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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似刀     大汉骑军txt下载     大汉骑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初到前线

    第九章初到前线

    汉元786年10月6rì张锐和周浩宇一起走在前往四连的路上。张锐回到骑校不久,就被分配到乌孙州彪骑军游骑团二营四连去实习半年。

    乌孙汉历史上一直有记载,汉帝国初期就曾派张骞出使乌孙,从此乌孙与汉朝建立了联系。汉文帝曾先后两次将宗室女,细君公主和解忧公主嫁于乌孙王昆弥。乌孙历史上曾多次与汉朝共同出击匈奴。汉元135年,大汉与乌孙联兵二十万合击匈奴,此战给匈奴以沉重的打击,从此乌孙基本上摆脱了匈奴侵扰势力的威胁。

    此后乌孙一直对汉帝国称上国,自称属国每年派遣使者向大汉上贡。但是到了东汉末年,汉帝国内乱不止,乌孙也就逐渐断绝了与大汉的联系。

    汉元440年当圣祖下令西征时,乌孙族头领昆靡乌妄图率部抵抗汉军,被汉军右路军统帅赵公击败。昆靡乌只携数人逃离,最后定居到罗马。此后乌孙归大汉所有,一直到今天已有三百余年。不过三十年前的突忽dú lì,乌孙州的一些大族参与其中,乌孙加入突忽。由于乌孙州是连接帝国西部要道,帝国讨伐时首先是进驻乌孙州。

    这次突忽再次dú lì,乌孙州又一次加入。帝国的彪骑军再次将主力进驻乌孙州,可是突忽人并不与大汉军交战,全部退入山中。彪骑军无奈只得留下一部继续与叛军周旋,又分兵进入大宛州。

    张锐是今天上午到达二营营部的,同行的还有骑校学员宋金刚等十余人。整个骑校的学员都被分配到彪骑军中的实习,但是因彪骑军现在是在二个州进行平叛任务,所以学员的前往的地点也各不相同。

    张锐出骑校时,是由教官带队。一路上一直不断地抓紧时间训练,训练也耽误了一些行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乌孙州。10月2rì张锐等所有学员到达彪骑军的军团总部驻地风铃城,随后教官就将他们移交给彪骑军。

    彪骑军又将他们分到各师团,各师团由将他们分到各营连。张锐今天上午到达二营营部时,营部的一个少校将张锐交给了周浩宇,让周浩宇带着张锐去四连的驻地三山县。在路上张锐知道这个周浩宇就是四连一排的一名骑士,是专程来接张锐去连部驻地的。

    10月的乌孙和清源一样,已属深秋季节。张锐一路看见这里土地莽平,山峦起伏,山上多松,地形复杂。不过从风景的角度来看,这里绝对是值得前往的旅游之地。

    只是这山里张锐听教官讲过,叛军大多藏在其中。叛军从来不和汉骑军正面交战,只是利用地形伏击人数偏少的汉军巡队。等汉军大部到时,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汉军只能控制产粮区,切断叛军的供给,试图使叛军陷于断粮的境地。不过这里的叛军得到了其他州叛军的支持,现在帝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新罗和信度。

    新罗和信度离帝国最远,帝国大军如不能扫平乌孙、大月和大宛三州的叛军,根本无法进入新罗和信度两州。而新罗和信度两州又正是这前面三州的后勤支援地,钱粮兵源源源不断地进入三州和汉军周旋。他们知道只有这样长期的拖着汉军,才能使汉军的供给出现问题,才能使汉军自动退却。所有的叛军头领都没有想过能从正面击败汉军,因为那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突忽人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强大的汉军果然被一直拖在三个州无法前进一步。如果汉军贸然不顾后勤供应进入新罗和信度,这粮道一断,三个军团十余万人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汉军的一个骑军团和两个甲等步军团,就被拖在这三个州里两年没有动弹过。

    “张锐,我们再走半小时就到连部。”周浩宇指着前面的一座山说:“看,过了那座山就到了。”

    张锐来前线以前,脑海里一直想着是敌我双方激烈的交战,没有想到这一路连半个叛军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我们驻扎在这里每rì做些什么?老不和叛军交战也不是办法。”张锐向周浩宇问道。

    周浩宇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叛军很狡猾。见到我们人多就不会显身,见到我们人少就会躲在草丛中、树木后、岩石后向我们shè冷箭。我们四连要负责整个三山县安全,每rì都要分成小队出去巡视。不过我们去年和今年都没有让叛军收去一粒粮食。”

    张锐问:“叛军在这里人数多吗?”

    周浩宇说:“全县大约有一到二千叛军躲在山里,其实他们也是在强撑着。两年没有收过粮食,全靠外面运送,但毕竟路途遥远,能送到这里的粮食也不多,他们基本上要靠打猎或吃野菜过活。”

    “你到这里杀过几个叛军?”

    周浩宇笑着说:“两年加起来有四十多个。我们初到这里时,叛军和我们正面交过一次手,我在那场战斗中shè杀了二十三个叛军。从那过后,我们就在也没有和叛军正面交过手。只是在巡哨时零星杀的。”

    “那不是你在杀几个就能获得爵位了?”张锐吃惊的看着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周浩宇。张锐知道帝**功很重,杀敌五十能得勋爵爵位,杀敌百人能获男爵爵位。

    周浩宇呵呵笑了几声说:“是啊,可是叛军老是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想在家乡多置些田地。”

    这时张锐和周浩宇已经到了一处峡口,周浩宇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张锐说:“张锐,这里叛军会经常来,我们一定要小心。”说完从自己的弓匣里取弓在手,四下开始jǐng惕地巡视着。

    张锐也连忙取出自己的弓,并搭上一只箭,左右望着。峡谷内的山体是绿泥石英片岩、粉砂岩、石英纳长板岩以及云母花岗岩组成,山体高差很大。大小各异的山石错落密布在山坡之上,没有树木,就连灌木也很稀少。但是要是叛军藏身在石后,张锐他们也是看不见的。

    教官和他们分别时,专门嘱咐过这些学员。能用弓绝不用刀,能不下马绝不落地。护指绝不可离手,弓匣扣一定要解开。张锐是牢牢的把教官的话记在心里,他的弓匣和箭壶扣一直都是解开的,能迅速取弓shè击。

    张锐现在很紧张,从进入峡谷后,心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他也很矛盾,他既想和叛军交手,又想从峡谷中平安的过去。十余分钟的路,让张锐身上的衣衫尽湿。

    张锐现在没有穿重甲,身上套了件皮甲。这种皮甲张锐也知道,根本不能挡住近距离敌人弓箭的shè击。它的功能最多是防些流矢罢了。要想防箭还得穿重骑的重甲才行,不过帝国游骑只配有这种皮甲。

    而且张锐的马已经不是从学校骑出来的那匹小红马,而是游骑专用的北马。这种北马样子丑陋,身材矮小,张锐见到时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后世的蒙古马。

    帝国的正规骑师都是配备汉马。汉马其实是大宛马和波斯马混血而成。它们身材高大,体格强壮,速度也不错。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专门的牧草喂养,有时还需要喂些谷物。对后勤依赖xìng很大。

    而北马现在出产在帝国的北州,北州因有北海得名,当年苏武就在那里牧羊。北马虽然有很多方面比不过汉马,但是它胜在能吃苦耐劳,能不吃不喝整rì行走。而且北马对后勤依赖不大,它什么草都能吃,就是冬天大雪覆盖了地面,它也能用自己的鼻子嗅出有草的地方,然后用蹄子撅开去吃。还能把草根一起吃掉,所以它对环境的破坏也是极大的。

    但是正是这种北马,却是游骑团最需要的马。骑着这些北马,游骑就能脱离后勤深入敌后。张锐从到了游骑团部时,就被换上了北马。张锐以前骑惯了高大的汉马,现在骑在这种矮小丑陋的马上,一点安全感也没有。这就更加剧了张锐的紧张,如果一旦遭遇叛军埋伏,张锐怀疑自己**这匹北马是否能快速奔跑起来。

    不过张锐的担心是多余的,张锐和周浩宇一直出了峡谷也没有遇到一个叛军。周浩宇将自己的弓收回弓匣,指着前方对张锐说:“看我们连部就在那儿。”

    张锐顺着周浩宇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是一片面积很大的盆地,盆地平地上全是已收割完粮食后的空闲田地,横七竖八的彼此连接着。一条大路通向数里外一座村镇,依稀可见的人影在镇口处走动。

    “这里是全县的主要产粮区,所以连部驻扎在这里。我们吃的粮食就是这里产的,只有一些菜才从团部领来。”周浩宇又指着周围的群山说:“叛军就是在这些山里,也可以说他们把我们包围着。”

    张锐来到连部,看见有二个人正等着自己。周浩宇对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上尉军官行礼高声说:“报告连长,属下奉命已将实习学员张锐带到。请求归队。”

    上尉回了周浩宇一礼说:“可以归队。”周浩宇出去后,上尉对着张锐说:“我是四连连长荀寿。”

    张锐向荀寿敬礼高声的说:“报告连长,běi jīng起兵学院第349期学员张锐向您报到。”

    荀寿见张锐身体强壮,声音洪亮,动作行动敏捷满意的点点头说:“我们连每年都要接受学员前来实习,我希望你实习期间一定要服从上级主管的命令。就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命令,也必须执行。”

    张锐立刻高声回答:“属下将执行长官的一切命令。”

    “好,在你实习其间我会安排你做一些训练的,这些训练你必须完成,只有这样你才能从我这里得到通过的评语。现在我将分配你到一排,一排长就是你的直接上级主管,你将一切行动都听他的。”荀寿说完指着旁边一个身材矮小jīng悍的中尉。

    “是。”张锐又向荀寿敬礼,头又转向中尉敬礼:“属下张锐,向您报到。”

    那个中尉样子看起来很不高兴,他没有理张锐,只是转头对荀寿说:“连长,我可以走了吧?”

    荀寿对他笑了笑说:“去吧,记得明天巡哨的时候带上他。”荀寿指着张锐。

    “是。”中尉向荀寿敬礼后,转身往外走,行到张锐身边是,低声说:“跟着来。”说完走出房门。张锐忙向荀寿又敬礼走,才匆匆跑出连部跟在中尉的身后。

    中尉一直向着镇北走去,他走的很快,张锐在后面大步紧跟。中尉一直领着张锐来到镇北的一座大院,路上没有与张锐说上一句话。

    进了院子张锐一眼就看见周浩宇在院子里洗脸,周浩宇看见张锐也是对他笑了笑。中尉这时才转身对张锐说:“你听好了,我的命令不会多说,在战斗中你必须执行。如果你胆敢在战斗中不听从我的命令,我有权将你直接斩杀。”

    张锐连忙回答一定听从命令,中尉还是严肃地说:“你以后要多看我是怎样指挥部队的,看不明白就多想,我是不会给你解释的。好你现在可以解散了。”说完转身对周浩宇说:“去给他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从明天巡哨开始,你一直跟着他。”

    “是。”周浩宇没来得及擦脸上的水,立刻站直身子向中尉敬礼。

    中尉自己进了屋,张锐知道这个一排长可能是不喜欢自己,但是自己没有得罪他啊。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反感呢?

    张锐正在想着,周浩宇上来拿过张锐的行军包,对着张锐说:“来我领你去住的地方。”张锐跟着周浩宇进了偏房,看见房间很大,有十余个骑士正在里面或坐着聊天或躺着睡觉。

    周浩宇将张锐领到一个床前对张锐说:“你就睡这。”张锐看见那床居然还是个雕着花纹的大床时,不由吃惊,心想自己还想着睡地上,没有想到这个床会这么好。

    周浩宇看见张锐一直盯着床看个不停,笑着说:“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以前这个县里的一家大户的房子。那家人是参加了叛军的,我们来后他们就逃到山里。这房子也就空了出来,我们就去别处将逃走人家的床全搬到这里,这样也能睡的舒服些。”

    张锐见周浩宇为人不错,就问他:“是不是我得罪排长了?不然排长怎么对我很反感似的?”

    周浩宇笑着拉张锐坐到床上说:“不是排长对你有意见。是排长不喜欢学员来排里实习。”

    “这是为何?”

    周浩宇看看那些骑士,看见他们没有注意这边,就压低声音说:“前年我们排也来了一个学员实习,结果那个学员脑子有问题。在一次战斗中一直没有听排长的指挥,胡乱自己冲杀,后来我们排为了救那个学员,死了二个重伤一个。从那时起排长就恨你们这些学员生了。”

    张锐听了沉默不语,他知道为什么排长会讨厌自己了,不过张锐也下决心今后要遵守命令。

    周浩宇看见张锐低头不语,知道他在想事情。正想离开又坐下问张锐:“你杀过人吗?”张锐这才抬头看着周浩宇说:“没有。”

    周浩宇拍拍张锐的肩膀说:“希望你能过的了这关。很多学员都过不了这关。”说完周浩宇就走了。

    张锐有些迷惑,杀人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从远处将他shè死吗?自己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前世从影视里见得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接下来数rì张锐每rì早上和十余名骑士跟着排长一起出外巡哨。那个中尉排长张锐已经从周浩宇的嘴里知道他叫夏侯极,是燕公夏侯家族出身。他今年只有二十七岁,已经是获得男爵爵位。

    夏侯极平rì对张锐仍是冷淡,从不与张锐多说一字。张锐知道他的心情,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在旁边看着夏侯极是怎样处理排中的事物。夏侯极什么事也不避着张锐,只要张锐在场他吩咐部下行事时,会尽量说得清楚些。张锐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象这样的老部下怎么可能万事都说得这么细致?张锐一边学一边还是暗暗地感激夏侯极,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张锐他们巡视的路线是镇的北面,夏侯极会带着这十余骑士一直巡视到山脚下,才返回驻地。盆地很大张锐他们巡视一趟需要五六个小时。中午他们都是在外面吃午饭。全排分成两部当天没有巡视的排里的骑士,都是要在晚上站岗巡哨。

    张锐他们巡视途中会经过三处树林,两条小河和两处杂草茂盛的荒地。当队伍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夏侯极就会命令全体骑士小心戒备。

    张锐开始听夏侯极的命令时就会紧张不已,以为叛军就是躲在这些地方。但是过了七八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张锐心想是不是夏侯极太过于谨慎,也用不着天天这样小心吧。

    这天张锐又随着夏侯极出来巡视,张锐的旁边还是周浩宇。张锐知道夏侯极是派周浩宇来保护自己,但是自己真的就那么弱吗?还需要骑士的保护?自己在骑校时,骑马shè箭都是一流水准到这里却需要保护?张锐有些想不明白。

    张锐他们又到了每rì都要进过的一处树林,张锐虽然比最初几rì有些放松,但是还是持弓在手,小心的看着周围。

    夏侯极每次经过树林时,都会将骑士分成几组人,前后距离拉开,这样就是被敌伏击,也不会一网打尽。不过今天还是象以往那样,张锐跟夏侯极这组人平安的出了树林。

    出了树林就是一片杂草密布的空地,张锐松懈了下来,将自己的弓放进弓匣中。张锐身后的周浩宇也出了树林,前面出来的骑士都停马在等后面的人。

    张锐看看自己的表,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从这里再往前走不到二十里,就是今天的最后巡视地。一般那个时候就差不多该吃午饭,看来今天又会象往rì一样按时返回驻地。

    周浩宇在张锐身边停住马,用手指着前方的山说:“看,那儿多美。”张锐看去,只见前方山里升起一层淡淡的薄雾,似纱似雾缓缓的在山林间流淌着,仿佛给山体披上一件神秘外衣。那流动的云纱让人感觉自己也在移动着似的。

    “是啊,真美。”张锐看着那美丽的群山回应着周浩宇。

    就在这时张锐听见周浩宇哼了一声。张锐侧头看时,只见周浩宇脖颈被一只利箭穿透。周浩宇正用一只手抓着箭的尾羽,象是想要将箭拔出,但是他没有成功,一头从马背上栽下。

第十章 杀人

    第十章杀人

    “散开!散开!都给我跑起来!”夏侯极的高声厉喝着。十余名骑士听见夏侯极的指令后,都催动自己的马散开跑了起来。

    只有张锐还在呆呆地看着刚才和自己聊天的周浩宇在地下挣扎着。周浩宇双手在徒劳地拔着自己喉中的箭,身体扭曲着,面sè似痛苦之极。张锐愣了一两秒钟,刚想下马去帮助周浩宇,就听见夏侯极在高声地叫着自己。

    “张锐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跑动起来!”张锐转头看见夏侯极从另一边驰马飞奔过来。张锐头脑中立刻想起夏侯极的话来:你要是在战场上不听从我指挥,我有权直接斩杀你。

    张锐执行了夏侯极的命令,他没有再去管还在地上挣扎的周浩宇。就在张锐驱动马向前跑了一步时,张锐感觉一阵冷风从背后掠过。

    “嘭”的一声。张锐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利箭已经shè到自己刚才立马的地方。张锐惊得一身冷汗,他要是慢半步,他将会和周浩宇一样躺在地上。

    张锐不敢再犹豫,加快马速,沿着树林边奔驰。张锐再看骑士们都已是取弓搭箭指着那片开阔地,张锐也立刻取出自己的弓箭指向那边。

    “注意,不要shè杀逃跑之人。左边去五人,右边去五人。剩余的在这里拖住他们。”夏侯极又在高声地指挥着骑士们。

    张锐看见这些骑士没有因遇到袭击就显出惊慌之s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夏侯极话音刚落,众骑士立刻兵分三路,有两部向着左右方向驰去,剩余的一部继续在林边来回地奔驰着。

    这才是训练有素的彪骑军游骑,看来他们不是一次两次遇到这样的袭击。不过能使骑士们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做到的。看来这个夏侯极治军的手段还是相当出sè的。张锐看着夏侯极指挥骑士作战心里感慨着。

    张锐驰马飞驰了一会儿,连半个叛匪的人影也没有看见。那片空地上都是半人高的杂草,随着微风左右摆动。就是几百个叛匪躲在里面,也不容易发现。

    就在张锐四处寻找叛匪藏身之处的时候,离张锐七八十米远的地方,突然站起一人,拉着弓箭向张锐瞄准。张锐看到时稍愣了一下,便将手中的弓迅速移向那名叛匪。只是还没有等张锐的箭shè出,张锐就看见四五只箭同时命中那名叛匪。那名叛匪身体摇晃了一下,弓上的箭shè向了天上,又栽倒回草丛里。

    这时夏侯极口中的号角响了起来,张锐听见后,知道夏侯极是在命令左右的两边的骑士逐渐向中间围拢。夏侯极放下号角,又高声厉喝:“三人在前,其余人在后。前进!”

    夏侯极命令刚发出,有三个骑士分散得很开,向着开阔地驰去。剩余的骑士在夏侯极的带领下,在那三个骑士身后五十米处分散跟进。张锐也驱马跟了上去。张锐又看见,左右两边的骑士也是两个在前,三个在后一起向着中间包围过来。

    前方的三名骑士走多远,就见发现了叛匪的藏身之地,立刻将自己的箭shè了出去。一些叛匪想起身shè击那三名骑士,都被后面跟进的骑士依依shè杀。

    就在这时前面骑士中,有一个突然栽下马去,张锐没有看见有叛匪起身向他shè击。“注意寻找敌人弩弓的位置。”夏侯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叛匪有弩弓,这样他们可以不用起身瞄准。自己的危险加大,但愿他们的弩弓不多。张锐在心里祈祷着。

    骑士们又向前推进了五十米,又有七八个叛匪被shè死。张锐很想shè上一个叛匪,但他的手脚老是比别的骑士慢上半分。只要张锐看见叛匪身影,那个叛匪就会被别的骑士shè杀。张锐越来越急,冲了快一百米自己还是没有shè中一个叛匪。

    张锐正在心急这时突然看见离前面骑士一百五十米处草丛里,有一名叛匪站起来转身向后跑去。可是令张锐奇怪的是前面的骑士象是没有看见他似的,都没有向他shè击。

    张锐离那名叛匪有二百米的距离,不是算是最佳shè击距离。骑士们手中的复合弓最佳的shè击距离为一百五十米,过了这个距离虽然箭力还在,一般只能算是流矢。因为shè击距离过远后,风速会加大对箭的影响,shè击的准度也会大大降低。

    张锐等shè击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这样没有人去争着shè的机会非常难得。张锐看见后也没有再多想,拉开弓弦就将自己的箭shè了出去。

    张锐看见自己的箭出弦,不到一秒钟后追上那个正在全力的奔跑着的叛匪。张锐的箭穿透他的脖子,箭力将他带着飞了起来。张锐看见那人在空中,双手象是要去抓脖颈上的箭,不过瞬间就摔落到草丛中。

    二百米的距离能准确的shè中对方的要害,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张锐正在得意的时候,就听见夏侯极的吼声:“张锐,你这个混蛋,你要再不停我的命令,我就杀了你。不许再shè那些逃跑的人。听见没有?”

    张锐听见夏侯极的话后,心里很委屈,不明白夏侯极为什么不让shè逃跑的叛军。但是张锐知道这时如果和夏侯极顶着干,自己很可能就会被他杀了。同时张锐也想起连长说过的话:就是不明白也要去执行。

    “是!排长。”张锐高声的回应了夏侯极。夏侯极见张锐服从命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张锐他们向前一直跑到开阔的边缘,又在夏侯极的指挥下,转过马身换了另外三名骑士在前,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而这时左右两边的骑士也交错而过,也各自回转马身,继续扫荡这片空地。

    两轮过后开阔地里没有敌箭再shè出,张锐暗暗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多个叛匪被正面冲击的骑士给shè杀,两边骑士的冲杀,张锐没有看见估计也有十几人。而整个游骑只有两名骑士中箭,里面还包括最开始被偷袭的周浩宇。

    看来叛匪不和大汉骑军正面交战是有道理的,现在他们偷袭都被这些彪骑军的骑士们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要是正面作战,这些骑士估计能消灭十倍的敌军。张锐心里对这些作战勇敢、骑shèjīng湛的骑士们充满敬意。

    两轮过后夏侯极下令停止进攻,只是让骑士们包围着这片空地。张锐端坐在马上,静静地看着空地的杂草丛。心想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被清除的叛匪藏在这里面。

    夏侯极这个时候才回转马去看周浩宇,不过只是在那转了一圈又回来。

    张锐看见夏侯极的面目平静,但张锐知道周浩宇已经死了。如果周浩宇还活着,夏侯极肯定会下马去帮助他包扎伤口。既然夏侯极只是看了看就回来,这只能说明周浩宇已经断气。

    “里面的人听着,自己放下手里的武器出来,不然格杀勿论。”夏侯极用洪量的声音向着空地喊着话。

    张锐心想着有用吗?难道叛匪就会这样听话?他们肯定会负隅顽抗的。不过叛匪的表现却令张锐大失所望。夏侯极的话音刚落,张锐就看见四个叛匪高举着双手从草丛里站起身来。过了不到一分钟又有六个站了起来。

    夏侯极命令他们自己走过来,这些人老老实实地就走了过来。张锐看见这些叛匪都是面带菜sè,衣衫褴褛。走到张锐他们停马的地方,更是被吓的浑身发抖、面无人sè。

    夏侯极命令两名骑士用套马绳将这些叛军俘虏穿成一串拖在马后。又命令几名骑士去空地里巡查一番,顺便将已经shè死叛军的头砍下。张锐看见那几名骑士来回巡视,看见叛匪的尸体就下马将他们的头砍下,装在专门盛头颅的网袋里挂在马后。

    等这些事情做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这时张锐看见有十几名骑士从树林里出来,他们定是见夏侯极这队人还没有返回,前来接应的。

    夏侯极对着他们中领队的骑士交待了一番,又吩咐将两名阵亡的骑士尸体搬到马上,就带着张锐一行人牵着俘虏返回驻地。

    等张锐他们回到驻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夏侯极带着几名骑士押着俘虏去向连长汇报情况,剩余排里的骑士将阵亡骑士的尸体抬到院子里安放好后,就去洗脸吃饭。

    张锐看着周浩宇的尸体,他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上方。张锐看着看着那张变形的脸仿佛又变成平rì周浩宇那张娃娃脸,上面洋溢着笑容。想起周浩宇对自己说过授爵是他的最大愿望。张锐心里感慨万千。

    张锐在周浩宇尸体边站立了很久,最后才将周浩宇的双眼合拢。安心去吧兄弟,我们已经为你报了仇。张锐低声地向着周浩宇说。

    张锐吃过晚饭后,见夏侯极他们还没有回来。紧张了半rì,张锐这时感觉异常疲倦,回屋倒在床上就睡着。张锐做了梦,梦见自己被敌人的箭shè中咽喉,张锐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好象有人在扶他,想为自己拔箭。张锐猛得惊醒过来,看见夏侯极正在床前推着他。

    “穿好衣服,跟我来。”夏侯极看见张锐醒后,低声说了一句就转身出门。张锐开始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衣,迅速地爬起身来跟着夏侯极出了房门。

    夏侯极没有走远,他在房门外等张锐,看见张锐立刻跟了出来,对张锐点点头,又继续朝外走。

    张锐边跟在夏侯极身后走,边将自己的怀表掏出来看,借着一路上的火把,张锐看见现在已是凌晨二点。张锐不明白夏侯极为什么这么晚,还叫自己起来。心里想着是不是为了白天我没有执行命令的事情?要是被罚话,不知道是不是被叫去受鞭刑。

    张锐一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跟在夏侯极身后,只见夏侯极带着自己走向镇外。出镇走又过了两处岗哨,夏侯极将张锐带到一条小河边上。

    张锐看见这里有十余名骑士围着那些昨天被俘虏的叛匪,随后张锐又看见连长荀寿。夏侯极一直把张锐带到荀寿的身前,对着荀寿行礼说:“连长,我把他带来了。”

    荀寿对夏侯极点点头,让他站到一边。然后对张锐说:“记得我说过要给你安排些训练吗?”

    张锐向荀寿敬礼说:“是的,连长。属下一直记得。”

    荀寿面带微笑的说:“好,今天是你的第一个训练。去吧,把他们杀了。”荀寿说完用手指着被骑士包围着的那些俘虏。

    “全杀了?”张锐吃惊地问。

    “是的,内阁是下达的红sè讨伐令。这些叛匪一个也不能留,现在我命令你去杀了他们。”荀寿收起笑容严肃的对张锐重复着命令。

    张锐转身向那些俘虏看去,只见一共有十人。每个都被单独捆绑着,口里塞着一团布。很明显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一些人怒目以对,一些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一些人口里呜呜作响,象是在求饶。

    “快去执行命令!”荀寿高声厉喝。

    “是!”张锐条件反shè般地回应着,手握到刀把上。张锐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白天张锐二百米外shè死过叛匪,但是那是在战斗中。那时张锐没有丝毫犹豫,过后也没有再多想。可是现在张锐发现了自己的软弱,他现在软弱到连走路都有些摇晃起来。

    张锐快走到俘虏的身前时,一个骑士将一个脸上充满悲愤表情的俘虏推到张锐身前。张锐望着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俘虏,看见他正在怒目看着自己,口中呜呜作响,不用想一定在骂着自己。

    张锐拔出了自己的骑刀,用双手握着高举起来。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啪啪”声。张锐咬着牙数次要挥刀向那个俘虏砍去,但是总在最后一刻停住。

    这不是在杀鸡、杀羊,这是在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张锐再次感到自己的软弱,看来自己将自己估计得过高。以前总以为杀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就是下不去手。而且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杀的第一个人,昨天也杀了一个。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没有现在这种感觉?

    “张锐,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通过的评语,你就必须杀了他们!”荀寿的话语再次在张锐的身后响起。

    通过评语。没有它,我就当不了骑军军官。没有它,我以后就没有前途。没有它,董小意就一辈子成不了贵族夫人。没有它,我的后代只能是个平民。想到这里张锐紧闭双眼挥刀砍向那个俘虏。

    双眼紧闭的张锐能感觉自己的刀接触到那个俘虏的身体,不过那具身体丝毫不能阻碍张锐的大力劈杀,刀一挥而过。张锐睁眼看时,捂着嘴就跑到水边吐了起来。

    张锐的刀没有将那个俘虏的头砍下,而是顺着肩膀斜着将他劈成两段。那个俘虏倒在地上一时没有死去,痛苦地挣扎着。而且是两节身子都在扭动,内脏流了一地,鲜血顷刻间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晚上吃的饭已被张锐吐个干净,但还是止不住胃内的痉挛,最后张锐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张锐吐正在趴着吐时就听见荀寿在说:“去把他解决了。”荀寿声音刚落地上挣扎的响动声消失了,另一个物体滚动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那个垂死的俘虏已被其他骑士斩去了头。

    张锐这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背,拍了一会张锐觉得胃已经止住了痉挛,回头看时是夏侯极在给自己拍背。

    张锐用河水摸摸嘴,又站了起来。夏侯极看着张锐说:“去把剩下的杀掉。我相信你过了这关,会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军军官。”

    张锐咬着牙,走向第二名俘虏。张锐又是一刀斩去,但是在劈斩之时,张锐又一次将眼睛闭上。等张锐睁开眼时,再一次吐了出来。

    张锐这次是将那名俘虏的头从眼部劈开,张锐看着那白花花的脑浆没有能忍住。

    第三个张锐还是将俘虏砍成两段。到第四个时张锐没有再闭眼,他看着自己的挥舞出的刀将那个叛匪的头砍了下来,不过那个叛匪的身子是往前倒下。尸体脖颈中冲出一米多远的血,喷湿了张锐的全身。张锐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一股股腥气差点又让他吐出。

    张锐心里念着,我是在执行命令,我没有做错。张锐走到第五个俘虏面前,斩下了他的头颅。

    张锐越杀越冷静,越杀手越稳。最后只剩两个瘫倒在地上的俘虏,张锐没有丝毫犹豫熟练地砍下他们的头。

    当张锐全身血淋淋的站到荀寿身前时,张锐看见荀寿和夏侯极以及周围的骑士们都对他露出笑容。

    “张锐。恭喜你过了这关。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军军官的。”荀寿面带笑容的向着张锐敬了军礼。

第十一章良师

    第十一章良师

    张锐晚上没有睡着,一闭眼那些被他斩杀的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第二天早上,张锐发现排里的骑士们都对他态度明显转变,有些还能主动来和他说上几句话。就是夏侯极也对他态度好了许多,出去巡视的时候也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巡视完回到驻地后,夏侯极对着张锐说:“张锐,来我这里坐坐。”张锐很意外,但还是高声回答是。

    进了屋后,夏侯极一边在解身上的装备,一边笑着对张锐说:“随意些,我只是和你聊聊天不用那么紧张。”

    张锐也没有再拘束,自己走到桌前坐下。这时张锐看见桌上摆着两具弩弓。张锐拿起其中的一具来看,只见这弩是由弩弓、弩臂、弩机三部分组成。

    弩机是由铁制成,包括牙、牛、悬刀三部分。弩在弩机外面加装了一个机匣,还有用于瞄准的“望山”上面设有刻度。张锐知道这“望山”是相当于现代步枪的标尺,有了它就能提高弩弓的命中率。

    很明显这是昨rì叛匪所使用过的弩弓,不过叛匪能拥有这样做工jīng制、威力可怕的弩弓,张锐另心惊不已。如果昨rì叛匪人人手中都装备这样的弩弓,自己多半是难逃一死。

    使用这样的弩弓不象使用弓箭需要长期练习才行,一个普通的人只要拥有这样的强弩,就有可能轻易shè死训练有素的骑士。

    夏侯极看见张锐一直盯着手中的弩弓看个不停,就说:“这时帝国步军军团专用的弩弓,威力强大,只要有三千这样的强弩手,我们骑军就是人再多也会对他们束手无策。”

    张锐说:“既是帝**团装备的弩弓,怎么叛匪会拥有?”

    夏侯极拿起另一具弩弓对张锐说:“你忘了这几个州的预备役都装备有这种弩弓,虽然数量不多,但突忽人定会夺去装备。我们昨天遇到的不是所谓的突忽正规军,他们只是这个镇上的居民。”

    夏侯极又将弩弓放下对着张锐继续说:“其实这些山里的叛匪都不是突忽正规军,他们武器都很简陋,他们所使用的弓箭也多是以前打猎用的普通弓箭,这两具弩弓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换来的。而且他们都几乎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这样的普通人是不可能在正面将我们击败的。”

    张锐点点头,张锐知道帝国在三十年前已经不允许新州人进入甲等或乙等军团服役。因为当年突忽dú lì时,一些帝**团中出身突忽的士卒甚至军官临战时反叛,给当时的军团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从那以后帝国只是让这些新州人在预备役做些简单的训练,担任地方的守备任务,装备得也很简陋。这样就是他们造反也不是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帝国主力作战部队的对手。不过帝国的这个不得已的办法,却伤了许多新州人的心,越发的将自己当成外族人。

    夏侯极这时又对张锐说:“张锐我叫你来是要对你讲一些我自己带兵的经验,以后你自己带兵时也可以借鉴借鉴。”

    “多谢排长指导,属下万分感激。”张锐站起身向夏侯极行军礼。

    夏侯极笑着说:“你用的行动证明了你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今后我相信你也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官。坐下。”

    张锐坐下后夏侯极说:“张锐,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能信任你?”

    张锐摇摇头,心里也奇怪这个夏侯极的态度变化会如此之大。夏侯极说:“是你在战斗中的表现,是你能坚决执行命令的举动,让我对你产生了信任。不光是我还有排里其他的骑士也是这样的,你和他们并肩战斗过,他们才能信任你。”

    夏侯极又说:“你以后是要dú lì带兵的,那么你怎样才能使得你的部下对你信服呢?每个军官都有自己的方式使自己的部下认可自己。有的军官是用自己的勇武使得自己的部下信服,有的军官是用自己的威望使得自己的部下信服,还有的军官是用严厉的军规使得自己部下服从自己。”

    “那我是用什么使得排里的骑士对我信服呢?那就是排里的骑士知道我能够时刻在为他们着想。在战斗中、在平rì里我会站他们的角度考虑事情。这样他们才能对我的命令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命令是为了大家着想的。”

    “就拿昨rì的战斗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shè击逃跑的叛匪吗?”

    张锐一直静静听着夏侯极讲带兵之道,这时见夏侯极问起昨rì令自己不解的问题,也是心里充满好奇心:“排长,我一直就是想问您这个问题。”

    夏侯极笑了起来说:“张锐啊,你昨rì犯了两个错误。”

    张锐虚心的说:“请排长指教。”

    “第一,你作为一名军官,在战场上考虑的不是一个人的安危,而是你所有部下的安危。昨rì你见周浩宇中箭,你的第一想法就是下马去救他。你的这个错误是及其严重的,如果以后你指挥部队的时候,见到有人落马就去营救的话,那么你其他的部下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各自为战吗?所以一旦遭遇这样的事情,你第一个想法是应该怎样指挥自己部下去面对这样的处境。是反击?是撤退?还是固守待援?这才是你应该想到的第一件事。”

    张锐连连点头。张锐心里感激夏侯极能这样直言指出自己犯过的错误,现在他既然明白昨天错在哪里,那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今后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夏侯极见张锐在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话,心里也更加认可张锐。不是每个人都能虚心地听取自己的缺点毛病的,现在张锐能这样恭敬认真地反省自己,吸取教训,也是十分难得。

    夏侯极又说:“你的第二个错误就是shè杀了那个逃跑的叛匪,虽然你的箭法不错。可是你这样做,很可能使大家受你鲁莽举动的连累。”

    “是,属下没有执行排长的命令。今后属下一定不会再犯。”张锐坚定地高声说道。

    “张锐,我下达那个命令就是为了部下的安全。”

    张锐不解的看着夏侯极,这是为了部下的安全?

    夏侯极看见张锐迷惑的神情,笑着说:“昨rì的那片开阔地,我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叛匪藏身在里面。如果叛匪在里面藏了二百人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的冲击,使叛匪慌乱自己逃离。”

    “只要有了第一个叛匪逃离,那么绝大多数的叛匪都会跟着逃跑。心里崩溃的叛匪只要逃跑,就不可能再组织起来对抗我们。他们能逃多远?他们就是跑的再快能比得上我们的战马跑得快吗?”

    “那时我们就可以轻松地将他们追上,毫无危险地将他们杀死。可是你杀了他们第一个逃跑的人,那样剩下的叛匪就不敢起身逃离,陷入绝境的人是不可理喻的,这样我们的危险就加大了许多。”

    夏侯极说到这里,又看了几眼张锐。见张锐脸上也略带微红,知道他在为自己昨rì犯的错误内疚。

    夏侯极又笑道:“张锐你也不必自责,你来这里实习就是学习这些经验。只要你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学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是!属下今后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张锐再次起身向夏侯极敬礼。

    “张锐,我们带兵打仗,就是要用最少的损失来换取最大的战果。一切的作战计划和战术都应该围绕着这样的目的来进行才是。你今后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夏侯极郑重的说。

    “是!属下会牢牢记住的。”张锐对夏侯极十分感激夏侯极能这样教导自己,能向夏侯极这样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的经验,不是每个学员都能遇到的。

    那天后张锐更是虚心学习夏侯极怎样带兵,怎样发出指令,这些指令有什么实际作用。

    张锐一边观察一边领会,遇到自己实在不解的指令,就直接请教夏侯极,夏侯极会对张锐细致地解释原因。久而久之张锐感觉夏侯极就象自己的良师一样,他是真心实意地在教导自己。

    转眼汉元的787年chūn季来临,张锐在这里已呆了六个月。这六个月的实习让张锐感觉比在骑校的两年,学到的东西都要多。怎样作战、怎样杀人、怎样带兵、怎样和自己的部下相处,张锐在六个月里都一一见识到、领会到。

    张锐也在这里经历了很多自己的第一次,第一次战斗、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战友死去、第一次dú lì带兵执行任务、第一次杀俘。这些经历张锐是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张锐经历了这些后变得坚强起来,变得成熟起来。

    六个月里张锐参加的巡队又遇到过三次袭击,不过有了经验的张锐没有再犯错误。每次都是正确地作出反应,手中的弓也能快速地向着叛匪shè击。这六个月来张锐杀了十二个叛匪,当然这里面不包括他杀的俘虏。

    这六个月里,张锐和一排的骑士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张锐并没有因自己是未来的军官就轻视这些骑士,这些骑士大多数都取得过爵位,其中还有杀敌满百的男爵。张锐平rì非常尊敬这些平均年龄在三十多岁作战经验丰富的职业骑士,也虚心学习他们的一些实战技能。

    骑士们对张锐也很尊敬,向张锐这样的学员军官,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还能在第一次训练杀人时就能毫不犹豫的斩杀了全部的叛匪,这样的学员很少。以前来连里实习的很多学员都是在四五个月后才能向他那样杀人。还有向张锐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未来军官可以毫无架子的和自己相处,更是几乎从来没有过的。

    这样,张锐获得了骑士们的认可。后来,有时夏侯极会将一部骑士交给张锐单独带领,骑士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张锐下达的命令。

    张锐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随时可能接到回校的通知。张锐对这里有了感情,他甚至想一直留在这里。不过这种可能xìng很小,以后毕业时不一定会将他分配到这里。张锐珍惜在这里的每天时间,努力向夏侯极和骑士们学习着。

    这天早上,张锐刚吃过早饭,就听见号角响起。张锐细听之下,吃了一惊。这是了连队的紧急集合的号角声。所有人员必须在五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所有的装备,骑马到镇的东面集合。

    张锐立即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匆匆地向着马厩跑去。当张锐赶到集合地点时,大部分骑士已经列队完毕。五分钟之后,所有在镇内的骑士都已经来到这里。

    张锐站在一排的队列里等着,看着连长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在给几个排长布置任务。张锐心想可能是要和叛匪正面交战,不然不会全连都集合。

    一会荀寿收起地图,各排长迅速的跑向自己的队列骑上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战马?荀寿骑上马在队伍的前面对着骑士们高声说:“一至四排出发,五排六排留守。”

    “是”被点到的排长高声的回答。随后对着自己的队伍高声喝道:“出发!”随后驰马而去,各排骑士紧紧跟上自己的长官。

    张锐跟随在夏侯极身后出了镇后,张锐在也忍不住驰马到夏侯极身边问道:“排长,我们这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张锐现在是实习军官的身份,能这样问,如果换成一般骑士他们决不会去问自己的上级军官去执行什么任务。

    夏侯极看了张锐一眼说:“刚接到报告,昨天有一股叛匪袭击了我们右师的一个小型运输队。杀了我们四十余人,还抓走了八个。他们可能要逃往这里,我们前去阻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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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些事情耽误,这一章是刚刚赶完,没有检查就上传,大家先看着,有错误我以后再修改。唉!累啊!!

第十二章中箭

    第十二章中箭

    汉元786年3月15rì,度阿冯骑在马上赶着路,他的手下还剩三百八十四人。他们用一昼夜的时间,行走了八十余里。

    队伍中只有度阿冯骑着马,还有缴获汉军运输队的五辆马车。但马车上装满粮食和肉已经严重超载,只有赶马车的五人还能勉强坐在上面。度阿冯走的不是大路,这里是莽原,地面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人行走在上面极其艰难。有时马车还会陷入淤泥里,还需要众人齐力合推才能推出来。

    不过也只有走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不会被汉军发现。现在所有的大路上应该都有汉军在搜索,汉军的报复心很强,这次杀了他们五十五个人,他们肯定会一直追着自己这伙人。幸亏汉军不知道自己的行动路线,他们需要四处搜寻自己的去向。

    度阿冯早就已经想到过这种情况,他已经派了一些手下,朝着其他方向而去,而且故意在那些方向多留下些痕迹。汉军也许会上当的,而且这里汉军的数量也不太多。如果是小部汉军追击而来,自己手下应该可以对付他们。

    度阿冯为了这次出击,已经策划了几个月。他一直在派人观察着那只运输队的行动规律,运输队是属于彪骑军右师第二团。他们每两周会运送一些粮食到二团所属的一个连队,每次要在路上行走两天。运输队由二个排的骑士护送,同行还有五个运输队的车夫。

    当度阿冯看到数月来运输队的行动规律没有变化,行走的路线也是固定的时候,就决定冒险出击一次。

    度阿冯的冒险计划,在三山地区的突忽联盟中没有得到认可。其余三家头领都不同意他的冒险计划,更不要说出兵来协助。那些胆小的家伙都说奔袭一百多里去袭击汉军,一旦被汉军发现会全军覆灭。而且还说就是成功袭击了运输队,在汉军的追击下,想安全的返回山里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度阿冯没有气馁,他决定自己出击。那些胆小的家伙活该他们受饿,这次抢回去的粮食一粒也不会分给他们。这些粮食都是自己手下用命换来的。出击的时候度阿冯带着全部五百六十七个手下,但是现在除了四十多人,是自己派出去吸引汉军的注意力外,其余的全在这里。

    整整一百多人为了这五车粮食丢了xìng命,汉军的彪悍度阿冯早就知道。这次他为了袭击汉军,专门准备了十五具强弩。一开始就shè死了十五名汉军,但是剩余的汉军的反击,还是令度阿冯感到吃惊。如果不是度阿冯将袭击地点选择在狭窄的地方,自己的人能够迅速的靠近那些骑军肉搏。一旦让汉军的马奔跑起来再使用上弓箭,可能自己还要遭受更大的损失。

    不过也有八个汉军被自己的手下抓住,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度阿冯用自己想到的最残酷的方式处理了他们,为此度阿冯也在途中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次损失虽然大点,但度阿冯还是能够承受。这次不仅缴获了五车粮食,还缴获了五十名骑士的装备。可惜没有缴获那些骑军的战马,那些战马不是被shè死,就是跑掉了。不过shè死的马,也被度阿冯给装上了马车。山里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肉,头些年还有一些猎物在山里。现在那些猎物不是被猎杀绝了,就是逃到别处。现在能有这些马肉,也可以多少解解馋。

    还有自己的手下配备了那些骑士的武器后,可以算是整个三山地区装备最jīng良的一只队伍。人损失了算什么?有了钱粮、有的装备还怕找不到人?

    只要再继续行走十余里,就可以安全的进山。度阿冯已经在想像那些头领看见自己平安回来时的表情。度阿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的那种表情,和听他们的恭维话。虽然知道他们说那些话,可能只是为了想从自己这里讨一些粮食去。但是自己既可以听他们奉承话,还能最后拒绝他们。那样既舒服又解气,自己不再羞辱他们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度阿冯想到这里,高声喊着:“兄弟们再坚持一会。等我们进了山,就可以享受白花花的大米,吃香喷喷的马肉了!”

    “好!”几百名连rì连夜的赶路,已是累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叛匪,在度阿冯的鼓舞下,在美食的引诱下,高声回应着。

    度阿冯的队伍在努力的行走着,前方群山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里就是他们的家,叛匪们鼓足了剩余的气力朝着那个方向走着。

    这时度阿冯突然看见,队伍的右侧五百米处的一个小山包上出现了一个人。度阿冯的心立刻提到嗓口,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是一名彪骑军的游骑士。他身穿皮甲,骑着一匹矮小的北马,这一切都证明了他的身份。

    接下来的情景几乎让度阿冯崩溃,那个骑士的身后不断的出现骑士的身影。叛军的队伍中也有人看见,凄厉的叫声不断在队伍中响起。那是充满绝望的叫声,那是疯狂的叫声。就连度阿冯自己也想喊叫起来发泄一通,最后的发泄。被游骑发现,本来就是一件绝望的事情,何况这里还是一望无垠的莽原,大家都知道了自己最后的命运。

    就在度阿冯快要叫出声来时,他看见了只有十一名游骑出现在山包上。只有十一人?度阿冯立刻明白这只是汉军的侦察小队,还没有完全绝望。度阿冯大声叫着:“他们只有十一个,别慌!强弩准备,弓箭准备。”

    度阿冯的大叫声还是起到了作用,一部分听见他叫声的手下也慢慢稳定下来。一个个开始取弓搭弩。

    度阿冯心里长长出了口气,只要队伍不散,自己就还有希望。那些游骑人数太少,他们肯定是想拖住自己,不过等手下准备好后。度阿冯还是准备让队伍继续前进,争取在汉骑大队人马到来之前,进入山里。

    就在这时,度阿冯又看见了恐怖的一幕。十一名游骑冲下山包,高速的向着他们奔来。

    这队游骑正是张锐带领的两个班。路上夏侯极向张锐说明了情况,由于进山的路太多,四个排的骑士会被分成若干小队,向着东面分散搜索。连长荀寿估计叛军可能离这里还有四五十里,小队找到叛军的位置,再集中起来去攻击他们。

    夏侯极让张锐单独率领两个班的骑士朝着东面搜索,分别时一再嘱咐,见到叛军后要立刻报告。张锐点头答应。

    没有想到张锐这组人,只搜索了十里就看见了叛军的队伍。怎么办?张锐在心里想着,现在去向二十里外的夏侯极报告?那么这股叛匪就很可能有时间进入山里。攻击他们?这股叛匪有三百多人,又装备有弓箭,说不定还有强弩。在周围sāo扰他们、拖住他们?但这股叛匪只要准备好弓箭,围成圆阵还是能向前走,自己这点人根本不够用。

    张锐看着正在乱成一团的叛匪队伍,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中。张锐对着十名骑士说:“各位我决定突袭叛军,只要斩下那个坐在马上的叛军头领,叛匪就会崩溃。各位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愿不愿意随我突击。”

    张锐疯狂的决定,虽令十名骑士感到吃惊,但还是齐声回答愿意跟随。“好!我战死了由曹回带队,曹回战死由柯顿带队。不斩下那人的头颅决不罢休。前进!”

    张锐一马当先冲下山包,十名骑士紧紧跟随。张锐从箭壶内掏出六支箭,放到嘴里之前高呼:“先shè有强弩的叛匪。”随后咬住箭羽,不再作声。

    五百米距离,北马高速急驰不到一分钟就能冲入敌阵。张锐在二百五十米处就shè出自己手中的箭,命中一个正在低头拉着强弩的叛匪胸口,箭力将他向后推去,又撞倒了身后一人。

    张锐的箭如流星般的不断shè出,转眼又有五个叛匪中箭倒地。当张锐shè完六箭时,座下的马已经接近叛匪的队伍,张锐拔出骑刀,挥舞着冲进叛匪的人群中。

    叛匪没有料到张锐他们会这样的强袭,队伍更加混乱起来。大多数的叛匪开始相互推搡,试图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人数大大超过汉军。有的叛匪已经开始离开队伍,朝着西方狂奔而去。

    也有一些叛匪还试图抵抗,他们胡乱地shè出手中的箭。这些箭对于高速移动中的汉军,几乎够不上什么威胁。

    张锐用发着寒光的骑刀,瞬间斩下了七八名叛匪的人头,直直的冲着度阿冯而去。沿途的叛匪不是被张锐杀死,就是惊慌地躲避到远处。张锐身后的十名骑士,五名开始用刀斩杀,另五名还是用弓shè击着手持弓弩的叛匪。

    张锐十一人象是下山的猛虎一般,锐不可当。正当张锐快要接近度阿冯时,张锐感觉背上一震,接着张锐感到背部酸涨。随后张锐的左侧大腿上也出现同样的感觉。中箭了!张锐心里想着。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张锐望着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度阿冯。

    就在这时,一名叛匪嚎叫着举着长枪朝着张锐刺来。张锐反应快,侧身闪过。马从那名叛匪的身边驰过时,张锐左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脖颈,用力将他提到空中。

    张锐用力的将他挥舞出去,用他身体的砸翻了两三个叛匪。接着张锐又舞动两圈,砸死五六个叛匪。最后将那名叛匪破烂不堪的尸体丢下,仍向着度阿冯的方向冲去。

    叛匪看见张锐如此凶狠,惊骇之下更是不敢上前。张锐所过之处,叛匪纷纷让出路来躲避着他,张锐轻松地冲到度阿冯的马前。张锐看见度阿冯满脸惊恐,用不能相信的眼神盯着他。张锐没有犹豫,一刀挥出,度阿冯人头高高的抛起。张锐用左手接住,举在空中,高声大喝:“斩敌酋一名。”

    张锐的马并没有停,而是冲阵而过。张锐身后的十名骑士看见张锐如此勇猛,也激起血气,沿途杀敌无数也冲出阵来。

    张锐冲出五十米后转回马身,看见十名骑士也安全冲出,心里轻松起来。要是自己这个疯狂决定,使得同行骑士损失惨重,估计自己也不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现在既然大家都没有事,这功劳是自然少不了的。

    张锐看见叛匪已经开始四散而逃,大喝道:“放下武器,站在原地,不然格杀勿论!”张锐吼声如晴天霹雳,震得座下的马连连后退。周围骑士的马,有一匹还受惊扬起了前蹄,如不是马上骑士骑术高明,定会被摔个半死。

    张锐的这一声大喝,使得大多数还在混乱不堪的叛匪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丢下手中的兵器,直直的站在那里。脸上充满着无奈、绝望的表情。

    张锐看见除了自己这方,其余三个方向还有叛匪在不顾一切地逃跑。“曹回班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柯顿班随我来。”

    张锐说完丢下度阿冯的人头,驰马向着西方逃跑的叛匪追击而去。柯顿也带着手下四人随着张锐而去。曹回吩咐手下四人,分散到四个方向监视这群投降的叛匪,自己开始清点这群俘虏的人数。

    曹回心里对张锐充满敬意,这三百多人的叛匪队伍,被张锐带队一次冲击就瓦解。曹回当了九年的骑士,还没有遇到过的这种情况。张锐手持叛匪的身体猛砸叛军的身影不断的浮现在曹回的眼前,曹回现在对这位学员军官的勇猛是心服口服。

    张锐不一会儿就追上向西逃窜的叛匪,朝着这个方向跑的叛匪最多,大约有四五十人。张锐追到最前面一个叛匪的身边,拦腰一刀将他斩成两截。随后张锐又连斩三人,每个都是从腰部斩断。被张锐砍成两截的四名叛匪一时没有断气,撕心裂肺地惨嚎着,余下的叛匪惊恐地停下了脚步。

    张锐大喝:“试图逃跑者,就是如此下场!”众叛匪面无人sè地瑟瑟发抖,没有一个再敢逃离。张锐对着身后的柯顿说:“留下两个,将他们押回去。余者随我来!”

    张锐又去追击朝着南方逃窜的叛匪,身后随着三名骑士。张锐追上后又是如法炮制,斩杀了三名叛匪,余者只有束手就擒。张锐又留下两名骑士,只带着柯顿去追击朝着东方逃跑的叛匪。

    等张锐押着七八个俘虏返回时,看见所有的骑士对着他行着军礼。曹回驰马来到张锐马前,行礼后对着张锐报告:“报告长官,俘虏二百五十六人,杀敌一百二十八人,十名骑士无人伤亡,还有,长官您身上的箭是不是现在就取?”

    张锐这才想起自己还中了箭,低头去看,大腿上插着一支箭。箭入肉有三四公分,不算是重伤。背后的箭自己看不见,不过感觉也伤得不是很严重。

    张锐对曹回摇摇头说:“暂时不要取了,你现在派人去通知排长。等排长来后再说。”

    “是”曹回高声回答,转马朝着一名骑士驰去,不一会那名骑士就朝着北方而去。

    张锐驰马来到俘虏站立的地方,看见他们兵器都丢在几十米外,横七竖八分散得很开,一定是曹回让他们离开了原来站立的地方。

    张锐高声道:“都坐下,擅自起立者。死!”张锐的话音刚落,俘虏们立即坐下,没有一人敢迟疑。

    张锐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面无人sè的俘虏。他们中一些人正用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自己,一些人双手抱膝发着抖,甚至还有一些人在低声地哭泣着。这就是我们的对手?张锐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这些人也就是一般的平民,毫无一点军人的气概。张锐对自己战胜这样的对手,感到脸上无光。

    这时柯顿来到张锐的身边说:“长官,还是让属下将您身上的箭取了吧,不然会流血过多的。”张锐又看看中箭的大腿,血还在不停地涌出。于是点点头,下马让柯顿帮自己取箭包扎。

    取箭的时候,张锐就感觉到绸缎内衣的好处。张锐背上的箭因穿了绸内衣,很快就被取出,张锐也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但是到了取大腿上的那支箭时,却让张锐疼得紧皱眉头。张锐心里在想,老子以后是不是去定做一件绸缎内裤穿上?

第十三章短刃

    第十三章短刃

    天空飘起了雪花,淡淡的在空中飞舞。乌孙在三月间下雪是常见的,只是一会儿功夫,飞舞的雪花便铺满大地。

    初时地上血也被掩盖住,只有躺卧在地上的尸体,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交战。

    早chūn的风雪异常寒冷。被俘的叛匪们坐在雪地上,单薄且破烂的衣衫不能为他们抵挡一丝风寒。俘虏们一昼夜没有间断地行走,早已jīng疲力竭。刚才的汉军突击,又使他们备受惊吓。现在已是面青唇黑,紧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张锐已经披上了披风,披风上的帽子也戴了起来。张锐身上的箭伤并不严重,包扎完后张锐又骑上了战马。

    张锐的马就立在俘虏们的正前方,让所有的俘虏都能看见他。张锐知道俘虏们怕他,或者还在心中恨他。

    张锐无所谓他们恨不恨自己,只要他们怕自己就行。现在这里加上张锐只有十名骑士,在夏侯极来之前,他们只要不乱动就行。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张锐望着满天飞舞的细雪,口中轻吟着这首古老的诗歌。轻吟中董小意坐在河边轻扬着柳枝的情景又浮现在张锐的眼前。

    “长官。我们是不是问问这些俘虏,被他们抓走的骑士在哪儿?”曹回轻声的问着张锐。

    张锐摇摇头说:“现在不行,等排长来了再问。”张锐心里已经清楚那些骑士的最终命运,这些叛匪既然没有将他们带着一起走,那只能是已经被这些叛匪给杀了。不过等会还是要问问这些叛匪,那些骑士的尸体被他们丢到何处。

    帝**团对阵亡将士尸体都要找到并火化,然后将他们的骨灰运回家乡掩埋。几个月前周浩宇的遗体火化时,就是张锐亲手点的火。

    不过现在不是审问这些俘虏的时候,要是遇上一个有点骨气的叛匪,咬牙不说,自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叛匪将他斩杀。

    虽然张锐已经能面不改sè的杀人,但是万一激起这群叛匪的反抗,无疑是增加了骑士们的危险。要为部下考虑,陷入绝境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张锐清晰的记得夏侯极教过自己怎样处理这种情况。“要给他们留些希望,即使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希望是渺茫的。但只要有了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顽抗到底。”

    两个小时后,张锐看见了夏侯极。

    夏侯极带着十余名骑士匆匆的赶到,当他们看见雪地上坐着黑压压一片俘虏时,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有十一人,就大破三百多叛匪。斩敌酋在内一百余人,俘虏匪徒二百余人。这样的战果,就是这些久经战事的老骑士也是很难见到的。

    “张锐你的伤势如果?”夏侯极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张锐的伤,张锐心里感激,对着他说:“不要紧,排长,只是小伤。”

    “问过他们吗?”

    “没有。属下这里人数太少,恐生变化。所以还没有审问。”张锐知道夏侯极是在问被俘骑士的事情,张锐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锐现在当夏侯极是自己的良师,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不管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张锐都会如实告知夏侯极。一般这时夏侯极都会将自己的看法提出,以供张锐参考。

    “好!张锐,你突袭混乱的敌军,说明你遇事果断、胆略超人。现在又根据具体情况,没有鲁莽行事,说明你刚中带细、考虑周全。不错,不错。你现在已经基本符合一名军官的素质,看来这几个月你没有白学。”夏侯极连声夸奖张锐。

    “那属下是否现在就审问他们?”张锐用手指着那些俘虏。

    “还是在等会吧,我已经派人去向连长报告了,他们再有半小时就到。再说那些骑士的命运是什么张锐你也应该知道了,也不用急这一会儿时间。”夏侯极平静的说。

    “是。”张锐低声回答。

    “张锐,你这次立了大功。以你这次功勋,授爵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还是学员就能立功受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张锐好好干,你的前途定会远大。”

    受爵。张锐没有想到这次的功劳可以得到爵位,张锐听夏侯极不象是在说笑语。能得到爵位是大多数军人的追求,虽然杀敌是军人的职责,但能得到爵位不仅是能过上比较富裕的生活,还是一名军人能够到最高的荣誉。

    汉军将士正是为了财富和荣誉,才能在作战中悍不畏死、勇猛异常。也是这样的原因才使汉军是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每次与敌作战时高呼前进、斩首无数。

    张锐现在心里充满了期望,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如果以后每次作战都能立功,那么成为上等贵族也是早晚间的事情。这样的愿望使得张锐好战之心大增,这样的心态对张锐未来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夏侯极一直和张锐说着话,过了一会就看见连长荀寿正带着人飞驰而来。

    “排长,我去审问他们。”张锐向夏侯极请命。

    夏侯极点头答应,张锐下马走到俘虏前寻找目标。俘虏们看见汉军人马不断到来,更加恐慌起来,但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希望,他们现在只是一群待宰的牲畜。

    张锐指着一个看来只有十七八岁,泪流满面坐在前排的少年喝道:“你,出来!”

    那个少年看见张锐叫自己,身体摇晃起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闭嘴!”张锐高声的厉喝。但是那个少年非但没有停住哭声,反而哭的更加厉害。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他已经彻底崩溃。

    张锐看见那个少年凄惨的哭声,已使一些俘虏开始sāo动。张锐当机立断拨出骑刀,走到那个少年的面前,一刀斩下了他的人头。哭声骤然消失,显得异常诡异。

    那个少年脖颈中喷出的血,浇湿了他身后几名俘虏的身体。有两名俘虏起身躲避,张锐毫不犹豫跳上前去,两刀而过,人头便落地。

    “擅自起立者。死!”张锐面上充满綟气高声厉喝。

    这次没有人再敢起身躲避,周围的几名叛匪被鲜血浇透,也不敢移动丝毫。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张锐,将自己的头深深垂下。

    张锐提刀在俘虏群中走动,再次选择目标。巡视了一会儿,张锐用脚踢了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俘虏。“起身。”

    那名被张锐踢到的青年,虽然已是吓得身如抖糠、全身无力。但他知道如果不听身前这名汉军军官的话,他会和刚才那几位是一样的下场。

    那名青年用双手撑地,用尽全身气力站了起来。不过盘坐过久的双腿一软,又差一点摔回地面。

    张锐见他摇晃了许久才能站稳,但还是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全身轻微的摇摆着,象是喝醉酒一般不能直立。

    “说,被你们抓的骑士在什么地方?”张锐提着刀喝问。

    那个青年听见张锐的喝问,象是怕极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好,有骨气!”张锐一刀将他的头砍了下来,又用脚踢着旁边的另一个俘虏。

    “起来说话!”那个俘虏站起身来。张锐见这名三十多岁的俘虏不象刚才那个青年,他可以从容的站稳,而且抬起头看着张锐。

    “我的问题不会说第二遍。说,被你们抓的骑士在哪儿?”张锐看见他有些骨气,心想他可能不会说。张锐打定主意只要他不开口就立刻杀了他。这里有那么多俘虏,张锐就不信找不到一两个可以回话的。

    令张锐吃惊的是这名俘虏笑着对他说:“回禀官爷,那些汉军在四十里外。你看,你们顺着这里一直朝着东走,就可以看见他们了。如果你们去的快点的话,还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哈哈……”那名叛匪用手指着东方,说完后放声大笑。

    张锐看见他笑得甚是愉悦,仿佛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张锐对他的表现甚是不解,不过他能爽快的回答自己的话,张锐也没有杀他,只是命他坐下不许再笑。

    那人倒是很听话的坐下,不再笑出声,只是面上的表情还是在笑着。他的笑令张锐极其不快,但张锐还是忍住没有杀他。毕竟张锐也不是视杀成xìng的恶魔,他只是在行事命令。

    只要是命令完成,张锐也不会胡乱杀人。虽然张锐知道那些俘虏最后的命运也是难逃一死,但是长官没有下令让他动手之前,张锐也是不愿意做这些屠杀生灵的事情。

    张锐走回夏侯极站立的地方,看见连长荀寿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很明显刚才张锐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报告连长,根据俘虏的交待,我们的被俘人员在东面四十里的地方。可能还没有死。”张锐对着荀寿行礼汇报。

    张锐看见荀寿和夏侯极的脸sè都有点变得怪异起来。荀寿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张锐说:“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现在还能骑马吗?”

    “都是小伤。谢谢连长关心。属下可以骑马。”张锐高声的回答。

    “好。夏侯你带着你排前去寻找。”荀寿转头对夏侯极吩咐。

    “是。”夏侯极回答后正想驱马而去,荀寿又叫住他。

    “夏侯。要是他们中还有活着的人,再对张锐进行最后一次训练。”

    “是!”夏侯极高声回答。又对着张锐说:“上马跟着来。”说完高声吼着:“一排集合,出发。”

    张锐对荀寿的话甚是不解,也不知道荀寿所说的最后训练是什么?

    一排的骑士们在夏侯极带领下,朝着东方急驰而去。一路上张锐几次询问夏侯极,夏侯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到了你就知道。”

    张锐见夏侯极也不说,心里更是充满迷惑。不过张锐能够感觉到,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自从来到这里后,连长布置的训练任务,每次都让张锐感到很难受。虽然张锐自己知道,连长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锻炼自己。但是张锐每次做完训练,还是需要很久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等张锐他们找到那些被俘骑士的时候,张锐坐在马上就吐了出来。张锐久久不能相信自己看见的是真的,那些骑士的惨状几乎令张锐崩溃。

    雪地里竖着八根木桩,八名被俘的骑士赤身**的就坐在上面。对,是坐在上面。

    虽然那些骑士形态各异,有的头望着天空,有的直直的看着张锐他们,有的已经垂下头。可是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下体里穿着木桩。

    是木桩刑,这种刑法张锐在前世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种及其残酷的刑法,残忍程度堪比凌迟,甚至痛苦程度超过凌迟。在木桩刑上存活的最高记录可长达一周,所以受刑人忍受的痛苦远远大于凌迟。

    这种刑法在西方常用,在中国的历史上几乎没有用过。行刑的时候,行刑的人会将犯人社腹朝下平躺在地上,双腿分开,由行刑人固定好,双臂用小尖桩固定在地上,或者反过来绑在背后。

    然后行刑的人用刀割开犯人的肛门,再用手将木桩插入,尽其所能往里插,然后再用锤子打木桩插入五十到六十厘米之后,刽子手会把木桩竖起来。

    受刑的人死亡的过程尤其漫长,他们忍受着难以名状的痛苦折磨。一点一点地向下沉,木桩仍然一点一点地继续深入,直至其从腋下、胸部、背部或者肚腹穿出。

    在很多情况下,木桩从肚腹穿出的,比较起从胸部或嘴中穿出的,死亡过程要更长一些。

    张锐是被夏侯极拉下马的,夏侯极一直将张锐拖到那几名骑士的身前。张锐先前的坚毅早去得无影无踪,张锐紧闭着双眼,双手撑地浑身发抖。

    “睁开你眼睛张锐。你看着他们,看看那些突忽人是怎样对待我们的?”夏侯极大声对着张锐叫着。

    张锐抬起头,嘴角的还流着呕吐的残痕。当张锐再一次看见那些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面孔时,张锐的一股胆水再次吐出。

    那八名骑士还有三人是活着的,这三名骑士身下的木桩都是从肚腹中穿出。他们已经说不出话。不过他们看见游骑的到来,扭曲变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其余的骑士可能是木桩刺穿了肚腹中的要害,或是赤身在雪地中冻的太久都已死去。有两名骑士的木桩是从嘴里穿出,他们张着嘴,望着天空,仿佛在对着苍天呐喊一般。

    “张锐,你给我站起来。”夏侯极厉声的对着张锐说。

    张锐站了起来,口里喘着粗气,神sè迷茫,眼神空洞,痴痴呆呆的站立那里。

    “张锐,这是什么?”夏侯极将一把随身佩戴的短刃,递到张锐的眼前问道。

    “是军团配发给每名军人的佩刀。”张锐虽然神智有些不清,但还是条件反shè般的回答了夏侯极的问话。

    “是的。这把短刃不是让你用来杀人的,也不是让你用来切肉吃的。它的功能就是你在最后的时机用来自裁。你要牢牢的记住,就是死也不能让敌人抓住你。不然后果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夏侯极对着张锐的耳朵吼着。

    “是!死也不能被俘。”张锐的吼叫着。这不是张锐的随口回答,这是张锐从心里发出的吼声。那些被俘骑士受的屈辱和惨状,深深的映在张锐的脑海中。

    “张锐,我们和突忽人现在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有对敌残忍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只有杀光他们,我们才能安全。只有全部消灭他们,我们帝国才能牢牢地控制这里。”夏侯极仍在张锐耳边吼着说。

    “是。决不留情,杀光他们!”张锐被眼前骑士的惨状和夏侯极的话语激的满脸通红,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的吼着。张锐最后的一点人xìng的良知,就这样被夏侯极磨灭了。剩下的只有强烈的杀戮**,他想杀尽这些胆敢对大汉军队随意侮辱的人。

    先辈们曾经说过的话语出现在张锐的脑海中“敢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好,我今后会让那些敢犯天威者,死的更加悲惨。就是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他们抓回来。人敢阻挡,就杀人。佛敢阻挡,就诛佛。张锐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自己的誓言。

    夏侯极很满意张锐的表现,他经过今天最后一次训练,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大汉军人了,以后也必然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官。

    “拿着。去让他们早点解脱吧!”夏侯极将手中的短刃递给张锐。

    张锐接过短刃,稳稳的拿在手里。没有再犹豫,坚定的走向那些还活着的骑士。

第十章重骑

    第十章重骑

    浅红sè的阳光斜照在清源的大草原上,将小河映照得金波荡漾。天空清澈而高远,上面漂浮着如同雪白的羊毛铺成的云层。草地上不知名的小鸟,掠过草尖儿飞来飞去。

    芳草浓郁的气息和温热包围着张锐,张锐静静的躺在如绒毯般的草地上。他在蓝天之下开怀呼吸含着野草气息的新鲜空气。

    现在已经五月中旬,张锐是三天前回到的清源。在彪骑军游骑的七个月实习结束后,张锐依依不舍的告别战友,告别了自己的良师,告别了不断锻炼自己的连长,返回了骑校。

    回到了清源后,张锐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半年多的战斗生涯,让他感到有些疲惫。这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半年来绷紧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让张锐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教官们可能早有经验,放了实习归来学员们的假。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却也让这些初上战场归来的学员得到足够的时间来恢复劳累的身心。

    这几天张锐和班里的几人,都是这样躺在营外草地上度过的。张锐见到杨英他们时,发觉大家都变得成熟了许多。就连孩子般xìng格的宇文歆,也象是突然间长大了许多似的。

    看来这半年的实习,给每位学员都留下了终身不可磨灭的记忆,经历了许多自己的第一次。这些记忆和经历使得他们都变得坚强,都变成了一名合格的军人。

    张锐这几rì脑海里始终出现,自己在乌孙战斗生活的情景。望着湛蓝的天空,那些战友们的身影不断出现在眼前。当然还有被他杀的那些叛匪的身影,也会不时的出现。

    “明天就要恢复训练了,真想再休息两天。”离张锐不远处的宇文歆说。

    “是啊,老觉得太疲倦,人一点jīng神也没有。”王伏宝附和着。

    大家都是躺在草地上,半人高的野草遮挡住彼此的视线。不过这样躺着聊天,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杨英说:“诸位,再过一年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后我想去彪骑军,我对那里已经有了感情。”

    张锐喃喃的说:“彪骑?想去就能去吗?”

    杨英嘴里轻含着一根草说:“张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可以首先选择自己想去的骑军团,然后骑军团再看我们的档案。如果符合条件就可以接纳我们。”

    宋金刚说:“不是说这期只有两百人能进骑军吗?怎么又说可以自己选择呢?”

    “每个骑军团都有自己的骄傲的战绩和历史,我们学员向往的军团也不尽相同。骑军团当然欢迎首选自己的学员,当然要是毕不了业或是成绩不好则另当别论。”杨英轻声回答着。

    张锐知道现在帝国有三个甲等骑军团,其中飞骑军和彪骑军是主力作战军团。另一个是在dì dū附近驻扎的近卫骑军。不过近卫骑军说是主力,也是难得才出动一次。

    近卫骑军的中高级军官都是在帝国官府中有品级职称,是可以拿双俸的热手职位。不过近卫军的军官都是从飞骑军和彪骑军中选拔而来。近卫军从来不接受骑校才毕业的青年军官,只有等他们在军团中锻炼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后,才有资格入选近卫骑军。

    张锐听了杨英的话后,心里也很矛盾。彪骑军自己在那里实习半年,已经产生的深厚的感情。但飞骑军,那是自己祖先一手发展壮大起来的。飞骑军也是圣祖陛下的第一支骑兵部队,无论从战绩还是从历史上看,飞骑军都是帝国最优秀的部队之一。

    张锐的祖先从文远公一直到他的爷爷熙公为止,十二代家主中有七位进入飞骑军服役。其中有四位做到飞骑军的中将指挥官位置,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第一代家主张辽,其次就是张锐的爷爷张熙。

    张锐爷爷任飞骑军指挥官时,正值三十年前突忽第一次dú lì的时候。飞骑军奉命前往平叛时,张锐的爷爷坚决的执行了帝国的红sè讨伐令。飞骑军在整个平叛过程中,所杀的人数一直名列前茅。后来西部几个州的人,就视张锐的爷爷为恶魔。据说已经到了夜里来吓自己哭闹的小孩子的地步,可见张锐的爷爷在西部的知名度有多大。

    与家族有着紧密联系的飞骑军,张锐当然也很想加入。两只骑军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好处,张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张锐,你三山一战成名。以后无论到那只骑军,都会抢着要你的。”宇文歆又开始羡慕张锐起来。

    张锐已经深刻体会到,出名后的痛苦和烦恼。当初有人问张锐这事,张锐还是满怀着激情给他们讲,可是十几二十天中不断有人再问这事,老是说同样一件事情,这让张锐十分的郁闷。现在张锐只要听人提起此事,就头疼不已。

    “别跟我提那事。”张锐不满的叫着。

    “张锐你就知足吧。立这么大的功劳,听说彪骑军还将你的功绩上报朝廷,说是要给你授爵。你要是能受爵,可是创了记录。咱们骑校几百年来还没有谁,是在学员时就被授爵的。”宇文歆还在故意刺激张锐。

    “张锐。听说后来是你亲手将那些俘虏都杀了?”宋金刚问道。

    “是啊。张锐你还没有给我们讲过这事呢,怎样现在给我们讲讲吧。”杨英也好奇地问。

    “对,说说吧。听说你用了一夜功夫将那些人都给杀了。真不愧和牛一样强壮,杀了那么多人你不累啊?”宇文歆赞叹着。

    宋金刚他们的话,让张锐又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件疯狂的事情。

    那天张锐帮助被俘的骑士解脱后,看着那些被突忽人凌辱的汉军尸体,心中的怒火一直燃烧着。回到连部,张锐看见连长他们已经将那些俘虏押回。

    在处理那些俘虏时,张锐主动请命,并且说不需要别人帮助,他想一个人来做这件事。荀寿象是理解张锐的心情,他答应了张锐提出的要求,不过还是派了十名骑士协助张锐。

    那天夜里,张锐让那十名骑士,将那些俘虏二十人为一组,押到小河边上。动手时张锐没有要他们帮忙,都是亲手斩下了那些俘虏的头。

    不过张锐在杀他们之前都是每个逼问过,找出了十余名曾经对被俘汉军行刑的叛匪。张锐清楚的记得,其中一个就是为他指路并且大笑的那名叛匪。

    张锐没有斩杀他们,而是叫人在河边烧起火堆。等火堆充分的燃烧后,张锐将上面的余柴抽去。张锐将那些叛匪脱光衣服,打断他们腿,推入火星不断冒出的火堆余灰上。

    那些叛匪被来回滚过数次后,全身皮开肉绽,焦糊恶臭之气仆鼻而来,加之撕心裂肺的惨嚎不绝于耳。使得那十名骑士个个变了脸sè,他们没有想到张锐会这样残暴地对待俘虏。以前他们都是将俘虏直接地斩杀,从来没有这样的虐杀过战俘。他们对张锐产生畏惧心理,连看张锐的眼神也越发地敬畏起来。

    烫过那些俘虏后,张锐没有杀他们,而是将他们就丢在河边儿。张锐知道这些被烫过的叛匪已经不能站立行走,甚至连爬的气力都没有。张锐为了让他们多受些痛苦,为了让他们知道惹怒了自己的后果是多么严重,就把他们晾在那儿。

    那些人一直到三四天后才断气,其间不断地呻吟。进出镇的居民,掩鼻遮面匆匆而过,不敢稍停片刻。焦臭和呻吟声就连一些巡哨的骑士都难以忍受,多次向荀寿反映说尽快处理那些人。

    不过荀寿可能是为了震慑叛匪,没有理会他们,仍然按照张锐的办法处理那些人。这件事后来传开,在游骑团甚至整个彪骑军都在流传张锐的事迹。一个实习军官首次单独带兵作战就大破敌军,后来又残暴对待俘虏。传说中的张锐,不知不觉的就和一些妖魔鬼怪划上等号。

    宋金刚就是最早听说传言的人之一。宋金刚和张锐在一个营里实习,只是连队不同驻地也不在一起。当宋金刚听说张锐的事后,膛目结舌了半响都没有恢复过来。他可以相信张锐杀敌立功,但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张锐会那么残忍地对待俘虏。

    后来见到张锐时,他虽是心里疑惑但见人多一直也没有问张锐,今天他实在忍不住才问出口来。

    张锐对自己虐俘,一直没有后悔过。既然自己已经发过誓,那照着去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只要做得心安理得,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现在宋金刚问起此事,张锐也不好不回答。“是的。那些被俘的叛匪都是我一个人杀的。”张锐平静的说着,象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杀他们难道没有一点犹豫?”王伏宝问道。王伏宝这样问,是因为他自己在做杀人训练时,成绩一塌糊涂。最初的几次一直没有成功,一直到了最后一两个月时,王伏宝才能直视着斩下俘虏的人头。

    王伏宝算是勉强通过训练杀人,得到了他所在连队的通过评语。这次骑校去实习的学员中有三百多人因各种原因,没有得到实习期间长官通过的评语。回来后,都判不合格离开了骑校。

    张锐他们所在的三连也有三四十人离开,张锐这班人能全体通过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张锐他们三排,只有张锐这班还是最初的五人,其余的最惨的一个班只剩下两个人。这些残缺的班,后来都被赵乐重新分配组成新的班。不过三排已经不能称作排了,现在只剩下半个排的人数。

    王伏宝运气好,他是遇上一个心肠比较好的连长。那位连长忍受了他几个月的软弱,一直等到王伏宝适应后,还是给了他通过的评语。所以王伏宝对杀人训练一直怀着恐惧心理,他就非常想知道张锐为什么能很快的适应,而且还杀得那样变态。

    张锐坐起身来,望着王伏宝说:“你见过突忽人是怎样对待被俘的帝国将士吗?”

    王伏宝摇摇头,张锐又看向其他的人,杨英三人也是摇头。

    张锐yīn沉着脸说:“如果你们看见过,我相信你们也会象我一样对待那些俘虏的。对于他们,我们就应该毫不留情地全部杀光。”张锐眼前又浮现出那些被俘骑士的惨象,心中的怒火又渐渐地燃起。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哎,你们知道吗?我这次去大宛州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彪骑军重骑。”宇文歆看见张锐的脸,知道张锐开始不高兴了,所以将话题引开。

    “哦?重骑。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是什么样子的?威风吗?”杨英也知道张锐不爽,迅速地接过宇文歆的话题。

    “那当然威风了,一营八百重骑后面跟着一两百辆马车,还有近千名后勤人员跟着。你们想啊,能不威风吗?”

    “那多后勤人员跟着他们干嘛?”王伏宝不解的问。

    “呵呵……这你都不知道?他们是专门为重骑穿戴重甲的。几乎是一个后勤人员,服侍一个重骑士。看看那才是享受呢。我想他们肯定不用自己洗衣服,平rì交给那些后勤人员帮他们洗。”宇文歆羡慕的说。“唉!早知道我就去学重骑了,哪儿还用自己洗衣服。”

    “奢侈!一个对一个?同在一个军团里,半年里,我在游骑就没有看见过一个后勤人员。”宋金刚忿忿不平的说。

    “轻骑怎能和重骑相提并论?他们是决战时的主力,冲阵时的霸主。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看一个骑军团才有五千重骑,养他们的钱,可以再组建一个的正规骑师后,还能有剩余。”杨英笑着说。

    “那是。我看见他们时,那些重骑都是没有穿重甲的。听说他们穿一次重甲加上给战马穿甲的时间需要一个小时,但是在战场上,他们只能冲杀四十分钟,就需要回来换战马,不然座下的战马就会jīng疲力竭。你们想想,那些重骑,有专门为他们穿甲的后勤人员,又有专门为他们做战马养护的人员,还有运输队的人员,加在一起可是不少,能不费钱吗?”宇文歆亲眼看见过重骑的威风,说得头头是道。

    张锐听后笑了,说:“怎样羡慕了?想转去学重骑?”

    宇文歆叹息说:“张锐是我害了你,本来你可以去学重骑的,偏偏叫我拉来学轻骑。要是你当时坚决一些,不是可以把我也拉去学重骑吗?唉,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耳朵软,意志不坚定。”

    张锐哈哈大笑起来:“宇文歆啊,宇文歆。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学重骑了?学重骑是没有前途的,我才不会去当那些忍者神龟呢!”

    “什么是忍者神龟?”宇文歆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心里甚是好奇。

    “嗯?那是我们安江家乡话。意思是象乌龟王八那样的东西。”张锐一不小心说出前世的词语,无奈之下只好解释成家乡土语。

    “不会吧?重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中用?那可是整个骑军团最jīng锐的部队,每次与敌作战时,可都是重骑冲垮的敌方正面阵型的?”杨英惊奇地问张锐。

    张锐大笑着说:“重骑除了决战时冲击敌阵外,他们还有什么作用?用途单一,钱倒是花得不少,这样的部队还能称得上是军团jīng锐?哈哈……依我看来真正军团最jīng锐的部队是游骑。重骑?我看迟早这个兵种会被淘汰掉的。”

    “此话何解?”宋金刚问道。

    “重骑使用的盔甲有多重?”张锐问宇文歆。

    “不知道,他们的重甲都是放在马车上的。估计轻不了,我看那些马车压过车辙都是很深的。”宇文歆问答。

    “我知道,那些重甲有五十斤。全身穿戴后,走路都很困难,需要那些后勤人员搀扶才能上马。不过普通的弓箭shè不穿这种盔甲,我们骑军的复合弓,要在五十米之内才在能对他们有威胁。步军只有强弩或大型弩床才能将他们盔甲shè穿。”杨英看来是跟杨素学了不少知识,连重骑穿戴多少斤的盔甲他都知道。

    不过张锐听了杨英的话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说:“你们看,他们穿戴这么重的盔甲,马只能跑四十分钟。如果遇上游骑,那游骑就不和他们正面交战,围着他们跑,一直到他们自己撤退为止。到时游骑就可以追到他们五十米之内,用弓箭依依将他们shè杀。”

    张锐看见宇文歆他们几人都坐了起来,象是不敢相信这样能击败重骑似的。张锐接着说:“还有一旦突然遇到天降大雨,重骑很有可能被陷入泥地里。这样不用轻骑了,只需要几个屠夫,就能轻易将他们宰杀干净。”

    杨英等人面面相觑,口里说不出话来。这样强大的兵种,在张锐的眼里就是这样不堪一击。不过想想张锐的话也是很有道理,但为何军团还会养这样的一个无用的兵种呢?他们怎样也想不明白。

    不过令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张锐这番话在十几年后,成为现实。

第十五章年轻的中尉

    第十五章年轻的中尉

    汉元787年5月18rì,张锐走进营房。看见宇文歆等四人,还在围着矮几看书。毕业考试快到了,最近所有的学员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sè。能不能进骑军,几天以后就会有揭晓。

    事关自己的前途,谁也不愿意在最后的关头落选。白天的骑士训练自不用多说,学员们都是拼命训练,就是教官叫停休息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自发地训练着。

    晚上更是读书到熄灯睡觉的时间,才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书。如果骑校允许学员可以通宵看书的话,可能绝大多数学员宁愿熬夜看书。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还是有人无所谓的闲逛着,他就是张锐。张锐并没有因为要临近毕业考试,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张锐现在的心情很好,也可以说是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前几天他接到董小意的来信。信里说张锐的第一个儿子降生,母子平安,还说那个小老虎和张锐长得一摸一样。

    张锐虽然和董小意结婚的第一年没有生子。可是去年假期回去时,又接着努力了一番。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梦想成真,现在自己不是就当上爹爹了吗?张锐已是乐得语无伦次。

    张锐从接到信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看见谁都将此事宣扬一番。学员们开始时也为张锐高兴,纷纷向他祝贺。宇文歆甚至一直闹着要做小老虎的义父,并且说将自己的小名小竹,送给这个义子当做礼物。张锐没有拒绝,笑呵呵地答应了宇文歆。

    张锐心想,这小子到有些福气,刚生下来就有干爹抢着来认他,今后不怕没有饭吃。

    可是几天以后,学员们就知道张锐有多烦人了。张锐是动不动就将自己的儿子挂在口中,时不时还拉上一两个人说上一晚。就连睡下后,还一直说个不停,直到对方的鼾声响起之后,才悻悻作罢。

    现在这些学员都怕和张锐说话,害怕他又拉着自己说个没完没了。就连宇文歆也是不敢再提此事,心中也颇有后悔之意。因为有时张锐实在找不到人述说时,就会找他这个干爹来讲述。宇文歆稍有不满之sè时,张锐就会立刻怒目以对,说:“这可是你的义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哪样还要你这个义父有什么用?”

    宇文歆很想对张锐说,可不可以,现在就断绝关系?可是看见张锐紧握着的双拳,只能腹诽一通。

    今天闲逛的张锐又进了屋,宇文歆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口。他假装没有看见张锐的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杨英等三人更是不敢招惹张锐,也是各自低头看书。

    张锐进屋后,看见他们都不理自己。也知道他们怕了自己,但是张锐还是忍不住想去sāo扰他们一番。

    “看着呢?”张锐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四人皆不搭理他,仍是低头看着各自的书。

    张锐看见他们没人搭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不就是考试吗?用得着你们这样紧张?我们已经过了那么多关,就连前线实习都熬了过来,还怕这小小的毕业考试?”

    宇文歆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

    张锐离他远,没有听清楚宇文歆说的话,就说:“宇文歆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别跟个娘们儿似的。”

    宋金刚听见了宇文歆的话,不过他见张锐这样没完的sāo乱也不是办法。于是拉张锐坐到自己身边说:“张锐,我正好有问题要请教你呢。”宋金刚心想,让你这样瞎闹,还不如来为我解答点疑问。

    张锐没有再理宇文歆,对宋金刚说:“什么事?”

    宋金刚说:“我正在考虑一个题目,你帮我想想,要是考试的时候出这道考题,也好有个准备。”

    张锐感了兴趣,宋金刚平rì也算是优秀学员,能让他感到不好答的问题还真是不多。于是便问:“快说是什么题目?”

    杨英等人也是甚感好奇,都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宋金刚。

    “是这样,我正在考虑,如果给我们出一道关于骑兵作战的题目,我应该怎样去答。而且我还想答的有些新意,不能老是和书上说的一样。”宋金刚说出自己的疑问。

    张锐用摸着下巴,虽然上面还没有多少胡须,但是已经有了一些故弄玄虚的样子。张锐的表现看得杨英几人,都是暗笑不已。

    张锐将架势摆足之后,才对宋金刚说:“现今骑军在战术上基本已经是很完美了,想要出新?还是要多从战略上作文章。”

    杨英问:“具体说说。”

    张锐看见他们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张锐也没有再逗他们,说:“你们看现在骑军的兵种分配的很全面,游骑、轻骑、重骑还有后勤人员,每个兵种都有自己的优势。而且骑军将这些兵种的战术优势基本上已经完全发掘出来。游骑战术机动灵活,轻骑作战阵型运用熟练,重骑冲阵无坚不摧,所以很难再找到可以超越现在骑军的战术。因此我们就要从战略上作文章。”

    “难道骑军现今在战略上,还用得不够好吗?”宋金刚问道。

    张锐接着说:“是的,现在帝国的骑军都是用在正面进攻的,没有充分的发挥骑兵的优势。你们说骑兵的优势是什么?”

    “机动灵活。”宇文歆回答。

    “对啊,既然是机动灵活,为什么老是将骑军放到正面和敌军作战呢?难道说,骑军的就是用来和敌人决战吗?”张锐质问宇文歆。

    “这么大的骑军团,不是用来和敌人决战,那还能是用来做什么?”宇文歆被张锐的话问糊涂了。

    “不对,以我看来骑兵既然有独特的优势,就应该将这些优势充分发挥出来。不要老是想着与敌决战的事情,决战!能有多少次?我们在一生中,也不一定能遇上几次大型的决战。所以骑兵应该从一直用于决战的怪圈里走出来,让他们发挥更大的力量。”张锐将自己对骑兵的理解,全部说了出来。

    杨英紧皱着眉头说:“能不能说的具体点?举些实际的例子。”

    张锐笑着说:“实例?那好,我们就以现在帝国对突忽的讨伐战为例。你们看,现在彪骑军还象是真正的骑军吗?我看就是一个地方守备队。我在乌孙的半年里,我们连的驻地就没有变过,我相信你们也是这样的吧。”

    宇文歆几人点点头,张锐又接着说:“这样的骑兵怎能发挥出自己机动灵活的优势呢?”

    宋金刚问:“那是突忽人不敢和我们作战,彪骑军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王伏宝说:“张锐你难道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张锐说:“是的,突忽人不和我们作战,靠的是他们有后勤供应地,新罗和信度两州给予他们很大的支持。既然他们靠的就是这个,那么我们就应该去攻击突忽人最难受的地方。我们的骑军就应该进入新罗和信度,去给突忽人最大的打击。”

    “进入新罗和信度?张锐你没有毛病吧?难道你不知道脱离了后勤,长期进入敌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宇文歆和张锐很熟,可以毫不留情地反击张锐的话。

    “不妥,不妥!”宋金刚三人也是连连摇头。

    “有何不妥?我又没有说全军都去,只是游骑深入就能给突忽人沉重的打击。”张锐见他们都反对,急忙补充。

    “只是游骑也不妥。游骑能在敌后呆多久?一年?两年?能呆三个月就算是不错的,三个月时间能给突忽人造成多大的损失?而且突忽人所谓的正规军都在那两个州里,游骑只要进入,他们定会采取四面包围,来消灭游骑。游骑就是机动xìng再强也架不住那多人围攻,所以失败是一定的。”宇文歆还是坚决反对张锐的看法。

    “谁说游骑只能在这两个州里呆三个月?依我看呆上三四年是没有问题的。王伏宝你将那张地图拿过来。”张锐让王伏宝将一张帝国地图拿过来铺在矮几上,张锐用手指着西部草原对他们说:“你们看,这里是辽阔的西部草原,面积有一两千里。游骑首先到达西部草原,以此为基地,草原的西面是帝国西海州,那个州现在已经全部的和帝国分开。数年内,要是帝国还平定不了突忽的叛乱,那么这个州不是被突忽纳入版图,就是会被鲜卑人抢去。”

    杨英等人点点头,张锐说不错,西海州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妙,帝国也就是有些地方守备部队在那里,根本抵挡不住敌人的大军进攻。

    张锐用手指着地图又说:“西部草原的北面是大宛州,南面就是连接着新罗和信度两州。游骑从乌孙出发,进入草原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控制那里,然后就可以进入新罗和信度了。”

    “怎么控制?草原里的人也是突忽人,他们怎能听我们的话呢?”宋金刚说道。

    张锐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不听话?我也没有打算让他们都听话。游骑进入后就屠杀那些牧民,至少杀掉七成的人,剩下一些还能忠于我们大汉的人就行了,让他们为我们放牧,这样我们就会有足够的食物。”张锐说道这里想起了刘效国,向刘效国这样的人,在突忽中也应该有不少,这样的好狗不拿来利用,也算是可惜了,所以张锐还是没有说要屠杀光那里的牧民。

    宋金刚四人听到张锐的话后,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张锐对敌残忍,但是没有想到张锐竟然想屠杀平民,那里有多少平民?至少有二三十万吧,就张锐的一句话,就会被杀掉七成。

    张锐没有管他们的脸sè,又继续说:“控制了那里以后,游骑就分小队出击。在新罗和信度两州,四处出击,遇到村庄就屠杀干净,烧掉全部带不走的物品和粮食,哪怕粮食还在地里,也不能给突忽人留下。遇到突忽大军,游骑就返回草原,在草原上将突忽人拖垮。还有突忽人的骑兵根本不是游骑的对手,只要他们敢单独追击,我们就分兵包围他们,将他们全歼。只要是突忽骑兵没了,突忽人就永远追不上我们。”

    张锐喝了一口水又说:“突忽步军,能在草原上呆多久?又敢深入多远?要不了一两个月,突忽人就得退兵。我们到时又再次进入新罗和信度,又去屠村,城市我们就不要占领了,反正将种田的平民杀光之后,他们只能吃存粮,那些存粮他们又能吃多久呢?我看要不了三年,突忽人必然败亡。”

    张锐的此番话语,沉重地打击了杨英他们。张锐不光想杀牧民,还想将两州的平民都杀光。他不是在说这玩儿的吧?但是他们看着张锐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气时,都明白张锐是真的想这样做。

    “张锐你杀那些平民,你不怕他们反抗吗?他们要是和你游击怎么办?”过了好一会,稍稍恢复过来的杨英问张锐。

    “和游骑打游击?哈哈……我倒要看看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是怎么和游骑打游击的。游骑是做什么的?游骑就是为了游击而存在的,所有的训练也是主要围绕着游击展开。要是那些拿着锄头和猎弓的平民能用游击击败游骑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张锐哈哈大笑地说。

    “但是这样和突忽人作战,人员伤亡定会很大,游骑部队人马够用吗?”王伏宝说。

    “我没有想过要受多少损失的问题,只要帝国能及时补充完整游骑的数量就行。既然是打仗,损失也是难免的。我们是以游击为主,又不是去和突忽人正面作战。再说屠杀,我们也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去做,这样既可以保证安全,又可以引起突忽人的恐慌,逃难的人必然不少。大家都逃难了,粮食也不用种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可以少杀一点人。只要有一万游骑甚至五千游骑,这个战略任务就能完成。”张锐平静的回话。

    宋金刚心里一阵难受,心想张锐怎么变成这样?不光对敌残忍,对自己人的安危也漠不关心,难道真是战争能将一个人的人xìng完全抹杀掉吗?

    不过宋金刚知道如果按照张锐的想法去做的话,会有很大的几率成功。

    宇文歆吞了口口水说:“张锐,那你准备将你的计划上报吗?”

    张锐摇摇头,宇文歆奇怪的问:“既然你的计划有很大的成功机会,为什么不上报呢?万一帝国参谋部用了你的计划,你不是立下很大的功劳?”

    张锐看了看屋里,见其他班的人都在自己看书,没有听见他们的说话,于是凑过头轻声的对宇文歆四人说:“我把你们当成兄弟,我才告诉你们的,别到处去乱说。你们想想,象我们这样的小小学员,提出这样的计划,能不招人嫉妒吗?人上一百,形形sèsè。遇到一些对你产生嫉妒的人,在背后陷害你怎么办?你能躲过几回?就是再小心谨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所以啊,兄弟们听我一句话,以后到了军团,要小心,要多做少说。不要当面驳斥你的上司,不然今后一定后悔。”

    张锐推心置腹的话语,使得杨英等人感动。这是张锐的教训,他们已经知道的。张锐能这样对他们说,就说明张锐的却是将他们当成了兄弟看待。

    张锐看见他们都在低头思考,于是也没有再说,自己躺回到炕上,又开始哼起小曲来。

    汉元787年6月10rì,běi jīng骑兵学院的全体毕业学员集中到了běi jīng总部。张锐全班都如愿顺利毕业,成为本期321名毕业学员中的一员。

    不过有些学员还是在担心着,骑军只要200名毕业学员。那么说,在这些毕业的学员中会有121人,会被分配到乙等军团中服役。这都大家所不希望的,今天一切都会有分晓。今天学校会为他们授衔,以及宣布服役的军团。

    321名学员已经在学校的广场上,站立了一个多少时。他们在等学校的校长殿下来亲自为他们授衔。

    10点整时,张锐看见了校长殿下走上台去,他的身后是十余名骑校的高级官员。看来骑校对这些毕业的学员是很重视的,全体都来到这里。

    校长殿下严肃的地站在台上,望着下面几百名排列整齐的学员。他高声说:“学员们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学员了,你们等会就会成为一名正式的骑军军官。你们四年来的表现,足以证明你们已是合格的军官。所以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我们学校也为你们感到骄傲。”

    校长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一届学员中,有一名学员更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他开创了我们学校的记录。他已经被帝国正式的授予勋爵爵位。等会会有吏部稽勋司的官员来为他授爵。他就是他们学校的张锐。”

    张锐吃了一惊,他知道去年彪骑军为他的功绩,向帝国申请了为他授爵。可以已经过了一年,张锐以为这事肯定不成,所以也没有再去多想。没有想到现在校长殿下会当众宣布他能受爵,而且还是帝国吏部专人来为他授爵。这样的荣耀是多大?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追求这一时刻吗?

    张锐已经激动得听不见校长在台上说什么,他已经完全沉醉在巨大的幸福感中。直到旁边的宇文歆轻轻地推他,张锐才回过神来。

    “上台,殿下叫你。”宇文歆轻声的说着,脸仍是望着前方。

    上台?难道是殿下发现自己出神,要训斥自己吗?张锐没有犹豫立刻向着台上跑去。“殿下,349期学员张锐向您报到。”

    校长看着眼前身材高大魁梧、站姿端庄、声音洪量的张锐,心里非常高兴。现在学校又算破了一项记录,而且这个记录是在自己手上破的,那么自己的名字和功绩也会永远留在,学校的荣誉室中。

    “张锐,我现在正式为了授衔。鉴于你学习期间,表现良好、又立有大功,我决定授予你中尉军衔。张锐上前授衔。”校长高声宣布着张锐的授衔职位。

    “是!”张锐高声的回应,并坚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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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终于完了。还是一样,里面的错误以后再修改,大家将就看着。

    还有对本书的一些建议和自己的观点,可以留言,我只要看到,会解答的。如果我错了,那么我会在以后修改的。

    但是大家最好不要对我人身攻击,我怎么也算是可以挽救的对象吧。起码我没有对一位读着提出的意见,随意漫骂,只是将自己的看法留在后面。不管这样看法是不是正确的,但是确实是我的看法。

    谢谢大家一贯的支持!

第一章史万岁

    第一章史万岁

    张锐骑在马上,当头烈rì蒸晒得张锐已是衣衫尽湿。随行的骑军军官们也是汗流浃背,不断用汗巾擦着脸。

    不过包括张锐在内的这一百名军官,都是异常地兴奋。几天前他们都成为了正式的骑军军官,而且被分配到伟大的飞骑军中服役。能在毕业的学员中脱颖而出,能进入自己喜爱的军团中服役,自己的梦想成真,这一切都使这些新进的军官们欣喜若狂。

    有人快乐就会有人悲伤,王伏宝虽然顺利毕业,但是他没有被甲等骑军团挑中。那天当王伏宝知道不能进入自己期望的彪骑军时,立刻放声大哭起来。周围的人没有人笑他,能够入选的同情他,没有入选的也想哭。

    张锐班上五人中只有王伏宝没有被选中,张锐四人默默的在一旁陪着他。七尺男儿哭得象孩子一般,王伏宝的泪水浸湿了身上崭新的盛装军服。最后还是张锐上前用手臂挽着王伏宝的头,对他说:“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就象杨英说的那样,大丈夫走到哪儿都能尽显其才。别哭了,几年后我相信你能到彪骑的。”

    王伏宝听了张锐的话后,没有再哭。擦干眼泪的他,发誓说:“我用我的荣誉担保,我一定会到彪骑军的。”他与战友兼兄弟的张锐等四人告别后,与其余没有入选的学员去了乙等骑军团服役。

    现在帝国有两个乙等骑军团,虽说也是帝国的正规骑军。但数百年来乙等军团从来没有参过战,帝国首先参战的都是甲等军团。乙等军团几乎已经成为,为甲等军团提供兵源的后备军团。

    不过王伏宝也不是没有机会,他如果能在乙等军团中表现好的话,也有上调甲等骑军的机会。王伏宝带着自己的誓言离开了。

    杨英也要离开,他是要到彪骑军服役。当初在选择军团时,杨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彪骑军。而张锐选择了飞骑军,张锐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祖先战斗过的军团。

    宇文歆没有犹豫,他看到张锐的选择后,跟着选飞骑军。宇文歆已将张锐看成自己的大哥,不论张锐去哪儿,他都会跟随的。

    宋金刚在选择时,考虑的时间最长。思考了几天后,他也选择了飞骑军。他也想跟着张锐,看看张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将领。无论是张锐的人格、还是张锐的战略思想,都深深吸引着宋金刚。

    “张锐你们要好好干,不然几年之后,你们见到我时叫我长官的话,那我可就不好意思了,哈哈……”杨英为了冲淡离别的悲伤,索xìng开起了玩笑。

    张锐也是爽朗之人,笑着打了杨英一拳说:“想超过我?你别做梦了,下次我还是要让你叫我长官的。”张锐现在已经中尉,这期毕业的学员里,只有五名被授予了中尉军衔。除了张锐以外,另四人也是在实习期间立过功的学员。不过他们所立的功绩,没有张锐那么显赫罢了。

    现在的杨英只是少尉,按理见到张锐应该行礼问候。还有张锐胸前的那枚勋章,也是闪烁着杨英的双眼。杨英贪婪的又一次看了看张锐的勋章才说:“张锐,我是不会服输的。下次一定让你叫我长官。你别忘了现在彪骑军是在前线的,我立功的机会比你多。你这次可是失误了,要是你也进了彪骑,那我可真的没有什么机会。”

    “好。杨英那我祝你早rì成功。大丈夫就应该有你这样的志气,永远进取的志气。最后望你在前线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张锐将杨英的手紧紧握住。杨英眼眶湿润也紧紧的握住张锐的手,宇文歆和宋金刚的手也握了上来。四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四人的心也紧连在一起。

    一起生活了将近四年的战友就这样,各自奔向了前程。未来是什么?他们现在谁也不会知道,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相见。

    张锐和宇文歆、宋金刚则动身去飞骑军总部报到,飞骑军的总部位于辽州通辽城。到了总部后,他们才会分配到各师团。

    飞骑军主要负责帝国北方的安全,军团的各师团驻扎在北方的几个州内,辽州、平州、并州、幽州、还有张锐的家乡吉州。由于帝国北方一直比较平静,飞骑军没有象负责帝国西部的彪骑军那样频繁地参加平叛任务。只是偶尔接替彪骑,让彪骑撤下来修整。

    突忽的叛乱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结束的,既然飞骑军有参战的机会,那么立功的机会也是有的。张锐也正是考虑到这点,才选择了飞骑军。

    张锐一行人在6月10rì授衔结束的当天就启程,前往通辽城。沿途的驿站已经得到了通知,为张锐他们准备好饭菜床铺。张锐他们这一路倒也顺利,今天下午他们已经接近通辽。

    “张锐,你说我们会被分配到哪儿?”张锐身边的宇文歆问道。

    “我只希望进游骑。别的部队我没有兴趣。”张锐斩钉截铁地说。

    “不一定会分到游骑的。”宋金刚说道。

    “不,我是非游骑不去。我实习的连队也是游骑,我对游骑的战法熟悉。去了正规轻骑师团,我又得从头开始学习。”张锐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军团非要将他分到正规师团,张锐也只有认命,毕竟军令是不可违的。

    宋金刚知道张锐是在嘴硬,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宇文歆倒是将张锐的话当真,说:“是,我也是在游骑实习的,我也要求去游骑。虽然生活可能苦点,但是比轻骑有意思多了。”

    张锐只有苦笑了一下,这个宇文歆啊!虽然人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但是这个xìng格却真是改不了的,单纯得就象个孩子。

    下午三点半时,张锐一行人进入通辽城。通辽是辽州内少有的几座有城墙的城市,不过通辽的城墙都是几百年前修建的,后来也只是修补了一些。

    帝国成立后修建的城镇都没有城墙,没有城墙是因为圣祖的一句话“我们的军队是用来进攻的,不需要防守。”

    圣祖老人家的话,固然有激励帝**人的成分在其中。但是城镇不修建城墙也是利大于弊事情。一是可以节省修建城墙的费用,二是如果有人造反,帝国的军团不需要攻城。三是城镇可以无限制地向外扩张。这些张锐在学帝国历史的时候了解到的。

    现在帝国除了几百年以前的城市有城墙外,帝国只是在一些地形险要之处修建了城堡,还在一些边疆关口也修建了城堡。不过这些城堡都是纯军事xìng质的城堡,不允许平民百姓进入。

    张锐望着这年代久远的通辽城墙,看见它的高度还没有安江城堡的外墙高,不由摇摇头心想,如果进攻这样的城市,步军靠着重型武器的支援,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

    到了飞骑军总部,张锐正在和大家一起整队集合时,就听见有人叫他:“张锐,谁是张锐。”张锐高声回应:“到!”

    张锐快步跑上去,看见是一位少校在叫他。张锐心里迷惑不解,向着少校敬礼,高声说:“中尉张锐向长官敬礼!”

    那位少校随意地回了礼说:“你就是张锐,好跟着我来。指挥官殿下要见你。”说完转身而去。

    张锐心里就更加不解,飞骑军的指挥官要见他这个小小的中尉?不过张锐还是快步跟在那位少校的身后,向着总部深处走去。

    一路上张锐开始回忆,关于这位飞骑军指挥官的事。现任的飞骑军指挥官是史万岁,也是帝国公认的几员名将之人。当初贺若弼在酒席间点评当今名将之时,也是提到过史万岁的。就连高傲的贺若弼也承认,史万岁是一员骑将。那就证明贺若弼对史万岁的指挥骑兵能力,还是认可的。

    张锐看过史万岁的生平记录,张锐也对这位有着传奇sè彩的名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史万岁是帝国雍州杜陵人,少年进入běi jīng骑兵学院学习。毕业后进入飞骑军,在飞骑军游骑中担任排长。那时正值第一次突忽叛乱,飞骑军奉命前往平叛。

    初上战场,史万岁就立有大功率部斩首百余级。第二年时被晋升连长,那年史万岁所部被派遣去护卫飞骑军中将指挥官到前线视察,途中指挥官张熙看见空中有一队大雁飞过。于是问谁可shè之。史万岁正巧在旁,上前说:“请shè行中第三者。”说完开弓shè之,果然shè落雁队中的第三只。张熙见后大喜,连声夸奖神箭。

    那以后史万岁数年中多次立大功,每每与敌交战之时亲率数十骑,驰马奋击斩敌首级无数。张熙不断提拔他,四年后史万岁已是游骑上校营长。

    一次突忽人为了提高自己的士气,故意在汉军营外挑战,要求单挑。突忽人派出了他们军中最勇猛之人,意图击杀汉军单挑之人,打击汉军的士气。

    史万岁高声请命愿往,主将应允。史万岁骑马而出,奔向突忽勇士。两马相错之间,便斩其人头。突忽人大惊,慌忙撤退,从此不敢再与汉军单挑。

    这是帝国历史上少有的几次真实的单挑记录,这样的单挑也主要为鼓舞自己人的士气,打击敌军的士气。而对双方的战争态势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史万岁因此而被授予少将军衔,张熙命其担任游骑团团长。而后史万岁有一次单独率部突入突忽境内,数十rì没有消息传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所部被突忽人消灭之时,史万岁又安全返回,并带有万级敌军首级。他率领所部在敌后转战千里,其间经历大小七百于战,重创突忽人。

    这次史万岁没有得到奖赏,只是没有追究他的擅自行动之罪。但是史万岁的这一仗,使得突忽人对他闻风丧胆。后来一次敌军主将听说要面对史万岁所部,转身逃离。被史万岁从背后追杀,斩首数千级。

    张锐虽然不知道史万岁为什么要见自己,可是能见到史万岁这样的传奇名将,张锐还是非常激动。

    那名少校将张锐领到一处门口,对张锐说:“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向殿下禀报。”张锐答应,那名少校进去。

    不一会儿,那名少校出来,对着张锐说:“你可以进去了,殿下在等你。”

    张锐连忙整理军服,昂首挺胸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了进去。

第二章去游骑

    第二章去游骑

    史万岁站在桌前等着,他在等待接见一位新进入飞骑军的中尉。史万岁今年四十七岁,身材不高,瘦小jīng干。

    史万岁担任飞骑军指挥官只有三年。二十年前他已经是少将,可是从少将到中将指挥官,他等了近二十年。

    史万岁知道自己的xìng格刚直、不善言辞,而且他对待部下极好。为了给部下请功,数次当面顶撞上司,以前熙公殿下在的时候,对他喜爱,不怪罪他。可是熙公殿下退休之后,史万岁就尝到了自己xìng格鲁莽的苦头。

    他能在二十五岁就升为将军,在帝国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不过从二十五岁晋升少将后,他一直没有变过军衔。这在帝**队中几乎是绝无仅有之事,

    直到后来他的年龄渐大,心智也渐渐成熟之后。他才知道当年熙公殿下的心胸是多宽广,对他是多么的赏识和喜爱。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略有省悟,此后小心自己的言行,做事也不再由着xìng子来。果然不到一两年,就被提到了飞骑军中将指挥官的位置。

    坐上这个位置以来,史万岁是万事小心谨慎。可是就是这样,象杨素之类的还是在对他进行诋毁,说他是靠着关系才能晋升得那么快。说他以前的作战都是在冒险,只是他的运气好,才没有造成损失。还说象他这样的冒险分子也能做到飞骑军指挥官?帝国简直是在将飞骑军推倒毁灭的边缘。

    史万岁知道杨素人等是在嫉妒他,当年他们一起从běi jīng骑兵学院毕业。史万岁在二十五岁就是将军,而杨素那时只是少校。巨大的反差使得同届的学员对他都看不顺眼,而且那时史万岁年轻气盛、脾气暴躁,又更是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他的多年不能升迁,也是这个原因。

    看看杨素现在已经是近卫军指挥官了,而且帝国高层对他印象颇佳,前途自然比自己远大。就是杨素以后坐上帝国太尉之职,也未可知。

    史万岁现在更是深居简出、谨言慎行,平rì他这个指挥官很少见人,就是有军务,也是批阅一番交与手下去办。不过今天史万岁看见军团中军部送来的新进入飞骑军军官名单时,发现了排在名单第一位的是安江张锐。

    安江?史万岁想起了熙公殿下。他命人将张锐的档案调来,一看之下果然是胡公之后。又见张锐在实习期间就立大功,已被授爵。不由想见见这位恩公之后,于是命人去将张锐领来见他。

    “报告!”门外一个洪量的声音响起。

    “进来。”史万岁将目光投向进门处。

    “是。”话音刚落门开了,史万岁看见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行姿端庄的青年中尉走了进来。

    张锐进门就看见史万岁站在一个巨大的红木桌后面,面对着大门看着他。桌上堆满了文件和书籍,摆放得甚是整洁。

    再看史万岁,张锐几乎不能相信眼前这位身材瘦小之人,就是以勇猛著称的名将。不过当张锐和史万岁视线相遇之后,看见史万岁目光中jīng光闪烁,令人不敢久视,才相信他真的是史万岁。

    张锐快步走到离桌前两米处站定,立正敬礼高声道:“属下张锐,奉命前来向殿下报到。”

    史万岁没有作声,只是一直打量着张锐。良久张锐强忍着站立不动,目视前方。只是不敢直视史万岁,而是看着史万岁身后的那面军团旗帜。张锐心里开始琢磨,殿下看人的方式真是独特,相信没有几人能受得了他这样的直视。

    张锐正在难受时,终于听见史万岁说话。“不错,很像。很像。”张锐心里一阵迷糊,不知道史万岁这话是什么意思。

    史万岁看出张锐的迷惑神情,说道:“我自进入飞骑军便在熙公殿下他老人家手下效力。你的父亲后来在我手下效力,现在你也来飞骑军服役。所以我和你们胡公张氏家族很有缘分。”说道这里张锐看见史万岁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微笑。

    史万岁看见张锐仍是紧张,说:“不用紧张,我找你来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看看熙公的孙子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不错,不错。”张锐听了史万岁这话,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心想,这史万岁还是很念旧情的人,爷爷他老人家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他还记得。还有老爸以前是在他手下效力吗?

    这点张锐没有听老爸讲过,家族的那本《胡公录》只记载到爷爷就为止了,所以张锐还不知道老爸服役时是在史万岁的部队。那时史万岁还是飞骑军的前师师长吧,下次回去的时候向老爸打听打听。

    “你父亲还好吗?我们已经有十余年没有见面了。”

    “谢谢殿下挂念,家父现在身体很好,去年属下回到家乡时,就没有看见家父,听说他去滨海州猎虎。后来属下回学校时,还没见他回来。”张锐见史万岁只和自己聊私事,所以也说一些父亲的趣闻。

    果然史万岁听后笑了说:“他还是那么的爱玩,以前在我师里的时候,为了玩不知被我骂过多少回。看来这个老毛病,他是改不掉了。”

    张锐不敢作声,子不闻父之过。但是心里却在想,没想到老爸原来在部队上那么调皮啊,还经常被训。张锐虽然想笑,但是还是强忍着。

    史万岁又和张锐聊了几句,又问了问nǎinǎi的身体情况。张锐看见史万岁这样念旧,心里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但是又有些犹豫,怕说出来万一史万岁翻脸,这好印象只怕就留不下。不过如果现在不提,只怕以后再没有机会提。

    张锐犹豫了半天,直到史万岁已经没有什么话了,看样子这次谈话就快结束。张锐再也忍不住说道:“殿下,属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恳请殿下同意。”

    张锐说完后提心吊胆地看着史万岁,果然史万岁的眉头皱起。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好吧,只要是不违犯军规,我尽量答应你。”不过说完此话后,史万岁的脸sè难看之极,也不再看自己,冷淡地坐下。

    张锐知道史万岁现在对自己的印象差到极点,可能是看在本家的两位家主的面上才勉强答应。事已至此张锐只好硬着头皮说:“属下恳请殿下,能将属下分配到游骑中去。因为属下对游骑战术较熟,而且属下实习期间也是在游骑,所以已经适应游骑的生活。”

    张锐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史万岁,发现史万岁脸sè好转起来,也抬眼来看他。张锐接着又说:“属下认为,游骑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属下还年轻需要好好锻炼,所以厚颜恳请殿下,望殿下勿怪。”

    张锐说完后,看见史万岁又站了起来。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张锐,面sè平静地说:“张锐,你知道怎样才算是个优秀的军人和优秀的军官吗?”

    张锐心想,看来完了,军人的第一准则就是执行命令。既然殿下提出,那么这不是明显的在拒绝我吗?这次可真是得不偿失,既没有达到目的,又破坏了殿下的好感。

    张锐一边想着,一边正要回答。不料史万岁又接着说:“我现在告诉你,成为一个优秀军人和军官的条件就是,执行好命令和布置好命令。只要你都做到了,那么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和军官。”

    “是,属下一定将殿下的话牢牢记住。”张锐高声的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史万岁看见张锐回答的坚决,看样子是懂自己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要问问,看看张锐是不是真的懂了。

    “殿下先说执行命令,这是军人们都应该遵守的。只有坚决执行命令,我们的军队才是战无不胜的。殿下后说布置命令,这是说军官要在执行命令的前提下,用最小的损失来换取最大的战果,我们军官在布置命令时首先考虑的就是这个。”张锐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张锐看见此时的史万岁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张锐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还是弥补了点刚才的冒失。

    “张锐,你是懂了。那你以后要牢牢地记住这点。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去吧。”史万岁说完又坐回桌后。

    “是。”张锐向史万岁礼敬后,才转身出了房间。张锐将门轻轻关上后,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想着:张锐啊,张锐,你小子就不能遇事冷静点吗?现在可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就吸取教训吧。

    张锐回到前面时,看见宇文歆和宋金刚正在说着话,张锐就快步走上去。宇文歆看见张锐回来就问:“殿下找你有什么事?”

    张锐看见军官们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说着什么,没有注意他回来,于是低声对宇文歆二人说:“别提了,被殿下训了一顿。”

    宋金刚低声说:“无缘无故殿下训你干嘛?”

    宇文歆笑着说:“一定是张锐提了想去游骑的事情才被殿下训的,是不是?”

    张锐嘿嘿笑了两声说:“真不愧是我儿子的义父,对我就是了解。”说道这里张锐看见宇文歆手里拿着一张纸,于是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宇文歆笑着说:“就你那个小心眼,谁不知道?我看殿下训你还是轻的,要是换成我非抽你几鞭不可。”

    张锐也不和他多说,一把抢过宇文歆手里的纸看去。上面写着:前师一团三营四连二排排长。

    “前师?不错啊。驻地在哪儿?”张锐问宇文歆。

    宇文歆这才收起笑容,苦着脸说:“在并州北部,看来我们是分不到一块了。全军分散得那么开,就是同在一营也不一定能在同一驻地。”

    张锐没有理他,又去看宋金刚手上的纸,看完羡慕地说:“行啊宋金刚,你可是被分到游骑了。唉!不知道我被分到什么地方呢?”

    宋金刚笑着夺会纸说:“想知道就自己去那边领取。”说着指着边上一处安放着几张桌子的地方。张锐向那边看去,只见有四五名军官正坐在那里,桌前已经没有人。可能是所有新进的军官都领到了自己所分配的连队名单。

    张锐快步走上前去,对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的上尉军官敬礼:“中尉张锐向您报到。”那名军官抬眼看了看张锐说:“你就是张锐?我们都在等你。”说着从一个案卷中抽出一张纸来,正要递给张锐。

    “等等。”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名上尉以及周围的几个军官听见后,都站起来行礼。张锐转身看去,看见说话的人,正是开始叫他去见史万岁的那名少校。张锐也连忙向他行礼。

    那名少校回了礼,对着那名上尉说:“你过来一下。”

    那名上尉立刻跑了过去,少校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他。上尉打开看了一眼后,低声对少校说着什么。那名少校也对他说了两句。

    张锐只见那名上尉向少校敬礼说:“是。”又跑了回来,将那张少校新拿来的纸交给张锐。对着张锐说:“这是你要去的连队。”

    张锐迷惑的打开看,看见上面写着:游骑团一营一连二排排长。

第三章新的连队

    第三章新的连队

    吉州位于帝国东北部,属温带大陆xìng季风气候。全州年平均气温在零下五度至五度之间。初霜冻全州大部地区出现在10月上旬,终霜冻在3月下旬至4月上旬。

    楼山又在吉州的东北部,这里东面靠着弱水的南支流。北面至南面又有绵连百里的楼山,所以这个地区取名楼山。

    飞骑军游骑团一营就驻扎在此。张锐是九月初到达营部的,张锐在分配到连队之后,得到了一个半月的假期。这是张锐今后不容易得到的待遇,进入游骑之后,张锐的假期将会很少,一般两到三年才能有一次休假的机会。

    张锐回了一次安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张克。小家伙的确象董小意说的那样,很像张锐。张锐看见他小小的样子,自己抱在怀里都有一些担心,担心自己的气力会伤害到熟睡中的小竹。张锐喜悦地对董小意说:“小意,辛苦你了。”

    已有一些少妇风韵的董小意笑着说:“锐郎,家里又买了几个女仆,还为小竹请了两个nǎi妈,所以妾也不算是很辛苦的。倒是你,在前线立了功,还受了爵位。妾真的没有看错,你一定会出息的。”

    “钱够用吗?”张锐仍是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张克问着董小意。

    “够了,而且你这次受爵,今后更不用为钱发愁。你好好干吧。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cāo心了,妾自会处理好的。”董小意温柔地说道。

    张锐将目光集聚到董小意身上,看见董小意含着柔情望着自己。心里对董小意爱怜之心更浓,伸手将董小意拉到怀里,一家三口甜蜜地拥抱在一起。

    一个半月假期结束后,张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董小意及小竹,返回部队。

    在营部张锐见到了营长刘武周,刘武周今年只有不到三十岁,身材矮小,为人随和。张锐又看见营部的游骑将士几乎都是身材不高,瘦小jīng干之人。心里好奇,向刘武周打听。

    刘武周笑着说:“这是游骑挑人的标准,只有瘦小之人才能进游骑。张锐按你身材,最适合的应该去重骑。严格的说就是去轻骑,按你身材也是不合格,更不要说来游骑了。不过你既然是殿下亲自安排的,那么你要好好干。”

    刘武周停顿一下又说:“游骑这样挑人,可以减少马的负重量,这样我们游骑才能更长时间的行走。张锐,这里的训练还是很多的,你在指挥自己部下训练时,一定要将自己的训练途经地点,汇报上来。不然一旦游骑紧急出动,恐怕通知不到你。”

    “是。”张锐高声回答。

    刘武周点点头说:“你们一连驻地,是在鹤仙镇附近。平rì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连长裴仁基商量,要服从他的指挥。”刘武周知道张锐是世袭家族出身,而且和军团指挥官殿下又有着深厚渊源,加上年少又被授爵,怕张锐不服管教,所以一再叮嘱张锐要服从命令。

    “放心营长,属下一定会执行长官的命令。只是我排的训练是单独进行,还是和全连一起进行?”

    “游骑的固定训练是每三天就要急行一次,其余你们自己安排吧。”

    张锐离开了营部前往鹤仙镇,路上张锐就被沿途的风光所征服。天空高远、黑土肥沃。远处的山峰,白云缭绕。

    特别是在经过一处谷地时,河谷两侧的树木,密密麻麻一直绵延到山上。秋风抚过之时,河谷两岸的枫树、槭树、桦树、落叶松等随风作响,树叶被染成为绮丽的鲜红sè和金黄sè。

    红叶由高到低层次分明地从山顶到河谷竞相争艳,红叶如chūn花怒放,红艳似火,美如云霞,叶子红黄绿相杂,加上水、岩石、沙土的sè彩,满眼斑斓。

    张锐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一直到连部驻地才清醒过来。张锐看见一连的驻地,是砖墙砌成的营地。周围还是没有人烟,不过营地没有清源的学员训练地大,许多的训练设施都是设立在营地外。

    张锐看到裴仁基时,正值他在剃头。头剃到一半,裴仁基就看见张锐进来向他报到。裴仁基忙让为他剃头的骑士出去。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到呢。怎么样路上辛苦吗?”裴仁基一边为张锐倒水,一边问着。

    “连长,属下自己来就行了,”张锐忙抢下裴仁基手里的杯子,自己去倒水。嘴里还说着:“连长,属下新来,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多指教。”

    裴仁基笑着说:“老弟,你的事迹,我已经听说了。你这次可是为我们学校争光了,现在就是勋爵。老哥我还是白丁一个,可不敢说指教你啊。哈哈……”

    张锐转头看见裴仁基剃了一半的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心里想着,他要是这个样子出去,怕是要将全连的人笑翻天。张锐笑着说:“那是属下我运气好,那些叛匪当时已经是jīng疲力竭,换成谁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裴仁基摇头说:“话不能这样说,三百多叛匪,你们只有十一人。没有过人的胆略是不敢冲上去的,老哥对你的勇猛口服心服。”

    张锐越看裴仁基的头越想笑,于是说:“连长,还是让属下帮您将头剃完吧。”说着就要动手。

    裴仁基连忙推辞:“哪能让你来?等会儿我叫他们来剃。”

    张锐一把将裴仁基摁在凳子上,拿过剃刀就开始为他剃头。裴仁基开始挣扎了两下,却被张锐按着没能动上半分,心里更是敬佩张锐的气力。

    张锐一边为裴仁基剃头一边问:“连长,我们飞骑军游骑有多久没有出动?”

    裴仁基道:“有二十多年了吧,从上次平息突忽作乱后,就没有整体出动。只是有些连队在上次大月作乱时,去协助了一下彪骑的游骑。唉!老弟,我们的运气不好,现在北方风平浪静,出战不是容易的事情。”

    张锐说:“属下看,这次的彪骑如果没有在一两年内平息突忽作乱,我们就要去接替彪骑。”

    “是,彪骑也够辛苦的,已经在那呆了快四年,没有任何进展。兄弟那还得看我们飞骑军的。只要我们飞骑军出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你说是不是?”裴仁基对自己的军团是信心百倍。不过他倒也没有说假话,飞骑军自成立后,每次战役都是以胜利告终,从来没有失败过。也正因为如此,飞骑军的将士们都是带有一股傲气,是那种将所有敌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傲气。

    张锐知道飞骑军的历史,当然知道这些。“是,属下也是这样认为,我们飞骑军是战无不胜的军队。”张锐嘴里附和着,但是心里还是担心。现在的飞骑军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参加过战斗,作战经验肯定比不上彪骑军。

    这样还敢说,出则必胜?张锐心想,这样上战场的话,部队伤亡一定会很大。部队能在最初两三年适应战场环境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取得作战胜利。

    不过话说回来,部队有这样的傲气也是一件好事。这样有着必胜信念的军队,也是勇武之师。只是以后自己要在训练里多汲取一些从战场学来的经验教训,让我的属下尽快符合作战需要。

    张锐想到这里对裴仁基说:“连长,我们连平rì具体做些什么训练?”

    裴仁基很满意张锐,他不仅是为人随和,还刚到部队就问训练的事情,可见也是个认真负责之人。这样的人能来自己的连里,也是非常不错的。

    裴仁基说:“每周我们连要进行两次长途急行,全连一起出动,来回用一整天的时间。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其余四天各排安排不同的训练,一般是骑shè、马术、侦察等训练。周rì会放假一天,不过全连人员不能走远,只能在连队周围五里之内。这样紧急集合的号角才能听见,也才能赶回来。”

    张锐这时已经将裴仁基的头剃好,说道:“好了连长,您看,怎么样?”

    裴仁基用手摸摸,笑着说:“我们军人头剃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只要方便就行。”他站起身拍拍掉落在身上的头发,又说:“张锐,你能自己要求来游骑,就证明你从军不是单纯的为了出人头地。谁都知道游骑是整个骑军团中最艰苦的部队,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也不多说了,今后我们就是同连的兄弟,大家一起将我们连队搞好。”

    张锐立正敬礼高声说:“是,连长。”

    随后裴仁基带着张锐一起来到张锐所在排的营房外高叫集合。不到三分钟所有二十四名骑士整整齐齐的站立在营房前的空地上。

    裴仁基高声对着队列说:“今天你们的新任排长到了,他就是勋爵中尉张锐。他以后就是你们的上级长官。下面由你们的排长训示。”

    裴仁基说完,就站到一旁等张锐训话。张锐走到队列前,看着全排的人都目视着他。原来在彪骑军游骑的时候,张锐都是在和全排的骑士认识后,才训示过话的。现在张锐在这些平均年龄在三十多岁的骑士们面前站着,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兄弟们。我进入伟大的飞骑军感到很光荣,现在我又来动飞骑军游骑更是感到无比的自豪。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飞骑军游骑团,是令全世界感到害怕的游骑士。我能和你们这些勇士在一起服役,感到自豪。以后让我们一起将这个军团传统发扬下去,让敌人听见我们飞骑军的名字就发抖,看见我们飞骑军游骑就逃离。兄弟们你们愿不愿意这样?”张锐用响雷般的声音训示着。

    “愿意!”二十四名骑士高声的回答。

    “我听不见!难道我们的勇士就只有这样的声音吗?”张锐喝道。

    “愿意!”骑士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吼着。

    “很好!”张锐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说:“那么我们就为了这个目标,就要在平rì做好所有的训练。我的训练会很严格,如果你们中有人没有达到我的定的训练标准,就会收到惩罚。如果在一个月都达不到标准,那么我就申请将他调离。让他到乙等骑军中去再好好的受训,清楚了吗?”

    “清楚了,长官!”骑士们高声的回答,有些已经憋红了脖子。

    “好,我今天的话完了,等会班长们来我这里。现在请连长训话。”张锐说话回头看着连长裴仁基。

    裴仁基现在对张锐好感更是大增,张锐的训示不仅将飞骑军猛夸了一番,到最后还想着自己。而且裴仁基对张锐的嗓门也有了了解,一般有着这样的嗓门的都是勇猛之士。看来张锐的功勋是没有什么疑问了,能在战场上带领十人驰骋杀敌,指挥好自己的部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当晚裴仁基将全连的另五名排长叫到一起,为张锐接风。军营里不能喝酒,就用马nǎi代替。裴仁基弄了七八样菜,大家在一起吃喝起来。张锐为人爽朗,对各位排长也是尊敬。不会儿,张锐就和这些排长混熟,大家见到张锐为人随和又懂谦让,都开始喜欢这位新来的大个子伙计。

    汉元787年9月张锐在飞骑军游骑团一营一连落了脚,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四章训练

    第四章训练

    秋去冬来,楼山地区冰雪覆盖了大地。群山也更换上银亮的外衣,山上的树木似乎也被大雪压弯腰。户外的气温已经低至零下二三十度,人呼出的热气仿佛也会在瞬间冻成冰雾。

    山间的谷地里,一队百余人的马队,正在奔驰而行,后面还跟着两百余匹战马。轰鸣的马蹄声,扰乱了山间的宁静,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滑落而下。

    张锐骑在马上,巡视了一遍排里的骑士,看看是否都跟上了队列。骑士们都在,没有一个掉队,从这点上看,飞骑军游骑不愧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

    不过张锐自来到连队以后还是发现,这里的骑士和彪骑军的骑士相比,身上总是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张锐思索了很久,发现他们身上缺乏一种气质。这种气质不好解释具体是什么,可以说是一种自信,但飞骑军将士也有自信,两者却完全不同。也可以说是冷漠,对世间万物的冷漠,也许就是它了,前线的将士除了战友之情外,几乎对万事充满了冷漠。

    他们对敌冷漠,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斩杀任何被确定成叛匪之人。他们对自己安危也是冷漠无视,他们可以在面对比自己人数众多的敌人时,不顾自己的安危冲锋陷阵。

    这些张锐在连队的骑士们身上看不见,张锐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彪骑与飞骑之间的差别:貌似而神不似。这种差别不是靠着训练就能解决的,只有通过战火的考验后,才能消除其中的不同。

    今天的急行训练已是在返程的路上,午夜之前全连会返回驻地。张锐已经习惯了在马背上吃饭、小解甚至出恭。马匹三个小时更换一次,北马的坚韧xìng格现在完全的展现出来,它们一整天都不停地奔走,时而缓行,时而疾驰,而骑士们可以在马背上吃些东西或者趴在马背上稍事休息。

    张锐现在已是充分的认可了它们,尽管它们身材矮小、长相一般,但它们的确是值得充分信赖的伙伴,张锐可以放心地骑坐在它们身上,不用担心它们会体力不支,突然间垮掉。

    张锐来连队已有三个月。第一个月张锐没有改动排里的训练计划,他只是仔细地观察着训练内容和效果。这里训练安排张锐基本上还是满意的,不论是急行还是骑士的基本训练或是游骑的侦察科目,训练计划都安排得面面俱到。

    不过张锐还是觉得,训练里缺少了点东西。那就是对突发袭击,没有做专门的训练。这样可不行。张锐心想:原来我在彪骑游骑实习的时候,那些游骑士对敌人的偷袭是见惯的,每个骑士都会作出正确的反应来。这是他们不知道用了多少xìng命才换来的经验教训,所以能从容应对。

    但是现在这些飞骑军骑士没有经历过这些血与火的洗礼,难道也只能是上了战场之后,再用血的教训来锻炼他们吗?不行,那样代价太大。张锐决心从现在就要给排里的每位骑士灌输这样的观念:你们不是正规骑师,要抛弃正大光明的对阵。要应用好自己游击的优势,自己游击还不够,必须还要学会随时应对敌方的游击。以后不光要学会应对,还要学会提前的发现敌人的埋伏。

    为此张锐从第二个月开始,就增加了这方面的训练。张锐将全排二十四名骑士分成两队,分别由四个班长轮流带领。

    一队扮演敌军在一个区域内设伏,另一队就去搜索这片区域,并要在这片区域中找出敌方藏身之地。

    全排的骑士开始还对这种训练兴趣昂然,因为这种训练以前从来没有做过,人对新奇的事物总会比较感兴趣。可以随着张锐对失败一方的惩罚,骑士们对这种训练也慢慢地惧怕起来。

    张锐的这种训练不多,每周也是两次。输的一方要担当本周的所有夜间岗哨,还要在周rì为赢的一方洗衣服。

    惩罚也许骑士们不怕,输了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但是他们对这种偷偷摸摸的袭击战不理解,他们觉得自己是一名正规军的骑士,需要这样去伏击别人吗?有什么敌人是自己正面击不垮的呢?

    而且进入冬季开始下雪以后,无论是躲藏小队,还是搜索小队,训练下来都会全身湿透。这时大家都在想,敌人会在这种天气里来设伏吗?也许这位新来的排长是在逗着他们玩的,只是大家看见张锐也是一直跟随训练,这才勉强坚持下来。

    排里骑士们逐渐不满的情绪,张锐也发现了,但是为了他们以后少流些血,少损失点人,也是装作不知,训练还是照常进行。

    前几rì就连一些排长也来劝张锐,说:“如此的训练基本没有必要,我们虽说是游骑,但是也主要是面对敌人的正规军团,敌人的正规军团一般不会设伏,用得着这样的训练吗?”

    可是张锐有自己的梦想,就是长期深入敌后去作战的梦想。如果这个梦想能有一天实现的话,这种训练是必须的。那时可能处处都是敌人,甚至前一刻还在你眼前微笑的孩子,在你转过身去时,就会对你捅上一刀。现在不做这些训练,以后要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将损失多少战友。

    并且张锐觉得现在的训练还不能够适应真正的战斗,真正的骑士怎能没有杀过人呢?要是以后上了战场再去适应杀人,估计很多骑士都会受不了,特别是近身搏斗的时候。张锐想起自己首次杀俘的情景,不是吐了个半死吗?但是经过那关后,张锐就能面不改sè地杀人。

    可是现在没有敌人俘虏来供应给骑士做杀人训练,这事是急也急不来的。不过张锐决心以后上了战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俘虏来让骑士们训练。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全连到达了驻地。骑士们将马牵入马厩,将它们刷洗一遍,又喂上草料,才去洗脸吃饭。张锐刚将自己的三匹马刷洗好,就有人来到他的身前。

    “报告长官,连长请您去连部。”张锐抬头,看见是连长的亲兵。

    “好,知道了。”张锐一边给马上饲料,一边回答。

    等张锐来到连长裴仁基的房间时,看见裴仁基正在火炉边取暖。裴仁基看见张锐进来就说:“来,张锐,快过来烤烤。”

    张锐也不客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去,坐到炉边,端起裴仁基的水杯一口将水喝干。裴仁基知道张锐xìng格豪爽,也不见怪,又将杯中倒满水。望着张锐,让他来喝。

    张锐抹抹嘴说:“连长,有马nǎi吗?光喝水属下觉得更饿。”裴仁基笑着说:“不急,我让他们正在准备晚饭,等会一起吃吧。马nǎi管饱。”

    张锐笑嘻嘻的说:“好!吃连长您这里的饭,就是比属下排里的饭香。今天吃什么菜?”

    裴仁基笑着说:“你只要不是吃自己的饭,哪儿的饭都觉得香。上次去三排长那边吃饭时,你也是这样说的,是不是?”

    张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那是因为属下排里,就没有人会做饭。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是差了点。连长,要不把您这里的会做饭的让给属下一两个?我们交换。”

    “算了,别在我这里贫嘴。我这里有几块酱牛肉,已经让他们热去了,等会你就吃个够吧。”裴仁基不理会张锐的无理取闹。

    张锐一听有酱牛肉,口水止不住的吞咽起来,说道:“还是连长照顾我这新兵,有好东西叫属下一起来吃。今天已经吃了一天的行军口粮,口里都淡出个鸟来。”

    裴仁基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张锐啊!口里飞出鸟来?我怎么没有看见啊?你总是说些可笑的话,这句又是哪儿的方言?”

    张锐说道:“是属下在帝大时,常听那个抚州陆斐在说,大概是他们家乡的话吧。具体是不是属下也不清楚了。”张锐知道连队里北方人氏较多,再推说是安江的土语怕漏马脚,于是尽量说成是南方土语,反正也不容易核对。

    这时连长的几名亲兵把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还有一壶烫好的马nǎi。张锐大喜,现在张锐已经是彻底喜欢上马nǎi,几天不喝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张锐不客气的喝了一碗马nǎi后,又将酱牛肉盛了些到自己的盆里,张开嘴就吃开。裴仁基一边吃一边说:“张锐,这两个月来,我看到了你安排排里骑士做的训练。不过这种训练真的管用吗?”

    张锐心里想,我就说连长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我来吃饭,原来还是为了这事。前几rì排长们没有劝住我,现在改连长出马了。看来还是要说服连长才行,最好是让全连都做这样的训练。

    想到这里张锐抹抹嘴,抬头看着裴仁基说:“连长,属下这么做,全是为了排里的弟兄着想。没有经过这样的训练,以后要是上了战场,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呢?”

    裴仁基皱了皱眉说:“此话怎讲?”

    张锐知道裴仁基心里不信自己的话,张锐知道裴仁基在实习的时候,帝国还没有发生叛乱,他所实习的军团也没有在前线,所以对此不理解也是常理。

    张锐说:“连长,属下在彪骑军游骑实习的时候,我们连每月都要遭遇敌人的伏击。光是属下亲身遭遇的伏击就有四次。每次游骑都是作出了快速的反击,可就是这样,每次还是会有一两名骑士阵亡。”

    张锐喝了一碗马nǎi后又说:“记得属下有一次出去巡哨,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差不多,大雪覆盖了地面。我们一行按往常的路线巡视。在经过一处平地时,看见了一处稍稍凸起的雪堆。大家都没有在意,以为是积雪成堆。可是当哨队过到一半时,从雪堆里突然跳起一人,用手中的长枪刺翻了队里一名骑士。”

    “噢?就只有一个叛匪吗?他怎么敢独自袭击你们哨队?”裴仁基没有想到过还有这种事情,不由好奇地问。

    “是的,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他在雪地里趴了一晚上没有动过。当他刺出那一枪后,自己就栽倒在地,站不起来了。后来我们把他拖回驻地审问时,他说他的全家被汉军杀光,他只想杀一个汉军报仇。我们这时才发现他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张锐平静地讲述着。

    裴仁基震惊了,一个孩子能在雪地里趴上整晚,还能刺杀一名骑士?“那名骑士还活着吗?”

    “当时没有死,他的小腹被刺中。回来后没有救过来,死了。”张锐还是平静地说着。

    “那小孩……?”裴仁基还没有问完,张锐接口说:“被我杀了,我亲手斩下了他的人头。”裴仁基看见张锐说这话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象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裴仁基这才想起关于张锐的传言来,这小子确实是杀人如麻已到了心硬似铁的程度,看来他那些虐俘的传言也都是真的。

    裴仁基还在想,就听张锐又说:“那名骑士已经是男爵了,他在战场上已经杀了一百多名叛匪,可是到最后死在一个孩子手里。这就是教训,连长我们的骑士要是不汲取这些教训,以后会吃亏的。”

    裴仁基呆呆的点点头,这些经验是他没有经历过的。看来上过一次战场的张锐,在这方面还是有很多经验可以学习。部队也许一两年后就会奔赴前线,从现在开始训练他们也许还来得及。

    “张锐,通过你这一说,我看很有必要在全连都进行这样的训练。你能拿个计划出来吗?”裴仁基问张锐。

    张锐见已经说动连长,心里很高兴说:“没问题,今天晚上属下回去就写一个计划出来,明天交给您。”

    裴仁基笑着说:“不用那么急,你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今天又劳累了整天,还是明晚再写,后天再交给我吧。”

    张锐又恢复笑呵呵的样子说:“还是连长心疼属下啊!属下也不推辞了,明天再写。”

    裴仁基被张锐的话说的哭笑不得,心疼他?这小子也说得出口?裴仁基只好摇头不语,吃起饭来。

第五章出战

    汉元788年二月,张锐所在连队已经开展伏击训练两个月,总的训练效果张锐还是非常满意。

    按照张锐的训练计划,连长裴仁基每周安排两次伏击训练,而且是各排之间的对抗。初始躲藏队经验少,很容易就被搜索队发现。不过随着失败者不断总结经验,慢慢的搜索队也开始尝到失败的滋味。

    躲藏队可以利用各种有利条件来隐身,树上、雪里、树洞、桥下甚至可以形成一个埋伏圈,只要搜索队稍不留意,就会被他们成功伏击,被判全体阵亡。

    而搜索队也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搜索地域的环境,对一切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他们可以利用气味、雪地细小的痕迹、树上积雪的差别等等变化来发现躲藏之人。

    张锐深感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现在张锐是亲自指挥着全排人进行训练。按理张锐的经验丰富,可是用不了几次,张锐就尝到失败的滋味。无论是搜索还是躲藏,张锐都失败过。不过这样的失败张锐还是希望多经历几次,只有多经历这样失败,以后才能更有把握应对敌人的袭击。

    这种训练在连队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先不说那些骑士,单是排长里就有三位对这种的训练嗤之以鼻。说为了这种无用的训练,耽误了正常的训练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这种训练步军进行还可以理解,骑军还需要这样的训练?还真把自己当成步军了?我看就是某些人上了一次战场后被吓破了胆才这样做。

    对此张锐也无话可说,有些人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怎么说也是不会信的。就象前世的战列舰之争似的,如果没有美rì的直接交战,大部分人是不会相信小小的飞机可以击沉战列舰这样的庞然大物?张锐知道只有以后等他们受到这样的袭击后,他们才会真正的理解,才能接受,不过那样的代价太大了。

    所幸连长裴仁基对待伏击训练非常认真,要求所有排必须要完成训练计划。那些心怀不满的排长,也只能乖乖的听命,不过训练起来的效果,就自然不能和其余几个认真对待训练的排相比。

    一连开展的伏击训练,不到一个月就被营部得知。营长为此专门将连长裴仁基叫到营部询问。经过裴仁基的解释后,营长刘武周也意识到伏击训练的重要xìng,于是在全营也开展了类似的训练。

    这是张锐没有想到的,看来营长刘武周也是在对参战做着准备。正当一营都投入到伏击训练中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战争会来的这样快。

    这天张锐正在带着排里的骑士进行骑shè训练时,听见连部紧急集合的号角吹响。“全体收拾行装集合!”张锐一边高喊,一边驰马向着连部奔去。排里的骑士也是迅速向营房驰去,这是出战的号角,全体骑士要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准备长途急行。

    张锐一进连部,看见连长裴仁基正要出门。张锐连忙跟在裴仁基后面,边走张锐边问:“连长什么任务?”裴仁基快步向外走着说:“等会排长们到了一起说。”张锐没有再问,心里想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接替彪骑军?

    到了连队的集合场地时,大部分骑士都已经来齐。张锐看见自己排里的骑士已经来齐,自己的马匹、行囊他们已经准备好。

    不一会儿,所有的六个排长都已经到齐,站在裴仁基身前等待他命令。裴仁基依次看了看六个排长一遍后,才说:“兄弟们,我们出战的机会到了,这次辽州慈江郡的一些人造反,他们自认是高丽句的后裔,宣布成立高丽句国。现在辽州东部的四个郡已经加入了高丽句,我部奉命前往平叛,这次内阁下达的也是红sè讨伐令,杀死所有的敌人。明白吗?”

    “明白!”张锐高声随着排长们一起回答,张锐心里隐隐作痛,没有想到突忽还没有平叛成功,又出现了一个高句丽,帝国还能经的起几次这样的叛离。

    “你们过来。”裴仁基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招呼排长们靠拢。

    “你们看,现在叛匪已经占领了辽州的四个郡,都是在渌水以东。他们的一部分主力在国内城一线,人数大约在五万人之间。妄图抵抗帝国从玄菟城出发的讨伐军,我们一营的任务就是在十rì内赶到国内城以东一百五十里的山水县,切断叛匪的后退之路。将他们控制在慈安郡和大江郡两个郡里,等待后续部队到达消灭叛匪的主力。明白吗?”裴仁基指着地图为排长解释这次连队出战的任务。

    “明白!”排长们回答。“好!”裴仁基又指着地图说:“为此我连今rì出发,每rì行走一百里,争取九rì后赶到山水。等待一营的全体人员到达后,在由营长布置新的任务。这里距离三水有八百余里,路上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军团已经在东宁和庆源两地为我们准备好物资,我们达到那里可以补充一些粮草。现在渌江还没有解冻,我们从庆源渡过渌江。然后就算是进了敌区域,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敌人形迹。”

    “连长!我排请求担任前行任务。”张锐自告奋勇要求前行。

    裴仁基看看了张锐一眼,面sè露出犹豫之sè。张锐虽然年轻,但是他经过战火的考验,有一定的经验,担任连队前行任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样的前行任务,一排长是不会放弃的。果然一排长方复高声的反对:“连长,我们是一排,从来都是我们排担任的前行任务,这次怎么能例外呢?”

    张锐看见方复争当前行,知道这个方复个xìng好强。平rì这个方复就是看不起伏击训练的三个排长之一,他骑shèjīng通,又是有着七年资历的老排长,这要是换在彪骑军,现在至少是个连长一类的职务。只是飞骑军这些年没有出动,立功的机会甚少,所以还在担任排长。现在这样的立功机会,方复当然不可能让于张锐。

    张锐如果这时和方复强争,怕是以后再难相容,于是张锐对裴仁基说:“是属下鲁莽了,这前行任务理应一排担任。”而后又转头对方复开玩笑的说:“老方,不要将一路的叛匪都杀光了,也给小弟留点。”

    裴仁基看见张锐退让,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连里内部发生争执。方复也满意张锐的识趣,笑着说:“放心吧,张锐,我会给你剩点的。不过你已经是勋爵了,这次多少也要让着哥哥我些,不然我哪儿去挣功勋?”他的话,说的几个排长都笑了起来。看来大家对这次出战,都是抱着挣功勋的目的而去的。对叛军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心里都认为那些叛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骑军一到就能扫平他们。

    张锐虽然不赞同方复的想法,但是这时也不能打击大家的兴致,也是连声说是。裴仁基看见大家已经没有疑问,就说:“好了,功勋之事等胜利回归时,我们再细说。现在出发,由一排担任前行,六排从今rì起担任二rì战马养护,随后各排轮流担任养护战马的任务。现在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连长!”六名排长齐声回答。“好!出发!”裴仁基高声命令。

    “是!”各排长向裴仁基敬礼,转身跑向自己的排,高声宣布出发的命令。

    张锐骑上排里骑士牵过来的战马,对着自己排里的骑士高声喝道:“出发骑士们!”“是!”骑士们都高声的回应。

    一排先行疾驰出营地,他们将会保持在连队大部前方二十里。这样的前锋,在国境内没有什么作用,基本上是先行到达一处,安排好营地,等后续部队来到。

    可是一旦进入战区后,前锋的重要xìng就可以体现出来。他们不仅是要查看地形,还要对付敌方的斥候和侦察沿途敌军位置,有时还要消灭小股的敌人。发现敌军大部时,前锋要及时通知身后的连队,让连队可以有充分的准备时间。所以前锋都是军中最jīng锐的团队担任,各连队的一排,一般是属于连里最优秀的团队,由他们担当这项任务似乎已经成为军中惯例。

    一路无话,四rì后,张锐随着连队大部来到了渌江边的庆源镇。果然这里也象二rì前,所经过的东宁时一样,当地的守备队已经为游骑准备好了粮草。张锐补充了干粮,又在空马背上装上了几袋饲料。

    做完这些之后,张锐就走到渌江边的坡地上,向江面上望去。此时已是下午二点,江面上是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听当地守备队的人说,冰层至少在一米以上,骑军渡江没有问题。这次高句丽的反叛缘由,张锐在东宁补充给养的时候已经听说。

    这次高句丽的dú lì,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情引发。入冬以来,帝国征集了大批的渌江以东地区的平民去服劳役。开挖一条贯穿辽州东部的渠道,挖这个渠道其实也是为了解决当地山地缺水的问题。

    只是管理挖掘的官吏,可以称作是一名酷吏。他对施工期限做了明确的规定,限期内劳工必须要挖完规定的地段。冬季地面硬如铁石,挖掘进度甚是缓慢。本来要是换成一般的官员也会理解,适当的延缓些时rì。

    可是这名酷吏,却动用了刑法。他对没有完成进度的劳工,除了减少食物外,还要进行鞭刑。一次一名受到鞭刑的劳工,可能是身体太过虚弱,第二天死了。这时如果那名酷吏冷静处理,也不会激起暴乱。他当时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将那名死去的劳工尸体挂起示威,声言如果不按时完成期限,这名死了的劳工就是大家的榜样。

    这名酷吏成功了,他成功的激起了民愤。愤怒的劳工们将他当场杀死,随后又杀死了所有的监工。可是当众人清醒过来时,大家都害怕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造反,对待造反之人,帝国是从来没有手软过的。

    正当大家没有主意时,一个名叫李存志的人开始煽动这些劳工,说帝国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帝国的居民,只是一群奴隶而已。我们都是高句丽人的后裔,不能再这样受汉人的压迫,我们要dú lì,成立自己的国家。

    李存志的煽动话语给了这些劳工一丝希望,与其坐等帝国大军前来镇压,不如真正的造反,也许可以成功的dú lì。看看突忽就知道了,现在的大汉已经不向以前,对突忽的dú lì,大汉四年的讨伐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民众看到了希望,同意了李存志的提议。并且一致推举李存志为高句丽王,打出了高句丽的旗号。叛军迅速的攻占了慈安郡,杀死了当地所有汉军守备队,这时的叛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万人。

    暴乱发生后,渌江以东三个郡中的一些民众也开始了类似的sāo乱,加上一些当地大族的dú lì分子也先后参与其中,不到一月的功夫渌江以东四郡均归附高句丽。这时帝国的讨伐令也下达到飞骑军,命令飞骑军一部和步军暴熊军团一部参加平息高句丽的叛乱。

    江风异常的寒冷,风中站立的张锐也感到了一丝凉意。张锐将披风的帽子戴上,眼望着江的对岸。从这里过了渌江以后,就到了所谓的高句丽境内。江的对岸隐隐有人影再晃动,不知道是不是叛军的斥候。不过张锐知道过了江以后,就不会再象前几rì那样的行进顺利。

    这时张锐看见一排的骑士开始了渡江,他们分散的很开,牵马而行。这样做既可以避免突遇江上冰面塌陷,又可以防止对面敌人的集中shè击。

    江对岸的人影消失了,可能是看见骑士渡江,逃走躲避。张锐心里暗暗的在为方复担心,但愿方复可以从前一段时间的训练里,得到一些经验,可以对付对岸躲藏的叛军。

    张锐的担心是多余的,方复一排的所有人员都顺利的上了对岸,叛军却没有一点动静。也许这里没有叛军的大队人马,那些窥视之人,只是叛军的斥候,张锐也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来。

    江对岸的牛角号吹响,说明方复排已经成功的控制了江边,通知连队可以上路。张锐匆匆的跑下坡地,向着自己的战马跑去。

第六章中伏

    下午三点半张锐排渡过渌江,这时一排已经上路。他们等待五排上了岸接替防卫后,又行进到部队的前方去了。

    张锐看见连长裴仁基正在跟五排长说着什么,就走过去。只听五排长王奇说:“这次方复可是捞到功勋了。才过河,他们就杀了敌人七个斥候。看样子到三水这一路杀个百余个不成问题。连长,是不是将我们排也放出去?”

    “哦?老方已经和敌方接触了吗?”张锐好奇地问。

    “是的,刚才他派人来通知已经发现敌方斥候,不过都被他们解决了。”王奇转头对张锐说。这个王奇平rì和张锐关系不错,张锐也常常到他的排里混顿饭吃。一来二去自然关系较好,加之张锐对他甚是恭敬,也令王奇很有面子,他已将张锐当作小弟看待。

    “不行,一个前行排足够。要是全都去,连队不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别再发牢sāo,打仗以后少不了你的,立功的机会多得很,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裴仁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王奇的提议。

    王奇也只是发发牢sāo,也没有指望裴仁基真的答应,见他拒绝只是对张锐眨眨眼,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半小时后,连队里的所有排都渡过了渌江。“上路!今晚在延里过夜。”裴仁基一声令下,连队又开始上路。

    行走不到十里,张锐看见前方有两个游骑返回。他们到连长裴仁基跟前说了几句后,又向前方驰去。张锐心想,不知道一排发现了什么敌情来向连长汇报,难道是发现了敌方的大股部队?可是张锐看见裴仁基没有发布任何临敌的命令,估计自己猜测得不准。

    到五点时,前前后后来了三批不同的人向裴仁基报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锐再也按捺不住,催马来到裴仁基身边,问道:“连长,一排在前方发现了什么情况?”

    裴仁基说道:“方复已经和敌方小股部队交过三次手,每次都是将敌军击溃。据他报告,已经斩杀了敌人三十四人,看来敌方是想延缓我们的行程,才这样一次次的sāo扰我们。”

    “每次敌方有多少人?”张锐内心有些不安起来,这样的sāo扰敌人为什么要做?真的是为了延缓我们的行程吗?

    “每次人都不多,有五十余人吧,他们只是向方复他们shè些冷箭,不敢出来对阵。”裴仁基说到这里,向前面望了望,看见群山已在眼前,又说:“明天开始要进入山区,我们更要小心了,对敌方的sāo扰不要过多理会,争取提前到达山水。”

    渌江以东是高原,山峦起伏千里,山脉彼此连接,很少有平地。这种地形适合防守,所以叛军想以国内城为据点,利用地形的优势抵抗暴熊军团的进攻。

    可是这次游骑能深入敌后,切断敌方的后退路线的话,会给叛军以沉重的打击。首先是心里上的,后路被断叛匪们只能在山区活动。二是后方乐浪郡和带方郡的粮草无法运送过来,食物的短缺是必然的。三是大多数叛军的家属都在后方,叛军会担心骑军进入后开始屠杀,那么军心必然大乱。

    帝国参谋部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将飞骑军的游骑部队,都撒了出去。只要敌军的主力都停留在渌江一线,那么后面两个郡的防守必然脆弱,骑军也可以伺机出动。

    另外帝国也向新韩和百济两个属国发出上令,要求他们将自己的边境关闭,不许乐浪和带方两郡的人进入,也不许和这四郡做任何交易。新韩和百济都听从上命,已经开始将军队集中到边境地区。这给了新成立的高句丽很大的威胁,李志存将东方两郡的人马也集中到新韩和百济的边境上。这样一来那两个郡更是没有多少叛军防守,骑军完全可以随意出入。

    从总的势态上看,高句丽一开始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主力不能从西部的高原上撤下来,如果撤退就很有可能被汉骑军从背后追杀,估计能活着渡过同江的人不会超过一半。就是渡过同江,在平壤也守不了多久,等暴熊军团的攻城重型武器上来后,城破也是迟早的事情。

    张锐知道到达山水,只是一营的第一步。而后很可能向南攻击,那时一切都要靠着游骑自己。没有供给的情况下,游骑的危险大大的增加,就是箭也要省着用,不然很难补充。

    六点时,全连都到达了延里。可是一排除了留下一个班骑士在这里等候连队外,其余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方复去哪儿了?”裴仁基向一排留在这里等候的一个班长问道。

    “报告连长。我们排到这里时发现有百余名叛匪,他们看见我们到来就向山里跑去。排长带人去追击了,让我们留在这里等候连队,向连长报告。排长说,他会在七点时返回。”那名班长高声的回答裴仁基。

    裴仁基脸sè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转头离去也没有再理会那个班长。连队驻扎下来,哨也放了出去,饭也吃过,还是没有看见方复返回。

    裴仁基再也坐不住,将所有的排长叫来。裴仁基说:“各位,方复这次已经严重违反了军纪。等他回来我会立即停他的职。从明天起由二排担任前行任务,有问题吗,张锐?”

    张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喜悦,方复的行为的确应该受到处罚。方复这样做不仅是给自己的部队造成很大危险,而且也对后续连队也是极不负责的。现在一排是不是还能安全返回?张锐意识到,如果方复是被敌人引到埋伏圈里的话,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连长,没有问题!明天我排可以担任前行任务。只是我们现在是不是去寻找一排的下落?”张锐向裴仁基提议。

    “没有这个必要吧?”四排长何然插口说道:“老方只是贪了些功,没有必要为此就换前行。怎么说老方也是多年担任的连队前行,经验很多。这次不过是遇上一些叛匪多追击了一会,大家也不要对此惊慌。”

    何然和方复是多年的好友,也是对自己的骑军信心百倍的人。平rì总说骑军一出万敌皆灭,象是除了骑军一切敌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他看见连长为了方复贪功追击叛匪,就要处罚他,就为方复说情。

    “是,连长,等方复回来骂他两句也就算了,他被骂过以后不会这样的没有规矩。不过换连队前行之事,还是慎重为好。”三排长刘纪新也为方复讲情。

    “各位不用多说,我意已决。这次对方复的惩罚是一定要做的,不然军队还能称作军队吗?现在我命令二排和四排集合,出去寻找方复。见到他后,将他直接押送到我这里来。明白吗?”裴仁基没有理会众人的说辞,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张锐和何然一起高声接受指令。转身去召集排里的骑士出发,剩余的几个排长见裴仁基已下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都各自离去。

    张锐和何然两个排五十名骑士,开始上路去寻找一排。天sè已黑,队伍中打起了火把,夜里的寒风将火把上的火焰斜斜地吹往一旁,火把随着风向变换,时明时暗照不出多远。不过在漆黑的夜晚,众骑士们凭借着火把微弱的亮光,还是能勉强行进。

    张锐一行一直寻到达山脚,也没有看见一排的踪迹。何然也有些着急起来,脸上也没有了开始时的从容。“张锐,我们进不进山?”何然在一处入山谷地口停住马问张锐。

    张锐向谷地里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谷地的风更大,几乎要将火把吹灭。骑士们只能侧身护住,才能继续燃烧。

    “老何,如果我们不进去,也不会安心的。再说现在已经是黑夜,叛匪也许已经离开。依我看,我们还是冒险进入去巡视一番。如果遇到叛匪袭击,我们要快速撤离,不要与叛军交战。”张锐犹豫了一番,还是下决心进去看看。

    “好!你我两人今天就去冒险一次。”何然对张锐说。心里也佩服张锐的胆量,开始自己已选择了撤离,只是看到张锐能不顾自己的安危,他怎能说走呢?毕竟方复是自己多年的好友,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新来的战友?

    “所有骑士注意,一旦遭遇敌袭,不要慌乱,将火把全部灭掉。从原路按次序退回。”张锐看见何然答应进山,于是高声向骑士们嘱咐。

    “是!”骑士们没有犹豫,只要长官决定的事情,他们就是有意见,也会按令执行。

    张锐又转头对何然说:“老何,我带两个班走在前面,你领四个班跟在我后面,留下李赐带领两个班在此接应。”李赐是张锐排里的一名班长,年纪已有三十六岁,遇事考虑周到,所以张锐打算将他放在这里接应,如果山谷里遭遇敌人袭击,也能做好防御等候自己撤出。

    “好!就照你说的办。”何然同意张锐的提议。

    张锐将李赐叫到身边又嘱咐了一遍,领着十名骑士进入山谷。他们的身后一百米处是何然带领的二十名骑士。除了举火把的骑士外,所有骑士都是持弓在手,小心的观察的周围的动静。其实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是用耳朵去听。

    张锐在整个队列的前面,心现在已经提到了嗓口,这么冷的天气,背后还一直冒着冷汗。随着队部渐渐的深入山谷,走了五六里后,张锐还是暗暗有些后悔。万一敌人还在这里埋伏,自己这队人怕是很难安全撤出谷地。张锐现在只能祈祷,那些叛匪不在这里。

    又走了两里的,山谷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只能两匹马并行。山谷坡地是缓缓升高,坡地上积雪很深,山石也被铺上了厚厚的雪,各种灌木间杂其间。这种地方是最适合设伏的地点,张锐心想要是换成我,我也会选择这样地方来袭击敌人。

    谷地里马蹄印、脚印凌乱向前延伸,看来方复是从这里追过去的。又走不远张锐就看见了一些人倒在雪地里,血迹在雪地里更显得刺眼。张锐行到尸体边看,还好只是叛军的尸体,看来老方是在这里追上了叛匪。也许老方是安全的追过了山谷,只是路远一时没有返回。张锐在心里自我安慰。

    正当张锐稍稍放下心时,还没有走一两百米,就看见了一大片死尸。

    张锐看见这些尸体时,就知道一排完了,连一个幸存者也没有留下。张锐只是稍愣了一下,就命令骑士下马戒备。十名骑士下马,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马内侧,拉着弓对准左右的山坡。

    张锐见骑士们都准备好,才下马从一名骑士手里接过火把,走到那些尸体旁去看。尸体布满了整个狭窄的山谷,所有的尸体上插满了无数的箭,连坐下的马也没有能幸免。所有的骑士的武器都没有在身旁,看来是叛匪们已经打扫过战场。

    不过骑士们的衣服没有被脱去,可能是叛匪嫌衣服已经被shè得全身是孔,要来也没有用。张锐找到了方复,看见他和他战马全身至少被shè中了五十余箭,俯身趴在地上。

    张锐将他的尸体翻了过来,看见方复的脸上是一副惊疑的表情。看来他到死的时候,还不能相信,会被敌人伏击。他不甘心,他两眼圆睁,死不瞑目。张锐不知道为什么叛军不砍去汉军的人头,也许他们不是以人头计战功,也许是嫌汉军都是平头不好提拿。不过这样也好,还能给老方他们留个全尸。

    “老方,老方你这次该知道敌人不是笨蛋了吧,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来打击我们的。可惜你就是知道了,这代价也太大了。你是用的你生命和自己属下几十人的生命换来的。”张锐蹲在方复的尸体前,喃喃的自语。

    “方复!”何然的吼声出现在张锐的身后,张锐站起了身来,何然已经扑到方复的身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张锐打着火把为何然照亮,看着抽泣的何然,心里想:明天我排就是连队的前行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第七章兴府

    兴府位于大江郡与带方郡的交汇处,行政上属于大江郡管辖。这里紧邻东部湾,是帝国在辽东海主要的不冻港口。

    汉元788年3月2rì,张锐站在离兴府镇西五里外的一个小山坡上,望着兴府镇外面对自己的叛军队列。yīn翳的天空里,飘荡着一股股cháo湿之气。张锐所在之处望不见大海,不过风中夹着咸湿水气,让人感觉到海就在你跟前。

    山坡下是一营六百余名整装待发的骑士们。五天前一营在山水汇集时,全营八百骑士只剩下了这些。一路上叛军的袭击战,给一营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张锐还记得那天他们将一排阵亡骑士的尸体搬回营地时,全体将士的震惊表情,也记得连长裴仁基苍白的脸和冒着怒火的双眼。还没有和叛军正式交战,就损失了连队的六分之一的兵力,换成任何一位指挥官也会感到耻辱。

    裴仁基算得上一名称职的连长,他没有因为一排的覆灭,就停下部队搜索袭击的叛军,而是仍然按原定计划于第二天带领着一连继续上路。

    张锐的二排接替一排担任了连队的前行任务。在路经一排被伏击的谷地时,张锐心里不禁暗暗佩服策划这次袭击的敌方将领的计划很周密,也领教到敌军的残忍。就在昨rì,敌方将领派出的四五批人不断刺激一排,使一排在不断的胜利中,放松jǐng觉轻而易举地掉入了他们jīng心设计的陷阱。

    张锐从谷地内坡地上的痕迹以及一排将士所中的箭数上,推算这次参与袭击的叛军至少有五百人。他们使用的都是猎弓,高句丽人善使弓。这是从古时称他们为夷人就可以知道,“夷”者持弓的人,说明他们自古就是使用弓箭的好手。这次一排的遭遇,足以证明这点。

    敌方指挥将领的残忍,表现在:他所安排的作为汉军诱饵的叛匪,也被shè死在峡谷中。叛匪的人数甚至还超过了一排骑士的数量,峡谷中整整留下了近五十名叛匪的尸体。而敌方将领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人的尸体,将他们和汉军尸体一起留在了峡谷中。

    既然敌人没有收尸,张锐部队自然也不会好心帮助他们做这样的善事。张锐带着全排踏着那些尸体,通过了峡谷。

    此后一路上,叛匪故技重施,张锐也遇到了数次袭击。张锐始终行走在队列的最前方,谨慎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每次袭击人刚露头,就被张锐shè杀。其余的伏击者也纷纷被训练有素、高度jǐng觉的骑士们shè杀。

    第一天张锐所部共shè杀叛匪二十二人,对于逃离的叛匪,张锐也不会刻意追击。只要他们不挡住前行的道路,张锐也不在乎跑掉几人。

    从第二天起,张锐所部遇到的袭击慢慢变少。也许敌军将领知道张锐不是鲁莽之人,这样的袭击除了白白的损兵折将外毫无斩获,也不再来招惹张锐。

    对于初次担当重要任务的张锐来说,只要能顺利完成保证前行道路的顺畅,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张锐的表现,全连自上而下,从连长裴仁基起,到所有将士,都不得不服气。不贪功、不争利,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就是取得了战绩,也始终保持对大家的谦恭态度。这样的战友值得大家的尊敬,值得大家的信赖。

    一连提前一天到达山水之时,一营还没有一个连队赶到这里。山水很小,在张锐眼里看,只是一座稍大一点的村庄。可是这里是山水县的驻地,在帝国行政划分上,算是一个县府。

    当张锐他们进入山水时,这里没有叛军。那些叛军在得知飞骑军游骑到来时,都匆匆的逃到山里去了。没有叛军张锐自然也没有机会交战,进入山水时,张锐骑在马上,看着道路两旁出来观看汉军的人们。

    张锐看见那些目光呆滞、面带菜sè的人们,静静地站立道路两旁,小孩子们的嘴被家里的大人的手紧紧捂住,也许是怕他们说出不应该说的话,惹怒彪悍的汉军骑兵。张锐在人群中还是看到了一些人对他们流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仇恨!?既然是仇恨,那么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灭亡。张锐心里渐渐萌发杀机,只是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强忍着没有动手。

    傍晚时分,一营的四连才来到山水。不过这个四连也是不完整,他们一路上也是遭遇了多次叛军的袭击,损失了十几名骑士。

    第二天一营的全体连队都到达了山水,营部也随着五连一起到达。当统计现有全营人数时,八百人的营,现在只剩下了六百三十人。一百多名骑士倒在了来的路上,这样出人意料的惨重损失令营长刘武周愣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修整一天后,全营在营长指挥下,向南进发。这次的任务是夺去兴府港,在3月3rì前必须攻克兴府。本来攻城之类的任务不适合骑军来完成,只是这兴府也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镇。既然没有城墙,自然不需要步军的参与就能完成。

    山水距离兴府有四百余里,一连作为全营的前锋。一路上,游骑所需的食品,就地解决。张锐很好地执行了命令。张锐所在的排是整个营的先导,一路上所有的村庄,张锐所部都会进入获取一些粮食。

    游骑行进速度很快,许多村镇尚未得到线报通知就被游骑包围。当地的青壮也放下武器,躲入家中装作忠厚之人。这些村庄原来的村长几乎不是被杀就是带头反叛,现在游骑到来,帐自然是要清算的。张锐将那些被指认出是参与了叛匪的人户集中起来,让排里的骑士做训练。他们家里的粮食自然也收缴排里所有。

    经过数rì这样的训练以后,张锐现在已经能从排里骑士身上看见彪骑军骑士的影子。看来训练效果还不错,张锐没有考虑其他,帝国既然下达的是红sè讨伐令,自己做的没有错。杀死所有的叛匪是军令,所有参与暴乱的人都应该处死。

    张锐的残忍xìng格再次在全营里传开,更加证实张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狠之人。渐渐的,张锐发现连队里的其他排长对他的态度大大转变,以前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后进的小兄弟。

    张锐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过人的胆识、沉稳老到的作战手法、高超娴熟的shè击本领、对叛匪的冷酷无情,使全连上下不得不刮目相看。

    张锐一路也没有遇到一队正规的高句丽军队,可见所有高句丽的主力都被牵制到东西两个边境上。内地异常的空虚,如果整个飞骑军游骑都进入的话,对高句丽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可惜这次游骑团只来了三个营的兵力,分别从左中右三路突破,进入高句丽境内。

    张锐所在的一营的任务就是攻取兴府,帝国派遣两船来给他们送一些物资,并将他们抢到的财物运回。这关系到全营在敌后的身存问题,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今天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张锐排最先赶到兴府外围。兴府内高句丽所留守的部队没有想到汉军会来得这样快,慌乱中组织人马准备和汉骑军交战。

    兴府没有城墙,叛军只是匆忙布置了一下,木桩和门板来充当据马。张锐看着千余名叛军乱糟糟地列队在木桩和木板后面,手里拿着一些弓箭和长枪,直端端对着外面,一丝也没有出击的意思。

    这次张锐没有攻击,而是耐心等待后续部队的到达。不到三个小时,全营均到达这片山坡之下。营长刘武周一到,就将几位连长叫去布置进攻任务。

    山坡之上只有张锐排在担任jǐng戒。张锐已经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二十余名汉军骑士就吓得千余名叛军不敢出战,也说明叛军对汉骑军的恐惧心里。

    在他们看来,汉骑军是战无不胜的军队。他们不知道这片山坡之后有多少汉军,也不知道汉军为什么那么久也不来进攻。为了应付汉军的突袭,他们一直这样的列阵僵持三个小时,连午饭也顾不上吃。

    “张锐,下来。”张锐转头看去,只见连长裴仁基在坡下叫他,而有一些连队也开始悄悄离开。

    裴仁基将所有的排长叫到身边,拿出一张大江郡的军事地图,指着说:“你们看,这座镇北面临海,南面是兴水。这次营长命令,二连、三连渡过兴水迂回到镇的东面进攻。四连、五连在这里拖住叛军。我们连在此担任预备攻击队。四点时同时进攻兴府,都清楚了?”

    “是!”虽然每个排长脸上都露出了不满,但还是高声回答执行命令。

    裴仁基没有理会这些排长的不满,接着说:“镇的南面将空出来,崩溃的叛军很可能顺着还未解冻的兴水上逃窜。张锐!”裴仁基说道这里高声叫张锐的名字。

    “属下在!”张锐高声回答。

    “你部,向南行走十里,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如果有溃散的叛匪,顺着兴水逃窜,你在那里截击他们。明白吗?”裴仁基向张锐下达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锐心里稍微平衡了些,虽然没有捞到进攻的机会,不过打落水狗的机会还是挺不错的,总比在这里观看其他几个连队进攻强吧。张锐高声地接受了命令,惹得另几名排长甚是羡慕。不过既然连长已经发出了命令,羡慕也没有用,他们只好眼看着张锐集合骑士,冲着南方而去。

    张锐顺着兴水走了十里左右,看见一处树林,于是命令全排进入树林躲藏起来。“所有骑士注意,看护好自己的战马。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张锐向排里的骑士发出指令。

    “是!”骑士们回答。张锐又将李赐叫到身边,指着对岸的一片灌木丛对李赐说:“你带领四班、五班去南岸的那片灌木丛里埋伏,叛军来时你负责靠近南的那部分。尽量让他们站住投降,不止步者格杀勿论!还有冰面很滑要骑士们多注意,不要高速的驰马,小心受伤。”

    “是!”李赐领命带着两个班的人渡过兴水,到对岸的灌木丛埋伏下来。张锐对李赐很放心,在沿途的训练时,张锐总是首先训练李赐。李赐没有令张锐失望,他虽然也是吐了,不过第一次训练时就杀了四名被确定成叛匪之人。

    后来李赐一路上的表现更是对了张锐的心意,因为李赐总能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能对叛匪象严冬般的冷酷无情,能面不改sè地杀死所有被指认成叛匪之人及其家眷。从那时起,张锐在需要分兵时,都会将另一部交于李赐带领。现在李赐在二排,基本上算是在行使副排长之职。

    总攻击时间是下午四点正,当张锐手里的怀表的指针直到四点时。就听见北方隐隐的号角声传来。看来是全营开始了进攻,东西两面同时攻击。本来人数就不多的兴府叛匪守军,是无法守住兴府的。

    一旦镇东的骑军出现在敌阵后面时,这场战斗基本上也就结束了,剩下来的就看自己这里能逃来多少残余的叛匪。只要张锐排将逃来的叛匪一网打尽,兴府附近四十里之内就再也没有叛匪存在。因为兴府周围是少有的平原地带,叛匪不可能在平原上对抗骑军,他们只能逃入茫茫深山才有生存空间。

    下午四点四十分,张锐看见许多黑影顺着兴水狂奔而来。十余分钟后,当叛匪离埋伏的树林只有两里远的时候,张锐命令全体骑士上马。

    “出击!”张锐高声发出指令。身后的一名号角兵吹响了号角,通知兴水南岸的李赐同时出击。

    “前进!”在张锐的高呼声中,十余名骑士奋勇前进,紧紧跟随张锐冲出树林,迎着落荒而逃的叛匪冲杀过去。

第八章救人

    贺二牛气喘如牛地奔跑着,今天的天气依然寒冷,可是贺二牛已经想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再跑,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他体力很好,一鼓作气跑了近十里路。最初跟他一起奔跑的有四五百人,不过由于各自体力的差异,大多数人早就体力不支掉了队,能和他一同坚持跑下来的人,只有一百余人。

    贺二牛在高句丽发生暴乱前,只是兴府守备队的一名士卒。几乎也没有什么前途,两年以后就要退役,到时也只能领一些退役金,然后回家种田。也许那些退役金只能让他娶上一个媳妇,以后rì子只有靠着立户时帝国发放的五亩田过活。

    说起来,这里原来是属于帝国的辽州。也算是帝国的老州之一,百姓生活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里的人没有生意头脑,不仅自己不会做生意,还老被帝国沿海那几个州做生意的人骗。加之那些人似乎没有将这里的人当成真正老州居民,不论是言语之间还是行为举止,都对这里的人带有一丝鄙视之意。

    久而久之,辽东四郡人的自卑心态自然产生。心里也迷惑起来,为什么要有地域歧视?而后又想,既然汉人不把自己当成汉人,那么自己总要找个祖先吧。这样寻来寻去,发现三百多年前,这里是高句丽的地盘。

    寻到祖宗之后,欣慰之余,发现自己的祖先是被汉人给毁灭的。仇恨也自然而然在一些极端分子的脑海里产生。只是鉴于大汉国的强大,没有人敢首当其冲喊出dú lì的口号。没有喊不代表不去想,诽腹一番总是可以的。

    可是这次劳工事件,给了大家一个机会,而且又有人带头喊出了dú lì口号。有人出了头,参与之人自然不在少数。李志存在辽东四郡可谓是一呼百应,各地早有不满之心的人氏,纷纷响应。

    当消息传到兴府的时候,贺二牛感觉这是个机会。贺二牛不是下三流出身,他也上过学,虽然没有考上大学成为士族中的一员,可是很多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乱世出英雄就是他知道的道理之一。如果自己参与了dú lì,一旦成功,那么出人头地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贺二牛开始兴奋,开始幻想dú lì以后自己的幸福生活。也许自己能成为一名贵族,也能过上令自己羡慕已久的rì子。可是兴府守备官的态度却令贺二牛大失所望,兴府守备官不仅没有参与dú lì的想法,还准备出兵镇压附近的暴乱。

    兴府守备队的中校虽然也是本地人,可是贺二牛感觉他已经被汉人彻底同化。也许他已经忘了自己的祖先是谁,也许是汉人给他的地位,让他感到满足,从而心甘情愿的当汉人。

    已被美好愿望冲昏头脑的贺二牛怎能罢休?他是果断之人,守备队刚下命令,贺二牛立刻在队里联络同志。只一夜功夫,贺二牛就成功的说服了大半的队员参加dú lì。于是第二天贺二牛趁着守备队中校点卯之时,聚众斩杀了他。

    队里的其他军官也全部杀死,贺二牛在同伙的协助下,登台发表讲演,他的讲演很成功几乎所有的队员都愿意参加dú lì,少数心里不愿意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于是贺二牛被大家一致推举为新的守备队长。

    接下来高句丽王,派人前来接收兴府。贺二牛因在当地首举义旗,被新来的巡抚大人正式认命为上校守备队长。贺二牛感激万分,也再次证明了自己的睿智。刚一起步就是上校?那么几年以后不就是将军了吗?自己现在才二十二岁,今后的前程自然远大。

    可是贺二牛不知道,李存志为了收买人心。将军巡抚已被册封了上千人,一个芝麻大点的府,主事的也能是个巡抚,两三千的领军统领就能称为将军。

    不过李存志这样满天飞的册封巡抚将军也很拉拢了一些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能被称作巡抚将军,这个令自己一生也达不到的官职,使很多人异常地感激李存志,甚至不惜战死疆场。

    贺二牛出乎意料的当上了上校,心里也是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决心要将自己的才能都献给高句丽王,当汉军准备讨伐高句丽的消息传到兴府时,贺二牛没有象一些人似的整rì惶恐不安。他找到了在兴府的巡抚大人,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巡抚一直会在兴府办公,而不去大江郡的郡府江心城。但是这样也好,也方便自己去找他。

    贺二牛在巡抚面前发表了一篇庄严、挚诚、凝重、激昂的请战演讲,他要求将他调到西部或东部的前线去,只有在那里自己的才能才会得到发挥。他想为了新成立的高句丽国,贡献出自己微薄之力,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不过贺二牛这次的讲演没有成功,新任巡抚没有接受他建议,只是对他说:“王需要你在这里发挥你的才能。”贺二牛悻悻而去,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消沉。他回到守备队后,立即开始了训练。

    贺二牛不是军校毕业的,不过没有吃过猪肉,难道也没有见过猪跑吗?以前自己在这里受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各种训练内容都很熟悉,只要照搬这些训练,效果自然和以前一样。

    于是贺二牛照着以前的训练内容,开始了认真的训练。不过队里只有五十具强弩,其余都是战刀和长枪之类的武器。贺二牛觉得这样不好,当地人都会使用弓箭,不用实在可惜。他又到处去收集了一些猎弓,给守备队人员装备上。

    不是他不想装备更好的弓箭,比如复合弓之类的。但是复合弓生产周期长,帝国每年生产出来的复合弓首先是装备给了大汉骑军,其次是各家族的骑士。剩余下来的就没有多少,而且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都是帝国管制的武器,平民百姓是不能够拥有的。还有强弩也是这样的,千余人的守备队也只配备了五十具强弩。

    武器虽然差点,贺二牛还是觉得可以通过训练来解决其中的差距。他每天都是拼命的训练自己的手下,不过这样的训练也使得守备队里的士卒产生了不满情绪。加上他又没有什么威望和经验来管理手下,到后来队里的士气还不如当初dú lì时好。大家的积极xìng好象已经用完,这时也只是混着rì子。

    正当贺二牛在苦苦思索解决办法的时候,汉骑军来了。今天中午时分自己接到通知,有汉骑正在接近兴府。汉骑是怎么来的?前线没有被汉军突破啊,难道他们是飞过来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贺二牛立即命令全体守备队人员出镇列阵迎敌。贺二牛很聪明,知道一旦骑军冲击起来,步军很难抵抗,于是命令将镇内居民家里的门板取来很多,列放在阵地前方,那些门板后面用木桩支撑着。安放了数排,这样既可以避免汉骑的箭shè,又能起到一定的防冲击作用。

    阵列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勉强列好。不过那些汉骑一直在远处的小山坡上,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难道是为了吸引我出去?我才没有那些傻,出击以后可能被骑军四面包围,那时木板也没有,靠着百余张皮盾根本不能抵挡,汉骑的四处shè击。

    贺二牛在想到这些以后,命令不许出战。这时有人悄悄的来告知他,说新任的巡抚大人刚刚收拾东西,登上了一艘船已经离开了。还说巡抚大人将所有在港的船都带走了。

    贺二牛愤怒了,这个巡抚居然临阵脱逃。而且走的时候没对自己知会一声,现在退路完全没有,自己只能在这里拼死抵抗汉军。贺二牛看着守备队的士卒,现在已经是手脚哆嗦,要是他们得知巡抚已经跑了,立马就会崩溃。

    贺二牛隐瞒了巡抚逃离的消息,也严令知晓的人不要乱说,否则军法处治。这样军心才勉强维持下来。久久的等待之后,汉军在四点时,终于发起了进攻。

    二百余名汉骑从山坡后冲了出来,贺二牛暗自得意了一番,自己果然是有领军的才能,如果当时稍有冲动,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面对汉骑的冲击,贺二牛高呼:“弓箭、强弩shè击!长枪准备,只要汉骑失去速度,他们是冲不进来的!”

    守备队的一千五百多名士卒,为了自身安全,认真的执行了贺二牛的命令,用弩箭shè向汉骑。不过汉骑没有直接冲阵,他们在距离阵型前方一百五十米处,开始了左右疾驰。在高速飞驰的马上,用手里的弓向阵内shè击。

    阵前虽然有木板档着,可是中间毕竟还是有缝隙,汉军骑士的箭法奇准,阵内不断有人被shè倒。自己人手中的猎弓,最佳shè击距离只有一百米,远远大达不到汉骑的距离,就是有一些流矢能shè到汉骑身前,也对高速移动的汉骑形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只有那五十具强弩还能发挥作用,这些强弩的shè击距离可以达到二百五十米。不过这些强弩每shè一箭后,拉弓的时间太长,加之散乱的shè击仍然没有shè中一名汉骑。

    贺二牛不愧是有些头脑之人,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命令所有的强弩一起对准一到两名汉军骑士shè击。

    集中的shè击果然达到了效果,只是第一轮就将两名汉军shè下了马。而后贺二牛的战法威力显出,五分钟之内shè杀了十余名汉骑。可是那些汉骑的确是象传说中的那样,作战时悍不畏死,没有一名骑军因为出现伤亡就惊慌后退,他们仍然保持在阵地前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对着阵内shè击。

    在阵内督战的贺二牛看到此时的情景,不由心里一边感叹汉军的勇猛,一边在鄙视汉将的愚蠢。这样的比消耗,你们才多少人?我就是三个换你一个,一个小时后,这些汉骑都会被shè杀在阵地前。

    贺二牛感叹,他感叹大汉真的已经堕落了。已经堕落到令世人感到惧怕的骑军,也变得这样不堪一击。同时贺二牛也暗暗伤心,自己这样的大才却只能在后方闲置,如果当初那个怕死的巡抚能答应自己上前线去的话,按照自己的才能,消灭上万汉军是不成问题的。那时自己不就是一员名将了吗?那个巡抚一定是在嫉妒自己,所以才会拒绝自己。

    贺二牛暗下决心,只要这次击败汉骑以后,就立即上表高句丽王,要求将自己调到前线去。也许是贺二牛太过兴奋,忘了有乐极生悲这一说法。

    正当贺二牛充满自信可以击败汉骑的时候,从镇内冲出几百名汉骑,直接杀入阵后。全体的守备队士卒都在紧张的面对前方,对身后杀出的汉骑没有一丝防备。阵型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所有的士卒四散而逃,贺二牛斩杀了七八个逃跑之人,也没有能止住逃亡。

    贺二牛这时在心里明白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崩溃之人,脑子除了尽快逃离的想法之外,一切都不会考虑。贺二牛看着已经崩溃的阵型,落下了眼泪。幸亏他为了鼓舞士气一直站在队伍的前方,如果他向一般将领坐镇于阵后,此时恐怕已经被那些汉骑斩杀。

    既然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失败,贺二牛还没有自杀的念头。逃走!去山区和汉骑打游击。这是在贺二牛头脑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贺二牛很聪明,不象一些士卒是没有目的的乱跑,他稍稍观察了一下环境,看见南方兴水没有汉军,于是向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还好自己聪明的头脑再次被验证,这里果然没有汉军。也许他们人数太少,没有多余的人在这边包围。对于自己的这次失败,贺二牛没有气馁。自己年轻经验少。如果下次对阵之时,汉骑永远不可能在再背后偷袭我的阵地。贺二牛深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员名将。

    兴水冰面很滑,逃跑之人最开始还在河面上跑,不过被摔得鼻青脸肿之后,都是分散到河岸两侧。路上虽然还是有一些积雪,这些人还是能深一步浅一步地拼命逃跑。

    跑了十里,正当贺二牛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安全的时候,前面传来了号角声。随后从两岸杀出了汉骑。汉骑口里高呼着前进,手持的弓箭迎着自己而来。

    贺二牛不是容易绝望之人,他看见汉骑只是在两岸上堵截,兴水的冰面上还可以跑。贺二牛当机立断,跑到了河zhōng yāng的地方,摇摇晃晃的滑跑起来。其余的叛军看见贺二牛的举动,也纷纷向他学习,一时间大部分逃来的叛军,都进入了河面上。虽然不时有人摔倒,但也总比不跑做汉军的俘虏强。

    张锐看见逃来的叛匪都纷纷进入河面上,还在不停的跑着,于是用霹雳般的声音大喝:“止步者活,逃离者死!”并将自己的箭shè向跑在最前面的贺二牛。

    贺二牛也听见了张锐的喝声,但是他没有那么傻。止步活?能活多久?不过一两天吧,运气不好,今天晚上就会解决自己。反正都是死,自己拼死也要试试能不能跑出去。

    贺二牛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自己怎么会飞呢?难道是老天也在帮我,不过随即感到一阵刺心的疼痛。他明白了,是汉军shè出的箭,带着自己在飞。“早知……!”贺二牛还有说完就重重的摔倒在冰面上,又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才缓缓的停了下来。他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他最后那句早知是什么意思。

    张锐一连shè出六箭,准确地shè杀了还在奔跑的六名叛匪,其余骑士也是纷纷向着河面shè击,兴水是只有不到一百米的河面,骑士在五十米的距离shè击,基本上是百发百中,只是瞬间已经有四十余名叛匪中箭倒地。其余的叛匪看见前面逃跑之人不断的中箭,只能停下脚步,呆呆的站在那里。

    张锐看见叛匪已经不敢逃离,用手在空中划了两圈,排里的骑士都停止了shè击。南岸的李赐部也控制了一些叛匪。

    “慢慢的走上岸来!胆敢不听命者格杀勿论!”张锐又高声喝道。叛匪们仍是在喘气着,身体也是摇摇晃晃,雪地的长途急奔使他们体力耗尽。只是开始之时还有支撑他们的希望,现在希望已经破灭,身体几乎已经不能站立。可是汉军的话,也不得不听,凭着最后的一丝气力,走到岸上都跌到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好好看着他们。等会用套马绳将他们捆绑起来!”张锐对一名班长吩咐。然后又转头对挂着号角的骑士说:“让李赐押着俘虏过来!”

    “是!”两名骑士都高声回答,号角也随即响起。

    张锐也没有兴趣再看那些叛匪,催马来到河边,望着对岸的李赐一行。李赐听见号角后,立即指挥着骑士押着俘虏过河。

    不一会儿,大部骑士押着俘虏渡过河面,只有两名骑士又再对岸搜寻了一番,才在最后渡河。

    两名骑士还是分开走,前面的骑士刚登岸,后面的骑士正好走到河中间。就在这时河面上传来“喀嚓”一声,随后又是“轰隆”一声,张锐此时正在转身看新押过来的俘虏。

    听见响声后,回过头来看。只见河面出现一个五六米的大洞,那名骑士已经不见了踪影。“糟糕,那名骑士掉到冰洞里去了。”张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锐没有迟疑,飞身下马朝着河面跑去。张锐一边跑,一边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等跑到冰洞前时,张锐身上的骑刀、皮甲、上衣都已经脱去。

    张锐在离冰洞一米多远时,就纵身跳入冰水中。河岸上,这时骑士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张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冲了上去。

    张锐自从到了排里后,在训练时总是严格地要求他们。骑士们虽然是按照张锐的命令,认真的做了训练,可是内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后来等进入战区,特别是在看到一排全体阵亡的时候,这时排里的骑士才知道张锐的那些训练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在随后做杀人训练时,骑士们都是强忍着,完成了训练。

    骑士们这时都知道张锐选择的训练也是对大家着想,同时张锐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冷静,也能这些骑士们心服口服。张锐此时在骑士们的眼里,是一名非常称职的排长。

    只是骑士们没有想到,张锐能为了排里的一名骑士落水,就毫不犹豫地去救他。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好长官来形容张锐,张锐是将他们看成兄弟,看成自己的亲人,才能这样奋不顾身的跳入寒冷的冰水中去救人。

    骑士们都感动了,一时间他们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河面。这时还有一人是清醒的,他就是李赐。李赐虽然在心里也对张锐的行为感到敬佩,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全体骑士注意了,一班随我去救人,其余的骑士看好这些俘虏!”李赐高声的大喝。他声音虽然比不上张锐的大,但是也使众骑士清醒过来。

    骑士们按照李赐的指令,除一班外,所有的骑士散开到那些俘虏的周围。一班在李赐的带领下,用套马绳连在一起,一头套在一名骑士腰上,拉着那名骑士小心翼翼地接近破冰之处。

    好不容易,那名骑士拉住了张锐正在努力向上推着的落水骑士的手,将他拉了上去,张锐没有用那名骑士帮助,自己爬上冰面。

    张锐一上冰面就说:“快……快离……离开!”张锐此时已经冻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岸上的骑士拉着绳子,将那两名骑士拉上岸去。张锐也连滚带爬的上了岸来。

    “快拿皮毯来!”李赐对着一名骑士大喊。张锐这时坐在雪地上,浑身发着抖,面sè白里透青,牙齿不断的上下颤动着,样子狼狈之极。

    不过张锐这时在全体骑士的心目中,却变得无比得高大起来。等张锐和那名落水的骑士都稍缓过来时,张锐就听见李赐高声说:“全体骑士注意了,敬礼!”

    张锐抬头看去,只见所有的骑士都对着他郑重地敬着军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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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骑军介绍:
从历史的缝隙中去思考历史,以未来的希望去颠覆历史。乘着自由的思绪神游寰宇,畅想大汉帝国倘若像罗马帝国一样“长寿”千年,且比罗马帝国更加统一富强,那咱们汉民族该是什么样。 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汉元779年。此前大汉帝国已经有过一次险些分裂的波折,但它毕竟在汉圣祖的东征西讨中再度中兴。如今,又是三百多年过去了,渐渐僵硬的体制,似乎让“垂垂老矣”的帝国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属下五十个州中有二十个掀起了独立浪潮,大小远近的属国也纷纷树起了反旗,持续不断的平叛令帝国的经济走到崩溃的边缘……帝国真的已临绝境。 好在大汉帝国仍是世界上疆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科技最发达的文明国度。汉文明依旧挺立于整个世界的巅峰。大汉帝国的10个甲等军团和10个乙等军团,还有那名扬世界的大汉骑军,依然是一股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的强大力量。所以帝国还在喘息,还在等待。 这个时候,本书的男主角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金戈铁马的世界。在先辈的光荣与梦想的召唤下,他成为大汉骑军中的一员,成为一名英勇无敌的骑士……他的一腔热血,他的万里驰骋,会挽救这垂危的帝国,重铸昔日的荣光吗? 坚持日日更新,敬请人人赏光。 主角检索关键字 --- 大汉帝国 大汉骑军 张锐大汉骑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骑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骑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