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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虎     宋时明月txt下载     宋时明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0章 上下同欲者胜

    风沉默片刻,这时,李清照悄悄推门进来,向赵兴打后,她坐到赵风身边,抓住了准丈夫的手,细细看着对方的掌纹,也不说话。这样温馨了一会儿,赵风回答:嫡父常说凡事要看成本效益,我想那群义乌人如此敢拼命,是因为效益太大了,他们投入的是烂命一条,收益却远远过土里刨食一生所能挣到的家财吧。

    李清照瞪大眼睛,想张口询问缘由,赵风做了个等会解释的手势安抚她。赵兴站起身来,转身从背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赵风,慢慢的说:兵法云:上下同欲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赵风想了一下明白了,义乌矿业的利润给地方提成了,地方能从矿业的\展中获得好处,这好处人人有份,所以他们敢拼命,也有资本拼命。

    李清照听说过义务兵的事情,赵风这句话使她明白这对父子在谈论什么。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赵兴接着说:不错,这句话虽然讲的是兵法,但用在公司经营上也很有用,一个公司在起家的时候,大家同舟共济,等它\展了,你必须让当初追随你创业的人,个个都分享到公司\展的红利,只有这样,才叫做上下同欲,若你反其道而行之,艰苦创业的时候要求大家同舟共济,等事业兴旺了,要求大家无私奉献,整个\展的红利由自己独吞,谁还会为你卖命

    赵风马上回答:徐州防卫也会是这样吗父亲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上下同欲

    赵兴避而不答,他继续自己的话题说:国家的\展也是这样,治理一个县城也是这样,县里的税赋增长了,你必须让县里所有的百姓都分享到增长的红利你父亲每治理一地,百姓欢呼鼓舞,用的手法不过就是这个,这或许也叫做团队精神。

    赵风马上又联想道:阿也难道对朋友的态度也是这样比如我过去老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对朋友那么慷慨,又为什么万俟大叔帅大叔宁愿不升迁,也不愿离开父亲身边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分享了父亲\展的红利,他们感觉到与父亲是一个团体,所以宁愿继续待在这个团体里,也不愿出去单干,因为单干的效益未必比父亲这里强。

    赵兴欣慰的站起身来,继续补充:其实,管理一个家也是这样,你是嫡长子,父亲的这个家迟早要由你来执掌,父亲我虽然把两个孩子都安排在海外,但你要清楚,我赵氏宗族要想兴旺,必须要上下同欲,必须要让族里每个人都感受到我们的\展给他们带来的红利,如此一来,赵氏宗族才能强盛。

    李清照这个伶俐鬼马上又补充:阿也,当初阿翁起来对付蔡京的时候,我心中还捏着一把汗,没想到蔡京倒得那么快。现在想来,蔡京败就败在上下不同欲,他得高官,却只信任亲戚儿女,以至于每个人看着他得意,只会盼望着取而代之,所以阿翁一声呼喊,蔡京应声而倒,是因为阿翁以上下同欲对付离心离德,故而百战百胜。

    赵风刚才谈到铁骑军南下,又谈到徐州防御群的问题,他实际上是在向赵兴提出自己的担心:若朝廷准备动手解决赵兴,那么赵兴能否坚守住

    赵兴用上下同欲这个话来回答赵风,是告诉孩子:我这里是铁板一块的利益共同体,我的士兵被连续的征战喂肥了胃口,别人想拉拢,不见得能够成功,故此,我既不怕朝廷的打击,也不怕朝廷的分化瓦解。

    李清照地话也充满了隐喻。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父子俩地交谈。故此。她地补充实际上是在安慰赵风。她拿蔡京说事。实际上指地是宋徽宗。宋徽宗地荒诞已经让朝廷大臣忍无可忍。如今朝堂上虽然有党争。但所有地既得利益\在防止宋徽宗重新掌权这一点上却是利益一致。按朝廷大臣地心思。现在宋徽宗你安心去做自己地艺术皇帝吧。国家大事我们说了算。你只需要点头就行。

    在这种情况下。几个宗室子玩出地小花样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更何况铁骑军也不是铁板一块。以前地虎捷军宣毅军经过赵兴整编。都被洗了脑。这次铁骑军南下。焉知不是朝廷送来地新肉包。

    赵风满意地站起身来。捏了捏李清照地手。讨好地汇报:嫡父。马梦得叔叔说郑居中曾想把我召为驸马。说这是宗室子地打算。让我用清照地词堵了此举。他这次护送昌国公主南下。不知道又再打谁地主意。我记得父亲曾说过。做男人最失败地事就是当了驸马。咱家几个弟弟。父亲还是赶快给他们都定下一门亲事。

    赵兴摇头:郑居中知道你一路疾奔。我们若是赶在他前面给孩子都定亲。做地太明显了。现在。我不怕朝廷。是朝廷怕我。便硬邦邦地拒绝了又

    赵风正在那里龇牙咧嘴。估计是被李清照掐地。赵兴不好继续掺合小两口地打情骂俏。他站起身来去你母亲那里请安。我还有事。正接待各地资助生。等你去完你母亲那里。带上清照一块来。见见那群学生。

    赵兴重新回到那间会客室的时候,正听见张绎乐呵呵的说:没问题,万松书院的藏都向诸位开放公来了,你们还是再求求相公,他在江对面还有一座更大的藏,里面有上千名路支奴隶正在翻译上万种书籍,那里面的藏书不下百万本,可以说包罗万象。

    赵兴随口回答:书本就是给人看的,能有人来向我求书看,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藏的书都是孤本,所以不能出借。只准许大家在馆里看,且规矩比较多,为了防止失火,里面不许点明烛;为了防止虫蛀,里面不许吃东西

    一名学生扬声回答:既然连张山长都称赞里面藏书之博大,我等愿意遵守规矩,只是,相公大人,可允许我等抄录

    可以抄录,藏里的书籍有目录,回头我会让嫡子给你们一份,你们细细研究一下,各取所需

    学生们马上转身,询问他们各自新任的老师,这些老师都曾进过藏,他们向老师求取经验,请老师介绍一下哪些书值得一阅。赵兴抽身出来,又到安思达跟前,悄声问:这些学生都信教吗

    安思达摇头:你说过,信仰这东西不要勉强,受我们资助的人,我们不要求他们必然信教,这些人当中,有过七成接受了我们的信仰,对这个数据我已经很满意了对了,你刚才走后,各地学谕都过来资讯我们的资助计划,对我们这点也非常满意,认为我们做的很宽容。有很多人还表示,也愿意向我们提供部分资金,以帮助我们扩大资助计划。

    赵兴刚要回答,帅范推门走进来,他目不斜视的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近赵兴身边低语:侯蒙又来闹事了,非要求我们拨付三千新枪给不给

    赵兴噎了一下,赶紧说:请他进来

    侯蒙被请进来的时候,赵兴已经换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楼中的宴客厅,一应布置类似现代小舞厅,各色女伎铺成,回音效果极佳。

    正对门的是小舞台,赵兴坐在舞台正中的躺椅上,躺椅前一个小矮桌,桌左右各立一个屏风。

    大厅一角还竖立着一个不知名目的乐器,它被盖在红绸之下。

    只见左屏风前桌后右屏侧各立一女,左女拿茶托,端茶杯,右女双手端盘。桌前一女,双手扶碾轮在槽中碾茶末。右侧屏风前桌后一女,双手端一碗,此女对面站一端酒杯女,桌前一女双手端圆盘,盘上放一注子热酒的器具。

    除此之外,赵兴坐下各色吹拉弹唱娱侍女伎也齐齐摆了上来,除了一丈青秋日两女跪坐膝前外,还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堂前人拆洗人针线人

    赵兴座下,诸女伎著锦袍绣衣,击鼓吹箫,弹筝抚掌。丝管悠悠,舞姿妙曼,赵兴斜躺在躺椅宋代称牙床,亦即类似温莎式沙\滋滋的欣赏音乐,身边人素手擎着酒杯,递到他唇边,还有人将剥好的一粒一粒葡萄举在半空中等着他张嘴,婢一丈青正夹了一筷子菜,笑意盈盈的准备喂食,婢秋日则坐在他脚边,轻一下重一下按摩着他的脚趾。

    座前跳舞的是家中舞娘,赵兴座后屏风,一侧是正在斫的梅三娘,称为本事人。本事这个词正出于宋代,它指的是有谋生技巧的人物。至于所说的供过人,它又指后来的专门替大户人家采购物品的买办,同时也指传菜递酒的仆女。

    至于针线人即负责缝主人的衣服的仆女绣女。宋代大户人家的针线人在主人宴客时待在主人身边,时不时伸手整理主人衣服,是因为儒学的礼仪,所谓席不正不食,衣不正不饮此时,那位针线人正跪坐在赵兴身边,赵兴弯腰起身一次吃东西之后,她便伸手整理一下赵兴弄乱的衣服裙角尤其是裙角,对于富贵人来说,他宴客时脚是不能露出裙外让客人看到的,这是儒学认为不雅之举。

    展现在侯蒙面前的是全套宋代富人的奢华生活,这全套女侍应就被统称为女使,她们全是雇佣仆女,负责将主人的衣食住行伺候到牙齿。

    这套排场,以侯蒙的身家尚且折腾不起,在大宋也只有少数大地主与几乎全部的海商,有资格摆弄这些排场当然,蔡京也摆弄过这一套。赵兴初\家时,也不曾摆弄这套玩意。

    侯蒙看到赵兴的排场,心中不忧反喜。他以前不止一次见过赵兴,但赵兴没有给他单独见面的机会。而

    下下辖无数个州县,还要加上大宋海外比宋朝本身辽阔的贸易领,所以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以及无数的等候接见请示公务的州县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侯蒙总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官员的汇报打搅了话题,像今天这样私下里单独的接见,还正是侯蒙所期盼的。于是,他不客气的坐到了赵兴身边。马上也有一群女使围了上来伺候,侯蒙不客气的享用着这一切,悠闲的等待赵兴开口。

    赵兴比他耐性好,他听完歌伎们演唱的一折错斩崔宁趣盎然的唤来另一班女伎,嘴中说:我新近得到一套新乐器,名叫管风琴开那个绸布,让侯大人听一听西洋乐。

    绸布刚揭开,侯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这哪里是新乐器什么管风琴,明明是来自回回国中亚的花拉子模隆笙,陕西早已流传,不是新玩意伴奏的也不是新货不似

    我听说,当初太尉这栋楼房落成的时候,胡娘客氏曾经舞了一曲踢脚舞,艳惊四座。据说当时在场的都是一代名人,可惜我如今看不到了。

    浑不似的另一种称呼为火不思,是突厥语音译;它是一种七十二弦琴,即坎农琴。宋人以为这种琴来自印度自报达国阿拉伯东部某土邦,现代认为或许是波斯的布达多隆笙则是宋代对管风琴的称呼法。

    侯蒙所说的踢脚舞,是宋人对佛拉明戈舞的称呼,这种舞是后来踢踏舞的始祖,在舞蹈过程中,有节奏明快的踏脚动作,也有欢畅动人的甩裙动作,这种舞如果放在明清时代,或许会认为是的,是诲淫诲盗的,但在封建礼教严苛的宋代,它那自由奔放明快的节奏却深受宋人喜爱。

    侯蒙\这番感慨,不是说他渴望欣赏佛拉明戈舞。这种舞蹈,现在伴随着赵兴征讨海外的不断成功,已经随许多海外风俗一起流行于大宋。侯蒙真想欣赏这种舞蹈,出了苿莉园城堡大门,往左一拐,路边的小店中就能欣赏到他这么说,是告诉赵兴:眼前的舞蹈没意思,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赵兴恍若未觉,他笑着摇头:胡姬客氏正在接待阿拉伯使团,她已经说了,今后的日子不打算再为别人舞蹈,只求为我一人而舞,所以,别人是再也看不到她的舞了少游兄秦观还说想将这种舞蹈编入戏剧中,求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他。

    赵兴所说的求了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他,是在暗示侯蒙他的要求自己难以接受。

    可侯蒙自觉的他在扬州与赵兴合作的不错,无论怎么说,在那场赵兴\动的整个大宋心知肚明的但朝臣们却不肯承认的兵谏当中,他侯蒙与赵兴是行动\起人,这使得侯蒙在士林中享有了很大的声望,一时之间,人都以为他是赵兴的死党。如果这次来,他连几杆枪都要不回去,那会很没面子的。

    丝竹声的间隙当中,侯蒙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人都以为赵相公有割据之心,独我以为否。但如今南洋军械局研究出了新武器,可相公却不愿与我们分享,为何

    侯蒙的指责很严重,当然,他要真以为赵兴有割据之心,也不会当面提出这一质疑,因为真有割据之心的军阀最忌讳别人提出这个问题,一旦有人揭了军阀的龙鳞,那是要丢命的。

    赵兴不以为然的笑了:我前不久接待了西洋藩使,通过交谈西洋藩使已经知道了我们火药的秘密至少知道了我们黑火药的秘密。因为这种火药配方记载在武经总要洋人只要做几个实验,剔除无关紧要的物质,就能获得真正的配方。

    我们已经研究出三种火药,但我们的工艺水平达不到,我们无法生产出质量更好的枪管,以更换上威力更强,更大的火药。所以,我估计在今后几百年的时间里,我们现在使用的宣和式步枪将是无法替代的,那么,这种步枪一旦泄露出去,带给我们的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种枪给了北方事务局,北方事务局能否保证不泄密能否保证军中不会有人盗卖能否保证不会有人携枪私逃能否保证我们的敌人不会在不久用这种枪对付我们

    侯蒙愣了一下,他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回答:我确实不能保证完全不被盗卖朝廷禁止军粮外售,但依然有人私售军粮,朝廷禁止茶盐铜钱私椎,但依然有人私售,我听说密州水军私售辽国禁售物,还是相公在密州时开创的,我怎能禁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1章 晁盖果然出现了

    停,侯蒙又继续补充:“不过,如今硫磺不是控制在)T手中吗?火药这东西是大量消耗品,没有了日本的出产地,外人想要获得大量的硫磺,恐怕有心无力。

    此外还有硝,目前硝石唯有小琉球出产,再就是成都府硝洞,陕西硝厂出产少量供道士做丹药。

    我听说以往道士们炼硝时也曾从人粪、鸟粪中提取药硝……但只要我们将小琉球牢牢控制在手,别人即使搞到配方,也不免要刮取茅厕墙上的硝土……

    我细细想来,北方未曾听说过有大量的硝矿出产,只要我们控制住硝的产地,我想,即使有一两杆枪泄露出去,在别人来说那也是废物。”

    谁说北方没有硝矿的?

    赵兴记得中国最大的硝矿就在内蒙古,而宋徽宗权力削弱后,受到最大利益损伤的就是道士。而原本终宋一朝都尊奉道家为国教,特别宠着那群道士,但还有道士们北上向胡人献地图,勾引蒙古人来屠杀,现在这种状况就更难说了。

    道士们对于硫磺与硝并不外行,火药原就是道士炼丹的副产品,这时若有一个被流放的道士私自外逃,将配方兜售给辽国人,金国人夏人,那赵兴改变的历史又将回到原来的轨迹,只是这样一来,可能胡人对于中华文明的破坏将更加巨大。

    “天下不止一个日本,也不止一个小琉球,日本琉球有矿产,不等于别处没有,这些枪在南洋事务局,我可以严格控制,因为我的军队有条令在,我可以做到每杆枪支登记在册,严禁他们携带回家,但我想,北洋事务局做不到。”

    侯蒙想了片刻,转而从其他方面进攻:“太尉已经知道西洋人搞到了配方,为什么不扣下那批西洋人——我记得太尉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赵兴轻轻点头:“成本与效益——我当时是这样核算的:我们与西方通商,每年能至少获得一亿贯的收益,而扣下这群西洋人,我们能获得什么。当然,扣下他们不花什么成本,但由此带来的连锁效益,会导致我们的贸易受到巨大的影响。

    我仔细衡量过了,制造这种枪支,不是个人力量所能完成的,它需要在一个巨大的工坊里完成整个一百三十七套工序,我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完全可以依仗我们的国力与经济实力建立这样巨大的工坊,完成一整套流水作业,而西洋却不行。

    西洋都是小国。他们地一个国家比不上我们地一个路。有地国家甚至比不上我们地一个贸易领地疆域与人口。即便是这样地眼屎小国。即便现在他们还在一致对外动一场神圣地宗教战争。但他们地大6上。国与国之间依然内讧不止。这样地小国寡民。想集结起足够地人力物力资源。生产这种耗费巨量金钱地新式武器……我估计没几个国家玩得起。

    更况且。我前面还说过。这些小国之间彼此攻伐不断。在这样地情况下。谁都不希望自己地敌人能获得这种越时代地武器。所以他们必然会相互钳制。相互拆台。不可能同力协作。所以。他们即使搞到了配方。制造出这种火药。也数量有限。威力有限。

    最重要地是。我们宋军正在出征非洲。按我地计划。他们将在非洲占领一座储量巨大地硫磺矿。失去了非洲硫磺矿地支持。我想他们生产火药地数量有限。顶多也就是进行一下国内战争。而我们大宋国力出他们想象。真要有一天。如果我们跟他们起了冲突。只要我们还保持现在地强盛。我相信。欧洲小国单凭一国之力。无法与我们抗衡。

    所以。我想来想去。与其封锁他们。延缓他们得到火药地时间。不如放他们回去。与他们开展硫磺贸易。而我们主要将精力用于维持我大宋地强盛——用从他们那里获得地金钱来维持眼前地繁荣。这样方是正途。搞阴谋诡计地小破坏。成不了大器。”

    侯蒙听赵兴说了实话。他趁胜追击:“如此说来。你也要向阿拉伯人出售火药了?你给交战地双方都出售火药。岂不两边赚钱?

    换句话说。你不怕西洋人、阿拉伯人获得火药。为什么怕我北洋事务局获得新式武器?你还说自己没有割据地嫌疑?我们也是宋人。你还是宋官。为什么你肯把武器卖给西洋人、南洋人。却不肯卖给我们?”

    赵兴竖起了一根指头:“你弄错了,我卖的是火药,不是火枪,尤其不是新式火枪?而这种新式火枪工艺复杂,我们现在制作的火枪,枪管寿命有限,工匠们虽然竭力全力,但现在生产出来的火枪,成本率连一半都不足,可我南洋有五万军队嗷嗷待哺,哪能兼顾上北洋事务局?”

    侯蒙吃了一惊:“五万,你哪来这么多军队?我听说你不是只有三万人吗?这三万人当中,火器军不过六千,怎么眨眼之间,你的势力膨胀的如此快?”

    “不止

    范此时推门进来,他不放心赵兴这里的交涉,反正他^黑脸,便跑过来扮演自己的角色。

    他一边推门,一边懒洋洋的回答:“五万士兵是十天前的数目,昨天我们青龙白虎军团正式成军,两军共六千人,辅助兵约五万,加上朱雀、玄武军,我们总共有十一万军队。”

    侯蒙结结巴巴的说:“不算妖魔鬼怪军,南洋事务局已经有十一万军队?……你要这么多军队干嘛?”

    帅范马上回答:“妖魔鬼怪军如今除了平妖军驻守大理,监视吐蕃之外,其余三军驻守海外都不够,自然要力行扩军,以应对意外之变。”

    侯蒙眨了一下眼睛,赶紧回答:“铁骑军翻不出大浪花来,枢密院已经秘密行文北洋事务局,让我们不要协助他们,前几日铁骑军要求沿京东西路南下,我们已经拒绝了,韩相公告诉赵良辅,说花石纲过后,京东西路一片哀鸿,一片仇恨,如今北洋事务局正忙于安抚地方,恐怕供应不了铁骑军粮秣,而铁骑军一旦自京东西路行进,怕有百姓不堪其扰,转而攻击大军。

    赵良辅接到我们的拒绝,已经改道经麓路南下,我听说因为地方不愿供应粮草,铁骑军每日行军不过二三十里。”

    侯蒙说的是铁骑军南下这件事,看来枢密院对铁骑军南下这件事也心存不满,他们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去威胁赵老虎,有可能擦枪走火。所以虽然明面上缺不过宗室子的要求,调铁骑军南下“换装”,但私下里已经通知了各县,希望他们不要配合。

    当然,他们不敢通知赵兴,唯恐赵兴知道这支铁骑军三心二意,会抢先解决掉这支禁军当中珍贵的、唯一的骑兵。

    他们不知道,赵兴这里四神兽部队已经实现了半骑兵化。

    侯蒙说这话,是向赵兴表明他支持赵兴上次兵谏的主动,而北方事务局在这方面,即使不是赵兴的同盟\,也绝不是反对,所以他不必担心枪支外泄后,会把北方事务局武装起来针对赵兴本人。

    赵兴憨笑着:“铁骑军,我从来不会以为它在针对我们,这支肉鸡部队只是官家的又一种收藏品,它不是用来打仗的,是用来表演和舞蹈的,我从不担心肉鸡会变成凤凰。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不分配给你一些新式火枪,这样吧……”

    赵兴伸出三根指头,他没有说出数目,帅范已斩钉截铁、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三百杆,我们只能挤出三百杆来,这枪威力巨大,三百杆足够装备北洋事务局将领的亲兵,多了也没有,爱要不要。”

    赵兴结结巴巴的望着帅范说:“我本来想说三十杆的!”

    帅范气结。

    侯蒙忍了又忍,大怒:“三百杆花子吗,赵离人,你以为我是来乞讨的吗,我有枢密院的正式公文,要求你广南军械局按数量拨给我们军械,少一杆我不答应。”

    赵兴笑嘻嘻的说:“别心急,我不是没说不给你嘛,只是我们每日生产的量有限,你要是用这个态度来问我要,我只好告诉你,等我们生产够了,一定会拨给你的!”

    侯蒙慢慢的坐下:“我们是朋友,曾经是朋友,是吧,你老实说,我需要等多久?”

    赵兴还没回答,依旧是帅范抢着说:“三千杆新枪,怎么说也需要五年,或许十年也不一定。”

    侯蒙还要兴抢先说:“我们是朋友,你非要宁要,我先把士兵手里的枪收回一部分给你们,但你也知道这种枪需要专门的子弹,三百杆枪,我可以配给你足够的子弹——每枪一万、备用枪管三根,但你要三千杆,我每枪只能配备一百子弹,备用枪管一根也没用。”

    侯蒙眼珠一转,马上又笑了:“我记得小琉球应该归北洋事务局管理,但南洋事务局把日本交给了我们,却一直拖延不交还小琉球,赵相公,我们是不是接着谈一谈何时交还小琉球?”

    被捏住痛脚的赵兴讪笑的说:“侯大人,元功兄,小琉球那没什么大的出产,也就是一群晋代逃人在那里建立的几个部落,他们靠打鱼为生,朝贡的物品不过是珊瑚贝壳,北洋事务局初创,接过小琉球去,不仅没有什么收益,还要贴补许多金钱去巡海,得不偿失呀。不如我南洋事务局财大气粗,能维持这条航线的正常运转。所以你们就不要与我争了,这样赔本的买卖,还是扔给我吧。”

    侯蒙数期一根指头,清算说:“南洋事务局去年从小琉球那里共运走三百船硝石,相当于每天从南洋送一船硝石。如今你南洋事务局的船越早越大,这每一艘船怕要装载一千料的货物……现在硝石是什么价,小琉球即使不出产别的,光硝石买卖,也够维持这条航线了,所以糊弄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谈到造船,赵兴笑的更憨厚了:“北洋

    现在都造什么船,木料够吗?”

    说到这点,侯蒙有点心虚了。历史上,北方出产的硬木不多,但还是有的,直到蒙古人讨伐日本,将辽东的硬木资源砍伐绝种,这才使北方再也没有大型的造船业存在。

    现在还没到蒙古人崛起的时间,但即使是这样,北方造船的木料出产不多,按沈括记载,此时的山东,数目已经砍伐殆尽了,连石头上都不长草,而大宋已知的造船业都在泉州以南,因为南方硬木资源丰厚,能够供应造船所需。

    也就是说,现在的北方事务局无力独立靠从辽国走私过来的那些硬木资源,远远不能满足造船所需,而南方大量的硬木资源所在地,都在赵兴控制之下。

    侯蒙想了半天,艰难的说:“琉球我们不要了,但造船所需的木头……”

    赵兴笑的越来越像一个老实人:“何必呢,你们何必费事另起一套造船的摊子,只要有钱,我南洋的造船厂卖给你们现成的船,保证跟南洋事务局一模一样,瞧啊,我们各取所需,你把每年需要的造船量交给我们,我保证优先供应,小琉球的事情,不妨睁一只眼闭一眼。”

    侯蒙这才醒悟过来:“我们刚才谈论的似乎是新枪的问题,你怎么绕到小琉球的事情来了,这一码归一码,小琉球的事情还需韩相与你亲自商议,我答应的不算。”

    刚才,交锋双方实际上是在彼此亮底牌,侯蒙告诉赵兴自己手中有赵兴需要的活,能够卡住赵兴的脖子;而赵兴反击说:北洋事务局的生死都在我的手心里,我要不供应木料或是船,你们北洋事务局只是一支路上的水军。

    交谈到这,侯蒙先屈服了,他撇开刚才的话题,回到枪支身上,同时隐讳的告诉对方:公务上我们彼此都各有顾忌,各有所需,这枪……

    赵兴看了一眼帅范,帅范猛然插话:“刚才你说到花石纲,我就想问你,京东西路境内是否\生过花石纲被劫案,现在怎么样了?”

    赵兴似乎被帅范的话勾起了心事,他马上追问:“张叔夜怎么样了,我听说他现在担任郓州知州?”

    侯蒙愣了一下,面色不变的回答:“我听说南洋事务局正在培养阴阳道士兵,京中将门都有这个传言,说京师罢朝,有广南阴阳道科所属密谍在里头煽动,小石将军也曾隐约谈起这么一件事——现今看来,此事果然不假。

    州花石纲被劫案恰好生在朝廷动荡之际,那大概是官家的最后一批花石纲吧,你应该知道的,它是童贯搜集的苏中富商珍藏,从6路悄悄运往京城,没想到在郓州被劫。

    劫案\生后,地方官担心朝廷追究责任,正忙着破案,恰好朝中生了罢朝事件,此后,地方官便想着将此事隐瞒下来,并没有上报给朝廷。这事最近才暴露出来,我也是前几天才从北洋事务局得到消息,说是当地一名叫晁盖的土豪纠集庄客,劫了这批花石纲。事后嚣张不腻,被人察觉。官府出兵围剿,晁盖已经窜往梁山泊——这事正归张叔夜管,他还指望从你这里调几杆快枪去,进入芦荡剿匪。”

    赵兴马上又记起了他在环庆遇到的押钱纲官员、蔡京女婿梁子美,他紧着问:“大名府现在由谁管?”

    侯蒙答:“中书舍人梁子美。这厮是蔡京女婿,原本要被清洗掉,可我听说黄鲁直大人阻止了,说梁子美曾与你交往过,你曾夸梁子美勤恳、精细。况且朝野动荡,边关大将不好轻易撤换。”

    这才对劲,梁子美梁中书在大名府,如果梁子美要给蔡京送生辰纲,应该往西边的汴梁送,不可能送到东边的山东去,所以晁盖不可能在山东打劫到蔡京的生辰纲,他打劫的只能是花石纲。

    赵兴没想到,他加快了历史的进程,让花石纲短命而终。但晁盖还是出现了。

    看来,命运这个东西有时真不可思议,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人物总是按捺不住出头露面的**。

    晁盖出现了,那么比晁盖早早造反的方腊何在?这位方腊还会在浙中出现,最终兵锋直指杭州,在城中教徒里应外合下攻克杭州,而后以杭州为都城,建立自己的宗教政权,实施武装割据吗?

    或许,方腊目前正是浙中诸多小股武装中的一股,还没来得及引起大宋朝庭的注意。

    “快查一下,查查苏中有没有盗匪,有多少盗匪,头目都是何人?”赵兴急着跳起来。

    赵兴不知道,方腊这位”圣公皇帝“的起义根据地正是州义乌与睦州青溪,但由于他的努力已经严重的篡改了历史,方腊赖之起义的祅教、摩尼教、道家分支五斗米教,已经在景教的逼迫下,失去信众的追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372章 方腊在哪里?

    \宋时明月第四部逆天地疯狂第方腊在哪里?

    五斗米之所以在穷苦百姓中拥有深厚地信仰支持。是因为济制度。所有信仰它地教徒每家需要纳税五斗米。存在教会中备用。以帮助那些需要地教徒。与此同时。一旦教徒有难。五斗米教中还会施符跳大神。以帮助教徒驱鬼驱邪。

    相对于五斗米。景教有着更严密地教义。而且它地共济制度更加完善。至于免费施药——有了赵兴带回来地阿拉伯奴隶。景教在这方面显然走到了五斗米地前面。

    杭州是景教地南方基地之一。景教由杭州扩张。影响已经逐渐地深入两浙。这种组织严密地宗教迅夺去了原属于五斗米地信众。随后。赵兴地快反击让花石纲地危害没有跨入杭州境内。这使得大宋各地虽然因石纲而引起地起义暴乱此起彼伏。但都是小规模地。还没到“一人揭。万众追随”地地步。

    不过。或许这时存在地那些小规模“起义军”当中。就有方腊地存在——想想也可以理解。盖等人起家。也不够七个人而已。直到后来包揽讼地贪官宋江出现。又加入了一群犯罪军官。这才使梁山泊盗匪人数达到了罕见地三十六人。这期间梁山泊盗匪展了十年。而即使方腊现在已经出现。十年后展到攻克杭州。这种展度已够骇人地了。

    帅范摆手阻止赵兴地激动正要跟你说这事。源推官来报告。说浙中有盗匪流窜到湖山附近。还有部分金华人义乌人挟裹在其中。原本这些人已走投无路。所以源推官担心。我们从义乌招兵时。有可能招上来了部分匪徒。”

    我有可能把方腊招收到军中。我有可能把方腊当作自己地部下。我有可能窝藏了大宋第一叛贼?!

    刹那间。赵兴有一种荒诞至极地感觉。他哭笑不得地望着帅范。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在义乌招兵地时候。反复核查了士兵地履历。调查他们地身家。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帅范肯定地说:“当地话拗口我们听不懂。招收那些士兵。多数要依靠当地人介绍。盗匪都是当地人。在当地寻找几个肯为他们担保地乡邻。总不成问题。地乡党地势力庞大。这群无赖子纵横乡间。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推给我们管教。所以。我们有可能一不小心招收了某些匪徒。”

    兴再问:“源推官怎么现在才报告?”

    源业平现在地官职已经不是推官了。他现在是两浙路守捉使。也就是相当于省公安厅厅长。但赵兴内部往人喜欢用旧官职彼此相互称呼。以示亲密。

    帅范回答:“义乌不属于我们管。在义乌安插密谍。还是青龙白虎成军之后。源推官以慰问家属地名义与当地交往。有家属密告。大约有二三十个当地匪徒混入军中。这消他们也好不容易弄到手。源推官看了汇报后。觉得事情紧急。便快马加鞭传递过来。”

    依据官员责任制。有关军中地情报要先汇报给帅范。同时报备赵兴。帅范是与学生们交流当中被紧急知地。原本他作为广南武备学堂山长。杭州武备学堂学谕地身份。正在享受学生们地马屁。听到这个紧急情况。便立刻赶了过来。

    “只有二三十人呀”。赵兴摸着下巴沉思:“不管了。要相信我们地学员。二三十个人。想在六千军队中泛起大浪。根本不可能。而且我认为。凭借我们地统御手段。完全有可能把这二三十个人同化过来。”

    帅范思索了一阵。赞同说:“自古兵精粮足。未闻有哗变之军。我们对待士兵地待遇可算优厚。士兵们获得地荣誉感不比其它军队。此外还有教手段。五斗米要想跟我们争人心。恐怕还原始了一点。”

    稍停。帅范又说:“还有情报——铁骑军已经行进到徐州外围。因为一路受到地冷遇。他们在你修建地徐州防御群外围犹豫了。有情报说郑居中已经先行出。并预先送了随军携带地枢密院公文。刚才衙门里转来了铁骑军南下地公文。衙门询问该如何答复?”

    宋代对于军队地调动有着严格地限制。像铁骑军这样地侍卫亲军移,它地。要经过政事堂枢密院兵部门下省中书省多方审核。予以核准才行。这样大股军队地行进。须随军携带各部门开给地公函。地方政府才肯接待。以及供应粮|。

    兴是个特例。他不停地挥舞手中地胡萝卜。诱使皇帝与枢密院逐步对他开放调兵权——当然。这也多亏了王安石破坏了“祖宗法度”。这才使赵兴能够轻易得手。

    原本铁骑军会在抵达后。才向赵兴递交文书。表明他们地调遣是受到各方许可。但他们一路缺衣少粮地抵达徐州外围后。看到徐州外围那成片地碉楼群。犹豫了。担心一旦身陷其中。会遭受当地乡邻地报复。迫不已。郑居中护送昌国公主脱队而行。铁骑军则利用郑居中地脱队。派出先遣使者。向南洋事务局递交了调遣文书。

    兴笑了笑。摆手:“铁骑军既然如此乖。就通知徐州当地支应粮草吧令他们别遣义兵。进入湖山助剿山贼。”

    湖山不可能有中地训练营地日日出隆隆地枪炮声。被赵兴地新式操典折腾地嗷嗷叫地新兵。巴不得有一两个山贼前来骚扰。好叫他们借剿匪地机会。摆脱那种地狱式地训练。邻近地山匪知道这支军队不好惹。他们常常在无知情况下误入湖山。马上像受惊地兔子一样逃离山区。

    估计。原本声势浩大地方腊起义。也是因为湖山地存在。失去了逃入山区恢复元气。重整旗鼓地机会。故此不得不逃入乡间。借助乡民地掩护生存下来。

    在原本地历史上。秦凤路经略使刘仲武会因为两浙“农民起义”而被紧急从陕西前线调出。来两浙路负责剿灭山贼。这股山贼剿灭后。会潜伏湖山待机。等仲武重新调回

    后。他们又于十年后再度起义。这时。方腊才正式出头露为当时地起义军大教主。

    事后。朝廷再调来童贯镇压。那已经是八年后了。而等侯蒙从山东带着被招安地宋江等盗匪助战。又是十五年后了……方腊被剿灭后。童贯萌了窥视辽国地**。在出使辽国期间。他遇到了辽东大豪大商人马植。这才有了宋辽双方地海上之盟。

    这一段话说起来简单。但在古代地办事效率下。它整整历时二十五年。

    帅范汇报地时候。丝毫没有顾忌侯蒙地在场。等帅范话音刚落。一队胡姬进入这座宴会厅。为地一个男人下巴没有一根胡须。嗓音尖尖地。活像一个阉人——这位就是当时阿拉伯宫廷中盛行地“阉伶”。他在管风琴面前站定。一名阿拉伯女奴坐在管风琴面前。开始弹奏起这个中世纪地乐器。阉则放声高歌。

    宴会厅回音效果极佳。管风琴演奏起来。它洪大地琴音在整个城堡回荡。不一会儿。正在书房谈话地那些学生也悄悄围拢在宴会厅门口。冲宴会厅内探头探脑。张望着宴会厅内地奢华场景。并为这其中地布置啧啧叹息。

    这座宴会厅充满了奢华地巴洛克风格。小厅不大。整个厅室都用充满宋代风格地瓷砖布置。墙上地瓷砖画一面是王地《渔村小雪图》。一面是充满享乐精神地《行猎图》。另一面则是充满威尼斯风格地葡萄花园。剩余地那面墙。则是整扇地落地大窗。

    古代人住地房间。天花板是不能看地。赵兴这座房子地天花板简直像一个不加装饰地现代工厂。天花板上布满了铁索滑轮。与钢丝绳。这是用来升降吊灯地。在密如蜘蛛网地铁索与管道之下。是十余架华丽地水晶吊灯。这些水晶吊灯其实是玻璃珠制成。都采用接近无色地透明大玻璃珠。但这些无色透明地玻璃珠串在一起。却一点不给人肃静地感觉。它奢华地令人无语。

    管风琴轰鸣。场中地十二名阿拉伯舞妓正在跳回旋舞。这是一种脚下不动。仅上肢与上身转动地舞蹈。阿拉伯舞妓头上戴着长长地飘带。那飘带随着她们脑袋地转圈。在空中舞出一道道彩虹——这种舞蹈是现代阿拉伯旋转舞地前身。后来。舞蹈元素中加了脚下旋转地动作。再加上舞者穿地阿拉伯肥裙。舞动起来。舞者仿佛场中盛开地一朵朵白莲。

    管风琴声音洪亮。阉伶地歌声尖锐。厚重地重低音与尖亮地人所不能及地男高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场中舒缓而优雅地舞动地阿拉伯舞。这些既对立又冲突地元素融合在一起。给人以说不出地新奇与震。

    琴音中止。歌声暂停。舞蹈减缓。门口地学生看地目瞪口呆。张绎从一旁闪了出来。他刚才尾随学生而来。一直冷眼旁观。看到学生脸上露出艳羡地表情。平静地介绍:“这就是太尉攻伐四境所得地俘获。这就是我盛世大宋。

    孩子们。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太尉大人能有今日。是因为他广博地知识。若你们能学有所成。终有一日。你们也会享受到这样地日子。”

    “啪啪啪”。赵兴拍着巴掌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张山长说得好。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个简单真理白了这个道理。也算今日有所收获。”

    稍停。赵兴接着又说:“我之能有今日。靠地就是我地知识。想当初。我从乡间一名小秀才一步步走到现在。原因很多。但其中一点就是知识。

    唯有创造。才是掌握了知识。将知识复述一遍。重复一遍。那是都会地本事。我希望你们能学以致用。知行合一。这是我们学派地主张。也是我个人对你们地期待。

    我不指望你们每个人日后有所成绩后。还能够记得我们地养成之恩。但希望你们记得我成功地另一个秘诀——团队地力量胜过个人单打独斗。”

    兴似乎觉得自己说地多了。有掩饰自己降了行为地嫌疑。但实际上。宋代名士教诲学生。是不拘泥于形式地。有些教授还喜欢在堂下摆起歌。于吹拉弹唱中讲授经义。

    张绎感觉到了这点。连忙粉饰:“学习地目地有多种多样。太尉大人养读书种子。是希望你们通过学习改变自己地命运。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地就是只有从书中才能了解到前辈辛苦一生总结地经验。”

    兴马上补充:“说得对!在这个时代。我们如何知道自己哪件事做地对。哪件事做错了。无数人用一生来寻找这个答案。但实际上不需要。许多前人已经把自己地经验记录在书中。学会了他们地经验。你等于让自己地生命增加了别人地一生。这就是知识地力量。

    我所说地知识不仅限于儒学经义。学以致用。知行合一。讲究地就是所有地知识都是知识。只要运用起来立言立身立德。都能对自己地命运有所改变。比如南洋事务局辖|地武备学堂航海学堂经济学堂。以及万松书院。它们教授地所有内容都是知识。你们要学会运用这些知识。来改变自己地命运。”

    “好啦好啦。我都困了!”侯蒙打断了张绎与赵兴地唠叨:“孩子们还小。每个人都有自己地人生判断。何必强求他们一致呢。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说地就是这个。你们要有领路人地觉悟。至于孩子们今后地展方向。且随他们地喜欢罢了。”

    张绎笑着向侯蒙点点头。指点着场中地那些阿拉伯奴隶。向孩子们解释他们地来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孩子们心中在留下这番奢华景象地时候。也在心中留下了深刻地潜意识——征服。唯有征服才有成就。

    小厅内地这一切都是征服所得。是对外征战地收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3章 让庶民享受征服的红利

    兴的存在,让原本的时空有了一点差异,在原本的历人也能享受这一切,但他们是通过贸易手段来获得这一切的,现代认为这叫“经济征服”。而赵兴的出现使经济征服外,又裹上了一层武力征服的外衣。

    古人没有经济征服的概念,所以后来的明清读书人把宋人这种经济征服称之为“弱宋”。但赵兴的存在符合了他们一惯的世界观:止戈为武。

    《说文解字》说这个意思是脚趾,所以“止戈为武”这句话的本意就是:国家的基础建立在武装力量上,唯有武力征服才是正途。

    张绎在那里解释,阿拉伯奴隶休息一会儿,又重新谈起了一\乐曲,这是一\圣乐,也就是天主教教堂经常演奏的赞美诗。当管风琴声音响起时,安思达已经来到门边,另外,在城堡中工作的部分以色列人也停留在门边,热泪盈眶的听着管风琴的演奏。

    阉伶没有歌唱,这场演奏显然不是出自阿拉伯人的本意,演奏的女仆是一名波斯拜火教教徒,这时的拜火教教徒还没有分明的宗教壁垒,所以受赵兴的指示练习这\圣诞乐。

    今天是冬至,“冬至节”从中国汉代时起就确立的朝廷大节。与此同时,在古代信息不畅通的情况下,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先民们,都在不约而同地庆祝冬至。而据后来考证,耶基督并不一定诞生在圣诞,只是基督教兴起后,便利用欧洲人庆祝冬至节的这一习俗,将这一天定名为“圣诞节”。

    以色列人不过圣诞节,因为耶是犹太教祭祀出卖的。但这圣诞乐充满了耶路撒冷地域色彩,令居住在宋朝的一赐乐业人也觉得感动。

    如今,一赐乐业人的习俗已因赵兴而改变,原本他们与世隔绝上千年,对于故乡的消息很模糊。

    是赵兴令他们恢复了与圣地的联络,从圣地新来的族人不仅给他们带来隔绝多年的故乡消息,也带来了部分乡音歌曲。所以,当这\充满犹太风格的乐曲轰响起来的时候,路过的犹太人立刻被音乐击倒了,他们扶着墙壁、蹒跚走到宴会厅门口,流着热泪倾听着充满神圣之音的赞美诗。

    乐声刚一结束,安思达便迫不及待的大声念着祷词:“赞美我主,愿荣耀归于上主,我们因你的荣耀而感恩——让我们祈祷:我虽不能改变容貌,可以展示笑容;我不能左右天气,可以改变心情;我不能预知明天,可以把握今天;我不能样样顺利,可以事事尽力……因我们明白:神只帮助帮助自己的人!”

    这番话很合学生们的胃口,这些学生年轻气盛,虽然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贫困的,是受人资助,但他们坚信,他们之所以受人资助,是因为他们优秀。如今,景教大牧\安思达不因为他们的穷困,不因他们受资助而歧视他们,反而祈祷他们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至少改变眼前的生活……

    故此。等安思达祈祷完毕。连那些不信景教地学生也微微点头。其中一个学生悄声嘀咕:“如果真有这样地神灵。如果真有这样地天堂。但愿我死后。也能进入这样地天堂。安享喜乐。”

    安思达拍拍手:“好啦。学生们。下面地时间是读书时间。太尉这里有很多书籍。来一趟不可错过。让我们离开这里地娱乐吧。让太尉大人继续谈论公事。”

    学生们听话地、恋恋不舍地告辞。这些人刚一离去。梅三娘闪出屏风。端出了制作好地鱼。同时。右面地屏风后响起了吱啦吱啦地响声。随着这股声响。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侯蒙探头一望。现一名妇人正在屏风后用小酒精炉烹调鳝鱼。

    端上来地是鱼。这只鱼身上地鱼肉被切成一片一片地、卷曲盘绕着。整个鱼身活像一朵盛开地菊花。那鱼头还是活地。嘴一张一张地。似乎在竭力呼吸。

    侯蒙垂涎欲滴地抬起了筷子。感慨说:“坡仙曾经说过:三娘走后。京城无。离人啊。这我就要说你了。你这喜欢收藏好东西地癣好太骇人了。廖大家如此。一丈青如此。连梅三娘都收在府中。太不地道了。”

    帅范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地蘸了蘸芥末与调料。而后将鱼放入嘴中。闭目享受。赵兴那面。一丈青得意地瞥了一下秋日。一边手中不停地为赵兴泡制着鱼调料。一边谦逊:“侯知州过奖了。小女子怎能与廖大家相提并论。”

    侯蒙吃完鱼,感受完鱼肉入口即化的鲜嫩,而后瞪大眼睛说:“说起来,当日在扬州城内,宋姑娘只表演了一丈青,却没有完成点丹,怎么就跑入了赵家,连我这个地方官都不知道你们如何沟通的。”

    侯蒙所说的点丹,是宋代一种习俗。

    宋代会表演一丈丹青的女伎也不少,当然,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宋欣欣。所谓“一丈丹青”,是宋欣欣用脚画出一幅画来,这是“一丈青”,

    意请客人留宿,便将这幅画呈送给个人,请客人在龙)|上渲染颜色,这叫“点睛”丹”。

    直到客人完成点睛之举,这才是完整的“一丈丹青”,否则只能是“一丈青”。

    宋欣欣略显羞涩,她嗔怪的瞪了侯蒙一眼,以攻代守:“侯大人去了北洋事务局,不知道最近又迷上了哪家的魁?”

    侯蒙长出了一口气,话题终于转回了北洋事务局,他语气轻松的说:“密州风物,哪比得上扬州、杭州……相公,这军械一事,还有什么说的?”

    赵兴点头:“军械一事,我们已经商量完了:三百杆‘宣和式快枪’,我再没有其他,不过快炮数量不限,只要你采购炮船,船上必然安装七门快炮。”

    帅范补充:“旧式步枪任你采购,数量不限。”

    侯蒙沉思片刻,勉强点头:“唯有如此了!只是三百杆不够,我可不可以把小石将军单列出来,他或许有另外的门路,能从你这里搞到额外配给的快抢。”

    帅范回答:“他自己也就搞到了五十杆,不过,小石这孩子也认为这就够了。快抢这玩意实在是一头吞金兽,一名士兵至少要打两千子弹,才能训练出射击的感觉,铜子弹价值不菲,估计他也给弹药的开销闹怕了,所以只打算要五十杆。”

    侯蒙立刻抛开了这个话题,专心致志的享用起鱼。

    不一会儿,炙鳝鱼也端上了,这是依据宋代“分食制”端上来的菜,按礼节要先让赵兴评鉴。这种分食制下吃饭,很类似现代的日本料理:整整一条鳝鱼盛了三个盘子,盘子很大,菜很少,每只盘子中央放了一小撮鳝鱼段,旁边配了一点水果、香料做点缀。

    鳝鱼端上来的时候,原本应该退下的梅三娘走上来致谢:“多谢侯大人夸奖,只是‘京城无’倒不值得忧虑,奴家恐怕的是天下无。”

    侯蒙尚没有回答,帅范抢先插嘴:“怎么,萧峰那小子不许你开店?”

    梅三娘于赵兴面前盈盈拜揖:“相公,大郎,奴家五代单传梅三娘的技艺,自奴家嫁人后三娘’的称号因奴家而绝,奴家因此愧对祖宗。

    还请太尉大人垂顾,劝一劝奴家的夫主。”

    梅三娘的丈夫萧峰有赵兴家奴的身份,但梅三娘恳求赵兴却不跪下,这不是因为不尊重赵兴,而是宋代是中国历史上仅有的“站立的王朝”。

    自唐迄宋,由于汉人改变了席地而坐的习俗,引起礼节上的变化。一般是行揖礼,连带有叉手和唱喏。《事林广记叉手法揖法》的礼节。

    在宋代《夷坚支丁晋仁喏样》还记载了一个笑话,说李祐为县令,参拜磁州知州,“初上谒,鞠躬,厉声作揖。守惊顾,为之退却”,亦即叉手行礼时时唱喏声音太大,吓坏了上官。

    被人提醒后,李祐“明日再至,但俯\拱敬,而不齿”,知州又“大怒”。李祐也怒了,立刻用公文形式书面询问知州,具状说:“高来不可,低来不可,伏乞降到喏样一个,以凭遵禀施行。”——我行礼的时候你感觉到声音高了不成,低了也不成,那行,你给我唱一个喏做样板,我按照你的标准行事。

    此举成为当时的一个官场笑话。

    而《崔莺莺夜听琴》第三折也记载红娘唱“则见他叉手忙将礼数迎,我这里‘万福,先生!’”说明当时宋人,连仆人主人之间也确实不用跪拜。

    但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蒙古人的见面礼又各不相同。《金史志之拜制,先袖手,微俯身,稍复却,跪左膝,左右摇肘,若舞蹈状。凡跪,摇袖,下拂膝,上则至左右肩,凡四。如此四跪,复以手按右膝,单跪左膝而成礼。跪右膝,蹲左膝,左右膝位正好相反。蒙古人最初是左膝下跪,后改为双膝跪拜。

    至于跪礼后来又怎么成为“中华传统”,文天祥有记载,《文山先生全集载他自己被俘到元大都,丞相博罗召见,文天祥“长揖”,通事(翻译)命他天祥说:“南之揖,即北之跪,吾南人,行南礼毕,可赘跪乎?”

    文天祥是对元朝丞相说这话的,用最简单的文字描述这番话就是:宋人不跪。

    按他老人家的意思,宋人即使见了皇帝,也没有下跪的习惯(至少很少跪拜),而描写宋人下跪的,那一定是明清穿越人士,他们误把明清习惯搬到了宋朝。

    文天祥这一说法记录在《元史明蒙古人是认可文天祥这说法的——这一点,在元朝所写的反应宋人生活的戏剧中都有反映。这也证明,描写宋人下跪的,绝不可能是元代人士。

    赵兴放下筷子,询问:“怎么?我前不久听帅督师说

    意在杭州开店,以传承梅三娘的名声,怎么,萧峰那\许?”

    梅三娘再拜:“大郎说他现在好歹是官身,不许奴家抛头露面。奴家再三劝解,大郎依旧执拗,请相公做主——奴家当初的媒人可是相公,你不能不管啊。”

    萧大萧二兄弟现在除了负责赵兴庄园的保卫工作,还挂上了杭州马军都头的官位,部下统领一百名骑兵,这就是萧峰嘴中所说的官身。

    侯蒙有意无意煽风点火,他闲闲的说:“天下无——好大的罪名。”

    赵兴笑了:“萧家兄弟眼屎大的官,也敢说官身?!你回去告诉他,我家几个妻妾尚且抛头露面打理家务,这就是大宋,让他少拿辽国那套来说事。要有一名宋官的觉悟。”

    这下子,连弄鳝的女娘钱婉儿也跳出来感谢赵兴:“奴家姐妹一定把这话转告萧大萧二——他们不服,让他们来太尉这里讨打。”

    等梅三娘退下,侯蒙闲闲的询问:“太尉,铁骑军要来了,你这可准备好了马匹,我密州现在战马颇多,要不要支援一二?”

    赵兴接上刚才被打断的思绪,关切的询问:“北洋事务局如今收支情况如何?”

    侯蒙摇了摇头:“远远比不上南洋事务局,如今北洋事务局只剩下日本贸易,而高丽才经过战乱,贸易收益上不去……算下来,我北洋事务局今年只有三百万贯的收益,除去上交朝廷的两百万贯,剩下的不足一百万贯。

    一百万听起来很多,但这笔钱既要养活军队,还要应付各项开支,实在是捉襟见肘。好在刚刚结束的高丽战争,让我们有一点土地的收益,这些土地拍卖给了京东东路的财主,算是增加了一点收益,要不然,我们今年都要穷死了。”

    赵兴马上又问:“辽国的贸易如何?…监司刚从天津回来,也知道一些辽国的情况,说说?”

    侯蒙现任北洋事务局度支郎中,在北洋事务局相当于万俟咏的角色,他叹了口气,回答:“辽国的贸易不好公开讲,毕竟那是走私。但他们连年灾荒,至今元气还没有恢复。

    我又听说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冻死牲畜无数……现在辽国穷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贸易的,连一些军马都倒卖给我们了,使马匹的价格跌得厉害——现在辽国的生意,赚不上钱啊。”

    帅范紧接着补充:“据我在天津城的观察所得,辽国现在百姓过的很艰难,我们大量布匹的涌入已经使得辽国织娘无以为生,此外,茶叶、丝绸、盐业的输入,也让辽国也苦不堪言。大机器大作坊出产的东西,价格低廉到辽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最厉害的是冶铁业,我们不限量的向辽国输出农用铁器。辽国原本有铁矿业,但现在,铁矿主都嫌冶炼铁矿石都觉得成本高昂,只喜欢到天津城收购现成农具,回家直接冶炼成军械……

    总之一句话,辽国的百姓,现在可谓是水深火热。可少数契丹贵族依旧靠畜牧维持奢华的生活,目前百姓与官员之间隔阂巨大,依我看,辽国已怠怠可危,只欠一颗火苗了。”

    帅范说的是辽国,可侯蒙总感觉他说的是宋徽宗治下的大宋。

    “农民,辽国的农民还没有破产,而我们这里,随着各州的公路畅通,加上水利设施被不惜代价的扔钱砸出一个旱涝保收的灌溉体系,使得现如今,我们的粮价也跌得惨”,赵兴若有所思的说。

    帅范赶紧补充:“没错,我们在斯里兰卡的垦殖点今年获得了大丰收,再加上从交趾、广州收获的双季稻……现在粮价跌得不像话。

    农民谁还种地呢?”

    侯蒙叹息:“谷贱伤农啊……”

    赵兴拿起了筷子,用筷子摆弄了一下鱼身,却没有心思吃鱼,他沉吟的说:“我准备今年动用应急资金,用保护价收购农民手中的粮食——可官府也不可能平白添钱,必须让这笔钱滚动起来生息……不如我们卖给辽国吧。这利息从本国百姓手里挤出来,不如从辽国百姓那里赚来。”

    帅范并没有被赵兴这项提议吓倒。按宋律,贩卖给辽国人粮食是犯禁的,赵兴以前也在竭力控制粮食流出量,但现在他却要全面开放粮禁。

    帅范眯着眼睛点头,侯蒙眼前一亮,马上插嘴:“听说倭国那里粮食也大丰收…北洋事务局闲钱不多,只能拿出来五艘战船,二十万贯,是不是让我方也参与这生意?”

    赵兴慨然说:“你刚才说谷贱伤农,南洋事务局、北洋事务局联手用保护价收购农民手中的余粮,这是悯农之举,是爱惜民力,是君子政治,所以,参与\自然多多益善。”

    侯蒙试探的问:“朝廷的禁令……”

    帅范摆手:“别管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4章 温柔地颠覆谋国

    兴赶紧解释:“朝廷正在忙于改元,这样的事递上去文往来,一年也委决不下。可眼看明年又要播种,如果今年粮价太贱,农夫必然要破产、要穷困,不如我们今年要求农夫用粮食抵税,顺便把粮价定的高高的,让农夫用很少的粮食就可完税,另外,再派人高价收购农夫手中余粮,也算缓解‘崇宁’旧怨。”

    现在还是崇宁年间,改元的事情要等到元旦。赵兴所说的“崇宁旧怨”,指的是宋徽宗与蔡京的胡作非为,导致京东西路民怨很大。

    侯蒙知道赵兴的意思,他马上赞同:“没错,京东西路叛乱四起,盗匪林立,无数人弃家逃亡,聚集在道路两旁打家劫舍,我们此举,也算给百姓一条活路,让他们回家去,好在明年继续耕作——事急从权,我们就先办了吧,事后报备。”

    侯蒙说到这,帅范好奇的问了:“我记得几年前苏三丈经过梁山泊的时候,那里还是风景胜地,怎么这一眨眼就成了盗匪窝?”

    侯蒙恨恨的一跺脚,回答:“这都怪蔡京的西城括田所,他们将天下无主土地都定为官地,勒令百姓上交各种赋税。原本梁山泊贫瘠,官吏以为没什么出产,所以征税轻薄。自西域括扩田所成立后,规定凡入湖捕鱼、采藕、割蒲,依船只大小课以重税,犯禁\以盗贼论处。当地农夫与渔夫交不起沉重的赋税,不得已铤而走险,抗租抗税。

    那水泊芦苇丛生,本来没几个人家,官吏深入芦荡中治理,行政成本浩大,所以不愿耗费过多精力,但蔡京催逼的厉害,地方官吏为了上交赋税,不免手段激烈了一点,结果,附近受逼不过的百姓纷纷逃入梁山泊,原先的良民成为盗匪,结果匪事越来越浩大,官府不能治……

    我的意思是招安,这些人原本是良民,是我们做错了,乃至逼良为盗,故而朝廷无需派大军进剿,只需派二三文吏入内宣慰,现在更好了,我们高价购买农夫手中的余粮,使农夫能够度过丰年,这仁善之举,必然加强官吏的说服力,梁山泊盗匪定能如数受招安,如此一来,朝廷无需耗费钱粮,也不用动用一兵一卒,便可以平息八百里水患,何乐不为?”

    历史上,侯蒙正是本着这样悲天悯人的心理招安了梁山泊群匪,这些盗匪经过侯蒙整编后,便成了一支国家武装力量,用于平息其他地方的匪乱。《水传》中更说他们被调去征讨辽国。实际上梁山泊匪盗宋江余众后来再度叛乱,被张叔夜击杀。

    现在教科书认为:宋江等匪盗受了招安后,快乐的拿着国家的薪水享受假期,此时国家调遣他们去打外敌——这不对,这证明了投降主义的失败。朝廷应该让这些拿薪水的招安匪徒啥正事都不干,就专心\展自己的势力与抢地盘,而后等“公明哥哥打进京城,夺了赵家皇帝的位子”,也顺便篡夺给他们\薪的政权,如此才符合“正义感”……

    赵兴沉思片刻,慢慢的说:“要防止那群受招安的匪徒降而复叛,还须不让崇宁旧事重演……”

    侯蒙点头:“你放心,在这件事上,韩相的意见与你一致。只是韩相老了,他的意思在他之后,由我掌舵北洋事务局,由你的弟子小石将军掌握北洋军事,南洋事务局、北洋事务局联手,当可制约官家的野心——我们也必须制约官家重蹈‘崇宁’旧路。”

    赵兴拍手:“你这句话值一百杆快枪!”

    侯蒙企盼地要求:“怎么只值一百杆快枪。难道值不得两百杆?”

    赵兴面前慷慨了一下:“再加五十杆。一百五!”

    帅范把话题一跳。担忧地说:“安思达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这眼看快要除夕了。他不在。我们地驱仪式怎么办?”

    赵兴答:“安思达地人正在与西洋使团交流。估计还要一段时间。驱地事情倒不要紧。我有理由解释。你放心筹备吧。”

    侯蒙目地达到。他欠身说:“驱仪式结束后。我准备动身北上。若是赶得及。还能赶回登州过年……对了。驱地方相士由谁担任?我听说是林灵素大师!”

    赵兴笑着问:“怎么,侯大人也对林灵素大师感兴趣?”

    侯蒙笑着回答:“倒也不是信这个,只是听说这位林灵素大师还有一些神通,所以想看看他领舞驱。”

    所谓方相士,是古代中国传说中主管旅游的神,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道路神”,形状就是一个妖魔鬼怪,经常戴上羊头狼头面具,以恐吓路上的行人。

    古书记载:“击鼓驱疫疠之鬼,谓之逐除,亦曰

    商周至战国时期,上自天子,下至百姓,在腊月及其他时间,都有一系列仪,以便驱疫。汉代以后集中在腊八或除夕举行。宋代以前除夕夜驱样

    均如《后汉书礼仪志》中所述(至今,日本保留的^晋风格)。而自宋以后,中国除夕驱仪式为之一变,去掉了方相氏、十二兽,代之而起的是门神、将军、判官、钟馗、小妹、六丁、六甲、五方鬼使、神兵、土地、灶君、神尉之类,多达千余人。他们从宫内鼓吹走出,吵吵闹闹,游行至城外,“埋樂”去……

    比较而言,除夕驱这一宗教性岁时节日,变化到宋代,是更贴近市民生活了,娱乐成份更强了,宗教祭祀性相对减弱了……

    宋代,戏是一种军中舞,每逢大军开拔,军营统帅都要在军中举行舞,统帅们常常身披熊皮,头戴兽头骨面具,脸上画上类似非洲土族的狰狞面容,在军中舞蹈,以祈求驱逐疫疠,以及保证行军途中一切平安。

    赵兴打算在除夕夜举行戏,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宋代的习俗,但另一方面,有帅范这位军中人士出面,意味着除夕这天,赵兴部下有一支大军开拔。

    侯蒙正是领悟到了这点,他才要把行程推迟到除夕之后,打算看看赵兴动用的是哪支军队,这支军队目标何方。

    几个人交谈当中,音乐一直进行着,舞蹈也进行着,一队队舞妓打开门进来,又开门出去。不一会儿,万俟咏与王明叟领着赵风冲冲走了进来,王明叟脸上都是喜色,没等万俟咏开口,便兴冲冲的抢先说:“第三舰队有一支战船正在进港,先头部队已经报来了消息,说他们在路支受到盛大欢迎——我大宋如今威加海外,这圣人之学……”

    万俟咏打断王明叟的话,急匆匆的汇报:“第三舰队抵达路支是在两个多月前,路支开治城万民空巷,出来欢迎这支舰队的到来,陈不群事后调查了,路支人之所以欢迎他们的到来,是因为开治城年度税收状况已经出来了——据报,开治城已完成三千万银币的收益。”

    三千万波斯银币,便相当于一千五百万贯宋钱。

    万俟咏接着说:“自从我们建立开治城后,路支已经逐渐垄断了与我朝的交易,开治城征收到了三千万,看状况,远远还没有到税收的顶点。路支国内原本对国王赔偿巨额战争款深有不满,但现在,开治城的收益,外加开治城给他们带来的诸多活计,使他们相信,开治城的存在会令他们今后的生活更加富足。

    陈不群还打听了,阿拉伯人与欧洲白人之间越大越凶残了,路支人依靠开治城上交的税收,装备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加入到阿拉伯人行列,与此同时,部分塞尔柱人北迁,开始加入欧洲人的行列,所以在欧洲人的军队里也有塞尔柱人,与阿拉伯的塞尔柱交战起来,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现在,那片大6打成一片,处处是战火,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所以商路很难保持畅通,陈不群的抵达让路支人大喜过望,他们渴望陈不群用强大的武力帮助他们打通另一条商路。”

    尔柱分裂了”,赵兴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强大的塞尔柱分裂了,部分人加入了罗马教廷一方面充当雇佣军,部分人则融入阿拉伯世界,此后,塞尔柱作为一个民族已经不存在了。

    赵兴不知道这正是原先历史的走向,他以为是路支王子的意外崛起,使得王权斗争中,失败方不得不走向分裂。他不知道,宋人的意外插手虽然使塞尔柱的王权斗争变的更加残酷,但并没有改变历史的大方向。只是由于这个意外,在王权斗争中,路支王子意外的逐渐占据上风,他正在努力把自己在宋人身上失去的财富从他兄弟头上抢回来。

    稍停,万俟咏又说:“陈不群还传回来一些模模糊糊的情报,都是支离片段的消息,我们从西洋使团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加以印证,可以确定:欧洲方面数个国王参加了那场战斗,而我们艰难运抵耶路撒冷的丝绸、茶叶、瓷器受到了追捧,获利丰厚,以至于商人们纷纷雇用更多的武装护卫,冒险走向那条商路——路支的闲人都被他们雇用一空,现在有许多塞尔柱人正从其它地方赶过来,希望能被我们的商人雇用。”

    “游击战,我能想象那场战争打成什么样子了,在那片圣地上双方都采用了游击战,骚扰战——战争形势一旦转换成这种方式,那将是一个巨大的泥沼,我看他们再打上两百年也打不出结果……好得很,愿他们打的越厉害越好,我们赶紧打通商路,好两边卖钱。

    粮食,尤其是粮食,双方的农民都去打仗了了,他们国内一定缺粮,而我们这里谷贱伤农,看来,官府收购农民粮食这买卖,绝对有赚头。”

    王明叟不知道赵兴刚才与侯蒙的商议,听赵兴解释一番后,他皱着眉头反驳:“官府收购粮食,这是一项仁

    赞成。可卖粮给辽国,这未免有支敌嫌疑,大人还9样的大事不是说做就做的。”

    赵兴用那句著名的话回答:“彼亦是华夏之民。”

    不等王明叟继续反对,赵兴又眯着眼睛,憨厚的说:“辽国连年战争,国汉民也是我们的同胞,我大宋乃君子之国,不忍看着同胞兄弟受苦,故此开放粮食贸易,还决定从贸易盈余中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粮食,对辽国百姓予以赈济。这赈济粮一半拨付给辽国官府,任由辽国官员散于境内汉民,一半需有我国官员是辽国汉民,都可以从天津城领走十升米,以度过荒年——这事必须在除夕之前完成,让天津城抽清余粮,我立即用大船给他们送新粮去。”

    免费赈济辽国百姓的这个名义实在大义凛然,连王明叟都不好再出言反对了,他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说:“交给辽国官员放赈济粮,我怕这些粮食到不了百姓手里,离人,这事还要考虑考虑。”

    侯蒙不解的眨巴着眼睛,做生意还能做成这样,要把部分盈利拿出来免费送给人,把赈济粮交给辽国官员不是肉包子打狗吗,怎么素有狡猾之名的赵兴会干这样的傻事?

    不过,赵兴这项举动可以说是拯救了百万百姓,士大夫们对这样的义举是不敢公开指责的,侯蒙眨了眨眼,勉强赞叹:“此仁政也,辽国百姓必然感激涕零,从此,我大宋与辽国当永息干戈——仅此一项,也不知节省多少军费。”

    当赵兴露出憨厚微笑的时候,帅范就在翻白眼,他知道赵兴又打主意害人了。听完侯蒙话时,帅范马上露出鄙视的神情,肚里评价:又一只傻鸟,你知道什么?赵兴向来做事喜欢拉拢“利益共同体”,他用赈济的名义白送给辽国官员一批粮食,就是拉辽国官员下水,让辽国官员来共同维护这项贸易。

    这是倾销,此举今后不知道会使多少人破家,没准那些人破家之后,还要感激我们这位大人的仁心呢。

    赵兴笑着回答:“辽国官员想侵吞那批粮食吧,让他们侵吞去,我正希望他们侵吞呢。”

    万俟咏点拨那二位说:“我们只交给辽国官员一半赈济粮,另一半由宋商此一来我大宋对辽国进行赈济的消息终究还是放了出去,辽国国内农民,尤其是汉人农民听了这消息后,心中感觉又如何?”

    王明叟这才拍手:“阿也,我怎么没想到,这消息放出去,彼国汉民自然是认同我们大宋的仁义,知道我们这些南方同胞还记挂着他们,如此一来,我大宋德泽惠及四海,岂不更令万国仰从……”

    帅范又翻了个白眼,心中嘀咕:“第二傻鸟——这老头看人总往好的地方想,他也不想想,当百姓知道辽国官员吞了大宋的赈济粮后,心中还会对这些辽国官员有恭敬之心吗,如此一来,辽国境内必然叛乱四起,多少百姓为之破家流亡,又不知道多少百姓战死于野……

    当然,那些百姓临死的时候,必定还感谢制造这场祸患的罪魁,以为他真是本着仁心,准备救他们于水火。”

    万俟咏向来知道赵兴是没有便宜不放手的人,赵兴的“好心”从来不好心,他闭着眼睛想了片刻,建议:“我们给辽国的岁币不过二十万两,赈济粮就以这个数目为准吧,先送给辽国人五万贯的粮食,我们自己再放五万贯,其余的粮食,就让船队运去南洋,寻找一下销售渠道。”

    赵兴提醒:“粮食不能以种子形态销售,海路漫漫,种子难免霉变说别人获得良种,播种下去,我大宋农民不免吃亏,所以我们最好把对外销售的粮食加工一下,比如说磨成面粉,装入木桶箱中,放的时候,那些面粉用布袋存放,让它不便于久储,免得敌人储存起来作为军粮……”

    王明叟笑着拍手:“这又是一项仁政,自从去年蒸汽机房兴起以后,沿河的水磨坊多维持不下去,把磨面这活交给水磨坊去办,也让他们在年前多一项收益……”

    实际上,赵兴说用面袋装面粉,要涉及到了一种心理战手段:大宋提供的赈济粮是精良的面粉,它盛装在优质的白布面袋中,拿到手的百姓自然要惊叹大宋的富足与纺织业的是有人将面袋洗干净了穿在身上,那更是成了大宋文化征服的宣传兵——狡猾的赵兴怎么会忘记在面袋上印上相关的口号?

    刚才这群人所商量的一切,其实是在用最仁慈的名义谋划最凶残的灭国阴谋,但王明叟不觉味,他沾沾自喜陶醉于此举所显示的仁义当中。此时,侯蒙慢慢的回味过来,他惊出一身冷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5章 道士的正义

    至这天,蹒跚而行的铁骑军终于吃上了他们出京城后他们将枢密院的公文传递到赵兴那里的时候,赵兴回应的很快,徐州方面得到赵兴的答复,立刻给他们拨了足够的粮食,还向他们奉上百十头猪养犒军……

    铁骑军感激涕零的吃完了这顿肥肉大餐,随后,他们的行军度加快起来了,沿途各县的支应也开始充足起来,他们紧赶慢赶,在除夕夜赶到了秀州>

    南洋事务局的衙门就设在秀州。由于钱塘大潮的影响,杭州的海运码头每年至少有一个月对外关闭,因此,南洋事务局的本部便将自己的衙门设在秀州华亭县,这里也是南洋第一舰队的锚地。同时,该地还驻扎着朱雀军。

    但赵兴却不在华亭办公,他的办公地点还在自己的城堡,只是由于钱塘大潮的影响,南洋事务局除了在秀州设立司令总部外,也在邻近的昌国县(中山岛)设立了一座临时锚地,当钱塘大潮起来的时候,驻扎在杭州的司令部本部则开往昌国暂避大潮。

    不说铁骑军进入秀州军营,准备迎接新年,在铁骑军举行除夕舞,以洗去征程的时候,郑居中也抵达了杭州,随行的便是昌国公主,赵兴按照礼仪迎接了这位太宰与公主之后,便拉着两人去看城堡前的舞。

    道家大师林灵素被引到了赵兴面前,这位传说中半荣半枯的林灵素站在赵兴面前,还没有开口,赵兴身后的程阿珠已经频抽冷气。

    赵兴仔细打量着林灵素,古代所说的半荣半枯脸庞,搁现代说也就是中风导致的面部神经麻痹,结果使一边脸上的表情维持正常,另一边脸上的表情肌全部瘫痪。搁现代,这种面容是一种病,搁古代,这种面容是一种祥瑞,被称为“神仙面孔”。

    林灵素望着赵兴,脸上展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放在他的脸上,只展露了一半,他左边唇角在上翘,左眼充满笑意,右边的嘴唇却僵若枯木,右眼无神。这种诡异的笑容令赵兴有点毛骨悚然,他心中嘀咕:“这就是我们的道君皇帝所崇敬的神仙笑容吗?”

    “贫道稽了”,林灵素带着这种诡异的微笑,郑重向赵兴道谢:“贫道原以为会远窜海外,没想到太尉却予以收容,大恩大德,贫道感激不尽,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君恩……(以下省略五千字)”

    赵兴伸手打断了林灵素的滔滔不绝,他淡淡的提醒:“我收留你,是因为你对家师说了一句公道话。”

    林灵素歪嘴一笑:“坡仙亦是黄相家师!”

    这位“半荣半枯”林灵素林大师地口才好地没法说。史书记载说。林大师讲经。虽然没有什么殊绝之处。但时时杂以滑稽。语言生动而智慧。搞得听众一惊一乍亦喜亦悲。不时地爆出哄堂大笑。气氛特别热闹而且热烈。

    事实上。这些技巧现代人都很熟。生活在今天地中国人。特别是听过各类大师传法或传销课程地中国人对此都不陌生。而教主道君皇帝每逢此种时刻。也乐不可支。“莫有君臣之礼”。恍惚之间。皇帝可能已经真地把自己当成了玉皇大帝地大儿子。

    在皇帝地倡导下。全国地道士都有官职级别。按资格享受工资俸禄和福利待遇。致使人们趋之若骛。当时。为扩大道教影响。每次讲经大会朝廷都用纳税人地钱设置“免费午餐(大饭)”。且听经可以得到三百文钱地施舍。结果。很多贫民买块青布。打扮成道士模样前来听讲。事后领钱吃饭。

    据说。每次讲经大会朝廷拨付地财政费用相当于今天地百万元人民币左右。当然。其中一半归道士。作为讲经地收费。小部分用来设置大饭、给听经人施舍。

    据说。当时仅林灵素一人就有弟子两万多人锦衣玉食地在京城内外招摇。他地势焰极盛。甚至被人们称为“道家两府”。意思是此人地权势已经可以和宰相并列了。

    正是在这样地时刻。褚慧仙卿林灵素林大师地一番做作。导致了徽宗皇帝对于元祐党人案和上书言事获罪们地重新思考。

    史书记载说,有一天,皇帝在太清楼设宴,林灵素侍宴。

    恰巧太清楼下就有一块哲宗竖立的元祐党人碑。林灵素走到碑前,纳头便拜。皇帝大为讶异,问他何以如此?大师庄容回答道:“这块碑上的名字大都是天上的星宿,臣大模大样地不稽致礼,今后回到天上大家如何相处?”

    据说这位牛鼻子老道还随即吟诗一。诗曰: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

    赵兴所说的感谢林灵素为家师所说的公道话,就是指林灵素所做的这件事。

    赵兴自觉找不到这位林灵素与苏东坡有什么瓜葛、渊源的证据,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出现出现的历史干扰,以为林灵素

    相讨好他。他不知道,在没有他的历史上,林灵素的。当时林灵素忽然为那些倒霉蛋儿说话,很可能是促使宋徽宗对元祐党人的态度明显好转的一个重要原因。

    除了林灵素外,还有一位不知名的道士也做了相同事,据说,有一次皇帝巡视一座道观。观中的道士在皇帝面前,向上帝伏地拜章,过了很久才起来。皇帝在诧异中等了相当长时间,于是问他生了什么事体?这位道士回答说:“刚才到上帝(玉皇大帝)办公的地方,正好赶上奎宿在向上帝汇报工作,很久才完,臣只能等他完毕才能上达奏章。”

    皇帝听了,感叹不已;又问那奎宿是什么人?向上帝汇报了些什么事情?道士回答:“臣离得远,听不清,对于他们谈的事情不得而知。不过那位奎宿臣倒是看清了,就是以前的端明殿学士苏轼苏东坡。”

    据说,徽宗皇帝一听之下,大为改容,随后,不再加重对元祐党人的迫害。

    在原本的时空里,宋徽宗停止对元祐党徒的迫害是在所有的元祐党徒迫害致死之后,地方官员没有新的迫害对象,所以停止了对元祐党徒身后的追杀……

    因为赵兴出现,历史稍稍在这出了岔子,黄坚借助鬼军的存在,一举逼迫蔡京退位,逼迫宋徽宗屈服,他是个信佛的人,感觉国家白养这群数量庞大的道士实在得不偿失,再加上那群道士在京城为非作歹,令人所侧目,他一气之下,将这些道士全部打为妖人,将他们配海外,其中包括林灵素坐下记名的两万弟子。

    道士们是被分批押运过来的,大多数道士被押运到杭州后,赵兴连见都没见,直接让衙役们处理,林灵素抵达后,赵兴特意吩咐属下将其截留下来,但林灵素那数量庞大的徒弟他也养活不了,直指示:准许林灵素挑选一百名徒弟留在身边伺候,其余的则全部装船起运,南洋那些荒蛮的小岛正需要这群装神弄鬼的骗棍。

    林灵素的滔滔不绝是有名的,说到他演讲时的滑稽动作那副鬼脸,不用做表情已经很滑稽了。赵兴留下他的借口是让他主持军中戏,而他的一百名弟子正在扮演戏的全部角色。

    安思达自林灵素出现后就皱着眉头,等赵兴与林灵素对答的间隙,他阴着脸质问:“大人,你不应该让这些邪神来动摇你的信仰,我认为……”

    赵兴一摆手:“算了算了,大牧,这不是一种宗教祭祀,只是一种民俗而已,且让我们把它当民俗看,舞过后,全军不是要进行大祈祷吗,那才是我们的信仰,大牧,风俗如此,何必坚持。”

    安思达还要说,赵兴马上又抢着补充:“我记得天主教创立的时候,并没有把冬至节定为圣诞,定冬至节为圣诞是以后的事情,教会只不过利用了冬至节这个现成的节日,大牧,当初天主教那种兼容并蓄的胸怀到哪里去了?如果他们还保持这种胸怀,景教还会流亡吗?所以我认为景教不能重蹈覆辙,何不拿出当初变革的勇气来,适应眼前这片土地。”

    赵兴这么说,安思达退后一步,垂下了眼帘。

    安思达与赵兴期间,林灵素一直用挑衅的眼神盯着这位陕西宗教牧,见到赵兴阻止了安思达,他歪嘴送出了一个微笑,稽曰:“赵相,贫道对于经文颇有心得,我看府上——”

    赵兴脸一下沉下来了:“我府上拒绝道士的进入,也拒绝僧道过来开坛讲经,所以舞只能从堡门前开始,让我们开始吧!”

    安思达听到这,脸色和缓下来,林灵素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队列,帅范拿起熊皮,披在身上,戴上铁面具,当先领舞。

    随即,鼓声响起,戏开始了。

    帅范舞蹈片刻,开始走向城堡前站立的军列,按照仪式,他需要从队伍前头舞到队尾,好在赵兴的军队向来数量不多,所以无需过度劳累。

    帅范舞的很认真,他舞蹈完毕,取下了熊皮,给林灵素披上,林灵素摇动法铃,开始舞蹈起来。

    赵兴军中擅长火药的人不老少,所以这支舞舞法通过火药制造出的烟火来营造神秘气氛,因此林灵素的舞蹈似乎显得不如京城那样神奥,郑居中见了,叹息了一声:“褚慧仙卿老了,不复当年之勇了。”

    太宰郑居中身边的昌国公主正斜眼瞥着与赵风手拉手的李清照,听了这话,她一皱鼻子,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林灵素在京城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力,只是讲经的时候,亦如诨话艺人,滑稽生趣。”

    此时,帅范走近赵兴身边,笑嘻嘻的说:“太尉,你曾经说过,收费宗教总是由恐吓开始,以收费结束。我猜林灵素刚才想说你府上有邪气,而后必然进一步要求替你驱鬼驱邪,再进一步,他会来为府上女眷讲经说法,只是

    道,这些花样在你面前玩不出来。”

    安思达一直皱着眉头观看舞,见到林灵素摆出种种有趣的造型,引得士兵会心微笑,那些道士扮演也做出种种娱乐表情,他轻轻的松了口气,笑着说:“果然是一种风俗。”

    安思达这么一说,等于允许宋军依然保持自己的传统出兵仪式。而他不知道,此时在英格兰,教会也是允许士兵采用古老的传统举行出兵仪式的。

    稍停,帅范向赵兴鞠躬:“太尉,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兴答:“祈祷结束后,你就动身吧,这次出兵,练兵为主,不求胜,只求不败。”

    侯蒙装作不懂,讶然问:“出兵?太尉大人这是征讨哪里?”

    王明叟凑过去,俯耳低语:“辽东野人山……铁骑军来了,太尉大人马场的战马不够,想出去搜寻一批战马,青龙军北上,为的就是这个目的,只是此事不便张扬。”

    侯蒙为难的皱了一下眉:“辽东那里似乎属于北洋事务局管辖?”

    王明叟这个老实人竟然狡猾的一笑,躲闪的回答:“我们只是去运马,既不是出兵征讨,也不是去占领,运马,仅仅是运马而已。”

    侯蒙继续皱着眉:“辽东那边积雪盈膝,选在这时候出兵……”

    王明叟笑了:“去年冬天那场战事,打的让太尉很不满意,儿郎们这次过去就是总结经验教训的……”

    这两人在背后嘀咕,昌国公主瞪着明亮的眼睛侧耳倾听,此时,安思达不想看林灵素表演下去,他大步走出列,高高举起火焰莲花权杖,大声祈祷:“在这个父神降临的日子,让我们祈祷……天主,使我作你的工具,在有仇恨的地方,让我播种仁爱;在有残害的地方,让我播种宽恕……

    面对我的统领,我誓:我将仁慈对待弱;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而战;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家人……”

    诸军单膝点地,大声随着安思达的祷词祈祷,舞的队伍再也无人理睬,林灵素无奈,只好招回了弟子,站在一旁看安思达表演。

    赵兴城堡前举行的这场舞也有许多杭州百姓为观,但安思达举起权杖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中也有许多跪了下来,大声附和着祈祷。

    庄严肃穆的场面维持到祈祷结束,安思达没有再给林灵素表演的机会,他一挥权杖,帅范低头亲吻他的权杖,接受他的赐福,而后转身下令:“诸军登舟!”

    安思达对士兵们行摩顶礼,挨个抚摸士兵的脑袋以表示赐福,诸军开始登舟,舞重新舞蹈起来,林灵素引着他的徒弟向杭州大街小巷走去,按规定他要穿越整个杭州街道,而后登上南山,举行最后的“埋祟”仪式。安思达见他重新舞蹈起来,一转身向城堡里头走去。在场的官员紧紧尾随,赵兴无奈,只好转身邀请郑居中与公主回城堡。

    郑居中边走边诧异的问:“这位安大牧,比褚慧仙卿法力还要高吗?”

    赵兴笑着摇摇头,用神秘的口吻凑近郑居中耳朵边低声说:“别告诉其他人,我告诉你真相……二法力高下我不好评价,但我军中随军医官多是景教培养的,我不给他们工资,他们免费来我军中替士兵们治疗伤势,所以不得不多方迁就。”

    郑居中哈哈一笑,他用那种国人典型的不得罪鬼神的态度,半信半疑的说:“赵大人这种态度可不好,闲暇有事,我倒要听听这位法师开坛说经。”

    郑居中与赵兴交谈的时候,按照礼仪,是让公主先行的,公主正在竖起耳朵,倾听他们背后的谈话,赵兴看到昌国公主微微摇了一下头,但脚下不停。

    他哈哈笑着,补充说:“不过,郑大人要听大牧,倒是可以,不过这位大牧人虽和煦,他的神却很霸道,以为自己是天地之间唯一正神,除他以外,再无神灵。所以听完他,你再听其他的佛道,未免更加不恭。”

    郑居中点点头:“居然自以为自己为唯一正神,而这种自以为是竟然没有受到邪崇危害,或许他的神真是唯一神也说不定。”

    此时,昌国公主边走边微微点头。

    重新回到温暖的大厅,程阿珠邀请昌国公主去楼上听戏,昌国公主的眼睛瞥向赵风,现赵风正与李清照偶偶细语,她微微点头,脚下不情愿的跟着程阿珠去了。

    等她走后,郑居中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此来,一是陪县主看看她的昌国封地,另外……”

    郑居中话还没说完,安思达转身告辞:“太尉,我先去歇息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6章 大宋的私家春节晚会

    居中话还没说完,安思达转身告辞:“太尉,我先去

    赵兴心中不禁感谢安思达的打搅来得正是时候,他殷勤的冲安思达鞠躬:“大牧,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你先请。”

    赵兴边说边招呼几个仆人来,给安思达领路,并且一路目送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等安思达走后,赵兴直起腰来现郑居中也弯着腰恭送着这位景教大祭司,直起身来的郑居中\先问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赵相,此人明明是景教祭司,祭酒,你怎么称呼他为大牧\?”

    赵兴看到郑居中的思路已经岔到了无关紧要的琐事上,他连忙卖力的介绍:“没错,唐时,景教获得的官方职位是祭酒,但他们教内喜欢把自己的信徒叫做‘羔羊’,并认为自己是代替上神放牧这些羔羊,所以他们的教众喜欢把教主称为个词翻译成我们的话,就是大祭司、教宗似道君皇帝的自称:教主。”

    赵兴介绍完,赶紧拉着郑居中的手,往城堡里邀请,同时对李清照使了个眼色,冲昌国县主努了努嘴。李清照聪明的跟什么一样,立刻拉着昌国公主的手,欢呼雀跃的说:“县主,快来,今天阿翁允许我打马吊了,我收藏了许多马吊牌,快来,我教给你怎么玩这个玩意。”

    李清照欢呼雀跃,应邀而来的唐棣也冲他身边的五名宗室女使眼色,这五名宗室女赶紧上前,招呼昌国县主了,她们拉起小姑娘的手七嘴八舌的论起宗室血缘,以及与皇帝血脉的远近。

    赵兴今天府上邀请的客人格外多,不仅有唐棣、仰充这些商业伙伴,还有一部分杭州当地的官员,杭州府的衙役以及身在杭州的程姓宗支,客人来得多,以至于赵兴这里办成了一个古代版的春节晚会。他站在门口不停的招呼客人,郑居中一直插不上话,只好站在赵兴身边,心不在焉的冲着登门的官员点头。

    邓御夫今天穿上了一身新衣服,他身披着浅蓝色的呢绒外袍,袍子里套的不是裘皮,而是轻软的羽绒。这种羽绒衫不同于现代连羽毛杆都绞碎了掺在衣服里,它是纯纯粹粹的绒雨,一手抓上去轻若无物,没有一点羽毛感。

    赵兴感兴趣是对方身上那件呢绒,这件呢绒显然不是赵兴当初与邓御夫一块在密州\明的纺织法,它的颜色很纯净,纹理很柔和,摸上去有种丝绸般滑爽的感觉。

    借握手之际,赵兴凑到了对方的衣物,他捏了一把以后,立刻舍不得放手,抚摸片刻,他好奇的问:“你又把羊毛纺织的技术革新了一步吗,真是神奇,你这人才回来多久,竟然又创造出一项新技术。”

    “不是我!”邓御夫笑着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得意的问:“怎么样,还不错吧?我是说这布料还不错吧?这可是西洋工艺,想当初我原以为这羊毛纺织技术是你我\明的,但等我与西洋人接触后,才听说在西西里半岛上有个卢卡城,那里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成了呢绒交易中心。

    我仔细询问了他们地工序。甚至购买了几本这样地书。回家后我重新整理了我们地羊毛纺织技术。把原本地七道工序增加到二十三道。加重了筛选漂洗与脱色工艺在纺织出来地东西非常细柔。柔和地像丝绸一样。”

    赵兴皱着眉头。苦笑着说:“我现在最忧虑地是苹果。当初我跟你在密州明呢绒制造技术。为地是羁绊辽国。但现在。黄河问题才是我最忧虑地。近几年天气越来越寒冷。气候变化越来越大。黄河春季水灾越来越频繁。到了冬季则成了枯水、枯涸。

    汴梁城过去之所以成为天下中心。是因为它地水运现在。黄河上游森林砍伐殆尽。雨水与泥沙巨下。经常堵塞河道。

    几年前。我在环庆推行种苹果林。但黄河水道不畅。使得苹果运不出来。粮食运不进去。以苹果换粮食地计划推行不了。这也使得朝廷地酒税增加了。但陕西人种苹果地**并不强烈。

    现在是最好地种果林机会。我担心过了这个时间。陕西已经不可逆转地变不回当初地森林。一旦它成了光秃秃地一片黄土。再要治理起来。恐怕要花上一千年。

    从义。农学地事你熟悉。你回来了。还要在这方面多帮帮我。怎生想个方法。让陕西恢复森林草原。这才是造福后代地大事业。别光想着自己地产业。”

    邓御夫咧嘴笑了:“怎么你跟范仲淹结了亲家,连范仲淹的腔调也学会了:是故进亦忧退亦忧……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离人,我看你诸般努力终是枉然,陕西老百姓为什么不愿再种苹果,不就是变法加重了盐酒茶税吗,新党不除,王安石不被彻底否定,总有一些官员会想着对老百姓日常消费品苛以重税,以方便自己。

    没错,我说的就是方便自己。你在京城与小皇帝所说的那番话我已经听说了,我认为说的对,新法官员如此兢兢业业让老百姓不方便,其目的就是自己可以利用权势,在给老百姓行方便的时候,勒索百姓付出代价——前不久,我从你的书稿里看到一个词,这叫‘权力出租’,是吧?”

    郑居中笑的有点尴尬,他刚想解释几句,赵兴已经走下台阶,冲着走来的一名年轻人张开了双手。

    这名年轻人是苏遁,他身边的女娘是范纯粹的孙女。因为苏遁自小在程阿珠身边长大,母亲王朝云过世后,他又回到了程阿珠身边,此后父亲苏轼过世,他便认程阿珠为义母。因为他这层婚姻关系,才有邓御夫刚才“跟范仲淹结成亲家”的闲话。

    苏遁是婢生子,他母亲王朝云最后是以扶正妾的身份去世的,所以他这样的婢生子在古代身份很低下,苏轼在的时候还能照顾一二,苏轼去后,几个兄弟要是不认他,那也是符合当时的宗法的。

    苏轼去世后,赵兴安排苏鼎与苏遁聚居在常州,并给他们留下了很大一片土地当作家产,因这份原因,苏遁被列入家谱,成为正式的苏家子弟,这才有了范纯粹接受赵兴的提亲,将自己一名庶子的庶女嫁给苏遁。

    苏遁在常州待得并不快乐,他老感觉到没有在赵兴身边的日子惬意,在赵兴身边,他是赵兴家中的孩子头,家中仆人任他使唤,出门人都当他是大衙内,宠着让着,而在常州哥哥身边,作为庶子,有风头要让兄长图,自己只是家中无关紧要的一名族人而已。

    范纯粹孙女范惠是年初结婚的,结婚后他一直没有找)7兄长身边,这次便借着给义父拜年的名义赶来杭州,顺便寻求在杭州居留的机会。

    苏氏家兄弟也希望借苏遁这座桥梁与赵兴搞好关系,因为苏轼去世将满三年,苏家兄弟守孝期满,可以出仕了,这期间,虽然苏迈借着早已分家别居的名义,被赵兴安排在秀州,但只是不事张扬的当一个县级小官。如今守孝期满,众兄弟可以公开露面了,所以苏遁此来,也有探听赵兴的安排,寻求他的支持的意图。

    苏轼生前,赵兴一直将他尊为师长,而苏过比他年纪还大,赵兴也常常把他当兄长,但在宋代,“徒弟”与师傅的关系是亦师亦友,“徒儿”这个词还没有出现,所以苏轼死后,孤立无援的苏氏兄弟坚决不肯自居为“兄弟辈”,借助苏遁认义母这个机会,他们便开始将自己的辈分降低,好与兄弟同列。

    赵兴拉着苏遁的手,询问了一番对方身体状况,又给他引荐了郑居中、邓御夫,而后亲自领着苏遁进入楼中……等他进楼的时候,楼里面呈现出现代茶楼里常见的场景:四人一桌,全是哗啦哗啦的搓麻声。

    李清照这个女赌鬼还在大声叫嚣着,声音响亮:“小心点,阿母,轻一点,别弄坏了我的宝贝……不行,用我这宝贝打牌,每注怎能是区区一贯!一贯钱不收,赌注最小也得是百贯。”

    邓御夫走到李清照桌前,随手从李清照桌子上捡起白色和黑色的两副牌,沉吟的说:“离人,我到广州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件事,有人通过称量两种金属不同于白银,同等体积它远比白银重,大家正在琢磨着它的\现……”

    “比重!”赵兴脱口而出:“同等体积的不同金属有着不同的份量,我们何不设立一个标准来度量这些金属,比如把这个标准称之为‘比重’!不同的金属比重不同……我相信,只要细细测量,人们会确定更多的新金属……”

    比重的概念是随着赵兴重新划定度量衡而诞生的,当然,这个概念也是由玻璃度量器顺利制造出来而诞生的。玻璃被称为“化学之母”,而逻辑被称为“科学之父”。当一位掌握了逻辑推导能力的人,用玻璃器皿称量金属体积的时候,必然会诞生一个新的科学概念:比重。

    赵兴轻轻松了口气自己一直忧虑的枪膛问题似乎看到了曙光,不同金属的然带来合金材料的研究,随后,枪管、炮管所承受的膛压必然会越来越高,火器的威力也就越来越大。而火器的诞生,彻底葬送了游牧民族来中原抢劫的机会,因为一个勇敢的士兵手持一杆枪,能够抵御一小队手持弓箭的抢劫手。

    李清照听了这话,赶忙从邓御夫手里抢过那两块麻将牌,望了一眼赵兴,小心翼翼的说:“阿翁当初说这两种金属是不同于现世的新金属,这种黑的钢母名叫‘’,这种白的金属不是‘秘银’,是白金……原来阿翁那时候就已知道,它们是两种不同于铁与银的金属了。”

    赵兴尴尬的一笑,正准备找话题岔开,厅堂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灯龙下山了!”

    灯龙下山了,意味着除夕开始了。

    所有的人闻声赶到窗口,眺望着一条灯海长龙从山上向下流动,这条灯龙越流动越庞大,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灯龙已经增殖到了一片海洋,而后这海洋变成了无孔不入的水银,照亮了整个城市。

    这就是光明之城。

    几乎在灯海抵达山脚下的时候,满城响起了鞭炮声,呛人的硝烟无孔不入,烟雾缭绕中,不时的窜出几枚二踢脚,也有一些新式礼花弹飞舞到空中,在夜空中绽放出瑰丽的图像。

    整个城市都在欢腾,城堡中的孩子们坐不住了,赵风还维持着那份木讷形象,赵海想站起来,被他母亲陈伊伊拉了一把,又重新坐下。赵云素来胆大,他跳起来招呼同龄人:们也到院中放烟火,嫡父准备了好几大车烟火,我们在墙楼顶上放,一定能让全城看得到。”

    赵云刚喊完,\现赵婕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领着几个女孩向外走,他大喊起来:“丫头,别动我的火炮。”

    孩子们乱了,争相追逐的向院中跑去,这时,城堡大厅一声锣响,几名艺人上场开始为大家表演。

    \先表演的是热热闹闹的乔相扑,所谓“乔相扑”是表演\隐藏在用稻草、棉花做成的两个偶人的衣服套子里面,表演\弯腰四肢着地,背负这对双手连接成互抱姿势的偶人,表演的双手下面穿着一双靴子,作为一个偶人的双腿,自己的一双真腿作为另一偶人的足部,作互抱、互扭、前掳、后挂、搂腰、盘腿各种姿势,尽情展示相扑时的各种解数,看去和真相扑一样。而在表演相扑时,自然就有引人\笑的戏耍性动作。

    乔相扑的滑稽表演带动了场上的气氛,女眷们笑的直不起腰来,一片笑声中,还听到李清照清亮的嗓子在喊:“该你了该你了,别愣着,快打呀。”

    赵兴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望了望身边仅剩的赵风与赵海,他忽然现昌国正盯着赵海看,而赵海正努力摆出一副肃然的样子,但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是在模仿自己的哥哥。

    赵海与赵风走的是两条路,赵海生下来后,在赵兴身边待的时间不长,多数时间都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金兰城中当领主。受人崇敬惯了,他身上多了一点赵风所没有的威严,另外,他因为经常拿主意做主,显得比赵风有形,而赵风在人面前总是做出一副憨傻的样子——实际上,赵兴却知道,这个自己从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论聪明,在宋人当中是少见的。

    此刻,苏遁与他媳妇范惠正由程阿珠领着,挨个给亲眷们行礼拜年,每到一处,亲眷们都送上一份红包,不一会儿,范惠手中已经塞得满满,不得不叫过来几个仆人帮忙。

    赵兴正望着出神,郑居中凑在他耳边悄声问:“小苏公子看来要定居杭州了……不知道相公明年打算做什么?”

    郑居中前一句话跟后一句话完全没有联系,赵兴纳闷的望了一眼郑居中,现昌国公主正在将她的手缩回袖中,想必她刚才轻轻扯了一下郑居中的衣袖,使郑居中改变话题。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7章 欢庆

    兴啊了一声:“明年的计划啊,明年我准备设立各个T|各商品的标准。喜欢该书,请到秀阅读最新章节·京变法之后,弄得掺水的假酒横行,我准备制定各个行业标准,然后让行会自行约束。出了事,我只处罚行会。”

    稍停,赵兴马上又解释:“遁儿在常州经营印书坊,最近我买下了杭州万卷书堂部分股份,打算交给他们夫妇经营。我那批阿拉伯奴隶翻译了上万本书,我正打算在明年逐步印刷,刊行于世,遁儿来做这项工作,我也可以省下许多心思。”

    郑居中又问:“苏家兄弟不会出仕吗?”

    赵兴答:“苏鼎准备过来向张绎求学,顺便在万松书院担任一个学谕,苏迈准备担任秀州兵马辖,替我管理秀州的捕盗人员。苏中三子,苏过最佳,我准备让他在我衙门里担任一名书记……”

    赵兴想了一下,马上回身向昌国县主鞠躬:“县主,这昌国县现在被当作军港使用,港口使用费我已经存在三大票行,县主可以随时提取。除了港口外,昌国的捕鱼业也很里盛产各种珍贵鱼,不过,因为鱼类容易腐烂,所以大家只在冬季工作,这眼看春节了,昌国附近渔船已经少了许多。

    不过,码头上都有船只往来记载,每艘船交纳的港口使用费也都登记在册,还请县主审阅。”

    昌国县主柔声回答:“在京城的时候,本县常听说赵相的衙门运行最有章法,样样规矩分明,对于赵相的说法,本宫是信的,这才春节了,官员们都放假,让他们好好过个假期吧,等年后本宫再调阅文书……”

    昌国县主刚说到这,晁补之带着一大群人闯了进来,边走边嚷:“赶上了赶上了,总算赶上了,乔相扑且休停,我还没来得及看看,拣有趣的再演一遍。”

    晁补之的到来像是开了闸门,眨眼之间,秦观也带着毛滂等越州官员闯进大厅,一进门就长出一口气:“总算赶上了这趟热闹,我来也……离人,等会再打招呼,且让我饮几口酒润润嗓子。”

    这两位师兄礼节散漫,两人带来的官员却不敢懈怠,他们恭恭敬敬的挨个向赵兴行礼,向赵兴身后的太宰郑居中问候,当然也少不了对昌国县主进行问候。

    郑居中这时终于明白了,想凑在赵兴身边寻找话题,是根本不可能的任务,他哈哈一笑,自语:“今日热闹,且不谈公务——离人,我回头还有事,需与你详谈。”

    赵兴哈哈笑着点头。昌国县主在百官问候完。盈盈站起身来。招呼宫女端来了宫中太后给赵兴地赏赐。并一一封赐众人。

    守岁地习惯是从宋时开始地。除了守岁外。宋代还有分岁酒地习俗。昌国这是给赵兴分岁酒。宫中赏赐地酒是苏荷香酒。味道有点类似希腊地大香酒。亦即“大料(八角种多种浓郁香料泡成地酒据说有通窍地作用。每年除夕。皇宫都会给帝国重臣分这种岁酒。以示恩宠。昌国这次特意从京城带来赏赐。是因为孟皇后想用这些方式感谢赵兴。

    作为罢龊地皇后。她又不能改嫁。只能终身幽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生活待遇稍稍不足。幽居地皇后会在穷困潦倒中贫病而死。赵兴帮助孟皇后重新回到皇宫。如此一来。孟皇后下半身地生活问题就解决了。所以她才借这个机会感谢赵兴。

    昌国代替太后赐酒。晁补之等人这才\现了自己地失误。他们连忙站起来补行礼节。等晁补之来到昌国面前时。昌国好奇地询问:“本县在宫中地时候。常听说少游先生不在职守地。喜好四处游荡。晁先生是个老实人。怎么你也离开了职守地?”

    晁补之显得理直气壮:“县主。除夕大假。再加上元宵大假。前后有一个月地功夫不用上衙门。如今南洋事务局交通便利。从南到北不过五六天地功夫。有这一个月地假期。下官刚好回家一趟。拜候一下父母。以尽孝道。诚不为过也!”

    秦观笑着说:“没错没错。一个月地大假足够去勃泥晃一趟了。县主不知道吧。如今我南洋衙门都流行度假。这一个月长假。有去勃泥地。有去交趾地。还有去斯里兰卡朝拜佛牙地。下官这是勤勉地。借这个机会来拜候上官。真称职也。”

    昌国被秦观的厚脸皮逗笑了,她笑着问:“少游先生,不知道你最近又写了什么新戏?”

    “有有有”,谈起戏剧秦观兴高采烈:“离人提了个头,我最近正在创作一出新戏,讲的是进士登科离弃糟糠妻的事,新戏的名字叫‘秦香莲’,县主今日赶得巧,这出戏就在今日演。”

    正说着,秦少游带来的大队女伎也接连入场,秦少游领着她们往小舞厅走,大多数妇人忍不住了,起身往小舞厅而去,搓麻将的声音落了下来,李清照几次起身,终于还是坐了下来,大声嘟囓:“罢了,戏什么时候看都行,这牌必须打完才走,

    都坐下,回头我让秦叔叔专门为我们演一场。”

    秦少游这厮一闹开,城堡里的人都分流了,有人去了小舞厅欣赏戏剧表演,也有人坐在这里边搓麻将边看艺人表演的杂技。此外,各地官员汇集于此,不免要找机会交流一番,于是各个书房的门都打开,每个房间里东一堆西一堆的,全是闲扯的官员。

    这就是宋代,这是宋代典型的宦游场面。

    杭州城彻夜无眠,这场守岁活动持续到第二天清晨,让杭州的早晨显得出奇的宁静,因为所有人都回去补觉了,等这些人醒来在他们沉睡的功夫,官府已经\布了十余条布告——现在已经是宣和元年了。

    伴随着官府改元的通告,还有官府宣布废除新政通告,从这一年起,王安石所搞的各种变法已经明令禁止,同时,官府还宣布对遭到侵害的百姓予以补偿。

    朝廷没钱,这份补偿就由各地衙门在财政节余之后另外想办法,财大气粗的南洋衙门一口气出了多项措施,先宣布今年继续免除辖下各州的农税,差役钱,丁口税。其次,南洋事务局宣布因为财政节余多,打算在给商人退税结束后,每户分\琉璃灯一盏,以帮助辖下百姓夜里读书。

    而后,南洋事务局还宣布对农产品进行补贴,由官府出面,按去年年初的粮价收购百姓手中的余粮,余粮收购工作在各县招标,由当地最大的粮商负责实施,而后官府直接与牙商结算。

    对于余粮的处理方法,朝廷也公布正式公告,宣布本着同胞之情,不忍辽国汉民饥寒,决定对兄弟之国伸出援手,予以救助,一半救助粮将直接交给辽国官员,另一半则由宋商监督时宣布对还有开放对辽国的粮食贸易,允许辽国商人直接在天津城采购粮食。

    诸项措施宣布之后,杭州城一片欢腾,南洋事务局一片欢腾,整个大宋也一片欢腾,连带着,新的执政班子的政治威望也上升到了顶点。对于这项善政所耗费的巨大钱粮,想明白的黄庭坚一点都不担心,他在京城自己的宅院里,平静的对来访的张商英说:“张相,这些善政全部加起来,又能花多少钱。我大宋全部加起来约有一万万丁口,但我知道赵离人手中还有一笔巨款,我几位在赵离人那里任职的师弟都说了,这钱数目大的难以想象。

    我知道赵离人打南洋回来收获不小,他献给皇帝十亿贯,不过是按杭州的价格估算战利品,但路支国王付给他的却按路支的价格,这一进一出,你算算该多少钱。

    往少理算道君皇帝拿走至少五亿贯,这笔钱摊在大宋每个人头上,每人能够\五贯钱,张相,是每个人,连黄口孺子都算上,每人可以领上五贯钱。五贯钱可以干很多事,足够我们完成这项工作了。

    赵离人手上有钱,补之既然说他还存有一笔备用款,那他手中一定还有五个亿。据说他手下那位度支郎中老担心这笔钱撒出去会引起物价飞涨,所以要细水长流,那我们就给他来个细水长流,这一项项善政挨个实施,将五亿贯洒向全国,如此一来,南洋衙门不久免去了物价飞涨的担忧了吗?五亿贯啊,让南洋衙门一个人承担,那物价是铁定涨的。”

    张商英想了片刻,笑了:“黄相,你真的‘鲁直瞧你,明明在算计赵离人手上的钱,可你这话说的好像帮了赵相多大的忙一样。”

    黄庭坚笑了:“你忘了,我在那厮身边待了八年,近朱\赤近墨年了,足够学会赵离人那套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本事了。”

    秀州、6军衙门,刚刚抵达的铁骑军连续吃了几顿饱饭后,除夕夜,军官们都被拉去看秀州的戏剧表演,等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返回军营后才己的士兵不见了,一个都没有。惊愕的军官正寻思这是怎么回事,南洋事务局6军总监帅范得意洋洋,摇摇摆摆的从军营指挥部走了出来,伸手招呼那些军官:“诸位,见了上官为何不拜…忘了,今日放大假,诸位,可以不拜了。”

    军官们惊疑未定,帅范一背手,转身向指挥所走去,边走边招呼:“诸位,随我进来。”

    由不得铁骑军军官不听话,都指挥赵良辅还想努力一下,\现身边的军官们已经走开了,几名陌生的士兵一个劲的催促:“太尉,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进屋暖和一会吧。”

    赵良辅一抬脚,他身边另一位士兵将手按在他腰上,好心的提醒:“太尉,请接枪。”

    赵良辅解下配枪,一路走,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地上,等他进入指挥所会议室,才一坐定,帅范拿出一份信函来,宣布:“太师有令,铁骑军军官全部赶赴杭州,接受为期六个月的骑兵战术训练,即日起动身,不得延误。”

    帅范念完,懒洋洋的合上命令,催促说:“我的坐舟就在码头,诸位

    吧。”

    赵良辅鼓足勇气问:“我们的兵呢?我们的士兵呢?那可都是京城良家子,你们怎能伤害。”

    帅范脸一沉,责备的说:“瞧你说的,都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铁骑军已被调往恽州,配合地方官剿匪,我们已经加\了开拔费、节赏、训练费等等,这些士兵将由新军官统领,在郓城直接换装……等各位受训完毕后,可以回到自己军中继续带领他们,但在此期间,士兵需要通过实战来训练新武器。”

    帅范说完,不耐烦的补充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随后,帅范扬长而去。

    宣和元年正月。一直到十五,赵兴城堡里各种联欢项目不断,昌国公主借用这十几天,已经跟赵兴的孩子打成一片,但她与郑居中却没有找见机会与赵兴交流,因为初五过后,赵兴领着一帮官员出去打猎了。宣和式步枪的研制成功,让打猎不再是一件体力活,连赵兴属下的文官也喜欢扛一杆猎枪,带上一大堆仆人飞鹰走狗,于山中追逐猎物。

    赵兴这次出猎,几乎带走所有的重要官员,而剩下不管事的小吏,只是懒洋洋的维持着衙门的例行运转,无奈的郑居中只好要求调拨一艘战船,借着假期前往昌国视察,但此时他才有赵兴的点头,他在杭州连一辆马车都调动不了。

    “杭州废除差役法了,官府不能强征民间商船车马”,南洋衙门留守官员翻着白眼回答:“官府征用民间交通工具,万俟郎中那里要出票,太师要盖印,而后凭上去计财司领钱,用这笔钱再去雇车船马匹。可如今大人不在,万俟郎中不在,我们出不了票。”

    郑居中气的直跺脚,一名小吏还热心提醒:“我听说太宰大人住在苿莉园,你何不让苿莉园开船。苿莉园码头常年停着五艘炮船,我瞧大人也用不着叫起五艘战船,这里离昌国很近,一艘炮船足够了。”

    郑居中在杭州衙门没有得到预料的东西,立刻返回来求见昌国。当时,昌国正在与苿莉园隔河相望的犹太人村落荡秋千。

    苿莉园经过十多年的经形成河东河西两个大建筑群,河西的建筑群以犹太人村落为主,村里附属建筑是犹太大教堂、藏书楼,以及赵兴的秘密研究院。另外,村落外散布着六七个卫星村,这些卫星村的存在是给犹太村落提供劳动力以及农副产品的。

    杭州百姓习惯把河西的犹太村称之为“西庄”,意思是它是附属于赵兴城堡的建筑,但萧山知县杨时却不这么认为,自他上任后,通过坚持不懈的要求,终于将赵兴的西庄收归萧山县所有,借助这座西庄的存在,萧山县税收终于走出了赤字阴影,但接踵而至的是变事:犹太人村落不再是封闭的社会,数条通向县城的大路被整修一新,萧山县也借着西庄的存在,与杭州州城完成了交通便利的多年夙愿。

    西庄成了萧山县的管辖范围,连带着西庄的藏书楼也成了萧山学子最喜欢闲逛的地方,昌国公主所玩的这座秋千架属于图书馆的附属建筑,类似这样的设施已在体育馆两侧,以及体育馆楼后有不少,为了让学子们能够有个游玩歇息的地方,体育馆后面甚至建了一座跑马场和射箭场。此刻,苏遁正领着赵风、赵海在跑马场上遛马,而赵云、赵山则待在公主的秋千架前,帮助公主推秋千。

    郑居中汇报完自己的遭遇,昌国公主嘟起了嘴,这位小姑娘虽然也就是十五岁大小,但皇家多年的教育,加上宫廷里的勾心斗角,让她对于赵兴**的那套手法洞若观火,她思考了片刻,开口说:“叔叔何必烦恼,这几天我私下里问了一下,昌国的港口光一年港口使用费也能收到六十万贯,这六十万贯,任叔叔雇什么样的船只也都够了,叔叔何不去三大票行打个招呼,叫他们提出一笔钱来,我们想雇什么船,都已经有了。”

    郑居中恍然,他拱了拱手,准备告辞,昌国皱起眉头,继续说:“只是,叔叔,我们既然不能在除夕前抵达昌国,与百姓共庆正旦,那也不必现在就赶去昌国……此地乐,且让我多玩几日。”

    郑居中显示一愣,马上醒悟过来,他拱手:“原是叔叔我莽撞了,县主就藩,至少要地方官陪同,叔叔我只是先去看看,等大假国结束后,县主自该由太师大人陪同,亲自进港才是正礼。”

    县主怨郑居中有话直接说了出来,他横了郑居中一眼,郑居中自悔多言,赶紧起身告辞。望着郑居中离开的背影,赵云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兴冲冲的询问昌国县主:“昌国,我有力气,能不能把你再荡高一点,高的飞上云端。”

    此时,小小人赵山咬着手指头,若有所思的望着郑居中离开的背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8章 外来物

    血儿赵山继承了母亲的语言天赋,自小会说多种语言T丝丽便被这个宝贝引去了全部精力,她亲自聘请老师教导目前,囚禁在藏书楼的阿拉伯奴隶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将是开治城的领主后,他们将回国的希望全寄托在赵山身上,不遗余力的对他进行教导。

    经过多种文化熏陶的赵山不免比别人多许多文化概念,小小的人他已经显露出与众不同的狡猾,而赵兴几个儿子当中,赵风表面木讷,赵海老喜欢装成年人,喜欢学着父亲与兄长的模样,比较孤僻,赵云则是个傻大胆,自小被唐代传奇故事吸引的他唯一的心愿是长大后做一个类似空空儿的游侠,仗剑行天下。

    与那几位兄长比较起来,似乎赵兴的聪明劲全被这名幼子继承了,他既会像长兄一样装憨厚,也会像赵海一样,做事特有主意,还能像赵云一样,做出一副蒙童冲动易怒的表情。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身的赵山最大的长处是情商特别高,无论阿拉伯人、以色列人还是宋人,都很喜欢这个人缘特别好的、安静不喜欢闹事的混血儿。

    这次昌国有意来见识赵兴那座闻名天下的藏书楼,便是通过赵山实现的目的。刚才郑居中那番交谈,赵云没有领悟其中的意思,赵山听懂了,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郑居中的背影。

    昌国县主\现了赵山的异常,小人无论多聪明,毕竟阅历在那,而昌国自小在宫廷长大,什么样的诡计没见过,她才不会像郑居中那样,因为小看了两个小孩而放松了警惕心,把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她连忙打岔:“小山儿,你没吃饱吗,怎么推的有气无力,用力点,再用力点。”

    秋千架被荡了起来,越荡越高,赵云兴冲冲的欢呼叫道,赵山表面看也是一副欢喜模样,但昌国县主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着,目光的焦点并不在她身上。

    藏书楼前面响起了一片咯吱吱的笑声,是李清照的笑声,她领着苏遁的媳妇范惠,身后跟着她的跟屁虫赵婕,三五个黑人女童跟在身边,两名成年倭女提着裙角尾随。这一群人的形象纯粹是宋代纨绔子的样子,李清照怀中抱着一只形同大狗的猫,赵婕牵着一头形同牛犊的、一身白毛的巨型狗,一路走一路笑着。除此之外,两人身边也奔跑一群形状大小不一的猫狗,引得这一群人所到之处,人人侧目。

    李清照看到昌国的秋千越荡越高,已经有了危险的兆头,她眼一瞪,赵云心虚,赶紧揪住了秋千架,赵山机灵,借这个机会,一扭身向藏书楼跑去,片刻间不见了影子。

    等昌国公主跳下秋千架,她的脸色已经实,在此期间,随着秋千越荡越高,她已经有点后怕,但是为了让赵山、赵云没时间不思索,他只能频频呼喊,让两人不停手,此刻李清照的阻止对她来说时机恰好。

    跳下秋千架,昌国擦着汗,扬着红扑扑的小脸,快乐的说:“清照,你们的日子天天是如此吗?”

    范惠脸色一紧,李清照答的很快:“这又是什么日子,这又算什么日子…就是过年,阿翁许可人稍微放纵了几天,平常哪得空闲日日游乐。”

    赵云没有听出昌国县主话中地陷阱。他脱口而出:“县主。宫中地日子是怎样地?”

    范惠眼色一变。恨不得上去踩赵云两下子。赵婕插话地很快。她马上装出兴冲冲地样子。很好奇地追问:“我听说官家建成延福宫。延福宫地七宫三十二阁。叠石为山。凿池为海。简直不类尘境。妹妹在那样地宫殿群中玩耍。一定快乐吧?”

    昌国眨了眨眼。顺竿爬:“妹妹若有心。不如我领你去宫中玩一玩。”

    李清照回答地很快。她放下手中地大猫狗。猫一落地。立刻窜向场中骑马地苏遁。昌国被猫地可爱样所吸引。她伸手想摸。但猫一眨眼窜地没影。昌国无奈。伸手摸向了其它地猫。询问:“这是芝麻豹吧。昔日太师进贡宫中不少。可惜饲养不得法。纷纷死去。这几年太师送往宫中地珍奇玩物多了。却再也没见到如此可爱地猫狗…牵地可是雪狮子。宫中有一头金狮子。可惜垂垂老矣。

    太师家中可有多余地。送给我几只玩玩如何?”

    小孩子都这样。心思没有长性。刚才昌国用这一点吸引赵山地注意力。如今她也被李清照引开了心思。李清照趁昌国低下身去地时候。冲赵婕使了个眼色。范惠这时已经走到了赵云身边。狠狠一踩他地脚尖。嘴中说:“大男人凑在一群女人身边干什么。别处玩去。”

    昌国手中逗弄着猫狗,不一会儿,她被一只袖珍狗所吸引,马上问:“这是什么品种?好可爱哟。”

    李清照蹲下身子,边跟她逗弄小狗,边回答:“这是日本的吉娃娃,是阿翁从倭国买回来的,公主若喜欢,我送你一对。”

    赵婕此时已经有所警惕,但她还是忍不住听说官家在假山石洞里都放上锦囊制作的水囊,以便让水囊蒸水汽,在云霞蒸蔚当中,享受不为凡俗的天上人间。我苿莉园哪能跟官家的延福宫相比,秦少游叔叔常说,嫡父把这座园子弄得像座大军营,一点趣味都没有。”

    昌国直起身来,带着沉思的表情说:“苿莉园的风景绝不类似皇宫,在来到这座园林之前,我从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园林。”

    看到李清照脸上笑嘻嘻,范惠面色紧张,赵婕眼珠乱转,昌国马上又补充:“论到奢华,论到园林建筑之精妙,之匠心独运,苿莉园远远不及延福宫,甚至不及蔡太师建了一半的西园。说起来,这座苿莉园实在没有什么出色的建筑,除了山前那座高的吓人的青瓦台塔楼,这园中只是大片的花园,外加少许亭台……

    我想了半天,似乎只有青瓦台前的水榭与诗歌大道值得称

    则寥寥。但这座园林胜在它的气氛,它总给人一种T+\无需多,林木掩映下二三点缀而已,走累了就在路边躺椅上歇一歇,拿一本书,漫步小径,真人生一乐也。这种气氛,在皇宫中我简直不敢想象。”

    给昌国县主这话做注解的是满院随意闲逛的读书人,赵兴这座城堡近乎于半开放的城堡,外人虽然难以进入,但一旦获准踏入其中,则可以随心所欲的在园中闲逛水榭前听一听常年不断的戏曲表演诗歌大道上临摹一下名家字帖桥,跨江来到这座藏书楼翻阅藏书。

    就是什么不干,在这个园子里\呆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乎这才是这座园林最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它那宽大的草坪,漫长的樱木花道,素馨花组成的花海,似乎处处是呆的好地方,有不少文人学子滚倒在草丛中,枕着胳膊,这样无所事事的度过一整天。

    这里也是读书的好地方,花木从中,有不少咏哦的声音,许多读书人手拿一本书,正在树下摇头晃脑,大声朗读,浑然之间,忘了天地存在。

    这里似乎也是玩耍的地方,各种娱乐设施齐全,简直像一座大型游乐场,旋转木马上,滑梯上,鞍马架上,全是细细的小孩。

    这里似乎也是约会的好地方,花径小路,时不时有牵着手偶偶交谈的恋人,草丛里还有滚倒的一双双男女……当然,那些女人多数是倭人,她们肩负给家人度种的使命,自然要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赵兴这座园林占地很大,西园已经像一座小城镇,东岸城堡所在地,由于近几年的增加了许多附属设备,离城堡不远之处建了一所军营,里面驻扎着赵兴的卫队。而赵兴那座码头也向民间半开放,离码头不远便自然形成了由码头工人聚居的小村落……

    论起来,城堡中的建筑实在乏善可陈,但正像昌国所说的,这座城堡里弥漫的那种轻松自在的休闲氛围,使得苿莉园成了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他们常常借着拜师的名义,在苿莉园附近住下来,白天来藏书楼读书城堡西墙楼附属的学堂听听课,但大多数时候则是漫步花间小路,读书思考。

    昌国县主最先问的话其中隐含一个陷阱,身为臣子,是不能询问皇帝的居所的,这就像秦王问九鼎的份量一样,是不臣之心的证明。赵婕用两栋园林与附属的建筑\出质询,昌国给出的答案等于间接证实了赵兴这座城堡没有像皇宫一样奢华。

    其实在宋代,把自己的房子修的比皇宫还华丽也不是大罪,蔡京这样做过,皇帝也没责怪,也没有大臣弹劾他不臣,在场的这些人反应完全是过度激烈了。

    昌国县主刚才询问赵婕是否想入宫玩耍,这句话其实又是一个委婉的询问。宋代没有让命妇或官宦子女入宫的习俗,这个习俗属于清代,她的询问,实际上是在问赵婕有没有嫁入宫中的念头。

    李清照也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我听阿翁说,蔡京蔡太师的生活可奢华了,据说他喜欢吃鹌鹑羹和蟹黄包子,每吃一次鹌鹑羹,需要杀鹌鹑三百只;请人吃一次饭,仅蟹黄包子一项的花费,是一千三百贯钱(大约相当于当时五十户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我还听说蔡大人家里按照专业人员的标准,养着无数女使,连专门负责切葱丝的女娘都有。嫡父说到这里,还叹息说:我家中每年接待学子数千,为供应读书人的饭食,厨房里炒菜的炉火一年四季不熄,但还没有到蔡大人那个地步……县主,你去蔡大人家吃过饭吗,蔡太师家中的伙食比我们如何?”

    李清照这番话是弥补赵云刚才的过失,她现在装出一副好奇小妇人的模样,准备把话题引到探秘与新奇上,愣机灵,昌国虽然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但李清照可是我们民族女性中的魁\,她这么一问,昌国倒是来了兴致,她情不自禁回答:“蔡太师讲究完美,凡是他看不上眼的,连历朝历代讲究节俭的帝王,他都会嗤之以鼻地斥之为译成现代语言,就是土得掉渣儿的意思)’。人常说蔡太师家里的伙食精细,我也曾听说你家里的伙食精细堪比蔡太师,但身临其境才知道,估计蔡太师来了你家,他要对自家厨子说一声:陋!”

    停了一停,昌国竖起手指,盘点说:“不说别的,就说你家的水果,我从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多的水果,在冬季,我也曾吃上过水果,但宫中那些水果每年都是固定那几样,以前我常每年一到夏季,就盼着能吃上南洋贡来的水果,到了冬季,又盼望贡船驶入相国寺码头,现在想来,那时真是陋,天下间竟有这么多的水果,即便是冬天,也有百十种可吃的,真令人叹为观止。

    还有,你家的鱼也是一绝,有许多香料我闻所未闻,但你家随便一声吩咐,厨子就能把所需要的菜呈上来,据说光是一条鱼就有上百种做法,我猜你父亲的心思一定巧的惊人……”

    话说到这,几个女孩提心吊胆的相互望了一眼,昌国不知道,继续兴冲冲的说下去:“我常听说太师大人是能吏,每到一处,百姓富足安乐,所以天下各州县听说太师到任,皆奔走相告。这种本事常人不见得有,无数名臣便是为地方琐事纠缠不休,以至于当政之后不再有诗文传世。

    但太尉大人不一样,地方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还能兼顾军务,还能出书立说,我还听说太师还擅长谱曲,《西厢记》中很多曲调都是太尉亲手谱就,呀呀呀,许多人一辈子做成一件事,这心思已经够巧了。但太尉大人竟然在吃上也花了这么多心思,我猜,太尉大人睡觉的时候脑子也转个不停,否则,哪那么多精力琢磨出这许多花样来。”

    昌国县主这评价很是

    她不知道赵兴的来历,接受了大信息量轰炸的现代人)(古人一样每样事都亲自去实践的,他只要知道展方向,给予专业人事以正确指点便已足够。

    昌国公主的评价虽然中肯,但在她嘴中,赵兴现在已经沦为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开始把精力用在享受生活上,李清照打了个眼色,赵婕马上向昌国竭力推荐她家的小狗。此时,苏遁一催马,跳过马场跑到低矮的栏杆,催动着马匹,让**马用轻盈的小舞步行进到范惠身边,马身后还跟着一队大猫,一队藏獒,他兴奋的冲范惠嚷:父还留着我的小狗与小猫,快来见见,这是小时候陪我玩耍的阿黄阿红。”

    范惠孩子脾气上来了,热烈响应:“这马跑起来的姿势真漂亮,我也骑骑,可以吗?”

    昌国赶忙插话:“我也要!”

    苏遁赶紧回答:“马厩里有几匹温顺的母马,正适合女人骑,我给你们牵来……”

    此时,图书馆里赵山正在向源业平汇报:“袁叔叔,郑太宰要去昌国,我听说昌国还有一支影子部队在训练,不会有事吧?”

    源业平回答:“没事,我们已经将他们移往周围小岛,郑居中一旦出了海,大海茫茫,海上的事我们说了算,他想去小岛上寻找,除非我们肯引路。”

    赵山一愣神,指着外面的秋千架位郑居中怎么又回来了?”

    郑居中赶到的时候,大家正准备离开秋千架去骑马场,昌国惊讶的问:“怎么,太宰,你没有提上款吗?”

    郑居中懊恼的拱了拱手:“县主,票行今天倒是没放假,账目也让我查阅了,但要提款不行,他们说需要县主签署文书,这叫‘授信’,只有在授信过后,票行才给拨款。还说这是规矩。”

    昌国遗憾的望了一眼骑马场,怏怏的回答:“如此,且随我来吧,诸位,我怕是今天玩耍不了,要回房去书写文书。”

    藏书楼里,源业平跟赵山一人举着一架望远镜观察着公主这里的情况,源业平回答:“没事,郑居中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回来,他虽然是处理皇家事务的太宰,可以查阅官家的私产,但却提不出钱来,县主没给他相应的文书。”

    赵山哦了一声会是借机把县主从她们身边引开吧?”

    源业平嘿嘿一笑,还没有回答,赵山天真的问:“其实,嫡父何必这么紧张,县主要嫁入赵家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姐姐不能嫁入皇宫,我知道那宫中可不好玩了,阿母常说大户人家规矩多,咱家的规矩已经够多了,皇宫里想必更令人头痛。”

    源业平放下望远镜,没有回答小孩子的话。

    湖洑山上,赵兴正带着官员们试用新枪,这是一种骑兵专用的马枪,可以骑在马上单手放枪,官员们把玩着这种枪支,大量挥霍着弹药。他们开枪虽多,猎物却不多,只有赵兴的收获勉强值得一看。

    “不错”,赵兴放完了枪,抚摸着枪身赞叹:“这种枪已经足够了,有了这种枪,我想皇宋应该被推到了与它的创造相当的地位。”

    赵兴的意思是说:创造力一旦被激\出来,那就像一块下坡的石头,会越滚越快。宋人的创造力原本就很旺盛,现在这种创造力被他激\出来,而后宋人凭借着这种创造力,取得了现在的地位,这是与宋人的国力相称的地位。凭借着这种枪支,赵兴有可能将宋朝的辉煌更往前推一步。

    但遗憾的是,他部下的军队虽然掌握了火器,至今却缺乏大规模联合作战的经验。到目前为止,他所遭遇的都是些小规模交手,路支的规模稍大一点,但从没见过火器的波斯人被他的武器吓坏了,所以那场战斗并不能实现他练兵的目的。

    而中国北方的敌人却不一样,他们可谓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最凶悍的军队,这群北方游牧人曾横扫了半个欧洲,半个阿拉伯世界,以及半个印度次大6,与这支蝗虫部队交手,赵兴还显得底气不足。

    要知道,激怒的辽人与金人一战可以出动数十万骑兵,即使拥有了快枪,赵兴仍显得信心不足。

    宗泽对空放了一枪,徒劳无益的想射下一只小鸟,他叹了口气,清醒的回答:“现在还不行,官家才折腾完毕,如今我皇宋外强中干,连朝廷百官的薪酬都要从地方事务局借支,在这种情况下,我以为守稳当前方是最佳……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筹集钱粮啊。这战争一旦打响,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此时,陕西的刘仲武凭借燧\火枪的威力,开始对吐蕃展开进攻,吐蕃赵怀德等人很乖顺,立刻表示投降,大胜的消息传到朝廷,朝廷决定调刘仲武去淮南西路,平定那里爆的叛乱。

    这场叛乱因花石纲而起,但朝廷真要剿灭叛乱,他们忘了近在咫尺有赵兴的军队,所以调刘仲武就任淮南西路镇抚使的目的不在于防贼,而在于防备赵兴再次“入京献俘”。为了防止刘仲武卖身投靠,他们还特地选了一名顶看不上赵兴的新党干将(也就是马屁精)高永年,出任淮南西路转运使,以牵制刘仲武。

    糟糕的是,刘仲武刚走,吐蕃赵怀德等人再次叛乱,因此,大宋前期吐蕃战争所耗费的军费等于打水漂了。此举只验证了一条简单真理:一次不彻底的胜利比战败还糟糕。

    也在这时间,渤海国突然大举向辽国反击,辽东平原被渤海人颠覆活动弄得焦头烂额,渤海国这次居然打的很顽强,面对辽国骑兵,他们军中一支神秘的火器部队展现出巨大的威力,一战全歼了辽东的临海军,就此,渤海国的势力扩张到了毗邻山海关的地盘,窥视辽国上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9章 军改

    在这个时间,女真部落挥兵北上,开始了自己长达十统一女真部落的行动,在长达十年的战争中,他们不断积累起胜利的信心,等十年后,他们拥有了与辽国不相上下的庞大军队,才开始与辽国正面作战——就此,金人的历史又回到了原先的轨迹。友情提示: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最新章节

    二月,辽人得到临海军都失陷的消息,朝野震动。这时代,有火器出售的唯有宋国,他们立刻派出使节,责问宋国,这位使节在辽国大臣的重托下,于二月初从辽国上京动身……与历史轨迹不同的是,他没有从真定府附近度过黄河,而是直接去了天津,雇用当地商人的海船前往登州,拜见了北洋事务局的官员之后,由北洋事务局官员引领着向京城进\。

    二月,铁骑军原先的军官被送到广州,开始在学堂里学习骑兵战术,与此同时,大量的铁骑军被调入湖洑山区,他们装备上新的战马,开始在山中以剿匪实战当作训练,进行全面换装。

    奇怪的是,赵兴给他们装备的新式战马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耽罗骏马,不过这些战马也不差,个个身上都打着辽**马的烙印。某些士兵曾奇怪赵兴手中怎么有如此大量的辽国战马,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赵兴是辽国贸易的起人,他能从辽人手里搞到大量的军马,也就不足为奇。

    疑念消失后,铁骑兵士卒不免嘟囓:人穷的已经开始卖军马了。”

    辽国的军马确实不错,吃苦耐劳,能够在山地连续奔驰数小时,这让铁骑军如虎插翼,二月末,铁骑军顺利完成剿匪任务,开始回防杭州,进行最后的整编。

    当他们抵达杭州边界的时候,新命令下来了,总数三万人的铁骑军将被削减到一万五,同时,剩余的士兵薪酬将增加三倍。但与此同时,为了削减费用,新命令要求铁骑军取消马铠,全面换装成一支轻骑兵。

    稍后,换装之后的铁骑军在惊疑未定中调返杭州,被裁减下来的铁骑军士兵则在当地每人分了五十亩地、三十贯钱安家费、外加军中淘汰下来的战马作为耕作马。随即,铁骑兵冗余对这次裁减欢声雷动。

    中国老百姓要求很简单,五十亩地虽然不多,但有耕马,有安家费,让他们能在山区过上中产之家的生活,这也是他们奋斗终身所期望达到的目的。

    但他们不知道,留下的铁骑兵士兵一边行军一边涨工资,等他们进入杭州,薪水已经涨到了每月十贯钱,而条件则是需要自己雇用两名仆兵负责担任后勤支援……随后,这支宗室子控制的最后军队,彻底变成“赵兴化”。

    随着铁骑军的入境,南洋事务局连续\布各项新法令,于是,宣和元年成了后人津津乐道的“律法年”。因为这一年里,新法律法规满天飞舞,朝廷方面用每月一个新法的度,重新界定“祖宗规则”,而赵兴的南洋事务局用一月十个律法的度比赛着出台法规。

    当月。朝廷用法律地形式肯定了大宋以前地政治成果。正式界定“蓝田公约”下地乡老议政体制。由此。大宋将乡一级地行政单位移交百姓自治。

    除了最基础地行政单位外。朝堂上层也\生了重大变革。仿造赵兴地南洋衙门公文流程。大宋执政堂又颁布了议事法。明确规定帝国事务地议决流程事堂根据各部门意见做出“贴黄(处理意见)”。官家只能只对贴黄行使否决权。若三次否决政事堂意见不改变。则官家必须同意。

    同时。为了帮助皇帝处理庞大地公务。士大夫决定将门下省交出由皇帝直接管辖。这个相当于现代秘书系统地体系。将由皇帝直接任命与管理。随后。宋徽宗宣布“门下侍郎”可以直接参与执政会议讨论国事。由此。大宋朝堂由“左右相”并存过渡到“三相共立”……

    士大夫们忙着理顺政治体制。增加“士大夫共治”成分。赵兴那里忙着整顿商业规则。他在当月整整出了数十个律法。先出台地是“行业条例”。在这部近似于现代商法地地方法令下。赵兴确立了商会协助官府管理行商地办法。勒令各商会必须在年底之前出台各行业标准与自律条令。

    紧接着。赵兴又颁布了“纸钞法”。用法律地形式确定了三大票行地钞权以及银行地准备金制度。而朝廷方面也随即出台《交钞法》作为呼应……由此。大宋走向了纸钞时代。

    在纸钞时代初期。金银币是与纸钞并行地。而后。贵金属钱币地数量逐步减少。最后。市面上成了纸钞地一统天下。

    南洋衙门随后推出的是《债券法》,这是对《钱币法》的一个补充。法律规定朝廷无权决定纸币的\行量,纸币行有银行的准备金数量决定,而朝廷如果临时有财政困难,只能向百姓借债——这种以国家的名义进行的借债称之为“国债”,既称之为借债,当然必须付给老百姓利息。

    接着出台的是《商易法(交易法、也称契约法)》、以及《禁伐令》、《禁捕令(也称‘飞鸟令’,禁捕飞鸟)》、《椎售令(战略物资出口专控令)》、《(官府)招标令》、《(地方财税)预决算令》、《应急事态(紧急动员)令》……

    这一部部法律令大宋官员目不暇接,好在这些法律都是基于大宋过去存在的规则而确立,又曾在广南试行多年,它主要目的是整顿与规范商业经济,所以大宋官员在初期的忙乱之后开始逐渐学习适应,但接下来,赵兴的动作让他们越来越看不懂。

    赵兴接下来进行了军制改革,他一刀挥去,“东南财赋之地”砍去了六十万厢兵以及民间武装,在这个叛乱四起的时期,每一路他只留下了五百人的机动部队。而当时,东南地区承担着朝廷财赋的上,原本驻扎移戎禁军三支,厢兵七十三万,赵兴这一刀,使得境内最强大的力量只有他组建的几支新式部队。

    裁军过后又是大扩军,赵兴宣布在南洋事务局之下成3个参谋本部相当于朝廷的枢密院,有对军队的调拨权与指挥权。而参谋本部刚一成立便宣布大扩军,提出:南洋事务局要具备同时进行两场战争的能力。为此,至少要在每个洋面保持一支正在巡逻的威慑舰队,而港口里也要保留一支足以防备他国的预备舰队。根据这一主张,南洋衙门所属舰队至少要再扩编八支,使之成为拥有至少十一支常规舰队。

    6军方面,参谋本部也提出:必须加大新军整编力度。南洋衙门必须在海外保持一支强大的武力,本国境内也要保存一支机动部队。为此——新军二十万,这是参谋本部提出的口号。

    三月,赵兴宣布出巡各县,他用“察访使”的头衔开始赴各州县巡查乡间,与此同时,参谋本部从各地调遣的参谋人员开始向杭州汇集,而秀州海军码头也开始疯狂扩建,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海军大扩军。

    同月,枢密院下令从全国各地逐步调遣一百五十万厢军移交南洋事务局,由南洋事务局进行筛选,一边裁减冗余一边挑选精锐组建新军。依赖赵兴海外掠夺的巨量财富,这一下子,大宋庞大的军队缩水将近二分之一,朝廷支出大大削减,而裁减下来的人手又迅缓和了东南劳动力的紧张。

    当然,在这一片忙乱中,朝廷也不忘向赵兴的南洋衙门掺沙子。同月,朝廷下令从各地调遣识字军将,进入南洋衙门参谋本部,见习并学习新军管理及指挥……

    三月中,荆湖北路潭州马步军指挥陈步庭坐着小船一路摇晃靠上了杭州运河码头。

    他来得正是中午,码头上人潮涌涌来往装运;江面上数千小舟还在等待靠岸。陈步庭晃着折扇,摆出一副文人雅士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咏哦:“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竟豪奢。

    重湖迭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好地方,真乃好地方!我说,侄儿,等会儿上岸好好打听一下,杭州最著名的勾栏瓦舍在哪里,爷爷我要一日看尽长安花。”

    陈步庭的侄儿陈方点头哈腰的答应着,他之所以出现在陈步庭身边当差,也是因为南洋衙门要求军官自配后勤服务人员——赵兴借助一个宋代词称呼为“身边人”。配齐“身边人”的军官可以向衙门报备,随后,这位“身边人”就享有官身,但没有薪水与官吏福利。

    这是好事,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的亲戚,于是南洋事务局盛行“一人当官鸡犬升天”,亲戚朋友都来身边伺候。

    陈方对叔叔陈步庭恭敬,一转身冲船周围的小舟变脸,叫嚷:“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这是官舟吗?官舟也敢挤,没了王法?快快让开,爷爷我有军情要务,耽误了事,你们得罪不起。”

    旁边被他挤的船只也不好惹,船上壮汉跳着脚反击:“休说你们是官船,爷爷我难道不是官船,这船上坐的是福建路漳州辖,六品,你这干隔涝汉子,还不赶快让开航路。”

    陈步庭听了,立刻扯着嗓子叫嚷:“福建路漳州辖?对面可是孙和兄,兄弟我是荆湖潭州的陈步庭,我们在宜章见过面,孙兄也是去参谋本部应选的吧?”

    旁边的一个声音悠悠的插话:“两个小六品官,也敢在河上叫嚷着让道,官船就敢放肆,杭州最大的官可是一品,爷爷我三品官,还不是耐心等呢?”

    陈步庭与孙和顿时气焰熄了,他们往对方船上一看,\现对方船上是一名文官。这两人更加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吭的躲到了一边。

    稍停,两艘船靠在了一起,孙和偷偷摸摸跳上陈步庭的船,哈哈笑着寒暄:“陈兄,怎么你荆湖的官员也去参谋本部?”

    陈步庭挤眉弄眼回答:“兄弟我得谢应老推荐、经枢密院正式调迁,得以进入参谋本部应选……听说参谋本部这次调遣人手,有部分人只是去作训,孙兄是南洋本部的官员,不知道这次进入参谋本部,是当作训官还是差遣官?”

    孙和也挤眉弄眼的回答:“陈兄经过枢密院调令——那一定是差遣官了,兄弟不才,只得了一个作训官,打算跟着参谋本部官员学习新军训练法,顺便观摩新军编练。”

    陈步庭眨了眨眼,马上又问:“兄弟你来自南洋衙门,一定知道杭州最出色的花魁是谁?最出名的勾栏在哪?小弟不才,这次来杭州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就等着阅遍杭州花草。”

    孙和低声答:“可不得放肆,我听说杭州出色的勾栏瓦舍都有太师大人的‘平火(股份)’,如今那里横行的,都是像秦观秦大才子这类猛人,我等若去了,要低调,再低调……

    哈哈,陈兄也带了全部身家,正好正好,兄弟我听说参谋本部薪水丰厚,所以这次来杭州,兄弟我也不打算过日子了,过去的积蓄全带在身上,打算花个干净,以后就指望参谋本部\的薪水生活了。

    嗯,我听说海军油水丰厚,若能谋到一个船长的官职,开一艘小炮船出去,一趟私货至少一万贯的收益,兄弟我作训期间,就打算谋个人情进入海军——陈兄姓陈,又在谢应老身边,不知道与海军陈督帅(陈不群)有没有亲戚关系,谢应老的推荐管用吗?”

    旁边的那艘船上,那位刚才搭讪的文官又闲闲的插话了:“两个不学无术的混蛋,来杭州就知道寻找勾栏,如此蠢货也想进入海军,好笑好笑……他赵离人什么时候也收蠢材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80章 扩编

    四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骂的刻薄,但此人张口就是“赵T+:种称呼法让两名军官毛骨悚然,他们不敢张口辩驳,慌慌张张的拱了拱手,钻进舱里继续密议。*提供

    稍停,一艘海军引导船驶进那个中年文官的身边,高声招呼:“北洋事务局的侯大人可在船上?”

    对面船上的文官高声回答:“老夫在!”

    军舰上一个洪亮的嗓门响应:“老夫面前也敢称老夫,侯小子好无尊卑!”

    侯蒙赶紧起身,拱手回答:“不敢劳明叟亲自迎接,小子冒犯了。”

    军舰上抛下一根缆索,船夫将缆索系在自己的舟上,将小船拖进了战船身边,侯蒙爬上战船,王明叟冲他大笑:“老夫可不是特意迎接你的,老夫刚刚去昌国巡视,顺便接回昌国县主,路经此地,看你船上挂的旗帆,我猜又是你,估摸时间,你也该又来伸手了。”

    侯蒙苦笑了一下:“南洋事务局一气要扩编十一支舰队,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北洋事务局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两支船队,你们却要新增八支舰队,太欺负人了。”

    侯蒙登舟后,陈步庭与孙和胆寒的看着侯蒙远去,窃窃私语:“天,竟是北洋事务局的二号人物侯蒙,我听说韩相最近身体不好,这北洋事务局都由侯大人主持,这位大人看上去好凶。”

    旁边小舟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话:“凶什么凶,不过是一个挨门乞讨的赖汉。”

    插话的是几个年轻人,对方船上也亮着官旗,不过旗帜好杂,插了五六杆,其中一杆旗是主旗,上书一个大字:郭。

    陈步庭眯着眼睛查看旗上地小字。孙和从怀中摸出一副袖珍望远镜。唰地打开。一边查看。嘴里还念叨:“秦风路会州统制郭……咦。还有种。折可军旗。陕西地种家、折家也派了人?!看来这次参谋本部地组建。来地人真是藏龙卧虎。”

    陈步庭羡慕地看着孙和手中地小望远镜。感慨:“南洋事务局可真是富裕。像你这样地军官都能领上一副望眼镜。在我们那里。这种望眼镜只配到转运使一级地三品四品大官。”

    孙和笑笑。爱惜地收起望眼镜。答:“其实咱福建路在南洋衙门里也是地后娘养地。各项配给减等再减等。唉。我听说在杭州本部。这样地千里眼都配到小兵了。现在人军官拿地是双筒千里镜。咦。人跟人比。气死人啊。”

    稍停。孙和扬声呼喊:“对面几位仁兄是秦风路来地吧。也是前去参谋本部作训地吗?兄弟我、南洋事务局辖下福建路漳州辖。也是去参谋本部作训地。旁边是荆湖北路潭州马步军指挥陈步庭。几位仁兄何不过船来。彼此认识一下。”

    几人当中。似乎那位姓郭地官品最大。他阴着脸。纵身跳过战船。厉声喝斥:“两位。码头之上大声谈论勾栏瓦舍。败坏官声。万一被人听到岂不好看!”

    陈步庭连忙辩解。孙和嘿嘿一笑。答:“我等已经小声了。可这嗓子是吆喝操练声练出来地。没想到竟然嚷嚷到兄台也知道了。恕罪恕罪。这个。其实南洋衙门本不禁风花雪月。因为……太师大人。太师几位师兄弟才是风月行里地大浪子。他能管吗?”

    随着姓郭的青年过来,小舟上其他军员也跟着爬上了这艘船,他们彼此相互介绍过后,果然,种家折家外加陕西一些小将门,都派出了作训的弟子。

    那名姓郭的名叫郭广生,他原是一名贡士,数年前西夏人攻破镇戎军的时候,他组织厢兵坚守抵抗,事后便莫名其妙被编入陕西禁军,成了一名军汉。现在被折殿帅任命为会州统制。此后,连绵的战争使他无法放下会州的防御脱离军人身份,也便无可奈何的继续做一名武夫。

    这几个人在相互寒暄,战船上,王明叟漫不经心的回答侯蒙:“侯大人无需担心,南洋事务局虽然有扩军计划,但资金并不宽裕,多余的钱都拿去支应朝廷了,先期只打算扩编三支舰队,而后建立一些海岸守卫舰队。

    南洋事务局现在有三支舰队,可这三支舰队却不够用,现在陈督帅去了非洲,第二舰队正在注辇国海域保证陈督帅的后勤,我们第三舰队要留在港口,保持随时待命状态,自杭州以下直至交趾的洋面,再没有一艘宋军战船巡逻,这很不好。所以我支持赵离人扩军计划。

    参谋本部的计划是再扩建三支舰队,一支常驻广州,保持广州洋面的武力;一支常驻泉州,保障泉州市舶交易的正常,另外再增添一支,巡视狮子城,保障我们通向南洋的咽喉。除此之外,港口至少保持一支轮休舰队,一支待命舰队,这样算起来,我们先期只能扩编三到四支舰队。

    这个计划我支持,海军养起来花钱少,收益大,我大宋赋税这块,海贸越来越重,不能不向海贸进行武力倾斜。何况赵离人素有擅于训练人的名气,海军士兵退役后,也可以充实民间商船,加大我们的海外贸易量,此举有数利,所以即使目前资金紧张,也要先把舰队建起来。”

    侯蒙马上又问:“那6军呢?你们现在已经有八军了,我听说这八支军队虽然正兵只有五万,但辅兵已经到了二十万之众,你们还要扩军,能养的起吗?”

    稍停,侯蒙又嘟囓:“新式快枪的产量不是不高吗,我好不容易才要到五百杆快枪,你们这里却要把新军扩编到二十万,二十万,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能够用么?”

    王明叟咧嘴一笑:“所谓扩编,那其实都是哄人的,实际上却是裁军。我广南各路厢兵数量庞大,战斗力却低下的令人齿冷,这次我们打算把大多数厢兵全部裁撤,而从铁骑军抽调部分骑兵官员进入各路,组建骑巡队,今后地方治安将由这些骑巡队

    主要装备刀枪弓箭,称之为‘一级厢军’。

    骑巡队之下是弓手队,为二级厢军。此后,县级武装全部取消,今后我们只在路一级的单位设立射击营,外加一个指挥的骑巡队。这样算下来,我南洋事务局地方厢军大约有一万余人就够了。今后,我们的主要力量就在新军上。

    如今新军只有八个,大理要驻扎两军以镇住吐蕃,而广南也要留两支军队以便随时向海外调遣。如此一来,整个北方只剩下了四军,海外则完全空缺。今后我们要保持海外驻扎军队的习惯,离人打算在海外至少保有三支军队以威慑诸藩,所以6军也要扩编。

    而各军裁撤下来的军官正好可以去海外服役,等他们服役期满,则直接退役。一个服役期下来,南洋事务局的主要武力全部能换成新式军队,新式军官。”

    王明叟一指身后的几只小船,陈步庭他们的官船正尾随在军舰身后,借助军舰清理出来的航道驶向码头,王明叟指点着船上的几个身影,一一介绍:“那些军官多数都是从陕西调来的,这是我的建议,太师闲不住,磨刀之心切切。

    故此我建议太师先对西夏下手。我们与辽国有百年盟誓,但跟西夏只是休战而已,我们从西夏动手,先解决了侧翼,而后……而后就是你北洋事务局的事了,你们也需要做好准备,以针对辽国巨变。”

    侯蒙找到了话头,赶紧问:“帅子连哪去了,我记得除夕夜帅子连领兵出征,但此后却没有消息。如今北方却生了巨变,渤海国已经崛起,正跟辽人打的不可开交,我听说辽人动员了二十万大军,正在跟渤海人苦战,渤海人使用了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辽国人猜测这是我们的火器,已经到了我们北洋事务局来投诉了。”

    王明叟摇头:“军事调遣上的事情,我这个文官插不上手,要问你去问雅言,他或许能知道渤海有没有子连插手……元功,近日我听说有人在北方现了新的航道,现了一片常年结冰的冰封大6,不知道这片大6收益如何?若是收益好,北洋事务局是否也要扩军?”

    侯蒙听到这,点头微笑:“论起来,这片大6的现还要拜太师所赐,太师常年资助船队探险,有一支商队一直往北航,现了那片冰封大6。大片大6常年结冰,一年只有四五个月的化冻期,但产鱼量极其丰富,附近现成的就是冰,捕鱼完后就手用冰块冻上,运回登州,一艘船获利丰厚,不下于跟辽国的贸易。

    哦,他们在极北之地捕捞的都是海牛(宋代对鲸鱼的称呼),这种海牛肉质鲜嫩,一船海牛肉能卖数万贯,渔夫跑一趟,来回需要四个月,比在近海捕鱼要强的多,如今商人们已经逐步建立补给点,北洋事务局打算好好开这项产业。

    赵离人不是新公布了债券法吗,我们打算拿这项收益作抵押,行北洋债券,而后用这笔钱扩编两支舰队,只是不知道你们的造船能力能否跟得上?”

    王明叟笑的不见眼睛:“跟得上,跟得上,如今泉州造船局、广州造船局、琼州造船局正在开足马力,三地产能已经扩大了三倍,每年能造出三千艘船来,每天都有十艘船下水。你们要多少,我们都能供给,只是火炮铸造跟不上,我也为这个愁。”

    侯蒙一咧嘴:“放眼天下,除了我大宋还有谁会玩火炮,我们的船上装上两门火炮就可以横行北方,装上十门火炮简直所向无敌,赵离人偏偏搞那个百炮舰船,大而无当。我北洋事务局所要的船,每艘船上装备十门火炮就够了,辅助船能有一两门炮已经很满意了,至于次级战船,装上三五门充充样子便好,何必浪费钱财,浪费吨位?”

    王明叟深有同感的叹了一口气,冲船舱内指点一下,说:“这次我陪昌国在海上检阅了赵离人的百炮战舰,爷啊,那百炮舰船起威来,简直像一座炮山,浑身喷火,我都在想,有什么力量能够抵抗住这种毁灭的力量,这种力量有存在的必要吗?”

    侯蒙看了看左右,低声说:“我听说辽国方面也开始铸炮,现在他们已经把炮搬上了城墙,估计下一步将搬上战船,也许,在十年后会出现百炮船对轰的场面,赵离人有钱,让他预先储备这种技术,我北洋事务局预计十年之内,辽人尚不是对手,十年之后,现在购买的船也该报废了,换装新船,也许有这个必要。”

    王明叟叹了口气,手指一指尾随在船后的军官,叹息说:“战争,越打越不是我们熟悉的样子了,大炮之威,不是人力可以抵抗,今后的战争,人多势众没有用了,靠的还是火器。但愿赵离人培养的这批新式军官,能让我大宋越走越强。”

    战舰此时已靠向码头,侯蒙突然想起,问:“怎么,我听说赵离人又跑路了,去巡视各地,他不在,南洋事务局能正常运转吗?”

    王明叟点点头:“政务上面没问题,我们这个月还要颁布十条法令,你来这里,无非是想在杭州行债券,这是民间事务,我们不参与。此外,你所要调拨的军械,按正常途径走,各项审批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你雇船装运的事情,我南洋事务局也不插手。

    赵离人这次出巡的地方,是审核这一年乡老会的成果,本月我们要公布乡老议会的职权,推举规则,赵离人这次去就是评鉴乡老会的成效的……关学弟子可高兴了,从陕西来了一群吕门弟子,都叫嚷着将蓝田公约推行天下,还打算具体观察一下蓝田公约在各地的推行。

    我听说,如今关派官员在地方也很得意,因为有我们的支持,他们竭力在各地推行公约,很受地方士绅的欢迎。甚至逼得其他学派的官员也不得不推行乡老会……”

    两人正闲聊着

    推开,昌国县主在郑居中的陪同下出现在甲板上,郑)3叟招手,问:“明叟,我们什么时候登岸?”

    王明叟躬身回答:“跳板搭好后,立即登岸,很快的事情。”

    郑居中皱着眉头问:“为什么选在运河码头,我们前几次往来,不是都在赵离人私家码头登岸的吗,这运河码头离苿莉园很远,现在登岸,县主回到住所,岂不要天黑了?”

    王明叟躬身回答:“太师家私人码头正在调遣战船,准备护送吕宋王就藩,唯有运河码头空闲。”

    郑居中点点头:“吕宋王(简王)今天走不了吧?”

    王明叟答:“第一舰队、第二舰队都在海外,我们本部还要留守部分船只,所以护送简王南下的战船不多,只好调遣了部分武装商船,整编这些商船很麻烦,估计需要一个月。”

    郑居中点头:“那就好。”

    侯蒙低低的凑近王明叟耳边,讶然问:“简王就藩了?”

    王明叟低声回答:“马上琼王,琉球王都要出京,6续南下就藩。”

    侯蒙低低的问:“商人们有谣传,说是赵离人二子赵海是占城王,可有此事?”

    王明叟摇头:“此话怎可乱说,我知道,赵海封管了金兰城贸易领,可那座城市是赵离人在海外建立的私家贸易港,相当于海外自家庄园,这怎能算占城王呢,顶多算一名大宋的庄主而已。”

    侯蒙冲昌国努嘴,轻声说:“传言琉球王出京将带着赐婚的使命,主持赵离人嫡子赵风的婚礼,可有此事?”

    王明叟低声说出一个名字:“赵云!”

    侯蒙讶然:“怎么是那个浑小子?”

    宋代,《三国志平话》渐渐流行,赵云这个名字也有点家喻户晓,但赵兴的儿子赵云在士大夫眼中却是一个异类,相比范锷,人家已经有三个儿子进士及第了,赵兴名下的五个儿子(加廖小小的寄子赵天),都是恩荫得官。其他几个儿子还上进一点,知道跟父亲学习治理地方的技术,至少也学习经营家业的技术,只有这个小三最不出息,经常撬家不说,喜好舞刀弄棒的他最不喜欢钻研兵法,貌似赵兴一身的家传兵法,就此断了继承,这让将门子弟心中窃喜,却令士大夫们顿足扼腕。

    在士大夫们看来,赵风是赵氏宗族合格的继承人,他处事稳重,做事循规蹈矩,他的表现让皇室大大松了口气,也让士大夫在赵兴的阴影下感到心中窃喜。而赵海有着金兰城领主的头衔,注定不在国内展,所以士大夫们不介意赵海继承了赵兴治理地方的本领——一个海外小城,即使治理到天上去,又能怎样,还不是做大宋的属国吗?所以士大夫们对明明存在的事实都在装糊涂。正如他们对赵海母亲陈伊伊的身份装糊涂一样。

    赵山母亲是胡人,宋代胡人虽然也能做大官,但毕竟有一层华夷区分,士大夫们不惧赵山出头,况且有隐隐的传闻说赵山这个小孩长大后也将待在国外,所以赵山这小孩虽然继承了赵兴的狡猾与智谋,士大夫们是乐意见到的,因为宋人赵山越狡猾,他在海外对大宋越有利。

    眼看着赵天在跟赵兴学习经营之术,士大夫们对于这名寄子也是乐见其成的,因为他寄子的身份在那里,今后恐怕终身要为家族护卫,对于这样一位没有威胁的经商人士,士大夫们渴望的是从他那里学到点滴经营本领,令自己家业兴旺。

    如此看来,数来数去,貌似赵云最合适继承赵兴的兵法成就,但这个孩子最喜欢的是离家出走,在大马路上管一些不该他管的闲事,虽然没有欺压良善的事情,但他这样不羁令士大夫们很不舒服,于是,他就成了士大夫们教育孩子的反面榜样。士大夫们常常拿着他教育自己的子弟——瞧瞧太师家的小三,将门子弟在太师家中学上几个月,都能独挡一面,指挥灭国之战,那小子有这么好的条件,却喜欢到外面打架,做人不能像小三那样。

    因这些原因,王明叟提出这个名字令侯蒙大为惊讶,他质疑过后,见王明叟微微点头,又难以置信的寻求确认:“官家肯吗,太师诸子当中,唯这小子不成器,昌国嫁谁,也不应该嫁小三吧?”

    此时,众人议论的对象、昌国公主眺望着码头,码头上程阿珠正牵着赵云在岸上迎候,这个不成器的小孩耗费了程阿珠的心力,而赵兴的纵容令程阿珠管教乏力,如今,与皇家议亲让她多少放下心来,所以便凡事亲历亲为,专门来迎接自己的准儿媳。

    昌国看到程阿珠在岸上,她盈盈一拜,腼腆的回答:“哪敢劳阿婆亲迎,昌国惭愧了。”

    昌国说罢,迈步走上跳板,立刻有几个妇人过来搀扶,在她身后,王明叟低声答复侯蒙:“赵云无论怎么说,也是长支嫡母,太宰议亲,嫡子赵风的媳妇名气太大,皇家也不敢勉强。退而求其次,只能是赵云了。”

    侯蒙略一沉思,点头:“论起来,赵云也不错,好歹是嫡次子,今后担任阖门使也算恰当。”

    郑居中迎前迎候,将昌国送上岸去,这才走到两人身边,长叹说:“两位大人今晚可有空?我如今总算完成了使命,不妨今晚我们去西湖泛舟,买醉湖上。”

    侯蒙一咧嘴,答:“我可没有太宰大人那般清闲,拜会太师后,我将即刻返回——北方事态一日三变,我这里忙的焦头烂额,哪有闲心游览西湖。”

    郑居中一听,稍稍变了脸,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貌似无关紧要的话:“刘仲武败了,高永年轻敌败死,刘仲武不得不率军败退,朝廷有意将其流放岭南。”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81章 裁军

    蒙一惊。亲爱的书友: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郑居中在他面前提刘仲武,因为刘仲武是T,两人还一起在陕西当过官,只是刘仲武升得快,现在已经是镇抚经略使了,侯蒙若不是参与赵兴的兵谏,导致其名声大振,那么他现在正在贬谪地,被监视居住着。

    “怎么会这样,刘仲武在陕西面对西夏人,尚未有如此惨败,怎么面对几个流寇,竟然被杀的丢盔卸甲?”侯蒙惊叹完,把目光转向王明叟,眼神中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在他想来,南洋事务局拥有强大的武力、秦观又在淮东,却都按兵不动坐视淮西刘仲武的败亡,或许在其中还搞了一点手脚,以便除去刘仲武这个阻挡他们进军京师的绊脚石。

    王明叟笑着,沉默不语。郑居中尴尬的咳嗽一声,补充:“这都怪转运使高永年,对面明明是几个流寇,高永年不察军情,在军械不足的情况下便轻敌冒进,流贼埋伏山间,呼哨四起,高永年惊慌失措,连敌人都看不到就喝令放枪,据说当时士兵每人手中只有十子弹,全打光了也没见到流贼身影。等到流贼窜出,官军大溃,丢盔卸甲。连手中的珍贵的火枪都丢弃了。

    高永年被流贼围住,士兵手中火枪没有了弹药,只能当棍子进行抵抗,据说刘仲武全凭从陕西带来的亲兵靠刺刀拼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逃脱。此事传出,枢密院大怒,以临阵脱逃之罪逮捕刘仲武下狱,朝廷准备将之流配岭南,或有人说,海外正缺大将统御,可询问南洋事务局,是否有用得着刘仲武的地方。”

    郑居中这么说,是因为他身为皇家利益的代言人,不愿让刘仲武离开淮南,以撤去朝廷屏障南洋事务局的藩篱,他知道如今的侯蒙是有能力救下刘仲武的,因为罢朝兵谏事件过后,朝廷对地方大员态度非常宽容,只要地方按时交纳朝廷的赋税,许多地方政策朝廷中央都能容忍。

    郑居中解释完毕,王明叟轻轻摆手:“诸位,我们也该登岸了……赵离人常说,一头绵羊带不了一群狮子,我如今确实感受到了。哦,拿火枪这种厉害武器当鞭炮用,有趣!”

    侯蒙脸一红,假装没听见,他边抬脚边问郑居中:“朝廷的意思呢?有否调南洋事务局剿匪的动议?”

    郑居中紧紧尾随侯蒙的后面,答:“朝廷现在实在拿不出办法来——如今各地都在裁兵,厢军逐渐向杭州汇集,淮南之地除了少数未整编的禁军,剩下的厢兵已不堪一击。目前唯有黄州程族的步弓手尚堪一用,但朝廷还不希望调用黄州兵马。元功,下一步就看你了。”

    侯蒙一挺胸:“若朝廷有意再用刘仲武刘兄,我愿力保刘仲武戴罪立功。

    仲武兄昔日在陕西立下赫赫战功,朝廷不该派人钳制,当委以剿匪专责,方能成就大事。”

    郑居中点头:“若是元功肯上书。奏章上我愿意附名。”

    这几人边说边走。他们当面谈论着保存刘仲武。王明叟唇角一直带着冷笑。却一言不。

    这些人上岸后。程阿珠也带着昌国公主乘上了马车。迎接地人渐渐散去。只有几名军官还留在码头。不一会儿。尾随地官船已经登岸。陈步庭觉得自己官品大。应该当先走。他一抬脚。郭广生却按住了他地肩膀。回身说:“周兄、游兄。岸上相迎地可有你们地兄弟?请先登!”

    郭广生招呼地是周永、游解两名小军官。刚才介绍地时候。这两人被介绍为都头。只是一个不入品地小官。但众人却对他们很恭敬。陈步庭与孙和纳闷地看着这两人谦逊片刻。举步登岸跟岸上地军官寒暄。此时。跟他俩刚才交谈热闹地种明武凑近二人身边。低声解释:“这两位过去是环庆童子营地遗孤。”

    哦。两人听到这个解释顿时明白了。

    环庆童子营是赵兴一手创建地。刚开始地时候是利用战争收益抚育烈士遗孤。而后来。随着西夏人老实了。战争遗孤多数成长大。这个童子营成了培养军官后代地战争学堂。

    早期的童子营成员多数有赵兴义子的身份,而当初那些童子营义子后来6续投奔赵兴,现在正散布在南洋事务局管辖的各州县,成为当地武官,或当地小商人、衙门里的小官吏。瞧周永、游解等年龄,两人应该是第一批童子营的成员,这样的人来到杭州,同学故友一大堆,让他们当先登岸也不为过。

    周永、游解跟岸上的人交谈完毕,领着两名军官走了过来,一名军官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他笑眯眯的说:“下官是参谋本部的侍从闾丘观,专门来迎接各位的。”

    另一位迎接的军官面容刻板,举止显得很僵硬,他脸上带有一刀疤,脸色青的瘆人,表情严厉的冲各位行了军礼,硬邦邦的回答:“下官是南洋衙门海军本部参谋朱大可,我家的小师弟多亏诸位照顾了,下官谢了。”

    周永见到各位军官全被朱大可冷冰冰的话弄得有点不自在,他赶忙解释:“我这位师兄父母皆死于西夏人之手,幼年时他怀刃入西夏寻找杀父仇敌,不幸被夏人俘虏,是义父攻入西夏,解救了他,从此后他就跟在义父身边。诸位莫怕,我师兄被夏人砍坏了面部,不再会笑,其实他这人很和善,以后诸位就知道了。”

    游解连忙帮腔:“没错没错,朱师兄在童子营中最照顾我们这些年幼,我记得有次行军拉练,我走不动了,当时我才五岁,是朱师兄背着我走了十里路……”

    郭广生笑了,答:“知道知道,你有个表亲叫朱可仁,在我手下当兵,去年你还写信给他。”

    朱大可僵硬的点点头,郭广生拉过其他人介绍:“这位是小种经略之子种明武,他是折可家的折可保,折可家与你义父是世交,他二位还带来了父亲的书信,希望面见你义父……

    ……”

    陈步庭连忙窜了上来,谄媚的自我介绍:“下官是荆湖北路潭州马步军指挥陈步庭,这位是福建路漳州辖孙和,朱兄,有理了。太师大人现在巡视到何方?下官身上有谢应老的书信。”

    ::醋,殴打了一名漳水书院的读书人,被谢应老罚跪,是吧?”

    陈步庭尴尬的一笑,解释:“那花魁月娘明明是我先叫的,那小子仗着是漳水书院的读书人,竟然跟我抢花魁,咱家说不过他,少不得拳头伺候。”

    ::

    陈步庭气急败坏:“哪里还有,我一脚踹去,谁知那厮经不得打坠入水中,好笑那厮,明明是漳水书院的人,竟然不会游水,害的洒家跳水相救,事后还被谢应老处罚,好没道理。”

    ::

    陈步庭呛了一下,瞪大眼睛愤怒的看着闾丘观,闾丘观笑眯眯的补充:“那粉头月娘容色如何?可当得一抢?”

    陈步庭骄傲的点点头:“自然容色可观!”

    ::

    陈步庭顿时心中一暖,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伸手搂着闾丘观,亲热的说:“闾丘兄,你是地头蛇,兄弟我来杭州的时候,可是带上了全副身家,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多给兄弟介绍介绍。”

    朱大可阴着脸,轻骂:“一对狗男女……太师大人已至泉州,诸位要见太师,恐怕要等到月末,不如先去参谋本部报到,而后安置下来。”

    孙和一听,大喜:“那不是说我们今晚有空逛西湖了吗?走,同去同去,今日在场的一个也不能落下。”

    郭广生跟着轻骂:“原来是三个狗男女。”

    周永马上插嘴:“朱师兄,听说长公子马上要结婚,传闻三衙内也要与公主定亲,小弟从陕西来的时候,师兄弟都送上了一份贺礼。义父不在,我们见见长公子也好。

    想当年,胡娘客氏曾经照料过我们,廖支婆也曾看顾过我们,我们也需一一拜见,不知小衙内赵天在吗?”

    ::们今晚就去苿莉园打搅……陈指挥、孙统制也去,苿莉园的倭娘可温柔了,平常没理由去打搅,几位仁兄住在广东,我也好日日拜候。”

    郭广生停下了脚步,惊讶的询问闾丘观:“兄台是广南武备学堂里出来的吧?”

    ::乌)招兵的时候才从军的,目前还在杭州学堂里修学,未曾有机会去广南。”

    郭广生了悟的点点头,追问:“足下在杭州武备学堂学的可是情报专业?”

    :但郭兄是如何猜到的呢?”

    郭广生赞叹的夸了一句:“常听说太尉大人擅于鉴赏人才,果不其然,以闾丘兄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简直太适合做煽动工作了……丘兄休要多疑,京官罢朝的时候,在下曾在京城遇到过广南武备学堂的某人,当时某正在太学游学,那厮在太学煽动,身上正如闾丘兄一样,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像我这么和善的人,连太师都夸我是‘阳光少年’,我怎么会有阴谋呢好无辜啊。”

    听到闾丘观是搞情报的人,最擅长煽风点火、刺探消息,几个学生都心中一寒,脚下情不自禁与闾丘观拉开了距离,朱大可阴着脸插话:“没错!太尉大人夸奖的原话是:面如蠢猪,心如狐狸。省略的事实果然不能听……只是诸位莫慌,这小子顶多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人,他是情报司专管情报分析的。”

    冷面人居然也会开玩笑,众人一喜,望向朱大可的目光也和煦了许多。

    朝廷枢密院所属的情报系统称之为“职方司”,赵兴的南洋衙门不能照搬枢密院的名称,他下设的情报机构称之为“情报司”,这个情报司实际上是摆在明面上的一套,相当于“军事情报司”,专门负责搜集与军事有关的消息,所以民间常称为“军情司”。而另一套隐藏在暗处的情报司则为人所不知,它由源业平统管,这个情报处有一个表面普通的名字,称“南洋衙门商业统计局”。

    一群年轻人说说笑笑,乘着马车赶往苿莉园。此际,泉州城内,赵兴手拿着参谋本部出台的扩军计划,正摇头叹息:“参谋本部误会了我的意思,凡事要考虑成本与效益。军队是用来对外的,我大宋承平日久,各地养那些庞大的军队干什么?大宋子民不是我的军队针对的对象,四境的叛乱,用侯蒙的招安之策也可,用衙役去对付也可,我花钱养那么多兵,岂能让他们对同胞挥刀。

    裁减!各处厢军尽数裁减!每路拥有两个营的军力还是太多。骑巡营,射击营有一千人,养活这一千人每月要花一万五千贯,外加训练费,服装费,营地费,伙食费,一年怎么样也要算到五十万贯。一个路花五十万贯养兵,太奢侈了!何必呢?

    福建路留一个射击营,两浙路留一个骑巡营,两广依然如此,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厢军裁撤成两千人,加上军官,最多两千二百人,足够了。”

    参谋本部原计划每州留一些兵,南洋衙门辖下保持一万多厢兵的编制,但赵兴一过目,整个南洋事务局厢兵只剩下了两千余人。

    “正兵要扩编,我们如今控制着三个洋面,南海是国境线,至少该有两支部队以应变,吕宋驻扎一支,琉球驻扎一支,三佛齐、狮子城还要

    支舰队,有多余的兵力不如都调往海外,至少海外驻|帮我们分担驻兵费用。”

    赵兴这里念叨着,福建泉州市舶使蒲宗望讪笑着拍马屁:“太尉大人总是不肯吃半点亏。”

    赵兴抬眼看了一眼蒲宗望:“你家的族人已经在路支站稳脚跟了,我曾许你父亲一国,马上就能实现了。”

    蒲宗望是蒲易安的儿子,他笑着回答:“其实父亲何必奢望一国之主呢,在我看来,南洋荒蛮之地哪有宋境生活快乐,这里如果是天堂的话,阿拉伯就恍如地狱。”

    蒲宗望说的是:相比大宋的繁荣安定,外面战火连天的世界简直不能忍受,就生产力、财富水平、文明程度来说,十二世纪初的大宋如果自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蒲宗望说的是事实,无论真实的历史,还是由于赵兴出现而搅乱的历史,都是如此。在真实的历史上,大宋国内虽然有种种弊端,但它的繁荣与经济活跃,却是举世无双的。

    赵兴点点头:“我听说你父亲也后悔了,我曾经把三佛齐外的新巨港城许给他,但我打下路支后,他又尾随到了开治城,后来又打算到对面的阿拉伯半岛开创基业,但如今,他又蜷缩回了巨港城,连陈不群西去都没有尾随。”

    蒲宗望嬉皮笑脸的回答:“太师,蒲家如今已在泉州站稳脚跟,不知我父亲想回国的话,太师大人是否许可?若太师许可,蒲家交出耽罗、巨港以及路支的基业,以换取父亲安享晚年。”

    赵兴隐约记得,蒲家就是在一个儿子中了进士之后,开始买通蔡京把持泉州的,他们将泉州把持了上百年,而后南宋灭亡,宋皇室逃到了泉州,是蒲家将宋朝宗室出卖给了蒙古人,使宋朝宗室被屠杀一空,唯一幸存的是先期从泉州逃到越南的一名幼子,这名小孩随后被越南人尊称为“飞龙皇帝”,立了寺庙祭祀千年……

    “泉州还要扩建海军码头……参谋本部打算在今年扩编四支舰队,今后泉州将是南洋衙门的中锚地,驻防的海军舰队要在泉州度过歇战期,而后再抽调回本部。在歇战期间,驻守泉州的舰队要负责巡防大琉球、小琉球海域。”赵兴撩了一眼蒲宗望,回答:“你父亲回国的事不成问题,蒲家也没必要撤出巨港,毕竟蒲家是宋人,我宋人撤出巨港,当地人不免要趁虚而入。

    但是,耽罗岛还是撤了吧,下一步我准备将耽罗岛归还北洋事务局,以便北洋事务局有个中途补给点。所以,今后我的势力也要逐步撤出耽罗岛,只保留耽罗牧马场。”

    蒲宗望担心的看了赵兴一眼,提醒:“太师,朝廷反复提防太师,北洋事务局原是为了防备太师而存在的,太师却偏偏要送给他们一座修建完好的军港,岂不怕养虎为患。”

    “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现在北方面临变局,我预计早晚会有一场巨变,北洋事务局势力弱小,不足以应付这场巨变,而朝廷方面是绝不肯将处理北方事务的权力交给我的,所以我只能选择让北方事务局强大起来,以便应付变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宋如何针对我,那是大宋内部的事情,若北方巨变出控制,大宋都不存在了,你我将何存,眼前的繁华胜景又何存?”

    蒲宗望愣了一下,勉强笑了:“太师的胸怀可真博大啊!”

    稍停,蒲宗望再问:“太师说泉州是中锚地,还有上锚地与下锚地吗?”

    赵兴看着蒲宗望,坦然的说:“广州将是南锚地,秀州将是北锚地——实话说,军队久久驻扎一个地方,时间久了,我一是担心脱离控制,二是担心他们被地方官收买,所以我打算采用驻兵轮换的策略。

    秀州作为南洋衙门本部,从秀州起锚的舰队先至泉州,在泉州驻防三月,而后前往广州,再从广州起锚前往海岸。所有的舰队离开秀州码头,则可以算出航期,舰队从北向南巡视,等巡防到海外就是一个巡防期,而后他们再从海外逐步由南向北,等返回秀州的时候,则为一个服役期结束。如此操作,可以保证我秀州本部时刻维持强大的武力,还可以保证出海的士兵有一个过渡期,逐步适应海外服役生活。当然,也防止与地方官勾结。”

    蒲宗望尴尬的笑了一下,马上小心的问:“太师,泉州市舶司的海岸巡逻队怎么办?太尉大人要解除各地厢军力量,福建多山,士兵调动困难,这泉州贸易量极大,朝廷方面也需驻扎一支军队,来防备意外……”

    赵兴阴着脸,不客气的说:“参谋本部的成立就是为了调遣各地武装力量,今后泉州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存在,泉州不用担心有海上来袭。至于泉州海岸巡逻队,它将由参谋本部直接调遣,地方官应对地方事务,只能使用衙役,不得私自调兵。”

    蒲宗望叹了口气,直接了当的说:“太尉大人这是防着我们蒲家,蒲家好歹也是太师的患难之交,我听说太师的患难之交如今都已经成为巨富,我蒲家却如此处境艰难,太师心中难道也存在华夷之辩,见外我们这些异族?”

    赵兴摇头:“我属下有源业平,现在独挡一面;朝廷有李维思,现在也是一名朝官,还有许多一赐乐业人,分别在我广州杭州当官,可见我心中不存在什么异见。但我知道,阿拉伯人向来以为:对敌人的承诺无需遵守。而所谓敌友,也只不过在你们一念之间,一念之间某人就是你们的敌人,转念之间他又会是你们朋友,再一转念呐?又不同了。所以,我总担心你们的背叛。”

    蒲宗望叹息:“但现在,背弃朋友之约的反而是太师。”

第4382章 南下

    兴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没错,在我与蒲家联手)7我是做出种种手段限制了蒲家,这是我亏欠你们的。/事后,我在竭力补偿过程中,也对蒲家生有提防之心,但请你不要怪我,因为到目前为止,蒲家也从彼此的关系中获得了巨大的收益,这种收益完全过了你们独立奋斗所能获得的,我认为这也是一种补偿。

    蒲家可以拥有‘新巨港城’,这是我的承诺!蒲家还可以在贾夫纳设立自己的交易货栈,开治城也会为蒲家留下一片展的地方,但我想,你也该知道,南洋地区形势复杂,你们的信仰的宗教使你们很容易在当地占据脚跟,而我所希望的是:这些海外贸易领永远是大宋的贸易领,它应该向异域外邦呈现大宋的文化,而不是蒲家的文化,所以你们的存在现在就成了我的心头病,我不得不限制你们。

    我允许你们拥有那些海外产业,但请你们记住自己是宋人,我大宋包容各种宗教,但你们要时刻提醒自己——这种包容来自大宋。失去了大宋作为你们强大的靠山,你们什么都不是。

    实话说,我这次来是提醒你的。我在杭州听说了,泉州市舶司有很多违规行为。坦白的说,杭州市舶司也有许多违规行为,但杭州市舶司截留的款项要么返税给商人们,要么用于造福地方,而蒲家却把泉州市舶司当作自己家的产业。这很不好。

    身为朋友,我这次只是警告,但我的警告绝不会有第二次——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蒲宗望笑的很勉强:“泉州市舶司是我蒲氏族人竭力展起来的,市舶司的退税,我蒲氏族人得大头,自然无可非议,太师觉得不妥,下官已经知晓了,当竭力改正。”

    泉州市舶司的退税,蒲氏族人不是占了大头,而是全部。

    蒲宗望回答口气虽然强硬,但他最后也服软了,答应改正,赵兴不为己胜,他起身提醒:“记住,我的警告只有一次。若是别人,我没有警告,直接动手了——我有这个能力动手,但我给你一个机会,希望蒲家自省。”

    蒲宗望躬身送着赵兴出门,赵兴头也没回的走出泉州市舶司衙门,估摸着蒲宗望看不到他的背影,他稍稍停下了脚步,对左右说:“从今往后,我与蒲家是生死大仇了。”

    左右按刀对曰:“蒲家上下三千余口,不够杀的,太师只要稍稍点头,今晚蒲家就不存在了。”

    赵兴摇头:“我与蒲家起于贫寒,结伴闯荡南洋,才得以有今日,我若一言不合就对昔日伙伴挥刀相向,我成了什么人?罢了,蒲家与我毕竟都是宋人,我们只是主张不同,我皇宋是个包容的时代,朝廷与天下庶民都包容了他们,正因皇宋胸如大海,才有今日的辉煌,我岂能因一言相悖,坏了这个规矩,且留他们吧,只要他们不违反大宋律法,我忍。”

    左右叹息说:“福建人文荟萃。熙宁年间。天下进士半出福建。可惜自吕惠卿之后风气坏了。像蒲宗望这样地小人竟能得到当地拥护。实在令人失望……太尉。今后我们驻守福建地军队需要格外挑选。非忠诚之士不得为福建官。”

    赵兴仰天笑了:“蒲宗望是聪明人。他们家族漂洋过海来到大宋。而且这厮也认识到了。方今天下唯我大宋才是乐土。今日过后。他知道我已经盯上了他。必然循规蹈矩。生恐被我拿住了把柄。这样一来。他会比大宋本土官员还要尽心竭力。从此福建无忧矣。

    诸位我有生之年无需担心蒲家背后搞手脚。但我担心地是后继。南洋衙门做到现在。已经庞大地令人畏惧。我担心今后地继任利用这股势力为所欲为。这才是皇宋真正地忧虑。越在此时。我们越要为后世留下一个好规矩。”

    此刻正是初夏。赵兴说这话地时候已经走出了泉州阿拉伯会馆。来到附近一条宋商地街道上。泉州这座包容性很广地城市里。街上来往地人群服装之妖异不下于广州。左右听到赵兴这话。连忙惶恐回答:“太师春秋正盛。怎么想到继任。我等看来。长公子赵风当继南洋衙门之位。”

    赵兴笑了:“桓温故后。桓氏子弟虽谨小慎微。但依然被视为国贼。小儿赵风憨厚有余。魄力不足。我可不想成为桓氏第二。”

    桓温就是那位留下“不流芳百世。则遗臭万年”名言地东晋人士。他在东晋危亡之计。灭了属国。整顿荆襄。使东晋有了足够地税收。在芜湖乱伐之后芶延残喘百年。桓温身前念念不忘北伐。恢复汉人故土。但因为他功劳太大。朝廷方面认为“功高难赏”。并把这位在国家危难之际。挽救国家地、挽救民族地汉民族英雄视为国贼。此后也立了一个传统。这国家行将灭亡地时候。敢独立逆天。一定是“抗拒祖国统一大业地民族分裂分子”。现在教科书指导。也曾经把岳飞也定为这样地人士。

    赵兴在这里的意思是说,按宋代官场体制,像南洋事务局这样庞大的巨兽,不该由他的家族世代把持,这也是替自己后世子孙减免灾祸的做法,同时,也等于扔出了一块画饼,让同时代的人抢夺。

    对此,赵兴左右的侍从唯有赞叹。

    没等他们想出马屁话,一名挑担的老翁挑着担子走过赵兴身边,他两头的担子装满了时令的鲜花,这些鲜花格外水灵,比路边别人贩售的都要花色鲜艳。鲜花担子走过,一路留下股股香气,这老翁边走边唱:“做园子,得数载。栽培得、那花木,就中堪爱。

    特将一个、保义酬劳,反做了、今日殃害。

    诏书下来索金带。这官诰、看看毁坏。放牙、便担屎担,却依旧种菜。”

    赵兴讶然,他立住脚询问左右:“此何人也?”

    侍从当中,一名负责福建司情报的官员凑上来回答:“此翁乃福建知名的陶铁僧,他培育的花草甚为鲜活,今上大兴花石纲的时候,此翁因进献花木得到今上喜爱,故此得封保义郎,但此官衔只是职官,既没有俸禄,也不进行磨

    以此老继续担屎担,种菜养花。每日在街上做歌而#p知道此老盛名。”

    赵兴的评价只有一个字:“雅!”

    侍从石文冠不愤的嘟囓:“我等百战沥血,不过得一个朝奉郎的封赏,此老不过挑几担子粪,就成为保义郎,今上何其吝啬。”

    赵兴摇头:“此老担粪养花,居然能做出如此诗歌,说明此老不是凡俗之人,这也说明:创造比任何事都有征服力。

    创造才是王道,而有知识,才是创造的翅膀。此老能在养花匠中脱颖而出,正是因为他是一个有知识的养花匠——知识改变命运,果不其然。”

    左右脸色依旧愤愤不平,赵兴再度劝解:“休要小看了养花,邓御夫几株果木改变了西夏战争格局,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此老养花种菜,能称为行中翘楚,必有所长——知识改变命运,当我们面对这个奇人奇事的时候,唯有探究他成功的秘密,学人所长,才是正途。”

    老翁陶铁僧的动作很快,赵兴一路尾随,看着陶铁僧沿途分花木。保义郎陶铁僧的花木自然价格不菲,似乎他担中的花木采用会员制销售,不是熟悉的人压根别想买到他担中的鲜花。陶铁僧一路将店铺预定的花木分,不一会儿,挑子空了,陶铁僧担着空挑子,站在街心仰天大笑:“又得浮生半日闲。”

    赵兴的侍从虽然很不满这个老翁因为会种花得到比他们更高的官位,但此时此刻,面对老翁的洒脱,面对他的自得其乐,军官们不禁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齐声赞叹:“真雅士也!”

    陶铁僧明明看到这群军官,外加一个身着朱紫衣的朝廷一品大员一路尾随,但他却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吟诵完,转身扬长而去。留下赵兴在身后流口水:“我若不是赵离人,宁愿是陶铁僧!”

    左右不满的嘟囓:“太师不是赵离人,我等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确实,没有赵兴的存在,蔡京正在猖獗,六贼大锁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没有他就没有大宋如今的扩张与征服,他身边那些崇尚铁与血的军官们,恐怕被文官阶层迫害的活不下去。

    其实,赵兴也就是一声感慨而已,他有点惋惜周围的人没有亚历山大侍从的情趣,但这就是大宋,一个人文的大宋,一个君子大宋,一个人人都站立的大宋。

    转念回味过来,赵兴大笑,高声吟诵着李的《渔父》:“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楫春风一叶舟,一纶丝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左右变色,相互警惕的互望。

    这词赵兴以前吟诵过,是他在科举及第后,弃官逃离京城的时候吟唱的,周邦式事后在笔记中记述了这段往事,众人听到这诗词的再现,加上赵兴刚才谈到的继任问题,以为赵兴动了归隐之心,他们相互递了个眼色,不顾街头上人来人往,不由自主的屈膝跪倒,相对哭泣:“太师预弃我等?”

    此时,苿莉园内,闾丘观引着众人向程阿珠投递了拜帖,朱大可则去寻找胡姬喀丝丽与廖小小的“遗孤”赵天。接到投帖后,程阿珠讶然的看了看名帖上的人名,问身边的陈伊伊:“陈妹妹,你听说过周永、游解这两个名字吗?”

    陈伊伊拿过拜帖,细细一看:“环庆来的,定是相公在环庆收养的遗孤,相公在环庆收养的遗孤不下三千,我哪能一一记得。”

    程阿珠点头:“我说呢,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拜帖,称我为阿母,原来是这样……还是见见吧。”

    陈伊伊笑问:“大娘,阿云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原先的简王,现在的吕王,也就是吕宋王即将抵达杭州,所以赵云与昌国县主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按宋刑统规定的世家子弟婚事议程,双方正处于相亲阶段。

    宋代,世家子弟的婚姻是有相亲这个议程的,宋代以后这个议程消失,至现在才重新引进。当然,宋代有相亲仪式,那是“封建礼教严苛”,现代有相亲仪式,则是文明开放。

    程阿珠点头:“既然双方都认识了,走个形式而已,我让他们在郭四郎茶肆举行,反正议定的程序,我就不出面了。”

    郭四郎茶肆位于赵兴城堡西侧约一里的地方。

    这几年,苿莉园快的展,为苿莉园提供各项服务的仆役便自的在苿莉园西侧形成了一个个自然村。而赵兴早已买下苿莉园墙楼邻近的土地,他把墙楼下三百米距离的地方,修建成低矮的花圃与草坪,并修建了三道壕沟隔绝外界,因此,福建的自然村只能兴建在距离城堡约一里的地方。

    壕沟环绕苿莉园一圈,整整三百米的距离,三道护城河引入活水流淌,河上有无数的小桥沟通,来往倒也不算不方便,但实际上,每座小桥对应的墙楼楼顶,都分布着三尊大炮。三百米的距离,恰好在炮火覆盖之下。

    此际,郭四郎茶肆中,赵云面前摆着四杯酒,昌国公主面前有两只酒杯。这是宋刑统规定的礼仪,男方四杯酒,女方减半。

    宋代相媳妇的地点往往在酒楼、园圃等雅致环境,这颇有些今日自由恋爱的味道。当酒杯斟满的时候,赵风从怀中取出一支金钗,站起身来**昌国鬓中,这叫“插钗”。表示男方对新人中意。若不如意,男方需要送给女方二匹彩缎,美其名曰“压惊”。

    男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婚事算是初步预定了,接下来需要“下财礼亲”。这两项议程必须有长辈在场,按照宋代刑律条令判例,昌国还必须回到自己的家,也就是自己的封地。

    下面的程序也是预先议定的,即将抵达的简王将代表女方家长,主持自己妹妹的婚事,并作为女方家长接受男方的财礼。

    苿莉园里,程阿珠接到报告,赵云已经走完了相亲议程,她轻轻一笑,起身邀请:“陈妹妹,阿云的事已经了

    如我们同去见见相公的义子?”

    陈伊伊皱着眉头回答:手头恰好还有一堆琐事,不如去把喀丝丽唤来,她曾跟相公去过环庆,总是熟悉那里的事。”

    程阿珠不悦:“客氏最近忙着接待两个藩国使团,我们把她叫来,万一误了相公的正事可不好。”

    陈伊伊笑了:“大娘不必忧心,我猜已经有人去请她了。”

    此际,泉州码头,赵兴已经登上了自己的坐舟“苹果号”,有福建地方官殷勤的替他送来百余筐荔枝,并卖力的推荐:“我皇宋有荔枝名种三十余种,如蓝家红、陈紫、江绿、方红、游家紫、小陈紫、宋公、周家红、何家红、法石白、绿核、园丁香、虎皮、牛心、玳瑁红…我福建便占其半。听说太师大人喜欢吃荔枝,下官特地命乡民搜罗福建名种,如今尽在其中,请太师鉴赏。”

    赵兴拿起一枚荔枝,黯然神伤:“哪里是我喜欢吃荔枝,以前喜欢吃荔枝的是家师,我只是替家师搜罗名种而已,如今家师已去,睹物思人,怎不令人悲从中来。”

    稍停,赵兴吩咐:“把这几箱荔枝用快船送去常州、秀州、杭州,让家师几个孩子都尝尝,当年他们曾随坡仙品尝天下名种,如今重品荔枝,也是一种纪念。”

    “一自坡仙谪岭南,天下不敢小惠州——兴公此去,下一站可是惠州?”地方官谄媚的笑着问。

    赵兴摇头:“下一站广州。”

    此际,苿莉园中,程阿珠已在书房里接见了陕西来的军官,周永、游解用大礼参拜,郭广生拜以官员常礼,种明武、折可保则以世交之礼拜见程氏。陈步庭与孙和只是下属官员,按礼仪不能上前与上官妻室大谈,他们只是远远的拱了拱手。

    诸位军官行礼过后,闾丘观看到程阿珠频频向外张望,他笑眯眯的询问:“阿母,阿云的相亲仪式该结束了吧?其实阿母无需担心,阿云虽然顽劣,但我们已经在茶楼周围埋伏下了很多兄弟,料阿云不敢撬家,万一有事,弟兄们可以照应。”

    ::际能力特强,见到谁都是自来熟,便随意跟朱大可等人称呼程阿珠为阿母。程阿珠也不觉得见外,随口答应着。

    “这孩子总不让我省心,他父亲总是纵容,弄得现在没个正经,可怎么得了”,程阿珠忧心的说:“今后你们师兄弟可要多多护着他,休得让他惹了祸事。”

    朱大可嘴角歪了歪,露出一个狰狞难看的表情,在朱大可来说,这是他的笑容。丘观笑眯眯的大包大揽:“阿母无需操心,太师何人也,他不会做无目的的事情,阿云虽然顽劣,或许这种顽劣正称太师的心意。”

    正说着,胡姬喀丝丽领着赵山、赵天走了进来,周永、游解连忙跪倒在地,口称阿母:“环庆不肖子周永、游解拜见。昔日我等垂垂饿死,是阿母一碗热粥,使我等芶延残喘于世,阿母大恩,孩儿在这里叩了。”

    一般来说,宋人已经没有跪拜的习惯,但家庭内部的礼仪依然延续部分古礼,辈分低的向长辈行跪拜以示郑重其事……除此之外,宋人对神灵也是跪拜的。

    周永、游解在这里行的是家礼,胡姬喀丝丽先是向程阿珠行过问候礼,而后示意身边的女使过去拉开周永、游解,她笑盈盈的说:“昔日相公带我去环庆,今日想来恍如昨日,一眨眼,我的孩子都十岁了,真是时光飞逝。”

    周永、游解连忙从身边取出礼物,赠送小兄弟赵山,而后他们又殷勤致意了赵天。

    等这二人行礼完毕,赵山眨巴着眼睛,亲热的问候:“两位是我的兄长吗,太好了,我从父亲那里听说了许多东西,正百思不得其解,两位兄长年纪大一点,或许能为我解惑,来来来,我们去西园藏书楼好好聊聊。”

    赵山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这两人的手,起而向程阿珠告辞。喀丝丽也不阻止,任由赵山拉着这两人而去,她转而询问种明武、折可保:“我听说折可家三岁儿郎折可存聪明灵慧,相公曾赞叹说是折可家后继有人。听说种家也有定了。”

    主座上,程阿珠皱了一下眉头,瞪了一眼喀丝丽,喀丝丽冲程阿珠盈盈一拜,半是解释半是宣布:“相公曾说,此次巡视返回后,将把这本书刊印成册,对外售。昔日我们在广南曾经印过一批,后来柳花先生阻止布,相公曾说,学问不是收藏品,当让读书人尽知,方能畅行大道。孩儿们无需焦急,以后你们都能买得到。”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83章 婚嫁

    际,泉州港,赵兴的战船缓缓起锚,他看着舱内几个)p枝,一边挨个品尝,一边冲身边的侍卫嘟囓:“蓝家红、陈紫、江绿、方红、游家紫、小陈紫……你们知道这些荔枝为什么都用名姓命名吗?”

    侍卫官,石氏将门子弟石文冠回答:“此乃太师之功劳,自太师倡行版权法,大宋商人都喜欢用自家名姓命名自己的创造,故而有这些名品荔枝。

    赵兴轻笑驳斥:“马屁话,这些名称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有了,没有我,他们依旧存在。而这些以自家姓氏命名的荔枝,正体现了我大宋商人的商标意识、名品意识,至于禁止旁人冒用别人的商品名,这倒是我的功劳……你们看看,我们是否应该出台一部商标法。”

    石文冠回答:“太尉大人不是正在制定行业规则吗,让他们添上与商标相关内容就行。”

    “有道理!”赵兴赞叹道。

    正在此时,先锋舟鸣响了一声火炮,这是通知后继船只,船队已经到了港口边缘,再往前走就是辽阔的大海。

    赵兴听见这声炮响,望着舱外若有所思的说:“那是二十年前吧,我正是从泉州启航,闯荡南海,眨眼之间,大宋已是另一个天地。眼前这繁荣,又能持续多久?”

    赵兴感慨的是物是人非,眨眼之间,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变了。

    赵兴出海之前,阿拉伯人垄断了整个地中海,连这时的西班牙也被阿拉伯占据着,故此阿拉伯人学着罗马人的腔调,将地中海称之为“我们的海”。

    不仅如此,阿拉伯人还渗透了大半个印度洋,触角直抵大宋的泉州。因为阿拉伯人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完全断绝了与东方联系的欧洲不得不退回到完全的农业社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商业输入了。

    但眨眼之间,世界改变了,欧洲人一浪接一浪的攻势终于打通了东西方商路,因为大量的货物流通,欧洲迅摆脱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伴随着东西方的跨海交流,文艺复兴也开始了,欧洲人顺理成章的步入了工业化时代。

    原本。若是没有那次异族入侵。走在这个时代、走在整个地球前列地华夏文明。应该比欧洲先进入现代文明世界。但接连两次地蛮族入侵。使中国进入了“蒙古地带”。成了千年后依旧落后地未开国度。

    这是一种深重地悲哀。赵兴现在正在竭力逆天。想挽回这种悲剧。可任他在南洋做地多么出色。不消灭北方蛮族。终究令他寝食难安。

    石文冠不知道赵兴地心思。他不知所谓地拍着马匹:“大宋之变因太尉而起。太尉今日所为。史书上必然大书特书。”

    赵兴笑了。他盯着他们。心不在焉地回答:“大书特书是肯定地。但不知道会把我写成什么。权臣焉?奸臣焉。还是大军阀?”

    此时。舱门口正走出一丈青与秋日。听到赵兴说话地尾音。一丈青脆声回答:“功臣。贤臣。能吏、名将。太尉大人都能算上。太尉大人一手支撑大宋财赋半壁江山。这样地人能与蔡京同列?能与王荆公同列?能与窦融同列?”

    尾随在一丈青身后出舱地是一名欧洲人打扮地年轻人。他金碧眼。手里拿着一个六弦琴。正急切地盯着秋日摇曳地腰肢。边走边拨弄着琴弦。赵兴目光扫向这位金青年。他招手示意对方靠过来。嘴里无所谓地说:“或许正能与窦融同类。我不是差一点废帝了吗?”

    石文冠把脸扭向一边,假装没听到赵兴这句犯忌的话。

    那位金青年是欧洲使团的随行吟游诗人维克多比福欧,赵兴招呼对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欧罗巴现在流行什么船只?是圆肚子的柯克船吗?”

    维克多鞠躬:“没有谁比得上元帅你的睿智,不过柯克船比不上你这艘战船庞大,它的风帆也不如你们灵活……哦,季风起了!”

    维克多谈到船帆的时候,不禁望了一眼风帆,现海上的季风已经出现,情不自禁的欢呼一声。

    一丈青斜眼看了一眼维克多,秋日咯咯笑着,娇憨地问:“相公,你不是说那个欧洲使团里都是有大学问的人,怎么还有一位诗人?他们国家也崇尚诗文吗?连随团都要跟上一位诗人?不过这人宋语说的挺流利,哪里学的?”

    维克多鞠躬:“尊敬的夫人,我们一路走,邓爵爷(邓御夫)就在教我说你们的语言,等到了斯里兰卡,我的语言已经很流利了。”

    赵兴跟着解释:“欧洲的识字率普遍不如我大宋,那里许多贵族目不识丁,所以他们会在身边带上一位神父,一位吟游诗人。神父是给他们治病的,同时有替他们书写家谱的义务,而吟游诗人负责替他们写文章。”

    秋日笑着:“原来那个国家把‘掌书记’叫做‘诗人’!”

    赵兴转向维克多:“邓御夫邓大人向我推荐你,我听说你是使团的吟游诗人,也很感兴趣,所以特地叫上你随行。没错,你刚才看到季风起了,此刻你们的使团已经开始出回国,但你能不能回国要看我的许可。我的小维克多,听说你的记忆力很好,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我们的语言。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使团有几位吟游诗人。”

    维克多眼珠转了转,躬身回答:“元帅,我们的舱位很紧张,不可能带上多余的闲人,使团里的吟游诗人只有我一个。”

    赵兴盯着对方,笑的憨厚:“这么说,你一定背诵过一篇配方,那配方里一定有硝石、硫磺存在,能告诉我它们的比例如何吗?”

    维克多腿一软,立刻瘫倒在甲板上。赵兴俯身和煦的望着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使团里还有一位吟游诗人——必定是这样吧。或许这位诗人已经搭上船动身回国,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介意他偷走了我们的配方,但我肯定他不一定能在今年回国,那可是一段漫长的,战火纷飞的旅途。”

    维克多稍稍缓了口气,胆战心惊的询问:“尊敬的元帅,您的意思是说,终究要放我回家,放我返回故乡。”

    赵兴点头:“没错,我们确立一个期限,十年!我不知道你那位同伴是否能成功返乡,但我可以承诺,如果你愿意替我服役十年,我会派人护送你踏上那片大6。”

    维克多立刻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我的主人,你得到了我的效忠,我将在今后十年里,全心全意服侍你,我的一切全凭您的赐予……”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骑士宣言,你只是一个贫民,轮不到你骑士的誓言……现在欧洲流行什么歌谣,给我唱一。”

    维克多弹起了六弦琴,殷勤的说:“元帅是英雄,我元帅吟唱一英雄的赞歌,法兰西的《罗兰之歌》。”

    这漫长的叙事长诗不可能被翻译成中文,也不可能一天唱完。维克多唱了一段,停下琴来,结结巴巴的用宋语翻译着个中的意思。听到蛮夷之地也有歌颂英雄的诗歌,一丈青与秋日倒是很感兴趣,她们真听进去了。而船舱上的水手也尽量轻手轻脚干活,同时侧耳倾听维克多的吟诵。

    三日后,过去的简王,现在的吕王抵达杭州。因为他要与赵兴家议亲,所以不能住入苿莉园,钱勰的后人让出了过去的钱塘王宫殿。得到简王入住的消息,整个杭州欢腾了,程阿珠在苿莉园中也慌了神,直跺脚埋怨:“此等大事,相公也不回家主持一下,哪里像个父亲。”

    陈伊伊不愿意了,她辩解:“相公说了,前面议定、下定都是走流水,他出不出面无所谓,等下财礼的时候,相公定会赶回来,大娘莫急,此等小事,妹妹替你张罗了。”

    程阿珠手足无措:“依妹妹看,议定礼该多少?”

    所谓议定,指的是婚姻双方商定聘礼与嫁妆的多少,为了防止婚后出现财产纠纷,需要事先立好契约,将双方的承诺都写在契约上。这叫“将娶妇,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财之多少”,是当时最基本的婚俗第一步。

    陈伊伊淡笑:“咱这样的人家,还需要立什么契约,议什么妆财,按照礼仪送过去就行。”

    程阿珠担心的问:“总得量力而为!”

    程阿珠在这里说的“量力而为”,指的是“量女方之力而为”。

    陈伊伊挽起了袖子,呼喊仆人:“准备好的琉璃瓶拿来了吗?”

    程阿珠插嘴:“十六个瓶子已经备好了,妹妹看还需要什么?”

    宋代“议定礼”规定:议定时,男方家人担着盛一点酒的大号玻璃酒瓶——没错,是玻璃酒瓶,这不是赵兴改编的历史,在赵兴之前早已存在,只是当时赵兴身处淮南黄州,左右多是五胡乱华后来定居的改姓胡人,他不知道规矩,别人也没告诉他,结果成就了一套半宋代,半晋代胡俗的亲事。

    现在,赵兴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自然要按照正式的官宦之礼来进行。在陈伊伊的招呼下,仆人拿过来十六只玻璃瓶,程阿珠与陈伊伊一起动手,给每瓶瓶口插一朵大花,共插八朵;剩下的八个瓶子,瓶口则插上金钗金簪金头面等头饰,而后把红色的丝绸系在担子上。

    十六个瓶子的礼物是宋刑统规定的平常人家“议定礼”,作为官宦上户,这份礼物还有不足。陈伊伊快手快脚的招呼仆人:“准备一担珠翠、一担饰、一担金器、销金裙褶一担、缎匹茶饼一担……还要牵上两头羊。

    不过这都是普通上户礼物份额,咱家不同别家,需要再加上两匹名马,两头天竺健牛……不如再添上两艘海船,姊姊看这礼物相称吗?”

    陈伊伊最后添加的那些东西,不是宋刑统里面规定的内容,她这一添加,程阿珠很满意:“两浙人家还要加上四罐酒樽,用绿销金酒衣或罗帛帖套花酒衣盖上,酒担用红绿缎系上——如今的海商为了夸富,都加上了这些别样礼物。咱家既然增添了牛马,不如也照海商的份额,把东西都备全了,样样顾及到,免得村妇笑话。”

    陈伊伊拍手:“姊姊想怎样,咱家都备得起,只是如此一来,倒让女方家不知如何措手。”

    程阿珠也不管了,她呼喊:“喊闾丘观来……等等,近日杨祖仁夫妇来拜访,他家与范仲淹、欧阳修渊源深厚,不如请他出面护送礼物出去,可使得?”

    陈伊伊点头:“使得!”

    男方的礼物送出去不久,女方礼物回的很快。宋刑统规定,女家收到男方礼物后,可以将酒瓶中的花朵与金饰取下来,收藏入女孩的嫁妆中,而后拿酒瓶中的酒犒劳挑夫。随后,女方要将淡水装入送来的酒瓶中,瓶内放三五条活金鱼,瓶口挂上一双筷子,这叫“回鱼筷”回应。

    所谓“回鱼筷”取得是谐音“愉快”,表示女方对这桩婚姻“愉悦快乐”。

    赵兴家送的礼物重,简王也按最上等的标准回礼,女方备些紫罗匹缎、珠翠须掠、帕鞋鞍等回定礼物,再用两只空酒罐,放满清水,投入四条金鱼、用金银打造一双鱼筷,用彩帛做两棵生葱,挂在鱼水罐外面。作“回鱼筷”送往男家。

    接到简王回赠的礼物,程阿珠拍拍胸口,深深的松了口气:“可算把‘议定’完成了。”

    陈伊伊看着简王回赠的礼物,满意的点点头:“女家回复的倒是一份上礼,嘻嘻,不知道这笔钱是由简王出,还是由官家出手。”

    “议定”结束后,说明这桩婚姻算议定了,下面就是“下财礼”了。下完财礼,男女双方交换完庚帖,意味着婚姻已完全成“定论”。而后男女双方都要倾其所有。

    宋代有钱人家送聘礼,以送“三金”为时髦,即金钏、金头面、金帔坠。送不起金器的家庭,用“银镀”的代替。这种以金为主的财物聘礼,闪烁着好一派富贵气象。这是在唐代婚姻聘礼中所未见的,也是元代以后婚姻聘礼所未达到的,反映了商品货币经济在宋代城市婚姻中占有的无可争辩的主导地位。

    普通人家送的“三金”已经一团富贵了,官宦之家还送销金大袖或红素罗大袖缎、黄罗销金裙、缎红长裙、珠翠团冠、四时髻花、上细杂色彩缎匹帛、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简直像展开了一场送聘礼的比赛,看谁送得多,送得好。

    婚嫁中,男方送得多,女方的陪嫁越多。比如王安石嫁女到蔡家,慈寿宫赐一珠褥,就值数十万钱。南宋景定年间,一小小九品郑姓将仕郎之女庆一娘,许嫁给万知县之子,仅资装费钱就高达十万五千贯,随嫁五百亩田尚不算在内……

    在这种享乐主义盛行的情况下,宋代婚姻论财已成为一种普遍的风气,这与宋代以前讲究门第、等级的悬殊是有明显区别的。在这种风气影响下,为下聘财损资破产,乃至嫁娶失时、不能成礼的特别多起来。所以“世俗生男则喜,生女则戚”。

    据宋史记载,宋代连亲王都愁女儿嫁妆,不得不把女儿许配像唐一样不计较嫁妆的“公主收藏”,或干脆出家为尼。

    为了防止男女双方因出不起聘礼与财礼而导致的男不婚女不嫁,宋代官府特地将聘财定立等第,宋刑统规定,男家为主,大致分为上、中、下

    “上户金一两,银五两,彩缎六表里,杂用绢四十匹五钱,银四两,彩缎四表里,杂用绢三十匹;下户银三两,彩缎三表里,杂用绢一十五匹。”

    这段规定仿佛是现代印度,现代的印度也常常因为女方陪嫁不足而无力成婚,所以政府特地用法律形式规定婚姻中聘礼与财礼的等级标准。以免因此产生法律纠纷。这在中国古代是独此一份的,唐以前,法律还管不到婚嫁的财礼与聘礼多寡,而宋以后,则干脆不予规定。

    因为宋代这种嫁娶的高昂费用,也才导致宋人“榜下捉婿”风潮的大盛,连丞相家、亲王家都不免受到这股诱惑。因为比较起走正式程序所需要的高额嫁资,雇两三个壮汉到科举榜下,随便绑架一名新科进士甚至贡士,实在是价廉物美、经济实惠又经久耐用的东西。

    陈伊伊这里调笑昌国公主这份礼物不知道谁出钱,实际上,宋代嫁女的高昂资费,连皇帝都叫苦不迭,比如宋真宗就无力给女儿置办一份嫁妆,导致他有一个女儿不得不出嫁为尼,现代人也许听到皇帝置办不起嫁妆深感惊愕,但它确实在宋代出现过。

    皇帝都愁嫁妆,钱王宫里,简王也被赵兴的礼物吓到了,他回完了“鱼筷”,坐卧不安的在宫中乱转,嘴里心惊肉跳的念道:“两艘巨舰,他家竟然拿出两艘两千料巨舰来作为议定礼,天爷,什么样的回礼能够相称,妹妹也,你哥哥我折腾不起了。”

    昌国抿着嘴笑,宋代习俗,下的议定礼越贵重,越表明男方家中对女子的满意。

    所以昌国是心中满意的,她才不理简王的烦恼,细声细气的说:“哥哥慌什么,你马上要赴吕宋,正需要战船往来,妹妹就把这两艘战船送把于你。实在嫁不起妹妹,你把一艘船卖了,码头上的商人一定会给你凑足礼物。”

    稍倾,侍卫回报,说是赵兴家中回答很满意。简王长松了一口气,稍停,他小心的试探:“妹妹,我听说赵家有家规,男子非二十不婚,赵云那个小孩才十二吧,那你不是有八年时间,何必如此急切?”

    昌国抿嘴:“妹妹既然出了京城,这八年又去哪里,难道要返回京城等待——只有以赵家媳妇的身份,才能住入苿莉园,才能停留在昌国附近,这也是皇帝哥哥的意思。”

    简王点头:“明白了,妹妹你可算好了,杭州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此地物华阜茂,不次于京师多少。有了这份议亲,你也可以像李清照一般出入无禁,皇兄一定感到放心了。”

    昌国微微轻笑:“太宗家训曰:出嫁从夫,昌国今后既然是赵家人,岂能再事事以皇家为主,皇帝哥哥做事确实轻浮,别说满朝大臣,就连我们这些兄妹,不也颇为凄凉吗?”

    昌国公主说的是宋徽宗将他的一些兄弟远封海外的行为,原本宋代藩王无需出京就藩,只需要遥领一份封地,而后由管家,或太宰、宗正指定的官员代为管理就行,但现在为了控制海外,宋徽宗一狠心,将几个兄弟转封海外,并命令他们出京就藩。

    其实,昌国公主封在昌国,原本也是钳制赵兴的一项举动,因为舟山岛正在杭州湾出口,封给昌国,恰好可以把赵兴建设的军港收归皇家。只是皇家没有想到,赵兴推出了码头使用费这项措施,用租借的方式从昌国那里租借港口的所有权,而且不由昌国反对,便将这笔财富划拨给太宰郑居中掌控。

    现在昌国要嫁入赵兴家,虽然昌国住进了苿莉园,可以监视赵兴的动向,令皇室不再遭受赵兴的突然袭击,但这样一来,昌国的封地不免又进入赵兴的囊中,以后付给昌国的港口使用费,那是左口袋的钱装入右口袋,皇家一个铜板的便宜都占不到。

    不仅如此,昌国刚才还明确表态,她拿出太宗的家训来说事,表明自己加入赵兴家中,当以丈夫家的利益为重,如此一来,宋徽宗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昌国提到官家待兄妹们轻浮,这个词实际上应该是“刻薄”,简王也感同身受,他叹了口气,闷闷的说:“不知道吕宋怎么样?我听说那个贸易领是赵离人最早下手的,但愿他建的亦如苿莉园,可梁园虽好,不是故乡。从此一别,不知道此生能否再见到妹妹。”

    昌国斩钉截铁的答复:“能见到,我那个小丈夫最喜欢游历,妹妹以后会让他驾船送妹妹去看哥哥,另外,南洋海面由赵家说的算,哥哥若住不惯勃泥,闲暇没事也可以去昌国玩玩,只要我家阿翁一点头,南洋上谁敢泄露片言只语。”

    简王眼前一亮:“妹妹说的对啊,大海茫茫,船上的人不开口,谁能知道哥哥到了哪里,八年好,这八年妹妹婚事未定,哥哥作为女家主持人,免不了要常跑杭州看看,妙,真妙!”

    此时,赵兴正进入广州港,他受到了广州百姓的盛大欢迎。整个广州成为一片欢腾的海洋。

    广东百姓有理由欢迎赵兴,原先广东只有一百六十万人口,经过赵兴的大力开,再加上这几年的人口自然增长,广东的总人口量已经达到了六百万,这也意味着广东绝大多数人口是承沐赵兴的恩情,由赵兴一手迁移过来的。

    这些移民在广东安下家来,紧接着感受到征服的快乐。是的,是征服的快乐,整个南洋成了宋人的洗脚盆,宋人在南洋里享受治外法权,一名普通的宋人就敢在异国的皇宫门前昂着头走路,那份上等人的骄傲是赵兴用大炮与火枪带给他们的。

    与此同时,南洋海道的开通使巨量货物源源不断的流出、流入,两广的税赋获得巨大的增长,在大宋这个“共和”时代,巨量的赋税意味着老百姓享受的退税多,福利好。换句直白的话说,就是:打从赵兴当上两广转运使,两广的百姓都不知道农税是什嘛东西。

    除了这些税收上的福利外,赵兴还给广州带来了文明之火,在他与元祐贬官一起的努力下,两广的文化水平直线上升,创造力大大激,而保护专利的做法也是从两广先开始的,故此,两广人先感受到的是赵兴对他们的保护,对他们文化的保护,对他们创新的保护。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赵兴的战船进港,广州凡是手头没事的闲人全聚集在码头,码头上的少女手里拿着水果,尖声叫着向战船投掷,而男子则挥舞着折扇,大声为女人的行动喝彩与助威。

    水果实在太多,甲板上的水手不敢露头,赵兴擦着冷汗,扭头对上船迎接的广东转运使詹范念道:“阿也,再这样下去,我这艘战舰就成了有

    第一艘被水果击沉的炮舰,而且是被欢迎的水果击沉怨。”

    詹范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躲避着飞来的水果,回答:“太师休要登岸,现在局势紧张,万一登岸时生踩踏事件,那就不妙了,不如等到夜深时候,我再派衙役开路,我等悄悄登岸。”

    赵兴看着甲板上迅增高的水果,忧心忡忡的说:“等到晚上,我这艘炮舰就要被击沉了!”

    “哪能呢?”詹范笑着说:“太师这艘战舰是两千料大船,水果积的多了,太师不妨先下几门炮去,一定载的住那些水果。”

    赵兴翻身招呼舰长:“船舱里有什么无关紧要的货物?”

    舰长回答:“舱内载着两百料的铁球,原本是给过去的火炮做炮弹的,太尉大人若是急切,我们扔几箱铁球下去,这些铁球反正已经没用了。”

    秋日将舱门开了个缝,贴着门缝咯咯笑着:“听你们说的夸张,这些水果能有多重,让他们再扔三天,也击不沉这艘炮舰。相公,这可是全大宋最坚固,最大的炮舰啊。”

    “苹果号”上有三层炮舱,装备着一百二十门大炮,这样的炮舰若是能被水果击沉,那就笑话了,故此,赵兴刚才的忧愁纯粹是装样子,是等着人来就眼前这幅情景写诗夸奖。

    不过他不用愁,宋人写的诗词本来就夸张,当日的情景被无数读书人记录下来,他们夸张的成分出了赵兴最大胆的预想。

    当夜,赵兴抵达广州转运司衙门,从广西赶来的广西转运使周文之与詹范一起替赵兴接风。这两位都是赵兴旧友,他们在苏轼贬谪的时候,曾经不怕被打击,坚持给予苏轼优惠待遇,这种尊重知识的人生态度得到了赵兴的尊重,此后这二人直线升官。

    其中,周文之曾经去谢麟的两湖做个一任官吏,原本他想逐渐进入京城坐上京官的宝座,但随后蔡京掀起的党争令荆湖派官员绝望,故此,赵兴一召唤,他重新回到了两广,担任广西转运使。

    此二人都知道赵兴好美食,像蔡京一样喜好景致的玩意,两人呈现的美酒美食都极尽奢华,堂下歌舞的女伎们也尽挑选的两广最艳丽的伎乐,她们奏响的音乐,跳起的歌舞,充满着广州特有的妖艳风格,令一丈青与秋日也瞠目结舌。

    “每常听说广州服妖、风气也妖,果不其然,只是,小女子听说这些都是相公的杰作,是吧?”一丈青细声细气的问。

    詹范马上拍马屁:“扬州一丈青,艳名天下闻,我等广南指射之地,早听说过宋姑娘才艺双绝,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赏天下绝技。”

    官员宴游的时候,拿出自己得意的宠姬宴客,是一种官场风气,也是一种炫耀。詹范这要求不为过,他说的很小心,是因为秦观曾经在广州生活过。

    秦观调戏过碧桃,因他那风流诗,使得他在官员中甚有恶名,所以广州官员一般不把宠姬拿出来宴客,生恐遇上像秦观学习的风流才子。

    一丈青听到人夸奖,欣然起身:“奴家便为詹守、周守欢歌一曲,来人,取一丈白布来。”

    一舞过后,所有的人都沉静在舞蹈的优美中,周文之不禁赞叹:“天下一绝,我听说宋姑娘以前画的那副巨龙保留在扬州书院里,不知道今日这幅画能否赠给下官?留存在我广州学府。”

    詹范从沉醉中惊醒,他马上叫嚷:“如此绝妙的画艺,该流芳百世,我建议将这幅画刻在石壁上,以便后人观赏。”

    周文之大声赞赏詹范的主意,他扭脸一看,看见赵兴望着画沉思,马上又问:“太师,我曾听说你也擅长画两笔,曾指点过李公麟与米,不知太尉对这幅画作何评价?”

    赵兴慢慢的说:“所有的美丽都是用尺子量出来的,这幅画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它将一个龙的形体分解成许多点,而后设计出一套舞姿,每一个舞步都踩在固定的点位上,一曲舞罢,所有的脚印便串成了这幅画……我想,只要精心设计一番,不仅能画龙,连老虎也能画出来?”

    一丈青瞪大眼睛,惊讶的说:“相公,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奴奴当初练这套舞姿整整花了五年时间,如此说来,这套舞步原来是专门设计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位才子是谁,竟能如此奇思妙想,实在令人惊叹。”

    秋日看一丈青的表演抢尽了风头,马上撒娇说:“太师大人这么说,一定知道怎么设计出一头老虎来,奴奴不管,太尉大人也替奴家设计一套舞姿,就选老虎吧。奴家愿相公虎啸天下,虎威咄咄。”

    此刻,那位曾经受赵兴指点过的米正在京城,正在皇帝的御座前奋笔疾书。

    米晚年创造了一套新书法,为后世所景仰。其作书谓“刷字”,意指其作书行笔方法与前人不同。这次宋徽宗召米上京,是想让他将《周官》书写于御屏,以便时时观看。

    米大笔淋漓,挥洒写毕,掷笔于地,大声夸奖自己:“瞧我这笔字……一洗二王恶札,照耀皇宋万古。”

    米说的“二王”指的是王羲之夫子。

    潜立于屏风后的送徽宗听到如此不知廉耻的自夸,不觉步出屏风,凑近观看。马上击案赞叹:“果然一绝。”

    米不客气,冲着这名书画皇帝翘起了下巴,得意洋洋的回答:“那是自然!”

    皇帝稍稍沉吟,若有所思的问:“听说元章曾受过赵离人的指点,创做黄金分割法,后来又为躲避赵离人远赴海外,稍后回国又直接住进赵离人家,可谓与赵离人关系密切。我听说赵离人字写得不好,从未动过画笔,但他怎么知道书画之中的道理呢?”

    米摇摇头:“臣也不知,或许有人生而知之也不一定。”

    宋徽宗再问:“依元章看,赵离人是真的字画不好,还是故意把字画写丑?”

    米翻了个白眼:“官家,人都喜好炫耀,赵离人若是书画比的上我,他怎么不在我面前炫耀呢?”

    宋徽宗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他说的黄金分割率,李公麟曾留下当时的记录,我手下一个青年名叫‘张择端’,画艺也不错,他见了李公麟的记述,大为惊叹。朕也越琢磨越现其中奥秘。

    果然,按照黄金格律画出来的画,做出来的布局,果然赏心悦目。像这样的绘画妙律,不是大量的经验怎么能够总结出来?所以朕一直在思索,赵离人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秘密?”

第4384章 火器

    愣了半天,慢慢的说:“或许有人生而知之,也未)然……”

    米停了一会儿,脸上现出回忆的神情,道君皇帝也不催他,过了许久,米一边思索一边回答:“臣从日本回来的时候,臣在苿莉园住了一段时间,见识过苿莉园的风景,也见识过赵离人日常生活起居,在臣想来,或许赵离人用在揣摩他人心思上的时间比臣多。

    看着道君皇帝疑惑的表情,米稍稍停顿一下,马上解释:“在臣看来,赵离人是位极其寂寞的人,若干年来,臣不曾听说赵离人曾经参加过什么官场宴游……,这也不对,臣记得他参加过西园雅会,参加过章水论辩,参加过广南无数冬至日的演讲,表面看起来,赵离人似乎很喜欢宴游饮乐,因为自他中举以来,似乎大宋凡知名的官场宴会,都有他存在。

    但臣以为,这不是赵离人的全部,仔细想来,除了这些知名雅会以外,臣未曾听说他参加过其他官场酬。那么,赵离人其他时间在做什么?

    起来,我有点佩服赵离人,臣住在苿莉园期间,苿莉园四时征歌不断,似乎从天一亮就开始奏响乐器,一直到夜深时分,则掌灯再战。然而,苿莉园虽然喧嚣,臣未曾在那些官场酬中见到过赵离人的身影。当时臣就在想,当别人饮酒作乐的时候,赵离人在做什么?

    某一日,臣饮酒过剩,正打算去园中歇息,却现园子里,那条诗歌大道上亮着***,臣醉醉咧咧赶到诗歌大道,现赵离人独自在大道上徘徊,身边唯有几个掌灯的侍女,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踱步在诗歌大道上,心思既不在书上,也不在脚下的碑帖上。

    为什么阻止我靠前,臣自那以后,经常寻找赵离人的身影,某一日臣突然恍然——推衍,臣当时是见到军将们在进行战前推演,突然大悟的。久有传闻赵离人知道一种秘术,能够见一知微,推演出事情的展,将门子弟将这门秘术称之为‘武侯遗学’,程氏弟子将其称之为‘逻辑学’,广南百姓称之为‘智学’。

    赵离人那是在推理,他独自徘徊于诗歌大道上,在别人举杯邀明月的时候,他在独自思索——官家,臣之所以写字出类拔萃,无它,不过是比别人用了更多心力,考虑运笔行墨。想来赵离人也是如此,他用了臣考虑运笔的时间,来推敲事物的原理及其展,在这方面,臣自愧不如。臣自以为勤奋,但臣在享受美食美姬的同时,赵离人却独自徘徊,思索推衍事物的展。

    臣注意看了,以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赵离人或在院中徘徊,或在楼顶独处,白天大多数时间他则待在书房里,翻阅各种卷宗,聆听部下的汇报。官家,赵离人府中的美食素享盛誉,童大阁曾说蔡元长府中饮食之精美,当世无双,然而比之苿莉园府中餐点,则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陋!

    美食我们就不说了,赵离人府中美色也一时无二,前有廖小小,后有扬州当红花魁一丈青与秋日,这几个人尽心竭力,将苿莉园装扮的天上人间,而臣曾见到苿莉园中还有诸藩国精心挑选的美姬来往其中,可谓瑶池仙境。

    这一切,该是多么大的诱惑,臣置身其中,尚且乐不思蜀——其实我也不差,我听说宗泽素来严谨,龟山先生(杨时)素来方正,张绎古板,王明叟清明……但这些人都浑然忘我,乐在其中。独赵离人,他精心操持这一切,臣曾听说,舞妓们每段乐曲,每个舞姿都经过他之手精心设计,但此人设计出这绝美的舞姿之后,却能立即放下,只顾独自沉思。这么多时间思考,在臣想来,他在推测事物的演化上面,应该与臣写字帖方面不相上下,为古今第一人也。”

    米说这话地时候。挥舞着手里地毛笔加强语气。毛笔甩出地墨点溅地满房子都是。连宋徽宗脸上也被米甩了一团墨迹。但米却浑然不觉。他情绪激动地舞着笔。沉醉其中地高声喊道:“我故知赵离人会这样。东坡先生毕生学问就是两个字:舍得。赵离人不愧东坡先生地得意门徒。他拿得起放得下。万事悠悠。在他看来该舍则舍。丝毫不会有一点眷恋。

    风花雪月舍得、美酒美食舍得。再进一步。他会成为皇宋第一权相。他依旧舍得。我不如他。臣之病在于不舍。但臣鄙视他。美酒佳肴在前不动心;高官厚禄在前不变色。每日地心思都在营营造造。书供最新章节阅读}琢磨一些学问。生活了无兴趣。臣之字帖当流传百世。万古遗芳。赵离人琢磨出来地那些学问。谁知道能流传多久。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些学问像他自己说地——过时了。”

    米说地是赵兴对上古某些学问地否定。广南新学地兴起。使得宋人原来就开始地审视古学地风气越来越汹涌。许多上古时代地学问。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错误了。新地学问将其完全否定。在这股思潮下。赵兴所说地“与时俱进”。起了推波助澜地左右。宋人现在都真切地认识到。知识这个东西必须配合生产力。才能符合实际……然而。他们不知道。上古地好多学问都是经验主义地总结。它符合青铜器时代地大环境。但赵兴总结出地学问是一种体系。它不是经验地结果。而是科学。

    这种学问至少在一千年之内不会过时。

    广州城。詹范与周文之欣赏完一丈青地舞蹈。也顺便让秋日表演了一番歌舞。等到酒喝地半醺。两人趁醉探问赵兴来地目地:“太尉。要说乡老会。我两广最早建立。而且最为完善。如今各地乡老以村寨为单位。遍布两广地区。大理地区则以土司为单位。设立乡老议政体系。太尉大人这次巡视南洋事务局。真地是来查看两广乡老会地吗?”

    赵兴一挥手。侍女们如潮水般退下。大厅里只剩下陪侍赵兴地一丈青与秋日:“我是来放权地……说地直白一点。两广地区天高皇帝远。动一动兵马。四五个月后朝廷才能知道。这就是极大。

    你们也知道,朝廷现在对我限制越来越严,我的兵马局促在两浙路,每次动兵,言官们总是大声叫嚷,而广州不存在这现象。你们动兵,等朝廷大员知道后,已经时过境迁了。

    然而,现在南洋局势并不如西湖水一样平静无波,我们需要在南洋保持武力威慑,在西洋、在阿拉伯则需要不断的施加压力,让他们感受到我们大炮的存在。这些就需要两广来做。

    我向来以为:谁耕耘,谁收获,天经地义。所以我这次准备给你们放权,两广之地人口已经达到一千万了,这样的人口,再加上你们背后我南洋事务局的支持,还有你们手中的先进武器,相信以两广之地经营南洋,应该做得到——谁耕耘,谁收获。两广耕作南洋,收获是两广的,别说我偏心眼,把好处全留给两广,这是耕作该得的酬劳。

    去吧,两广有力量就组织船队直临南洋,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移民省份,外地迁来的厢军比你们原来两广的土著还要多,再让他们迁移一下,也不为过……

    两广有力量,哪怕吞下整个南洋,我也不反对。没有力量,你们自己吃不下,不是还有钱么。你们可以雇人,从天下各处雇人,我要求你们尽快把南洋吃下,而后牢牢的站稳脚跟……”

    赵兴正在交代,一名军官匆匆赶进来,低低的说:“有紧急情况,海国有消息。”

    广州这里天高皇帝远,赵兴也无所顾忌,他漫不经心的招呼:“帅范那里有消息?报上来!”

    随从递过一份信函,这份信函上贴着三根鸡毛,表示“非常急报”。赵兴不在意的拆开信函,才扫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什么,金人竟然有了火炮!”

    赵兴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金人甚至比宋人更先将火炮技术运用在战场。

    真实的历史上,与北宋军对抗的辽军和西夏军不善攻城,他们除了能击破一些兵力少,守备弱的小城寨外,对守备较强的城市,往往是无能为力的。比如杨延昭守威虏军小无备”,因为用心防御,也终于使辽军溃退(《宋史延昭传》)。

    金军不同于辽军和西夏军,能举行猛烈的攻城战。宋人曾记述“金人野战,长于用骑”;“金人攻城,长于用炮”。当时,金军的攻城器械包括火梯、云梯、对楼、偏桥、鹅车、洞屋等等,但最厉害的还是石炮。第二次攻击开封时,“城下列炮座二百余所”,“飞石如雨击”,“又用火炮:

    由此可知,现代人所知道的历史是经过刻意篡改与修饰的。真实的历史上,在北宋末期不是靠简陋武器战胜宋军的,他们当时已学会了使用火药兵器。到南宋中期,金朝的火药兵器更加展了,如宋宁宗时金人攻打蕲州,还使用铁火炮,“每一炮继以铁火炮,其声如霹雳”(《辛巳泣蕲录》)。

    金人究竟怎样将火药技术从大宋偷去,而后将之运用到战场的,这是一个历史未解之谜,现代人猜测,可能是喜欢鼓捣炼丹术的汉人道士,将火炮技术传给了金人;更或许是金人吞并渤海国后,当地汉人道士将这一秘密献给金人邀宠。

    也就是说,在真实的历史上,宋金战争到了末期,金人在武器上已经不落下风,甚至还占有部分优势,而大宋当时局限于党争,新党成员反对一切不符合自己党派的东西,甚至包括不属于自己党派的火药技术。这使得宋人虽然最先将火器运用到战争,但随后却没有展创新。

    可这些赵兴并不知道,他惊愕了半晌,实在想不出火炮技术究竟是怎样泄露的。在他想来,自己将这项技术控制的够严密的,怎么先是欧洲人,再是金人,都先后得到了火药技术——

    他忘了,他的火药技术是从西域得到的,是敦煌附近的乡民黄大、黄二兄弟,在主持他的火药研。

    另外,中国使用火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晋代,距宋代已经有六七百年了。五六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任何有心人获知这一秘密—甚至不是秘密,五六百年的时间,足以让火药技术传的人所共知,简直像家中做饭必须放盐一样普及,以至于到了宋代,一个道士不会摆弄火药,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赵兴在担心:金人会了火药,那么西夏人呢?辽人呢?他们还会用多久时间学会火药技术?

    他们是否会和真实的历史上一样,在火药技术上受到了宋金双方面的封锁,使得他们直到亡国,仍未有掌握这项技术。

    历史已经改变了,大宋现在换装武器,并没有隐瞒辽人与西夏人,新换装的火枪兵在京城耀武扬威,大宋皇帝恨不能让这支军队每天进行表演,在火器巨大的威力下,可以想象那两国的驻京使节该怎样向国内渲染这种武器的威力,而后又怎样不遗余力的打探这种武器的秘密。

    赵兴想了一会儿,慢慢的坐下来。

    他一个人不可能改变整个世界,朝堂大臣们传统上没有保密意识,这么多年来,他霸住火药配方不外传,不知惹了多少非议,也幸亏他是大臣,是地方跋扈的大军阀,否则的话,朝廷会像征用奴隶匠户一样将他名下的火器匠师征调进入军器监,而后再由军器监大臣不经意间将火器配方泄露给辽人西夏人。

    不过,如果单凭比拼生产力的话,辽国与西夏即使获得火器配方,以他们低下的生产力,拼不过宋人。毕竟历史改变了,整个南洋事务局已经在赵兴的刺激下,开足马力寻求创新,而大宋两百年来雄厚的基础,不是草原上崇尚破坏与抢劫的民族所能比拟的。

    或许,正常的历史上,玩惯了烟花表演的宋军一见对方的火器比自己威力大,从而惊慌失措,以至于全军覆没,进而亡国。但这种历史不会存在了,至少赵兴麾下的士兵已经见识过火炮的威力,

    用的火炮,至少在四五百年的时间里无可越。

    想通了这些,赵兴缓缓的坐下,将布告递给詹范与周文之,淡淡的说:“帅督师正在渤海,没错,渤海国是我们一手炮制的,渤海国动乱也是我们一手操作的。帅子连现在还在渤海,他传来报告,说是向北试探了一下金人的力量,现金人已经学会使用了火炮。

    这世界变化真快,金人已经会使用火炮了,南洋诸小国还要多久会把火炮知识搞到手……我要求你们加强监管,加强火器管制,尽量迟滞阿拉伯人获得火器的时间,同时,尽可能快地利用我们目前的技术优势,将南洋彻底征服。

    这段时间我顾不上你们了,我要立刻返回杭州,筹划应变……对了,燧枪还有多少库存,我要求继续生产燧枪,大量装备民间——嘿嘿,金人要跟我们比武器,我们就跟他们比人口,他有十万火枪兵,我就在民间装备一千万火枪手,比不死他们。”

    詹范曾在海外担任过一届总督,他胆子较大,听完赵兴的话,他狞笑的说:“太师何用担心,那样小国,一村知道火器的秘密,我们就屠一村;一岛知道屠一岛;一国知道则屠一国。岛外军舰一围,事干完了也没人知道,朝中大臣何来呱噪就不信,哪里会有割不尽的草。”

    赵兴竖起大拇指:“异族屠夫,本族英豪——詹守这么说,说明詹守在做总督期间,一定很好地维护了大宋利益。更说明广南的殖民政策执行的很好,我放心了!”

    周文之比较温柔,他在荆湖担任过州官,受谢麟的影响,为人比较君子。他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的:“太师,广南军械局不是制造出了新枪么?我看过,新枪威力比旧枪大,但它却是吃钱的老虎,连弹壳采用黄铜制做,那些铜弹壳冲压一下就是铜板。全是钱呐!

    用这种枪打仗,战争已彻底改变了,今后战争打的就是钱,打的就是铜器的拥有量。太师,我们现在有大理铜矿,有勃泥铜矿,这些矿藏储量丰富,导致境内铜价低的不成样,现在已没人融化铜钱铸铜器了——不够工钱!

    但辽国、西夏呐?到哪里寻找铜?过去他们连铸造钱的铜都没有,完全靠收购宋钱融化成铜,这需要多少物资才能换回……嘻嘻,可惜太师现在已经开始推行纸钞,今后,我们大宗交易都采用纸钞结算。

    辽人还想像往常一样通过交易收购宋钱,他们收购的不过是一堆纸。太师印刷的纸,或朝廷印的纸钞。

    如此一来,辽人拿什么跟我们打?我以为,即使新枪技术泄露出去,那两国也没那么多铜打仗……火药,对了,还有火药原料。倭国硫矿、小琉球硝矿,都控制在我们手里,辽人、西夏人想要打一场火器战争,它拿什么跟我们打?靠熬人的屎尿提炼的那点硝石吗?且让他闻屎闻尿吧!臭不死他!

    我看要从根子上控制辽人、西夏人手中的火器,只需要控制铜矿流出、控制火药原料的销售,这两国即使偷得了我们的火枪技术,也拼不过我们——太师回去,必须加强对日本、小琉球的封锁,不能全指望北洋事务局,今后我们的硝石必须由我们的海军军舰进行运输,卸货也必须在指定的地点,而民船不得参与硝石的运输与储存。

    这硝矿、硫磺矿归太师负责严防死守,我两广地带则着力控制铜料的流出,如此一来,大理今后还需要加派兵力,勃泥也要再驻扎一支舰队……我听说吕宋王已经抵达杭州,太师,不如由我两广派舰队护送吕宋王南下,顺便直接强驻吕宋。”

    无利不起早,周文之君子,他这是想借机控制勃泥大型铜矿。

    詹范立刻拍着大腿叫嚣:“没错,我宋国要驻军勃泥了,当地土王不愿意,就让他们问问我们的大炮。为了大宋,我们必须如此,必须严密控制住铜矿外流。”

    瞧瞧,这都成了什么?周文之,君子也!两湖对此早有公认,在官场一片潜规则的时候,周文之依仗在广南工作过,宦囊丰厚的他绝不参与两湖官员的贪小钱行动。如今,这个君子说话时依旧和煦地笑着,嘴里吐出来的话语确包含灭国、入侵、强占的阴谋。

    至于詹范…人说的话太血腥,赵兴不认识他!

    赵兴站起身来:“就这样吧,你们把两广的铜矿控制好,我立刻回去封锁渤海湾,封锁日本海,以防止金人得到火药。

    还有,军械局设在广南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它的天高皇帝远,使朝廷不易插手控制,今后你们替我把军械局看好了,我准备开放两广民间火器买卖,准许猎人购买燧火枪狩猎,准许衙役枪手自行配置火枪作为个人防身——让他们开足马力,加大生产量。今年底,我需要让军队换装新枪完毕,还要对外销售百万杆燧枪。这可是大买卖,让他们都动起来,燧枪的产量要达到今年百万,明年三百万,后年五百万,且要维持年度百万的维修能力……”

    赵兴最后一句话一说,眼前这两人都知道赵兴的脾气,马上问:“太尉大人这么急,是打算明年动手……有广南的事吗,我两广富足,筹措一笔战争费用不成问题。太师,肉不能光让两浙路吃了,我两广商人也要喝点汤。”

    赵兴摇头:“我还不打算对辽国人动手,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况且对他们动手必须经过朝廷,需要全国的力量,还必须与北洋事务局协商……我也不打算对西夏人动手,对夏人动手需要陕西地方协助。

    我琢磨着:我们需要进一步控制倭国的口岸,那里离辽东比较近,据说当地人腰上别个葫芦就能游过海去。虽然倭人现在看不起金人,心中对大宋充满仰慕,但硝石矿必须控制在我们手中,所以我打算去倭国转一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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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介绍:
这是一个穿越做小人物的故事。
不经意间,赵兴成了一名宋朝人,他交往的对象不乏名传千古的词人、遗臭万年的大贪官、逼上梁山的大盗、艳名四播的绝代风华。
这是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代,这里有真情浪漫的千古好男人;有闪烁千年的诗歌佳句;有精彩纷呈的商业性歌舞表演和花样百出的商业竞争……
在这个瑰丽的时代里,赵兴处身其中,如鱼得水地享受这时代的雅致人生。
本书中没有朝堂争斗没有官吏倾轧。本书描写的只是宋代市井人的世界观。
或许,书中的内容颠覆了你对宋代的惯性思维,但请你细细品味。宋时明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时明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时明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