跑了起来。

    张锐打开马侧悬挂的弓匣,取弓在手。在马快到距拖靶百米时,左脚蹬轻点马的前身。那马就转向右侧跑起来。张锐从箭壶中,取了六枝箭,五枝咬在嘴里,一枝搭在弓上向目标shè去。首箭命中,张锐不断从口里取下箭shè击,瞬间把六枝箭都shè了出去。又再取六枝出来重复着shè击。

    张锐快若流星的shè击,看得在一旁等候的考生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箭能shè的这样快速,这样jīng准。要是一箭一箭的从箭壶里取箭来shè,速度一定不会有这样快。有些考生开始想着自己上场时,也准备这样咬着箭shè击,不过张锐几乎不瞄就shè的功夫,自己是怎么也学不去的。

    张锐这样shè击,也是在三年前想到的。那时张锐练骑shè没多久,张锐总是感觉shè速太慢。张锐开始是想一弓两箭三箭的发箭,结果成绩惨不忍睹。张锐就向马场的老先生请教,老先生听了就笑了出来:“一弓多箭?自古也没有人能这样shè过箭。就是你全部掌握shè箭的风速、弧度、预见对方的动作这些要领,你能在马上一弓一箭的百发百中都几乎是不可能的,还想着一弓多箭。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哈哈……”

    张锐不服地说:“书上有很多都是这样说的,一弓三箭四箭的能同时shè杀目标。”

    “那是骗人的,这你也信?看你小子平rì也挺机灵,怎么会相信那些胡编乱造骗人的话?去一箭一箭地shè,不要老想着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张锐被老先生训了一番后,也知道那些东西是骗人的,是文人们丰富想象的艺术加工,也就彻底放弃了一弓多箭的想法。不过随着自己的准度越来越好,自己总是感觉还能shè的再快速些。想了很久才想出这种咬着箭shè击的办法。张锐用方法训练时被老先生看见,这次没有训张锐,而是连声夸奖张锐聪明。这样能节约取箭时间的办法,老先生还是很认可,还说要是自己年轻几岁,也要这样练练。

    就这样张锐三年多来,都是这样咬箭练习shè击。这种快速的shè击,也使得张锐靠的是凭借感觉去shè击。张锐从练骑shè开始不久就这样做,后来也就渐渐的养成凭感觉和经验去shè击的习惯。要是张锐从小一直靠眼瞄,就是想改也不容易。

    张锐这一番表现也看得场边的考官们纷纷点头,当张锐shè完五壶箭后,验靶的小吏报:“中红心四十二箭,中箭靶十八箭,无脱靶。”场边的考官纷纷举起了优秀的牌子。

    张锐也甚是得意,看着同考的考生中还没有一个得过优秀。自己第一场就是满堂彩信心更加足了起来。

    随后张锐的控马和定靶都是得了优秀,张锐有些骄傲起来。这时该张锐考马上劈杀,张锐在高速奔跑的马上,侧挥着骑刀冲着第一个木桩而去。张锐要连续砍掉十个木桩上的草做成的人头,规定从颈部砍掉为优秀。张锐很想全部的成绩都是优秀,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其他的方式,直接冲着草头和木桩之间很小的缝隙砍去。

    也许是张锐骄傲过头,第一刀就没有砍正部位。没有冲缝隙中砍过,而是直接从木桩下几寸的地方,连着木桩一起砍了下来。第二个木桩只离第一个木桩二十米远,这对高速奔跑的马来说就是一两秒之间的距离。

    张锐第一刀没有砍正,心里还在责怪自己,第二个木桩就到了眼前。张锐又挥刀砍去,结果又是连着木桩一起砍断。张锐头脑立刻就有些发蒙,动作更加的变形,接下来四五个都是连着木桩一起砍落。

    也是该张锐背运,张锐在砍第七个木桩时手中的骑刀,“啪”的一声折为两段。木桩没有断,眼看马就要冲了过去,张锐也来不及多想,把自己的左脚蹬到马鞍上的套脚绳上,身体倾向右侧,用拳头狠击木桩。

    马高速而过,木桩被张锐的拳头击成两段,从中间断裂的木桩飞出七八米远才落地。张锐才击完这个木桩,后面的木桩又到了眼前。张锐也顾不得手疼,又是一拳击去。

    场外的考生看着张锐在马上倾斜着半边身体一连用拳头击断了四根木桩,面面相视眼露惊恐之意。

    等张锐策马回到场边跳下马背,才看见自己的右手关节的皮都已破裂,鲜血不断地涌出,张锐连忙把身上的汗巾拿出来包扎。

    张锐正在低头忙着包扎伤口时,就听见刚才领他来的那个少尉在对着他吼:“5725号考生,这里是考试场不是练杂耍的地方。你给我听好,等会去把折损的骑刀钱交了。这次不是看在你是第一次参加考试的份上,现在就把你逐出场去。你这次的成绩是合格,听懂了吗?”

    张锐呆呆的看着那个满脸怒容的少尉,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个少尉见张锐没有回答,又厉声说:“听懂了吗?听懂就给我回话。”

    张锐这才醒悟过来高声回答:“听懂了。”那个少尉见张锐回答后,没有在去管他,自己走了,张锐看着他的背影又发呆起来。

第二章清源

    第二章清源

    清源位于辽州西北部,因这里的地理特殊,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清源的西面是呈羊角状的羊角沙漠,东面是绵连千里的平吉山脉南麓。想从北方的平州大草原进入南面的辽州平原这里是必经之地。

    当年上将孙策便是在清源和鲜卑人作战时阵亡。圣祖和鲜卑人议和后,又在清源筑城防御鲜卑人,并派遣燕公夏侯渊所部在此驻守。和驻扎吉州胡公张辽部、驻扎并州韩公司马懿部、驻扎夏州凉公马超部、驻扎长州魏公魏延部对当时的鲜卑人实施战略上的半环形防御。

    汉元433年,圣祖正式下令征伐鲜卑时,这五路大军齐发,涌入鲜卑境内。五军之后是英公周瑜统率的二十万后军,作为整个战役的总预备队。

    鲜卑人对汉帝国五路大军左右招架,不久溃不成军,一直向着北方,向着西方逃窜。鲜卑人的战略是想把汉军在草原上拖散拖垮,而后再实施反攻。可鲜卑人没能料到汉军的决心,也轻估了汉军的韧xìng。这一退,鲜卑人再也没有能够回到这片美丽的土地上,他们一直被汉军驱赶过乌拉尔山。

    鲜卑人走后,这里已成为汉帝国的内地,没有在驻扎过军团。不过清源被正在选择训练地的běi jīng骑兵学院看上。在一个地方有四种训练环境,这还是很少见的。沙漠、草原、山地、平原正是骑兵们最常见的作战地形。清源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地理环境,三百多年来一直被定为骑兵学员训练地。

    张锐顺利的进入běi jīng骑兵学院,成为běi jīng骑兵学院349期学员,也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帝**人。虽然张锐的马上劈杀考试为合格,但张锐的其余三项都是优秀,能进入骑校,也在张锐的意料之中。

    张锐被分配到本期轻骑系的第三连队。令张锐高兴的是宇文歆也分到这个连队受训。

    张锐和宇文歆被学院的马车送到清源三连训练地。快到训练地点时,张锐才发现连队训练地说是在清源,其实离清源城有一百多里。和张锐想的一样,这里除了营地外荒无人烟,最近的小镇离这也有二十多里地。

    “下车”随行的骑校少尉一声令下,张锐这辆马车上的十人纷纷跳下马车。这是一辆帝国运送步兵的专用运兵四轮马车,每辆马车由四马拖引,每车能坐两班武士。

    张锐下车后才看见整个营地占地巨大,营地用两米多高的木质围栏于外界隔开,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座木质了望塔。营地大门正前方是各种训练设施。各种场地都比自己在帝大那时训练过的场地要大上许多,其中障碍场内各种复杂地形、森林、沼泽地、陡坡、壕沟、河流、栏架、以及战场上常见的障碍物等,均见设立其中。

    宇文歆悄悄地对张锐说:“看看这才是真正的骑士训练场地,这么大的场地在城镇内很难找到。”张锐对他点点头。

    张锐又看营地左边是一大块空地,营地右侧是数排长平房和几座dú lì的小房子,估计是学员的住宿地和教官住的地方。平房后面是众多的马厩,马厩两侧也是几排大小各异的平房。

    张锐对宇文歆说:“看,只是一个连队的训练地就这么大,还是真是浪费。”宇文歆轻声笑着。

    “全体集合”少尉又在高声叫着。

    张锐和宇文歆立刻向着少尉处跑去,同来的一百五十个学员都集中过来。大家都是初次集合,排列的队形高矮间杂,弯曲错乱。

    “你们现在已经是帝**人,队形要整齐,身姿要端庄。按高矮顺序重新排列。”少尉满脸怒容呵斥。

    众学员用了五六分钟才能按照少尉的要求,重新的排列好队形。可那少尉仍是看得眉头紧皱,可能是鉴于这些学员是第一次列队,也没有再要求重新列队。

    “下面由连队总教官训示。”少尉说完后退后几步。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年龄五十岁左右的少校军官来到队列前面站定。

    “我是三连的总训练教官刘定远。”刘定远声音洪量,高声的话语似滚雷般绵绵而来。“你们从现在开始都是军人。军人第一准则就是执行命令。你们受训其间如有违犯军令者,都要受到处罚。明白吗?”

    “明白!”学员们高声地回答。

    刘定远继续训话:“这期学员飞骑军和彪骑军只定了两百名,也就是说你们中有一大半会被淘汰。你们是否能毕业取决于你们平rì的训练表现、实习其间的长官评语以及最终的毕业考试这三个方面,你们其中一样不合格就会被淘汰掉。能毕业的学员在从其中选出最优秀的两百名进入骑军,其余者会被分配到乙等军团服役。明白吗?”

    “明白!”学员们又是高声回答。张锐心里想起二姐的话来,这个骑校毕业率真是低得吓人。本期一千名学员只有两百人能进入帝国甲等骑军团,自己在受训其间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能有机会成为两百人中的一个。

    “你们会被分为五排,每排由一个名主训官单独负责,战术教官会轮流教你们骑兵战术运用和骑兵阵形运用。你们平时必须听从主训官的命令,如果不服从命令者,立刻开除学籍逐出学院。明白吗?”

    “明白!”

    “好,下面就按你们排列的次序,由主训官带领你们单独训示。现在由主训官接受学员。”刘定远说完后,退后几步。这时五个主训官上前,按已排列的队列各自领了一排,到一边单独训示。

    张锐和宇文歆都是站在第三排队列中,被一个瘦小jīng悍目光严厉的主训官带到营地的左侧空地一处站好。张锐见那主训官用凶狠的目光扫视着他们,当主训官的目光看到张锐,张锐的差一点受不了他的凌厉目光,强忍着和他对视了一眼。

    当那个主训官把他们都依依看过一遍后,才高声说道:“你们能通过预备骑士的考试,是不是认为自己可以直接上战场?”张锐听见这个主训官的声音可以和刘定远相媲美,心想是不是每个当兵的都是要这样大声的说话,才觉得自己象个军人,自己从考试开始就没有看见过一个军人是低声细语地讲话。不过自己的嗓门还行,以后练练象这样讲话也不成问题。

    “不是”全排人都高声回着主训官的话。

    “是的,你们虽然通过了预备骑士的考试。但在我的眼里,你们全是废物,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废物。”主训官的话,使全排包括张锐在内的都露出了怒容。

    那个主训官没有理会张锐他们的脸sè继续训示:“要是你们现在上了战场,我敢保证你们中的绝大多数,活不到去参加第二次作战。所以我的任务就是用四年时间,把你们这些废物变成合格的帝国骑军军官。在这其间如果你们中有人不听从我的命令,我会毫不留情把他赶走。明白吗?”

    “明白”张锐他们虽然不服教官对他们的评价,但也知道如果顶撞他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在等着自己,也只能忍受着这样的侮辱。

    “我叫赵乐。你们平时要叫我教官。以后在营地中所有学员之间必须是直呼其名。rì后到了骑军军团,见到自己的直属将官要叫长官或是职务称号。见到将军以上的军官有上等爵位者称殿下,没有上等爵位者称将军。明白吗?”赵乐用眼光不断地扫视着学员。

    “明白,教官。”全排人高声回答。

    赵乐开始来回在队列前走动着,从队头走到队尾,又说:“你们这四年的任务就是,骑士能做到的你们必须会做,骑士们做不到的你们也要能做到。这样你们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军军官。”

    “我会把你们分成五个班,每班现在由我指定一个人在任班长,以后每周一换,轮流担任班长一职。排长也是这样,由每个学员分别担任。以后全连队集合训练时,也会是由你们轮流担任指挥。”

    “你们从今天起,每rì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训练不合格和私自离开营地都会受到处罚。现在我先给你们分班,等会由各班班长带领你们去领取学员装备。明白吗?”

    众学员高声回答明白后,赵乐开始用笔记录各学员的姓名。记录完毕后,开始对着名册点名分班。

    赵乐叫了一班后,开始点第二班的名册,“王伏宝出列!”

    张锐听见王伏宝的名字就立刻想起王敬宝来。“到”张锐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年跑到赵乐身前。张锐心想这个王伏宝的身材体形和王敬宝真的很相似,只是他们一个是结实,一个是虚胖。不过这两人要是站在一起的话,从背后看真是不容易区出来。还有这两人都是喜欢宝贝,一个尊敬宝贝,这个就更厉害居然是拜伏在宝贝之下。

    “宋金刚出列!”赵乐点了第二个人。“到”一个声音洪量的人出列跑上前去。张锐听见宋金刚的名字,心里震了一下。看那个叫做宋金刚的学员,身材矮小,面目严肃,跑起步来很有军人的架势。

    张锐看着宋金刚,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难道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宋金刚吗?是那个屡败唐军的宋金刚吗?虽然张锐已经看过很多历史上的风云人物,但见到这个宋金刚是和自己在一个骑校里学习,心里还是感到怪怪的。

    张锐还在看着宋金刚时,赵乐又点到了宇文歆的名字,宇文歆也跑了上去。“杨英出列!”“到!”又一个人跑了上去。张锐听见杨英这个名字,心里又是一惊。是他吗?不会吧。应该是同名同姓的人,看他长相的也不象是那个人。张锐看见杨英,十七八岁国字脸浓眉大眼,面带忠厚,一看就是个英雄义士的长相。不会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历史上荒诞怪异的昏君呢?

    张锐还在肚子里评论杨英时,就听见赵乐叫自己的名字。“到!”张锐高声回答,跑上前去。

    赵乐对着张锐五人说:“你们五个是第二班,现在我指派宋金刚位你们的班长。下周从王伏宝开始轮流担任班长。明白吗?”

    “明白教官!”张锐五人高声的回答。

    赵乐没有因张锐他们的高声回答感到满意,反而用越发严厉的目光看了他们一遍又说:“我不管你们是世袭家族的后代,还是朝廷大员家的子弟。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一个普通的学员,如果被我发现你们中有人利用自己的身份欺压别的学员,那么我会立刻将他除名。明白吗?”

    “明白教官!”张锐高声回答心想,这个赵教官看来是知晓我和宇文歆的来历,才会jǐng告我们,如果杨英是那个人的话,这里面也有他的份儿。

    当全排分完班后,二班在宋金刚的带领下去领用学员装备。

    张锐坐在大炕上整理着刚领到的装备及用具。学员训练服三套,绸缎内衣三套,高筒马靴一双,复合弓一张,箭壶五筒,骑刀一把,短刃一把,水袋一个,皮披风一件,行军包一个(内装有药物数包,绷带两个,皮毯一张,不明用途长条布二卷,面巾二张)。

    这些东西张锐是斜斜挎挎,又扛又抱的才搬回了住的地方。张锐住的地方是在一个长平房内,全班二十五人都睡在一个贯通全房的大通铺炕上。张锐进门看见心里就哀叹:这一排人都躺在上面,可真成了一排,一排死尸。

    虽然张锐喜欢睡炕,但是这么多人一起睡,怎能和安江中学那张大炕相比,就是连帝大那小床也比不上。但是当兵哪能讲究睡觉的地方,要是出了固定营地,那晚上就得睡在帐篷里。在帐篷里睡,其实也就是在地上睡,那帐篷不过是遮风挡雨的用途,又不能把床给带上。张锐想到这些,心里才感到稍感平衡。

    张锐正在清理自己的用具,宇文歆举着手里的绸缎内衣对张锐说:“大哥,你看骑校还真是阔绰。连内衣都是绸缎做的。”

    张锐还没有回答,坐在他对面的杨英说:“小竹,这你就不懂了吧。给我们绸缎内衣穿,不是为了显示阔绰,而是有其他用途。”

    杨英应该自幼就认识宇文歆,不然也不会轻易地就叫出了宇文歆的小名来。果然张锐就听宇文歆对杨英说:“阿麽,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的我会不知道?”宇文歆似乎对杨英也很熟悉,所以说出话来也毫不客气。

    杨英倒是没有介意宇文歆的态度,也可能是从小就习惯了宇文歆这样对他说话,还是面带笑容地对宇文歆说:“先生没有教过我们这些,这是我来军校之前专门去请教过处道殿下一些经验,从他那里我知道了这个绸缎内衣的用途。”

    从宇文歆叫杨英的小名时,张锐就知道这个杨英就是那个历史上著名的昏君。现在听杨英说来前去请教过杨素,就更加证实了他的身份。不过张锐怎么看杨英也不象是个心里变态之人,不论从外形还是他对宇文歆的态度,都表现出一个贵族子弟应有的教养来。

    “哦?那你说说这个内衣还有什么用处?”宇文歆问。

    杨英把自己的绸缎内衣拿到手中对着宇文歆说:“小竹你看这绸是用生丝编织而成,并且编得的很细密。这种绸内衣我们穿在身上,敌人的箭shè不穿它。箭只能连着它一起shè入体内,看这绸布多光滑所以肉咬箭也不会太紧。这样等我们要拔出体内箭的时候就很容易,只消连着绸一起就能轻易地取出。”

    张锐还没有听说过此事,低头看自己的绸缎内衣,果真是编织得非常细密,表面又滑手,取箭是应该比较容易。

    宇文歆听了杨英的话,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去整理自己的东西。杨英这时对张锐说:“你就是在考场上用拳头连断四根木桩的张君吧?”

    张锐还没有回答,就听宋金刚说话:“杨英,我们这里是军队,教官说只能直呼其名,那些恭敬的尊称就不要在提。”

    杨英立即对宋金刚说:“是,我知道了。希望班长能在以后多多指教我。”张锐看见杨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决,态度恭敬,面目和蔼,没有流露出一丝怨恨宋金刚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杨英向宋金刚认过错后,又对张锐说:“张锐,你的事我早在上都的时候就听说。董小姐能为了你在家里绝食。我知道以后甚是羡慕,要是我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这一辈子没有算白活。”

    杨英说这些话的时候,张锐感觉得到他说的是心里话,面目表情更是没有一点是嘲笑张锐的意思,反而是流露出向往的神sè。张锐虽知道他就是那个著名的昏君,心里也对他产生出了好感。

    “你父亲是太尉,你怎么也来报考军校?”张锐问杨英。

    杨英笑着说:“我们不都是一样吗?既然不是家里的世子,早晚是要靠自己。所以我就考了骑校,这样今后立功的机会也会多些。”

    杨英停了一下又对张锐说:“其实张锐,你不能进入官府的事情,我也知道。那个高鸿自幼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这点小竹……哦不对,是宇文歆也是知道的。我相信那件事是高鸿在陷害你。不过大丈夫走到那里都能尽显其才,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员猛将的,”

    宇文歆笑着接口说:“这话说的是,张锐你在考场连断十根木桩的事情,大家都在传,都说你以后可以不用骑刀,只有拳头就能毙敌。估计帝**团是最是需要你这样的,起码可以为军团节约费用,以后不用在配骑刀。哈哈……”

    宇文歆的话把张锐杨英以及周围的几个人都逗得笑了起来。张锐笑着对宇文歆说:“要不说谣传害人呢,我只断了四根木桩,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十根,等再传些时候估计会说成是百根千跟。我就是把全身都用上,也击不断那么多跟木桩。到时候木桩没有断,我这头可是要撞成两半。”

    杨英大笑说:“壮士以头击桩,张锐你训练的时候是不是给我们大家表演一次看看。”众人又哄堂大笑起来。

    张锐笑着心里对杨英的好感也是大增。心里不管他今后是不是那个昏君,只是眼下他确实是一个值得结交之人。

    大家正在笑着,就听宋金刚严肃地说:“安静,等会我们还要出去集合cāo练。赶快收拾自己的装备用具更换服装,我们二班任何人不能迟到。”

第三章 站岗

    第三章站岗

    第一天早上五点起床,赵乐就黑着脸训斥张锐他们一顿。赵乐要求张锐他们将领到的所有物件必须配挂整齐后才能出门列队。这些东西又不是一件两件,赵乐又要求他们在五分内列队完毕。

    张锐从穿衣、蹬马靴、收拾物品放入行军包、佩戴骑刀及短刃、悬挂水袋、左手提着弓匣,右手提着五筒箭壶。还没有跑两步,就被杨英的行军包中掉落的皮披风给绊倒。连带着撞翻杨英,杨英拉到宇文歆,宇文歆顶翻宋金刚,最后王伏宝倒在大门口,所有人都出不去。天又没有亮,这么大房内只有点了一盏昏暗的小油灯,屋内之人黑灯瞎火更加混乱起来。

    等张锐他们这排都出来时,已经过了赵乐规定时间。全副武装在营地左侧空地上跑上五十圈后才吃到早饭,这是赵乐对他们的惩罚。跑着张锐就在想,自己参加的是骑军,又不是步军,早上起来跑什么圈?可是张锐忘了正是他害得大家一起受罚。

    接下来上午赵乐带着全排人在训练营地转了一圈,边走边给他们讲解。赵乐的讲解让张锐知道营地为什么会是木质围栏而不是砖砌的围墙。

    赵乐主要对他们讲解营地布置。学校的外部是按照帝国步军甲等军团团级野战营地标准布置,所有的木栏都可以拆卸搬运。木栏外有数排据马延伸到营地外十米远处,所有据马下部必须埋入地下。

    木栏里有一排高架,可供弓箭手站在上面向外shè击。木质了望塔也可拆卸,上面也可站立数人向外shè击。营地里有灭火用的沙包土包无数,一旦敌方火攻可以灭火。

    赵乐又讲,帝国在作战地区的所有营地,不管是住一月还是一天,都必须是布置好营地防御后才能休息。扎营处必须有水源,营地扎好后,要对所有的木栏和据马浇水湿透,这样敌方就是想火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锐听赵乐说,轻骑要全面的了解敌方的营地情况,遇到这种营地要立刻放弃强攻的念头。

    如果确实需要强攻,必须首先要压制敌方的弓箭手。几个轻骑用数个套马绳套住一个据马,将它从土中拔出。这样一个一个拔出据马,最后清理出一片空地来,再由重骑用他们的短型重击武器,将木栏击破,才能攻入营地中。只有轻骑时决不可强攻,因为那就是在自杀。

    但如果遇到敌方是砖石砌城的营地,骑军只能等步军军团的投石车、桥板车、冲车等这样的重型武器上来以后,才能由步军发动强攻。而骑兵将不允许参加这样的攻击,只能破墙之后才能进入。

    张锐看过听过后,对历史上那么多的偷袭营地事件就感到不理解。按照这样的营地布置,偷营?那是痴心妄想。这营地五十米一个的了望塔不是装在那里看着好玩,营地千米外的流动巡队也不会全是白痴,再加上离营地数里外的巡哨也不会全是废物。这三重岗下来,敌人还能偷袭?

    张锐想这又是那些文人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还马踏联营?张锐差点笑出声来,也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怎么凭空想出来的,只是这老先生要是来这里来看过,不知他会有何感想。

    中午饭后张锐他们又要接受战术教官的授课,学习轻骑的战术及各种骑兵阵型的运用。张锐从教官那里了解到游骑和正规骑军之间的战术不同。

    游骑,顾名思义游动的骑兵,他们是整个骑军团的前哨和前锋。骑军接到出动命令后,第一个出发的就是军团游骑。游骑任务一是侦察敌军具体方位以及敌区域的地形环境。二是拖住敌军主力等待自己的主力师团到达与敌决战。

    游骑平rì要时常保持齐装满员,由于常常要急行出动,全团每位骑士配有三匹战马。游骑出发时只随身携带十rì干粮,进入敌方地区后要自己寻找食物。游骑经常深入敌方身后,因而全团将士均为骑士以上战斗人员。游骑是骑军团中调动最频繁、与敌接触最早、伤亡人数最多的团队,不过他们的军衔都比正规骑师高一级,团长为少将。

    游骑战术要求是灵活机动,时而分散为零星小队单独出击,时而汇聚成军突袭敌军。切断敌军后路和sāo扰敌军粮道为游骑的主要打击敌军手段。当然对敌方斥候要最先清除干净。

    张锐听着这不就是前世的快速反映部队和侦察小队的结合?想着心里不由向往。接下来教官讲正规骑军师团,帝国骑军正规师团是打击敌军的主要力量,大多数时间是集团出动,集团作战。因而阵型要求较高,在战场上轻骑的主要任务是消灭敌方骑兵,然后从侧移攻击敌方中军或后军,使敌军陷于混乱最后导致溃散。

    不过轻骑师团也不是张锐想的那样,直冲入敌军与敌军近距离拼杀,听教官讲最常用、最厉害的一种阵型是车轮阵。此阵以连级为单位,百余名骑士距敌军骑兵一百五十米处,shè击敌方。一连过后,另一连接上,周而复始连绵不绝,仿若一个滚动中的车轮,所以命名为车轮阵。

    敌方骑兵一般遭到这种持续不断的shè击,会顷刻间瓦解崩溃。不过这种阵型运用要求极高,需要师团级之间相互配合,不能出现一丝混乱。而且对骑士的要求也很高,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持弓shè击也在高速移动中的敌军骑兵,又要始终保持与敌军的距离同时注意己方的队形,没有高超的shè击技术和高超的骑术是体现不出此阵威力。

    教官讲,这就需要师团中的下级军官们的指挥能力和配合意识。还需要下级军官们在战场激烈的战斗中保持冷静,能根据后方号角的指挥,迅速作出反映。

    同时教官讲,这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训练运用熟练,这就要求张锐他们以后要不断地强化训练。

    张锐把分发给自己的教材整理了一下,发现在这里学的课程比中学时期多上许多,也要难上许多。

    学看军事地图、指挥连排作战、分辨方位、战场救护、战马养护、分辨号角及学会使用号角、根据命令制定作战计划、野外营地选择及布置、各种适合轻骑的阵型运用、掌握敌方阵型的弱点等等。除了这些理论知识外,张锐知道还有马术训练、shè击训练、长途急行、练习阵型、指挥连排作战等具体的训练在等着自己。

    看着这一大堆书和训练计划,张锐心里感到特别委屈。别人穿越怎么就那么容易的升官发财?我就只能学习、学习,不断地学习。从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自己就没有停止过学习。从学习文化开始,到后来学习马术,再到后来学习历史,现在又要学习军事。这几年自己也没有一刻轻闲的时候,难道我真的是太笨?

    晚饭后当张锐几个正说回营房,赵乐又把全排人集合起来,到空地上练习列队、站姿、行礼、cāo步等基本训练。一直训练到晚上八点半才结束一天的训练。

    张锐躺在炕上感叹道:“没有想到当个军官会这么难!”宇文歆也在一边躺着说:“看那些书,就是四年时间别的什么都不做,也不一定能学完,何况平rì还要骑士训练,这哪儿是人过的rì子。”

    杨英盘着腿坐在炕上,笑着说:“我可是全有准备的,来之前我就知道要学这些。你们等着吧,今天是第一天我们还算是最轻松的,今后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痛苦不堪。”

    宇文歆转身对着杨英说:“还有什么现在就说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

    宋金刚端着自己木盆进屋来,听见他们在说以后训练内容也对杨英说:“是啊,杨英说说吧。”

    杨英看见大家看着他,笑着说:“别被我说得那么紧张,以后训练是可能很辛苦,但咬咬牙也能挺过来。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常规训练,而是以后的几样特别的训练。听说有一样不合格就有被剔除。我现在就是在担心这些呢。”

    张锐听杨英吞吞吐吐就是不说出具体是什么,急了,坐起身来说:“杨英别卖关子,快说具体的。”

    杨英仍是不慌不忙地说:“急什么?我怕现在说了你们会失去信心。算了,还是不对你们说为好。”说完下炕准备去洗漱。

    宇文歆急了,跳到炕上居高临下对着杨英说:“阿麽,你今天要是不说,别想出门。”

    杨英还没有说话,宋金刚严肃的说:“宇文歆,教官说过的在军营要直呼其名,你怎么又开始叫小名?”

    宇文歆满脸讥讽地对着宋金刚说:“你现在还是班长吗?好象王伏宝才是班长吧?你凭什么管我?”说着来也是宋金刚运气不好,本来他被赵乐定成第一个二班班长,可是昨天是周rì,今天一早就被王伏宝夺了权,现在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学员。

    宋金刚听了宇文歆的质问大怒,也跳到炕上对着宇文歆叫道:“不管是谁,你只要做错了别人就可以管,你还当自己在上都家里吗?”

    宇文歆也不甘示弱地高声叫着:“你不过就当了一天的班长,还真把自己当成我们的上级主官了?我看只有小小的士族家里出来没有见过世面的才象你这样,一遭得势就不可一世。”

    宋金刚脖子上的青筋都气得冒了出来:“我是士族出身怎么样。你以为你贵族出身就可以随意侮辱我吗?”

    宇文歆说:“我侮辱你?也不看看自己,拿根鸡毛就当令箭!你这是自取其辱。”

    张锐看见宋金刚的拳头已经握起,有动手的迹象赶紧也跳到炕上,站到他们中间喝道:“都不许再吵,你们想第一天进校就被处罚吗?”

    张锐在帝大时第一天晚上就犯纪被抓,今天他可不想再受连累。杨英见张锐上去劝阻也赶紧把宇文歆拉着坐下来,说:“对,对。万事已和为贵,大家都是在一个班上,切不可为这些小事争吵。”

    宇文歆也没有想把事情扩大的意思,在杨英的拉扯下顺势就坐了下去。张锐也把宋金刚按到一边坐下,宋金刚虽然生气但也能控制自己。这场眼看就要出手博的争斗就这样被张锐和杨英给化解。

    张锐和杨英宇文歆一起出去洗漱完毕后,正想美美睡上一觉时,王伏宝和几个班长一起进了门。王伏宝是在训练结束后,和其他几个班的班长一起被赵乐留下。

    杨英看见王伏宝就对他说:“班长,教官怎么留了你们这么久?都快一个小时才回来。”

    王伏宝苦笑着说:“还不是商议晚上巡哨站岗的事情。不光是我们排,我们是和其他几个排的班长在一起商议。”

    宇文歆一听晚上还要起床去巡哨站岗,立刻也把刚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对着王伏宝说:“班长,我们是学员还需要晚上起来站岗吗?”

    “是啊,我们当时也有人这样问教官的,可教官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军人,是军人那就得从站岗巡哨开始做起。教官说这只是让我们感受一下,岗也不会太密,也不是每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去站,只是每班去一个人就行。”

    “哦?今天我们班是谁站岗?”杨英也好奇的问。

    王伏宝笑笑嘻嘻的看着张锐说:“张锐恭喜你,你今天代表我们班上第一岗。这可是我们全班人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做。”

    张锐本来是躺着的,听见自己晚上要上岗一下就坐了起来。对着王伏宝说:“是不是今天晚上站岗,明天就不用训练?”

    “你想,明天还是要继续训练的。不过你站的是从明天凌晨三点到五点的岗,所以你不用在那么急着集合。”

    “好,张锐你早上不在,就不会给我们添乱。这个决定好,我坚决支持班长的决定。”宇文歆对张锐今天早上的行为看来还记在心中,这时就跳出来支持王伏宝。

    “是,我也同意,张锐你在我们班是最勇猛之人,由你去站岗,我们就是睡觉也会睡的踏实些。”杨英也开着玩笑说。

    张锐看见大家都这么挺他,就连宋金刚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眼里也看出是同意这个提议,只好对着王伏宝说:“站岗就站岗,不过我晚上睡得死,要是起不来怎么办?”

    王伏宝笑着说:“晚上教官会去查哨的,要是你不在明天要受处罚,而且我们班一个月的岗都由你来上,所以你晚上还是要睡得惊醒些,自己到了点就去。”

    张锐说:“这不是安心不想让我睡觉吗?好,不睡就不睡,我今天就坐在这里,等三点去站岗。过了今天我也会看到你们整晚不睡着觉的。”

    宇文歆不理会张锐的挖苦说:“明天是明天的事情,今晚我可要美美地睡觉。”说完对着张锐笑着。

    张锐狠得牙痒痒,瞪了宇文歆两眼,宇文歆无所谓嬉皮笑脸得意地晃着,对于宇文歆这种态度,张锐也没有办法。只好心里想,晚上最好让蚊子多咬他几口,为自己出出气。

    王伏宝端着自己的木盆正要出门,又想起什么停下来对张锐说:“张锐,你是去十五号塔楼换岗,有口令的,你可要记住。别到时候答不出来,被人家给当成敌人给shè死。”

    张锐没有好气的说:“什么口令?”

    王伏宝神sè怪异的笑了笑才说:“对方的口令是‘狗’。而你要回答‘骨头’。”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转身而去。

    张锐呆呆地看着王伏宝的背影出神,而宇文歆已经是笑着在炕上翻滚起来,杨英也乐得哈哈大笑,就连宋金刚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第四章 莽夫

    第四章莽夫

    三连营地周边是广袤的草原,可能是牧民们都知道这附近是学校禁区,张锐来后还没有看见过牛羊群。这时已是秋季,这里草原上生长着茂盛的贝加尔针茅、地榆、黄花、rìyīn菅,在微风的吹动下,酷似收割前的麦浪,此起彼伏,金波荡漾。一条弯弯的小河从营地西面细细流过,河水似乎被湛蓝的天空映照成蓝sè。

    学校里养护战马的兵卒,每rì会赶着马群出外放牧。张锐看见里面居然有一些才出生不久的小马驹,它们时而前时而后,象是一群不听话的孩子。

    张锐现在只能看着这些骏马,来学校已经快一个月。自己还没有骑过一次马,这么多年来张锐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碰过马。现在看着那些奔腾而去战马,张锐觉得“分久不骑,髀里肉生。”这句话说的好,可以完全代表自己现在的心情。

    张锐就不明白每rì上午赵乐不是在锻炼他们的体魄,就是在训练他们的队列,没有丝毫有让他们练习骑马的意思。不明白也得执行,这是进军校第一天学校所有教官训示时都说过的。

    张锐的力气在营地中数第一,自我体能训练时,张锐会双手提起两个训练场中最重的石锁舞动。时不时还将一个扔到空中,等落下时又用手接住。场上训练的学员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躲开老远,倒是教官们看得连连点头。从此张锐勇猛的形象已经深深的映入每个学员以及教官的脑中。

    每rì下午张锐他们会在讲堂里听战术教官讲课,张锐听后确实长知识。虽然张锐前世也算是个知识青年,但是在这里张锐还是感觉自己是无知的幼儿。张锐心想,看来古人比我们想象的聪明许多,不是象一些人说的那样,是什么都不懂的低级白痴。

    不说别的,单是辨认方位张锐就知道自己与古人的差距。张锐虽是号称“驴友”但也自愧不如。现在帝国已经有了小巧jīng制的指南针,不过教官们没有因为有了指南针就全部依靠它,而是教许多其他辨识方位的技巧。

    如在教官教他们在山地辨认方向,南坡的草生长得高而茂盛,冬天南面的草也枯萎干黄得较快,树皮一般南面比较光洁。夏天松柏及杉树流出的汁,南面的比北面多。秋季果树朝南的一面枝叶茂密结果多,果实在成熟时,朝南的一面先染sè。实在不行还可以砍下一棵树,年轮是南疏北稠,一目了然。

    在平原丘陵地区,可以看蚂蚁窝,因为它们总是在树和灌木的南面。不然就是看石头上的青苔,它所生长的地方一定是向着北面。

    草原上可以看平菊和野莴苣的叶子,它们都是南北指向。chūn季积雪先融化的一面朝南方。坑穴和凹地则北面融雪较早。河流多为北岸平缓南岸陡立。

    沙漠中辨别方向最为困难,可以利用风来确定一个方向。随时注意地上的粪便,有太阳时可以利用“立竿见影”来识别方位,晚上更是可以利用星辰定位。

    另外,骑兵作战知识张锐更是从未听闻过,在这些不懂的知识面前,张锐还是学习很认真。张锐记忆力好,一般教官讲解一次张锐就能记住。

    通过一段时间,张锐已经知道学校的所有教官,都是有过实战经验的骑军现役军官担任。他们都是受过重伤,伤愈后不适合骑军的作战要求而来军校教授学员的。

    就拿总教官刘定远来说,他是王族后裔。他的父亲是现任北王殿下的叔爷,所以他也能算是现任北王的叔叔。刘定远原是彪骑军游骑团的一个营长,张锐初见他时还以为他已过五十,后来才知道他只有四十二岁。

    前年刘定远在大月州平叛时,在一次巡哨时遭敌伏击,他在战斗中伤了腰。骑马最怕伤腰,伤好后刘定远便离开了彪骑军。他原打算就此退役,没想到却接到骑校的邀请。

    刘定远原来也是骑校毕业出去的,骑校来人请他时没有拒绝。只是和骑校定下五年之约,五年过后便正式退役还乡。

    而张锐的主训官赵乐,和张锐竟是亲戚,赵乐的父亲就是张锐二姐丈夫赵无寒的四叔。不过张锐的这个亲戚没有一丝来认张锐的意思,张锐也只好装作不知。这个赵乐原来是飞骑军游骑的一个连长,也是在一次战斗中被敌箭shè中小腹伤了内脏。

    这些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教官们,无论是训练,还是讲课都以实战需要出发。学员们也能听得更加仔细,练得更加认真,大家都知道这些知识和经验都是前辈们用滴滴鲜血换来的。

    现在吃完晚饭后,学员都可以zì yóu活动。不过大多数学员是回到房里看书,复习今rì学过的课程。炕上每班学员都有一个矮几,在上面点上两盏油灯,全班人就围着矮几看书。整个三排除了张锐,都是这样度过晚上的几个小时。可是张锐的老毛病这段时间又开始犯,每天在这些苦读的学员们身前晃来晃去。

    这天张锐吃完晚饭,又是独自一人在营地里遛跶。又去马厩那里去看马,不能骑每天看看也能解解馋。过了一会,张锐无聊还是回到房里,见班里四人还在围坐在炕上苦读。特别是看到宇文歆还认真的用笔在书上勾画着。张锐的新仇旧恨就一起涌上心头。

    当初张锐为了准时上第一岗,晚上没有睡。第二天张锐训练时没有jīng神,被赵乐看见后罚跑了十圈。晚上回到营房又被他们四个一场大笑,张锐从那时起就时刻想报仇。

    而今天的新仇就更是令张锐气愤的事情,张锐到营地后给董小意写过一封信。直到今天中午吃饭时,才终于接到董小意的回信。张锐还没有来得及看,就被宇文歆一把给抢走。张锐又是苦求、又是威胁,宇文歆始终不给,加上杨英等人在旁怂恿,最后还是被宇文歆打开了信件,当着全班人读了一遍。里面董小意对张锐说的一些亲热话语,让他们四人很乐一阵。

    董小意情话虽让张锐感到很有面子,不过对宇文歆的行为还是不能原谅。连带那三人一块恨上。眼下有报仇机会,张锐怎能放弃呢?

    张锐对着四人问:“你们渴不渴?”

    王伏宝为人老实,连声说:“不渴,不渴。”其余三人连理都没有理张锐,都知道张锐又在sāo扰自己。

    张锐见状笑着说:“真的别跟我客气,要喝水大家就叫我。”这回连王伏宝也没有作声,四人伏头看书,当张锐不存在。张锐无奈又走出去。

    不到片刻张锐又回来,对着四人说:“你们谁累,我给他捶背。”正巧杨英低头看书过久,感觉脖颈酸涨,自己在揉着。张锐大喜走到杨英面前说:“我来。”杨英抬眼看见张锐已经握紧拳头作势要捶,连声说:“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不敢劳动大驾。”那石锁的影子就在杨英的眼前晃着,打死他也不敢让张锐给他捶背。

    张锐见杨英一口回绝,又只好悻悻而去。四人齐齐摇头,对张锐这种无休止的sāo扰感到无奈。当四人觉得张锐今rì的sāo扰已经停止时,张锐又从门外跳了进来,对着四人说:“你们谁饿?”

    宇文歆实在不能忍受,对着张锐说:“我饿!你给我找点吃的来。”张锐笑着说:“你饿好我去后面马厩要点饲料来,你需要几斤?三斤够不够?你等着我这就取来。”说罢一溜烟的跑掉。

    宇文歆被气得暴跳如雷,站在炕上骂着张锐。杨英把他拉下说:“张锐这是在报复我们。”

    宇文歆还气呼呼的说:“他被罚又不是我们的错。再说他已经报复我们一个月,这要一直下去,书还怎么看?”

    “谁让你今天拆他信的?我们只是受连累而已,张锐主要报复的是你。”王伏宝开玩笑的说。

    宋金刚面带一些疑惑的说:“我看张锐晚上从来没有看过书,难道他不怕考试时通不过吗?”

    杨英笑了两声说:“你不知道他曾中过探花?我看他一定觉得自己没问题才没看书。”

    宇文歆说:“管他会不会,只是这事一定要想个办法来解决才行。”

    杨英向门口望望没见张锐的身影,才低声对三人说:“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整整他。”

    宇文歆大喜连声吹促,杨英让他们凑过来,低声的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他们听,宇文歆连声称好。王伏宝对着门口坐,这时看见张锐又进了门,连咳两声。四人又埋头看书不理张锐。

    张锐进门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不知说什么,心里想可能他们是在商量报复我,自己这几天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又过三天到了周rì,学员们只需上午训练,午后就放假半天。学员纷纷用木盆装着自己的脏衣,出营门去小河边清洗。

    张锐全班人一起出门,别看宇文歆考前叫着不洗衣服,可是现在也是老老实实的端着自己木盆。他不想洗也可以,只要他能忍受住自己的汗味。

    十月清源已是深秋,一般到了十一月大雪就会翻盖整个草原,一直要到第二年的四月才会完全融化。

    张锐蹲在河边清洗自己的衣物,虽然他感觉到宇文歆他们要报复自己。但这几天一直小心防范,他们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张锐也就渐渐地放松下来。

    张锐正在洗着,就感觉有人走到自己身后。正想回头去看时,就被几只脚踢下河去。张锐倒是没有惊慌,在入水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便钻入水底。

    宇文歆大笑的指着河面说:“笨牛入水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们作对。”杨英等人也是指着河水大笑。不过等了好一阵子,也没有见张锐浮起,渐渐的几人开始慌乱起来。

    王伏宝说:“别是张锐不会水吧,不要真的被淹着。我们快想办法救人。”

    杨英也是焦急地盯着水边说:“是,还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过张锐会不会水的问题。不行我们的赶快下去救,不然真的会出事。”说着就要脱衣。

    正当四人埋着头看时,张锐突然从水里窜出,一手一个将宇文歆和杨英拉到河里。王伏宝和宋金刚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跳上岸的张锐拦腰抱住,一边夹着一个,走到岸边都丢进水里。

    张锐在岸上双手插腰望着在河里扑腾的四人哈哈大笑,只是一身湿透样子也显得狼狈之极。杨英他们倒是会水,只是踩着水不敢上岸来,怕张锐这个莽夫又把自己给扔下水里。

    张锐得意地笑了一会,也感觉身上湿湿的极不舒服,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着又跳进水里游了起来。

    杨英等人见张锐入水,才敢爬上岸来。张锐在水里叫着:“来吧,都脱了下来游会儿。”宋金刚和王伏宝倒是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赤条条地跳进水中游了起来。

    杨英和宇文歆是官宦家子弟,一时间为难起来,穿着湿衣甚是难受,但是让他们当着众人脱光衣服,**相对也是极不愿意的事情。

    张锐见他俩还在犹豫在水里向他们泼着水说:“这里都是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快下来,不然我上去把你们扔下来。”

    听了张锐的话,杨英和宇文歆也没有在考虑面子的问题,也一起脱下衣服,跳进水里。岸边都在洗衣的学员看见张锐他们在水里游得甚是畅快,心里羡慕也纷纷开始解衣跳入河中游了起来。

    平rì学员都是在校中打井水冲澡,哪儿有现在这般快活的游泳舒服,要不了多久,所有的学员都赤条条的下了河。深秋的河水虽然已经很凉,但和平rì学员用井水也差不到哪儿去,一时间河中欢闹之声不绝于耳。

    一百多浪里白条在河中欢笑打闹,如这时走过个女子,只怕是要被他们惊死。不过学员们也不怕有女人路过这里,此地来后还没有见到过半个女人的影子。

    张锐一直游到下午四点才上岸,因衣物全是湿的,索xìng也不穿,裸着身子洗了衣物,叫杨英他们一起回营。杨英他们虽在水里可以赤身**,但是上了岸后,还是把湿衣给穿上。只有张锐无所谓地赤身端着木盆往回走,下面那话儿随着身体走动左摆右晃,一路在众学员和教官们诧异的眼神中走回营房。

    张锐后面的杨英等人,都离开张锐远远的,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他们一路在后面看着张锐白白的**左右摆动,真是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使得张锐在学员中名气大增,各种关于张锐的话题都在传播。从他的出身,到考上探花,再到和女状元定亲之事,光张锐就听见过七八种不同版本的传言。关于董小意为他和家里闹绝食的话题,那更是被渲染得离奇怪异。有说是上吊的,有说是跳河的,有说是用剪子捅颈子的,有一个更离谱的还说是董小意yù放火烧自己家。

    张锐听后倒是没有生气,每天还是如常的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其实张锐这样做是经过一番考虑,当初被高鸿陷害后,张锐就一直在思考未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别人的猜忌。张锐想了很久,后来发现历史上聪明之人,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有些甚至会被人害得很惨,死得那就更惨。

    而一般xìng格看似莽撞之人,却是会活得比较滋润。张锐想想也知道了其中的奥妙,这些莽夫会被人看成是没有心计。一般人甚至君主都会对他们信任有加,因为他们肚子里存不住话,没有害人的心思,一旦被确定成心腹后,就会终身被信任。

    张锐正是想到了这些,才渐渐地在学员中竖立自己莽夫的形象。而且张锐准备以后都已这种形象去面对世人,张锐才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莽夫,只要以后能活得滋润,就是真的莽夫又何妨?

    从张锐裸走后,张锐已经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从那天以后果然有不少学员愿意来和他说话,有的还很想和他结交。张锐是来者不拒,和众人打成一片,有时还会故意发些牛脾气恶言相向。不过过后又象是没事人似的,又找到所骂之人谈笑风生。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张锐这种直xìng的xìng格,就是他在高声痛骂自己之时,也会一笑了之,知道张锐骂过发泄以后就会没事,从来不忌恨任何人。

    清源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才十月底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学校到现在还是没有让学员练过一次骑术,张锐也多次当着众人高声反对这种做法。

    这天张锐正躺在炕上哼小曲,没有管房里众人都在看书。不过别人也习惯他这样,现在每天张锐要是不做出一两件sāo扰大家的事来,而反让人感觉他有更加厉害的手段在等着整人。

    这时门开了杨英带着一股寒风走了进来,他快步的走到张锐身边坐下,对着二班的这几个人说:“不好了,我刚才出去小解时看见有伙房在准备马nǎi,明天咱们等着难受吧。”

第五章 鞭刑

    第五章鞭刑

    宇文歆趴着墙根吐着,旁边还有杨英陪着他。杨英不是在照顾宇文歆,他自己也是在吐个不停。

    从三天前骑校就宣布,一天三餐后都要喝马nǎi。第一天喝马nǎi时,绝大多数学员都把自己胃里的东西给吐了个一干二净。而所有的教官都在食堂盯着,谁吐就要再喝一碗,连吐三次的没有叫他们再喝。只是第二天吃饭后,还是必须把自己面前的马nǎi喝下。

    第二天适应的人多起来,现在三排二班就只剩下宇文歆和杨英还没有适应。今天吃完晚饭后,刚喝过马nǎi宇文歆肚内又是一阵翻滚,捂着嘴就冲出门。杨英本来还在强忍,听见宇文歆一阵阵的呕声,再也坚持不住,跑到他的旁边吐了起来。

    张锐和宋金刚、王伏宝三人来到他们身后。王伏宝看见他们还在阵阵地干呕,说:“又吐完了,这三天光这么吐也不是办法。要不去和教官说说,免了你们喝马nǎi?”

    杨英虚弱地走到干净的地方,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擦了擦自己嘴说:“没用的,你们还记得我说过的几个特殊训练吗?这喝马nǎi就是其中的一样。要是我和宇文歆在一周内还不能适应,就会被淘汰。”

    宇文歆也走过来用雪擦着嘴说:“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一定要喝马nǎi,那味道是人喝的东西吗?”宇文歆说起马nǎi的味道,王伏宝和宋金刚也变了脸sè。

    张锐前世不是没有喝过马nǎi,以前去旅游时也喝过马nǎi茶、马nǎi酒之类的。可是骑校现在让他们喝的马nǎi,和张锐前世喝过的马nǎi有天壤之别。

    第一天张锐看见碗里发白、混浊,还带着一些没有撇干净的泡沫状的东西,就无法相信这是马nǎi。

    用鼻子闻闻,一股浓浓的腥气差点就让张锐吐出来。当教官要所有学员都喝下它时,张锐虽然恶心还是没有犹豫张口就喝。

    马nǎi入口粘滑微带酸味,马nǎi下肚后,腥气一股股从张锐嘴里冒出。加上已经有学员开始在吐,一阵阵作呕声让张锐也没有坚持到最后,把吃下的东西也是吐个干净。

    不过张锐也就吐了两次,就慢慢适应这种马nǎi的滋味。这两天虽然还是觉得腥气太重,张锐倒也能忍受。而且这马nǎi除了腥气重、样子不好看外,在嘴里倒也没有什么怪味。今天张锐喝马nǎi时,感觉和前世喝酸nǎi也没有什么两样。

    张锐能很快适应,宋金刚和王伏宝吐了四五次后也先后适应。现在就剩下杨英和宇文歆还是不能适应,喝一次吐一次。骑校又有规定,过了吃饭的时间就不会对学员供应任何食物。

    杨英和宇文歆已经是三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每rì上午的训练还要照常进行,现在已是虚弱不堪,整个人都变消瘦了一圈。要是这样也不用杨英说的一周时间,张锐看他们再坚持两天就算不错的。

    回到屋里后王伏宝说:“这样给我们喝马nǎi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有面、有饼吃不就行了。”

    杨英接口说:“喝这马nǎi是有道理的,我们以后到军团服役。遇到游骑需要长途急行之时,就要自己挤马nǎi放到水袋里再加上曲种,自己制成这样的马nǎi来充当一部分食物。要是现在我们不能适应,那么以后到了军团也吃不惯这些食物。以后还不止是马nǎi,还有其他的行军食物要我们吃。”

    杨英喝了几口水后又说:“听处道殿下说,他当年是整整吐了四五天才能适应,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张锐看见杨英说话时脸上冒着虚汗,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而那边宇文歆更是躺在炕上,连一句话也不想说。张锐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他们要是晚上还能吃点东西的,人也会坚持得久点。可是营地除了食堂就没有地方能找到吃的,而且这两天食堂那里被教官看得紧紧的,估计以前有学员晚上去偷过食物。

    营地离小镇又远,周围又没有牧人,加上地上积雪很深,就是想到外面去买东西都是不可能的。张锐可是又看看杨英和宇文歆的惨状,心里还是拿定主意。

    当晚轮到宋金刚去站岗,宋金刚是站一点到三点的岗。宋金刚回到房内,就发现张锐不见。于是将同班的几个人都叫起来。

    宋金刚问王伏宝:“张锐去哪儿了?”

    王伏宝也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张锐睡觉的地方,只见张锐被子里面藏着枕头,可能是怕人发现他不在,才这样做的。“张锐是和我们一块睡下的,后来我睡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王伏宝回答道。

    杨英这时说:“是不是张锐出门小解,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

    宋金刚严肃地说:“我回来时去小解过,那里没有人。张锐一定是私自溜出营地,这件事情我要立刻去报告教官。”

    “别,别,排长。张锐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出去的,不要报告教官。要是教官知道,说不好会处罚张锐的,甚至会被开除。”宇文歆焦急的向本周当值排长的宋金刚求情。虽然他平rì很看不起出身不高的宋金刚,现在为了张锐,也只好放下面子向他求情。

    “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我一定要去报告教官。”宋金刚没有因宇文歆为张锐求情就放弃,仍是坚持要去报告。

    宇文歆见宋金刚不给自己面子,还以为他是记恨自己平rì看不起他的缘故,所以就向杨英使眼sè。杨英看见后,也对宋金刚说:“排长,不然我们等一会张锐,如果快天亮时,张锐还不回来,你在去报告教官好吗?我们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王伏宝也接口说:“是啊排长,我们在等等张锐。”

    宋金刚也没有给杨英和王伏宝丝毫颜面,仍是严肃的说:“不行,我现在就去报告。不管张锐有什么急事需要出去,但是这里是军营,我们是军人。所以军规一定要遵守。”说完转身出门。

    宇文歆大怒,跳起来骂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人嘛?我看他就是个小人,只有小人得志才会向他这样不可一世。”

    宇文歆声音吵醒了全排的学员,大家起来纷纷问是怎么回事。杨英看见也叹息一声,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事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只是不知张锐为了什么事才会私自离营呢?

    旁边王伏宝看见大家都在问,看是瞒不住,也只好给那些学员解释。当学员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时,有人就说张锐平rì虽然xìng格鲁莽,但是待人真诚,不是大事他是不会这样不告离营,大家都是学员,理应相互照应,怎么能向宋金刚这样一点情面也不讲。大多数学员纷纷点头同意,也有个别学员说一定要严守军规,不然都讲情面的话,那还叫军人吗?

    当大家都坐起来,披着棉被谈论这事时,门开了张锐从外面走了进来。王伏宝看见张锐进门就跳下炕,对着张锐说:“张锐你这是到哪儿去了?”宇文歆和杨英也跳下炕连声问着。

    张锐现在浑身湿透,头顶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快速奔跑回来的。张锐看见他们三人都是穿着内衣就下炕,笑着说:“快回去躺着,别回头受了风寒。快去,大老爷们儿围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女子。”

    宇文歆见张锐还无所谓地在说笑话,就急了说:“张锐你知不知道私自离营是要受到处罚的,搞不好还会被开除。你怎么这么浑?”

    张锐笑着把三人推回炕上说:“这有什么?反正教官又不知道。”

    杨英叹息的说:“光是我们知道就算了,可是宋金刚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是知道的,他现在已经到教官那里报告你私自离营的事了。”

    张锐听见倒是吃了一惊说:“我是专门挑他上岗的时间才走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宇文歆没好气地说:“你看看现在是几点,他就是在下岗后回来发现你不在的时候,才把我们叫醒问你去哪儿了。我们说不知道,他就立刻去报告。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这个人真是死xìng子。”

    张锐听后也沉默了一下才说:“算了,报告就报告吧,反正这事我做了,就不怕被处罚。等会我就去教官那里,现在你们把这个吃了,明天也好有jīng神去训练。”说着张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坐在身边杨英的手里。

    杨英迷惑的说:“张锐,这是什么?”张锐转身边往门外走边说:“我看你和宇文歆几天没有吃东西,就出去弄点吃的回来。”说完就走出了门。

    杨英打开手里的油纸,看见里面包着几块煮熟的牛肉,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差点流下眼泪。旁边凑过来看的宇文歆,见到是牛肉时,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王伏宝和众学员看见后也默默不语,每个人都知道张锐是为什么才私自离营。这样的朋友哪儿去找?

    就在这时宋金刚进门,所有学员对都他投去鄙视的目光,包括刚才还在为他辩解的一些人。这里面宇文歆的看他的目光最为狠毒,不是旁边杨英在拉着他,说不定就会出手向他打过去。

    第二天全连集合,总教官刘定远站在队伍前面高声的说:“昨晚有学员私自离营,违犯的军规。我念在他是第一次违犯军规,事后又主动来我这里报告。所以我对他可以从轻处理,不开除他的学籍。但是军人违犯了军规,就要受到处罚。我决定对三排二班张锐进行处罚,张锐私自离营受鞭刑十下。现在全体学员一起观张锐受刑,今后再有此事发生,张锐就是你们的旁样。听见没有!”

    “明白,教官!”学员高声的回答,不过张锐为什么受刑,这时几乎全体学员都知道。

    “带张锐上来。”刘定远高声的对旁边的人说。

    张锐被带了上来,他昨天晚上没有去找赵乐,而是直接找到刘定远,报告了自己私自离营。不过他说是有急事给家里发信,才私自离营跑到二十里外的小镇去的。刘定远虽然对他这个理由很怀疑,但是见张锐能主动来承认离营的事,还是感到很满意。

    张锐赌对了,当时赵乐也刚接到宋金刚的报告,还没有来得及向刘定远去报告。等赵乐来到刘定远处,发现张锐竟然来这里,当时也吃了一惊。就这样张锐被确定成主动自首,从而得到从轻发落。

    张锐被双手吊住,上衣被脱去。今天虽然没有下雪,气温也在零下十几度。这么冷的天气,也让张锐嘴唇开始变得乌黑起来。身上阵阵的打着颤,样子象是怕被受刑吓得发抖。张锐在心想,这下老子可丢人丢大发了。在全连所有人面前受刑,居然被吓得发抖,以后我还怎么有脸混啊。

    张锐正在想的时候,赵乐来到张锐面前,把手里的一块棉布举到张锐面前,低声说:“把布咬紧,不然会伤了舌头。”说完就把棉布塞进张锐的嘴里。

    “开始鞭刑。”随着刘定远的话音刚落,张锐就听见鞭子滑过空气的呼啸声,接着“啪”一声从张锐的后背上掠过。这抽鞭之人手段高超,以前据说还得过套马比赛的冠军。他抽出的鞭子只是鞭子前部滑过张锐背部,但是就是这样张锐背部就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张锐挨了这一鞭就差点昏过去,寒冷的天气让张锐的感官更加敏锐,痛感也更强烈。张锐只有死死的咬着口中的棉布,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心想老子刚才已经丢人了,现在决不能再丢人。

    鞭子一下一下的从张锐的背部划过,张锐的背部也慢慢的血肉模糊起来。当第七鞭的时候张锐已经有点神智不清,感官也迟钝起来,反而感觉没有开始几鞭那么疼。

    宇文歆看着张锐背部越来越烂,血不断滴落到张锐身下的雪地上,红白相映更加刺眼。宇文歆的双眼又开始模糊起来。杨英也是咬着自己的嘴唇,浑身颤抖的在看着。王伏宝和知情的众学员也是心里充满着敬意看着一声没哼的张锐,张锐硬汉和对朋友义气的形象牢牢地记在心里。

    只有宋金刚现在心里很矛盾,他已经知道张锐是为了什么才私自离营。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全排所有人从一早开始都不理他。我不过是在遵守营规,我是军人,军人就必须遵守军纪。我没有做错。宋金刚暗暗地对自己说。

    张锐的十下鞭刑终于受完,当旁边的士卒把张锐双手解下时,张锐已经自己不能站立。他是在两人的搀扶下,才慢慢地走向营房,一个医生跟在后面去给张锐治疗伤势。

    当张锐一行人走远时,刘定远才宣布解散,各排又随着主训官去cāo练。一直等到中午饭后宇文歆和杨英等人才有时间跑回营房去看张锐。

    这时张锐已经清醒,爬在炕上哼着小曲。张锐的表现倒是让宇文歆等感到吃惊,他就这样没事了?真不愧是象牛一样强壮的人。

    张锐看见大家都在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这是干嘛?你们看我现在多逍遥。我早就想休息几天,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张锐的话说得大家哭笑不得,没有想到张锐遭到这样的刑法,还能开朗地大笑。心想他不会是蟑螂变的吧,不然生命力怎么会这么强大。

    只有宇文歆还在低着头不语,张锐看见就对他说:“宇文歆咱们都是汉子,不用那么故作姿态。我相信如果我们对换的话,你也会去做的。”

    宇文歆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难受是张锐说他也能这样做。但是他心里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向张锐说的那样去做。不过瞬间过后宇文歆就下定决定,我不管自己以前能不能去做,我发誓以后肯定会这样做的。

    张锐在炕上趴着养了三天的伤,就下地乱跑。虽然还不能去早训,但是下午的课却能去听。张锐对宋金刚没有怀恨,每rì还是笑嘻嘻的地宋金刚说着话。大家看见张锐这样,就更加确定张锐是那种直xìng之人。

    不过宋金刚自张锐受罚后,rì子就不好过。在整个营地里,现在除了张锐还在和自己说话外,就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连自己当值班排长时,大家都是只说正事,完后就各自走开不与他多说半句话。

    还是张锐经常来和他聊会天,后来有一回他正要进房门时,听见房内张锐在开导宇文歆,说:“大丈夫哪会为这些小事情记仇,他不过是为了执行自己的职责。对于这样认真履行自己职责的人应该尊重,而不是去仇恨。你以后不要在对他恶言向相。”

    宋金刚听了张锐此番话语,心里顿时把张锐定成了自己的知音,自己的知己。有一个人能这样理解自己,自己就是死也值得。而且这个知己还是个大丈夫,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真丈夫。此人如不值得结交,还有什么人才值得结交?那以后宋金刚就识张锐成了知己好友,这倒是出乎张锐的意料之外。不过能结交象宋金刚这样的汉子,张锐也是非常愿意的。

    宇文歆和杨英都顺利地过了喝马nǎi一关,虽然是到了最后一两天才过的。不过他们晚上能吃点张锐搞来的牛肉,白天就是吐也能挺得过去。

    十二月清源最为寒冷的季节到了,这几个月没有骑马的学员,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安排和马相处,不过等大家看到是怎么样去和马相处时就全愣住了。

第六章 亲密伙伴

    第六章亲密伙伴

    在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没有任何一种动物的影响对人类文化的推动作用超过马,马是人类最早驯养的家畜之一。人类从原始社会进入逐水草而居的时期起,马就逐渐成了人类的亲密朋友。特别是马成为人类的交通运输工具之后,极大地提高了人类的迁徙能力。尤其是骑兵和战车的出现,深刻地影响了世界许多民族的盛衰荣辱。

    马是一个神圣的动物。当它向我们轻快地跑来时,浓密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随意的舒展,矫健有力的舞步优雅而庄严,直挺的脖颈和炯炯有神的双目处处透出它尊贵的身份。这时的它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呢?

    “它就是我的伴侣?”张锐小声自问着。

    张锐说这句话,是因为现在他要和马一起睡觉。今天教官终于允许学员们和相处,不过这个相处的方式,却令张锐他们目瞪口呆。

    晚饭后三排的教官赵乐,就对着全体三排的学员说:“今天你们可以接触马了,不过今天你们必须和它们睡在一起。对。就是睡在马厩里。你们睡觉前的任务是要马卧下,能使马卧下的学员就可以睡。不然你们就和马一起站到天明。明白吗?”

    “明白!”学员们虽然不能理解教官为什么让他们这样做,不过这几个月来的受训结果,使得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上级长官的命令。

    “你们要怎么样,才能使这些还没有受过正式战马训练的马睡下呢?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要把它当成你们的伙伴,当成你们的伴侣。只有这样它们才会信任你,它们才会服从你。所以这次训练的任务就是培养你们和马的沟通了解,和怎样去和马沟通。”赵乐来回的在学员队伍前面走动,嘴里说出了这次训练的内容。

    “这次训练也是一周时间,如果有人没有在此期限完成,将会被淘汰。所以你们没有完成让马躺下的任务,就不能会营房睡觉,一直到驯服它为止,七天以后我希望你们还会站在这里。明白吗?”赵乐的话又让学员们提心吊胆起来,才过马nǎi关没有多久,现在又是驯马关在等着,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难关。

    队伍解散后,所有学员都回到房内,拿上自己的行军包来到马厩。张锐他们来到的这片马厩,是半封闭的马厩。里面一排排,都年龄在三岁半左右的小马。他们还没有接受过训练,马在这个年龄段正是可以接受训练的时期。张如心里想着,看来教官是想让我们训练这些小马。

    马厩隔间的空间足够张锐把自己的皮毯铺在地上,皮披风就是自己的晚上的被子。不过这是要在张锐把眼前这匹小马哄睡下后,才能享受的待遇。

    张锐的这匹马,从马身几乎已经看不出它的年龄还只有三岁半,它只不过比成年的战马身体略显单薄。它全身呈暗红sè,姿态神俊,一看就是有着高贵血统的马种。

    不过当它看见张锐来到身前时,就显出烦躁不安的样子。马蹄踏动着,长长脖项左右摇摆,似乎要将自己的缰绳摆脱一般,也许它极端地不信任张锐。

    因为张锐看见自己前面王伏宝的那匹小马,就没有自己眼前的这匹淘气。也许是王伏宝长相老实,所以马才会对他那么信任。可是自己也不是长得太恶心人啊?

    “小姐,请你站好了。要时刻的保持自己的淑女风度,这样才符合你身份。”张锐一边对自己前面这匹小马说着,一边准备去摸它的头。张锐这样称呼他的马,是因为刚才马厩的士卒已经对他说过,这匹马是一匹小母马。

    张锐想,既然教官把马说的那么亲密。自己怎么也要对它有些礼貌,见面还是要打个招呼。不过张锐看见此马没有一点对自己亲密的样子,反而象是讨厌自己。于是决心开导此马一番。

    张锐的第一次抚摸被它躲开。“小姐,请你和我配合好吗?你乖乖的睡下,我也就能睡了。你不要逼我使用暴力,那样对你对我都是不好的。”张锐一边劝,还一边威胁着它。

    “噗,噗。”张锐的小马对着他打了两个响鼻,象是回应张锐的话语一般。在张锐看来,此马甚至高傲,象是一点也看不起他似的,这两个响鼻分明是此马对自己威胁的鄙视。

    张锐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准备再次去摸它,手刚碰到那马的颈部,那马立刻甩甩头,把张锐的手甩开,那个意思相似嫌张锐的手脏似的。

    张锐恼怒了,脸也沉下来。这时张锐也听见身后杨英在劝自己的小马:“来宝贝,乖乖的睡下,你要是乖的话,你长大我就给你找个又漂亮又温柔的母马给你配对。不然就把张锐身前那匹配给你,那样泼辣的母马你真的喜欢吗?你当然不会喜欢的,那匹xìng子不好的母马也只有xìng格鲁莽的马才会喜欢的。所以还是乖乖的躺下吧,这样才会有温柔的母马来和你配对。”

    张锐听了杨英此话大怒,转身对着杨英说:“干嘛说我的马。我的马怎么就泼辣了?你看它多听话。”说着张锐又去摸小马的脖子。那小马没有因为张锐在帮它说好话就对他产生了好感,而是退着身子让过了张锐摸过来的手。

    “哈哈……”杨英指着张锐哈哈大笑“这就是你说的听话?”

    张锐被杨英嘲笑和那匹母马表现激得火冒三丈,用凶狠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母马。那马还是无视张锐的怒目,仍在试图挣脱缰绳。

    随着时间一点过去,张锐和他的小马之间还是没有取得相互信任。张锐看见小马脾气死硬,决心以物质来诱骗它。张锐从包里掏出了一些谷物,伸手放到马的嘴前。心想这下你可服了吧。

    没想到此马虽然是匹小姐马,但也算是君子一类的动物,对于张锐给来食物,有“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廉者不饮盗泉之水”的风范。对于张锐手里的谷物不屑一顾。

    这下真激怒张锐。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好言相劝你不听,用食物诱你不理。好,老子今天算是和你耗上了,想当年董小意那么倔的人,我都搞得定,今天还怕你个rǔ臭味干的小东西。

    张锐决心要给此马点厉害看看,张锐强行贴近马的侧身,他可不想在前面被咬,在后面被踢。那马虽然还是侧着身子在躲张锐,但是它今天遇到张锐这样的莽夫,也算它是倒霉。

    张锐一手拉住马笼头,一手探下抓住马的后蹄,用尽全身力气向后退去。那马何时遭过如此暴力的对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锐拖倒在地。马翻了可是张锐没有仰,张锐见马倒地,就对着马脖踏上一只脚,叫它永世不能翻身。

    那马遭到这样残暴的屈辱,可能在它那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对张锐深深的恐惧心理。倒地后没有想过想要挣扎起身的念头,而是侧起马头,用可怜昔昔的眼神望着张锐。

    这样的眼神让张锐想起了董小意来,那天董小意和自己在河边说话时,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张锐心头一软,就把踏在马脖上的脚给移开。

    张锐虽然已经移开的脚,但是那马还是不敢起身,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相似被张锐强暴对待后,无力起身一般,那个样子只差没有哀怨的哭泣。

    张锐拖马倒地的声音,一早就惊动了在张锐左右的杨英和王伏宝。二人伸过头来看时,只见刚才还和张锐闹脾气的马就睡倒在地上,张锐还一只脚踏着马脖。令他们更加吃惊的是张锐放开脚时,那马竟然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动过一下。

    杨英吃惊的问张锐:“张如你用什么办法让它躺下的?”张锐甚是得意的样子,双手插着腰笑着说:“我不是说过它很听话的吗?你们看看是不是很听话?现在你们知道什么是配合。看看这就是。”张锐说完指着还在地上躺着的小马。

    杨英心里就纳闷,怎么刚才看张锐这马还是脾气死硬,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匹马似的,难道这也是世代为骑将家族的神秘绝招?

    想到这里杨英笑嘻嘻的对张锐说:“张锐,你有什么绝招让它这么快就服你的?能不能传授我一下。”

    张锐听了杨英的话,眼珠子转了转说:“不行,这是我们胡公张氏家族从不外传的绝招,要是我违犯了,我可是要被家族除名的,所以你,还有你,都自己回去好好和自己的马沟通吧。记住要有诚心,要有耐心,还有要把它当成自己妻子一样爱护,这样它才会信任你们。”

    杨英和王伏宝听了张锐这大堆废话,心里也是恼怒不已,心说这还要你教,刚才教官都已经说过了。虽然他们俩不信张锐就是这样把自己的马给驯服的,但是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又回去驯自己的马。

    张锐见他们不追问,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自己这样粗暴对待马被教官知道后,还不知有什么惩罚等着自己。我现在伤好没多久,我可不想在挨上几鞭。

    张锐见他们都走开,又看见那马还是神sè可怜地在望着自己,于是决心安抚它一番。张锐在马脖侧面蹲下,用手轻轻的先抚摸它的颈部。那马见张锐已经不欺负自己,也讨好似的用自己的舌头去舔张锐的手。

    张锐大喜,终于得到它的认可。你说你要早这样,我会那么粗暴地对你吗?你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张锐一边摸着马的长鬃,一边心里感叹着。

    张锐把马从地上拉起来,马顺着张锐的扯拉笼头,就站起身来。张锐见它现在如此乖巧,更是喜爱之极。他们俩就象一对恋人一般,亲亲热热的相互抚摸舔闻。

    这又被转身来看的王伏宝看见,心里一阵难受。心想自己这匹马,看似老实开始没有张锐的那匹倔强,可是现在人家张锐已经和马亲密无间,自己还在这里和它磨着。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当骑军吗?

    张锐和马沟通得很好,不一会那马就能按照张锐的动作手势指令,自己躺卧站立。张锐又驯了它一会便让它躺下,自己也躺倒在它的身边。张锐身上盖上冬季专用的皮披风当被子,有伸手摸摸那马的脸,对它说:“睡吧。”

    张锐一觉睡到起床叫声响起时,才睁开眼。看见那马还是乖乖的躺着,心里不由又是一番得意。能让直立动物这样的躺上几个小时,没有高超的驯马手段是不行的。看来自己真的适合当骑军。不过张锐却忘了自己是怎样才将此马给制服的。

    集合完毕后,赵乐检查昨天的驯马成果。结果除了张锐外,全排只有其他三人过了关。其余的都是神sè沮丧地站在马旁,甚是有几人的马也象张锐的小马先前的态度一样,一点也不给自己主人的面子。

    赵乐看了并没有狠训这些没有过关的学员,而是让他们吃饭后继续在马厩和马沟通。自己带着张锐等四人领着自己的小马,到了训练场空地,训练其他的调教技术。

    从套笼头开始,无论是牵马、吊马、举肢还是调教索。张锐的这匹小马,都是乖乖地配合张锐,没有使一点xìng子。看得赵乐连连点头。

    一连数天,来到空地参加调教马的学员越来越多,看来很多人都和自己的马取得相互信任。二班只有王伏宝在第四天时,还没有出马厩。

    到了第七天时,张锐已经在学习给马修剪长鬃了,才看见满是疲惫之sè的王伏宝来到驯马场。张锐二班的人对王伏宝最后期限能过关,都非常高兴。因为这次和喝马nǎi不一样,最后全连有十余人被淘汰,里面也有三排的几个人,他们都是含着眼泪离开了连队。

    不过剩下的人在训练调教小马的过程中,掌握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马的习xìng。这时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骑的已经被调教好的马,只有这样通过亲身去调教马,才会使他们和马建立深厚的感情。

    张锐对此身有体会,别看自己的这匹小红马是用暴力使它屈服的,但是现在这匹小马见到张锐,就会把头钻进张锐的怀里。又拱又蹭,不时还用粗大的舌头去添张锐的脸。实足象是一位少女,见到久别的恋人一般。

    张锐也是对这匹小马越来越喜爱,看着它对自己亲热的样子。更是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的它的身上。宇文歆他们的马没有一匹象张锐这匹爱磨人,所以也是看的他们几个眼热不已。

    chūn季的草原一片生机昂然,大地上的雪已渐渐融化。张锐他们现在都可以骑着自己的训练出来的小马,出外做跑行训练。

    现在每rì早上,教官等全连集合完毕,就开始去十里回十里,连续三次的急行训练后,才能吃到早饭。这跑训不光是骑自己训练的小马,而是回来一次就换马一匹,全程都是急行奔驰。

    早饭完后,上午学员们都是在马背上度过,不是shè击训练就是骑兵队形训练。开始学员们因太久没有碰过马,还兴奋不已。不久随着训练强度的慢慢增加,很多都开始不适应。张锐体力好,每次训练都是自己座下的马先受不了,才停止下来。

    教官训练得很严格,每项训练内容都是必须按照规定的动作去训练。一次宇文歆仗着自己的劈杀技术好,在劈杀过程的空隙还挽着刀花。被赵乐当场叫停下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狂训。

    “你以为这是在练杂耍吗?战场上你这样做,有一次失误你就会没命。去给我重新按规定动作劈杀五十次,做完才能结束训练。”

    宇文歆被赵乐训得垂头丧气,五十次劈杀结束后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只好连午饭也没有吃,就去上下午的战术课,从那以后宇文歆再也不敢在训练时耍弄花招术。

    这天张锐从外面溜达回房时,就听见杨英在说他的暑期安排。张锐已经知道骑校头两年都是有暑期的,从第三年开始就要去军团实习,所以假期也不能保证有。张锐正在想自己的这个假期是不是应该回趟家,因为自己已经出来数年还没有回去过。

    张锐就听杨英对宇文歆说:“宇文歆你和我一起回上都吗?”宇文歆说:“不回去,我想去西京那边玩玩。我们在骑军领的俸禄都没有机会用,这次就去用个痛快。再说西京那里是帝国外贸集散地,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想去见识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吗?”

    杨英说:“不去了,我今年满十八岁,这次回家还要办理立户入籍的事情。以后我就是单独的一户人的,和爹爹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张锐已经进了屋,听见杨英说此话时,有一种怪怪的语气。似乎是很舍不得似的,但又不全是。

    宇文歆看见张锐进屋就对他说:“张锐,你和我一起去西京吧,我们一起好好去玩玩。”

    张锐想了想说:“算了,我还想回趟家。还有,董小意还没有去我家里见过我父母,所以我想写信给她,让她到běi jīng和我汇合,然后一起回家。”

    宇文歆见张锐也拒绝,立刻沮丧起来,他没有考虑过邀请宋金刚和王伏宝,虽然他已经在张锐的劝说下,没有在仇视宋金刚,但是他还是看不起这些士族家出来的子弟。

    张锐又问杨英说:“你入籍后,是准备要土地还是折成金币?”张锐问杨英此话,是因为明年他也要满十八岁了,现在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帝国会对每个老州成年立户的居民,一次给予5亩土地或是折成金币给予。张锐就在想如果要土地的话,就得雇人来种,自己就算是个小地主了。加上现在自己算是士族身份,能最高拥有50亩土地。如果把老爸给的离家钱,都用来买土地的话,养董小意一般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想要过贵族生活就比较困难。但是要是用来做生意的话,谁又能帮我管理呢?又去做什么生意呢?万一赔了怎么办?所以张锐很想听听杨英是怎么安排的,也好借鉴借鉴。

    杨英说:“我准备要钱,加上家里给的一起用来做生意。”

    “哦?做什么生意?”张锐有些好奇的问。

    “也没有什么好的生意,也就是贩运些东西卖。”杨英有些支吾起来。

    张锐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勉强。自己趴到炕上给董小意写信,让她六月底去běi jīng等自己。

第七章高照山

    第七章高照山

    汉元785年8月16rì高照山在自己的客厅里坐着。他在等本县的县卫王守度以及行政吏周庆。厅里摆着一桌酒席,上面已经摆放好七八样菜。高照山来这里一年来还是第一次请人来家里吃饭,也是第一次置办了这么多菜。

    高照山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可是外貌看起来已过三十。一年的县令生涯,使他容貌变得苍老起来。高照山这个县,是大月叛乱时叛匪的主要聚集地之一。彪骑军进入大月后,叛匪离开了这里,都退入到山里。青年人几乎都离开了家,参加了叛军,只剩下老弱病残。

    帝国对新州的税赋很重,大月没有叛乱时,这里的平民一年辛苦种下的粮食,有七成会被当成田税给上缴。如果是丰收年大家还可以吃饱饭,平常年份只能说是半饥半饱,还要靠打些鱼,打点野味或是采撷野果才能度过。

    一旦遇上灾年,这里野外的一切可以采集到的东西,会顷刻间被饥民吃得干干净净。780年的灾年特别严重,先是地震,后来又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干旱。高照山这个县原来有人口二十万,那年就被饿死三分之一。

    饥民们已到易子而食的地步,有些还会把死人拖去吃了。当邻县的阿布冯聚众造反时,本县的青壮大多加入其中。这些叛军杀死了当地所有的汉人,也包括高照山的前任。他们抢光官府中的存粮,这些粮食本是应运送回帝国中原地区的国库存粮。

    彪骑军来后,这个县里只剩下不过五万人。帝国红sè讨伐令下达后,又有一两万人被确定成叛匪给杀掉。叛乱结束后,也有一些当初逃难的人陆续返回。高照山接手本县时,人口为四万六千人。

    高照山上任后和周庆一起奔走各村,鼓励恢复生产。又用县衙的一些余钱买一些羊牧养,又在农闲时开挖一些沟渠。到了今年县里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chūn耕按时播种,羊也生了羊羔。佛主也保佑一切风调雨顺,看来今天是个丰收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高照山和周庆虽然劳累一年,可是看着眼前的成果,还是感到欣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高照山接到父亲的来信,信是由父亲的心腹铁克迪尔送来的。当高照山打开信时,脸sè骤然变的惨白。

    高照山的父亲虽有汉名,只不过在公文上用用罢了,他喜欢大家叫他阿巴孩。高照山的家族在新罗有很高的威望,特别是在高照山的家乡柳定郡,郡守大人的公文,还不如父亲的一句话顶用。因为郡中大多数人都是本族人的后裔。

    高照山的家族是从帝国西征时开始崛起的,当年家族的头领看见帝国大军到来,做了聪明的决定,全族人投靠了右路军统帅赵公。赵公对于主动投靠的家族都给予最大的优待,家族为了感激赵公的恩情,将自己家族的汉名取为高氏。

    那以后三百年来,家族人才不断涌现出来。新罗州高氏家族成员,在全州各个级别都曾任职过官职,家族后裔也渐渐的遍布到全州各地。三十年前突忽dú lì时,家族所有人员辞去官职,返回柳定郡举兵自保。他们没有加入突忽,也没有去攻击突忽。突忽为可能是为了准备与汉军作战缘故,也没有jīng力来讨伐这个国中国。刘度给当时家族中的头领写过一封信,但是头领连信看都没有看就让信史带了回去。当帝国剿灭叛军后,高氏家族因没有参加反叛得到了帝国的奖赏,而柳定郡也是当时数州内保持原貌最好的一个郡。

    从那以后家族声望更是达到顶峰,柳定郡的百姓也感激高氏家族保全了自己的xìng命。看看当时其他数州,被帝**团杀的血流成河,赤野千里,十室九空。一直恢复了二十年才还未达到dú lì前的人口数量。

    高氏家族一直靠的是审世度势,才能有今rì的名声和威望。可是到了高照山父亲时,这一切在悄悄的变化。父亲是一个极端的dú lì支持者,虽然他把这种心态隐藏得很深。但是对高照山这个自己家里人来说,怎会不知道呢?从父亲看的书到和一些志同道合人氏的谈论中,高照山早就了解父亲的心思。高照山就是从小受到父亲的这种影响,才对大汉国充满仇视心理。

    不过大汉军队的厉害每个人都知道,父亲不止一次的说,不到万事都准备好,是不能贸然行动。父亲只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慢慢联合各州同道人氏,悄悄做着准备。

    没有想到大月几年前灾情严重,爆发了叛乱。这无疑打断了父亲准备的计划,当时联盟中有人就提出提前举兵,可是父亲没有答应,只是在物资上给予了叛军一些支持。后来看看也是对的,只是彪骑军游骑一到,就击败了五万叛军,这些乌合之众怎是jīng锐的大汉骑军的对手。

    高照山自从看了张锐练马后,就知道父亲是对的。大汉骑军的骑shè功夫在天下无人能抵,这样训练有素,装备jīng良的骑军,就是再多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张锐骑shè的身影一直出现在高照山眼前,有时他会从恶梦中惊醒,梦中他仿佛看见张锐将他一箭shè穿。

    从那以后高照山的心里象压了块石头般的沉重,对起兵dú lì后的前景充满了悲观情绪。还有高照山在帝大学习的这几年里,感觉汉人也不全是向父亲讲的那样坏,是张锐和陆斐这样的汉族朋友把他从兴山上背了下来。

    高照山现在不再去想未来,他到了本县后就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对周围数州发动的dú l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正当他已经快忘了这一切时,父亲的书信到了。

    “少爷,老爷说监察部已经对他开始怀疑,所以要提前发动。这次新罗和大月一起加入突忽,联盟一致推举老爷为突忽新可汗。发动rì期在8月16rì两州一起行动,老爷怕少爷这里人手不够,所以派我带了一百人前来相助。”铁克迪尔的话又一次出现的在高照山的耳边。

    怎么办?不答应?自己就是不答应父亲还是会起兵。答应?张锐等汉族好友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还有和自己共事一年交情深厚的周庆怎么办?父亲信上已经说过,对于不肯投降的汉人都要杀死。

    高照山痛苦地思考着迟迟没有答复铁克迪尔,直到昨天夜里,铁克迪尔拿着县监察令的人头来到自己的房里时,高照山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坐上父亲掌舵的这条小船。

    好吧。既然参与进来,那我就要全力以赴地做好这事。自己在帝大学习时,已经了解到大汉现在已是虚弱不堪,或许这次真的能够成功。高照山下了决心,于是定下今天在家中宴请县里的两位同僚。

    “老爷,县卫王大人和行政吏周大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

    “是!”

    高照山整理了一下衣冠,慢慢地走到客厅的门口处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就看见王守度和周庆的身影出来。

    “高大人,今天你怎么舍得请客了?这天下官可是盼了很久。”周庆看见高照山就说上玩笑话。

    周庆也是去年从帝大毕业的,和高照山一起来到本县任职。只是一年,二人就在处理事物中配合的天衣无缝,加之两人都没有家眷在此,平rì有些空闲也是在一起饮茶聊天,感情也变的深厚起来。

    高照山微笑地拉住正要想对他施礼的周庆,又对王守度说:“王大人能抽空来,我这里谢过了。快里面请。”

    王守度和高照山虽是品级相同,平rì还是很尊敬这个敬业的县令大人。“高大人请客,我怎能推辞。别说没有什么大事在做,就是有我也会放手来前来赴宴。”王守度爽朗的笑着说。

    高照山将二人领进客厅落坐后,周庆就指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说:“高大人,今rì不是您什么喜庆rì子吧?是不是夫人从新罗来了?”

    高照山十八岁时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一个女儿。只是考上帝大以后他还没有回过新罗,也没把家眷接到这里来。

    高照山还是面带微笑地说:“两位大人,我自接手本县以来,就没有宴请过同僚。这一是初来县里情况不好,有很多事物需要我们要去一件件的处理,没有时间请客。二是条件当时不好,就是想请客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现在经过我们大家一年的努力,全县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也有了一些时间。还有我一直想感谢两位大人平rì里给予的支持,所以今rì就略备些小菜请大家来聚聚。”

    周庆笑着说:“原来高大人是想慰劳我等一番,好今rì下官就不客气。”

    王守度也说:“平rì县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二位大人在处理,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今rì高大人请客,我也就借花献佛,敬两位大人一杯,本县能有今rì也是二位大人的功劳。”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

    高照山也举起杯说:“王大人客气了,如不是王大人保这一方安定,我和周大人就是想做也做不了。所以今rì大家都不要客气,随意些只当是朋友聚会。”

    王守度也是爽朗之人,听了高照山的话也笑着说:“好,不提那些俗事。今rì就当朋友聚会,来干杯。”说罢饮下一杯。

    周庆饮后放下酒杯笑着说:“如此甚好,不然有两位大人坐在席上,下官可是诚惶诚恐的很。”高照山和王守度听了周庆的玩笑话语都哈哈大笑起来。

    席间周庆谈笑风生,把气氛带动的甚是愉悦。高照山暗暗地在心中叹息,只希望等会周庆能识时务,不然自己怎能下得去手。

    又饮了会,高照山对王守度说:“王大人,现在县内驻军方面有什么困难?如有就提出来,我和周大人尽量协助。”

    王守度放下筷子,捋着胡须说:“多谢高大人。现在县内驻军方面没有什么困难,只是兵源甚少。这也是一下解决不了的,只有慢慢再说。”

    高照山知道现在县内只有三百人预备役驻扎,这里面大多数都不是汉人。不然父亲也不会只派一百人来助自己。而且铁克迪尔已经和驻军中的人联系好,举事时这三百人中至少有两百人会跟随,自己现在宴请的时间里,那边应该已经开始动手。

    三人一直饮到天sè渐暗,屋内已经点起烛台时。王守度才说:“高大人,今rì就到这里。我等会还要回去查岗。”

    高照山见铁克迪尔还没有回来就说:“王大人在稍停片刻,我想和两位大人再谈些事情。”

    高照山等仆人收拾好桌子并端上茶后,才对王周两人说:“不知两位大人怎么样看待这次突忽的dú lì?”

    “此等乱国之人,当以叛国罪定之。”王守度毫不犹豫的说。

    高照山转眼看着周庆,周庆有些迷惑,不知高照山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突忽的事情。但是既然高照山问了,他也只好说:“分裂国土当定此罪。”

    “那么两位大人是支持帝国发出的红sè讨伐令?”

    “是的,以我看来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叛匪。”王守度说。

    高照山看见周庆没有回答只是神sè开始变得异样起来,高照山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能周庆还是有同情之心,也许等会他会答应的。

    高照山坐在主位,这时看见铁克迪尔在厅外给自己打了个手势。看来那边是已经成功的控制的县内的驻军,现在是时候动手。

    高照山的心跳开始加速,出气也开始紊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王守度说:“那么多人都被无辜杀害,你难道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吗?王大人。”

    王守度不明白为什么高照山会这样质问自己,可是就凭他说的话,也足够让他丢掉身上的这身官服。王守度也站起身来说:“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庆听了高照山的话脸sè变得惨白起来,身上开始发着抖,显然他已经明白了高照山想做什么。

    高照山冷冷地看着王守度说:“是不是你们都没有把我们当**看,而是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时宰杀的牲畜。”

    “高大人请你注意你言行,你是帝国的官员。我会把你今天说的话,告知付大人的。”王守度厉声地对着高照山说。

    高照山面带讥笑地说:“付大人已经来这里,我请他出来和两位大人见见。”高照山对着门外的铁克迪尔说:“请付大人上来。”

    “好,好。我倒要看你高大人今天是演的什么戏。”王守度气得脸sè发青高声说着。

    铁克迪尔端着一个托盘走到桌前,放到上面。托盘上盖着红布,只见上面凸起一物。周庆看见后,更是全是颤抖的厉害起来,并把头深深的低下。

    高照山一把扯开红布。“付大人?你这狗贼。”王守度举起身下的凳子向高照山砸去。高照山在帝大练过剑术,别的不行这身法还算灵活,侧身躲过王守度砸来的凳子向后跳去,和王守度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时铁克迪尔已经挡在高照山的身前,客厅的门窗已被全部推开,一队二十人的弓箭手,拉弓对着王守度,只要高照山一声令下,便会将他shè成刺猬。

    王守度看见中了埋伏,从怀里掏出短刃在手。铁克迪尔也拔出身上的腰刀,指向王守度。铁克迪尔刚想下令放箭,被高照山拉住。

    高照山从铁克迪尔的身后探出头对王守度说:“王大人,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了,我问你可否愿意加入我们。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你的家眷也会无事。不然的话,后果你可以想得出来。”

    王守度听见高照山用家眷来威胁自己,脸sè开始变白,手中的短刃轻轻地在颤抖着。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王守度就又露出坚毅的神sè,对着高照山厉声说:“你可以杀死我,你也可以杀死我的全家,这汉jiān我是决不会当的。”

    王守度说完,转身面朝着东方喃喃的说:“我的国家是大汉,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身为汉人,我感到非常骄傲。老天让我来生也做汉人。”说完用短刃插入自己的脖颈之中。

    王守度倒下,高照山怀着敬意看着他从容自尽。要是汉人都是这般坚毅,我们能成功吗?

    铁克迪尔拉了拉还在望着王守度尸体的高照山,用手指了指还在桌前坐着的周庆。

    高照山从铁克迪尔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周庆说:“周大人,你我一起来这里任职,一年来我们也算是交情深厚。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我会请求我的父汗给你高官。你的能力我知道,掌管一州事宜绰绰有余。”

    周庆听了高照山的话抬起头,他的脸sè已呈灰白。周庆慢慢的站起身自嘲的说:“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才能?”

    高照山说:“周大人,你的才能我很清楚。在政务处理上我不如你,你加以时rì一定会有所作为,所以请你还是答应吧。我们突忽也不是对所有汉人都要赶尽杀绝,我们对于汉族朋友还是非常欢迎的,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在这里没有人会对你无礼。”

    周庆摇摇摆摆的象是喝醉酒似的,走到王守度的尸体前蹲下。望着王守度说:“王大人你听见了吗?他们要我归降。你说我能答应吗?你说我要是答应了,我自己还是汉人吗?我还能对得起我家族吗?我还能对得起大汉吗?”

    高照山听见周庆的话语不对,正要上前去拉周庆。只见周庆快速拔出王守度颈部的短刃,猛的插入自己的喉中,面相东方倒了下去。

    高照山双眼流出泪水,想起一年来和周庆共事的情景,想起了汉族张锐等朋友,想起了自己在帝大的生活。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将都成为过去,他在也不能回大汉,他也不能在见到自己的汉族朋友,他也不能在算是个汉人。

    良久高照山才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毅然对着两具尸体说:“我现在的名字叫阿巴贡,我是一名突忽人。为了自己的祖国,我会和大汉抗争到底。”

第八章 香料

    第八章香料

    786年8月16rì张锐望着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董小意。明天他就要返回部队,并且很快就要分到前线骑军中去实习。

    去年新罗和大月的再次加入突忽,使得突忽的叛乱已达到三十年前的规模。当年也是现在的这五个州一起宣布dú lì,帝国花费十年时间,耗尽国库金币才平叛成功。现在呢?帝国已经拿不出钱,只好还是用着最初的三个军团和突忽人周旋。

    当张锐看到新罗高氏被突忽联盟立为新的突忽可汗时,他想起了高照山。高照山在大月肯定也会参加了叛乱,难道以后我们相见就是刀剑相加吗?那个充满智慧,办事老练的高照山的身影一直浮现在张锐眼前。

    骑校从第二年开始,增加了野外训练课程,训练强度也远远大于第一年。教官常常带着他们到野外长途急行,每个学员要学着驱赶马群。这样长途的驱赶马群,也是以后在军团常要做的事情,特别是游骑,都是轮流担任战马养护的任务。

    驱赶马群就少不了套马,张锐他们最开始学习长杆套马,后来逐渐的使用绕绳套马。张锐用长杆套马还行,但是去掉长杆用手挥舞着长绳,去套七八米远快速奔跑的战马时,张锐只能十次中套中五六次,属于合格的成绩。而二班这项成绩最好的是杨英,他能在距离前方战马十米左右时,抛出长绳套住战马。准度也相当高,十次中最多失误一两次。

    张锐在骑校中,除了力气大、体力好、shè术好外,其他也并不算特别优秀。就拿吹号角来说,分辩号角张锐一听就懂。可是到了需要张锐他们亲自吹的时候,张锐就成了骑校中的笑话人物。很多人都是学了几次后就能吹了出来,但张锐整整用了一个月才能把号角吹响。

    那段时间,晚饭后学员们在房内学习的时候,张锐就会到房门外,坐在石阶上呼呼的吹着。口水流了一地,就是吹不响,有时会气得张锐破口大骂。进出的学员看见张锐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心里更加确定张锐那种做不来细活的莽夫,可是他们忘了张锐是从来没有看过书的。

    其他的野外训练项目更是繁多,有时骑校会将张锐他们单独放到离学校一二百里之外,让他们自己走回去,而且不给食物,一路上要靠自己狩猎获取食物。有时会让他们穿越一片面积不是很大的戈壁或沙漠,来锻炼他们的方向感和毅力。

    有时会整连出动去围猎,练习车轮阵法。这时就由学员轮流担任指挥,根据后方的号角声变换出击方向。随着这种训练不断进行,不合格的学员也被逐渐淘汰出连队。到了第二学期结束时,全连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不过大家都知道第三年的实习在等着自己,这可不是在训练,而是会将他们分配到前线的骑军中去实习半年。在那里失误就不是被教官骂或罚的问题,而是会把自己的小命丢掉。所以学员们都是在训练中严格地要求自己,空闲时间不是看书就是加时训练。

    张锐是7月初回到安江,他回来是要和董小意成亲。去年张锐就带董小意回了一趟家,全家人看见张锐时,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材魁梧,举止豪放的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小老虎。

    而董小意和家里人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张锐觉得耳熟。“殿下,夫人您们上午好。我的父亲以及母亲大人让我代表他们,向您们问候,祝您们身体安康。”张锐转头看去,差一点笑出声来,这时的董小意不就是当年的司马玉卓吗?张锐再回头,看见站在老爸、老妈身后的司马玉卓嘴角微微上翘,眼含笑意的看着董小意。张锐就全明白了,是不是每个女孩子在见自己公公、婆婆时都是这种表现?

    随后张锐是一直哭笑不得的看着董小意演出,她言语礼貌,动作舒缓,神态典雅,笑容恬静这系列举止,可以称作是贵族少女礼仪的典范。董小意的演出是成功的,她轻易就得到了家族人员的认可。张锐的老爸就亲自给董小意的父亲去信,将成亲rì期定到一年后的七月。

    张锐曾在私下问董小意说:“小意你这样累不累?”董小意笑着打了张锐一下说:“我还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难道你想让殿下他们觉得你找了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回家吗?”董小意的话又让张锐一阵感动,这样一切为自己考虑的妻子哪儿去找?

    张锐的父亲随后将张锐叫到自己的书房,父亲说他决定帮张锐买四十亩田和安江城内的一座宅子作为以后张锐的私财,然后再给张锐两千金币,这全部就是张锐的离家费。

    张锐倒是吃了一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家里会给的这多离家费,以前自己想最多给个一两千金币就顶天了,现在有了田就可以保证董小意稳定的生活,有的宅子自己就不用再去买,剩下的这两千金币就可以用去投资。

    张锐想到就去做,张锐去找生意世家出身的王敬宝。张锐找到王敬宝家时,才知道王敬宝几年前就立户搬出去住。张锐打听王敬宝的住处后就匆匆赶去,正巧碰见王敬宝要出门。

    张锐拉住他问:“王兄,你这是要去哪儿?”王敬宝迷惑地看着张锐,一点没有把张锐认出来意思。张锐笑着自我介绍一番,王敬宝见这个眼前的大汉居然是张锐,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王敬宝恢复过来,才拉着张锐进屋说话。聊了一会张锐才知道王敬宝毕业后,他就一直在贩卖些小件物品,也没有赚到多少钱。这次他已经攒了些钱准备出趟远门,去碰碰运气。

    张锐大喜说:“王兄有什么生意?可否让小弟合伙?”

    王敬宝笑呵呵地说:“也没有什么,就是去滨州收些银狐皮贩到罗马去卖。”

    张锐问:“利润大吗?”

    王敬宝说:“在滨州收一张银狐皮需要一百金币左右,可是要贩到罗马至少赚四五倍的利润。如果能收到紫银狐皮的话,能赚上十倍以上的利润。”

    张锐有点奇怪问:“这么高的利润大家肯定抢着做,做的人多了哪儿还有这么大的利?”

    王敬宝笑了说:“是,贩卖银狐皮利润是不错。但一是时间用得长,来回一次罗马最少需要大半年的时间。二是银狐皮价格还是很高的,一般人没有那么多本钱去大量收购。如果是零星收去罗马贩卖,还不如就近贩卖点别的东西赚钱快。我这次主要是自己想去一趟罗马,看看那儿有什么好的生意可以做,所以顺便收点银狐皮,贩到罗马去卖,当赚点路费钱。”

    张锐听后,觉得自己的钱放在那里不动也不是办法,自己现在入伙,要是以后王敬宝找到好生意话,自己也能跟着赚钱。张锐就当即要求入伙说:“王兄,我出些金币我们合伙做。赚到钱你要大头,给小弟我点零头就行。”

    王敬宝见张锐要入伙也没有推辞说:“我正好嫌做生意的钱不够,不知张君能出多少本钱?”

    张锐说:“小弟多了也拿不出来,这样就两千金币吧。”

    王敬宝听张锐要出两千金币时吃了一惊说:“我才只有五百金币去做生意,张君何来如此多的钱?”

    张锐说:“这是家里给的离家钱,放在那里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用来赚钱。”

    王敬宝摇头说:“你把钱都用来做生意,你以后怎么生活?”

    张锐笑了说:“家里给还给小弟我买了四十亩田和一座宅子。以后生活也不指望用这钱,所以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用来做生意。”

    这时张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问王敬宝说:“你知道香料吗?”

    王敬宝说:“知道。”

    张锐问:“现在帝国都是哪儿出产香料?价格怎么样?”

    王敬宝说:“帝国的西岛州和南天竺都有出产,但是产量小,所以价格很贵。一斤豆蔻可以换三只羊,一斤丁香可以换九只羊。其余的胡椒,肉桂等香料价格也不低。”

    张锐问:“我们能做香料生意吗?”

    王敬宝摇摇头说:“现在的香料产地几乎被几个大家族垄断在做,我们就是想做也插不进去。”

    张锐回忆前世关于香料的事情,那时是葡萄牙人最先做香料生意发了财,后来被荷兰和英国看着眼热给抢了去做,那两家也都因此发了大财。产地我好象是记得是在印尼的马鲁古群岛,那里有香料群岛之称,怎么现在没有人去那儿做呢?

    张锐想到这里,叫王敬宝拿了一张帝国地图出来,自己趴在上面看。看见现在的马鲁古群岛是属于帝国南岛州管辖范围,但是处于南岛州的边缘,南岛州现在是以加里曼丹岛为中心。可能很少有人会对那处在边缘的小群岛感兴趣,所以那里的香料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张锐看后大喜,这是老天给我发财的机会。张锐甚至在想就此退出骑校,去做这一本万利的生意。随后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既然已经从军,不能这样虎头蛇尾。

    王敬宝看着张锐,趴在地图上,一会惊喜若狂,一会有神sè黯淡,心中颇有不解就问:“张君,你这是在看什么?”

    张锐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王敬宝,心里估摸着他的为人。最后还是终于下定决心说:“王兄,小弟我有一宗大生意,王兄是否能和小弟一起做?”

    王敬宝吃惊的问:“是何生意?”

    张锐神秘的一笑说:“就是这香料生意。”

    王敬宝又沮丧说:“我不是说了吗?那个香料生意已经被人家给垄断,就是想做我们也拿不到货。”

    张锐笑着说:“要是我们有足够的货源,王兄你能保证一定赚钱吗?”

    王敬宝甚是气愤地说:“张君,要是有足够的货源,就是傻子也能赚钱。这些香料就是不运往罗马,运到南京港也是大笔的赚钱,如果运到罗马那就近十倍的利润。你说能不能赚钱?”

    张锐见王敬宝急了,忙向王敬宝解释说:“王兄,我知道一个地方,现在帝国还没有商人发现那里有香料。而且那里的香料品种多、产量高,要是我们把那里给垄断下来,以后我们就可以躺着过完下辈子。”

    王敬宝大喜说:“快说在哪儿?”

    张锐用说指着现在地图上已取汉名为东岛群岛的马鲁古群岛说:“就是这里东岛群岛。”

    王敬宝看后露出失望的表情说:“张君,你真的确定那有香料吗?你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那个地方是人烟稀少,很荒凉的。”

    张锐听了王敬宝的话也有点不能确定,要是真如王敬宝所的那样,岛上没有什么居民的话,那么是否有香料也要打个问号。但是就这样放弃,张锐也觉得不甘心。张锐故意说:“这是小弟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上面说那里香料遍地都是。难道是那本书胡乱写的?”

    王敬宝知道张锐读杂书多,原来上学那会他是天天正书不看,全是读的杂书。心里也想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地方。王敬宝既然听张锐说了,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决定去亲自去看看再说。

    张锐见王敬宝答应去看,就对王敬宝说:“我回去向老爸要些人手和你一起去,万一路上出什么事,也有个人照应。”

    王敬宝大喜连声答应。张锐就向王敬宝告辞,返回安江城堡向父亲提出要人。老爸听了张锐想要人去做生意也没有反对,只是说这人可以给,不过你要去后,工钱就由你来出。张锐想想,人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工钱当然应该自己来出,当即答应下来。

    张锐挑人的时候本来想挑张置的,自己虽然以前讨厌他,但是他办事认真,做事细心。不过张锐想了想还是放弃,因为张置一来年龄大点,出门办事不方便。二来父母已经用惯张置,自己要去他们也会一时不能适应。

    于是张锐就挑了张成,这个张成只有四十多岁,还算比较年轻,能出门办事。二来张成以前和自己一起出过门,知道他办事老练,可以完全放心。三来张成是从过军的,有一身功夫要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抵挡一番。

    张锐就挑了张成以及十二个健仆,又向老爸预支了那两千金币后,再去找王敬宝。张锐对王敬宝说:“这次我们做生意,赚到的利润就一人一半,你看可好?”

    王敬宝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张君主意是你出的,本钱也是你是大头。我怎么能要一半?这样我要三成就行。”

    张锐听后大笑说:“王兄你不要推辞,虽然我出了主意也出了本钱,但是毕竟小弟以后没有时间去管理这生意。这以后全靠王兄你一个人辛劳,你拿半数小弟还觉得占了很大便宜,小弟准备几年以后逐渐减少分成。”

    王敬宝听了更是不干,双方又争了一会,张锐见王敬宝是铁了心不要大头,就说那就以后一直是对半分成。王敬宝又争的一番见张锐也是铁了心不让,就勉强同意。

    张锐又对王敬宝说这次会派十三个人跟着他一起去东岛,他身上带钱多,也需要人保护,再说出门也要有人使唤。不过他们的工钱,要从赚的钱里给。王敬宝连声同意。

    张锐将张成介绍给王敬宝,并对张成说:“成叔,这次出门生意上你都要听王兄的,不要随意插手王兄的决定。”张成道:“是,三少爷。属下一定不会插手王少爷的决定。”

    张锐转头对王敬宝说:“王兄,成叔出门经验丰富,路途上你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向成叔请教。”王敬宝向张成行礼说:“请成叔一路多多指教。”张成连声说不敢。

    张锐又和王敬宝商量着如果找到香料后,该销往何处。张锐说:“最好开始要悄悄地做,要是被别人发现后也来抢着做,那样我们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王敬宝点头说:“要是那里真有大量的香料,我准备自己买条小船,运到罗马去贩卖。这样消息不容易走漏,而且价格也会多上很多。这样倒上一两趟,我们就有钱买大船。装一船香料去罗马卖,我们就发了。然后再卖大船,慢慢形成一个船队,这样我们就能包揽下整个东岛群岛的香料生意。到那时其他家族想插手也不容易再挤进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垄断着做,想不发大财都难。哈哈……”王敬宝憧憬着未来,脸上已是笑成一团。

    张锐也点点头,但还是提醒王敬宝说:“王兄,你做这样的生意被人知道后,肯定有人会对你眼红。等有了钱还是多为自己的安全和船队的安全着想,多雇一些有经验的船员和一些退役的武士,就是给他们的工钱高一点也无所谓,别到时为了节省这些钱,被人给抢了就不合算。”

    王敬宝连连点头说:“对,这必须要想着。可是雇船员容易,雇武士我就不行了,那些武士不一定来我这里。”

    旁边的张成说:“王少爷。武士到时就由属下来办,帝国每年有很多武士退役,各家族也接纳不完,有一些也会改行做些别的事情。属下知道到哪儿去找这些退役的武士。”

    张锐听张成这样说,心里略有些想法,但是转眼又抛到一边不再去想。

    几天后王敬宝就带着张成以及十二个健仆离开安江,去寻找传说中的香料群岛。张锐也送董小意到běi jīng后,自己返回骑校。

    这整整一年时间,张锐心里总是惦记着王敬宝一行人,但却一直没有接到他们的消息。今年放暑假,张锐回安江来成亲。骑校的十余个学员也专程来吃张锐的喜酒。

    张锐刚到安江就接到王敬宝的一封信,信里说已经找到货源,他已经用一千五百金币买了一条小船,现在准备贩货去罗马卖。张锐见后终于将提了一年的心给放了下来,贵族般丰裕的生活也离自己不远。

    七月十二rì张锐和董小意正式成亲。董小意的家族没有来人参加,看来自己的岳父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张锐是在自己的宅子里举办的婚礼,因为张锐在这之前就已经办理的立户的手续,成了单独的一户家人。

    结婚第二天张锐还是带着董小意回到安江城堡拜见父母和nǎinǎi,也到家庙去告了祖。宇文歆等来吃喜酒的学员,都在张锐成亲后的第三天走了。不是他们不想多留几天,因为大多数学员都是今年年满十八岁,所以还要赶回家乡去办理立户手续。剩下的如杨英等已过十八的,还要回家乡去寻寻亲什么的,因为张锐的成亲对他们的刺激也蛮大的。

    张锐和董小意在这段时间过得很幸福,他们每年难得见上一次,所以这次既是新婚又是热恋,觉得分外甜蜜。

    不过幸福的rì子总是觉得太短,转眼一月过去。明天张锐就要返回骑校,不久就要去前线实习。在这离别的夜里,张锐看着董小意觉得分外不舍。

    董小意看见张锐痴迷地看着自己,心里也是充满甜蜜,“锐郎,母亲大人说让妾时常去城堡住,妾已答应,所以你就放心去吧。”董小意轻声对张锐说。

    张锐拉着董小意的手说:“我们已单dú lì户,怎能常到城堡去住,这样会被人家说闲话的。”

    董小意靠到张锐怀里说:“妾开始也是这样对母亲大人说的,不过母亲大人说,她会让人将一楼的一间客房准备出来给妾居住。这样妾只能算是客人,不算是违犯规矩。母亲大人还说让妾多陪陪二嫂,我们俩也好做个伴。”

    张锐知道这是老爸老妈在不违犯家族规矩的前提下,给自己最大的照顾。心里暗暗地感激他们。

    张锐低头看着董小意红润娇艳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张锐紧紧地抱着她说:“小意为我生个儿子吧。”董小意虽是羞得满脸红晕,也还是低声的说:“为锐郎生子,妾自当愿意。”说罢将脸藏入张锐怀里,过会董小意又抬起头:“锐郎,如妾生个儿子,该叫何名?”

    张锐想了想说:“就叫张克吧,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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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125/ 第一时间欣赏大汉骑军最新章节! 作者:风似刀所写的《大汉骑军》为转载作品,大汉骑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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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骑军介绍:
从历史的缝隙中去思考历史,以未来的希望去颠覆历史。乘着自由的思绪神游寰宇,畅想大汉帝国倘若像罗马帝国一样“长寿”千年,且比罗马帝国更加统一富强,那咱们汉民族该是什么样。 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汉元779年。此前大汉帝国已经有过一次险些分裂的波折,但它毕竟在汉圣祖的东征西讨中再度中兴。如今,又是三百多年过去了,渐渐僵硬的体制,似乎让“垂垂老矣”的帝国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属下五十个州中有二十个掀起了独立浪潮,大小远近的属国也纷纷树起了反旗,持续不断的平叛令帝国的经济走到崩溃的边缘……帝国真的已临绝境。 好在大汉帝国仍是世界上疆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科技最发达的文明国度。汉文明依旧挺立于整个世界的巅峰。大汉帝国的10个甲等军团和10个乙等军团,还有那名扬世界的大汉骑军,依然是一股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的强大力量。所以帝国还在喘息,还在等待。 这个时候,本书的男主角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金戈铁马的世界。在先辈的光荣与梦想的召唤下,他成为大汉骑军中的一员,成为一名英勇无敌的骑士……他的一腔热血,他的万里驰骋,会挽救这垂危的帝国,重铸昔日的荣光吗? 坚持日日更新,敬请人人赏光。 主角检索关键字 --- 大汉帝国 大汉骑军 张锐大汉骑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骑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骑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