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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虎     宋时明月txt下载     宋时明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55章 老实人的愤怒

    庭坚是个老实人,今天这个老实人难得的了脾气,认真起来,其执拗劲令人恐怖。者//他拽住皇上从中午说到夜半,言词滔滔,中间没有一个重样词,现在,这个老实人疲惫了,他有气无力的回答:“陛下,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尔!”

    黄庭坚说的是赵兴,如果没有赵兴来这一手,小皇帝可能开始用拖延政策,然后进行秋后算账,但赵兴既然插手了,依他的性格,不会给人留下喘息之机。

    果然,小皇帝正在愣神之间,听到几匹快马踏碎了夜间的宁静,马蹄声越来越近,小皇帝诧异的问:“夜深了,城门应该关闭,怎么马都骑到皇宫里了。”

    蔡京呻吟一声,喃喃的说:“来了!”

    果然来了,马蹄声陡然而止,马上骑士扯着大嗓门,那一声声喊叫像巨雷在气氛沉闷的皇宫内回荡:“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军国事、五路巡阅使、南洋事务局提举赵兴赵大人有令,传令鬼军严守岗位,不得轻易令人冒犯陛下。”

    不得轻易令人.冒犯陛下,这句话有几个理解方式,一种理解方式是要求鬼军保护好皇帝,另一种理解是——囚禁皇帝,禁止他与外人接触。同时,皇宫严禁人随便出入。

    稍停,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那是骑马的士兵翻身下马,冲殿门走来,小皇帝在愣,他扭头一看,现蔡京抖的不成样子了,此时此刻,他想起了上一次皇宫兵变,那时,曾布怀里揣着火枪替他守在殿门,赵兴只身进入兵变的兵营,替他平定兵变。

    仿佛之间,几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曾布已经被他赶出朝廷,同时赶出朝廷的还有那个老倔头韩忠彦。

    此时,密州,北洋.事务局。韩忠彦的办公大楼里灯火通明,这座大楼是新建建筑,在建设这座大楼的时候,韩忠彦还向赵兴借了三千石匠,三十万贯铜钱,现在,物是人非,他聚齐北洋事务局众将,商讨对付赵兴。

    韩忠彦是从秀州接到报.告的,赵兴的船队进入长江口的时候,老奸巨猾的韩忠彦就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味,等赵兴的先锋部队刚一控制扬州城,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在赵兴欣赏一丈青的舞步的时候,韩忠彦连夜把众将都召集起来,商讨对策。

    现在是半夜了,韩.忠彦借着灯火挨个打量下面的军官,他的目光在石诚脸上停留了许久,突兀的问:“小石将军,我能够信任你吗?”

    石诚一挺胸:“吾家先祖石.守信随太祖打下了这份江山。石氏满门历代都是皇宫守卫者。韩相请放心。天下人皆可叛。我石氏不可能叛。”

    韩忠彦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与你老师交手。你有把握吗?”

    石诚回答地干脆利落:“没有!”

    顿了顿。石诚又回答:“我等随老师学习。越学习。越觉得老师地知识渊如大海。老师打仗。天时地利人和都会计算到。尤其可怕地是。老师精擅组织学。他调配人力物力地本事令我等叹为观止。在这方面。相较老师地水平。弟子连一成都比不上。

    我等在老师门下学习三年。先学到地就是计算投入产出。老师这个人生就一副老虎胆。想当初。路支地战况刚刚传回地时候。我等兄弟听了战况。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路支诸国联军合计十二万。而且打地异常顽强凶狠。但老师竟敢率领三千正兵、七千辅兵出城列阵。而且竟然干脆利落地胜了。

    不瞒韩相。我等师兄弟满师时地研讨就是推倒那场战役。至今想来。那场战役胜地不可思议。但老师分析起来。却是必胜之战。

    所有的情况都不利于老师:人生地不熟,充满敌意的土地,万里远征,后继乏力,敌势过大,如此种种,貌似所有的形势均不利于我军,但老师判断了,结果符合老师的判断。我刚才听到消息就在想,眼前这情景,又似乎接近路支战役,貌似种种情况都对老师不利,但老师既然敢出手,我料他必然有后招,只是后招是什么?

    我衡量了一下,老师已经进抵运河中枢,目前,谁还能阻挡他?我北洋事务局吗?南洋事务局战船千艘,强兵强将三万余人,而我北洋事务局主力却是两千密州梨花军,这些军队并不可信,他们最初就是由老师训练的,与老师交手,一定会迟疑,犹豫,但或许,我们能达到阻拦老师的意思,我或许可以催动士气拼死达到迟滞老师的目的,然而完全拦阻,必不可能。

    我料老师起兵之时,已经将我们这支战力计算其中,以老师的性子,必不会出半点意外,让我们有机会动身,韩相,下官年纪幼小,猜测不出,韩相心中有计较吗?”

    韩忠彦摇摇头:“赵离人的心思,猜不得。老夫也曾研究他过往的战例,每每觉得匪夷所思,但不管怎么说,他进军扬州,而扬州乃天下枢纽,依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把扬州完全

    中,才会起兵继续前进,否则的话,我们就直下扬+的后路。

    两天,我估摸着我们有两天时间,明天点齐兵力,我等从6路急行军至徐州,堵住他进兵的上游,徐州城壕宽大,利于坚守,只要我们守住了徐州三天,京城三十六万军队动员起来,一定能遏制赵离人的企图,而后,我看他不得不流窜海外了。”

    这一通商议一直商议到天亮,天亮时分,众将各自拿了军令,准备去召集人马,一名从扬州赶来的信使匆匆而至,急报:“赵相用相印下令查封苏州应奉局,废除通商法,废除折纳法,三舍法、废除……”

    韩忠彦呆了,他手中的帅印失手坠在地上,半晌,石诚见到他没有反应,赶紧起身捡起帅印递上,韩忠彦失神的接过帅印,顿足大呼:“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真正是自作孽啊!”

    石诚递上帅印后,喃喃自语:“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怎么没有想到,老师非常擅长借势而为,我早该想到他这一杀出去——人心!”

    韩忠彦挥手,.命令军官退下:“事不可为也!”

    那些军官兴高采烈的交.回了军印,一名军官多嘴,问:“韩相,我北洋事务局是否执行赵相的命令。”

    韩忠彦颓然的摆摆手:“不执行行吗?花石纲一事,徐州百姓也受害严重,赵离人这条命令一出,我等再出兵,恐怕徐州也要闭门不纳。”

    石诚摇头:“不止.,连老师治下的秀州都受害,我密州海商因为经营海贸,家中颇多珍奇玩意,苏州应奉局也曾来这里搜刮,我等若与这条命令做对,恐怕前脚出城,后脚密州百姓就要关闭大门,拒绝我们再入。”

    韩忠彦想了想,又精神.一振,马上追问:“赵离人带兵入扬州,陛下可许了?若陛下不许,我等还能弹劾他一个擅自兴兵之罪。”

    石诚这时已经明白.了,他一指高丽方向:“又来了——这必定又是一次‘献俘’,韩相忘了,数日前他把高丽使者都要了去,现在高丽使者想必正在他船上。”

    韩忠彦叹了口气,赵兴现在.的举动完全都在体制内搞小动作,他的所作所为,符合官场的规则。与之相较,蔡京所做的一切反而比赵兴更叛逆,在这种情况下,大宋百官及庶民是支持赵相还是蔡相,不言而喻。

    百官倒向了赵兴,百姓倒向了赵兴,赵兴手里还有一支强大的,所向无敌的、百战百胜的军队,京城中他还有一支唯命是从的鬼军存在,蔡京有什么,他手里只有一群不学无术的马屁精,他想靠马屁术战胜大炮吗?

    大戏还没开场,众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韩忠彦这时还不知道京城里百官已经罢朝了,若是他知道,他的决断会下的更干脆。

    稍倾,韩忠彦摆了摆手,回答刚才那名多嘴军官的问题:“颁布施行吧,赵相毕竟是我大宋的赵相,他颁布的条令还是我大宋的条令,命令辖下各州各路照样执行。”

    军官们欢天喜地的依次退下,石诚蹑手蹑脚也准备退出帐内,韩忠彦招手唤住了,但他却不开口,久久的陷入沉默当中。

    凌晨,密州景教寺庙里的钟声敲响了,伴随着钟声,是一片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密州景教也担负着宣讲朝廷律令的责任,这一定是密州百姓听说了赵兴的新律令,他们对这位曾经担任过父母官的名将自内心的崇拜,听到赵兴出手,阻止了奸党的祸国行为,情不自禁的出一声欢呼。

    清晨,顺保寨,赵风打着哈欠,站在顺保寨的码头上,懒洋洋的看着士兵出操。帅范背着手站在他身后,一脸的逍遥,而顺保寨寨丁则站在墙头,羡慕的看着玄武军操练。

    赵兴的军队不是第一次来顺保寨了,顺保寨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支军队顽强善战,更重要的是,他们军饷优厚,伙食好的令人垂涎。

    这时的大宋,民间的饮食风俗实际上与战国时代的日本相似,不,应该说战国时代的日本是在模仿大宋的民族风俗。其中最主要的一个特色就是很少吃肉食,尤其是北方,更是如此。

    赵兴带的军队,伙食标准是严格规定的,每天至少要保证半斤肉。三千士兵驻扎在顺保寨,不仅将顺保寨周围的牲畜搜刮一空,连对面的辽人牧民也沾了许多光,他们纷纷牵着自己的家禽家畜,站在北岸向宋军码头叫卖,而玄武军士兵划着小船靠上去,用铸造精良的宋国铜板、银币,甚至金币购买他们手中的牲畜,价格给的充足,很是令周围的百姓赚了一笔。

    除了伙食外,赵兴治下的士兵都养成了搜刮战利品的习惯,每到一地,能给自己抢一些战利品,他们会毫不客气的下手抢夺。但在大宋境内无法抢,只能买。薪水优厚的士兵毫不还价的购买附近百姓制作的工艺品,甚至连刺绣的手帕,缝制的布老虎都不放过,努力将自己的包裹塞的满满的…

    在这种情况下,顺保寨附近的百姓自然对这支军队的入住无上欢迎,许多百姓还将自己的闺女打扮齐整,领到军营周围搔弄姿,期望她们被某个军人看上,带去杭州享福。而玄武军是在洪湖山里训练经年的,一出山就去北方打仗,现在到了歇战期,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见了女子两眼绿,结果,顺保寨附近的女娘都不够用,还很有些人从更远的城市向顺保寨涌来。

    玄武军在操练,他们新娶的媳妇则站在操场周围,满脸幸福的挤眉弄眼,嘁嘁喳喳的相互议论着,赵风皱着眉头,满脸挑刺的神情,可惜赵兴的军令严控,士兵们看到赵风那副憋不住想找茬的表情,更是把脸板得像铁板一样,操练起来一丝不芶。

    “别找了”,帅范悠闲的劝解:“这支军队都是你父亲挑选的精兵强将,别的军队训练几个月就上战场,这支军队整整训练了五年,淘汰率是七比一,剩下的各个都是精兵强将,不错,这才是我们的杀手锏,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赵风郁闷的回答:“帅叔叔,我父亲这次真是逾越了,他这么干你也不劝劝他,还生拉活拽的把我顶在前面。”

    帅范背着手,.慢悠悠的说:“你父亲的命令,对我就是责任。”

    赵风翻了个白眼:“若.是有一天,我父亲让你杀我呢?我看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帅范老实的点点头:“当然,只要你父亲给我这条命令,我动手的时候绝不迟疑。”

    赵风噎住了,他咳.嗽了半天才透过起来。身后,帅范继续慢悠悠的说:“你父亲有四个孩子,风海云山,外加一个廖小小支系的义子赵天,现如今除了你母亲生下的孩子,其余的孩子你父亲都安排在海外,当然,赵天除外。

    我懂你父亲的意思,你.们是长支嫡系,你们必须把根扎在大宋,枝分开在海外,这才能枝繁叶茂。至于赵天,我看你父亲是想培养他继承家族产业。

    如此一来,国内只.有你弟弟小云,妹妹婕儿可以依赖。赵云是个顽主,你是长兄,你父亲常说你稳重,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怯于决断,当初你父亲给你找了个聪明媳妇李清照,就是让你增加决断力的,所以你必须学会决断,这是你的责任。”

    帅范按住赵风的肩膀,将他.的身躯调整过来,面朝洛阳,而后帅范指着京师方向,继续说:“瞧瞧这片土地吧,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多么善良,这片土地上的创造多么辉煌,然而,这片土地上横行的豺狼又多么众多。你父亲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的敌人比朋友多。你要接过你父亲的舵,引领家族继续向前驶去,就不仅需要沉稳,还需要决断。

    这次,帅叔叔带你来是替你增加名望的,我们这老一辈人,所获得的名望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扶植下一代,你父亲让你领兵出战高丽,让你领兵进入顺保寨,就是这个目的,要让世人知道,赵氏父子为了维护这个国家,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是不惜破釜沉舟的。

    这就是你的命运,你命当如此,你不仅需要引领整个家族前进,还需要引领我们这些人,因为我们已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我们当中谁衰落下去,就是我们整体衰落的开始,风儿,你必须有勇气决断,我儿子,万俟雅言的儿子,都在等着你,你必须引领他们一步步走下去,今后,你需要决断的事情很多,每当此时,想一想今日,今日,我们已经接管了黄河防守,我们已经动了兵舰,我们已经走到了没有退路的悬崖,这是我们的命。”

    “没有退路了吗?”赵风茫然的自语。

    帅范悠悠的说:“自古权臣没有好下场——包括王安石,也包括现在的蔡京,也包括曾经的司马光,你父亲现在正在竭力控制局势,让这场局势看起来像两个权臣之间的争权夺利,若是成功,也就是说,若这把火不烧到皇帝头上,我们或许还有退路。否则的话,我们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这是1103年五月的清晨。

    清晨,京城里,赵兴派遣的军事情报人员已经顺利入城了,他们在武备学堂曾经学过情报战技巧,这次将是他们的毕业考试,为了取得一个好成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窜进茶馆、勾栏瓦舍,鼓动如簧之舌,极尽煽动、造谣、谩骂之能事,尽可能的挑动百姓的愤怒情绪。

    也有人与太学里的学生有相熟,他们便在广东商人的掩护下,窜入太学进行煽动;而朝中有亲戚当官的,则钻入亲戚家中,鼓动宣传,在他们的煽动下,整个京城活像一间堆满干柴的火药厂,只差一根“法烛”了。

    皇宫里,小皇帝还在坚持。

    谁也想不到,胆小如鼠的艺术皇帝还能坚持这么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56章 神仙能有罪吗?

    这种坚持也许是来自对赵兴不可能伤害他的盲目自信,也可能是来自道士们的鼓动宣传。

    据说,宋徽宗还是端王时,就曾经有一个道士预言:“吉人当继大统”。吉人合起来,正是赵佶的佶字。赵佶当上皇帝之后,子嗣人丁不旺。道士刘混康告诉他,京城东北角风水极佳,倘若将地势增高,皇家子嗣立即便会兴旺。徽宗下令照办。不久,宫中竟然连连诞育皇子。这一来,使宋徽宗对于道教大为崇信。

    一次,宋徽宗前往圜丘祭天,蔡京的儿子蔡攸随行,由一百多个道士执仪仗为前导。队伍出了南熏门,徽宗忽然停住,指着前方的空中问蔡攸:“玉津园的东面好像有亭台楼阁,重重叠叠,那是什么地方?”

    蔡攸立即装神弄鬼地回答:“我只隐隐约约看见云彩间有几重楼台殿阁。再仔细看,都离地有几十丈高。”

    徽宗问:“看到人了

    蔡攸答道:“好像有一些道家童子,手持幡幢节盖,相继出现在云间,眉毛眼睛历历在目。”

    一动兵谏,使得事情有了挽回的余地。而原本的历史上,金兵兵临城下,宋徽宗连下了七份罪己诏,痛哭流涕的忏悔也没有挽回亡国的命运,连他最钟爱的女儿都成了金人的战利品,被蹂躏、被侮辱。

    宋徽宗的忏悔态度终于使黄庭坚有点心软,他放松了对宋徽宗的追逼。并派出南党名义上的党魁王钦臣阻止赵兴继续进兵。另一方面,张商英忙于应付韩忠彦地反扑,也无心继续对宋徽宗穷追猛打,结果,朝堂上反而宁静下来。

    王钦臣赶到徐州的时候,没有找见赵兴,一打听才知道,赵兴因一名妓女的要求,游。他的士兵还在徐州,正从附近雇用大量农夫。修建所谓的徐州防御体系。

    王钦臣跺了跺脚,抱怨说:“方今官家因女色误国。怎么赵离人也染上了这个毛病,呀呀呀,这一对君臣,倒真是绝配。”

    怒气冲冲的王钦臣仗着他是赵兴的师叔辈,马不停蹄的赶到扬州。当他被从人引上楼去的时候,赵兴正在二楼上居高临下眺望街道上的花街巡游。

    所谓花街巡游。是宋代一种特有地风尚,说白了。就是妓女们的走街秀。

    这妓女不能是一般地妓女,她得是花魁。妓院为了推销自己,花魁们为了扩大影响,便在每个月的月中举行花街巡游,这个巡游前后共十日,分别由扬州当红的妓女主持一天。

    见到王钦臣的到来,赵兴一边招呼王钦臣,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楼下正在进行花街巡游地是一丈青宋欣欣,只见她们的队伍由十来个人组成,前方一个大汉斜举着一根红黑黄相间地三色棍,做出庙里怒目金刚的样子,竭力将眼睛瞪地最大,这名大汉就是“导引”,他的责任是驱赶挡路者,使得巡游队伍顺畅通行。

    实际上,并没有拦阻巡游地队伍,整个街道就像电影的定格镜头一样,所有的摊贩、的注视着花街巡游的队伍。

    花街巡游的队伍走得很慢,导引侯后面是三队女童,由于宋徽宗崇道,所以这三队女童的打扮有点类似道家的游行队伍,她们或捧香炉,或捧佛岑,或捧净瓶,神情肃穆。

    三队女童过后就是一丈青,一丈青手扶着一名俊秀的壮汉,缓缓走来,她搭在壮汉肩上的手下还垫着一块绢帕,这绢帕是防止手巾出汗的。在一丈青身子稍后侧,还有一位壮汉,他以抒情高昂的姿态斜持着一柄大伞,伞面微微下垂,刚好遮在一丈青头顶,既为一丈青挡住了阳光,又不让一丈青的脸被伞面遮住。

    一丈青手扶的那名大汉名叫“接引”,持伞的那名大汉名叫“照应”,他身后的两名女童名叫“答应”,答应背后还有两名大汉,则是游行队伍中的替换者,叫“备应”。

    一丈青走得很慢,她以类似电影慢动作镜头一样,一步一停,她脚下踩着高高的木鞋,每一次抬起脚,脚下都要划半个圆圈,而后将木鞋拖到前方,画面停止,接着,她的另一脚动作,那只脚继续拖着高高的木鞋在地上划半个圈,与原先的那只脚并列,而后画面再度停止。

    这样舒缓的动作,优雅的举动是符合儒学中庸、大雅的审美观的。

    一丈青脚下一扭一扭的了她的腰肢也要扭来扭去,然而她的上半身端立不动,做出庄严肃穆的神女神情,她的服饰打扮充满了宋代特有的奢华与典雅,高高垂下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在脸上金灿灿的晃动着,上面点缀的宝石像一眨一眨的调皮眼睛。衬托着白净如瓷的面孔,俏皮而妩媚的眼睛,令整条街道的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打破这一刻的肃穆。

    一丈青地打扮很华丽,薯莨纱织成地裙子,上面按最新的款式裁剪的流行而时尚。她披的大氅上绣满了各种祥瑞图案。几乎把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用上了,令她像一轮耀眼的明月,而她身边的几名壮汉却穿的很朴素,黑白方格的襦裙衬托出一丈青的艳丽,几名身穿红衣地小女童为这个肃穆添了一点活泼跳动的颜色,这种巡游的设计技巧,令赵兴啧啧称奇。

    “好心思啊,这简直是广告大师的杰作,动静之间,设计的如此巧妙。颜色对比如此丰盈,身高、年龄,这些搭配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这家伙放到二十一世纪去,绝对能当个广告大师,身家千万不成问题。”赵兴站在楼上,用手中的折扇指点着楼下,啧啧称奇。

    他感慨的是:现代,这种花街巡游在中国已经见不到了,谁敢再搞这样一出“走街秀”就要被骂做“哈日”。者“汉奸”——因为宋时的日本学了宋人这种花街巡游,而后将它运用到艺妓身上。延续至今,它被中国愤青认为是一种日本文化,但被日本人认为是“唐风”。

    王钦臣懒得去跟赵兴计较,他本来怒气冲冲,一见赵兴就想火。但楼下正在进行的巡游仪式也让他一时失了神,等到赵兴开口。他才醒悟过来,但这时他怒气已消。不好再无故脾气了。

    赵兴的话,他有地听懂了。有的听不懂,所以他决定跳过赵兴地感慨,直接谈正事,他瞥了一眼楼下的一丈青,恰在此时,一丈青冲楼上使了个媚眼,这个媚眼打破了街道的宁静,许多人都欢呼起来,无数的嗓门异口同声的说着同一句话——“她在看我,她在冲我丢眼色!”

    “谁说地,她哪只眼睛看你了,分明是在冲我使媚我!”

    “是我”……“是我”——无数嗓门此起彼伏。

    实话,王钦臣也感觉到一丈青是在冲他使媚眼,但这话他不好出口,只好顺着刚才的思路,对满脸得意地赵兴:“赵相,是退兵的时候了,我奉命宣慰,请你尽快退军,至于高丽使臣,且由我接手

    赵兴摇头晃脑:“太美了,太令人难忘了!这一切,渎,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那些疯狂地人毁灭了这一切……你刚才说什么,退兵?对了,现在朝堂都是什么格局?”

    王钦臣瞥了一眼楼下,感觉一丈青又冲他媚笑着,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张商英出任右仆射、太傅;黄鲁直出任左仆射,领礼部尚书。在下出任右正言,领开封府府尹;张耒入翰林院,任正字(皇帝诏书主笔)、中书令(中书省主管);除此之外,单锷领工部左侍郎,主管整修黄河,疏浚河道,李诫升任工部尚书——这厮修建延福宫,陛下地意思也由他担任工部尚书。

    如今,三省六部我们拿下了工部、礼部,御史台、中书省,鲁直兄的意思是——足够了,一党做大,未必是国家之喜。

    至于其他,张商英拿下了户部,以户部尚书衔兼右仆射,吏部由王之婿、贵妃之从兄弟郑居中掌管。蒋之奇退职,韩忠彦拿下了兵部,由刘正夫出掌兵部尚书;他又举荐刘逵担任枢密使。另外,刑部由张商英与韩忠彦各分其半。张商英的人是章,韩忠彦举荐的人是张舜民。”

    “门下省如何……”赵兴沉吟的问。

    “门下省原由大太监梁师成掌管,自蔡京奸贼误国后,门下省已经瘫痪,鲁直兄的意思是等门下省重新恢复,当由—我看王明叟不错,赵相的意思如何?”

    “监国何人也”,赵兴接着追问。

    “监国?!”王钦臣结结巴巴的说:“赵相怎么问到监

    赵兴盯着楼下,微笑着在窗户边晃了晃扇子,头也不回的继续说:“今上处事轻佻,出尔反尔,如今我们大获全胜,谁能想到今后不再反复,故此,必须设立一位宗室子作为监国,我看燕王、越王皆可,你回京时,把这事再商议一番,务必选出一名监国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57章 多事之秋 手中无将

    王钦臣不知道,历史上,宋徽宗在百官的联合弹劾下,也曾经罢免了蔡京,但过不了多久,这位艺术皇帝又去寻找他的知音了,而那次罢免蔡京让反对派耗尽了元气,重新上台的蔡京更加穷凶极恶,结果大宋的声音从此消失……

    但王钦臣理解赵兴的意姓、身为大臣,是无力对抗皇权的。既然这样,就将皇权当一根肉骨头扔出去,让几个饿狗抢夺。

    从这方面来说,无论扶持哪位宗室子当作监国,觊觎皇位的监国便想着讨好大臣,寻找现任皇帝的错误,以便自己获得更大的权力,或者能登上皇位。而皇帝为了保住皇位……这就是中国古老的分化策略。

    王钦臣微微点头,表示他理解:“但此事还需与张商英、韩忠彦还好好商议一番,这次我等可要慎重……可惜,宫中没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后出来,否则的话,很多事情也不必如此……”

    赵兴突然又问:“先帝(哲宗)废后孟皇后幽居苏州,如今已确定先帝行事所非,不如将孟皇后迎入宫中,确立为太后,如何?”

    王钦臣拍手:“大妙!孟皇后出身将门,有她回宫主持内宫事务,可避免宫中再出现妖人横行……”

    王钦臣说话嘎然而止,他因为大宋群臣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天下第一妖人赵离人。面前坐的这位相公才是大宋第一妖人,他在妖人面前谈妖人,似乎有点不恭。

    “我说的是道士,我指的是梁师成等内宦”,王钦臣越描越黑的解释。

    此时。楼下地一丈青已经走过赵兴所在地小楼。她似乎心情急促,脚下加快了步伐,中间的停顿也短暂了许多,赵兴凝望着那美不胜收的背影,啧啧叹息,此时,一阵楼梯响动,侯蒙从楼下探出头来,他望了望王钦臣,赶紧拱手:“王京兆在这里。幸会幸会!”

    一通官场的寒暄过后,侯蒙问起对方的来意,王钦臣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道出来,而后又亲切的告之侯蒙:“侯兄,韩忠彦要你去京东西路,估计侯兄要高升了,一府一州总是少不了,在下祝侯兄步步高升。”

    侯蒙到了京东西路,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管辖梁山泊。如此一来,若是梁山泊盗匪宋江真的横行山东的话。侯蒙的历史轨迹又与原本地历史吻合了。

    赵兴皱起眉头。仔细回忆梁山泊盗匪地“起义”时间。似乎。崇宁年间正是抢劫犯加恶霸晁盖逃去梁山泊地时间。盘踞在梁山泊地秀才王伦在晁盖被官兵追剿地走投无路地时候。“心胸狭窄”地将晁盖盖一伙仗着人多势众不听调遣地时候。王伦又“嫉贤妒能”地赠送晁盖金银。请他下山另立山头。而一向“仗义疏财”地晁盖不得不杀了“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地救命恩人。占了人家地房子。夺了人家地基业。合法地享用恩人地遗产……(亦如井冈山上杀了王佐袁佑才?)

    花石纲嘎然而止。不知道这个时空还有没有抢劫花石纲地恶霸男晁盖。还有没有包揽诉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污吏宋江。不知道宋江庇护地那些犯罪人员是否在山东已经形成了一张紧密地黑社会大网……想到这一切。赵兴深感到。这个社会必须尽快稳定下来。

    “监国地事情必须马上进行。至于朝廷要求地撤军。我做不到。我在徐州地工作并没有做完。且等我完成了徐州地工作再说。”

    “徐州能有什么工作?”远在真定府地帅范嗤之以鼻地评价赵兴地操劳:“我听说你父亲在徐州修建碉堡群。一口气盖了三千座碉楼。安置了一万五千厢军守卫。在我看来。这些完全瞎耗力气——你父亲知道这个道理。他自己也说。没有坚定地守卫者。再坚固地城墙也是坦途。”

    帅范正坐在真定城头。翘着二郎腿。手扶着城舵。得意洋洋地冲赵风说:“我就不愿花这瞎力气!你瞧这真定府。不下于京城。论坚固。比得上京兆(西安)。可它们阻止我军了吗?又能阻止我军吗?嘿嘿。真要说起来。万一有入侵。它又能阻止谁?”

    帅范其实想说地是。真定地坚固雄伟。可曾阻止过女真人?蒙古人?满清人?

    没有!从来没有。

    赵风面无表情,闷闷不乐的回答:“黄伯伯(黄鲁直)前几天来信了,说是已经通知过父亲,要求我等尽快退

    帅范笑着问:“你的意思就成既成事实,我们必须将战利品押运到京师才能罢休。”

    帅范拍手:“说得好!我们如今进驻真定,一旦退出黄河,就是一个以兵犯驾的罪名,而我们先前握有诏书,准许我们押运战利品入京,所以这趟我们必须入京,只有入了京,跟兵部交接完任务,我们才算完成诏命。那样的话,今后谁再想把兵变的帽子扣到我们头上,那他必须先否认陛下那份准许护送贡使的诏书。

    你终于有了决断,这个决断颇有几分你父亲的风采——没错,我们不能退,必须接着前进!不如,我们明日就动身,你看这样如何?”

    赵风默默点点头,又呐呐说:“父亲止步徐州,不知道他退不退,帅叔叔,我等流连真定数十日,若是这样拍**,如何解释?”

    赵风说的是:赵兴在路途半中央,打着修建徐州防御体系的名义滞留徐州,静观风色,而帅范这一路,又用什么名义来解释自己的滞留呢?

    帅范站起身来,眺望京城方向。叹了口气:“无需解释。朝廷大臣都明白我们做什么,我们只需要给他们一个理由就行了,他们会替我们解释圆满的。只是,你父亲这次举动,未知祸福。”

    赵风答:“父亲的安危我倒不操心,但我也正想——此事过后,朝廷恐怕不再会给两大事务局出兵权。”

    帅范走到一根旗杆跟前,听着咧咧地北风将旗杆吹地哗啦啦响,他望着真定以北,感慨的说:“是啊。上次你父亲借护送贡使的名义,两路包抄京师,这次,依然用这个旧计策,一而再,朝廷今后一听到你父亲要出兵,恐怕就提心吊胆,我估计,朝廷再也不会允许你父亲护送贡使了,弄不好。朝廷再不肯让你父亲出兵。”

    赵风默默的沉思片刻,轻声说:“帅叔叔。下令吧,我们动身上京。”

    扬州城内,侯蒙听了赵兴的话,诧异的望着王钦臣一眼,问:“监国。这又是什么事?”

    王钦臣走到窗边,向窗外眺望。此时一丈青刚好拐过街角。侯蒙见到王钦臣这神马上解释:“宋行回院后。会以一顶青罗小娇遮掩,再来此地拜访赵相。王大人有意一见,可稍等片刻。”

    王钦臣讪笑着,转身解释:“我等朝中大臣商议,此刻朝局动荡,当立一个宗室子作为监国,以防止朝廷出什么纰漏——燕王、越往、简王,都是陛下骨肉,我等打算,择一而立,正跟赵相商议着兴的提议改成朝廷大臣的提议,不是想抢功劳,因为这个举义是跟皇帝做对,是犯了皇帝的忌,王钦臣把这个主张说成是朝廷大臣的决议,反而恰到好处地掩护了赵兴。

    侯蒙点了点头,赞同说:“今上行事荒唐,这次朝廷大臣罢朝死谏,终于赶走了奸臣蔡京,为了防止……,设立监国,恰是一步好棋。”

    侯蒙省略的那几个词,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为了防止宋徽宗秋后算账,有必要设立监国”。明白归明白,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这也是宋徽宗的行事荒唐,惹得举世皆鄙。他走到这一步,不怨别人,只怨自宋徽宗的两大支柱,赵兴手握兵权,由他动手干倒了蔡京,宋徽宗的统治基础已经不存在了,设立监国,只是多加一层保险而已。的局势不是一般的好,南洋屈服了,金人打怕了,今后辽国与金人势均力敌,他们还将长期打下去,而我们正好一步步谋取幽燕,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官家,我们必须牢牢把握住朝堂局势,仲至(王钦臣地字),你把我的意思告诉朝中地大臣们,就说为了防止出现变故,我们江西派宁愿多做出一些让步,也要维持朝政平衡。”

    王钦臣笑着,更正说:“赵相还在说南党、江西学派,这名号过时了,这次朝堂争斗,我们联合了关党、洛党,以及两湖的谢麟,人已横跨南北,学派涵盖所有曾经的广南贬官,所以部分关党人员认为不该再称为南党,或者什么浙党。

    或有提议干脆称为苏党——反正加入者都是些苏学士的仰慕者,或者其门人弟子。我看这个名称很合适。”

    赵兴闭了一下眼睛,许久,他睁开眼睛回答:“也罢!如今新党有张商英带领,已经渐渐脱离了王安石的主张,我们也不能将之完全称为新党,不如把它称为激进党。而韩忠彦地旧党也与过去完全不能了,他们倾向保守稳健的策略,可以将其称为保守党,而我们就是一群走中庸之路地调和派,称苏党或称中间党、中庸党,都很合适……

    仲至,你回去告诉张商我赞同韩忠彦的主张,彻底罢黜王安石地主张,但我不赞成韩忠彦追讨王安石后人,剥夺他子孙的恩荫,或者掘王安石坟地主张。

    王安石门徒虽然喜欢用这招对付反对派,他们是畜生,我们不是畜生,是君子。人死为大。既然王荆公已经过世了。他身后哀荣,就不要苛责了,以哲宗陛下的赏赐为准,到此为止了!满朝大事等着我们去决断,为一个死人身后该享用什么爵位而争执,毫无意义。”

    王钦臣叹了口气,侯蒙也叹了口气,接嘴说:“赵相对王荆公如此宽厚,不知道我等身后,是否有人会对我等刨坟掘碑!……若要避免身后被人骂。最好不要让王安石门徒再爬上来。”

    古代,连名带姓的称呼人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而下级称呼上级名姓,更是一种蔑视,赵兴很少直呼王安石之名,侯蒙这里点名道姓,意味着他对王安石门徒地作为已经无法容忍。

    一阵楼梯响动,打断了三人地谈话,侯蒙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迎接。王钦臣顺手从赵兴手里顺过折扇,唰的打开。微笑着问:“是一丈青宋行吗?”

    侯蒙边下楼边回答:“时间上不对,一丈青回楼尚要梳洗,还要等人少的时候才能出门,这时间,不会是她的摇了摇头。

    王钦臣轻摇小扇,说:“也不会是京城来的。满京城听说去见赵老虎,也就我敢来了。”

    赵兴沉思的说:“或者是杭州报信的人。我来的时候,南洋事务局第三舰队又去了南洋。或许他们传回了战况。只是……这时间不对!”

    稍倾,侯蒙匆匆而返,报告:“京师急报:吐蕃赵怀德等叛宋,积石军失陷,陕西军措不极手,伤亡3万余人。据闻,西夏人也在蠢蠢欲动。辽人则兵临天津(贸易椎场),要求我们提前交纳天津今年的赋税。”

    “多事之秋啊!”王钦臣幽幽叹息:“忧天之时却为何陡增这烦恼之事。”

    “岂有此理!”赵兴拍案而起:“大宋的赵老虎还没有死,辽国何敢欺我?”

    王钦臣对赵兴这话很满意,因为在这句话里,赵兴依然自居宋臣。

    侯蒙也非常满意这句话,他击节赞赏:“没错,我大宋兵强马壮,况且太尉大人苦寻多年,寻不到与辽人开战地借口,这次辽人可是把把柄送到我们手上。”

    赵兴立刻一指王钦臣:“仲至,你回京城,告诉朝廷:越在这时候,越不能示弱,陕西方面,我相信曾布不会完全没有防御,以他的本领,即使曾相死后,他留下的三个月。

    三个月后,我们可以从大理出兵,可以从四川出兵,可以从秦凤路出兵,吐蕃小国,竟敢轻易招惹大宋,我看它是不想活了,这大宋之地,大宋之民,难道想来就来,想犯就犯的么?”

    王钦臣连忙反问:“何将出征?”

    王钦臣问的这话有讲究,在当今国事动荡的时候,西夏人、吐蕃人、辽人一起来趁火打劫,哪个党派担任出征大将,则该党派站在道义的至高点。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场战争是童贯与高俅的成名之战,他俩连同边关大将刘仲存干净利落的重新夺回了积石军,并策反了吐蕃王子(小宗族王子,相当于大宋一村长。为夸耀战功,朝廷方面将其人冒名王子)。

    现在,历史已经改变地不像样子了,在党争越演越烈的时候,出兵作战反而是令各党派犯难地事情,因为敌对党派虽然可能成事不足,但败事是绰绰有余的。比如,陕西一向是赵兴的势力范围,他每年从陕西迁移大量富裕人口,并通过果业联合体,与陕西百姓建立了密切的关系,所以,其他党派的大将要想从陕西出征,未免担心赵兴会在后勤供应上做手脚。

    也就是说,这场战事,除了赵兴,谁也争夺不去。

    但遗憾地是,赵兴这方面大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王钦臣问:“比如……?”

    张耒插话:“没有比如!我知道你想说地是:希望朝廷减免南洋事务局今后的赋税,因为这些款项出自南洋事务局百姓,朝廷预先拿走了,没有个说法,等于对南洋事务局重复征税……

    话虽如此说,但现在南洋事务局是朝廷财赋所在,减免南洋事务局赋税,朝廷做不起,朝廷正缺钱,还没有能力。”

    赵兴马上接嘴:“那就售地——我南洋事务局东征西讨,打下了海外一片大大地土地,如今朝廷出售的土地只是一小部分,我听说官家原先打算海外封王,实行封建。故此把很多土地都赏赐给了诸藩王。如今国家有难,不能光让百姓承担,宗室子也该承担一些,我要他们每人手中三分之一地土地,好通过出售这些土地,贴补广南税收。”

    张耒拍拍肚子:“到了碗里的肉,哪能再吐出来——讨回封地的事情,你不用想了,朝廷宁肯向你退钱,都不愿意动藩王的主意。为啥。如今宗室不能乱。

    不过,你也常说海外田地大了,手头没有剩余土地,你去打啊,朝廷可以同意你三征不纳土。但每次战利品照常上交。你觉得如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章节更多,支持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58章 天下无双的花钱功夫

    将门子弟在赵兴这里培养了一批人,论威望,那些将门子弟虽然年纪幼小,但他们背后有强大的人脉,选他们作为出征大帅,朝廷方面交代不过去,可惜的是,大多数将门子弟都已经被赵兴派去了南洋,去参加实战演练。唯一剩下的石氏将门子弟,却又担任了北洋事务局兵事掌管。

    除了将门之外,赵兴手里还有一个人选就是帅范,论资历,论威望,论以往战绩,帅范都已足够出任一方大将,遗憾的是帅范此人不擅于官场交际,而且他深刻的明白自己的短处,所以坚决不肯离开南洋事务局。而恰在此时,帅范头上还顶着一个杀夫的罪民,朝廷现在不追究他,只是朝堂生重大变故,而无暇顾及。在这种情况下,打死帅范,他也不愿意离开南洋事务局。

    赵兴左衡量又衡量,看来这场战争他终究要放手。思索片刻,他一咬牙,让步说:“将帅人选由朝廷定吧,我服从朝廷的令谕——此外,军械物资方面,朝廷只管放心,我南洋事务局有足够的军火供应。”

    “朝廷没钱”,三日后,皇城里,紫宸殿上,张商英对着匆匆赶来的王钦臣回答:“这几天我清点了朝廷的府库,所有府库空了,封桩库也空了,朝廷没有钱,说明白点就是:我们打不起这场仗。我知道,可赵老虎的军械物资是白给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赵老虎的脾气?”

    户部由张商英掌管,他这一说,黄庭坚诧异的直起身来,惊问:“没钱?怎么会没钱呢,我记得年初赵离人刚刚上交十亿贯战利品,此外。朝廷乱交钞。变更盐钞法,设立西域括田法,敛钱无数啊……且不说别的,光是赵离人交上来的战利品,那就价值朝廷五到十年地赋税,才几个月,都花完了?”

    张商英白起眼,直愣愣地说:“你也不想想开销有多大——延福宫有一万多宫女,供养她们每日要花多少钱?嗯,皇太后的供养费是每日一百贯。每年月一百万贯。可皇太后只有一人,宫女却有一万余人,这一万人,十天就能花去皇太后一年的费用,你算算这笔钱该有多少?

    这还是小钱,官家每隔几日要临幸一名宫女,以便采阴补阳,事后要打赏礼物,官家的打赏向来没有个谱……黄鲁直啊黄鲁直,延福宫里可是有一万人。你算算这一万人的打赏,又该多少。

    赏宫女也是小钱。陛下还要打赏道士,往少里说,陛下每次打赏道士都在十万贯,可陛下召集了三千道士,其中知名道士一百四十七人。每人曾接受的赏赐恩钱不下百万贯,这一百个道士就花去了一亿。赏道士依旧是小钱。陛下还在各处修建了千余所道观,一所道观算是十万贯。这千余所道观至少要花销一亿贯。

    修建道观依旧是小钱,陛下的花石纲花的才是大钱。每个花石纲运费不下三十万贯,多者达百万贯,陛下建延福宫,建艮岳,园林里堆得花石不下三十万。你算算这些石头需要多少运费?十亿能够挡得住吗?

    不仅如此,现在罢停花石纲,你黄鲁直又说可怜天下生民,要给他们给予赔偿,但这花石纲名下遭难的可何止百万庶民,你每人赔十贯钱,那就是千万贯,若每人赔百贯,一亿钱财够吗?更何况,陛下强夺民间花石纲,光运费便累以万计,你赔别人区区百贯,你觉得够吗?

    现在,不仅朝廷府库空了,各地封桩库也空了。自去年起,不,自两年前起,陛下已经开始动用封桩库,蔡元长蔡京那厮,也是因为各地封桩库都空了,朝廷再也没有钱,这才推出的变异盐钞法,**钞等手段强取百姓地家产。

    这些账目。你细细算一算:朝廷现在不仅各地府库都空了。陕西禁军已经三个月没薪了。若按黄鲁直你地算法。赔偿花石纲受害百姓。朝廷现在不仅没有钱。反而欠下天下百姓地一笔巨债——没钱。朝廷现在拿不出一个钱朝廷不免都要动用皇宫内库。”

    黄鲁直听到这。眼前一亮:“赵离人从南海归来。船只运载地珍珠数以船计。宝石论筐。朝廷没钱。难道不能变卖那些战利品吗?我听说赵离人在杭州把那些东西都卖地个好价钱。”

    张商英笑地更猛了:“黄鲁直。你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延福宫不下一万宫女。皇城里还有七千宫女。一万七千人。赵离人送来地珍珠再多。他论船装来珍珠。可陛下赏赐人地时候也是论筐地——唯王不会。陛下何必量入为出。赵离人拿来地东西再多……又能怎样?我这次赏赐高丽贡使。已经搜刮了宫女地收藏。再要勒令她们捐献。你自己去!”

    君臣谈论这番话地时候。宋徽宗是坐在大殿中地。但谈话地大臣根本没有向他地位置扫一眼。而宋徽宗仍旧沉静在自己地世界里。黄鲁直已经决定遣散他地宫女了。没什么乐趣地宋徽宗只好把心思沉静在艺术世界里。底下地大臣地话含锋带刺。他若无所觉。只是手指在袖中反复划动。琢磨着早晨没画完地那幅画作。

    此时。大殿中。已经被设立为监国地燕王也在。大臣们毫无顾忌地讽刺令他有点羞愧。虽说大宋皇帝被臣子顶撞惯了。但臣子们当着皇帝地面唇枪舌剑。句句话不忘捎带上。这让燕王如坐针毡。局促不安。

    燕王忘了。虽然宋徽宗遭遇地待遇是宋代皇帝未曾遭遇过地。但宋徽宗地荒唐也是宋代皇帝中绝无仅有地。

    燕王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论:“张相、黄相,如今府库没钱,各地封桩库也空了。可赵相坚持要打。如之奈何?或者,我们加个税……”

    “绝不行!”张商英与黄庭坚异口同声地说:“百姓苦于朝廷搜敛许久了,若我们上来也加税,我等与蔡京那奸贼何异。”

    兵部尚书刘正夫轻咳一声,悄声提醒:“封桩库!”

    刘正夫只说了几个字,他不敢说地太明白,似乎担心他在大殿的声音惊醒了某头老虎。

    张耒听懂了,他一拍肚子,肥硕的肚皮出镭鼓的响声,而后张耒露出弥勒佛似的喜容:“对呀。天下各地封桩库空了——真的如此吗,可我知道一个地方封桩库不仅不空,反而装得满满的。”

    黄鲁直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对了,李之仪几个月前来信,说是赵离人给各州县分配应急资金,要求各州县将应急资金全部封存入封桩库……没错,上个月,李格非又隐约提到过,说是南洋事务局封桩库的钱堆的太满。赵离人正打算将各地封桩库移交三大银行接管,以便让那些闲生息。”

    张耒拍着肚子说:“没错。李格非在信中还讥笑说:广南明明已经够富裕了,赵离人还想着裁撤封桩库,把朝廷保存封桩钱的成本由三大银行分摊,而他还要将封桩库守卫裁撤下来,节省各地官府开支。

    记得你我当时还笑话过。说赵离人一个路,每年光分配地筑路钱都到了一千万贯。裁撤那几名封桩库护卫,又能省下几个钱?”

    黄庭坚一拍手:“仲至(王钦臣)大人。你再跑一趟扬州问赵离人要钱,就说朝廷现在火烧眉毛。无论如何请他支应一下……”

    黄庭坚他目光转向张商英,张商英有气无力的质疑:“赵老虎的钱是好要的吗?”

    黄庭坚答:“我故知赵离人不是为自己存着这个钱——这要钱的事归我,张相只管告诉我:朝廷要解燃眉之急,至少需要多少?”

    张商英转向了刘正夫,刘正夫捏指一算,答:“陕西要新添置火器,还要给士兵犒赏,粮草……吐蕃之战,朝廷至少需要三千万贯,另外,各地积欠军饷,也需要六百万

    工部尚书李诫插嘴:“黄河民工也需要十二万贯的薪水。”

    李诫说完后,其余各官纷纷上前,讲述自己所需要的年度款项,张商英汇总一算,叹少也需要八千万贯,我们就算的富裕点,以便到了赵离人那里,万一被他打个折,朝廷紧巴点也能度过难关——且要一亿一千万贯吧。”

    黄庭坚看了一下王钦臣,王钦臣露出为难的神情,张耒一拍肚子,爽快的说:“我陪你去!”

    黄庭坚大大松了口气,笑着说:“张师弟亲自出马,怎么也值九千万贯吧——你说,我们开口问他要两亿贯,成不?”

    张耒沉默片刻,答:“还需做点让步!”

    黄庭坚转向张商英,用商量地口气问:“朝廷今年须借钱过日子,但我知道赵离人那里的钱不好要,但若有了两亿贯,张相会做出什么让步?”

    张商英眨了眨眼,答:“我听说赵离人正竭力推行预决算制度,此刻半年已过,若有了两亿贯,你我这一届相位便可维持过去,因为等到二月过了,各地押钱纲递解上京,我们明年也算安然度过了……如此,我打算在明年推行预决算制,你看如何?”

    赵兴推行预决算制,那是有基础地,他在广南的学院教授了六年经济学,第一批学生毕业后恰好无事可做,赵兴实时推出这个计划,立马解决了这批学经济的学生的就业问题。随后,各州县争相聘用他们作为属吏。这样一来,大宋县级单位也开始走向了数字化管理,如今每年的开支与入,不再是草原牧歌式地粗放管理了。

    张商英说这个话,意思是他愿意让出户部的部分权力,允许那批学经济地学生进入户部,帮助户部进行预决算。

    此举也意味着,赵兴,或者说赵兴所属的中间党。对朝廷财政有了监督作用。

    同时这也意味着。在党争激烈地情况下,户部成了朝堂党争的一个小缩影,三大党派各自都在户部插手,张商英所在党派掌管“拨款权”,韩忠彦所在党派掌管“收支权”,而赵兴所在党派掌握财政监督权。

    “这还不够”,黄庭坚摇头:“赵离人在广南地时候,就曾经说过,纸币地行一定要慎重,最好由专业人士干专业的事情……如今交钞与广钞两足鼎立。朝廷虽然罢了交钞,但我料张师弟此去,赵离人一定会提出许多经济策略,其中不免要谈到交钞的行——我再问张相一声,朝廷真的要永不行交钞了吗?穷则思变,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张商英沉思片刻,缓缓道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赵离人所行的广钞,比交钞有信誉,朝廷真要行交钞。我愿意借鉴广钞的行制度,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走个捷径。”

    王钦臣插嘴:“不如就如此定下来吧:朝廷专门设立交。这交钞局完全仿广钞的行制度,以金银作为储备金,行额度则经过三部审议……不妨由三大银行联手推举交钞局董事,然后经朝廷任命为交钞局提举,专管交钞行。”

    王钦臣这是在要求张商英交出货币行权。让有行纸钞经验的赵兴派遣人组建交钞局,分管交钞行。帮人不得插手。

    张商英对这个提议一点没有为难的神情。蔡京前车之鉴,货币行中的复杂道理不是他这个大诗人能够弄懂地。但通过印纸来敛财。对朝廷来说实在是一项简便的渡厄手段,张商英自知他今后难免受到这种诱惑。那么,既然自己不懂,干脆让有着“大宋第一点金手”的赵兴来干。

    “正该如此,交钞携带方便,便于交易。而我大宋如今交易量越来越巨大,今后终究还是要使用交钞的。这方面赵离人在行,我原本想请教于他,他若肯接掌交钞局,以他在两广铸钱司的经历,以及手下之人才济济,定能为朝廷解忧。”张商英回答。

    黄庭坚沉默片刻,还想说什么,燕王急忙插嘴:“今后,两大事务局的用兵权,朝廷定是要收回的,这方面无需再议。”

    黄鲁直轻轻点头。

    燕王再补充说:“徐州、廷,由朝廷另外任命重将守御。今后,南洋事务局以扬州为界,北洋事务局以濮州为界,非枢密院正式调用,两大事务局不准越过界限一步!……除此之外,黄河口由北洋事务局专责防御,但非奉令谕,北洋事务局不准越过顺保寨。”

    黄庭坚继续点头。

    黄庭坚这个老实人也赞同限制赵兴的权力。他这个小师弟生性胆大妄为,明知道汴梁是个水上城市,动不动就出兵卡住南北运河口,以此来威胁朝廷,这个习惯可不好。

    黄庭坚赞同赵兴所说的——凡事没有规则不行。

    现在在赵兴带领下,他可以相信南洋事务局不会有太大的野心,只是虚张声势吓唬朝廷。然而,在赵兴之后继任南洋事务局地主官,万一见到朝廷如此容易受威胁,会不会野心膨胀了,直接攻击汴梁城

    为了给后世立下一个好的规则,黄庭坚赞同燕王地限制主张。

    当然,这也是对赵兴的一种变相保护。

    黄庭坚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毫无异议,朝议立刻通过,廖正一、周邦彦挥笔写下了诏书,宋徽宗盖上玺印,而后燕王加上监国印,这道圣旨正式生效……

    谈论完对赵兴的限制方案后,黄庭坚显得意兴阑珊,他懒洋洋的吩咐张耒:“师弟,次去要钱,赵师弟一定会肯的,要钱不是难事,难地是:赵师弟向来主意多,也向来不肯吃亏,他还有什么要求你自己看着办,能答应的不妨答应了;不能答应地,你让他写奏章,带回京城大家一起商议。”

    数日后,扬州城里,赵兴接到匆匆赶回的王钦臣,他正在畅春楼欣赏艺妓地歌舞。

    伎乐界都有一个潜规则,各妓院所属的女伎一般不会登上别家地楼,但扬州这次为赵兴破了例,赵兴所在的屋内,不仅有畅春楼所属花魁一丈青,连另外扬州四大名楼的歌伎也来了,而那些没被邀请的妓楼,它们也将自己的花魁梳妆打扮齐整,送到畅春楼下,并在楼门口与老鸨交涉,直抱怨太尉大人小看了她们——扬州十大名楼,他凭什么只请五座楼的花魁,这不公平。

    王钦臣与张耒登楼的时候,畅春楼三楼整整一层只有赵兴一个客人,泰森与几名廓尔喀武士守在楼梯口,见到认识的张耒,压根没阻拦,还用手指了指赵兴的所在。

    顺着泰森的手指,张耒看见艺妓们正在跳舞,她们跳的是一种魏晋时代流传下的偶面舞,女伎们头戴面具做出罗敷女采桑的样子,赵兴扮演那位笨拙的追逐罗敷的好色男,他张着两手采风捕蝶,一举一动滑稽可笑,引得场下观看的妓女哈哈大笑。台上与他对舞的是长乐楼的花魁秋日,秋日以歌声享名于世,可她的名声远远比不上廖小小。台上的她衣着华丽,一眼能认出花魁身份,而四名扮演罗敷女伴的伎乐穿的很朴素,除一身玫瑰红色的裙装外,别无装饰品。

    正在舞蹈的除了五名女子和赵兴外,还有一群小女童,她们排在成年女伎乐的身后,学着成年人手舞足蹈。台下,其余四个妓楼的花魁身边也各自陪伴着几名女童,她们也在手动腰扭。

    这些女童都是妓院从年幼时购买来,她们是妓院的后备力量。等这些女童长大后,她们将成为妓楼的新生代,接过老一辈的旗帜继续表演。为了让她们从小感受妓院的气氛,她们被分配在年长妓女身边,自小学习魅惑男人的手段以及舞乐技。

    而花魁身边陪伴的女童,都是妓楼里精挑细选,认为她们有继任花魁希望的绝色女童。这些女童们平常负责照顾花魁的生活,为花魁端茶倒水,支应客人,当然,也要跟着花魁学习谋生手段。此刻,她们盘膝坐在花魁身边,跟着花魁的动作一板一眼舞蹈着。

    这是一种盘膝舞,只有手与上肢动作。它创自我国春秋时代,到了魏晋时代最为盛行。自宋以后,这种舞蹈在盘膝舞是客人们的舞蹈,当台上的人舞蹈着,台下的人跪坐无趣,所以就随着音乐节拍一起舞动双手、扭动腰身。它的舞姿很简单,腰配合手动作,手依次伸展成一字,缩回、过渡到另一侧,周而复始——这种舞蹈在中原最后出现,是在南宋一处墓葬壁画中。

    见到张耒到来,早已接获通报的赵兴举手邀约张耒同舞,张耒晃了晃身上的肥肉,摇头拒绝,赵兴转而邀请王钦臣。王钦臣欣然同舞。

    宋代是一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读书人最喜欢干的就是官场宴游——当然,那个时代,读书人之间的信息交流也主要是通过这种宴会形式完成的。所以,但凡是出名的才子,对整套交游本领都能驾驭娴熟……这话的意思是说,王钦臣这个正牌宋人,舞蹈跳的比赵兴还好。

    一舞结束,赵兴笑嘻嘻的回到座位上。

    这种舞蹈充满了中国文化底蕴,它的动作符合儒学所要求的大雅标准。也就是说动作较为舒缓、平和,一点不狂躁、不急切,仿佛太极拳一样,令人舒筋活骨,却又不觉得过度劳累。所以赵兴一舞过后,连个汗珠都没出,他坐倒在一丈青身边,一把搂过一丈青,笑嘻嘻的问:“文潜(张耒)兄,何事纷纷来此处?”旁边一个花魁,随口回答:“要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59章 两亿贯如同两个大白菜

    此时,刚从台下跳下来的长乐楼花魁娇笑着推开王钦臣的搂抱,转而冲赵兴嗲:“相公,你真是过墙拆梯,刚刚台上跳的正欢,转眼下台就忘了奴家,只顾宠着宋妹妹……”

    赵兴哈哈一笑,空着的另一只手搂上秋日,又一指旁边一个花魁,示意她去招呼王钦臣……眨眼之间,王钦臣身边围上了两名花魁。

    既然也是花魁,迷惑男人的本事不会是二流。不一会儿,王钦臣已经眉开眼笑,浑忘了被长乐楼花魁抛开的烦恼,也忘了对赵兴可能拒绝的担心。

    赵兴闲闲地问:“多少钱?”

    张耒伸出两根指头。

    赵兴吃惊的瞪大眼睛:“朝廷竟然穷困到了这个地步,连两千万贯都拿不出来?”

    张耒哈哈一笑:“哪里是两千万。分明是两万万!”

    这个数字一出,饶是扬州五大花魁见多识广,也吃惊的张大了嘴,险些下巴脱臼。

    扬州是天下枢纽,是运河运输中心,扬州商人身家富裕,一掷十万贯的千万富商摩肩接踵,扔一个砖头出去能砸中三个,剩下两个还是预备千万富翁。但生长在这个繁华之地,经常迎来送往、见惯了富豪与海商巨鳄的头牌红妓,听到这个数字依然感到极度的震惊。

    赵兴深深的皱起了眉,稍他轻轻的问:“多会儿要?”

    张耒一拍大腿:“越快越好。”

    赵兴一拍手。泰森一路小跑地跑进来。赵兴吩咐:“通知万俟师爷。准备一亿贯地金、银、铜币……哦。再加上一亿贯地广钞。请他明晚送抵畅春楼。”

    赵兴话音刚落。王钦臣深深地吸了口冷气。脱口而出:“你居然如此爽快?这可是两亿贯。我怎么觉得你像在谈两棵大白菜地归属?!”

    赵兴平淡地回答:“如果是两颗大白菜。我一定不会如此痛快!但我知道鲁直师兄是个鲁直人。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向我开口;一旦他向我要钱。一定不是为自己。所以。即使他再要两亿。我也必须给。但如果来要钱地是蔡京——就算是两棵大白菜。我也不会给他。”

    赵兴其实想说地是——“如果是宋徽宗来要钱。两个铜板我都不愿白送。”

    深知赵兴脾气地张耒马上问:“你要什么代价?”

    赵兴一摆手。阴影里窜出了源业平。看来他早有准备。手里捧着一摞子奏章。一边充满仰慕地望着张耒一边谈着公事:“张(御史台)中丞。我家大人早准备好了了奏章——这些。请你看看。能同意地。请尽快做出答复……张中丞。下官对你地才华早有仰慕。您能容许下官登门拜访大人能赐几副字。”

    张耒随手翻检了几下。现赵兴所要求的都不出他们事先的猜测,他回答:“袁兄现在还主管倭人武士团吗?拜候不敢当。字帖随时可以写,不急……离人的要求,鲁直兄早有预料,这些,这些。我们在京城都已经商议过,可以同意。另外。交钞局成立后,提举官由你举荐。也不成问题。”

    赵兴一听,立刻招手重新叫回了走到门口地泰森。随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印绶,边递给张耒边嘟囔:“早说嘛,早说我有财政监督权,我们连万俟雅言哪方面都无需麻烦——京城里不是有三大银行的分号么,你拿这个印玺去,两亿贯之下的数目,任意支取。”

    张耒也不客气,随手把印玺收在腰间,笑着一点几个廓尔喀侍卫,笑着说:“我现在这副身子可价值两亿贯,你可要多派几个人保护我啊。”

    王钦臣随手从怀里掏出几份文书递给赵兴:“这是兵部尚书刘正夫的公文——陕西大战,须得从广南火器局调配火枪……刘大人说,你若答应了预支款,就请签押这份公文,立即向陕西运军械。嗯,一应所需款项,就从借支给朝廷的款项里面扣除。”

    赵兴点了点张耒交来的文书,继续说:“鲁直兄似乎忘洋事务局的钱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朝廷借支了这些钱,总得有个说法。”

    王钦臣问:“比如……?”

    张耒插话:“没有比如!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不过是希望减免南洋事务局今后的赋税……理由无非是这些款项出自南洋事务局百姓,朝廷预先拿走了,没有个说法,等于对南洋事务局重复征税……

    话虽如此说,但现在南洋事务局是朝廷财赋所在,减免南洋事务局赋税,朝廷做不起。朝廷四处缺钱,没这能力减免。”

    赵兴马上接嘴:“那就售地吧——我南洋事务局东征西讨,打下了海外一片大大地土地,而朝廷出售的土地只是一小部分,我听说官家原先打算海外封王,推行海外封建。故此把很多海外土地都赏赐给了诸藩王。但如今国家有难,不能光让百姓承担,宗室子也该承担一些责任。我要他们每人手中三分之一地封地,出售这些土地也能贴补一下东南税收。”

    张耒拍拍肚子:“到了碗里的肉,哪能再吐出来?讨回封地的事情,你不用想了,朝廷宁肯不要你的钱也不愿动藩王的主意——为啥?你觉得如今宗室能乱吗?

    不过,你也常说海外天地广大,你手头没有剩余土地,去打啊!朝廷可以同意你三不过,每次地战利品需照常上交,你觉得如何?”

    “三征不纳土”意思是:赵兴接下来连续三次征讨,不需要向朝廷交纳土地,这些土地可任由赵兴处置,变卖后抵偿出征费用。

    这个提议肯定出自于黄庭坚等人,这些人跟赵兴在广东相处多年,已经知道赵兴出征的习惯。也知道有那群战争贩子存在。对土地地需求肯定旺盛。所以才提出如此缺德的建议。

    赵兴吃惊地张大嘴,憋了许多,说出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我给你提成!”

    张耒哭笑不得。

    与赵兴相处一段时间地侯蒙知道话中地意思,他笑着解释:“听说南洋事务局这次出征的对象是非洲,我听赵相说了这事之后,特地买了一份《天下堪舆图》,这才现,原来非洲土地之大,远远过大宋的国土,且除了有数几个国家外。还大都是无主土地——朝廷这次可亏大了。

    我还听说太尉大人已对天竺实行了笼政策,就是用狮子城、贾夫纳、开治城三点扼守,封锁天竺海面,束缚他们在海上的活动。从《堪舆图》上可以看出,天竺已经分裂成多个国家。而最近太尉话里话外都在说天竺已经瓜熟蒂落,可以在稍后几年动手采摘——若太尉第二征是对付天更大,这天竺十二国,也比大宋国土还大……”

    侯蒙说到这,几名从震惊中回味过来的艺妓吵闹起来。她们不依不饶的娇声呼唤:“太尉,你只偏爱自己师兄。即然今日我等在场,提成的事怎能忘了奴奴,太尉大人怜惜一下小女,奴奴定尽心伺候,可好?”

    赵兴被她们的小手揉的呻吟起来。他豪爽地一挥手:“海外之大,容得下你等私心、我的私情——都有都有。我许你们半价购买官售的南洋土地,只要你们有钱。多少不限。”

    艺妓们娇声欢呼起来,对赵兴更加百依百顺。

    朝廷方面不知道。赵兴上交给朝廷的的土地实际上并不是战争的全部收获,他自己预留了很多。那些航道当中次重要的岛屿都在预先的截留当中。朝廷这个诏命一下,赵兴已等不到赵姓王爷交出自己的封地,便立刻招呼:“通知雅言,立刻挂牌售南洋剩余官地,四万岛屿全卖了,全岛购买,搭配赠送爵位——童贯卖给我三百个爵位我还没卖,这次便宜那些地主

    艺妓们你争我抢地呼喊:“太尉,我也要……我还

    她们言词之暧昧,令人全身的血都往下半身涌去。

    王钦若忍不住心动:“有这等好事,且留两个,我给自外的土地三个铜板一亩,批量购买还有九折优惠,一气购买整个小岛,依据岛屿大小赠送官衔,或者开国男(爵)地爵位,此爵位可以世代世袭,它没有官俸,但可享受士绅待

    种种优惠措施落实后,有时购买一个微型岛只需三贯钱,而购买一个中型岛屿则不过百贯。

    按照南洋事务局的规定,购买海外小岛者,只需要在岛上建立一座永久性建筑,而后树立一块碑文,表明自己对该岛的永久所有权,南洋事务局便认为购买者履行了合约,并根据购买者的爱好命名该岛,同时还将岛屿名称标注在大宋地图上。

    按南洋事务局的规定,在海外拥有小岛地百姓属于贵族,属于太平绅士,他们理所当然享受朝廷给予士绅的一切待遇,比如免除农业税,免除劳役……

    花三贯钱可以让子孙后代永远免除农税与差役,而且晋身于士绅行列。这规定公布后,大宋商人疯狂了,原先蔡京与童贯联手所做地批官爵行业顿时相形见绌,现在,商人们最热心的就是购买海外一座小岛……

    这场风波越演越大,十天后,批海外小岛销售一空,购买小岛地人随即兴冲冲买舟出海,实地视察自己的领土,这使得大宋造船业赚足了利狂扩张起来。

    而买不到小岛地后来者则继续眼巴巴的聚拢在扬州,盼望南洋事务局推出下一批小岛出售,意犹未尽的赵兴马上又从预留土地中再拨付一批,采用竟价购买的方式……这次,他不仅赚回了拨给朝廷的款项,且颇有斩获。

    在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赵兴究竟从这群大宋地主身上搜刮了多少财富。那是永远无人能知的秘密了。不过。后人是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当赵兴回到杭州时,整整一个月都笑得合不拢嘴;很快地,赵兴为自己地部队更换了新军服,还购买了上百条巨型海船扩编现有舰队;增一笔军饷和津贴,并巧立各种名目给部下官员放节赏、炭薪钱,乘凉费。

    后来赵兴灵感枯竭,干脆耍无赖了,也不想什么理由,钱就是。结果,赵兴的微笑感染了整个南洋衙门。所有南洋官兵在整整一个月里都笑的合不拢嘴。许多军官甚至还有钱跑回陕西家乡跟失足姑娘们好好地谈了一次人生和理想,结果被当地衙门抓去狠狠打了一顿脊仗……

    就这样疯狂抛售,事后南洋事务局的手里还握有一批预留小岛,这批小岛只占到原先总量的五分之一,但赵兴却再也不肯出售,那些没有购买上小岛的商人们被逼无奈,加入,他们开始募集资金,四处鼓动,要求南洋事务局派出更多的军队。占领更多的海外土地……

    这股风波随后波及到北洋事务局,商人们在南洋事务局欲求不满。转而跑到新建立的北洋事务局寻求出路,接到商人们地大量资金供应,北洋事务局迅武装起来,他们添置了百艘大小战船,借助京东西路人口稠密的便利。又迅组织起一支五万人的火枪军队,并大手笔的从广南武备学堂、广南远洋学堂挖来大量航海人才、火炮人才……他们甚至还有余钱筹建自己的学堂。

    在这场风波中。赚的腰包丰厚的扬州五位名妓就不用提了,没捞到好处的另外五名花魁则充满了抱怨。至于张耒、王钦臣也在这次倒卖风波中赚的心满意足。他们与那些花魁一起,先从赵兴手里获得部分低价内销的小岛。等抢购风潮起来后,又转手倒卖给高价求售地商人地主,挣足了这趟杭州公务的差旅费。

    连侯蒙也从这事里赚了一笔钱,但他却没将这笔意外之财完全装进自己包里,作为时日不多地扬州现任知州,他利用这笔钱对扬州水军进行了换装。换装完毕,他才兴冲冲的打起背包前往北洋事务局,出任青州知州兼北洋事务局兵案监司——这下子,他比原先青州。

    八月,位于真定的帅范分兵两路,他亲自带领一支人马回军黄河口,并登6天津城海滩,借着武装保卫宋商的名义开始与辽人二十万大军对峙,而赵兴之子赵风则带着剩余地部队,以儒林郎(文官32阶、属恩荫,寄禄官)、武翼郎(武官42阶,属恩荫,寄禄官)、致果副尉(武官、正七品,职官)、平和大夫(文官、正七品、职官)、杭州军巡使兼兵马承事(差遣官,正八品武官)的名义领兵继续逆流而上,前往京城献俘。

    在此期间,南路地赵兴继续按兵不动,但为了让朝廷面子好过,他敷衍其事的从徐州撤回了部分军队。然而,遗憾地是,就连他象征性的撤走三两士兵地行为也受到了徐州百姓的强力阻挠,当地百姓受够了供奉局的掠夺,而赵兴统兵在徐州期间,供奉局衙役止步徐州境外,旋即被收押解散。

    稍后,赵兴庞大的军队补给全从当地采购,他那些军饷丰厚的火枪兵从来不吝惜钱财,而赵兴构筑的徐州防御体系,又让徐州闲散劳力在农闲时间有了丰厚的收入。基于此,徐州当地官员在百姓的恳请下,出面上书朝廷,哭着喊着要求朝廷允许赵兴将徐州防御群构筑完毕。

    朝廷方面很尴尬,一边在张商英的主持下改封越王为彭徐州),以此图谋从赵兴手里收回徐州控制权,另一方面,朝廷考虑到徐州防御体系的建立,可以让朝廷守稳运河枢纽,遏制南方敌人来袭,所以勉为其难同意赵兴继续驻留徐州。

    此事过后,八月,幽居苏州的孟皇后入京,朝廷大臣与将门世家隆重欢迎了这位苦难的皇后,并将之迎入皇宫奉立为太后。同月,殿前副都指挥高俅出知陕西。诏令杭州织应局裁撤。提举童贯押运军火器械开始向陕西进。与此同时,朝廷开始逐步将贬官配海外,大批贬官走水路抵达了扬州。

    朝廷这次将高俅与童贯派到陕西,是出于照顾赵兴的面子。高俅作为殿前副都指挥,掌握着皇宫守卫力量,担心皇帝反扑的朝廷大臣虽然没有贬谪高俅,但把这样的人放在京城,总是令人不放心,于是,高俅就获得了这个新任命。

    至于童贯。原本他应该与宫臣中地那些宦官一通被贬,但因他与赵兴关系密切,而且在杭州他接受了赵兴地约束,杭州支应局没有过度搜刮百姓,所以罪行不彰,故此朝廷大臣才一致同意将其往陕西监军……没想到这样一来,高俅与童贯的历史轨迹又与原来的历史重合了。

    接到任命的童贯立刻快马赶往扬州,求见赵兴。赵兴招呼:“快请快请!”

    扬长而入的童贯一进来,挺着雄伟的身躯劈头喝问:“太尉。曾记得昔日之友童大阁么?”

    “童大阁”是赵兴初见童贯时对后者的称呼,童贯今日重提这个话题。已物是人非。当初两人初见时,宋朝庭对太监是防备与警惕的,太监虽经常担任殿前司指挥使,负责皇宫保安,但他们还能谨小慎微。时刻担心受到文官的指责而遭遇灭顶之灾。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赵兴见到当时毫无权力的小太监童贯。采用尊称来称呼对方。这让童贯很感动。

    多少年过去了,童贯在皇宫混地不得意。不得不投向当时的端王。一般来说,像这样的过气太监是永远不得翻身了。千年一来,多少投入藩王邸的太监才从此默默无闻,那可是数以万计。当时,连童贯自己都绝望了,但赵兴对他的态度依然有好,逢年过节总忘不了一份问候、一份礼物。

    突然之间,奇迹生了。端王意外当上皇帝,童贯也随之出头了。在这个时候,他没忘记赵兴,买卖官爵的时候总是给赵兴一个优惠价,甚至连他在杭州支应局做事,赵兴阻止他的衙役,限制他的权力,他也忍了——尽管这样一来会影响他童贯在皇帝面前的业绩。想到的是,赵兴下手如此横,一翻手掀掉了天下所有地供奉局、支应局,顺便把他从小很照顾的小端王软禁宫中。

    现在,昔日端王潜坻地同伴被赵兴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童贯那些太监同伴,唯独剩下他自己幸存,唯独的。童贯此时重提旧日称呼,是想唤醒赵兴的念旧之情。

    “我若不记地童大阁,今日童大阁已被押往海外了”,赵兴竖起手指,一一盘点:“梁师成、李彦、杨戬这些大阁,王黼、李邦彦、蔡京、蔡卞、薛昂与林自这些大臣贬谪海外了;吴居厚、王汉之、蓝从熙、谭稹这些党羽贬谪;蔡京亲家及亲属宋乔年、胡师文等八十多位白痴、智障节度使全部夺官罢免;苏州供奉局朱查抄时放抗被击毙;一百三十一名道士流放途中意图逃跑被击杀……

    童大阁,你算算,满京城里唯有道士张虚白幸免,他是真道士,虽与皇帝宴游不断,但从不参与卖官售爵,官家曾赏赐给张虚白大量财宝,虚白全部推辞不受。算是一位相当自爱的真道士。因此得免罪留京——剩下地就是你了!

    你童大阁何德何能,得以脱罪?蔡京与你在杭州联手陷害富户,迫使富商毁家进献珍宝,有你参与;杭州支应局强征百姓免费做牛做马,替官家商家园,强取商户庭院的假山花木,有你;若不是我后来阻止,杭州民怨大了。

    我为什么阻止你?如今我又为什么保全你?在这场大风波中,你不仅没有贬官,反而去了陕西监督军务,谁地功劳?”

    童贯一昂头:“某家只是官家一家奴尔,某所做的事情,是为自己吗?”

    “嘘,噤声”,赵兴大喝起来。童贯这才觉,赵兴怀里还搂着个艳妓。

    不仅如此,赵兴身边还簇拥着多名花枝招展地伎乐,她们端果盘的端果盘,拿汤瓶的拿汤瓶,打扇子的打扇子……如今,这些人都停下了动作,像是画面定格一半,惊愕地凝望着童贯。

    童贯顿时一身冷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0章 从不肯让一步

    贯刚才说的话实际上是在指责皇帝……他是陛下一家: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1章 “打白条”赎身

    谓雷帽火枪,是滑膛枪向后装步枪的最后过渡形式。

    赵兴在广州时,引入了在孔夫子时代已于欧洲完成体系化的化学概念。

    不能不说,宋人的求知欲是旺盛的,化学概念的引入,借助玻璃器皿的普及,宋人立刻迷上了这种千变万化的物质反应。与此同时,原本道家用来骗钱的炼丹道术也立即解密,并走入了平常百姓家,被绝大多数读书人掌握。现如今的大宋读书人,家里没有几只玻璃试管、没有一台酒精灯,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化学引进后,中国古炼丹师所用的绿矾油被正式定名为“硫酸”;而从硝石反应中所得的强酸被定名为“硝酸”。稍后,有一名喜好炼丹术的广南读书人偶尔用硝酸与“红丹(硫化硫化铅混合矿,此物即道家秘籍中所说的红丸、赤盐、红。而道家秘籍中所说的‘铅谨收藏’,说的就是红丸硝化反应后的易燃易爆性。金庸在《九阴真经》中引用过这句道家真言,不过他说的不是雷的制取,而是说人吃了雷后,如果幸而不死,内力能像雷一样易燃易爆充满破坏力令人小宇宙爆……嗯,现代化学分析确定,赤盐中还含有富量盐)”反应,不巧得到了一种极不稳定的物质——雷诞生了。

    雷的明使滑膛枪迅过渡到半后装时代:纸装火药与弹丸全部从前膛塞入,火枪激则变成了用撞针撞击一个装有雷的铜帽,这个铜帽被称为“雷帽”。

    这种半后装火.枪,恰好是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主力枪种。

    “这枪打得快,每分钟.可以打到七以上”,试枪的军官感慨道:“用上这种枪,我们完全可以抵御住中等规模的骑兵冲击。”

    “这枪还.不行”,赵兴感慨的叹息一声,有意识的引导道:“火药和弹丸包在纸里从枪膛前方塞入,雷帽却需要从枪膛后面塞入——太麻烦。能不能把两种装填方式缩减成一种?比如这雷帽再延长一点,包裹住火药与弹丸,如此一来,子弹全部可以从后膛装入……嗯,完全被包裹的火药、弹丸与击雷帽,既便于运输,又便于保存,还可以提高我们的射击度,岂不美极。

    这还不够,我记得水运仪.象台有一种推升装置,可以在一个水壶里的水漏空后,将一个拉杆推上来,顶住机械,让这个机械出固定的钟鸣——我们可不可以在枪里装上一个简化版的推升装置,可以在每次射击完毕后,通过手工推升,推上来一个子弹,把它送入枪膛……如此一来,射击度会更快。”

    试枪的军官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许久,睁开眼睛赞叹:“奇妙,太尉大人的构想真令人叹为观止,原来我们可以把枪做成这样,真是创造无止境,太好了!”

    赵兴悠然的说:“我也不是凭.空想象出的——我知道它的展方向。”

    赵兴这句话没人能听懂。军官们还沉静在赵兴刚才地设想当中。他们兴奋地窃窃私语。热烈讨论着这种新设想。旁边数位广南军械局官员也奋笔疾书。边记录下赵兴刚才地想法。边啧啧称奇:“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雷帽延长之后。包裹弹头。竟能跃出这么一大步……世界真奇妙。创造。什么时候有尽头?”

    现在。大宋各个城池都已经有了钟楼。座钟已经作为平常百姓家必须地日用品。连带着。小时、分钟、妙地概念也深入大宋。所以刚才那名军官使用了“每分钟射多少子弹”地概念。现在他们讨论地就是。创造什么时候有尽头?火枪照这样展下去。每分钟可以射多少子弹?

    他们不知道。火枪最终能够达到每分钟射百万颗子弹地骇人记录……

    摆弄着这杆前后混装地滑膛枪。赵兴也在感慨:宋人最先明地火枪。但在此后一千年当中。中国火药地技术没有越宋人探索地成就。甚至落后。没想到。在他地引导下。现在宋人一步跨过了一千年。火枪技术过渡到了美国南北战争时期。

    再往深一步想:如果没有金人地入侵、没有蒙古人地入侵、没有满清人地民族大融合。中华文明又会展到什么样子?

    “这种火枪还不是我满意地……回去。让广南军器局重新研制。告诉他们。他们离我心中地完美枪支只差一步:只要将雷帽延长。容纳一份定装火药与一枚弹头。就是我心目中地理想火枪了。只差这一步。

    当然,我认为推弹上膛的装置并不复杂,只是一个装弹簧的弹夹与一个枪栓而已,我要求他们在今年年底完成新火枪定型定装,明年,我希望火枪的产量能够达到五万杆。”

    赵兴刚才将火枪时代进行了触类旁通的引申,现在,轮到在场的宋人向他展示触类旁通了,试枪军官异口同声的说:“还有火炮!我们刚才谈到的火炮,火炮也有一个射击度慢的弊病,有了雷帽,我们也可以把火炮定装,让炮弹打的更远,威力更强……”

    赵兴拍手称赞:“妙!妙!把这话转告给南洋军械局,让他们迅制造出一只新式火炮,告诉他们,炮上无需装复进器,因炮弹沉重,有推弹上膛功能,不免要把这装置造的很大,反而累赘。

    炮上不需要多余装置,炮弹只需定装火药与弹丸就行。”

    军器局军官连忙回答:“大人所说的开花炮弹,我们最近似乎也正待突破……我们研究了上千种燃烧缓慢的东西,已经从各种材料中选择十余种进行测试。或有人说,既然雷帽有撞击后激的特性,何不将雷帽也装在弹头,使得弹头触地冲击雷帽引炮弹爆炸。

    目前初期试验,现雷帽不耐高温,常常在膛中爆炸,我们正在研究使它耐受高温的办法。若这一点成功,开花炮弹也取得了突破。”

    “确实!我常常说‘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这就是新的时

    个火器为王的时代,它必将改变这个世界……”赵兴T7支,感慨万千:“如今,我们已经毁灭了朝中那股想毁灭我们国家,毁灭我们民族的力量,从此再没有五德轮回的亡国与入侵,从此,我们能将‘共和’永远……这世界多么美妙。”

    到这,赵兴转头吩咐石文冠:“把那些贬官立即转运海外,告诉广州官员,给这些人分配的地方越荒僻越好,我希望他们终身不能回大6。”

    石文冠应声离开,赵兴又兴冲冲跟试枪的军官聊了几句,等他觉得新式快抢的设计没什么悬念了,才意犹未尽返回扬州官邸。

    才进院子,耳听长乐楼花魁秋日曼声唱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咦”,赵兴惊诧的止住脚步。

    这词应该是.李清照的早期作品《如梦令》,怎么扬州歌伎也会吟唱?

    正思索间,内院走出了.秦观秦大才子,身边是他的跟屁虫、马屁精毛。

    答案清楚.了。

    秦观轻摇小扇,笑着解释.:“你家媳妇思夫了,写下了这词,我瞅着不错,便带来教导这扬州歌伎,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毛滂紧着拍马屁:“岂止.不错,简直是绝唱。太尉大人挑人的眼光,能有错吗?”

    赵兴苦笑着摇头:“师兄,你.当的是越州官,怎么跑到扬州来,当官都当成你这样,能行吗?”

    秦观无所谓的笑着,摇.着扇子回答:“扬州繁华,正中我心愿……我听说侯蒙调走后,朝廷顾忌你的存在,没有任命扬州新主官,我跟毛泽民商量了,我俩静极思动,也想来扬州玩耍一番,此地甚好,我准备终老于此了。”

    赵兴叫着苦:“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朝廷正在猜忌我们呢,连黄鲁直也在帮朝廷的忙,我敢把手伸到扬州吗?”

    秦观摇着扇子,笑问:“你现在没有把手伸到扬州吗?”

    赵兴无语。秦观继续说:“我不管了,你现在伸手问朝廷要一个知州官,你以为朝廷会拒绝吗?”

    赵兴摇头:“朝廷不会拒绝!”

    毛滂兴奋地掺和:“奏章我来写,太尉署名即可!”

    秦观轻摇折扇:“扬州好,今后我就安居于此了……嗯,你选的几名歌伎都不错,我来替你调教一番。说实话,师弟也该休息一下了,谁当了太尉,家中没有几个宠姬?”

    马屁精毛滂有觉悟,听到师兄弟谈起家务事,连忙拱手:“太尉,我去润色奏章,你请安置!”

    看着毛滂的背影,赵兴笑着说:“这厮文笔不错,我还想着万俟雅言公事越来越多,公文书写另找他人,没想到他却宁愿来扬州。”

    毛滂如花妙笔一现,朝廷确实没有拒绝,考虑到赵兴终究没把扬州强行归属在南洋事务局名下,而让秦观这名大才子出任扬州官,等于变相把扬州归还到朝廷手上,这让朝廷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随即升任秦观为淮南东路转运使,升任毛滂为扬州知州,就此,扬州名义上重归朝廷——因为等这二位卸任后,朝廷指认的继任官员可以任由自己选择。

    九月,赵兴终于结束了徐州防御群的修筑工作,他再也没理由继续滞留扬州,便寻思返回杭州治所。风声传出后,扬州五花魁齐齐找上门来,别人还没开口,一丈青自持自己洁身自好,向来卖艺不卖身,又甚得赵兴宠爱,便抢先开口,盈盈拜谢:“听说太尉大人打算返家,不知太尉打算如何处置奴奴,奴家情愿做奴做婢,还望太尉收纳!”

    稍喘一口气,不等赵兴回答,宋欣欣又快嘴补充:“相公,自廖大家过世后,相公家中缺少一个应酬的主妇,我听说太尉大人几个妾婢都忙自己的事,太尉大人这几年独过,对廖大家也算情深义重了。但相公回家后,想必以后的日子会宴酬不断,奴家虽然蠢笨,自信颇能应付迎来送往的琐事,还望太尉大人垂怜!”

    宋欣欣说罢,盈盈拜下。她一开口,其余的花魁也纷纷拜倒在地,七嘴八舌的夸耀自己的出色,并信誓旦旦的保证尊重正妻,礼敬几位姐姐……古人把这种举动称之为“自荐枕席”。

    赵兴豪爽的大手一挥,全体答允:“都有都有,我回去以后,正打算风花雪月度日,所以美女多多益善,几位愿意走的,把你们的老鸨都叫来,我跟她们谈谈赎身银。”

    早有准备的花魁们一声招呼,老鸨立至。

    她们异口同声回答:“哪敢收赵相公的钱!”

    赵兴可是不满意连朝廷都敢威胁的猛人,但他赎走了自己楼中的花魁,对风月楼来说是莫大的广告新闻,扬州十大名楼有十名花魁,太尉只看重她们所属的五座,这岂不是说她们更在其他风月楼之上?更何况现有的花魁已19岁,也红不了几年了。她们本打算乘机推出新人,有赵兴的造势,正乘她们的心意。

    只是她们这句话终究是谦逊,限于行规,赎身银多少还是要收的,唯不敢狮子大开口而已。赵兴也知道自己不好一个钱不付,他严厉地低声喝道:“一人十万贯,可与她们的身份相衬。”

    “相衬,相衬得”,老鸨们喜上眉梢。

    赵兴这是哄抬物价,有了赵兴的前例,后来赎取花魁的不免要后浪推前浪,只会更高,不敢稍低。

    “写上写上,文书由知州大人毛滂书写,稍后你们拿文书去我府上领钱……”赵兴大大咧咧补充说。

    老鸨们一咧嘴,想哭。

    赵兴这行为,搁现代称之为“打白条”。他空口许诺十万贯,却一个现钱不付,让她们去杭州家中兑现。可谁不知赵兴一挥手,两万万钱送给了朝廷?!

    要说他没现钱支付,人家支票也收啊。但他却让人去自己家中取,且不说这

    千里迢迢赶往杭州……谁家母老虎肯替丈夫支付购买T费?

    老鸨哭丧着脸下楼,留下了五名花魁,一丈青看着赵兴的脸色,小心翼翼问:“相公,我等前日买卖南洋土地,都有收获……此外,我等昔日恩客留下的缠头也值十万贯,不如我们……”

    “你懂什么?”赵兴不客气斥责:“出价十万贯是对的起你们的身份,但老鸨想拿我的名头做宣传,我的名头是免费的吗?我不向她们收费已是便宜那群人了,她们好胆,敢问我要钱!去,回去收拾行李,老鸨敢说一个不字,把我的话告诉她们,让她们来找我!”

    秋日讨好地回答:“那是,太尉一声喝令,南洋诸藩国主瑟瑟,太尉署名的文书,怎也值个十万贯,妈妈那里,不要讨了便宜还卖乖呀!我等着就回去,太尉,您今晚需谁来侍寝?”

    诸花魁里面,秋日年纪最小,她是当年花魁,按青楼规矩,顶多也就是去年做上了接客生意。因此,她的赎身价应该最高,赵兴这么做对她好处最大,所以她动作最快,日落时分,已经收拾好行李,并与姐妹举行了告别宴,马上迫不及待地返回。

    按妓院行规,.赎身的女子须在第二天天没亮被抬出妓院,而当晚则是姐妹们举行告别仪式、赎身女临别告慰情郎的时间。被抬出大门的伎乐,最好在出门那一刻,新一天的太阳恰好升起,这将意味着新生活的好兆头。秋日当天返回,甚至没让赵兴去接,算是宋代第一个坏了规矩的伎乐。

    得到消息的一丈青当时.即坐不住了,她立刻出面找正在院中游玩的秦观,商借秦观的仪仗将自己送回赵兴船上,且当作被赵兴迎回……

    一丈青也.跑了的消息传开,勾栏女子或嘲笑秋日急切,或钦佩一丈青急智,或不屑这二人的心切。其余几名女娘则坚持守在瓦舍,以完成礼节。

    第二日,赵兴派车马带走.了剩下的三名现任花魁,这三人刚一登州,战船立刻起锚。眨眼之间贬到了宽阔的江心。秋日一脸被滋润的花开正艳模样,站在船头伸展懒腰,一丈青脚下软地一路趔趄走到船舷,呻吟:“阿也,奴家从没坐过这等大船。也从不曾日落就寝,日出起床,这样的日子,真欢畅。”

    秋日张开胳膊,欢呼:“.从此后天高地阔,再无人要求我必须这样,必须那样,好自在哟!”

    另外三名女伎也走出来,她们.站在甲板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其中一名女娘惊喜地喊道:“好威风!奴家日常乘坐的花舟虽然令人瞩目,但从没有如此‘行到江心,百船回避’的待遇,瞧,你们瞧,左右的船只都让开航道,还向这里打旗降帆,船夫纷纷低头行礼……简直有种猛虎行于林中的感觉,太妙了!”

    另一位女娘则酸溜溜地.嘲讽:“太尉在扬州的时候,把我等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但总是独自过夜,绝不留人欢悦度夜,我本以为太尉是柳下惠再世,没想到才离扬州就吃了你俩。嘻嘻,你俩昨夜可是在太尉舱中喊得惊天动地,瞧你俩脚步虚浮,定被太尉揉搓的不堪。

    奴家倒是早已料到这种情景,太尉那么雄壮的汉子,行云布雨顶如雷霆闪电,好笑你俩,也不瞧瞧自己的身板,这吃独食的滋味如何?小蛮腰如今可曾完好?”

    剩下的那位女伎年长,大约二十出头,她世故地打着圆场:“妹妹别闹了,大户人家规矩多,休得恼了太尉……不过,这位妹妹说得好,此刻我站在船头,颇有点‘龙行于海,虎行于林’的感受。”

    此刻,不仅江上的船只在回避、并让开航道,连甲板上经过的水手、军官,也纷纷向这几个女娘低致敬。几位女娘虽然曾是花魁,享受惯了青春少年的追捧,但以前她们感受到的目光不免有点色色的味道,像现在这样自内心的崇敬,她们有生之年还从未享受过。

    五位女伎正享受着这股尊敬,赵兴在源业平的陪同下走上甲板,女娘们才要上前逢迎,赵兴摆手阻止,他俯身与船长交谈片刻,一连串命令下达完毕后,赵兴走近几位女娘,微笑着问:“还好吧……船上有船上的规矩,船长在与人交谈、下命令时,天王老子也不准靠前。现在船头要进行作业,我们去后甲板。”

    女伎们娉娉笑着,花枝招展地扭着腰走向船尾,没等她们开口,赵兴先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走吗?”

    秋日口快,闪电般回答:“太尉爱惜奴家,不舍分离。”

    一丈青沉默不语。

    还是女伎当中那位年纪大的咬了咬嘴,答:“可是因为童太尉?”

    赵兴伸出大拇指,夸奖:“没错!童贯绝不会让他那段抱怨传扬出去,把你们留在扬州,他一定会想办法灭口。童太尉有钱,卖官得了不少私房;他有权,贵为节度使、太尉,出了事别人会替他遮掩;他还有人,手下不少听命的士兵,若假扮恩客约你们出去,再抬回一具死尸,你们老鸨一定不敢声扬。”

    其他女伎不啃气了,年长的那位女娘低头沉思片刻,马上又问:“我等随太尉回家,童太尉今后必然会把目标针对太尉,是吧?太尉明言相告,可是不愿小女子给太尉引火烧身……不知太尉打算如何安置我等,小女子惟愿太尉怜惜,留我等一命喘息!”

    此话一说,众女子顿时恍然大悟,继而,她们一起左右望了望——船正在江心。

    至此,除一丈青与秋日还算镇定外,其余三位女娘软到在地,瑟瑟抖。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来报:“太尉,有两艘小舟一路追的紧,意图不明。瞧上去有靠舷企图,舰长已命令火炮准备,是否开炮,请太尉示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2章 蹊跷的水翼快船

    嘿嘿嘿嘿”,赵兴狂笑起来:“童贯没那么大的胆子)77没人有胆子在江上与我开战,传令下去,让那两艘小舟靠舷,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赶在江上追逐我的炮舰!”

    稍停,赵兴仿佛没事一样安慰那三名女伎:“慌什么?赵老虎屠人无数,杀的各个是可杀之人。对女人动手的事情还没干过,我带你们走,是不想童贯日后来找麻烦。

    瞧见了吗,沿途各个州县那个不来巴结我,若你们想脱籍(贱籍),而后匿名埋姓隐藏起来,我只要三寸纸条递给地方官,你们想改个什么名字都行,地方官保管会把手续给你们办的详尽无漏……你们的意思呢?”

    所谓“洗尽铅华,嫁入平常百姓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到的。各位花魁们平常享尽官员才子的奉承,喝的是最好的酒,穿最贵的绫罗绸缎,吃最有名的美食佳肴,饭来张嘴衣来伸手,筝歌艳舞终日,所付出的不过是讨好卖乖的本能。

    现在,眼看有机会走入当朝一品大员家中,悠闲度过后半生,给她们另一种选择,让她们选择洗尽铅华,嫁一个平常汉子,饭要自己做,衣要自己缝,住在猪圈边,每日布衣荆钗地用曾经绘画与跳舞的手,洗衣做饭打扫猪粪,还要亲手纺织,亲自到街市上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跟摊贩讨价还价……这样的田园牧歌日子,并不是享尽荣华的女人所愿选择的。

    江上追来的两.艘小舟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船上人了,有两名艳丽女子站在船头,一边催促船夫加快度,一边冲赵兴的战船娇声呼唤:“相公,赵相公,且慢走,等等奴家哟,奴奴有事相求!”

    一丈青讶然:“竟是另.两位扬州花魁?”

    秋日脱口.而出:“是快意楼与临江楼那两个狐狸精,我等还在考虑去留,这两狐狸精又追来,想干什么?气煞人也!”

    秋日忘了,其实也是别人眼中.的狐狸精。

    追来的是扬州几名现任花.魁。也就是赵兴在扬州期间,未加理睬的那几位花魁。

    赵兴在扬州与眼前的五位花魁.交好,并不是他刻意选择的,只是因为这五位都是与侯蒙平常来往密切的艺妓,侯蒙与赵兴相会时,顺便把她们推荐给了赵兴。

    目睹过廖小小地风.情后。赵兴对艺妓们不再像一名情场初哥一样充满好奇与朦胧。套句现代话说:他现在每秒几十万上下地人。懒得在女色身上多花费心思。女伎地存在只是他地一种掩饰。当时朝局动荡不安。他又做出兵谏地出格行为。需要借助风花雪月醇酒美人来引开别人敌意地眼光。所以侯蒙一推荐。他懒得自己去探索。来者不拒地接受了这些伎乐。

    每天处理地事情多了。人地精力不免要被分散。赵兴当时全副心神都在密切关注朝局变化。并暗地里策划一个接一个阴谋。明面看他每天都色迷迷地栖花眠月。跟女伎们搂搂抱抱。但如果拿一台显微镜去观察赵兴脑细胞地运动。准会被他脑海中翻江倒海地筹划吓一跳。

    处于这种精神状态地赵兴。身边有五个女伎已经多了。再没精力招呼别人。而兵谏后赵兴威权日重。出入都带有大批地扈从。他不点头。别人想靠近都难。所以。被冷落地几位花魁虽然满腹抱怨。但她们连接近赵兴地机会都没有。满腹委屈自然无从说起。

    此际。江上船只排成一字队型逐次行驶。这恰好是唯一接近赵兴地机会。两名女娘在船上跳着脚催促船家赶路。旁边地秋日竖起了眉毛。啐骂说:“相公。休理她们。我们自去。”

    赵兴再问:“决定了吗?”

    那位年长地花魁突然跪下。哭诉道:“幸太尉垂怜。我等昔日赚地辛苦钱尚在囊中。盘算起来也有十万贯。若用这些钱度日。寻个小买卖。也能找个好男人。请太尉做主。”

    另两位花魁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哀求道:“望太尉做主。”

    此时,唯一丈青与秋日不动。

    赵兴指点岸边,答:“泰州通州我都能做主,我给你们每人一副名刺,让护卫随你们去州衙,地方官自然会安排好你们脱籍的事,再给你们安排一个新身份,护卫们会帮你们在当地置办一份产业令你们安家,怎么样?若是决定了,就不要与快意楼、临江楼的人见面了,今后你们要过新生活,被人知道了过去身份,未免不妙!”

    三名女伎垂答:“由太尉做主!”

    赵兴再问一丈青与秋日:“你们呐,有何打算?今日我在这里,倒也当回掌事人”

    秋日用水汪汪的大眼,幽怨地望着赵兴不说话……一丈青干脆,马上回答:“奴家肩不能挑手不能织,最擅长的是掌上起舞,愿太尉摊开手掌爱护,奴愿于太尉掌心舞蹈终生。”

    赵兴又问:“秋日,你也说句话。”

    “太尉无须说”,秋日秋波婉转,望向江中逝水:“奴本良家女,不幸入风尘,太尉若肯收容,奴愿为太尉高歌吟唱;太尉若不肯,这一江春水就是奴的安身之地。”

    那三名求走的女伎齐声暗骂:“狐狸精。早知道有投江自尽这招,我们也使出来了……悔啊!”

    “甚好!”赵兴点头:“如此,你们三个从船舷另一侧下船,我的侍卫会陪你们去安置。

    传令:战船减缓度,让来船靠舷。”

    赵兴的坐舟“苹果号”是一艘两千料大船,船身在水面之上分为三层,甲板上还搭有一层舷楼。整个甲板面高于水上近三丈,若是船上不放下悬梯,小舟的人根本上不到船面。

    船上的赵兴啃了一口苹果,而后举起手中的苹果仔细端详,稍停,他遗憾的咂了咂嘴,叹息:“这未加培育的野苹果实在没味,难怪只适合酿酒和制作果丹皮……放下绳梯吧

    到这里来了,还能怎样,难道让她们的小船一路追到TL

    先爬上船的是两名船夫,这两名船夫一身短打扮,那服装明显可以看出朱雀军军服的影子,他们腰上别着短刀,手里持着一截木棍,登上船来,他们用木棍叩击船板,摆出一个酷酷的造型,急喊:“迅捷江上急脚,邮送人员物事,分毫不差,信誉卓著……迅捷急脚向太尉大人问好,向两位女娘问好。”

    赵兴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这两名急脚。此时,两个女人的头从船舷边探出头来,急脚们连忙回身,伸出手中棍子让女人牵引,帮助这俩女娘攀援而上。

    见到来人露头,秋日一跳,跳入赵兴怀中,毫不客气地在赵兴手上啃了一口苹果,撒娇道:“哪里不好吃了,脆脆甜甜,微微有点酸,好吃的紧!”

    一丈青不甘落后,连忙拿起小刀,媚笑着说:“也许果皮有点涩,相公,奴替你削了果皮,可好?”

    宋代“急脚行”类似现代邮局,不过,宋代的“急脚行”连人都邮寄。现代传说中有一段宋太祖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故事,现代人据此猜测,宋太祖可能在穷困的时候,担任过“急脚行”的投递员,而邮递的包裹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京娘”。

    在宋初那个盗.匪横行的世界,急脚行的急脚们实际上也类似后来的镖行的镖师,他们既护送货物,也需要护送人员上路,不过,宋代是个讲究礼仪的社会,急脚们如果护送的是女人,按规定他们在途中不能接触客人的身体,否则就是违反了行规——这就是急脚们伸出棍子牵引两名女娘的原因。

    现代传说中,赵匡胤在.护送京娘的过程中,从不与京娘搭话,行走之间总是离开一根棍子的距离——这一切描述,恰好是宋代“急脚行”对急脚们的行业约束。

    两名女娘.攀着棍子走了甲板,甲板上的士兵先是一通惊艳,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兴,而秋日与一丈青将赵兴依偎的更紧,两人示威般的竖起眉毛,盯着追赶而来的两位花魁。

    赵兴上下打量着这两位花魁,.嗯,什么叫洗尽铅华,也许这两位花魁现在的样子就是这个词的最好注解,她们穿的很素雅,头上没有插过多的饰,脸上没有抹胭脂,显得素面朝天……即使这样,她们的美丽依旧让苹果号上的水手一阵晕眩。

    是军官先回过神来,他.们板起脸来喝斥:“禁止围观,士兵各就各位,坚守岗位……水手长,我们的船不能停,扔下悬索,拖着小船走。”

    赵兴摇头,插嘴说:“用吊车.把那小船吊上来,我要看看它们的船桨。”

    两名急脚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有说话,赵兴马上又说:“迅捷,这个名字似乎是模仿我的迅猛兽……江面行舟,虽然我的船要在主航道上依次行驶,因而控制了度,但你们船能赶上我们,却不简单。把船只吊上来,我要看看它的船桨。”

    两名急脚相互对视过后,其中一人躬身报告:“相公,我们的船上没有桨,用的是水翼。”

    所谓“水翼”,是宋人对海鳅船两个大明轮的称呼。

    新来的花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赵兴岔到了一边,她们赶紧上前,赔着小心问候一丈青与秋日,赵兴则松开一丈青与秋日,踱到船边,一边俯身观察着吊在船边的急脚船,一边观察从另一侧离开的三名女伎。

    急脚行用的确实是水翼船,它船身两侧装有两个微缩版的明轮,这微缩明轮是用铁料整体脚注出的。看它的设计思路,似乎船夫坐在船上,靠摇动摇杆带动水翼向前行驶,若摇的快,船则快,甚至赶上了赵兴的坐舟。

    赵兴的坐舟因为吃水较深,只能在航道中央航行,而航道中央一般比较繁忙,所以,虽然前驱的战船已经尽力赶开船只给赵兴腾出江心水道来,但“苹果号”也不得不控制度,按航行惯例尾随前面的船只缓慢前行。

    虽然一直在控制度,但“苹果号”是什么船,它的一张船帆比两艘小船合起来的面积还大,而船上有三根桅杆,总共张了十数张帆,即使半帆前进依然势若奔马。这种度还让急脚船赶上了,可以想象,急脚行采用的水翼船度有多快。这是一种持续的快度,说明摇动转轮转动水翼,一定比划桨更省力,这才使得水翼船行动起来像水面窜动的鱼。

    眼前这副水翼已经有了现代螺旋桨的味道,它的桨叶不像明轮那样是直板一块,竟然成弧线型弯曲的排列着,赵兴诧异的研究了半晌,低语:“难道宋代已经有了流体动力学,否则的话,这螺旋桨怎么会突然的出现……难道又是穿越人士?”

    急脚们看着赵兴研究水翼,大气也不敢出,听到赵兴边低声嘟囓,边摇头,虽然他们听不懂赵兴说的什么,但察觉得到赵兴的不满,赶紧表白:“太尉,这水翼是注册过的,就在南洋事务局注册过,这叫……专利!我们船主购买了专利,专门在扬州制造这种快舟……”

    赵兴摇摇头,又低声嘟囓了一句什么话,摆手命令军官:“行了,把船放下去,拖在大船后面……回去记得提醒我,查一查最近的专利,找出这个明人来,我想跟他谈谈。”

    吊车吱扭扭的开始移动,等这些噪音平息,四个女人已经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火热。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相互亲密的互称姐妹,熟的像一家人一样,但赵兴却分明感觉到那种剑拔弩张的敌意,他笑着询问那两名花魁:“俩位花魁娘子,你们追来做甚?莫非想让我享受与老师坡公一样待遇,来一段江上求诗,本官写的诗文可远远不如家师。”

    秋日正想汇报刚才彼此交谈的内容,她一张嘴,快意楼的花魁已经伶俐的抢过话头

    快语的解释:“相公,你不知道,自你走后,扬州都T里延福宫遣散了上万名宫女,虽然大多数宫女被家人领回,但没有家人的也有不少,她们纷纷则南下扬州,扬州当地富商争先聘娶,一些穷无所依的宫女,则干脆进入道观……哼哼,现如今,我等花魁的风头都被那些风流小道姑抢去了。”

    临江楼的花魁也很有眼色的接过话题,用语很快的话语堵住一丈青与秋日的嘴,她说:“啐,那哪里是道姑,每日招蜂引蝶,比青楼瓦舍还要大胆,行里都传说这是经过陛下调教的,是宫里的风韵,引得那些痴汉一掷千金,以求一睹。

    太尉不知道,自你走后,我们几个被冷落的花魁都不再被人喜爱,人都说太尉看不上眼的,必定有原因。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姐妹们一商量,干脆趁着风声还没闹大,各自赎身。恰好宫女们来得多,楼里不在意我等,幸而脱身。

    其他三个姐妹有南下的,有北上的,都想着寻个平常人家嫁了。唯我姐妹平时节俭,手头有点余钱,寻思着杭州繁华,打算去杭州,或开织场,或开茶楼,或开酒肆,随便挣三五个养老钱。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开这等生意没人照顾不行,故来求太尉大人同路。”

    赵兴轻轻松了口气,满口答应:“举手之劳,何不……且慢,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是我的家仆源业平,你们所求的事让他来安排。”

    源业平从阴影.中钻出,低声说:“我正需要大量人手在各地开设茶楼与勾栏瓦舍,她们来得正好——地盘我出了,龟奴跑堂小二由我安排,只是调教女伎乐手,还要仰仗二位花魁。

    来来来,我等这边商议……”

    源业平热情的招呼两名.女伎入舱,去商议他的邪恶计划,不一会儿,等他出舱的时候,赵兴已经在甲板上摆开炉子,烤制炙肉。源业平面露喜色凑近赵兴身边,有点懊恼的说:“长门殿怎么早没想到这招,你遣散的那三名花魁也都是行中翘,闲着实在可惜,不如我上岸去找回她们?”

    赵兴略一.沉思,点头认可:“急脚船靠在大船边,你坐着这艘船去……”

    此时,两名急脚正依靠在船舷.边,好奇的东张西望,观察着这艘传说中的军舰。传说中,赵兴坐的这艘巨舟跑过了半个地球,沿途灭国无数,处处替大宋商人撑腰,使得宋人的生活在海外格外舒适,每行商至一处,宋人聚居的地方都自形成国中之国,而这一切,全仰仗这艘巨舰带给敌人的威慑。

    传说中,神宗巨舟也是三.千料至五千料级别的大船,可惜这艘巨舟在航行过一次后,从此无影无踪,而赵兴这艘巨舟却是现实中的,两名急脚好奇的东张西望,望着船上的水手在船长的指令下,一会升帆,一会降帆,一会儿转动桅杆,以便让船帆吃满风。

    他们一边看,一边低声嘀咕,.风中传来隐约的声音表明,他们似乎在议论,甲板上为什么干干净净,没有见到一门大炮。而在宋人的口口传说中,赵兴的坐舰上面堆满了大炮,一旦军舰开起火来,整个船身活像一个节日绽放的大礼花,十分耀眼。

    源业平举步向两名.急脚走去,赵兴摇头阻止:“没有用,他们不会离开甲板,因为他们的‘包裹’还没有送达目的地杭州……我刚才试了,他们甚至不吃别人递去的食物,只吃自己包裹里随身携带的干粮。令人钦佩啊。

    你带几名水手去吧,让我们的水手操纵水翼船,只要事后把船开回杭州,完好地还给他们二位,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源业平边答应着,边招呼从人:“你、你你,随我走一趟,出趟公差,现在动身,不用带什么行李,随身武器带来就行。”

    等源业平带齐人手,爬上了急脚水翼船,那两名急脚不慌不忙,从头到尾一点没出言阻拦的意思,源业平开走他们的水翼船时,他们也只是趴在船舷边张望了一下——就一下,随即,毫无过激行为回到船边啃馒头。

    船长按赵兴的吩咐提过来一袋银币,扔给两名急脚后解释:“我的人有急事要用你们的船,这是租借费,船会还你们的,到了杭州,你可以待在相公府上等他们把船送回来,因此耽误的时间,我们也会补偿你们。等待的时间,我们按日付酬,决不会亏待。”

    两名急脚笑着,点头哈腰的回答:“谢大人赏赐,不过我等不急,百姓都说太尉是善人,是一等好官,不仅不拿百姓一个铜板,还替他们讨回了应奉局抢走的财物,某家相信太尉大人,一点不着急,贵官要用船多久,只管用去。”

    稍倾,两名追来的花魁已经重新洗漱完毕,上甲板来与赵兴相见。这四个女人间敌意的气氛依然浓厚,但是表面上更亲热了,赵兴在她们的相互寒暄间,对追上来的花魁调侃:“猛一见你们的打扮还觉得朴素,但细一看,分明是一种‘昂贵的朴素’——二位身上穿的印花布是我家印染厂生产的,脚上的鞋是苏造的,头上的木钗是龙血木的,我家和盛轩出产……都不是便宜货啊。”

    一丈青与秋日听后一愣,立刻显出骄傲的神情。快意楼的花魁抖了抖身上的衣物,接口说:“那是,如今这种印花布比上等的绸缎还贵,真想不出它们凭啥卖的那么贵?这木钗价比黄金,吓死个人……”

    这话引起了女人们一片应和,连一丈青与秋日也加入其中,指责赵兴家出产的东西价格昂贵,令人消受不起。对此,赵兴淡笑的回应:“创新,本就图的是获取高收益……对了,你刚才说延福宫宫女南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3章 十杆枪打天下

    着快意楼、临江楼花魁的解释,真相慢慢揭开。

    十月,得到赵兴的拨款,黄庭坚在朝中说话的分量大了,他下令拆毁延福宫与未建成的岳,命令一下达,京城百姓一拥而入延福宫中,“争持锤斧击之”。他们毁拆屋宇、砸毁假山、砍伐树木充当薪柴;将数千只珍禽异兽悉数投入汴水之中,任其所之;还把鹿苑中的梅花鹿全部杀死以充粮食;而延福宫中收藏的碑帖书籍则全部弃诸沟渠……

    从此,徽宗皇帝浪漫生活彻底终结。

    真实的历史上,宋钦宗下令捣毁延福宫,拆毁岳,遣散宫女,宋徽宗听了一点不着急,甚至听到他的皇后与爱女被金兵淫辱,也若无其事,唯独听到延福宫收藏的碑帖书籍被弃诸沟渠,他显得恋恋不舍,深感痛惜。这次,宋徽宗表现出同样的态度。

    稍后,黄庭坚公布了赵兴的两份奏章,赵兴的第一份奏章是“共治法”,从宋代祖宗法度上谈到“太祖之誓”,而后要求朝廷从法律的意义上确立“太祖之誓”的实施。奏章中,他明确提出限制皇权,明律约定皇帝所拥有的权力,以及士大夫该享有的“同治权”……

    黄庭坚根据赵.兴这份奏章,更进一步提出了“内宫府赡养法”,要求将供养皇宫与宗室子的款项用法律的形式确定一个年度基本的额度。同时约定:皇帝与宗室子经营自己的商业,可以不纳税;封地的出产可以不纳税——除此之外,朝廷给予的供养皆有一定的定额。而皇宫需要特别拨款,必须预先提出,在下一个财政年度前,由大臣们审核同意才可拨款,否则予以否决。

    赵兴在“共治法”里画.了一张大饼,它可以使士大夫与官员享有更多的权力,这张大饼立刻引起了争夺,文武百官借着这次朝堂争斗大获全胜的机会,挥舞着金钱大棒,用拨款权强迫皇室低头,而后迅确立了“共治法”的细则,将皇帝的权力与百官的权力用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随后,“内宫府赡养法”也顺利通过,皇家与宗室子按每个爵位级别确定了拨款额度。此举等于从根子上杜绝了皇帝乱花钱的企图。

    皇室的费.用得到约束,皇帝养不起数万宫女了,即使是被他采阴补阳过的宫女,也被他无情抛弃。这些宫女当中,谨慎自持的人还保有皇帝赏赐,被家人欣然接回去安排再嫁。那些依仗宠幸大手大脚的宫女则两手空空被家人遗弃,更可悲的是哪些容色一般,没能被宠幸的宫女,她们已被送出家门,按照礼法,家人完全可以不认她们。

    此时,有人稍一窜动,无家可.归的宫女便领了朝廷的遣散费结伴南下,来到扬州。

    她们是宫里出来的,这种.身份立刻被扬州繁华之地热捧,至不济也能找到一份女教习工作,替富商教导家中女娘。更有一批作风大胆者,怀着被遗弃的怨恨走入烟花,四处抛洒雨露。

    宋代,享用皇帝享有过的女人.不是大逆不道。原本的历史上,延福宫、岳这批宫女也是选择了相同的路,不过她们是在京城散入民间的,现在历史改变了,她们来到了扬州。原本的历史上,她们最后被金人掠去“民族大融合”了,现在,她们提前出宫从而顺利进入民间。

    宫女们地处境赵兴.无法干预。他只能无言祈祷。而此时。朝廷正好公布赵兴地第二份奏章。这份奏章要求朝廷用法律地形式。明确界定私产。以防止今后贪官污吏任意掠夺百姓地财产——他这一要求正是这次罢朝兵谏事件地起因。不满皇帝举动地文武百官欢呼地通过了这条法律。

    从此。原本在大宋就特别被强调地私权保护。正式列入大宋法律范畴。

    同月。广南“怪军”自大理出征吐蕃;成都府自大渡河逆流而上。虚张声势攻击西康;陕西大将、秦凤经略使刘仲武、副将高俅、监军童贯引军出湟川(今青海尖扎)……这场战争在史书上描写简单。也就是十几个字。但它前后反复。打了整整八年才结束。

    宋军地多路出击让吐蕃人第一次感到畏惧。他们这才现。原来自己地处境如此微妙。四面都处在大宋地包围之下。而此时……吐蕃地南路、征战在外地南洋水师还没从印度洋动手。如果他们也动手了。遭遇四面进攻地吐蕃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吐蕃遭遇地状况让西夏人抽了口冷气。原本他们以为宋军因为国内情势地恶化。必定会以防守为主。这正是一个乘机掠夺地好时机。没想到吐蕃才一拨动战争地琴弦。四面宋军已像饿狼一样。嗷嗷叫地扑了上来。宋军反应如此激烈。令西夏人阵阵胆寒。稍后。辽国出面出邀请。表示他要调停宋国与西夏地战争。请宋国使节前往辽国……

    但让西夏胆寒地还在后面。宋国大臣干脆利索地拒绝了辽国地调停。却要求与西夏签订一个“优待战俘协约”。协约约定彼此要善待战俘。并任由战俘赎身回家。

    宋军这一举动令西夏辽人皆愕然,这样的协议历史上不曾有过,他们闻所未闻,前来签协议的宋臣唇角的冷笑,让他们明白:宋国已开始为战争做准备,宋国已横下心来,不灭西夏誓不罢休。

    十月中,回到杭州的赵兴召集赴高丽观战的军官团,他笑着从侍从那里接过了一杆枪,给军官们展示。这杆枪形状怪异,似乎简化了很多,将原先显眼的、笨重的火燧轮取消了,整个枪身显得更加精巧。

    这杆枪只有一柄,一名军官持枪站在一个圆圈里,与此同时,十名手持南洋事务局制式火枪的士兵则站在另一个圆圈里,他们面前四十米的地方竖立着一连排靶子,赵兴指着那些靶子,笑着解释:“我们广南火器局又出新枪了,这是他们连夜赶制的火枪,目前只是

    一杆,供我们测试,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后装火枪与前T5的较量……”

    赵兴说完,法令官挥舞着小旗令两队士兵各自就位,手持南洋事务局制式火枪的那队人显得人多势众,而另一边,手持后装火枪的那名军官显得很孤单,他举枪上肩,笑着招呼那群手持制式火枪的人:“祝各位好运气。”

    一台大座钟被抬到现场,当秒针指向零的时候,法令官挥动小旗下令:“开火!”

    枪声响了,制式火枪出的是排枪,一枪响后,他们熟练的倒火药,装子弹,而后举枪上肩,再度射击。

    在他们填装火药的时候,新枪的枪声一直没停,只见那名军官扣动一下扳机,而后拉一下枪栓,跳出一粒黄澄澄的子弹壳,而后枪栓复位,枪声再度响起……

    一分钟射击时.间到了,传令官拿过来双方射击的靶标,数着靶子上的弹孔,这次射击比赛的就是单位时间内,打中靶标的弹孔数。

    一分钟时间,使用宋军.制式燧枪的士兵射击了四轮,有少数人射击了五轮,但弹着点却不理想。而使用新式火枪的,平均五到六妙射击一枪,一分钟**击了二十,几乎80%击中靶标。

    “更少的.人数,更精良的装备,这就是我练军的目的,诸位,看看这枪,有了这枪,我们可以对付骑兵了,今后,我与诸位的任务责任就是——找茬!

    找辽人的茬,找西夏人的茬,.找金人的茬,找势力范围内一切可能或者潜在的敌人,我们要让他们做恶梦。

    为了推行这一策略,我宣.布,对参战军官开放火器购买,我们库房里有老式火绳枪约一万柄,我准备全部卖给辽人,此外,我们还有这种燧枪六万杆,全部抛售!”

    赵兴用这种充满诱惑的腔调,.活像一个优秀的推销员一般,声嘶力竭的推销着他的淘汰货物:“这种枪我们库存丰富,但此枪依然是犀利武器,诸位要返回自己的防区,总得装备几个亲兵吧,这种枪就是最好的选择。

    大臣要进一步——废帝。所以他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宗室与朝臣的建议,下令大肆庆祝大宋的又一次对外战争的胜利。

    起来,这场战争也确实值得庆祝——这次南洋事务局与北洋事务局联手,对外展示了军威,用实际行动向周围诸邦国展示大宋有能力维护诸邦国的利益,此战过后,在整个亚洲,大宋宗主国的身份越加稳固。以前周围那些小国迫于武力,不得不在赵兴的铁腕下屈服,但经过这次对外战争,他们确确实实心悦诚服于大宋的君子国风度——在国家危难时,有这样的宗主国存在,确实可以令他们的国王放心。

    在儒家思想当中,这是一种“怀夷”的胜利,是一次“威加海外,四夷宾服”的胜利,它象征着大宋国力强盛,不仅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国内事务,还有能力庇护真心投靠者;象征着大宋遵守宗主国的承诺,而且有决心兑现这种承诺。

    这就是信誉,在一个政府对内信誉缺失的时候,朝廷大臣认为有必要重新树立百姓的信心,让百姓感觉到大宋信守承诺的真诚。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朝廷大臣与宗室子难得的摒弃成见,摒弃了对赵兴的防范心理,宣布重赏赵兴,给赵兴加官晋爵——赵兴的官衔终于升到了一品,成为大宋执政堂执政、太师,爵位也升到了侯爵——跟皇帝院子里那块假山山石一样的爵位。

    赵兴升了,作为抗衡赵兴而存在的北洋事务局提举韩忠彦也不得不升,好在这次战争名义上是由北洋事务局主导,南洋事务局派出军事观察团助战,所以韩忠彦也顺理成章升为资政堂大学士、太博……如此一来,大宋的宰相就成了四位,在京城的左右仆射,在朝外的南、北事务局提举。

    “太师”这个头衔是蔡京曾经担任的,但蔡京担任这个官衔时已经五十多岁,赵兴四十还不到就是了,他成了当朝一品大员、尊为太师、侯爵,这也意味着赵兴此生官职已经升无可升,所以才有了他离开扬州时所说的话——今后打算风花雪月了。

    谈到赵风,不得不提一提帅范,赵风南下京城时动作很慢,几乎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思,每天只行军二十里,到了一定距离就扎营,他如此慢,是想留给朝廷足够的反应时间。以至于从真定府到京城,他走了足足一个月。但帅范的动作足够快了,他与赵风分手第三天,已经兵临天津。

    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协议破坏者,同时也表明大宋遵守协议的决心,帅范回军后,并没有进驻天津贸易城内,他的指挥所设在海上,只派遣了一队士兵在天津码头建了滩涂阵地,而后便要求辽国派人谈判。

    帅范的突然出现令城里的宋商大喜过望。商人都是敏感的,大宋朝堂的巨大震荡他们事先已经了解,在朝堂形势如此绝望之下,赵兴还能出兵照顾到他们,令他们感激涕零。原本准备向辽人屈服的宋商立刻挺直了腰杆,他们一边严词拒绝了辽人的无理要求,一边积极备战。

    宋商的备战行为也受到城里辽商的支持,辽国大臣要求提前交纳天津城整年的赋税,这表示辽臣已经有了不守

    心思,如果城里的商人屈服了,那么到了年底,谁知T会又来收取第二年赋税,甚至提前收取第三年赋税。

    于是,城里的辽商便联合宋商,驱逐了入城的辽国官员,而后点齐家丁,怂恿天津城守、原辽国武清县令何好古出面,组织天津城的防御。

    天津城是这时代的一个怪胎,原本它相当于大宋对外通商的椎易物所,但经过赵兴这么一折腾,它变成了一个类似现代自由贸易港的怪物,何好古是双方认可的天津城守,他接管了宋辽双方的武装家丁后现,这天津城内物资实在太丰富了,刀枪、棍棒、战马,甚至弓弩,什么都不缺。

    天津城是一座石头城,它的外城仅仅是齐胸高的石头墙,但内城守御所以及商人办公的会馆,却是城堡式建筑。有守御所和商会馆做榜样,城里的富商都喜欢修建这种魏晋风格的石垒,结果弄得天津城处处是堡垒,外城虽然防守不易,但如果打起巷战来,几张弓箭就可以封锁整个街道。唯独缺火器。

    何好古已经被辽国所不容,唯今的人只有铁心投靠赵兴的,好在这次宋军的救援行动表明:天朝上国是个不会抛弃朋友的人,故此何好古盘点人手与军械后,显得信心十足,决心打一场令辽人头疼的城市巷战。

    这还不够,何.好古觉得饿应该为自己多添几层法网,于是他又向城外帅范紧急求援,要求帅范好支援部分火器。

    何好古不贪心,宋军一.向把火器看的比命还重,虽然《武清盟约》签订多年了,但宋朝一直没有遵守武清协议里向辽人开放火器贸易的约定,在他想来,帅范的兵不能入城,那么支援十数杆火枪总不成问题,他没有想到的是,帅范远比他想象的大方。

    城内的密.使冒险出城,鼓足勇气向帅范提出了索要火枪的要求,没想到帅范很豪爽,他直接反问对方需要多少,而使者说出的数目令他笑的肚痛,等他笑停了,他直接告诉使者:“有钱,不妨多买一些。”

    天津城确实有钱,做外贸的海.商们都是家资巨万的富商,听到使者返回报告,说城外的宋军愿意无限量供应火器,他们大喜过望,直接把使者的告诫丢之脑后。使者告诫说:“帅督师说了,枪是旧枪,他无法从大宋武库提出新枪来卖给天津城,但好在他刚从高丽回来,士兵用过的枪械有一批战损,督师可以多报战损,把士兵的旧枪全卖给天津城里的商人……嗯,督师带领的参战士兵有三千人,人均三支枪,也就是说,我们手中有近万只燧火枪,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手雷。”

    财大气粗的天津城商人将.帅范这批货全吃下了,其实,这些狡猾的商人想的是:旧枪就旧枪吧,辽人为了搞到宋军火器,不惜打着调停西夏战争的名义,出兵十万勒索天津城,所以,这批旧枪搞到手,即使不用来打辽人,等事后把这批枪加价卖给辽人,也是一门生意,没准这生意油水更足。

    城外的辽人得到天津城商人已.经武装起来的消息,他们犹豫了,两线作战的辽人担心缓过手来的大宋在他们背后插一刀子,所以他们一面竭力维持西夏与大宋的战争,一面拼命想搞大大宋火器的秘密。如今大宋突然开放了火器贸易,城里的商人已经将火器搞到手,他们的一部分目的已经达到了,故此,辽人软了下来,提出要与大宋进行和谈。

    辽国使节派到帅范.军中,帅范自己不敢做主,他又将使节送到京城汴梁,使节抵达京城的时候,赵风还在路上游山玩水,一心策划迎接赵风的宋朝庭哪有心思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立刻打使者前往北洋事务局……这一来一去,一个多月过去了。

    帅范不急,此行他只带了十艘战船,一千火枪手,人船不多,消耗的费用也不大,何况他倒卖军械,还很是赚了一笔,但对面的辽人可就急了,他们派遣了十万士兵围城,虽说“十万”是个虚数,但三五万总会有的,这些人扎住在城外。辽兵一向霸道惯了,他们跟城内的商人没有处好关系,城里的辽国商人宁肯供应大宋,也不愿供应他们,因为供应大宋有钱拿,供应辽兵,得到的只有拳头。

    饥渴难耐的辽兵等不到大宋回信,已经开始逐步撤军,只在城外留下象征性的五千人,这五千人像个怨妇一样守在城外,日日念叨着就一句话:“宋国怎么还不回话?我等的黄花都谢了。”

    在赵兴看来,宋兵出现在天津城外,辽国的军事威胁就变成一次闹剧,他琢磨:反正帅范那厮倒卖军械很挣了一笔钱,这笔钱足够那支军队在天津驻扎一年,所以他便对帅范的行动置之不理,由着帅范去折腾辽人。

    让我们把话题再拉回当前,万俟咏说完后,赵兴不甘心的又问:“武库呢?我南洋事务局武库不是还封存了两万杆新枪吗?我不要多,拿出一万杆,临时装备一下,这总行吧?”

    万俟咏摇头:“我的太尉大人,我们的旧枪一部分卖给天津城商人,一部分卖给高丽人。

    现在旧枪已经全部出清了,天津要走了一万一千杆,高丽人买走了两万杆——就像你说的,市场饱和了。

    武库里的枪都是新枪,枪身上防锈的油都没有擦去,如果让你的士兵开封用了,我们到哪里再找类似天津、高丽商人这样的傻鸟,谁还肯买我们用过的旧枪呢——太尉大人,旧枪市场已经饱和了。新‘旧枪’可以买个好价钱,但用过之后就不同了,价格至少跌一半,这价格损失谁来承担?”

    “那你也不能让我用十杆枪去打天下吧?”赵兴苦着脸沉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4章 苍蝇也是肉

    俟咏摇头:“我的太尉大人,我们的旧枪一部分卖给T|人,一部分卖给高丽人。现在旧枪已经全部出清了,天津要走了一万一千杆,高丽人买走了两万杆——就像你说的,市场饱和了。

    武库里的枪都是新枪,枪身上防锈的油都没有擦去,如果让你的士兵开封用了,我们到哪里再找类似天津商人、高丽人这样的傻子,肯买我们用过的旧枪呢——太尉大人,旧枪市场已经饱和了。新枪可以买个好价钱,但它依旧是淘汰新枪,淘汰货,再加上旧枪,这价格损失谁来承担?”

    赵兴沉吟的说:“这价格损失我不担,也不能让州担——无论如何,这是一场内部械斗,械斗双方都是大宋子民,我们不能让他们再承担我们的损失……这样吧,带上十杆新枪,我府里家丁手上还有一些手铙,把这些手铳全部收回来,我们就带十杆快枪与手铳去。

    反正我们不是去杀人的,我们是去阻止械斗的,就带三千人马,让他们都骑上马,进行一次骑兵的长途奔袭,我要检验一下龙骑兵的威力……”

    万俟咏竖起一根手指,神秘的说:“我可以给太师一个额外的帮助——太师要求的后装炮弹,这次他们已经制出来一门,就一门,炮弹只有十,但是是开花炮弹,太师可以携带这门炮去,据说将士们用这门炮试射过两,威力很值得称道。”

    赵兴呻吟了一.声:“也罢,苍蝇也是肉,有一门炮,总比没有好。”

    稍停,赵兴转身叮嘱随.行的军官:“记得提醒我,开炮的时候离我远点,这可是它娘的试验炮,只打过两,别在关键时刻出岔子。”

    十月二十.一,赵兴整军南下;同日,阿拉伯朝觐使团抵达杭州,他们刚好与赵兴擦肩而过,但这只使团没有在南洋事务局本部停留,依靠泉州蕃商的帮助,他们直接在杭州换上内河船只,赶往大宋京城——这些人是来要求大宋开放火器贸易。

    与此同时,邓御夫带领的欧洲.商船终于赶到了广州,他们与广州驻留的白人商人接触后,对大宋的宗教宽容政策感激涕零,稍后,他们在广州蕃商的引导下,开始向杭州进——这些人倒是“直接”找赵兴商谈开放火器贸易事宜。

    也在当月,从路支运回的.大量阿拉伯书籍抵达杭州,同批运来的还有上千名阿拉伯俘虏,他们当中的一部分将负责把掠夺回来的书籍翻译成宋语,而后将其变成大宋的知识。另一部分,则直接进入大宋广济堂,成为皇宋免费医疗体系的服务人员。

    皇宋的面.貌可谓每日三变,但赵兴龙骑兵的移动度却令人难以忍受。原本赵兴以为骑兵会像火车一样一日千里,但他忘了这种度只出现在小说中——马要吃草,要喝水,要休息。但马又是一种站立的动物,所以的一切它都在站立中完成,若是不停鞭打快马,马也能按人的心愿奔跑,跑到死为止,没有力气了,马会直接倒毙。

    赵兴地.骑兵移动并不快。因为他地马不像是蒙古马。可以忍受贫寒地生活条件。这些身子娇贵地马匹喂养起来格外麻烦。为了保持战斗力——也就是不让马力竭而死。他每天行军地距离甚至比步兵每日极限行军距离还短。以至于这次骑兵突袭变成了令人乏味地行军折磨。

    不过。士兵们对这次行军却兴趣盎然。已经加封太师位地赵兴巡视自己领地地周边。虽然淮南东路已变成北洋事务局地管辖范畴。但秦观还是淮南东路转运使。马屁精毛滂毛泽民是扬州知州。于是。赵兴一路南下。成了沿途地方官巴结地对象。

    十月底。赵兴领军进入湖洑山。整个州、半个福建地地方官员都跳上快马。向他地行军路线赶来。这些人凑不到跟前。但他们站在道路旁边等候接见……如此殷勤一方面是为混个脸熟。另一方面是因为州过于穷困。他们期望能为自己地县争取到更多地财政拨款。

    才过浦江城(深裘山)。福建建州(建阳)文武官员已迎候在道路两旁。这些官员正站在两浙路州地土地上。殷勤问候行进中地军队。赵兴走在行军队列中。冲这些微微点头打招呼。侍从官则挨个收取他们地手本名刺。

    但有一名年轻官员却坚决不肯随大流递出名刺手本。他扬着手本。冲骑马路过地赵兴高喊:“太师。我乃建州丰国监都监柳秋成——叔叔。下官是程夏妻弟。亦为叔叔妻族啊。”

    赵兴歪头一看。这个人地面容果然有程夏妻子地几分形象。

    程夏妻子柳氏就是赵兴在第一次领孩子去泉州的路上救下的那名姑娘。

    赵兴记得,这位柳姑娘父母已经遇害,似乎她回到亲族身边后,亲人总想着瓜分父母留下的财产,对这位父亲经商在外生下的外室女不肯承认……

    看来,随着赵兴的显赫,随着程夏在京城宦

    越广阔,他现在结识的都是当朝丞相这样的重量级人,程夏妻族的家人开始巴结了。

    赵兴一摆手,招呼:“跟上来!”

    那名年轻人走到赵兴身边,恭恭敬敬的递上手本,自报履历:“叔叔,我是乃元符三年三榜进士——族长曾为我们给你送过信,如今我正为(福建)丰国监都监……”

    元符三年,就是宋哲宗去世那年。哲宗皇帝是二月份去世的,新皇登基后,当年举行的一场恩科,那一年正是赵兴开始大量“批”进士的一年。而后的元符三年,再加上后来的建中靖国元年,赵兴通过马梦得与程夏购买科举考题,大量安排门人弟子参加科举,大多数中举的人都安排在第三榜,也就是科举的“同进士出身”。

    陈师道、李廌也是在那年中举的,但这两人中在二榜,他们不愿到赵兴手下为官,通过吏部正常选官途径分配在荆湖北路,正在谢麟手下做知县。

    赵兴指指柳秋.成,笑着说:“你才当了几年进士,就直接做到七品都监,柳侄子这官儿,升的可够快。”

    柳秋成其实跟赵兴年龄.差不了几岁,他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但程夏是赵兴的学生,他是程夏的妻弟,辈分在那里,只能乖乖的听赵兴一口一个侄儿的呼唤。

    赵兴的话.让他有点尴尬,他笑着说:“飞过海,下官这是飞过海了。下官本是福建人,原本指望回福建指射为官,但在吏部打点了一下,方谋到了一个七品官位,这是‘权’代,下官想着,这届任期过了,能谋个正职。”

    赵兴随口问:“义乌的事情你.知道吗?”

    柳秋成点头:“义乌多山,.耕地少,那里的人每家只有几分地,土里刨食根本养活不了家人,所以家中劳力多有外出经商闯海。三年前,叔叔的学生、也就是程氏人家,在义乌现多种矿藏,于是,义乌人开始抛弃土地,进矿场物工。这几年才渐渐富了起来。

    叔叔的南.洋事务局有矿物法,规定除金银铜矿外,其他的矿藏可以由私人集资开采,但矿场赚取的利润需要留交地方四成。州不属于南洋事务局管辖,但当地乡老会势大,这几年已经开始接管地方预留款,使得义乌因矿场而得富裕。旁边的县城看了眼红,以为此山为大家共有,不能让义乌人独享这份矿场留存,这就打了起来。

    如今,.械斗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传说义乌人全家动员,父亲死了儿子上,长兄死了兄弟上,我还听说,连十来岁的孩子也提刀而上,双方打的非常惨烈。

    一个月前,吃亏的一方围攻县衙,要求县官出来做个公道,另一方,稍占上风的义乌人怕县官替别人讲话,便动百姓围了城,县官这才派人告急……”

    赵兴听了,默默点点头。

    赵兴的军队虽然不路过丰国监,但柳秋成依然找了个地方,以主官身份丰盛的招待了赵兴,连士兵们也享受了一顿丰盛大餐……丰国监是铸钱监,而且是大宋数得着的铸钱监,自从赵兴改革铸钱法后,各地钱监都有一部分利用边角料加铸新钱的自主权,这让钱监的位置成了油水丰厚的官衔。

    丰国监的位置不是“指射官”,柳秋成对赵兴撒谎了,能谋到这个官职,想必他花了很大代价,程夏在当中也出了很多力。不过赵兴对这些细节不感兴趣。

    财大气粗的丰国监极尽奢侈的招待了赵兴,赵兴的士兵也每人得到一贯的赏钱,心满意足的士兵告辞了柳秋成继续南下,而柳秋成得到赵兴的承诺后,耐心的在丰国监位上继续待下去,等候赵兴将他扶正。

    十一月底,赵兴来到义乌,械斗还在进行,今天打的是一场千人规模的械斗,义乌方面出动了三千人,邻近两个县联合出动了约六千人,此时,距机械开始已经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的时间,参战的义乌人多数都带着伤,赵兴在邻近的一个山头举着望远镜望过去,现义乌人无人不裹上砂带,他们手中的武器是砍柴刀、锄头,大多数砍柴刀已经砍了豁了牙,锄头缺了齿,但这些残缺的兵器一点没有妨碍义乌人的打斗。

    现场很混乱,赵兴脚下,两山的山谷中,东一拨西一拨,全是相互砍杀的人,地上倒着无数尸,还有带伤者,赵兴用望远镜看了半天,扭头问身边的儿子赵云:“你怎么看?”

    赵云看了一眼他的师傅金不二,举起望远镜,一边打量战场,一边评价说:“这是一场斗殴级别的混战,双方既无组织,也不统筹,更无计划。在我看来,战斗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没有水平,没有协同,没有包抄,没有诱敌,没有侧击,甚至连预备队都没有,让父亲哪个学生来打,场面也比这好看。”

    赵兴又问金不二:“你怎么看?”

    金不二举着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回答:“也

    有协同,我看他们其实是有协同的,一个村落的人终T3一处,只是缺乏更高层次的组织……”

    赵兴的望远镜里看到地下一具尸体在蠕动,不,不是尸体,是一个被砍断右手的人,他正盘坐在地上,自己给自己包扎断臂,那人额头上汗珠滚滚,但整个包扎过程中,他一声未吭。

    像此人这样的硬汉,场中还有不少,许多伤者都在自己裹伤,等他们裹好伤势,又从地下捡起残缺的砍刀,摇摇晃晃的站到领旁边,准备加入下一拨攻击。

    赵兴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放下望远镜,心有余悸的说:“我从南打到北,往南,我与凶悍的塞尔柱人较量过,往北,我们也曾见识过辽人与金人的凶悍,但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令人胆寒的凶悍。

    瞧瞧这些人,是什么信念支持他们在战斗,我在全国各地挑选士兵,南兵向有不敢战的名声,秦兵虽然勇猛,但他们腐化的很快,在我手下打上几年仗,就要求退役。

    看看场里的人.吧,这是一支伤兵队伍,人人都带伤,还有许多新伤。我知道素称勇猛的秦兵,只要伤亡达到三分之一,也不免开始动摇。而这支队伍是百分之百伤兵,他们还在战,死战!”

    赵兴手下的秦兵迅腐.化,其原因跟南兵不擅战的缘故相同。中国对南方的开比较晚,物产丰富的南方只要肯努力,养活自己不用愁,所以他们很少拼命,也没有什么代价肯让他们拼命。

    秦兵生活.在艰苦的环境里,他们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每年都在战斗着,这养成了他们敢于拼杀的性格……但赵兴给的待遇太优厚了,士兵们当几年兵,挣足了身家,便不再愿意拼命。

    糟糕的是,赵兴对退伍兵的待.遇也十分优厚,大多数退伍兵都能在退伍兵协会学到一项职业技巧,更有许多人联合出资,开办作坊,依靠赵兴海贸的便利,开始做起了商人,故此,大多数秦兵到了赵兴手下,干完了一个服役期,便纷纷嚷着退役,这让赵兴经常抱怨:“训练费白花了!”

    龟山先生是福建人,他也随.赵兴来了,充当赵兴的翻译——因为州话太难懂了,且语种数目繁多。听到赵兴的感慨,他马上接着说:“太师,你不是从南找到北,一直在寻找好士兵苗子吗,这不,眼前就是一群好士兵!”

    赵兴不知.道,他所遇到的烦恼也是明朝名将戚继光遇到的烦恼,由于他的提前介入,也使得义乌现矿藏的时间提到了宋代,这场械斗也提前到了宋代。

    悄悄潜.来迎接赵兴的义乌县令小心的提醒赵兴:“太尉,义乌百姓死伤惨重,这械斗都打到这份上,太尉的兵也到了,不如赶快分开械斗双方吧。”

    赵兴笑着摇摇头:“怎么分,在场的都是我大宋子民,我不能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百姓……让我想想。”

    赵兴在那里思考,其他的官员也不催促,他们耐心等待,而场中的拼杀仍在继续。

    不要怪官员们生性良薄,坐看村民们生死,实际上,宗姓械斗是古代中国的顽疾,历朝历代从不缺乏,即使到了现代,地方官员也顶多是压下来不予报道——他们也就是皇帝的打工者,来当地做官只是养家糊口,这种宗族械斗,地方官一旦处理不好,反而里外不是人,何苦来着。

    因此,历朝地方官对这种宗姓械斗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眼,等到械斗双方没力气打了,要求官府出面调整,官府这才各打五十大板,力争息事宁人。

    赵兴站在山头思索,下面的人早已看到这支军队的出现,他们不管不顾,依旧打的热火朝天,因为当地百姓知道,民间械斗这种事,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官员们都有涵养,耐心等待赵兴想出办法来,赵云少年心境,耐不住性子,他催促:“嫡父,你这慢慢想,不如我们分成几队,堵住山口,而后大队人马冲下去,分隔开械斗两方……”

    赵兴皱着眉头,望了望械斗现场:“不行,百姓已经打红了眼,现在下去……我们的战马经过了十多年培育,每匹马都是良种,价值数千贯,龙骑兵这一身装备,没有一万贯打造不下来,把这样昂贵的装备损伤在民间械斗上……”

    杨时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提醒:“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

    赵兴眼前一亮,一点两名军官:“你们两个人,各带两个连去两面山口,要做出大队人马埋伏的模样,等布置就位后吹号示意,我这里大炮一响,你们就一起冲出鸣枪——枪口不要朝人,冲天放空枪。”

    两名军官领命而去,赵兴再一招手,几名匠师乐颠颠的跑来,眼巴巴的问:“太师,试炮吗?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5章 京城里的“人情”茶楼

    能不说金钱的魔力实在巨大。自广南将版权法涵盖上,广南的奇思妙想像井喷一样喷涌而出,而随着赵兴的势力范围涵盖了大宋最富裕的东南地区,巨大的市场让宋人的创造力勃。现在,每一天都有上万人去南洋专利局申请自己的版权,以至于南洋专利局不得不一再扩大,成了赵兴属下部门最庞大的机构。

    赵兴提出后装火炮的设想后,匠师们被巨大的利益驱使,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上千名匠师凑在一起,一研究,立刻筛选出最佳组合。

    这些匠师们知道自己手中的武器市场庞大,他们隐隐觉得这种新武器的明可能改变一个世界,迫不及待的他们刚拿出研究结果,只是试射了两炮弹,就急着拉上样品,带上设计稿,乐颠颠的跑到杭州申请专利。

    这些人刚刚到杭州,专利局的官员还没有验证他们的设计,就又被赵兴拉到了义乌……

    炸药这个玩意向来是危险品,经过多年研究,赵兴从西域挖来的两名火药匠师黄氏兄弟已经在火药事故中受伤,如今两兄弟中只剩下了重伤未死的黄二。但火药市场巨大的利润,依然让后继者络绎不绝。

    据说,新炮在.研究过程中生了多次炸膛事件,已有多名匠师在事故中遇难。这种未经实战测试的火炮弄不好就是一个自杀工具,赵兴属下的炮兵都不愿接触,只有几个研究的匠师是贼大胆,他们巴不得尽快测试完毕,而后定型、装备全军。

    得到赵兴的许了,这几.名匠师兴冲冲的拽上来小炮,这种小钢炮是行军炮,它口径并不大。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它的炮管也并不坚固,匠师们在山头兴高采烈的架设大炮,赵兴一抬脚,边向后山跑,边冲自己的孩子使眼色。

    杨时也不是.傻子,看到赵兴带着自己的孩子躲得远远的,他也抬脚就溜,等到现场清空,一名匠师傻傻的拿着一枚引信,跑到赵兴跟前乐呵呵的询问:“太尉,我们研究了几种引信,一种是延时引信,一种是触引信,太尉大人喜欢哪种?我们就先试验它。”

    赵.兴一摆手:“拿远点……两种引信都行,随便你,记住,炮弹不要打到人群,要让他们体会到爆炸的威力就行。”

    匠师拿.着两枚引信,一转身兴冲冲的向山上跑,赵兴在后面扯着嗓子提醒:“小心,拿稳点,别掉在地下了。”

    山上在摆弄火炮,.山坡上,两千余龙骑兵静静伫立,久经训练的战马没有出一丝响声,它们都安静的垂着头,等待主人的命令。

    随着赵兴一声令下。士兵们从.身上取出一块头巾。蒙住了马地眼睛。塞住了马地耳朵。战马不安地喷着响鼻。骑手们耐心地抚摸马脖。安慰着战马。等到赵兴这里一切准备妥当。山上举起了信号旗。赵兴这里举起回应。

    不一会儿。两边地山口响起了嘹亮地军号声。赵兴这里吹号回应。随即传令官将手中地军旗一挥。山顶上匠师一拽炮绳。轰隆。炮响了。

    这炮声在赵兴看来并不大。然而。在宋代地中国。它地爆炸声活像一个级大炮仗。最多听过人嗓子喊声地村民们很不适应。但让他们更不适应地是炮弹触地后地爆炸声。这声爆炸震天动地。整个山梁都似乎抖了一抖。炮弹落地处腾起一朵大号地蘑菇云——这种蘑菇云在宋人看来。简直达到了极处。

    这枚炮弹是用两种火药制成地。限于炮管技术。火炮地射药依然采用了黑火药。但弹头里装地是威力更大地硝化棉。触使引信撞地后。引燃弹头里地硝化棉。它出地爆炸腾起十数米高地火云。弹坑深达一米。

    “成功了”。山梁山地几个匠师相抱着欢呼。他们光顾高兴去了。忘了打下一炮。赵兴已经等不及了。他一挥手。吹号员吹起军号。士兵们催动战马。小步走向坡顶。

    “吹军号。亮军旗。鸣枪示警!”

    士兵们按照赵兴的指示,一起冲天放置手铳,而后约束着战马,小步走下山梁,向械斗现场逼过去。

    与此同时,山坡口两端也各自出现一队士兵,他们人人手持双枪,兵兵乓乓的冲天上放了一通枪,而后齐声呐喊:“太尉有令,放下武器,弃械投降!”

    山顶上才一亮开军旗,械斗现场已经一片喧闹,隐约可以听到几个年轻人在叫嚷:“爷呀,怎么把杭州那头老虎惹来了,谁干的,谁把他调来的,我们这块地方不是不归他管吗?”

    “惹不得也!”义乌方面,几名年长者叫一声苦,而后吩咐族人与弟子:“快把武器放下,这人惹不得,好在他讲理,都扔下武器,我们跟他讲理。”

    稍占上风的义乌人潮水般退开,对面的械斗者也悄然退去,但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双方隔着老远对峙。

    龙骑兵穿过械斗现

    们小心控制马匹,防止战马踏到伤者或者死者,等骑现场分隔开,赵兴挥手示意医务兵救治伤者,并开始辨认遇难者遗体。

    骑兵这一友好的举动缓和双方的对他们的敌意,赵兴招手下令:“两边的人,各自出来几个领头的人,过来辨认尸体,识别伤员。”

    这要求令械斗双方无法拒绝,但他们没想到,交出了这几个帮后,等于他们交出了人质。

    为了防止械斗继续进行,这些辨认者禁止踏入械斗场,他们都跪在赵兴马前,医护兵每抬来一个伤者,或者阵亡者的遗体,就由他们现场辨认,谁的人放在谁那一侧,壁垒分明。而伤者也由医护兵进行包扎好伤口,分列两边。

    赵兴看到现场救护工作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他一点双方的代表,用不容拒绝的口气下令:“叫你们双方的族长来回话。”

    这是要询问械.斗原因,处理械斗纠纷。械斗双方精神一振,立刻派一个代表回自己那一侧,不仅招来了族长,还带了几名伶牙俐齿的人,准备现场辩论一番。

    赵兴却没有心思听他们.的解释,这种宗族械斗一旦结下死仇,双方都听不进去道理,而且双方各自有各自的一套道理,没有旁的道理可讲,他下令:“没听到我的命令吗,放下武器,各自回家。你们几个族长跟我回衙门,再做理论……嗯,双方的伤员可以到医护兵那里包扎伤口,若有继续医治的必要,还需留下姓名,以便医官继续送药。”

    械斗双方无.法拒绝,他们只好派出人手,命令双方放下武器,各自回家。那些伤者有的求医官进行了救治,还留下名姓希望医官继续上门诊治,还有些人根本不屑找医官,自己草草包扎一番,各自回家。

    堵.住两边山口的士兵看到没有武器的村民,他们敞开道路放行,等村民们逐渐散去,赵兴才记起打量刚才炮弹的弹着点——这一炮从赵兴这一侧山顶开炮,打到了对面山顶,巨大的爆炸削去了一叶山梁,让对面山顶凭空矮了一层。

    幸好这.是土山,没有崩塌的岩石,否则大块滑落的岩石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赵兴正打量间,对.面的匠师兴冲冲的跑了下来,眼巴巴的问:“太尉,我们已经把岩石引信装上弹头,已经填装到大炮里,这一炮什么时候打?”

    赵兴惊出一声冷汗:“混蛋,.你是说我一直处在炮口之下,万一你们的操炮手手一痒,一拽炮绳,那我岂不……”

    “绝不嗲,绝不嗲”,赶过来请示的匠师拍着胸膛保证,而后他又补充说:“大人,这火药研究频事故,我们已经制定了严格的操作手册,火炮装填后,没有命令不准摸炮绳,还需要离开火炮一丈远。”

    在匠师的千般恳求下,赵兴撤走现场的所有人后,允许那匠师再打一炮……可惜这一炮并没有成功,炮弹出膛后,倒是打中了目标,但炮弹却迟迟不爆炸,眼巴巴的等到日落时分的赵兴打了个哈欠,无奈的下令:“谁拉的绳,谁擦**。那枚哑炮必须取出来,拿回去研究一下为什么失败。”

    匠师们苦着脸,畏畏缩缩的回答:“太尉,我们试验的那炮弹成功了,绝无问题,这枚怎么失败的呢,不如我们用一个炸药包把它引爆,要拆除炮弹,实在太危险,稍一震动,谁知道会生什么事。”

    赵兴催促:“既然有了解决办法,那就快点动手,这山谷是人来人往的大道,炮弹放在那里太危险,必须赶快处理。”

    赵兴说完话,转身领着孩子退回义乌县,一边走,还一边跟孩子耐心交代:“孩子,以后这种事可千万别自己干——专业的事情,让专业人士去干,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这结果就是:我们的开炮弹成功了,至于岩石炮弹,谁管它。”

    京城汴梁,赵风入城后就住在父亲在京城买的住宅,马梦得陪着他东逛西逛,四处巡视,他留恋在这座世界第一城市中,陶醉在大宋的风光里,以至于忘了回家。

    赵风入城时引起的喧嚣已经平息,在这个二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不像在杭州,他走上街头就有人认出他来,随便买什么都有人赔着小心,低价优惠。赵风在这座城市里享受着平民的乐趣,感觉到心情特别舒畅,禁不住对陪伴的马曦感慨道:“嫡父常说市井生活格外美,我如今才领悟到父亲所说的,这就是平常,平常人的平常心。”

    马曦也感慨:“可是,你注定享受不到平常人的生活了。

    当年朝廷要恩荫里,但代价是要求你上京,可你父亲不许,我猜他现在也不会允许你留在京城。”

    赵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羡慕几个弟弟,赵山赵海各自有了自己的领地,可以随心所欲,而赵云什么责任都不担,只知道游山玩水,我

    哪一天,我也能远赴海外,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常人的生活。”

    马曦摇头叹息,他们身后的马梦得一拍赵风的肩膀,提醒:“世侄,你在京城也清闲不得,瞧,对面楼上那人在招手。”

    赵风皱了皱眉头,又恢复那副木讷的样子,憨憨的问:“此何人也?”

    马梦得回答:“当朝太宰郑居中,字达夫,开封府人,王珪之婿。举进士后以巴结蔡京的重用,因其人乃贵妃之从兄弟,先历任起居舍人、给事中、翰林学士等要职,现居太宰之位。”

    宋代官职比较麻烦,宋代的“太宰”跟古代的三宫并不完全一致,它是处理皇帝内外事宜的官职,虽然荣耀,但却相当于皇帝的大管家,在朝中话语权虽然重要,但还要受中正约束。

    这个官职一般.都是由皇亲担任,它之所以在朝廷中有一定的份额,是因为皇帝的需要,皇帝有时候把自己不好意思出口的话通过太宰之口,在朝堂上说出来,所以他也相当于皇帝的传声筒,是一个极其心腹才能担任的官……但经过这场朝堂斗争,皇帝已几乎成为傀儡,所以郑居中也没人重视。

    郑居中在对面一处茶馆.的二楼,正冲路上行走的三人拼命招手,他所在的是一处人情茶馆,这茶馆装饰的很朴素,但这种朴素是相对的,在崇尚奢华的宋代,所谓的朴素,能朴素到哪里去。

    因为赵兴带.来的那场建筑革命,大宋京城的模样也在悄悄改变,这种改变不是说建筑形式变了,而是建筑材料的改变。原先多用木料建成的亭台楼阁,现在使用防火、坚固的石料,再用混凝土构筑……

    这.座人情茶馆就是一座混凝土建筑,它上下有三层,郑居中就在二楼的一扇窗户边,探出半个身子招呼马梦得。

    大宋的.建筑材料变了,窗户也变了,原先窗户是纸糊的,这就是俗语说的“捅破窗户纸”。

    而玻璃只是少数人的奢侈消费品,富贵人家用来假冒水晶、玉器,做成器皿供炫耀,但环庆被赵兴大力投资后,便成了大宋的玻璃中心,使得玻璃价格降,以至于平民百姓也消费的起,于是,窗户玻璃流行起来。

    这时代的玻璃还做.不到清澈透明,也做不到平板一块,大的足够做成落地大窗。此时的大多数玻璃都是小碎片,但到了擅于创造的宋人手里马上不同了,他们将这些窗户做成方格网栅,玻璃镶嵌在窗格当中,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这座人情茶馆的窗玻璃尽量选.用颜色接近的玻璃在镶嵌,如此一来,与周围五彩斑斓的窗户相比,稍稍选的肃静。然而,这才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奢华,因为想在成千上万块玻璃当中选择颜色接近的玻璃,花的功夫与金钱反而比五彩斑斓的玻璃更大。

    赵风望了一眼拼命招手的郑居中,呐呐的说:“似乎在叫伯父,我就不凑热闹了,伯父自去,我和马兄弟继续逛街……奇怪,这座人情茶馆怎么有父亲的味道,似乎唯有父亲才喜欢素白透明的玻璃。”

    马梦得一把拽住赵风:“世侄,先别慌走,刚才郑居中招呼我的时候,指了指你的背影,那是叫我与你同去,这厮从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没事他不会来找我。”

    赵风正在犹豫,茶楼里跑出一名女娘,她招手向这三人招呼:“客官,楼上的客人有情,这客人包下了整座三楼,从今天早晨就开始相候,客官还是见一见吧。”

    赵风目光一闪,瞥见那名女娘尾指上戴的一枚戒指,他马上点了点头,抬起手来,向对方亮了一下戒指,默默的随马梦得登楼。一边走,马曦一边嘀咕:“这茶楼,这女娘,果然有你父亲的味道,赵小弟,尾指上戴戒指,这不是你父亲的习惯吗?我听说你父亲对跟他有一夕之欢的女娘,都赠送一枚尾指戒,有这事吧?”

    赵风嘟囓:“哪有这事,听他胡说。只不过我家胡娘喜欢乱戴戒指,弄得家中女仆也喜欢上了戒指,结果这物事就流行开来……你听人胡说。”

    赵风嘴里否认,实际上他也知道这女娘果然与父亲有关系,她是父亲安排在京城里的密谍系统,那枚戒指是自己人的识别戒,为了隐秘起见,这枚戒指一般不向人展示,只有肯定对方是自己人,才会拿出来让对方看一下。

    这名女娘一定是认出他来了,才戴上戒指过来。而刚才那女娘的表现也证明了赵风的猜测——人情茶馆,本该为客人的行踪保密,这女娘一上来就提醒赵风,说郑居中从早晨起就包下了整个三楼,这说明郑居中这次相邀不是偶遇。

    “太宰大人特地邀我,会为什么?”赵风一边抬脚上楼,一边心中嘀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6章 小三撬家出走

    梁城的街道依旧是那么的热闹,上到楼上,赵风这才+|临下看汴梁城的街景格外有味道,当他站在二楼的窗口,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喜欢站在高处看世界。

    郑居中一直待在二楼包厢,赵风他们也被请到了二楼,这三人心中都明白郑居中已经包下了整层三楼,但奇怪的是,郑居中一点没有请他们登上三楼的意思,他只顾天南海北的聊天。

    赵风这次入京,获封的是上轻车都尉、宣正郎,左卫将军……

    这个官职是正五品,不过它是武职,武职五品官员即使见到七品县令,也不敢妄自尊大,但郑居中却坚持要以下官之礼迎见赵风,态度谦卑的不像话。

    按说郑居中一名太宰,有资格参加朝堂会议,跟执政也是拱手相见,怎么他会对赵风自认下官,这要从宋代的官制上说起。

    宋承唐制,三师、三公不常置,全为使相、宰相之加官,不是常职。其中,太师,太博,太保;少师,少博,少保为正一品;太子太师,太博,太保为从一品;太子少师,少博,少保为正二品。而“三公”则比较可怜,太尉好点为正二品,南宋又成为正一品;司徒、司空官职在宋代很少出见。而太宰是从四品、太常为可怜的从五品。

    历史上,郑居中靠巴结蔡京上位,但成为太宰后,他马上自觉自愿的成为皇家利益的守护者,开始对蔡京大声说“不”——这在经过党争残酷折腾的徽宗朝是非常难得的。当时,从王安石开始党争,那种“非友即敌”,“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党争气氛已经持续了半个世纪,整整一代人都在党争的环境下长大,他们没有大声表异议的意识,故此郑居中这一行为,立刻使他成为朝野士林领袖,获得了非常大的声望。

    在历史上,郑居中是暴毙的,而中国史书上所记载的“暴毙”,也就是说此人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抬回家就是一具死尸。

    关于郑居中的死,宋代有多种猜测,这且不说了,因为历史已经改变,蔡京早早的被赶出朝堂,成了海外亡民。

    郑居中能够在这次朝堂清洗中幸存下来,也是纯属侥幸,他刚刚上台,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反对蔡京的立场,赵兴那里已经动了,以至于他还没得及表明态度,朝堂的局势已经大变,弄得他也无需表明态度了。

    然而,即便郑居中对朝堂清洗心有余悸,他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谦卑,因为太宰现在已经沦为皇帝的代言人,这个官职管的闲事也不多,但花石纲的事情却赖不上他,故此,黄庭坚与张商英都懒得追究郑居中的罪责,怎么郑居中还会在朝堂清洗结束后,依然如此态度谦恭……赵风只能把这归咎于父亲的凶名。

    街道外。叫卖声此起彼伏。四个男人围坐在一张方窗面前。一边饮着果酒。一边欣赏着街道上地市井人情。郑居中似乎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眺望窗外。终于。他现了目标。赶紧故作惊讶地起身招呼:“阿也。宗正赵良辅过来了。来得好。来得巧也。快快派人招呼。”

    马梦得摇着扇子。肚里冷笑。马曦表现地比郑居中还惊讶。诧异地问:“怎么这么巧。来得好。快快叫上来。”

    赵风肚里也在冷笑。但他脸上仍是一副木讷地表情。瞒谁呢。这座人情茶馆是赵风家里开地。刚才赵风上楼地时候。郑居中特地派人出去通知某人。却要装出偶遇地样子。不知道还罢了。知道了。却要为对方这份做作而齿冷。

    赵良辅摇着金丝小扇。摇摇摆摆地走上楼来。张口就说:“巧也。我约了简王在三楼相聚。同去同去。我们一起上三楼。”

    宗正也是正四品。这几位有官职在身地人相见。热情非常。倒把马梦得父子扔到一边。几个人在三楼坐定。赵良辅摇着小扇。纳闷地问马梦得:“马都管。我听说先前蔡京卖官。从马兄手里很是走了上百个官职。马兄现在常作‘飞过海’生意。怎么不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

    马梦得摇着小扇。轻笑地说:“我如今还需要一个官吗?”

    赵良辅看了看赵风,答:“也是,马兄今生有赵离人庇护,后世还有赵家不出话来,马曦捂着肚子直在地上。等这几人笑停了,马梦得忍着笑意问:“贤侄,你)|这竹帕来,咦,难道你父亲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预先让你带上绣帕入京?”

    马曦笑着,也插话说:“哈哈,你刚入京的时候,就有宗室子议论要招你为驸马……哈哈,郑居中这次绝不是偶遇,连简王都出动了,我本以为这事不好推脱,没想到你先拿出了绣帕,你瞧,堵得郑居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你还装出一副老实相。”

    马梦得笑不可仰:“我记得你父亲最喜欢扮猪吃老虎,每当他笑得憨厚的时候,别人总要吃大亏,没想到世侄青出于蓝,这扮猪吃虎的本事比起你父亲来毫不逊色。”

    赵风好像不知道大家都在夸他,他一脸憨憨的问:“糟了,郑居中该不会一去不会吧……这厮还没有结账呢。”

    这时候,义乌。

    赵兴正在憨憨的望着争执中的械斗双方,嘴中一直在嘟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杨时一直想上前去翻译,无奈赵兴说这话的时候,用脚狠狠的踩着他的脚,杨时为人比较古板,为了顾忌官场体面,他不好意思当场惨叫起来,为了忍痛,他只好咬紧牙关,坚决不开口。

    赵兴做出一副呆头鹅模样,傻傻的反问:“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样吧,你们双方先安置在馆阁中,等我从当地找过来几名懂官话的人,再来听你们交谈……好了好了,都吵了一整天了,让我耳朵安静会。”

    侍从们领着械斗双方的宗族代表走下去,赵兴这才松开了杨时的脚,此时,龟山先生满头滚滚的冷汗,但大家都在场,他唯有继续坚持不张口。

    侍从们领着人出去,按规定等候在廊下,等待赵兴的进一步安排,赵兴安排了,他吩咐:“包下一间馆舍,将械斗双方都安置在楼中。他们不是罪犯,自然不该送进监狱,是吧?

    不过,这馆舍需要精挑细选,你们先去安排,馆舍里不许有瓷器,吃饭的碗都必须是木碗木勺,总之,一个原则:凡是有可能成为凶器的东西,都不准出现在馆舍中,桌椅板凳也不例外。

    嗯,我还听说有武林高手能够束布成棍,所以床单等东西也就免了吧,用稻草席子就行,床板也不能有,我怕他们用来砸人。总之,我不希望在馆舍里能够找见一件能够抡起来砸人的东西。

    这住宿的安排也有讲究,两个人一间房子,这两个人还必须是地位相称的死对头,管束期间,禁止他们走出房门;每天给他们一个时辰放风,但必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放风,你们要保证,在这些人管束期间,只准他们见到同屋的人与看守,这是防止他们私下里沟通串联……”

    赵兴细心的讲解着他的安排,义乌县令好心的提醒:“太师,懂当地话的师爷随处可以找得到,我衙门里就有现成的,太师需要,我马上把他们叫来,不说多,这样的师爷却是不少。”

    杨时终于忍不住了,他不顾官场体面的破口大骂义乌知县:“混蛋,没看见我忍的有多苦吗,太师大人需要舌人,早就让我开口了,何用你这个蠢材多嘴。”

    义乌县令恍然,停了一下,他又小心的问:“太师,不知道你需要等多久……我是说,太师需要等多久,才能告诉他们舌人找见了。”

    赵兴咂巴一下嘴:“宗族械斗,很复杂很复杂,官府不便参与,因为这事说不出谁有理。我们不是推行蓝天公约吗,民间的事就通过民间手段解决,什么时候械斗双方懂了协商,而不再一味相信暴力,那就放他们出来,告诉他们,他们必须协商出一个解决方案才准回家,一日不解决,那就协商一日,一年不解决,那就协商一年,我有耐心,等得起。”

    稍停,赵兴马上又问:“义乌县境况如何?”

    县官以为赵兴问的是赋税,马上回答:“义乌县靠近湖洑山,自从太师在山中开设火炮训练场后,那些士兵薪酬丰厚,总在当地购买日常用品,所以百姓生活还过得去,虽然粮食不够吃,但酿一挑子酒,也能挣回来一点糊口钱。

    自从当地现矿藏后,这日子马上不一样了,太尉大人规定矿业利润当地提留四成,这四成里面,我们与乡老会各分其半,官府拿到的那两成,一成用于维持县衙,一成当作赋税上交,义乌县这几年依仗矿藏,赋税正在节节攀升,原先小小的一个穷县,如今比望县也不差。”

    赵兴反驳说:“我问的是百姓生活,没有问你的赋税情况……罢了,跟你说这些没用,我准备在义乌招兵五千,回头我把招兵条件写下来,你派衙役下乡,务必通知到各乡各村,此次招兵牵连甚多,不可马虎。”

    知县大喜过望,连声答是。

    自从上次朱雀军在皇宫闹出兵变事件后,赵兴部下的军队待遇之优厚天下闻名,而大宋百姓也知道,赵兴部下的那些士兵不是普通士兵,他们都是官,个个顶着“大将”衔,平常谋取一个大将的官位,不知道要托多少人情,花多少金钱,但只要被赵兴的招兵官看中,立马就是“大将”了,而且拿的薪水等同于一个县令,捞的油水比县令还多。

    赵兴在历次战争中,总是奉行零接触打法,他希望用自己远程火力打击的优势,欺负那些不懂得创造的野蛮人,在这种打法下,军队的伤亡低的可怜,这便是赵兴的军队有着令人震惊的低伤亡率。

    总得说来,在赵兴手下当兵,活不危险,也不用脸上刺字,拿的薪水足够丰厚,而对于敌人,赵兴从不惮于抢劫,赵兴的兵抢劫敌人不是罪,是功劳,相比于当兵所得的总总收益,所冒的危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故此,连地方官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心动,他试探的问道:“在下有几个亲侄,自小

    可否请太尉教导一番?”

    赵兴竖起了三个指头,坦然回答:“我招兵的条件有三个:混过市井的不要;有亲侄为官者不要;个性偏狭者不要……”

    愤怒的杨时这时缓过疼来了,他怒气冲冲的解释:“总之,招兵的条件说直白点,就是:人傻、胆大、听话。”

    “太好了!”赵兴脸不红心不跳的击掌赞叹:“直爽,这条件明明白白,你明白了吗?”

    地方官明白了,他黯然的退下去,等他走后,赵云诧异的询问:“嫡父,我们已经有了朱雀、玄武,还要扩军吗?”

    “这还不够,我队伍中还缺少一种魂,敢于拼杀到底,死战不退的魂魄,也就是说,我还缺少一支肉搏队”,赵兴感慨的说:“你知道,军队为什么伤亡到了三分之一就开始崩溃,这种崩溃其实也不能怪士兵,因为一个伤员至少需要两个人抬担架,即使是尸体,也需要两个人抬裹尸袋,所以士兵伤亡到三分之一,这意味着所有没有伤亡的士兵都要负责照顾伤兵了——他们已经没有战斗人手了。

    但义乌人却不一样,他们受了重伤,哪怕被砍掉了一只手,却能自己裹伤而战。当时,我在山梁山看到,他们竟然人人带伤,还打个不休,人人带伤,这种强悍的战斗力令我不寒而栗,此生,我未曾见如此强悍的敌人。

    既然他们可能是最可怕的敌人,那我们最好在他们成为敌人之前,就把他们变成我们的手下,这就是我做的,我要招收他们,编练成青龙、白虎二军,配合朱雀、玄武,整顿成四神兽军队,这将是我的上四军。

    妖魔鬼怪四军成军早了,现在士兵们赚的过多,只想到在军中混个脸熟,连那些彝人也想着退役后回家乡当官,我需要一条新的鱼,让妖魔鬼怪四军振作一下,告诉他们,在我手下混日子很难。”

    京城里,赵风终究没有等到郑居中过来付款,那厮走后不久,楼中的侍女过来报告:“郑大人借更衣的机会,乘上马车走了,奴婢们跟着马车走了一段,现他去的是简王府。

    简王府外停着许多马车,燕王、吕宋王的马车也在,还有很多宗室子的马车。官家们借着追讨郑大人茶钱的理由上前打听,内堂得到消息后,监国燕王派人送出来茶钱与三楼包厢钱,说是简王不来了。”

    赵风闷闷的站起身来,问:“如此,郑居中的茶钱不需要我付了?”

    女使笑着回应:“瞧大公子说的,郑大人即使不付钱,这点茶钱我们岂能向大公子讨要?”

    “走也!”赵风抬脚招呼马曦:“马兄,今日还早,我们只看了半条街,还有后半条,快走快走。”

    马梦得端坐不动:“我老了,腿脚不便,世侄自去吧,我在这里喝一会茶,看一看风景。”

    马曦边下楼,边不解的问:“街道上有什么风景?嫡父怎么痴了!”

    赵风人背后又恢复了机灵劲,他回答:“家父曾经说过:人情世故才是世上最好的风景,这就叫‘生活’!”

    走到楼门口,马曦回身望望这座小楼,难以置信的嘟囓一句:“就这么结束了?”

    赵风不回答,他扯着马曦的袖子向街上走,二楼窗台边,马梦得含笑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内心自语:“孩子都长大了。”

    这次宗室掀起的招驸马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结束了,它还没来得及让朝廷大臣知道,就已经被赵风扼杀。事后,那名议嫁的宗室女被封为“昌国县主”,所谓昌国,也就是杭州出海口对面的舟山群岛。

    此前,稍早些时候,哲宗的另一名后裔简王被转封为“吕王”,封地就是勃泥,因此,人们以后便习惯把勃泥称之为“吕宋”,而那位吕王也称之为“吕宋王”。

    十一月,赵兴召齐了五千义乌人后,这次他打算亲自训练,便带领这支新兵进入湖洑山,亲手操练他们。操练的手法不外是他在电影上看的特警部队的训练方法,外加一些宋代的训练技巧。

    这支新军将是一支全火器部队,随着广南新枪研制的成功,在宣和年间正月,这种新款后装步枪正式装备军队,于是,这款步枪被定名为“宣和式步枪”。

    宣和式步枪已经接近后来的后装滑膛枪,只是限于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赵兴这里还做不出线膛来。但即使是这样,这种打一装一子弹,或者利用弹夹供弹的步枪,其射击度已经快的惊人,达到了每分钟十以上。可以想象,这样度的火枪兵排枪齐射,三千人足以抵抗万人的骑兵。

    这种火枪也装备了刺刀,因为是滑膛枪,刺刀安装简便,它装在枪口下方,以便不影响射击。

    赵兴在训练时,把刺杀技能也当作一个培训目标,既要求士兵掌握射击准确性,也要求士兵在敌人冲进时敢于刺刀见红。

    十二月,湖洑山的山区已经很冷了,这一年,太湖再次结冰,赵兴坐在火炉边,披着重裘,一边看着士兵举行射击训练,一边不解恨的大声斥责:“枪口不要乱晃,混蛋,我早已经提醒你们了,敌人冲来再多,也不用怕,你只管瞄准枪口正前方的敌人,正前方没有敌人,则依次向右瞄。

    混蛋,呆瓜,傻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们几千人若是同时打中一个敌人,那么漏网的敌人怎么办,他会冲到你跟前用刀砍你,所以要求你们人人瞄准自己正前方的敌人,这叫人人尽好自己的本分。”

    赵兴正骂的开心,金不二闪了进来,凑近赵兴的身边低声汇报:“三公子领了十杆快枪,带了几个侍从出去了,他说要游侠天下,这次不打算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7章 归来的不一定是朋友

    兴对这个孩子无可奈何,他摆摆手:“由他去!”

    这不是赵云第一次离家,现年十二岁的赵云,其撬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岁,四岁起,他就领着几个侍从的后代,到街上玩耍,而后忘了回家,事后赵兴找到他,这孩子就嚷嚷着要仗剑行天下,而后专门将一个喜欢说《三国志》诨话的瞎子领进府中,以便天天“听瞎子说瞎话”。

    宋代三国演义的雏形已经出现,在宋人的笔记中,多处记述了类似三国演义情节的“千里走单行”、“长坂坡救主”的内容,这说明在宋代,三国演义的大部分精彩情节已经成形,只是还没有一个人将这些故事串接起来,形成一部长篇小说。

    赵云的名姓无意中与三国名将“赵云”相似,于是,这孩子就更加痴迷练武,除了金不二这个师傅外,他还从民间搜刮了无数卖艺,指望他们能教授自己神奇武功。结果,这些人经过金不二验证,现他们大多数是嘴上功夫。

    好笑的是,赵云继承了赵兴强壮的体魄,却没有继承赵兴的半点机敏,他每次离家出走总是大摇大摆,总是忘记从家里偷一些钱作为旅费,每次身上的零花钱花光了,他便大摇大摆的进入三大票行,拿出父亲给的身份凭证,要求从三大票行提款,结果,不出意料的他会在提款之后第二天被父亲逮到,而后乖乖回家,筹划下一次离家出走。

    如此三番两次,赵兴也麻痹了,赵兴家中的侍卫也麻痹了,他们把赵云的每次离家当作一次踏青,随着赵云在外面晃荡几天,等这小孩花完钱,侍卫们会悄悄通知赵兴过来接人。想必这次也会是如此。

    金不二也疲了,他低声汇报:“我几个徒弟跟着,他们骑得都是名马,这种马必须住好店,吃好食料,乡间小店里喂养不得,所以三公子顶多在城边转转,这里是湖洑山,山中多是我们的家丁,应该不会出事。

    对了,家里来人了,报信说米米大师已经从倭国接了回来,他不肯在杭州登6,先去了登州,韩忠彦接待了他,而后劝他来杭州找你道歉,说是无心之失,大人不会怪罪。

    听说,米听了劝告后,勉强称行,但他要求韩忠彦派人陪同。韩忠彦派出侯蒙随行,但源业平大人报告说,侯蒙另一项使命是打听新式快枪的消息。听说韩忠彦很奇怪我们会大肆出售旧枪,他听到了一点风声,也想向我们采购一些快枪做试验。”

    “多事啊”,赵兴犯愁了:“该怎么回绝他们?你有什么办法?”

    ……

    农历十一月。这日期实际上已经到了公元(耶历廷宣布大赦天下。同时宣布明年将改元为宣和年间。

    在大赦地同时。朝廷公布了一系列升官措施。值得一提地是。素为宋徽宗所不喜欢地长兄申王被转封琉球(台湾)。官家破天荒地要求申王前往封地就藩。

    同月。赵兴慢慢悠悠地出了湖洑山。向杭州走去。这时候。阿拉伯朝贡团已经抵达京师。他们在新年即将到来地时候。向朝廷奉上贺礼。并要求朝廷开放火器贸易。与之相对地是。白人使团在邓御夫地指点下待在杭州。眼巴巴地等待赵兴回来作出答复。

    邓御夫地到来使他地夫人李氏大喜过望。原本她以为死在海外地丈夫。如今奇迹般见到他重还。并且李氏还从邓御夫那里获知:耶路撒冷城陷地时候。邓御夫躲在赵兴地一个欧洲朋友家中。幸运地逃过了屠城。这使得多年以来、视赵兴为生死仇敌地李氏开始对赵兴地观念改变。

    邓御夫地归来也使得杭州地学子大喜过望。以前。他们每每听到赵兴赞颂这位独闯海外地宋人地事迹。在赵兴口中说来。邓御夫所做地一切。简直是一部现实版地《西游记》。如今能见到这个活人。简直幸运。于是他们纷纷赶来求教。并要求邓御夫去各个书院讲学。以求证海外地种种传说。

    商人们也很喜欢邓御夫。因为在他们看来。邓御夫在海外待了十多年。对海外时朝地了解非同一般。邓御夫现在告诉他们地每一点海外风俗。在学子们地眼中意味着新奇。而在他们地眼中。则意味着数不尽地、叮当作响地金币。于是。他们纷纷出钱资助邓御夫进行演讲……

    嗯,如果说大宋有谁靠演讲挣足了家产,那就是邓御夫。

    一直以来,赵兴总是把邓御夫描述为一位勇敢的人,一位眼界开阔的人,并且将自己在非洲的植物园归之于邓御夫名下。邓御夫的演讲部分证实了赵兴对海外的描述,但他却拒绝承认自己在海外的植物园、拒绝承认……

    不过,宋人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邓御夫的亲身描述,这使得宋人在北宋末期,比正常历史提前了八十多年,了解到完整的世界。

    邓御夫掀起的喧嚣实在巨大,以至于杭州学子忽略

    位海外归来的学米米大师,而这位米大师处事低T]不愿意别人谈起自己曾远赴海外——毕竟,说起这事,不免要提及他撑死苏东坡的丑事,那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同月,得到军械补充的陕西军民杀牲祭旗,召开誓师大会,准备进击吐蕃。然而,正在行将开战之际,突然接到皇帝手诏。原来皇宫失火,皇帝认为是不宜征战之兆,急令止兵。

    在儒学的五行理论当中,认为你家的房子失火了,那就是天人感应,是上天在警告你你所做的某件事损伤了“火德”,刀兵属于火德,所以皇帝以为这时候不易动战争。

    但童贯却对五行理论与天人感应学说嗤之以鼻,他看过手诏后,若无其事的折起来塞进靴筒。军中主将问他,皇帝写了些什么?童贯回答说:皇帝希望我们早日成功。

    童贯这个回答使秦凤路经略使刘仲武大喜,部下将领也跃跃欲试,独高嘴边带着微笑。

    大军出后,高俅密问童贯:“官家怎么说?”

    童贯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官家说宫中失火,不易擅动刀兵。”

    在当时的世界观里,违背五行八卦理论,可不是一件“八卦”的事,而是件非常非常叛逆的行为。

    高俅却笑了,他一点不担心的说:“赵离人曾跟我说过,‘战争的事情,由将士们手中的刀枪说的算,天人感应就是一砣狗屎,若老天爷连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管,芸芸苍生,他老人家顾得过来吗?’老天爷不管的事情俗人管,那是因为有效益,他花费精力阻止我们开战,必然想从中获益!什么益处——我们是官家手中唯一掌握军队的亲信!”

    稍停,高俅又说:“我听说景教还有传说,说上神制造了天地,人世间哪有老天爷,他只不过是上神制造的一件物事。所以,我们别管老天爷了,此战无论胜败,都与老天爷无关。

    至于你我有关,官家太急切了,我等此战若不胜,还能掌握军队吗?

    所以,我建议此战也不管官家的意思,且让你我共同努力,我就不信,陕西如今装备精良,就打不过一群吐蕃野人。”

    “炎师说得有道理”童贯低低回答:“秦人苦战争甚久,若我们来了,不能帮助秦人战胜,这支军队还会听我们的话吗?没错,这次我们什么也不管,就一门心思打仗……”

    随后的战争中,童贯、高俅表现低调,他支持、配合领军将领,打了一连串漂亮仗。一年后赵怀德等复降,宋军初胜;高俅被召还京城。童贯还在坚持,四年后,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在收复四个州的庆功大会上,将领们兴高采烈地领功受赏,童童贯慢悠悠地拿出皇帝的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们观看。大家一看之下,无不大吃一惊。领军主将相当惶恐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童贯回答说:样子止了兵,今后还怎么打?”

    陕西主将刘仲武问:“那要是打败了可怎么办?”

    童贯答:“这正是我当时不给你们看的原因。打败了,当然由我一人去领罪。”

    据说,当时众将领“呼啦”一下子跪了一地,大家无不感激佩服。谁都知道,军令如山倒,何况是违旨,这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若是打败了,童贯可能确实是要掉脑袋。

    与此同时,童贯还做了另外一件相当打动人心的事情。开战后,阵亡了一位很是奋不顾身的将领。当时,这位将领的妻子已经去世,他战死后,他的独生儿子流落街头,成了乞讨儿。童贯下令将他找回来,当众认这孩子为义子。声明一定如对己出般地善待遗孤,将他抚养**。

    这一手很厉害。那些整日里在生死场上搏杀的将领们十分感动,认定童贯是一位值得为之卖命的上司。从此,童贯牢牢树立起了在西北军队中的威望。

    可惜,这个改名童师闵的孩子,长大后帮着童贯干了不少坏事,在正常的历史中,朝廷诛除“六贼与童贯同时被新皇帝下令斩。

    陕西方面将士们适时出征,辽东方面,帅范终于不耐烦继续蹂躏辽人,新年了,他急盼着回家过年,好在年底到了,辽人所要求的当年赋税也该交纳了,天津城的商人联合会开始筹措当年税收,这时,北方事务局的韩忠彦也过来收款了,小石将军带着北方事务局的军队一到,帅范立刻带领南洋事务局的军人拔脚就走,他如渴马奔泉一般逃回杭州,一上岸,立刻求见邓御夫这名传奇人物。

    “你比我行,我早听说过离人谈起你的事,说你在海外一待十数年,亲手绘就海外地图,搜集海外树种,尤其是苹果苗,它改变了大宋……我不如你!”帅范感慨的说。

    帅范说这话的时候,米袖手在一旁,微微的冷笑。帅范正眼都没有看这位米大师,他拉起邓御夫,一个劲

    :“来来来,我们去青瓦台楼顶指点江山,你跟我细T[F外经历,我常听说赵离人也去过海外,内心实在羡慕,今日与你畅谈一番,也算过个瘾。”

    帅范不由分说拉着邓御夫就走,旁边几个白人,还有广东藩福克斯私下嘀咕几声,也尾随着帅范的脚步向楼里走。这一行人各自有人招呼,独留下被冷落的米。

    米也不气恼,他抄着手,走进苿莉园半山腰,细细的品味起苿莉园的风景。

    现在的苿莉园,经过十多年修建,已经日趋完善。在大宋,程颐在西安搞的碑林,享誉世人。而赵兴在苿莉园里,也搞了一个类似的碑林,不过他不是把字碑竖立起来,而是搜集当时名人书写的手记,刻成石板,铺在地上,形成一条诗歌大道,供自己在散步的时候游览。

    这条诗歌大道在东南也非常有名,常有东南学子慕名而来,请求在诗歌大道上散步沉思。古代中国常常认为文字是神圣的,文字带有一种征服人心的魔力,他们不敢践踏这座诗歌大道,故此,苿莉园中经常见的风景就是,诗歌大道两边跪坐着一堆人,他们膜拜在道路两旁,用手指在碑文上摩化,感受前辈大师的功力。

    赵兴既然是苏门弟子,苏东坡的字迹,黄庭坚的字迹自然被他放在位,此外,秦观、晁补之撰写的手记,在诗歌大道里也占很大篇幅,除了这几人外,还有蔡京的字、米自己的字帖,另外还有些赵兴搜集到的秦时代古人的碑帖,甚至还有后人摹写的王羲之父子的碑文。

    诗歌大道中间是一道无字石梁,这道石梁的存在,也是赵兴顾及到当时人的议论,而特地在诗歌大道中间修了这道过渡带,外人议论起来,他就用这道石梁的存在给自己辩解,说自己没有践踏字碑。米毫不客气,他走上这道中间带,一边走,一边游览道路两边的碑帖,没走多远,他在一道碑文面前停了下来,细细品味着碑上的字记。

    这条中间道路很少有人踏足,长长的甬道上只有米一人,他看得入神,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陪着米站了很久,见米研究的实在入神,他笑着问:“米老,传说你有一次与蔡京聊天,蔡京问:当今书法什么人最好?”

    米回答说:“当时我说,从唐朝晚期的柳公权之后,就得算你和你的弟弟蔡了。”

    “据说蔡京又问:其次呢?”

    米盎然回答:“当然是我。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也说这话。但我没想到,蔡京出事之后,天下人不耻蔡京的书法,他书写的碑文全被毁去,你这里却有蔡京的多幅碑文,包括……”

    米一指半山亭两个丈大的字括那两个‘苿莉’二字…今蔡京书写的大字,举国也没剩几个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留着蔡京手书的这些字。”

    赵兴笑着道歉:“艺术本身是一种创造,而创造不是罪,我不会因为他的人而怪罪他所创造的艺术……米老,当初老师去世,我急怒攻心,迁怒了无关旁人,请米老见谅。”

    米含笑点点头:“这几年我在倭国,也常常感慨,苏老坡算是找了一个好弟子,细细回想当日情景,我每常感到纳闷,怎么你把苏老坡保护的那么好,似乎隐隐预感他要出事。

    我可以理解,任谁悉心照顾的一件珍宝,无意中被别人毁了,必然要恼羞成怒,这事说起来毫不怪你,我在倭国,每常想起当日的事情,也常深感内疚。你说我为人为什么如此粗枝大叶,竟毫不顾忌苏老坡的感受,这是我的错,每当午夜梦回,我想起这事,常常被噩梦惊醒。”

    赵兴默然的赞同,他似乎又回忆起当日的哀伤,叹了口气说:“一轮明月陨落了,剩下的只是无聊的繁星。没有月亮的天空,真寂寞啊。”

    米抬眼撩一下赵兴,反讽道:“你如今耀眼的像太阳,你还差一步就直接废帝了,还说寂寞。你要是寂寞,我都该跳海了。”

    赵兴讪笑的答:“当时的情形,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啊。米老以为现在,比之当日是好还是不好?”

    米号称米癫子,他说话向来不顾及,听到赵兴这么询问,他扬起眉毛,毫不顾忌的回答:“我听说蔡元长与你相交甚密,你却把他流配到海外,虽然我承认,国事现在是在向好的一面展,但朋友之谊呢?当初你与蔡元长相交,可曾想过今日?”

    赵兴冷笑:“当初王荆公与司马相公(司马光)也相交过密,传闻此二人私下里相互敬护,可王荆公赶走了司马相公,将他赶到西京(西安)闲置一十五年,这难道不是一种‘尊重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8章 谁泄的秘?

    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米无话可说,他马上脚下的碑文,好奇的问:“离人,我看这些石头都是花岗岩,如今坚硬的石头,你是怎么篆刻出来的?我听说程颐那里篆刻碑文,费了牛鼻劲,怎么这事让你做来,却轻而易举?有何妙法?”

    赵兴立马警惕的望着米,面前这个人可是连蔡京面前都敢下手抢石头的疯癫人,他小心的回答:“我自由妙法——因为我懂化学,用物理学手段做不到的,我会用化学做到……这些石头可是我的宝贝,谁敢抢,我敢跟他拼命。(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米疯性上来了,大呼:“我看到这块碑文,寝食不安,夜不能寐,不得到它我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我刚才正在琢磨,此石如此沉重,该怎么把它抠出来,带回家去,你主意多,替我想一想。”

    赵兴难以置信的望着米:“你刚才是说:让我出主意,帮你打劫我自己?…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米摇头:“你没听错,这块石头红中绿,全不类似中原之石,我甚爱这块石头。况且当今世上,能留存蔡京书法的也就你这里了字三绝,这样的石头我不拿回家去珍藏,简直愧对我米癫子的石痴的称号,快快,别闲站着,快替我想办法。”

    赵兴笑了,他从身后摆摆手,继续说:“我赵老虎的东西可不好拿,没错,你眼光没错,这块石头产自天竺,是我的战利品,但我还有一块复本,你若……”

    米忙不的从怀中摸出一副转轴不白要你的东西,我在日本画了一幅画,给你,我米亲手画的画,怎么也值这块石头!”

    米说着,冲赵兴展开了画轴,画轴上上半部展开,赵兴的脸露了出来,这让赵兴看着很得意:“我赵兴一不留神,把自己写进了历史,这可是北宋四大家之一的米手记,传闻米的画作很少流传,这要保存好了,拿到现代去,可卖上数千万美金,这下了!”

    随着画轴展开,赵兴愕然了,赵兴身后传来一片噗哧噗哧的笑声,那幅画作居然画着赵兴在打铁,炉火通红,映照着赵兴的脸也微微红,他额头上还能看到几粒汗珠,手上打的铁件居然不是刀枪等值得夸耀的东西,他打的是一口铁锅。

    米兴冲冲的问赵兴:“怎么样,画的不错吧?”

    赵兴尴尬的回答:“不错,是不错……我什么时候打过铁?”

    米一本正经地回答:“唯有怪诞。才够新奇。人不是说你是大宋第一妖人吗。这幅画够妖异吧?”

    赵兴咬着牙说:“还有更妖异地。来人。把这块石头取出来。送到米老家中。另找一块石头填上。这块石头上刻上几个大字:米掘石于此!”

    米连连点头:“不错。这主意好。我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敢抢赵老虎地石头。就该留下名姓——这几个字由我来写。”

    赵兴气地掉头就走。身后。米这才回味过来:“奇怪。这人怎么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

    赵兴不知道。此后米余生都指着这块石头炫耀。一边让客人观看这块石头。一边自夸:“瞧见了吗。我连赵老虎地石头都敢抢。全天下也就我敢这样。瞧见了吗。赵老虎被我抢了石头都不敢吭气。你家那块石头比地赵老虎地这块石头吗?你地胆量有赵老虎那么大吗?……什么。没有!没有你就悄悄回家。自己庆幸吧。因为你地石头将跟赵老虎这块石头并列。”

    米这么一说。被他打劫地人自鸣得意地回去了。事后还跟人炫耀:“米大师抢了我地石头。你知道么。被米大师抢过地人还有赵老虎。神奇吧!……什么。你家也有藏石。你家那些破石头。米大师哪能看得上。一边待着去吧。”

    米当时惊讶于赵兴的返回,但他的注意力全盯在那块石头上,一边指挥工匠们撬起那块石头,一边吆喝着小心,没注意到赵兴身后有大队人马簇拥。而诗歌大道上正在入神的读书人们也被米的动静所惊动,他们全围过来,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米指挥赵兴家丁打劫赵兴”的盛况。也没注意到赵兴正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打劫现场。

    青瓦台门口,程阿珠领着姬妾们迎候赵兴回府,新来的一丈青与秋日被程阿珠安排在婢女行列,而宋代,妾婢是通用的,两个词意义相同,只是婢女更没有地位。

    依一丈青与秋日的身份,她们也只能是婢女。不过赵兴的婢女有点特殊,她们大多数是日本人与高丽人,这些女娘虽然干的是婢女的活,但赵兴却没有享用过她们,这使得一丈青与秋日站在她们队中,神情有点尴尬。

    宋代是个宗法社会,家中事务是由夫人主持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说遇上这样的家务纠纷,连官员都无从下手。程阿珠这是给新来的两个女人一个下马威,对此,陈伊伊深表赞同,连胡姬喀丝丽也纵容支持,她们两个跟在程阿珠身后,假装没看见那两个新来的女人,只顾笑意盈盈的向赵兴致欢迎词。

    迎接的女人堆中,李清照也在其中,她等程阿珠行完礼,也盈盈上前拜问:“阿翁,此行还顺利吗?”

    赵兴伸手拉起李清照,和蔼的问:“风儿还没回来?”

    李清照摇摇头:“官家说要等改元后才让他回来,黄伯伯来信说有他照顾,当会无事……对了,铁骑兵南下了,听说这回带队的是宗室子,有传言官家让南洋事务局出钱为铁骑兵换装,阿翁,铁骑兵来了三万人,不知战马可够?”

    李清照现在以一种媳妇的身份,开始代替不怎么识字的程阿珠管理家务,她是嫡子长媳,程阿珠背后鼎力支持,于是,李清照不免管的宽了一点,有时候连赵兴的军务也要过问。

    话又说回来,赵兴对这位宋代第一才女、中国第一女赌鬼也很是溺爱,所以李清照过问赵兴的军务,赵兴也采取默认的态度。

    李清照这是隐约提醒,赵兴领会了这个暗示,他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这次又新添了两军,青龙白虎军团已经编练完毕,今年广南讲武堂毕业的学生还有剩余吗,全安排到青龙白虎军团。”

    李清照点头:“我这就去办……阿翁,这次骑兵出击,情况怎样?”

    李清照这么一问,赵兴身后的军官都有点尴尬,一路同行的杨时不以为然的回答:“我早就说了,找那样娇贵的马作为坐骑干什么,伺候都伺候不起,行动起来慢的像蜗牛,全没有奔袭的突然性。”

    赵兴笑了,他一摆手,让女人们先进楼,自己领

    边往里走,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马跟马不一样域马的吃苦耐劳,也有喜欢耽罗马的高达雄峻,这两不一样。”

    赵兴其实想说的是他在现代的经验,汽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但有人觉得奇瑞Qo没有办法的事情。

    果然,赵兴还没有开口替他的战马辩解,已有军官不忿的说:“龟山先生乃文人,不懂得战马的优劣,我们骑的战马虽然身子娇贵,平常伺候麻烦,长途行军起来移动缓慢,但这是冲锋马,短途冲锋起来,不是西域那些劣马所能类比的。”

    军官们这里所说的西域马,其实说的就是蒙古马,只是这时候,蒙古这个词还没有出现。

    赵兴马上附和:“我们的战马长途行军移动缓慢,不如西域马吃苦耐劳,但那是我们没有配齐后勤人员,这次,拉练正暴露这个问题,我打算今后每个士兵配齐七名仆从,让他们专门保障骑兵的后勤。”

    杨时摇头:“七名,养一名正兵需要再养七个仆从,那么这军费怎么算?”

    “好算——我给每位士兵开出的薪水相当于一名知县,一名知县养几个仆从,几个打杂的人,士兵也应该养的起,让他们自己供养这些士兵,凡是招足仆从的,我算作正式的士兵,否则,几让他给别人当仆从兵。”

    几名军官边尾随着赵兴往会议室走,边苦着脸问:“太尉,我们也要养吗……如此,若是我们给那些仆兵配上兵器,上战场的时候,他们能否进行辅助?”

    军官们问的是仆兵是否能参与战后抢劫。赵兴头也不回的回答:“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这些军官领的薪水比五品知州还要多,一名知州光身边的书办有多少,你们养几个闲人,保证你们挥正常的战斗力,也是分所应当。”

    李清照小跑着跟着赵兴,听到这里,她马上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铁骑军南下并不可怕,不管他们是否意图威慑,赵兴这一翻手之间,等于将朱雀、玄武军扩大了七倍,三万铁骑兵才出京城的时候,估计还想着依仗人多势众过来索取,但等他们到了杭州,原先只有三千军队在身侧的赵兴已摇身一变,拥有了一支比他们数量还要庞大的军队,而且那些仆兵不计算入军队的正式编制,朝廷对此还无话可说。

    青瓦台二楼的大会议室里,万俟咏、王明叟正在等候着,万俟咏一见赵兴就抱怨:“离人出去也没个准信,一去就几个月,这又快年底了,各项拨款等着委决,通没个做主。”

    赵兴一边道歉,一边回答:“这南洋事务局摊子越来越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委屈万俟先生、明叟先生了准备将南洋事务局的财政大权单独列出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审计司,审计司下设一个拨款委员会,万俟先生以为如何?”

    “委员会?拨款?……这些新词我听不懂,但意思我明白,不知这拨款委员会怎么组成?”万俟咏与王明叟顺嘴问。

    “审计司主管审核各州年度预算,拨款申请,当审计司审核完毕后,由拨款委员会决定是否拨款——这审计司我打算由万俟先生出任,明叟先生担任拨款委员会主席,如何?”

    万俟咏已经明白,王明叟马上紧着问:“你的意思是说,以后当你不在的时候,雅言兄负责审计,而我只要点头,就可以对各州县进行拨款?”

    赵兴点头表示赞同,王明叟立刻催促:“那我还等什么,雅言,抱着卷宗走人,腾出地方来让将士们研讨。”

    王明叟在赵兴这里待久了,也知道赵兴每次军事行动结束后,都喜欢召开会议,复述军事经过,而后研讨得失。这其实是由于赵兴不懂军事,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探讨出正确的方法,并将这些方法确立为军事操典。

    这种研讨非常有效,赵兴现在摸索着,从无到有建立起大宋最强大的四支军队,可惜妖魔鬼怪四军主要的方向是对外征讨,赵兴还计划建立起四神兽军队,以备应付北方变局。

    这场研讨整整持续一个月,随着研讨的进行,无数行军条例以及骑兵条例被制定出来,与此同时,大量的军官也被配备到新成立的青龙白虎两军。等研讨会结束,赵兴手下四军已经正式成形,其中朱雀、玄武被定名为“龙骑兵与炮兵军”。

    而青龙、白虎则成了纯火器部队,兼有肉搏军的功能。

    军官们在整个研讨中倒是乐不思蜀,青瓦台的各项设施令人舒服到骨子里,新招来的两名歌伎,她们也将接待工作做的尽善尽美,以至于当冬至日来临的时候,研讨会终于结束,军官们尚且有点念念不舍。

    军事研讨会结束,与此同时,朝廷方面对于赵风也正式放行,与赵风同行的还有那支阿拉伯使团,他们将来杭州跟赵兴商议开放火器贸易的事宜,与此同时,被冷落多时的欧洲使团也获得了赵兴的召见。

    赵兴召见他们,是因为随着阿拉伯使团的南下,他已经获得了朝廷的正式许可,允许他全权负责与南洋的交涉,包括是否开放火器贸易。

    一见这支欧洲使团,赵兴劈头就问:“想必你们也知道,阿拉伯人也派来使节,要向我们购买火器,我现在诧异的是,如果我把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卖给你们,你们怎么运过战火纷飞的非洲?闻讯而来的阿拉伯人会动用全部力量,阻止你们获得这种武器。你们怎么保证将这批武器安全的运回欧洲?”

    广南藩属福克斯翻译过后,一名金碧眼的大胡子嘟囓了几声,福克斯立刻翻译:“尊敬的宰相,我们已经真切的了解到宋国对这项技术的保密,现在我们不苛求能购买到武器,我们只要去你们答应,在拒绝我们的同时,也拒绝阿拉伯人。”

    赵兴悚然而惊,他陡的站了起来,内心惊呼:“他们搞到手了!他们把火药配方搞到手了——谁干的?在这个没有分析化学的古代,他们即使看到火药实体,也不可能猜测出它的配方,除非他们搞到了真正的配方,才如此笃定。谁给他们的配方?”

    火药在大宋不是秘密,《武经总要》上面就明确记载了火药配方,欧洲人是擅长筛选法的,他们一定从那份原始配方里筛选出火药的最佳组合,他们随行的队伍里,一定存在一名化学家。

    怎么办?杀了他们?

    赵兴心中各种念头交织。他的目光时而凶狠,时而柔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9章 杀还是不杀?

    动手灭了这支欧洲使团,还是放他们回家?

    赵兴反复衡量着这件事的投入和产出——在这件事上他将获得什么,失去什么?

    获得的是他的效益,失去的是他的成本。

    许久,赵兴觉得不值得冒这个险,因为有可能福克斯已经把该搜集的资料传送出了大宋,毕竟海外的贸易如此繁忙,赵兴不可能检查每一艘船,每个人的行李。

    如此一来,赵兴一旦动手,失去的有可能是一条成熟的商路,收获的却寥寥无几。而留下这个使团,却有可能直接与耶路撒冷做贸易……

    思想起来,这事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这方面保密意识不强。

    科技,不是靠杀几个人就能封锁的,要想不被别人赶,唯有不断创新。

    想通了这些事情,赵兴表情缓和下来,他淡然的回答:“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由它吧……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福克斯刚才一直流着冷汗,等赵兴说完这话,他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大人请放心。”

    欧洲使团的团长满脸疑惑,催问:“福克斯学士,刚才这位官员说什么?你怎么不翻译?”

    福克斯赶紧向赵兴告辞,生拉活拽的领着这几个人走出会见室,到门口,他低声告诫使团人员:“先生们,这个国家的绅士说话喜欢兜圈子,从不直接撕破脸皮,刚才那位官员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们已经明白我们搞到了配方,先生们,我曾经告诫过你们,这位官员懂得我们的语言,请不要在他面前谈论我们的秘密,现在,且让我们快走,免得这位官员反悔。”

    福克斯几乎是逃一样带着使团逃出了苿莉园。经过堡门口地时候。他与一队读书人模样地队伍擦肩而过。使团团长停下脚步。咦了一声:“十字架。这里怎么会有十字架?他是我们地教派吗?”

    福克斯拉着这群人走出苿莉园。才低声告诫:“这是东罗马天主教地一支。宗教裁判所将他们定为异端学说。他们随后逃到了缅东。并在上一个王朝时。成为这片土地上地驼教。东方人将他们称之为‘景教’。诸位先生。请加快你们地脚步。这群人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最需要地是脱离险地。”

    城堡内。会客室中赵兴摇头叹息:“怎么会这样?我费尽心力。想掩盖那个秘密。怎么会让别人轻易得去了?”

    在场地有杨时、宗泽、秦观、张绎、邓御夫。以及各州地府学学谕。这些人来到会客室。是因为接下来他们将接见各州府学地优秀生。这是最近以来。赵兴在冬至日地惯常项目。赵兴完感慨。别人都在为这一泄密事件而惋惜。但却没有赵兴那么痛心疾\。

    张绎一声轻笑:“岂能怪下面地人。圣人说‘有教无类’。学生们遵从士夫子地教会。恨不能天下所有人都沐浴在夫子地教导下……你不是经常说世界观决定行为模式吗。他们从小受着这种教导。自然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地所有知识教授给别人……”

    秦观反驳说:“先师在世地时候。曾经反对将书籍贩售给高丽。若是大宋学子人人有这个觉悟。今日之事岂会轻易生!”

    赵兴一摆手:“罢了,这确实不能怪那些读书人,怪我们,怪我们没有把秘密捂住,幸好,他们拿走的只是黑火药,因为这东西记录在‘武经总要我们\明的其它三种火药,都被广南军械局秘密保存,那配方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知道。黑火药是我们行将淘汰的火药,损失了,对我们的危害还不算大。”

    张绎点头赞同:“世界如此之大,我们与这些欧罗巴人相隔如此遥远,估计双方起冲突,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只要我们不断创造出新的火药,不用担心被别人越。”

    正说话间,大祭司安思达领着一群学生走进门来,赵兴望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自语:“唯有唯一神才有形而上,这是真理。因为唯一神的存在,才会形成科学理论,否则的话,人们对未知事物总是归咎于神灵的作用,处处是神灵,则没有体系。”

    赵兴说的这句话大家都不懂,而赵兴说的这个,恰恰是现代社会认为西方的可怕之处,他们凡事都要寻找一个体系,有了具体的体系,科学实验就脱离了就事论事的经验主义,科学规律便容易被\现……

    安思达领先向赵兴行礼,景教教徒行的礼节类似佛教与基督教的综合体,他单手做什,虚空画了一个十字,而后另一手伸上去,做出莲花火焰的形状,慈祥的说:“祝福您,我的孩子!”

    赵兴赶忙站起来回礼:“大牧,别来无恙?”

    安思达点头:“您的慈悲照耀着陕西大地,这几年,战争遗孤都已经得到了赡养,我今年带来了这批学生,已不再仅限于战争遗孤,还有一些父母因贫病而去世的羔羊,托你的福,他们如今也受到了资助,愿主赐福于你,愿神的光辉与你同在。”

    安思达这是第一次走出陕西,护送一批学生来杭州,接受赵兴的面训,以前,在场的人知道赵兴接过苏轼的传承,喜欢资助一些因贫病而无法读书的人,但这不算什么,因为“养读书种子”是大宋读书人的传统,但赵兴竟然66续续资助了陕西所有的战争遗孤,不禁让在场的人肃然起敬,张绎先站起来:“善事不为人知,离人此一善行,我为陕西百姓拜谢相公厚恩。”

    张绎是陕西人,他以一个陕西人的身份郑重拜谢赵兴。原本他是仆人出身,自然知道求学的艰难,因此对赵兴这项义举更加感同身受,但儒学的教义要求人喜怒不形于色,张绎虽然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感谢的话却说的淡淡然。

    宗泽不一样了,他曾在陕西做过官,做官期间曾听说有一些富商资助陕西孤儿读书,以前他没太理会这件事,如今知道了赵兴是其中的主要资助人,他出列郑重其事的向赵兴拱手:“以前我常听说太尉府中支出庞大,心中常常责怪太尉大人为人骄奢,也常把太尉比之蔡京,

    之泽错了,太尉自陕西离任多年,心中还挂念着当地,泽不如也,愧甚愧甚!”

    安思达站在对面,带着和煦的微笑宽容的看着大家的谈论,这位大牧\现在越来越有神棍气质了,他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意味,等上面谈论完,他一招手:“孩子们,来见一下你们的资助人。”

    下面的孩子跪倒了一大片,皆口称“义父”,赵兴脸上学着安思达的慈祥表情,心里却在嘀咕:“我也不过是做的比童贯那阉人更进一步,童贯尚且知道资助战争遗孤,难道我连他都不如吗?”

    这是一个人文社会,刚才上面那一群高官的谈论,各地府学学谕都已经听到了,他们纷纷私下嘀咕:“我等愧煞为学谕,想起来,平生竟没有资助一个孤寒人,宗知州尚且知耻,我等若不作为,岂不……”

    底下学谕议论纷纷,他们忘了上前与赵兴勉励学生,赵兴这时已经带着那群高官走进那些学子。安思达带来的人不光是陕西的孤苦学生,还有部分愿意到南洋事务局谋生路的府学优秀生,赵兴挨个询问学生的籍贯、姓名,以及他们今后的志向,又拉着邓御夫的手,向学生介绍:“来来来,各位见一下,这将是我们的航海学校新山长,大名鼎鼎的邓御夫,有志学习航海的,快到这位邓英雄面前报到,他可有一肚子的海外故事,等着你们掌握……”

    听到赵兴介绍邓御夫,各地的府学学谕这才回味过来,他们赶紧上前寒暄,询问学生们的志向,不一会儿,学生们便按志向被学谕瓜分殆尽。稍倾,侍女们奉上冷餐,学生们便一手托着盘子,围在学谕跟前,跟学谕们交流学问。

    要知道,在古代信息不畅通的时候,这样的面授对学生们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他们出自陕西乡间,乡间的酸秀才能有什么见识,大多数情况下,学生们不懂的问题,酸秀才们也不懂。而这里就不同了。

    在座的有秦观这名大才子、大词人、大戏剧家、大编剧;还有张绎这名程颐学派的大宗师,还有著名的教育家龟山先生杨时,此外,还有曾培育出岳飞的一代名臣宗泽、畅游海外的著名旅行家、农学家邓御夫……便是赵兴头上,也加着许多耀眼的光环,他可以算这时代的大经济学家,大兵法家,百战百胜的将军,治理地方的能吏,任那些学生有天大的疑惑,这里随便揪出一个人来,都能为他们解答。

    聊了一会儿,赵兴抽身出来,走近安思达身边,这时,安思达身边只有几个虔诚的学生存在,他们默默看着现场热闹的交流场面,脸上的表情却很淡漠。

    在场的除了赵兴外,其他的都是些儒学大家,连邓御夫这位农学家也对景教不甚感冒,故此,安思达身边没有什么人过来寒暄,但安思达脸上却依然带着慈祥的微笑,和煦的、平静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赵兴\先向安思达致歉:“大牧,各地的学谕都是些儒家信徒,他们对安牧的慈悲也心存敬仰,但却无法亲口表达,抱歉。”

    安思达笑着回答:“抱歉什么,缠绕我的孩子们多日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我只感到欣喜,至于我,没人过来问候也不算什么,他们若是围着我寒暄,让我的羔羊们受到冷落,我反而不喜。”

    赵兴马上又问:“景教最近展的怎么样?”

    安思达微微摇头:“不好!我原本以为,景教解决了祭祀祖先的问题,又得到了你的支持,它应该有长足的实际情况却让我很疑惑……最让我疑惑的是,信徒们不喜欢忏悔,他们做了错事,总要给自己寻找很多理由辩解,怎么会这样?神在看着,他们怎么不觉悟?”

    赵兴微笑了:“大牧,你再想一想,假如一个奴隶,既没有财产权也没有人身安全,还没有人身自由,他会有责任感吗?奴隶社会是不可能诞生责任感的,一群奴隶他们没有罪,所以他们犯了错,不是他们的原因,自然要寻找诸般理由为自己开脱,请安主教耐心,再耐心一点!”

    安思达听了这话,转而笑着望向赵兴:“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你虽然支持景教,但你却从来没有上教堂做个礼拜,你至今还没有进行过一次忏悔,是吧?”

    稍停,安思达又笑着说:“普通的神职人员恐怕无法接待你,需要我亲自主持您的忏悔礼吗?”

    赵兴笑着转过脸去,他望着别处,对安思达说:“我心中的秘密实在太多,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别人,甚至连临终忏悔都不能说出去……主教大人,别心急,等我临终的时候,我会做一次忏悔,说出我能说的一切罪行。”

    赵兴脸望着别处,恰好看见赵风走了进来,他在门口隐蔽的冲赵兴招了招手,赵兴微微点头,赵风马上一闪身,趁没人悄溜出了众人的视线。

    又与众人寒暄了一会儿,赵兴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门外,到了另一间小会客室,他一见赵风,劈头就问:“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还需要几天?见了你的媳妇了?”

    赵风点头:“已经通知了清照,让她悄悄来见我。铁骑军与我共同出京,太宰郑居中也随行,说是打算护送昌国公主前来杭州,渡海去昌国巡视领地。但铁骑军移动缓慢,我从水路坐快舟南下,比他们提前几日到了。”

    说完了自己的情况,赵风马上又问:“嫡父,我在真定府的时候,帅监司曾经耻笑过父亲在徐州修建碉楼群,他说:没有坚定的守卫\,再坚固的城堡也是坦途。父亲怎么看?”

    赵兴沉默片刻,慢慢的说:“这次我在义乌遇见了一场民间械斗……”

    赵兴慢慢的讲述了当时的场景,而后带着百思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语:“我当时就想不通,他们怎么能如此凶悍,能如此舍身搏杀?孩子,你知道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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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介绍:
这是一个穿越做小人物的故事。
不经意间,赵兴成了一名宋朝人,他交往的对象不乏名传千古的词人、遗臭万年的大贪官、逼上梁山的大盗、艳名四播的绝代风华。
这是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代,这里有真情浪漫的千古好男人;有闪烁千年的诗歌佳句;有精彩纷呈的商业性歌舞表演和花样百出的商业竞争……
在这个瑰丽的时代里,赵兴处身其中,如鱼得水地享受这时代的雅致人生。
本书中没有朝堂争斗没有官吏倾轧。本书描写的只是宋代市井人的世界观。
或许,书中的内容颠覆了你对宋代的惯性思维,但请你细细品味。宋时明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时明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时明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