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起身回头冲那些黑衣人一笑道∶「看来你们也没有我想像的那麽高明嘛!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实力来打败我啊!」
说完,还故意苦恼地叹了口气,学著师父的样子负手仰天叹道∶「逞强的後果,是相当可悲的啊!」
那个六号慢慢站起身来,双目喷出仇恨的火焰,颤声道∶「海神迪洛是你什麽人?!」
「海神迪洛?不认识啊!」我吃惊地看著他∶「我哪有那个资格去认识什麽神仙啊!」
这时五号似乎已经将四号的伤势稳定,走到六号身旁低声地耳语两句,六号微微一惊,顿时半信半疑地朝我看来。
「又怎麽了?!打不过就说打不过,找什麽藉口啊!」
我瞥了他们两眼,晃晃手里的长剑笑道∶「唉,从小到大都是一直被人教训,如今第一次动手打人,味道还不错,哈哈哈。」
那个五号被我嘲讽的口吻气得脸色发青,却强忍怒气道∶「小子,别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们才不会让你如此放肆。」
「哦?那你倒说说看,我师父是谁啊!咦?这个连我都不知道,难道你能知道?!」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以前还没发现,来到赫氏後才猛然发觉,相处了十几年,那个老头的名字叫啥我都不知道呢!就这样还当别人的徒弟,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
「哼,放眼天下,除了拉奇特总统领的师父艾非拉斯外,恐怕也没有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了。小子,你刚才那一招分明就是拉奇特总统领的冰莲步法!」
那个五号口沫横飞地指著我大声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何必在这里同室操戈呢?你不如加入我们吧,等事成之後,拉奇特总统领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个小师弟的。」
「┅┅」我闻言差点没匍匐在地,刚才来个什麽海神,也还算勉强能让我接受,如今却把我说的和那个拉奇特成了一伙儿,这个五号的智商还真让我叹服啊!
「很抱歉,我们奉命不能漏身份,不过你放心,我们和拉奇特总统领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五号似乎没发现我正虎视眈眈地盯著他,依旧喋喋不休。
「够了!你他妈地想把事情越弄越糟是不是?!」六号大吼一声打断了五号的废话∶「这小子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伙,怎麽可能会是拉奇特大人的师弟?!」
五号呆呆地看著六号,茫然道∶「可冰莲步法┅┅」
「哼,你当这世上只有这一种步法吗?听说罗特也会类似的步法,那家伙消失了三十年,说不定就是去当这个小子的师父了!」
「罗特┅┅」五号听到罗特的名字,脸色一片苍白∶「他、他、他不是最恨拉奇特大人的吗?」
我听得头大如斗,不禁皱眉道∶「我师父可不会去当什麽无聊的龙骑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五号听到我的话,又愣了愣,突然拍拍六号的肩膀说∶「那就是海神迪洛了,这次肯定没错。」
接著他讪笑著对我说∶「海神他老人家还好吗?他老人家隐居了这麽久,有没有创出什麽新的武功来啊?┅┅」
「蠢货!」六号忍不住冲著五号破口大骂起来∶「他刚才都说不是了啊!」
我也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家伙倒也傻得可爱啊!哈哈,如果我师父真是什麽海神的话,我会帮你转达问候的。」
那个五号脸上阵青阵红,嗫嚅道∶「那他是谁的徒弟啊┅┅」
「管他是谁的徒弟,统统杀了!」六号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他妈的只要敢阻拦我们的,杀无赦!」
我一挑眉道∶「哦?你杀得了我吗?」
六号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盯著我道∶「小子,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的看家本领还没使出来呢!」
五号立刻附和著说∶「对啊!我们可还没使出全力呢!管你是罗特还是海神的徒弟,哼,要想杀了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冷哼一声,环视著周围的战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哈哈一笑道∶「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六个人都没能把我怎样,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居然还敢叫嚣?」
六号不再答话,回头对三号说∶「把剑给我,别再乱放火弹了!我们一个一个对付他!」
刚才因为误伤同伴而一直呆立的三号闻言忙点点头,捡起六号的剑便扔了过来。
还没等六号拿到剑,我突然抢前一步,剑尖连抖,化作一团银光便朝他左肋刺去,同时双脚离地,在空中如银蛇吐信,飘忽不定,带著冰冷的寒气袭向他身旁的五号。
六号一个後仰,左脚飞起踹向我的面门,霎时一股炽热扑面而来。
我左手顺势朝他腿上一扶一推,趁他真力将吐未吐的一瞬间,手心真气猛然刺出,他的脚踝处当即传来一阵爆响。
呵呵,刚才被他将我的真气反弹回来,如今我也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儿。
看著六号闷哼一声向後滚了出去,我左手接住三号抛过来的剑,顺便感激地冲他点点头,接著双剑合并,朝被我那迷离无踪的踢腿攻了个措手不及的五号全力杀去。
五号刚才已经被我双脚的连环虚踢晃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此刻突然看到两把剑同时杀至,不禁吓得抱头鼠窜,手中一把长剑舞得不成章法,剑气凌乱中被我一剑刺中肩头。
我手上用力一绞,剑上的真气如长江大河般朝他肩头狂涌而去,只听五号长嘶一声,一缕鲜血从伤处激射而出,他惨白著脸咬牙向後用力挣脱我的剑,捂著肩头便跌退了开去。
此时我已经渐渐掌握了寒星步的要领所在,体内真气呲呲不住流窜,在气机牵引之下,我如同喝醉般循著一个奇异的节拍,迈著玄妙的步法躲开了六号从旁袭来的气劲,左手随意向後轻划,却在半路突然拐向下方,速度也随之猛增。
只听身後的六号怪叫一声,却是他左臂上的袖子被我的剑划开了一个横口。
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时,左臂已经被我刚才那一剑给卸掉了。
见五号和六号都退了开去,三号这才掩剑杀至。
看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好笑,足一点地,身子向後飞退。
三号果然立刻跟著上前,手中的银剑化作一道长虹追击而来。
才退了数米,我体内真气忽然一滞,脚下也猛的一个踉跄,似是被什麽东西绊了一跤而让我失去了平衡,慌乱中双手向後挥舞,胸前门户大开。
三号见势大喜,长剑猛的脱手击出,同时从後跟上来,想在我躲避之时再补上几拳。
眼看剑尖便要刺入我的胸口,三号脸上不禁又显出诧异之色,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怎会如此轻易得手。
就在这时,我体内真气猛然下沉,一个後躺便仰天倒下,同时双剑贴著身体急速朝他奔来的双腿刺去。
三号大惊失色下收势不及,眼睁睁地看著长剑从我头上掠过,同时还狼狈万分地想抬起双腿躲开我的剑击,却被躺在地上的我抬腿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上,让他此时前冲的速度猛增一倍,一声惨呼便从我身体上空飞了出去。
片刻之後又传来数声惨嘶,我起身一看,却是几名黑衣人正被蓝徽夹攻,躲闪不及,被飞去的三号撞得滚成一团。
还有一个闪了开去的,**却被三号脱手飞出的长剑刺中,拖著一把明晃晃的剑在几名蓝徽的追击下狼狈逃窜,一边逃还一边痛得哇哇直叫。
三号被我奇诡的身法弄得连续几次误伤同伴,此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顾同伴**上的伤口会不会大出血,猛的拔下剑便又朝我扑了过来。
同时五号从後赶上,六号也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把剑,三人联手前後向我夹攻。
我不再恋战,拖著剑便跑,蹿入周围混战的人群之中,时不时抽空便刺上一剑、踢出一脚,每每都正好击在某位跃起攻击或想闪身躲避的黑衣人身上,将他们打得龇牙咧嘴、横跌竖躺,立时让蓝徽们抢得先机,将他们杀得抱头鼠窜。
此时就看人群之中我在前面左突右蹿,三名黑衣人在我身後穷追不舍,不时放出剑气魔法,却全都被我几个闪身躲了开去,或者挥剑牵引,让它们纷纷击在周围的黑衣人身上。
一时间场面局势大乱,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蓝徽们则纷纷叫好,精神大振,有的在同伴掩护下放出高段魔法袭击敌人,有的甚至一人同时迎战好几名黑衣人还能不落下风。
我杀得兴起,突然回身朝那三个人迎头冲去,体内真气瞬间变得冰寒无比,手中双剑爆成两团密不透风的光球,带著漫天的雪花便向三人席卷而去。
三人见我双剑威势惊人,连忙举剑相迎,三柄长剑异芒大盛,化作三团异彩纷呈的光球。
五个光球甫一相接,三号和五号脸上勃然变色,却是两人的长剑不知怎地被我的剑气一引全都击在了六号的剑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六号惨嘶一声向後飞了出去,持剑的右臂弯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看来是骨折了。
我长笑一声,趁五号分心之际,飞起一脚正中他受伤的肩头,痛得他额上冷汗直冒,踉跄著退了开去。
此时我转身收剑,故意露出背後空门给三号,可惜吃过亏的三号再也不敢贸然攻击,反而吓得引剑回防,却被身後的一名蓝徽一剑划在小腿上,顿时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他刚想逃出人群,我反手甩出一道剑气,正中他闪避不及的左腿根部,立时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如果从侧面看去,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是在尿血呢!
我回身冲他哈哈一笑,作势想上前追杀,嘴里还霍霍有声,就像一只饥饿的食肉龙看到了受伤的猎物一般,双目中透射出森寒的杀意,在他受伤的部位来回逡巡。
三号早已被我吓得肝胆俱裂,见此情形更是手足酸软,瑟瑟发抖,浑然没了紫徽龙骑将的气势,哑著嗓子拚命喊了一声∶「撤!」便带头转身狂奔而去。
混战中处於劣势的黑衣人们一听到这声喊叫,也纷纷跳出战团,互相扶携地跟著三号狼狈逃窜。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逃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群蓝徽龙骑将们看著他们远去的身影不住笑骂。
眼看著那帮黑衣人快要逃出视野范围,躲进广场周围林立的建筑群中,一位蓝徽龙骑将来到我的身旁问道∶「我们追不追啊?」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说∶「啊!算了吧,你们身上都有伤,还是先回赫氏养伤吧!现在对我们来说,解药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胜负都无所谓了。」
那个蓝徽点点头,回身冲众人喊道∶「兄弟们,回去了!!」
众人一阵欢呼,不少人兴奋地将剑抛上天空,然後去热烈地拥吻周围的同伴。用这种夸张到变态的方式来庆祝著任务的顺利结束,不禁让我暗暗担心那些剑掉下来会不会砸在我的头上。
这时数名蓝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著我。
「哇!你们赫氏怎麽会有你这样的高手!刚才用的是什麽招数啊!
我看你好像都没怎麽费劲就把他们打得乱七八糟了┅┅」
「对啊对啊!刚才我看你明明都要被剑刺中了,可突然却变成那个家伙飞了出来,真奇怪,哈哈哈┅┅」
「你师父是谁啊!怎麽一个人和六个紫徽交手都能赢,你看起来还没我弟弟大呢┅┅」
「嘿嘿,拉奇特那个老东西要是知道自己手下六名紫徽居然败在你们赫氏的人手里,不气得跳脚才怪呢┅┅」
「你的头发怎麽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啊!还会发光呢!好酷!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头发,也不用愁没人喜欢了┅┅」
我只笑不语,回头朝雪城日的方向看去,却见远处的他依旧坐在地上,笑著冲我挥了挥手,张了张嘴巴,似乎说了句∶「干得好。」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这才听见胸口如鼓点般急速的心跳声,一股莫名的兴奋充满了我的胸腔,让我就连走路都感到有一丝些微的头晕。
打开通讯器,那头立刻传来埃娜焦急的呼喊声,我稳住呼吸,轻轻地回了句∶「任务完成了,我马上回来。」
通讯器中突然没了声音,我奇怪地敲敲它,不知道是不是电池用完了,隔了好半天後,那头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哽咽声,让我心头突地一跳,只听埃娜嘶哑著嗓子低声啜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回赫氏的路上,我悄悄用通讯器问埃娜说雪城月回去了没有,得到的答案颇让我吃惊——雪城月居然在暴乱中去找来了死对头龙九埙uㄐA现在已经完全制服了那帮暴徒,而那五个人也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轻松地和那些龙骑将们聊起天来。
而本该老老实实躺著休息的雪城日却突然从几位龙骑将的**底下挣扎了起来,先让大家关掉通讯器,接著强打起精神向大家解释了我身份的特殊性,并让他们替我头发的颜色保守秘密。
那群龙骑将们此刻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哥儿们,纷纷拍著胸脯指天发誓,有的说就算被人逼著穿上女人内衣在大街上狂奔也绝不会说。有的说如果漏出去就会被罚写一百万遍龙骑将十戒律。
有的甚至大喊道∶「我如果说出去的话,就会被一个世界上最丑的女人**一百遍!!」
「这麽毒的誓你也发的出来?!」旁人纷纷惊讶地看著他。
「哦?很毒吗?没关系,我还没女朋友呢┅┅」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雪城日,雪城日理解地拍拍我的肩头说∶「放心吧,他们说不会说出去,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苏特斯大人亲自来问,他们也会保守秘密的。」
回到赫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赫氏里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注射了解药,整个校园里空荡荡的看不到几个人影。
而当我们走进研究院大门时,只见无数的人从研究院里涌了出来,纷纷鼓起掌欢迎著我们的归来。
突然一个俏丽雪白的身影排开众人,也不顾周围有那麽多的龙骑将和教授,一头便扎进了我的怀里,紧抱住我说什麽都不肯松手。
我尴尬地看著雪城日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周围无数人脸上暧昧的笑意,轻拍著埃娜那不住颤抖的娇躯。
赫氏里最清楚我实力的人,是埃娜,所以最担心我安危的,也只有她一个。
在其他人的心中,龙羽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不败的象徵,尤其是在他们不知道还有紫徽龙骑将的威胁存在时。
龙骑将和教授们都很识趣地纷纷告退,只留下我和埃娜两个人在研究院的大厅中互相依偎。
「我┅┅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肩头处传来一片冰凉的湿意,我心中微微一荡,下意识地拥紧她那纤软的蜂腰,用下巴在她滑腻的香肩上轻轻地摩挲著。
「如果你死了,我┅┅我恐怕也┅┅」埃娜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将头埋进我的胸口,小声地饮泣。
我突然想起师父对我说过,白圣龙一旦失去了情侣就会立刻死亡,心中一惊,连忙好声劝道∶「傻瓜,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啊?冰龙迪尔和奇佳丽都拿我没办法,何况区区几个发疯的暴徒呢?」
「谁叫你这个笨┅┅笨蛋,突然不说话了啊┅┅」埃娜抬起头来,用著红肿的双眼幽怨地看著我。
「啊┅┅我那个时候太累了,就去休息了一下┅┅哈哈。」
「你也不告诉人家一声┅┅」
「哈哈哈┅┅」我乾笑几声,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海神迪洛是谁啊?」
「不知道。」埃娜噘著嘴瞪了我一眼,彷佛在嗔怪著我的不解风情。
我皱起眉来伸手在她的腰上挠了几下,埃娜立刻便忍不住「咯咯」
地娇笑起来,扭著身子想躲开我的手,却被我的另一只手抱在怀里无法逃开,只得娇喘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啊┅┅」
我松开了手,却看到她那俏丽的脸蛋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迷离多情的双眸如雾夜的星空般闪亮动人。
她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娇嫩脂润的樱唇微微噘起,带著一股说不尽的妩媚娇羞,我忍不住心跳一滞,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这时才突然发觉埃娜正将那一对丰缟up脂的圆翘乳丘紧紧抵在我的胸口,绵软丰盈得让我一阵心旌摇曳,舒服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忍不住用手在她裹著薄纱的窈窕腰肢上抚摸起来,只觉得触手处一片脂嫩玉滑,娇软无限,不由得手上加劲,紧紧搂住她的柳腰,几乎想将她那充满了动人凸凹而又柔滑丰满的娇躯挤压进自己的身子里去。
「羽┅┅」
我被埃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镇定心神应了声∶「啊?」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埃娜心满意足地低声娇喘著,脸泛红潮、媚眼如丝,彷佛一只在主人怀里撒娇的猫儿般全身无力地*在我的怀里。
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渐渐变得滚烫起来,圆挺酥嫩的双峰不住起伏,从我脖颈处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感到脖子上一团火热袭来,一点潮湿的嫩滑轻轻抵在了我的肩颈,还不住上下游走。
我只觉得彷佛一股酥麻的电流从那一点暖湿处猛的扩散开来,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才明白过来是埃娜正张开樱唇,用那柔嫩滑软的香舌舔著我的脖子。
难道这就是胜利後的奖赏吗?
我头晕脑涨地胡思乱想著,明知道在这个公众场合,随时会被人看到这令人尴尬的一幕,想推开她,却又分外的舍不得,只得咬紧牙关轻喊了声∶「埃娜┅┅」
「嗯?┅┅」埃娜从嗓子里哼出来的这一声,带著娇腻的浓浓鼻音,颤得我差点忘记了脑子里刚想好的话。
「啊┅┅啊┅┅那个海神迪洛┅┅奶好像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埃娜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此时才猛的醒悟过来这里是研究院,而不是幽静无人的林荫小道,连忙挣脱我的怀抱,红著脸低头整理著微微凌乱的衫裙,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害羞地说道∶「上去再说吧!」
说完便转过身,彷佛不敢看我一般默默拉著我的手,低著头朝楼上走去。
「迪洛┅┅」直到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埃娜似乎还未从刚才那段香艳**的温存中清醒过来,嘴角还带著一丝回味无穷的甜蜜微笑。
端著茶杯歪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了起来∶「嗯┅┅他是一位著名的考古学家,并且非常富有。据说他曾经为了发掘一个埋藏在大湖底下的博物馆,自掏经费在湖边修筑了一个巨大的储水池,直到将湖水全部引入储水池中,这才发现了湖底埋藏著的建筑物。在他年轻的时候,他的双胞胎哥哥拐跑了他的未婚妻,好像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没有结识过别的女性,完全沉浸在考古的乐趣中。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告诉别人说,他真的很感激他的哥哥,如果不是他哥哥当时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让他如此全心的投入,以至於发现了一个藏书上千万册的古代图书馆,并且通晓了大爆炸前人类曾使用过的数十种较为流行的语言。」
见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咦?就这麽点吗?」
埃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对啊!历史文献上关於他的介绍也就这麽多。」
「历史文献?!可我怎麽听人说他的武功还非常的高明啊?」
埃娜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啊?武功?他不会武功啊┅┅」
「不会武功?!咦?不可能吧┅┅」我也瞪圆了眼睛看著她,难道那帮紫徽龙骑将在骗我?
埃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头来喃喃道∶「迪洛?啊!难道不是海森迪洛吗?!」
「┅┅」我无力地看著埃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了。
「哦呵呵┅┅」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啜了口茶,眼睛却偷偷地瞄著我。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那雪白的脸蛋上涌起了一阵淡淡的红晕,轻轻咳嗽两声後才说∶「啊!我想起来了,海神迪洛,呵呵,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实体攻击无效的海神迪洛啊┅┅」
「实体攻击无效?」我再次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嗯,的确是实体攻击无效。他是顶尖儿的大魔导师,最擅长空间扭曲和瞬间传送之类的高段土系魔法,不过他死了之後,这些法术也都随之失传了。」
「死了?!」
「对啊!」埃娜好奇地看著我∶「你怎麽对他突然感兴趣起来了?」
「啊┅┅没什麽,只是偶尔听说罢了,哈哈┅┅他什麽时候死的?」
「呵呵,大约是四百多年前吧!他死前对外宣称自己将隐居起来,然後就去寻找自己的墓地,大概是害怕在死後自己的遗体被仇人们凌辱吧!」
「哦┅┅怪不得呢!那奶怎麽知道他已经死了呢?」
埃娜突然狡黠地笑道∶「这可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哦,除了校长和我,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哦!」
「哦?难道他死前特地告诉校长了?」
埃娜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嘴角隐藏的笑意彷佛在告诉我∶这可是你想破了头都不可能猜到的秘密哦!
「那你们是怎麽知道的啊?」我糊涂了起来。
「你想知道吗?」埃娜凑近了身子,轻声询问著我。
她那双充满了媚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似乎正在强烈要求我说出「想知道」这三个字。
一阵不好的预感掠过我的脑海,我犹豫著想了想说∶「呃┅┅反正我已经知道他死了,过程嘛!倒也无所谓了┅┅」
埃娜噘起嘴来失望地看著我,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就像一个小女孩对著一个盼望了很久,却被别人抢先一步买走的玩具娃娃的售价牌般让人心疼。
「啊┅┅其实我也蛮想知道的,只是不清楚我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放软了口气。
「能啊!只要你想知道,埃娜什麽都会告诉你的哦┅┅」
我好奇地看著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对她这种说话的语气感到一丝莫名的悸动。
记忆中似乎从什麽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语气,嗯,好像是阿呆偷偷塞给我的那堆书上面吧!
「你┅┅真的想知道吗?」埃娜的身子又凑近了些,用著更加妩媚而低哑的嗓音轻声试探著我。
此时的埃娜,已经近得将那仅裹著层薄薄纱裙,玉嫩丰腴的大腿紧贴上了我的腿,侧著身子斜*在我的胳膊上,水灵灵的明眸中再次笼上了一层泛著动人光彩的水雾。
闻著她樱唇中淡淡的茶香,我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突乱跳,下意识地躲开她的双眼,一低头,却看到她那低低的薄纱抹胸开口处敞露出来的一对如羊脂球般丰圆玉润的雪腻乳峰,随著她胸口规律的上下起伏,两个圆涨的**也软嘟嘟地上下波动著,看得我目眩神迷、呼吸急促、喉咙发乾。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空虚的抑闷,只得强自长吸一口气,轻轻地朝她点了点头。
我这是怎麽了?哦不不不,应该说埃娜怎麽突然变成这样了?!我思绪混乱地在心底大声询问著自己,可脑子里却浑浑噩噩,一点也想不出应有的答案来。
埃娜突然浅笑出声,顿时一股芳香的暖热带著如雾的潮湿侵袭了过来,只听她梦呓般地低吟著∶「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呆住了,茫然地看著她微微张开饱满红润的双唇,露出两排洁白玉碎的贝齿,轻吐出如水果般鲜嫩滑腻的舌尖缓缓润泽著自己脂亮的樱唇,然後闭上了迷离的美目似乎是在期待著我的下一步行动┅┅
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办啊!!
天哪!!海神迪洛啊!你快来教教我怎麽瞬间传送吧!
我心慌意乱地想向後躲去,却被沙发的扶手挡住了去路,只得看著埃娜那慢慢逼近的绝丽脸庞、从额上流淌下来的水亮长发、挺翘精致的琼鼻,以及那两排如刷子般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任由那若有若无的湿热芳香缓缓地拂著我的脸,带起一阵阵暖暖的酥麻┅┅
就在那满鼻的暖香之中,也不知是我凑了上去还是埃娜主动迎了过来,突然一股香软湿滑的火热贴上了我的唇,我脑中就如被人扔进了一个手榴弹般「轰」的一声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只听埃娜嘤咛一声,一边让嫩滑的唇瓣在我唇上不住游移著,一边挪动著纤柔的腰肢坐进了我的怀中,将两个丰腴圆翘的臀瓣压在了我的大腿之上,伸出一双藤条般纤滑的柔臂,紧紧箍住了我後颈。
随著她忘情地扭动著窈窕柔腻的腰肢,那一对紧贴在我胸口的圆挺妙乳不住上下摩挲,让我觉得得胸前好像有两只软绵绵的白兔在奔涌波动一般,小腹处升起的熊熊欲火带著一道强大的电流瞬间吞噬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也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她纤软的细腰┅┅
不知不觉间,一条柔滑软嫩的湿热香舌已经撬开了我的唇齿,伸进了我的嘴里,带著香甜的津液在我的口腔内上下挑逗,恣意地与我的舌头翻滚纠缠在一起,带来一片无尽的滑爽娇腻┅┅
好半天後,我们才分了开来,埃娜喘息著睁开美目凝视著我的双眼,鲜嫩的舌尖还在意犹未尽地舔著自己的唇瓣,我见她似乎又要凑上来,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忙推开她说∶「啊?海神迪洛他怎麽了?」
这时埃娜才发觉到有人来了,慌忙起身坐到了沙发那一头,再次端起茶杯,拿起一份资料来遮住自己酡红的脸蛋,轻咳两声後彷佛才听到我的话般问了句∶「嗯?他┅┅隐居了啊┅┅」
听著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地走远了,埃娜才放下资料,轻抚著起伏的胸口,害羞地朝我吐了吐小舌头,小声说了句∶「好险┅┅」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问道∶「奶刚才说他死了,你们是怎麽知道的啊!」
「哦?啊┅┅对了对了!」埃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差点忘了哦,呵呵。当初校长和我创立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的时候,选定的这个空间就是海神迪洛曾经发现的十七个超大隐秘魔幻空间之一┅┅」
「咦?等等┅┅什麽空间?」我诧异地打断了她的话。
「魔幻空间啊┅┅」埃娜奇怪地看著我∶「难道你们的教科书上还没讲到这里吗?」
「┅┅我才一年级啊!没有这门课!」我没好气地看著她。
「哦┅┅这样啊!呵呵。对了!这是里赫氏的基础课程,你当然没学过了。其实我们所处的地球上,存在著无数个和我们所居住的空间平行著的小空间,俗称空间孔洞。那些空间有大有小,最大的可以装下整个海洋,而最小的只有米粒大小。」
「在这些空间中,有些是完全封闭的,所以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光亮,只是一片死寂。而有的空间却和这个空间互相连接,所以也有生物和人类存在。古时候总有些人突然之间掉进一个奇怪的地方,从人世间消失,也有的人在打雷的时候听到旷野上突然传来无尽的喊杀战斗之声,那都是这些空间的入口存在的缘故。」
「而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天堂岛,其实是一个被人改造後完全敞开的魔幻空间,归政府所有,政府在那里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後,才开放给游人的。不过去那里的人全然不知那个地方是一个魔幻空间,只以为是太平洋上的一个美丽岛屿罢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当海神迪洛发现了这些魔幻空间的存在後,为了防止它们遭到人类的破坏,也为了预防有些恐怖的生物跑出来骚扰人类,就在空间的入口处加上了自己的封印,这样即使有人发现了入口的存在,也会被封印阻拦在外面而无法进入。」
「咦?那校长是怎麽发现并且进去的呢?」
「呵呵,海神迪洛毕竟是人啊!他的封印虽然强大,但也并不是没办法解开的。其实不光这一个空间,其他十六个魔幻空间入口处的封印也都被校长解开了,据说其中有一个空间里面是一片无尽的汪洋,海中浮游著无数巨大而怪异的生物,还好入口处不是在海底而是在空中,不然这个世界早就被海洋给淹没了。」
我听得遍体生寒,忍不住问道∶「那些入口都在哪里啊?别到时候我走著走著就掉进去了啊!」
埃娜笑了出来,摇著头说∶「放心啦,空间的入口是可以用空间转移术进行转移的,校长已经把那些入口都转移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处所,并且都加上了自己的封印。」
我这才松了口气,乾笑著说∶「啊!那可太好了,哈哈。对了,难道说海神迪洛把自己的遗体藏在了那些神秘的空间里吗?」
埃娜赞许地冲我点头道∶「对,而且就藏在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里。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去看啊!」说完还歪著头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赶紧摇摇头。说实话,我对一具腐臭了的死尸绝对没有任何的兴趣,就算它生前是一位倾倒众生的绝世美女,我也只能捂著鼻子匆匆而过。
埃娜彷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般笑了出来,喝了口茶後说∶「放心啦,他的遗体被强大的封印保护著,就算再过数千万年也不会腐坏,以前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让他坐在椅子上,对他说这说那的,总觉得他好像还活著一样。」
我看著低头甜笑著的埃娜,心中没来由的微微一痛。
记得很小的时候,师父曾骗我说我妈妈是屋後的那块大石头,於是每当师父和阿呆出去後,我便会跑到那块大石头跟前,抱著它叫妈妈,趴在它上面对它说话,天真的以为它会活过来抱住我。
可它总是一言不发,沉默地矗立在那里动也不动,直到我累得睡著了,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动静。
那种令人失落的孤寂感,就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我忍不住心中阵阵发酸。
埃娜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呢?
第五章
直到在研究院吃完了晚饭後,我才找到藉口离开。埃娜依依不舍地将已变成冷羽的我送到大门外,临走时还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
我刚要挣开她的手时,却听见从身旁经过的一位研究生对著他的同伴说∶「听说刚才有一群黑衣人袭击了他们,其中还有几名紫徽级别的高手呢!还好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年突然出来打败了那些高手,才让他们脱困,不然恐怕全都回不来了┅┅」
「你听谁说的啊?」
「我导师告诉我的啊!他在会议室外面偷听了半天呢!」
「你们导师还真够八卦的,哈哈┅┅咦?红头发的少年?是不是那个最近出现在赫氏的红发高手啊?」
「我觉得也是啊!哈哈,没想到我们赫氏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我心惊肉跳地听著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发色,埃娜却突然凑到我的耳旁轻声道∶「没想到我们赫氏的高手居然是个一年级的傻瓜,嘻嘻┅┅」
我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低地「嘘」了一声,埃娜便不再说话,只是笑著低头不住把玩著我的手掌。
直到那两个人走进了研究院,我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激著龙骑将们肯为我保守秘密。
「原来还有紫徽的高手啊┅┅」埃娜抬起头来看著我说∶「想不到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跟元老议会作对。」
我皱著眉说∶「他们并不承认自己是拉奇特的手下,而且我们也没抓到俘虏,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就是拉奇特的人啊!」
埃娜点点头,叹了口气说∶「真搞不懂,拉奇特已经如此位高权重了,为什麽还是不满足呢?这个和平的世界有什麽不好吗?难道非要弄到打打杀杀、生灵涂炭,他们才会心满意足吗?」
我默然不语,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来∶「不满足的**是一切祸乱的根源,而当两种**互相抵触时,这种矛盾所爆发出来的终极形态,就是战争。」
「唉,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早结束,到时候让校长请我们吃饭┅┅」
埃娜终於松开了我的手,冲我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我忆起校长和我抢夺饭盒的情景,不禁也笑了起来,朝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
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是和阿冰一起走在从饭店下班回来的路上。
不知道今天店里情况如何,恐怕也是空空如也吧!
唉,希望老板和那些女服务员们依然健在,没有受到暴乱的任何影响,不然我以後到哪里去打工啊!
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才推开门,刚想说一句「我回来了。」,却发现阿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莫名其妙地走进寝室,扭亮台灯,我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著窗外已经变成一片漆黑的夜空,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哈,刚才埃娜告诉我阿加力他们此次制止暴乱的行动大获全胜,只有三个人因为下楼的时候过於匆忙而不小心摔伤了腿,还有二十多人受了点轻伤,其他人都完好无损。
而雪城月因为及时搬来了救兵而在这次行动中立了首功,於是雪城月的爷爷决定再召开一次盛大的庆祝活动,凡是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员统统被邀请了去,不知道阿冰是不是也被雪城月软磨硬泡地给强拉过去了。
正在想要看书复习还是躺下就寝,「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突然从门口响起,我悚然一惊,却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在了门框上,正笑嘻嘻地看著我。
「欢迎我们的小英雄胜利归来,呵呵┅┅」他突然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的大雪茄来,用两根手指夹住在空中迅快的一挥,接著放在嘴里长长地吸了一口,不知怎的那根雪茄竟然已经被点燃了,粗粗的烟头在昏暗的寝室里放出幽幽的红光,接著便有一缕细腻的白烟从他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你是谁?」我惊讶地看著他,完全没搞明白他怎麽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嘿嘿┅┅」他坏笑著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来,用手梳了梳自己那抹上了发油的大背头,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般就那麽轻松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是一个┅┅和你有著非常亲密关系的人┅┅」
「哦?!」我瞪圆了眼睛,看著他放肆地脱掉鞋,钻进了我的被窝∶「我是个孤儿,哪来的什麽亲戚啊?还有,这是我的床!!」
「别那麽小气嘛!虽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从你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我可就已经知道你了哦!」
「捡回来?你怎麽知道的?!」我更加惊讶了,警惕地看著他,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别紧张别紧张,哈哈哈,说起来也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个混蛋老头子从来不肯把我的事情跟你说啊!」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惜一直没抽出空来,唉,为了生活奔波真的很辛苦呢┅┅」
「你到底是谁?!再不告诉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突然火大了起来,什麽嘛!刻意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把对我的了解当成可以肆无忌惮的藉口,大模大样地侵占我的床铺,还在我和阿冰共同的寝室里抽烟!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不客气?呵呵,兄弟之间当然不用客气了┅┅」
他再次吐出一口白烟来,潇洒地将烟灰掸在我的床下∶「真搞不懂,那个老头子是不是欠了赫氏很多钱啊!怎麽每次都把自己的徒弟往这里送呢?!」
「咦?那个老头子的徒弟?!」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混蛋老头子原来是我家的那个┅┅混蛋老头子∶「你说的那个老头子是我师父?」
「咳咳┅┅」他被我这句话呛得突然咳嗽起来,摇著头,冲我无奈地说道∶「我*,搞了半天,你连我在说啥都不知道啊?」
我怎麽可能知道!突然闯进门来,谁知道你是强盗还是内务处监察主任啊!
「你说每次?难道他以前还送过别人进来吗?」
「啊┅┅严格地说,并不是被他送进来的,而是被他逼进来的。」
他苦笑起来∶「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这句话就好像凭空炸响了一个焦雷,震得我目光呆滞,脑子里顿时乱成一片,瞪大了双眼盯著他,好半天才呐呐地问了句∶「难道你你你┅┅你就是我师兄?!」
中年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著雪茄道∶「哎,难得你的反应如此平静,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一点,这个秘密是你自己猜出来的,绝对不是我告诉你的哦!」
「可可可┅┅那个老头子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哼,他当然不会让你知道了,他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後尘,成为别人政治目的的牺牲品。」他收起笑容,微蹙著眉,淡淡地说著∶「唉┅┅真後悔当初没有听他的话啊┅┅」
「难道你就是罗特?!」我终於从这个巨大的意外中缓了过来,不再继续口吃。
「呵呵,正是。你师兄我想当年好歹也是个拿著政府公款去吃喝玩乐的金徽龙骑将啊!可现在却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想就让人神伤,不提了、不提了。」
罗特苦笑著掐灭了雪茄,掸尽烟灰後,放入自己的衣袋里∶「今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师弟,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啊┅┅」我一想起冰克教授给我的那张写满了无数题目的复习卷子,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哈!你就算考不及格,学校又能拿你怎样?杀了你吗?想当年我好几门课都没去考试,不照样活到今天了吗?」
「┅┅好几门课都没考,你怎麽进里赫氏的啊?」
我想起上次在埃娜那里看到的关於他的不良纪录,满腹狐疑地看著他。
听说想进入里赫氏,不仅要获得校长的首肯,而且还要所有的成绩全部优秀啊┅┅
「哼,你以为我想进去吗?还不是被赫迪亚那头老狐狸骗进去的!
什麽进入了里赫氏就拥有免学费以及世界各地高档酒店的免费住宿特权,这些钱加起来还没我玩一次游戏挣的钱多呢!哼┅┅」
「啊?玩游戏也能挣钱?」生怕听错了,我诳uㄓS问∶「你玩的什麽游戏啊?对了,那个老头子是怎麽把你逼进来的?还有啊!你要是有钱的话,能不能救济一下你这个可怜的小师弟?┅┅」
「怎麽那麽多问题啊!走走走,去了再说,我这个人没有酒是什麽问题都懒得回答的!」
不由分说地,我便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兄生拉硬拽著出了寝室。
在酒吧那昏暗得让人心醉的灯光下,看著爬满了绿色藤蔓的石柱和墙壁、听著乐队弹唱著一首首怀旧的情歌,浪漫的音乐萦绕在充满了无限暧昧的幽暗空间中。
而我的那位师兄罗特正丝毫不顾及几位正在远处品酒谈天的女士,吞云吐雾地坐在我对面,端著一杯鸡尾酒带著玩味的神情仔细瞅著我。
在刚出校门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暴乱後的街上应该空无一人,却没想到和平时一样,人们似乎完全忘记了白天发生过的事情,除了一些在暴乱中失去亲人的人们在悲痛地护送尸体外,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我纳闷地问罗特,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他笑笑後告诉我,这就是天龙吟最霸道的地方,不仅能控制人心,还能操纵人的记忆,可以任意删改脑中的记忆,让人完全受其控制。
「原来天龙吟有这麽大的威力啊┅┅怪不得那个龙吟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呢┅┅」
「哈,这个叫什麽瑶的丫头火候还差得远呢!她的天龙吟对一般人好用,对蓝徽级别以上的人却只能产生短时催眠的效果,对银徽以上的则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了。我曾经见过一个会使用天龙吟的女子,仅仅对著我手下的两名银徽吹了声口哨,那两个笨蛋就再也想不起来自己已经结过婚,拚命地去追求那个女人,逼得我不得不亲自出马,才让那两个笨蛋清醒了过来。」
「┅┅」
怪不得校长说天龙吟的继承者总是心高气傲,需要找个人加以管束才行。
要是这种事情干多了,迟早会被人群起而攻啊┅┅
「这里┅┅很贵吗?」我见他不时用手去摸那鼓鼓的衣兜,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钱没带够,於是便好奇地问了出来。
「哈哈,这种地方还叫贵?看来你是没见过真正贵的地方了。不过你的这个面具倒是挺值钱的,多少钱买的?」
「三┅┅三百银鲁克。」提到面具,我的声音就难免有些不自然。
「哈,把它卖给你的那个人肯定瞎了眼,这面具在黑市至少值七万银鲁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罗特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种异样的兴奋∶「嘿!小子,我看这应该是一套古代战甲中的面具。你好福气啊!三百银鲁克居然能搞到这种东西,如果能凑齐整套战甲的话,哈哈,那我们可就发大财了!」
「┅┅」
「嗯,摘下来给我看看,说不定这面具上面有其他装备所在地的线索呢┅┅」罗特伸手就想来摘我的面具。
我诳uㄜ荤a起身躲开,低声叫了句∶「这里不行啊!人太多了!!」
「啊?!怎麽了?」他奇怪地看著我∶「难道你真是奇亚族的後裔吗?那个老头子怎麽没提过啊!」
「不是不是┅┅我额头上有┅┅有┅┅」我说了一半,瞅了瞅四周正好奇地看向我们的侍者们,硬生生地把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罗特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那个老家伙这次可够狠的,居然把你卖到那里去了。」
我皱著眉问道∶「他卖的?不是他,是别人,阿呆你认识吗?!」
「阿呆?哼,你说的是那个成天不干正事儿,只知道白吃饭的傻子吗?嘿,他居然和那个老头子撺掇到一起去了?」罗特苦笑著摇摇头∶「看来你比我还惨了点,当年我也只是被卖到矿山去当矿奴而已,虽然说随时都有被塌陷下来的岩层活埋的可能,但是至少不会每天都去杀人或者被杀。闲暇的时候还能跟别的奴隶聊聊天,或者一起对著监工洗澡的浴池撒尿,哈哈哈┅┅」
周围数道不满的目光扫视了过来,罗特却依然满不在乎地继续大笑著,喝了口酒,冲著我举杯道∶「这杯血腥玛丽虽说是後劲儿非常大的酒,不过对你我都算不了什麽。来,乾了它,再尝尝别的酒。」
我端起酒杯,呵呵傻笑著喝光了那杯血红色的酒,感觉著醇香甘爽的酒液似冰线一般滑进自己的肚腹,接著胃里便慢慢暖热了起来。
「这麽好喝的酒,为什麽要起这样一个名字啊?」我好奇地问道。
「嗯?血腥玛丽吗?」点完酒的罗特回过头来看著我∶「呵呵,这个名字怎麽了?」
「呵呵┅┅感觉好像不太适合这麽柔和的酒啊┅┅」
「柔和?!」罗特睁大了眼睛看著我,突然笑了出来∶「哈哈,你要是知道这杯鸡尾酒的名字来历,就不会这样想了。」
「哦?这个名字的来历?快说快说。」
罗特先是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接著坏笑著凑近身子低声说∶「这种鸡尾酒是记载在古书上的,它的来历也略有提及。据说当年在一家酒吧里,一位非常漂亮的小伙子朝调酒师点了这杯酒,当时那个调酒师就很担心地问他∶「你一个人来的吗?像你这样的人喝这种酒会很危险的。」那个小伙子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自己只是喝杯酒而已,怎麽会危险呢?於是不顾调酒师的劝阻,硬是要了这种鸡尾酒。当他喝完酒後,不久便醉倒在吧台上,人事不知。这时旁边的两个大汉看见他喝醉,就走上前来把他给驾走了。等第二天晚上,这个小伙子又来到了酒吧,还是要喝这种酒,调酒师就问他∶「你昨天晚上没事吧?」小伙子困惑地摇摇头说∶「昨天晚上?没事啊!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後面很痛,上厕所的时候还不住地流血呢┅┅」」
「嗯?後来呢?」看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我忍不住追问道。
「哈哈,後来就没有了啊!」
「啊?就这样?後面很痛?哪个後面啊?」我好奇地问著。
罗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半晌後才摇头叹著气道∶「天哪,你连同性恋这种事情都没有听说过吗?当然是┅┅是┅┅」他再次扭头看了看周围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就是这里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那个倒霉的家伙还真可怜呢!」
罗特也得意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洛u灾v的笑话能让我笑出来而沾沾自喜。
这时侍者送上来了刚调好的酒,罗特端起一杯递给我,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後说∶「你想没想过毕业後要干什麽?」
我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才说∶「嗯┅┅大概是和别人一起开饭店吧┅┅」
「就这样?」罗特略带不满的咂咂嘴,顺便赞了句∶「这酒不错,嘿嘿,你也喝啊!我可是很少请人喝酒的,以前带著手下的时候有禁酒令,只能自己偷偷喝。等引退後自己挣钱自己花,才知道挣钱多麽不容易,更少请人喝酒了。尤其是那里的酒都非常的名贵,唉,根本请不起啊!」
「哦?有多贵啊?」
「我在那里只喝一种酒,是用北极的一种苔胡酿制出来的冰酒,就这麽一小杯,大概三千多银鲁克吧!」
「光当」一声,我连人带椅栽倒在了地上,引得周围的侍者们纷纷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啊!是很贵吧,哈哈哈,不过那酒的味道非常特别,喝完後总是忍不住还想再喝,就好像吸毒上瘾一样。」
「你都是在哪里喝酒啊?天哪,三千多银鲁克一杯!抢劫吗?!」
我忍不住惊叹起来。
「天堂岛啊!呵呵,那里可真是人间天堂啊!我在那里赚钱,赚完了钱就去喝酒,天天都过著无比幸福的生活,唉,跟以前那种时常累得要死要活的生活可真是没法比啊!」
「天堂岛?!」好像就在不久前,埃娜刚刚跟我提过这个地名。
「对啊!天堂岛,那个人间仙境,去那里的人,各个都是百万富翁、政界名流,他们每天的消费都是以十万百万来计算的!我在那里,只不过算是个穷鬼罢了。」
「师兄,你都在那里干些什麽啊?一天能挣多少钱?居然去喝那麽名贵的酒?!」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打游戏啊!每天挣的钱都不太一样,最少的时候只有七八万,多的时候一天能挣好几百万呢!唉,全看运气如何,不过不管怎样都能挣到钱就是了。哎,对了,你毕业以後来我这里吧,嘿嘿,我们师兄弟一起出马,估计一天能赚个上千万都不成问题呢!哈哈哈!」
「┅┅」我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了桌子上,好半天後才问道∶「什麽游戏啊?不仅给你钱玩,还给这麽多啊?!」
罗特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通讯器带到了耳朵上,喃喃道∶「等了一天,终於有信儿了┅┅」
哦,原来他刚才不住地摸兜,是为了这个啊!我了然地喝了口酒。
「喂?┅┅对,我在和朋友喝酒呢┅┅嗯?真的卖出去了?哈哈哈,赚了多少?┅┅七十四万二?哇!谁那麽大头啊?!你问问他还想不想要┅┅嗯┅┅等我拿笔记一下。」
罗特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枝自来水笔,用嘴拔下笔帽,在桌子上的点酒单上写了起来。
「嗯┅┅想要淡青色的,还要有红色月牙纹路的?!哦?他想干什麽啊!想雇人去闯血色回廊吗?这种宝石很难找到啊!而且那周围的怪物┅┅三倍的价钱?!哈,没问题!你告诉他,如果价钱能再提高一倍,我一个星期内就能搞定┅┅对,一个星期就能搞到一颗┅┅唉,你连我都不信吗?┅┅*,别人是别人,我可是*这行吃饭的啊┅┅别给我废话了啊!我说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我他妈的曾经三天就搞到过一颗,给当成是垃圾扔掉了┅┅嗯┅┅嗯┅┅好了,就这样啊┅┅」
摘下通讯器,罗特大笑著举起杯来朝我说道∶「来!为了你师兄我今天的好运气,乾一杯吧!哈哈哈!」
「哦?什麽东西啊?七十多万?!」
「哈哈,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先乾了再说,来来来,乾了它、乾了它!哎,你老是这麽慢腾腾地,以後还能干什麽大事啊!今天我们无醉不归!!」
我无可奈何地举杯一饮而进,感觉到那股酒液似在腹内熊熊燃烧一般,一股火热从小腹处缓缓升起,浑身都暖了起来。
一阵微眩慢慢袭上脑际,恍惚间,那乐队弹唱的歌曲似从极远处悠悠飘来一般。
眼前的这个罗特,和传说中的那个罗特似乎有著很大的差距,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给人的只是一种哥儿们般的亲切和随处可见的小市民身上的那种俗气。
这个人是我的师兄?一股莫名的激动突然藉著酒劲在我体内流窜起来,让我忍不住地呵呵直笑。
管他曾经是金徽龙骑将还是什麽矿井的奴隶呢!只要是我的师兄就好,原来在这世上多了个亲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妙啊┅┅
「嗨!兄弟们!我要的鸡尾酒呢?」
一位侍者慌张地跑过来小声道∶「先生,请您小声点儿,我们还有别的客人啊!您还想要什麽酒?」
「嗯┅┅就按著你们酒单上的顺序,每样都来两杯吧,要快啊!」
「好好好,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吧台给您调酒┅┅」
罗特满意地吐了口烟,回头瞅著我一笑道∶「你听说过海神迪洛吗?」
我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刚好今天才听说过。」
「呵呵,那就好,这下可省了我不少口水。我刚才说的天堂岛,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处於海洋中的小岛,其实是一个人造的魔幻空间。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了似的,谁告诉你的啊?赫迪亚吗?」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唉,这可是政府的机密啊!你知道了就不要去到处乱说。呵呵,天堂岛的发现者,就是我和迪洛两个人┅┅」
「啊?是你和他一起发现的吗?」
「哈哈,对啊!当时我们还是敌人呢!因为一个女人而相约决斗,没想到在决斗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唉,当我们站在那个梦幻般的小岛上互相对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是多麽的愚蠢。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这样美丽而奇幻的空间呢?仅仅为了一个女人而去浪费自己欣赏这个世界的权利,这简直太不值得了。」
「┅┅难道那个小岛上有比美女更加令人兴奋的东西吗?」
罗特喝了口酒,抬眼暧昧地冲著我笑道∶「嘿嘿,是有著无数比那个美女更加美丽动人的女人啊┅┅」
「咳咳┅┅」我差点被刚喝进嘴里的酒给呛到。
「当时迪洛就和我商量,是要将这个空间的存在公开呢,还是我们两个人独吞了。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而且刚刚升任银徽龙骑将,凭著那种愚蠢的正义感和责任心,立刻就决定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元老议会。我们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到後来甚至再次动起手来┅┅」
说到这里,罗特停下来喝了口酒,接著摇头叹息道∶「哎,现在想起来,他的死恐怕还和我有著很直接的关系呢!当年要不是我盛怒之下出手太重,将他五脏六腑尽数震碎,也不至於让他那麽早就死了啊┅┅」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插嘴道∶「他不是实体攻击无效吗?
怎麽还会让你打中?」
「呵呵,实体攻击无效并不是代表真的就完全打不中啊!我在里赫氏待了那麽多年,对空间扭曲术也非常的了解,况且我们的落羽神恋曲中还有专门克制土系高段魔法的招数,不然怎麽可能贸然地去应约决斗?没有十成的把握,你师兄我才不会去冒险送死呢!」
我「哦」了一声,心想海神迪洛原来是师兄你打死的,真是令人佩服啊┅┅
「啊?!他不是说隐居了吗?你怎麽知道他死了呢?」我突然想起埃娜跟我说过的话,不禁问了出来。
「他临死前曾给我写过一封长信,将他这一生所有值得回忆的事情都写在里面,还有几笔数额巨大的存款帐号,说让我替他保管。呵呵,想不到我这个导致他英年早逝的元凶,居然值得他如此信赖。」
「数额巨大的存款帐号?咳咳,师兄你是不是全花光了啊?不然现在怎麽还要自己去挣钱呢?」
「又不是我的钱,我怎麽能用啊?而且那个家伙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再活过来,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前生的事情,才交给我保管的。
哈,不管他活不活的过来,反正这笔钱我不能用就是了。」
「师兄啊!你也太老实了吧,死了的人怎麽可能还会复活呢?就算你把钱花掉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什麽的啊!」
罗特对我的这番话大摇其头,苦笑道∶「本来我也以洛u漱F的人不会再复活的,可是自从发现了那个天堂岛後,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这麽回事儿。再说了,一个如此信赖你的人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你,你忍心去辜负他的信任吗?我想无论换了谁,也会和我一样的吧!」
我挠了挠後脑勺,想了想後才说∶「啊┅┅如果只有几百银鲁克,我大概还能信守诺言吧,咳咳,要是超出这个数目,恐怕┅┅哈哈┅┅」
罗特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继续摇头道∶「说的容易,做起来可难了。
我刚引退的那段时间,非常的贫困潦倒,曾有好几次忍不住想把钱取出来去花天酒地,反正那笔钱数目惊人,就算用到我死了也用不完。可每当我去拿那些存摺的时候,心里就总会想起迪洛,想起他曾经和我在天堂岛以命相搏、在酒吧里像我们现在这样开怀畅饮,想著想著,手就不知不觉缩了回来,觉得如果真花了这笔钱,我罗特也就不用再在这个世上混了。」
「哼,你是你,我是我啊!我可是曾经为了活命,连朋友都杀掉过的人呢!」我忍不住强起嘴来。
「哈,恐怕事情没有你说的那麽简单吧!如果你真是那种人,师父怎麽可能会传授给你功夫?再说了,落羽神恋曲的精义所在就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没有这种精神的人,也没可能练到你现在的这个境界吧!」
「什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啊!我可没那种精神┅┅」我不信地扁了扁嘴。
「好了、好了,哈哈,小兔崽子,我们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师兄我对人可从来没看走眼过。像拉奇特那个狗杂种,平时装的道貌岸然,可我第一眼看到他心里就很不爽了,後来果不其然,哼┅┅可我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和我当年一样的那股子傻劲儿,就感到我们好像是打生下来就在一起的兄弟一般,让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哈哈哈┅┅」
「┅┅」是啊!也没有人敢像你那样大摇大摆走进陌生人的寝室放荡不羁的了。我白了他一眼。
「言归正传吧,嗯┅┅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罗特说著,扭过头去对著吧台大叫道∶「嘿!我要的酒呢?!怎麽半天了,还没送过来啊?」
刚才那位侍者又慌张地跑过来歉然地说∶「伏特加没有了,老板正叫人去酒库里拿呢!大概两三分钟後就能送过来了吧!」
「啊┅┅那好吧,尽量快点啊!到时候要是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人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催他┅┅」侍者说完,又慌忙地跑了回去。
「哎!」罗特冲我摇摇头∶「这里的服务水平太差劲了吧,连调酒必备的伏特加都没有。哈,这要是在天堂岛,那个吧台的调酒师立刻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我蹙起眉来看著他,心想要是阿冰在这里,恐怕罗特就要为刚才那句抱怨而挨上好一顿数落了。
「唉,说起来,天堂岛还真是名不虚传。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恐怕都不想走了。」
「哦?对了,你刚才说死了的人还能复活?那是怎麽回事儿啊?如果真这样的话,这世界还不┅┅」
「呵呵,你就不用瞎操心了。等我一件一件地给你说清楚,你自然就明白了。我和迪洛发现天堂岛的存在後,曾经作过一番细致的调查,发现这个空间原来是一个人造的魔幻空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位相当厉害的家伙创出来的练功场,而且这个家伙还跟我们有著非常密切的关系┅┅」
我刚想插话,罗特便伸手拦住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先听我说完吧!当时令我们惊奇的,不仅仅因为这个魔幻空间的岛屿和四周的大海看起来是结合的那麽天衣无缝,还有就是这个空间中居然还有十数个分支空间入口。」
「在那些空间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有著人类和各种各样的生物存在,但是那里的人和生物无论是在智商还是体能上都高出我们这个世界数倍,而在那些世界中著名的勇士,更是强横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当时我和迪洛都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迪洛甚至想立刻用空间封印术强制关闭掉所有的空间入口,来保护这个世界。可我们又立刻发现了另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原来那些空间中的世界并不是一直存在,而是在几千年前被突然制造出来的。」
「在天堂岛的中心地下,有一个魔控台,那里居然可以对这十几个空间中的某些魔幻世界进行任意地设定和操纵。後来我们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那些个空间,只不过是创立这个空间的人所制造出来的十几个游戏世界罢了┅┅」
听著这些好像是童话世界中才会出现的故事,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要不是因为罗特的语气相当的平静,我恐怕已经控制不住惊叫出来了吧┅┅
「之所以会发现这个秘密,说起来还真有一大段的故事要讲呢!呵呵,在我们闯进其中一个游戏世界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转生台。」
「当看著许多生物和人类从那个小小的平台上不断地出现,我们当时还以为这是一个什麽空间传送之类的工具呢!这时突然有一只巨大的猛兽朝我们袭击过来,毫无疑问地,我立刻干掉了它。可过了不长时间後,它就又从转生台上出现,再次朝我们扑了过来。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两只怪兽竟然是同一只,只以为是它的配偶或者兄弟之类的来帮它报仇,可是类似的事情居然源源不绝,到後来我不禁纳闷起来,怎麽它们不会同时一拥而上,而非要一只一只地上来送死呢?!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所有被我杀死的怪物,居然都是同一只!因为它们毛色的花纹以及牙齿的形状都完全吻合,而且死後的尸体在一段时间後也会自动消失。」
「哎,当时的我可是被吓坏了,心想它要是一直这麽转生下去,那我不迟早得累死啊?所以我也不敢再继续停留,拉著迪洛就往外跑。谁知那只猛兽追著我们一直跑到了空间的入口处,突然无缘无故地嚎叫一声,就那麽死掉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的空间中,除了我们外,无论任何生物,只要*近入口,就会立刻死亡,然後从某处的转生台复活过来,就连植物也是一样。不过虽然它们不会死亡,却也无法繁殖後代,尽管它们和这个世界一样有公母之分,而且还会有交配行为,但是就是不会生育出後代来。呵呵,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只能猜测,这是一个贪玩的神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了┅┅」
第六章
听到这里,我不禁悠然神往,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那个没有生老病死的世界中,那该多好啊┅┅
不过我也在暗暗怀疑,师兄他是不是因为长期精神压抑,所以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妄想症啊?
「当我将这个发现写成一份报告上交给元老议会後,可想而知,引起的反响是多麽的剧烈。那些元老们开始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甚至还派了十几名精神病的权威医生来给我做精神混乱度鉴定。直到他们也去到那里,亲眼看到了那个梦幻般的世界後,才纷纷惊叹起来。」
「接著,这个岛就被命名为天堂岛,归政府所有,而我则被任命为对其进行开发和整修工作的主要负责人。迪洛因洛ub此事上和我的分歧过大,便愤然离去,想去寻找属於他自己的魔幻空间。唉,可惜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麽一个天堂岛,他直到死都没有找到那个只属於他的梦中天堂┅┅」
「那後来呢?为什麽不把整个人类都移居到那里去啊?」我奇怪地问道。
「哈哈,把整个人类移居到那里去?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死亡,恐怕就会像你刚才想问我的话那样,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政府才一直将天堂岛长期封锁起来不对外界公布,直到开发改造得比较完善了,才陆续的开放其中一些地方供游人们参观玩乐。不过那些游人也必须是得到了政府颁发的特殊通行证才能去那里观光的。嘿嘿,一张天堂岛的通行证,在黑市上的价格,你知道是多少吗?」
我摇了摇头。
罗特伸出三根手指头冲我晃了晃说∶「三万银鲁克!」
虽然三万银鲁克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天文数字了——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两个半银鲁克,按照这个进度,如果让我不吃不喝不用,一直赚到三万银鲁克的话,我要花上一千年的时间┅┅
不过刚刚才听到他赚了七十万,所以再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於吃惊。
我只能小声地在心里骂上一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还真他妈的有钱啊┅┅」
「其实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麽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因为去那里的都是些政界要员,或者某些和政府往来密切的超大型集团的首脑人物,他们在去之前都要签署一份合约。」
「按照合约上的规定,他们不得将这件事情漏给第二个人知道,一旦漏出去,就会立刻被处以重刑,而得知秘密的人也会被同样处以重刑。後来渐渐的,政府为了增加收入,便开始发售这种通行证,只要是没有任何不良纪录,并且做出过特殊贡献的人,就有资格购买这种通行证,去那里观光旅游。」
「不过,所有去天堂岛的人,都会被限定停留的期限,无论你多有钱,都必须在这个期限内离开天堂岛,否则政府将不再为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我道∶「咦?这是为什麽啊?还有啊!不是都死不了吗?那还有什麽人身安全问题啊?」
罗特轻轻地笑了出来,得意地掸了掸烟灰,这才说道∶「这个问题还是我第一个发现,并且亲自解决的。哎,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天才啊!在我成为那里的主要负责人後,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我发现在有些游戏世界中,进去的人可以通过魔控台的设定,来设定自己的身份,比如你想当一个为所欲为的国王,那麽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政府就能让你成为那个世界的国王,同时政府还能根据你的要求,将那个世界的重力、生物的体能和智力统统降低,让你成为那个世界的勇士。」
「而有的游戏世界则不能进行这种设定。於是我们就开放了那些能够进行设定的游戏世界,并且*此来赚钱。可以说一直以来,政府都是通过这些游戏来牟取暴利的,因为很多人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想,都能够在那里得以实现,所以尽管每个游戏世界的门票价格都高得惊人,而且根据你所要求的身份等级不同,价格还会成倍增长。」
「尽管如此,想进去的人依然趋之若骛。这时,另一个新的问题突然出现了,通过几次突发事件,我们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人在进入游戏世界後,并不能像那里的生物那样,死後能够自动地在转生台复活,在我进行了几次比较不太人道的试验後才发现,我们如果想在那里复活,是需要一定交换条件的,而这个交换条件并不受到魔控台的控制,是系统中早已设定好的。所以如果你超出这个期限还停留在天堂岛的话,呵呵,一旦死掉,政府将不会按原价让你复活,你只能等你的朋友或者亲戚在黑市出高价进行交换才能复活了。」
我道∶「哦?是什麽样的交换条件呢?」
「嗯┅┅呵呵,刚才我卖掉的那颗宝石,其实就是能够让人复活的交换条件之一。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交换条件,不过每种交换条件所得到的效果都不太一样。」
「比如说吧,在游戏世界中,有一种黑色的宝石,我们都管它叫黑曜石,这是一种还算是比较常见的石头,很容易得到,而且是结晶体形态,所以每个石头的形状大小都差不多。」
「你只要能够集齐十七颗这样的石头,拿到转生台上去,就能够获得一次复活的机会,但是人数只限一人。还有一种红色透明的宝石,我们叫它绯色猫眼,这种石头集齐五颗後,就可以在一次交换中复活五个以下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比较低级的宝石,它们无法保证让你身上的东西也随著你的复活而全部回来,所以总能看到一些人光著**从转生台急匆匆地跑下来,去附近的市场购买衣服和装备。而高级的宝石,不光仅用一颗就能够使人复活,还能重复使用很多次,并且能够让你身上佩带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回来,当然,如果东西被人捡走了,或者从你身上掉了下来,那你也只能认命了。」
「我刚卖出去的那一颗,就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宝石。不过令人郁闷的是,这些宝石并不存在於那些开放的游戏世界中,只有在无法更改设定的世界中才能找到,而且当其达到交换的极限後,就会自动消失,然後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世界中。」
「因为那些无法进行设定的空间对於大多数武功素质低下的游人来说太过於危险,所以政府只能专门雇请一批高手们去那些世界寻找各种宝石,经过收集後再出售给那些游客们。」
「一开始的时候,到访的游客较少,并且都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因此这些宝石的需求量并不是很大。而像我这样级别的人,一般一天就能收集到一百多颗黑曜石、三十多颗猫眼,有时候还能找到一两颗比较高级的宝石,而其他比较厉害的高手一天也能找到三四十颗黑曜石。」
「在这种情形之下,当时那些宝石的标价一般也就是几个银鲁克,最贵的也才三百多银鲁克。但是随著通行证贩卖的逐渐合法化,越来越多的人去到那里,龙蛇混杂之下,游戏的内容就由刚开始的那种比较和平的形态慢慢演变得血腥暴力起来。反正死了的人还能复活,所以杀了人也不用顾及什麽後果,於是经常会举行大规模的械斗,成百上千人分成两派互相搏杀,输掉的一方就要在天堂岛上请赢了的那一方吃喝玩乐。对於这种趋势的逐渐盛行,政府也渐渐改变了原有的观念,特别开放了其中一个无法进行设定,但是主动袭击人类的怪兽比较稀少的战国游戏世界。」
「从那之後,宝石的需求量就突然猛增,有时候一天竟然要复活好几千人!而能够去寻找宝石的人武功都要在蓝徽级别以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还没来得及找到宝石前就被那些恐怖的怪兽干掉,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人的武功能够达到蓝徽级别以上呢?在供不应求之下,宝石的价格自然飞涨。」
「如今,就连一颗最低等级的黑曜石都能在黑市上卖出四百个银鲁克的高价来。哈哈,正因为宝石价格日渐高昂,而且高级宝石的价格更是贵得惊人,所以你师兄我现在才能活得如此轻松惬意啊!
唉,有时候我还真感激那个设定出如此完美的游戏世界的人,如果他没把复活条件设定得如此苛刻的话,我还怎麽活啊?」
听到这里我不禁糊涂起来,忍不住问道∶「咦?你不是说那些生物无法从入口出来吗?怎麽那些宝石就可以被带出来吗?」
罗特笑著点头道∶「哈哈,也不是全都能带出来的,只有无法进行设定的游戏世界里的东西才能带出来,其他世界里的东西就算你带出来了,几分钟後就会自动消失。」
「正因为那个战国世界里的东西不能再生,为了保证其中的资源不被那帮疯狂的游客掠夺一空,所以被带出来的物品,都有专门的部门进行收购,并且按照其稀有程度进行标价,收购的价钱也非常可观,其中有一些东西的回收价格甚至高达数千万。」
「比如那个战国游戏中,有个叫勇士卡萨克的一些随身物品就非常值钱,每件都能卖到上千万的高价。而那个世界中最强大的集团头目霍森脑袋上的龙牙王冠更是人人觊觎的绝世珍品。所以有的人经常会购买高级宝石雇人去寻找一些那个世界中极难得到的宝物,通过这个来赚钱。」
「咦?那你怎麽不去*那个赚钱呢?」我奇怪地问道∶「这样不是来钱更快吗?」
「呵呵,你知道那个勇士卡萨克强横得有多夸张吗?如果他跑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话,恐怕一个人就能干掉拉奇特手下整整一个紫徽龙骑军团!而那个霍森手下更是高手如云,十几个紫徽龙骑将还没等*近他周身三百米内,就已经被那帮人给分尸了,就算是我去了也是白去,最多跟他打个招呼罢了。」
「政府之所以敢标出这个高的价格来,自然是有恃无恐了。对了,上个月还有人出天价拿到了十颗能复活好几百人的极品翡翠,一口气雇佣了三千多名勇士,想去砍下霍森的脑袋。结果那帮人还没等看到霍森呢,就已经全部牺牲了。」
我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游戏世界,竟然被世人折腾成了这副德行。
「这些都还算是比较普通的了,最吸引人的,是政府在三年前刚开放的一个超小型游戏世界,名字叫做「雾都的血色回廊」。」
「当年我和迪洛曾经进去过一次,这个游戏世界里面除了入口处有一个转生台外,就只剩下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血红色的门。在这个走廊上面,有两只巨嘴金银豹纹龙,而在走廊的地毯上则放满了各色的奇异宝石。」
「呵呵,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那两只龙的厉害,想闯进去看看那个门後面到底有什麽,谁知道我们才刚踏进走廊,那两只龙便用连我都看不清楚的速度冲了过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被它们撞得从入口飞了出去。」
「迪洛就比较惨了点,他本想藉著实体攻击无效的空间扭曲术躲开两条龙的进攻,结果那两条龙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两三下子就把他咬得浑身鲜血淋漓,要不是他就站在走廊入口处,逃命也非常方便,恐怕连命都会丢在里面。」
「金银豹纹龙?!」我惊讶地叫了出来。
「嘘,小声点儿。」罗特用手示意我注意一下旁边还有人,接著便扭过头去再次大喊道∶「服务员?!waiter?!我要的酒呢?
都他妈的多长时间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位穿著礼服打著领带的漂亮女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对罗特歉声说道∶「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本店招待不周,的确是很失礼,为了向您赔罪,我们特地准备了一份水果盘来让您品尝一下。」说完回身拍了拍手,却见三名男侍者捧著一个巨大的金盘,上面盛满了上百种奇异的水果,慢慢端了上来。
「这个┅┅得多少钱啊┅┅」罗特看著这麽大一盘水果,不禁皱起眉来。
「呵呵,这是本店为您特制的,是专门赠送给您和您的这位朋友,不收钱。因为这盘水果制作起来非常费时,所以几个调酒师一直忙到现在才做完,请您见谅。」
「赠送?你们为了个赠品耽搁了半天,可我要的酒却现在还没弄好?!」罗特听到这里,气得瞪起眼睛来,恐怕如果来的不是位如此动人的女性的话,他已经把桌子都给掀了。
「呵呵,您要的酒全在这里面,您尝一尝就知道了。」那位女士依旧微笑地说著。
「哦?」罗特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块水果来,咬了一口,却突然看到一股澄亮的酒液从咬开的果肉中流了出来。
「这些水果都不是吃的,只不过是盛酒用的器皿罢了。如果还有什麽需要的话,我们随时都会提供免费的服务。」
「免费的?」罗特奇怪地看向我,我却比他更加迷惑不解。
「对,包括您今天在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都免费。好了,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请慢用。」说完,那个女子就带著三名男侍者下去了。
罗特看著他们走回了吧台,这才冲我笑道∶「呵呵,看来今天的好运气还真不止一件呢!来,你也尝尝吧,我还是第一次用水果当杯子来喝酒的,新鲜啊!哈哈哈┅┅」
我拿起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翠绿色长圆形水果,这才发现水果的端部是先被快刀切开後再拼好的,揭开了顶端的果肉,立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浅浅地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果香,一股甘甜的冰液顺著喉管滑了下去。
「哇,真好喝!呵呵,做的还真是精致。」我一边惊叹著,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罗特狐疑地尝了尝,皱眉道∶「这麽高档的酒,居然不要钱?这家酒吧的老板疯了吗?真是奇怪啊!」
「哈哈,也许我们是他们店里第十万个到访的客人,所以才有大礼赠送。对了,刚才你说那两只金银豹纹龙,现在还在那个什麽走廊里吗?」
「嗯,当然还在了,就算是死了也能复活啊!呵呵,政府为了刺激游客,宣布只要有人能解开那个门後面的秘密,就能得到一亿银鲁克,而且如果是一位在逃的通缉犯的话,还可以当即免去对他的通缉,不论犯了什麽罪,都将会立刻获得自由。」
「政府的这一招可以说是效果显著啊!哈哈哈,马上便有无数人蜂拥而至,抢破了头去闯那个血色回廊。听说一年前拉奇特还亲自带领了三名银徽前去,结果还是被那两只龙给干掉了,哈哈哈!」
我道∶「啊?那两只龙有那麽厉害吗?!天哪┅┅可我听说十三年前曾经有过一次猎捕金银豹纹龙的行动啊!那两只死掉的龙好像也没这麽厉害啊!」
「唉,还不是游戏给设定成那样的吗?那两只龙好像对任何魔法都能免疫,不仅刀枪不入,而且身形和速度恐怕就连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都无法赶得上。尤其是那两张恐怖的大嘴,全张开来几乎有这张桌子的两倍那麽大,并排站在一起同时张开嘴的话,几乎能把走廊给堵死,你说该怎麽赢它们?」
「┅┅」
「这三年里死在那个走廊上的人数,恐怕都要用十万来计算了,有时候一天就能死掉两千多人。政府为了鼓励人们去闯那个走廊,还不断地提升价格,现在已由最初的一亿,上升到二十亿了,而且还许诺说无论在里面发现了什麽宝物,都归那个人所有,政府不会强制出价回收。而如果他想卖给政府的话,政府将按照每件十亿的价格来进行收购。」
「┅┅!!」
「唉,为了赚钱,政府是什麽招数都想出来了,而且还特地洛u髡b世界银行开了一张二十亿的支票,就放在那个游戏世界的入口处,只要有人进了门还能走出来,立刻兑现支票。」
「哦?那有人成功过吗?」我喝著酒,好奇地问道。
「我们没发现,以前嘛,也许有,不过现在当然没有了。呵呵,连迪洛都曾惨败收手,其他人就更加没有指望了。」
「唉,我曾经想过让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来和我联手闯关,说不定能有三分的胜算,谁知那个老头子死活不肯,还说什麽就为了区区二十亿去杀那两条龙,这种好事儿我想都别想。嘿,我看他恐怕也是心里没底,才故意这麽说的。」
「哈哈,师父他是害怕在你面前丢面子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也许是吧,不过以师父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太在乎这些吧!唉,政府还明令禁止带驯龙进去闯关,所以我现在的希望就只有你了。
怎麽样?为了二十亿,跟我去拼一次吧!」
「我?」我愕然地看著他,接著便连忙摆手道∶「我可不行、我可不行,我连你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去了也只会拖累你啊!」
「呵呵,笨蛋,谁说让你现在就去了,当然是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後,再跟我一块儿去了,哈哈哈。」
「足够的实力?」我纳闷地瞅著他,到底要有什麽样的实力才算是足够呢?
「嗯,等你能够达到师父的期望後,我想,你应该就能和我去看看那个门後隐藏著的秘密了。」罗特说著,半眯的双目中透射出无尽的期待,微笑地看著我。
从雪茄上流出来的轻烟如缕缕袅娜的透明丝绦般缭绕在他和我之间,远处轻曼的音乐似溪般从耳畔缓缓淌过,就在这似弥漫著无尽迷雾的幽暗梦境之中,我听到我的心突然兴奋地跳动起来。
如果我能闯过那条谁都闯不过去的走廊,那麽┅┅咳咳,嗯,我会先去找那个拉奇特,把那个狗杂种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哦,他妈可能早就被他给气死了吧!然後扒光了他,扔到大街上给人们看看。
人们便会摇著头欣慰道∶「原来金徽龙骑将脱光了衣服,比我们还难看啊┅┅」
唉,我这是瞎扯什麽啊!师兄不过是在激励我罢了。想要达到他那种境界,恐怕这辈子我都没什麽指望了吧┅┅
「其实,我对那二十亿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兴趣,真正吸引我的,是那走廊尽头所隐藏的秘密。」罗特微微的皱起眉来,抽了口烟,似乎心中有著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困扰著他。
「从我第一眼看到那个门的时候,就觉得那里面似乎有什麽东西在召唤著我,而且还有一种熟悉之极的亲切感。唉,我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反正就觉得似乎那里面的东西和我们有著极为密切的关系。」
「和我们?!哦┅┅是你和迪洛吗?」
「不,是我和你,还有那个老头子。不知道为什麽,反正我就是这麽觉得的。哎,也许是我太过於神经质了吧,不过我总觉得那个东西带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每天早晨练功完後,身上带著的那股暖意,让我浑身懒洋洋的,脑子里却又无比的兴奋,而且眼前突然晃过很多人影,每一个人影都在演练著一个招式。其中有很多招式似乎都是我曾经无数遍演练过的,可还有很多招式却又非常的陌生,连见都没有见过┅┅」
「该不会是什麽**术吧┅┅」我迷惑地猜测道。
「不是不是,你师兄我好像还没弱智到连是不是**术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步吧?」
罗特瞅著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不过後来我就再也没进去过,因为那两只龙实在是太过於彪悍了。出来後我还问过迪洛,可他却说他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我才会暗暗好奇起来。」
「哦?难道就因为这个,你才会认为创造出这个神秘世界的人,跟我们有著很密切的关系吗?」
「对。我想那个门里面要嘛是那个人留下来的某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要嘛就是那个人的遗体。反正不管是什麽,肯定都和我们有关。
唉,可惜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不然早冲进去看个究竟了。」
「呵呵,说不定什麽都没有呢!到时候让你空欢喜一场。」看著他悠然神往的样子,我忍不住调侃道。
「哈,就算啥都没有,至少还有政府那二十亿的奖金啊!我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呵呵。」
我黯然一笑,摇头道∶「我对这种事情没有什麽太大的兴趣,而且我想我也可能无法达到你们的要求吧!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罗特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失落,可他马上又笑了起来∶「呵呵,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啊!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麽事情,不过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身为师兄,我也感到很欣慰啊!」
我歉然地说∶「对不起,师兄。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麽会拒绝他,不由得停了下来。
二十亿啊!呵呵,如果真的拿到了,恐怕这辈子都不用再去干别的事情了吧,光数钱就能累死我了,哈哈哈┅┅
刚拿起酒来想喝一口,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阿冰的影像来。
对啊!如果阿冰在的话,他会怎麽回答这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记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一段话来∶「┅┅哈,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当服务员最好了,呵呵,虽然有些平平淡淡的,但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好多有趣的人、听到好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用担心有一天会因为什麽政治分歧而分开啊!你说对不对┅┅」
是啊!其实平淡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我想到这里,心里荡出一阵暖意,不自觉地便微微笑了起来。
「啊!不说这些了,今天来其实没想跟你说这些的,没想到一喝酒,就什麽都给说出来了,哈哈哈。」罗特见我不再说话,便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举起酒道∶「来,这麽多酒呢,我看我们再说下去,恐怕这里关门了都喝不完啊!」
我和他乾了一杯後,突然想到了雪城日,便问道∶「对了,我听雪城日说他的师父是一位金徽龙骑将,武功路数也和我一样,是不是师兄你啊!」
罗特微微一愣,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後,苦笑道∶「唉,我只不过教了他一些基本的入门功夫罢了,还算不上是他的师父吧┅┅而且他的资质也不太适合学习这种武功。当年那个老头子为了这件事情,还把我臭骂了一顿呢!哈哈。不过当时碍於雪城拓烈的面子,实在是无法拒绝。只是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会为了我而跑去加入龙骑军团,唉┅┅」
「咦?师父为什麽要骂你啊?」
「呵呵,落羽神恋曲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对於没有资质的人,让他们学反而会害了他们。而且雪城家族的人向来自视极高,骨子里的那股傲劲本身就不适合修练这门功夫。再说了,我自己心魔未去,根本就不适合当别人的师父啊!」
「心魔?那是什麽东西?」我奇怪地问道。
「简单地说,就是一种执念吧!唉,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的。等以後你长大一点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罗特说著,故作轻松地洒然一笑。
「┅┅」我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闷头喝著酒。
「喂喂喂,别这样好不好。你难道不小吗?我的年龄可比你大了几十倍啊!」
「┅┅」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不小可以了吧!真是的,小兔崽子,什麽好的不学,偏偏去学那些丫头们不搭理人的本事。」
说到这里,罗特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你这小子啊!怎麽什麽事情都想刨根问底呢?让师兄有点个人的**,不行吗?」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点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去追问的,只是不太喜欢你说我年纪小罢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罗特笑著摇头道∶「总喜欢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好像这样就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一样。」
「┅┅哼,我才不是呢┅┅」
「哈哈,我又没说你,这麽急著否认干什麽啊?难道是做贼心虚吗?」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道∶「难道师兄你当年不希望女生喜欢你吗?说得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
「啊┅┅哈哈哈┅┅」罗特乾笑几声,突然皱眉道∶「嗯,这酒好像是七十年醇酿的葡萄酒啊!怪不得味道这麽好┅┅」
「咦?难道不是伏特加和果汁混出来的吗?」
「咳咳┅┅哦,原来是加了上好的伏特加啊!怪不得味道这麽香醇呢!哈哈哈┅┅」
「┅┅」
在乐队演奏完最後一曲,纷纷下台向观众致谢时,我和罗特也喝光了桌面上所有的酒。
因为体内的真气总是自动地将酒精从毛孔中逼出体外,所以尽管喝了这麽多酒,我也只有一些微微的头晕脸热。
「哈!今天喝得很爽啊!没想到一喝就喝到这麽晚了呢┅┅我送你回去吧!」罗特站起身来,掏出钱包冲著吧台喊道∶「吧台!结帐!!」
却看到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士再次走了过来,笑著说道∶「先生,这都是我们免费赠送的,不用结帐了。」
谁知罗特却瞪圆了双眼道∶「我可从没见过拿如此高档的酒当赠品的酒吧!我说结账就结账!哼,你们怕我没钱给吗?」
我哑然失笑,哪有人害怕客人没钱给而特意赠酒的啊!
那个女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摇著头说∶「反正免费就是免费,您给了,我们也不会收的。」
「哦?」罗特困惑地瞅瞅我,问她道∶「你们这里到底是个什麽规矩啊!怎麽会无缘无故地优惠?如果一直免费下去的话,我可是会天天都来的。」
「呵呵,只要是您来,不管来多少次,一律免费。」那女子虽然还在笑著,可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在开玩笑。
「┅┅」罗特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著她冷讽道∶「哼,我可不是什麽大富豪,更不是什麽政客,你们干嘛这样啊?」
「您别误会了,我们可没有什麽特意巴结您的意思。」那个女子见罗特动了真怒,连忙解释道∶「其实说起来,这只是我们对您的一番心意罢了。」
「对我的?为什麽?」
那个女子扭头瞅了瞅周围几位还未离去的客人,压低了声音说∶「罗特大人,这是我们为了答谢您往日的大恩大德,才特意给您免费的。
说起来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也就只有这麽些低档酒,害怕不合您的口味,所以才费劲心思弄了这麽个果盘来,刚才还担心您不喜欢呢┅┅」
罗特闻言呆了呆,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麽,却终究没说出来,好半天後才傻笑道∶「这个┅┅那个┅┅哈哈哈┅┅」
迎著近冬的寒风,在昏黄的街灯下看著慢慢接近的赫氏大门,我扭头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罗特一眼,依依不舍道∶「师兄,你还会来看我吗?」
罗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冲我一笑道∶「哈哈,你小子怎麽总是跟娘儿们似的啊!想当年我不也是一个人这麽过来的吗?那个老头子曾跟我说过不要来骚扰你,生怕我把你给带坏了,今天来看你,恐怕日後还少不了要挨他一顿数落呢!」
「呵呵,师父可能只是害怕我跟你一样去当什麽龙骑将。再说你都这麽大把年纪了,他怎麽还骂你啊?」
「唉,那个老头子只是不希望你像我年轻时候那样,太过於放纵罢了。再说我这个人也实在不是什麽好东西,被骂也是正常的。对了,今天的事情就只有我知你知,千万别告诉第三个人,尤其是雪城日,知道吗?」
我点点头。
「还有啊!以後千万别太逞强了,打不过就跑,以你现在的实力,如果不是群战,单打独斗的话最多能和紫徽平分秋色,还好那帮人先前受了伤,还对你过於轻敌,不然今天惨败的就是你们了。唉,要不是老头子严令禁止我插手你们的事情,今天我还真想直接干掉那帮混球呢!」
「咦?师兄你也去了吗?」
「嗯,我一直在旁边看著,你小子也真不赖啊!哈哈,帮你师兄我出了口恶气。」
「哦?那麽後来是你在暗中指导我该怎麽用寒星步的吗?」
「什麽?」罗特微微一愣∶「没有啊!我当时啥都没说过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啊?难道有鬼吗?」我挠了挠後脑勺,皱起眉来。
「哈哈,说不定是哪个世外高人见你资质不错,所以才特意指点你的。嗯,说不定是那个老头子自己干的好事儿。」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师父,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他。」
罗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唉,只要他不是想害你,管他是谁呢!
别去想了。好了,我还要立刻诳u^天堂岛,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再送了。」
说著,他停了停,突然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小子,千万保重啊!我可就只有你这麽一个师弟。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再需要这个面具了┅┅」
还没等我来得及问他下次什麽时候来,他便挥了挥手,如一道轻烟般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瞪视著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好半天後,才明白过来师兄已经离去。
怅然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里随著那口长气的吐出,也变得空荡荡的,毫无著落,彷佛失去了一样非常喜爱的东西般,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猛然间毫无徵兆地涌了上来。
突然的不请自来,又突然的从我眼前消失┅┅师兄的行事风格还真是让人吃不消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赫氏的学生,不是因为阿冰、雪城月、埃娜┅┅以及那些所有关心著我的人,我会不会也跟师兄一道,到那个天堂岛去呢?
我苦笑著摇摇头,突然很想把脚下的那个影子从地里挖出来,勒住它的脖子大声质问∶「他妈的师兄为什麽跑得那麽快啊?!!」
唉┅┅今晚的赫氏,也太冷清了点吧┅┅
第一章
「阿冰,如果你突然知道自己又多了个亲人,而且这个亲人还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你会怎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问著比我还晚回来的阿冰。
「哦?是个什麽样的亲戚啊?是男的还是女的?」阿冰一边整理著被褥,一边好奇地问道。
「啊,我只是说如果罢了,你就不要管他的性别是啥了┅┅」
「嗯┅┅当然会很兴奋啊,但是如果他的辈分和我相仿的话,我会把他当作我的榜样的。」
「就这样?不会去让他请你喝酒?或者死缠著他不让他走?」
「羽,你都多大了啊,这种事情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干得出来。呵呵,该不会是来了个什麽漂亮能干的妹妹吧,羽的妹妹,一定很漂亮哦。」
「要是就好了呢┅┅」我撇了撇嘴。
难道我真的让人感觉很小麽?实在是令我很不甘心啊┅┅
「咦?那到底是什麽人啊?」阿冰从床上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著我。
「啊┅┅我困了┅┅」我尴尬地想混过这个话题∶「後天早上就要考试了,明天还要复习呢,我先睡了哦。」
「不许不许!!分明吊人家胃口嘛,再说你的亲人我也很想见见哦。」
「啊┅┅呵呵┅┅如果有机会的话┅┅咳咳┅┅会在梦中让你看到他的┅┅」我打著哈哈,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真是的┅┅」阿冰嘟囔著,关灯就寝了。
「什麽?!铁血自由军的首脑人物已经被抓住了?!」
这是我早上醒来後听到的第一个重大新闻。
「对啊,因为我们赫氏及时将解药破译出来,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生产出了足够的解药,所以他们为了自保,就将自己的头儿给供出来了┅┅」
看著那个眉飞色舞的男生,以及周围一群惊讶的女生,我咬著没吃完的馒头捅了捅身旁的阿冰∶「为啥我们总是最後一个知道这种消息的?」
「因为我们没有电视啊┅┅」
「哦┅┅」
第一节课下课,突然又有一个男生蹿起来兴奋地大喊道∶「元老议会关於此次事件的最终报告终於出来了!!刚才梅凯尔和拉奇特两人联合发表声明说此次事件已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并且根据铁血自由军头目的口供,揪出了幕後的黑手,居然是圣龙联盟!哈哈┅┅」
看著再次围拢过去的一大票充满仰慕之情的女生,我一边抄著阿冰的笔记一边问他∶「这次又是怎麽回事啊?他总不可能把电视搬到这里来看了吧┅┅」
「呵呵,因为他们有收音机啊┅┅」
「哦┅┅」
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听到了无数关於此次事件的最终报告。
「圣龙联盟这次可倒霉了,居然敢和全天下的人作对,还来冤枉我们赫氏,哼哼,看他们怎麽死。」从别的教室赶过来的雪城月,正提著书包蹭在阿冰身旁做幸灾乐祸状。
「其实圣龙联盟里也不全都是坏人啊,只不过被一些极端分子控制住了而已。唉,希望他们通过这次的教训,能够警醒过来。」阿冰收拾著书包,叹了口气。
「对啊对啊,那个被他们关起来的叶灵剑会长不就是个不错的人麽,我想如果这次事件能够圆满结束的话,他应该也被放出来了吧。」我插嘴道。
阿冰愣了愣,突然惊喜地抱住我的胳膊叫了出来∶「对啊!!羽,你还真聪明呢!!呵呵┅┅」
完全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产生如此剧烈反响的我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兴奋的阿冰不经意间将手里的水笔笔尖扎进了我的胳膊。
不过看到阿冰如此少有的开心,我也只能把那种想大声惨叫出来的冲动咽回了肚子里,浑身痉挛地陪著他一起傻笑┅┅
以前也曾看过一些关於世界末日情节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们总是在最後凯旋而归时,被所有前来庆贺胜利的人们簇拥在中心,当作圣人一般的仰慕。
无数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满眼的人山人海让你头晕目眩。鲜花、彩带┅┅一切能够表达出人们喜悦之情的事物,都彷佛不要钱一般地满天乱飞,外加上辟里啪啦的鞭炮声,轰隆隆的礼炮声,还有一大群如花般的少女们穿著节日的盛装在载歌载舞著┅┅
这个时候主角之一就会开始如下的讲话。
「很高兴我们还能活著回来,并且给大家带来了胜利的消息。不过此刻我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的。因为我很希望┅┅很希望能够让自己代替那些死去的战友们,毕竟真正的胜利,是他们带给我们的啊┅┅」
接下来便是一片悲恸的痛哭声,不论是主角还是数不清的群众都会哭成一团,互相紧紧拥抱,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变态还是杀人犯,所有的人心里都在缅怀著烈士们的英勇事迹。
这时某位主角心爱的少女就会躲在远远的角落里,欣慰地流著眼泪,然後终於泣不成声,情难自已,飞奔上去给自己心爱的人献上香艳的一吻┅┅
我看看身旁正和阿冰聊天的雪城月,以及周围来来往往彷佛当我不存在一般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踢著路边的石块,一边百无聊赖地跟著他们走向食堂。
大概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吧,永远也不能像小说中写的那麽浪漫而又完美。
没听某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学家说过麽∶人们总是喜欢将理想付诸於文字,却将失落留给了现实┅┅
前方传来的一片兴奋的欢呼声打断了我的自怜自叹,却看到阿加力一行人等满载著众人的崇慕得意洋洋地朝著我们走了过来。
唉┅┅现实原来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残酷啊┅┅
吃饭的时候,校方的领导在广播中对昨天参加了那次保卫赫氏之战的学生们进行了表扬。
雪城月等五人的名字全都被激动到夸张的语气给喊了出来,校方的那位领导在表彰完後,还热情洋溢地念了一首自己即兴创作的诗∶
「┅┅
当我们在黑暗中呼喊著上帝的时候
原来上帝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旁
年轻的热血中沸腾著对光明的憧憬
对黑暗的仇恨
不管即将面对如何的危险
他们没有害怕
没有後退
而是挺起了胸膛
高呼著正义的口号
┅┅┅┅┅┅」
「天哪,这种垃圾诗也敢这麽大声地念出来?」阿加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校方也过於夸大其词了吧,如果不是阿月带著龙九过来,可能我们也不能这麽幸运了。」古克皱著眉说道。
「对啊,其实这次功劳最大的应该是龙羽大哥和那些龙骑将们,听说他们在市政府那里打败了一群实力相当高的暴徒们呢!」丽丝雅托著下巴痛苦地看著盘子里的午餐,似乎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还听说是一个红头发的高手帮他们击退了那帮人,不然他们恐怕要全军覆没呢!」阿冰眨眨眼睛,插嘴道。
龙迪没有说话,雪城月也沉默不语,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去动盘子里的午餐。彷佛大家的胃口全都因为那个领导的这首即兴「打油」诗而被败坏到了极点。
为了挽救这个尴尬的局面,我一边嚼著满嘴的菜,一边模糊不清道∶「啊,听我表哥说,这次功劳最大的应该是龙吟瑶才对,如果不是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收场。学校其实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哈哈哈,根本不知道龙吟瑶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啊。」
「对了,羽,你表哥到哪里去了啊?怎麽事情结束了也没看到人影呢?」阿冰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回了研究院後转个身就又没影儿了。大概是和那些龙骑将们出去哪里庆祝了吧┅┅」
「唉,昨天晚上想叫你和他一起去阿月家庆祝呢,谁知道你那麽晚才回来,他和龙骑将们也全都走了,搞得大家後来都没什麽兴致了。」阿冰忍不住埋怨起来。
「你们又没有事先通知,我怎麽可能知道啊。如果我知道能去大吃一顿,才不会那麽晚才回去呢┅┅」我说是这麽说,心底却在暗自庆幸昨天没跟他们一起去狂欢,不然怎麽会遇见我的师兄呢?
「诶,你们猜猜看,那个红头发的高手到底是不是我们赫氏的人啊,怎麽以前从来没听校长说过有这麽一个高手呢?」古克终於放弃了那份对他来说难以下咽的午餐,用餐巾擦了擦嘴,问了起来。
他得到的答案,是我们一致的摇头。
「唉,我实在想不通,这样厉害的一个高手,怎麽也不可能如此默默无闻啊。里赫氏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呢┅┅」古克摇著头叹了口气。
「大概校长以前也不知道我们赫氏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吧。先是打败了会用深蓝袭击的银徽级别高手,接著又打败了好几名实力和紫徽龙骑将一样的暴徒,真是令人难以想像。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名字呢。」阿加力也沉思起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龙迪开口了∶「我想,可能是校方故意隐瞒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吧。其实一直以来,无论是我们还是外界,都对里赫氏的实力模糊不清,这就是校方刻意隐瞒後的结果。我听我爷爷说,其实当年在里赫氏的罗特,直到他脱离里赫氏去应徵龙骑将时,都还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具有了银徽的实力。说不定┅┅这次又会出现另一个罗特来。」
丽丝雅立刻拍起手来叫道∶「好啊好啊,呵呵,如果再出现一位像罗特总统领那麽出色的龙骑将的话,我们赫氏在世界上的声望又会进一步提高呢!」
想不到如今已经一头钻进了钱眼里无法自拔的师兄,居然还能如此深得人心,我忍不住暗暗偷笑起来。
阿冰见雪城月一直没说话,便拍拍她的肩膀问道∶「阿月,奶在想什麽呢?」
「啊┅┅我┅┅」雪城月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我只是在想食堂的菜怎麽越做越差了,难道校方的经费不够雇厨师了麽?」说完还故意皱起一张小脸瞪著盘里的菜肴。
一直以来我都没搞明白,为什麽我和阿冰都觉得分外好吃的菜肴,到了他们嘴里就都成了难以下咽的东西了呢?
唉,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自然和世俗的想法大相迳庭。
记得阿冰曾跟我说过,当世人都忙著计算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买一栋房子的时候,有钱人却坐在属於自己的豪华别墅里谩骂著建筑师的低能;当世人正努力凑钱想来一次像样的度假旅行时,他们正乘著自己的游艇在海上啃著龙虾感叹人生苦短;而当世人终於奢侈一次在豪华的餐厅里洋洋自得时,他们又把自己扔到某个不知名的荒岛上穿著树叶悲春伤秋去了┅┅
这就好像师兄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天堂岛上的那群人,在没有战乱的年代里,过够了没有性命之忧的安逸生活,於是便掏钱去那里前仆後继地寻找著死亡的感觉。
不仅如此,而且居然还有一为了钱而不顾一切的政府,拚命地号召大家一起去找死。
也许┅┅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代沟了吧┅┅
因为马上临近考试,所以老板特地准许我们请了一天带薪假,临走时老板笑呵呵地对我说∶「冷羽啊,阿冰我是不担心了,就是不太放心你啊。这次考试一定要给我认真考,要是不过的话,嘿嘿,我可是会扣你工资的!」
「老板,你越这麽说,他越紧张啊!」阿冰不满地看著老板。
「嘿嘿,就是让他紧张了才好玩嘛!这小子一天到晚脑子里像是少根筋,迷迷糊糊的,恐怕连考试要考哪一科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哪有啊,冷羽他每天都很认真地在复习哦。」阿冰急忙为我辩解。
「复习?他还会复习?我看他这次的工资是扣定了哦!」
我无力地看著老板呻吟道∶「饶了我吧,我还盼望著您能给我涨工资呢┅┅」
有了压力之後,我学习起来就更加卖劲了。
原本要花上四五个小时才能做完的复习题,在我奋力地拚搏下,结果只花了一个半小时便全部搞定。
头晕眼花地站起身来,我感觉著现在好像比昨天那场打斗还要让人精疲力竭。
阿冰高兴地看著我做完的卷子说∶「哇!没想到你还有这麽高的效率呢!虽然说最後几道题的答案都已经有些不知所云了,但按照这个正确率来看,你得高分的希望相当大呢!」
「哼哼,为了不被那个可恶的老板克扣工资,我当然要显示一下自己的真正实力了。」我故作不屑地瞅著窗外。
「呵呵,希望你明天也能显示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要知道考试的时候,可是不允许翻书的哦。」阿冰笑著指了指桌上那一堆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参考资料。
「这个┅┅咳咳┅┅我当然知道┅┅」
令无数学生头痛了很久的考试,终於还是如期来临了。
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都按照学号的顺序依次进入自己的考场,临到我进考场的时候,走廊上除了几位陌生的监考老师,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学生了。
「你就是那个晚来了两个月的冷羽麽?」监考老师走过来问候著我,不过我从他那双蔑视的眼睛中分明感到了他的不怀好意。
「是啊,咳咳,因为我知道赫氏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
「哦?是麽?不管怎样吧,我只希望你能够遵守考场纪律,如果你想作弊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赫氏对所有作弊的学生从来不会客气,一旦抓住了,最轻的处分都是记过处分,就算校长来说情都没用。你可要好自为知啊。」
我诳u凝它a点了点头道∶「好的好的,放心好了。就算我作弊的话,也一定不会让您看到的┅┅」
「┅┅」监考老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彷佛我的话激怒了他一般∶「嘿!小子,你要是有胆子就给我试试吧。」说完便冷冷地从我身旁走过。
奇怪,难道我说错了什麽吗?我迷惑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不是说只有被抓住了才会给什麽处分的麽?
考试卷子发下来後,我才发现昨天整晚的担心是多麽的可笑。
整整三张卷子上,几乎连一道需要我去思考解题思路的题目都没有,兴奋得我差点没把笔给甩到了监考老师的脸上。
仅仅半个钟头後,我便起身交卷了。
监考老师看了看全场依然在答卷的同学们,嘲笑著我说∶「怎麽,没胆子作弊就只好放弃了?我可还等著抓你呢。」
我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走出教室後,却听他轻轻地冷哼一声道∶「哼,这种垃圾学生,早该给踢出赫氏了┅┅」
在寂静的校园中独自散步,我犹自在纳闷著为什麽自己会成了垃圾学生。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埃娜兴奋的喊叫声∶「羽!!」
「咦?奶今天怎麽这麽有空啊?」看著她提起裙角欢快地跑到我的面前,我奇怪地问道。
「校长他回来了啊,我就被解放了,哈哈哈!」埃娜亲昵地挽住我,笑靥如花地说著。
「校长回来了?!什麽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呵呵,他还说等有空了就请我们去吃饭呢!!」说著,埃娜高兴地晃起了我的胳膊。
「对了,埃娜,奶觉得我是个怎样的学生啊?」
「嗯┅┅如果要我来说的话,你肯定是我们赫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啊。才一年级就已经成为了里赫氏的预备成员,这在整个赫氏历史上也仅仅发生过一次而已啊。」
「那怎麽刚才那个监考老师说我是什麽垃圾学生啊?」我不禁困惑起来。
「谁说的?!」埃娜瞪大了眼睛问道∶「监考老师?难道你刚才交了白卷麽?」
「那倒没有,我全写完了才交上去的。难道不让提前交卷麽?」
「哦,不会啊┅┅可能是他误会了吧。别担心,考试成绩下来後,你是不是垃圾学生不就一目了然了麽?」
我看著安慰我的埃娜,也慢慢地释然了。是啊,等成绩下来了,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垃圾了吧。
「对了,刚才校长说,过几天後将会重新召开元老会议哦。到时候我们都去当服务员好不好啊。」埃娜轻晃著我的手臂,期待地看著我。
「哦?圣龙联盟的问题彻底解决了麽?」我好奇地问∶「怎麽这麽快就要重新召开了啊。」
「呵呵,这次元老会议的重要议题就是怎麽处理圣龙联盟,以及制定相应的制度,防止以後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啊。」
「哼,再怎麽制定制度,也无法限制拉奇特那个家伙的阴谋啊。对了,怎麽元老议会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拉奇特曾经干过的好事啊,难道雪城日他们没有去指认拉奇特的罪证麽?」
「唉,给圣龙联盟十个胆子,也不敢供认出拉奇特这个後台来啊。再说梅凯尔手下的龙骑将们也没有具体的证据来证明,光凭一张嘴,元老议会才不会相信呢!」
「啊?!那麽多证人,连我都亲眼看见过,元老议会为什麽不信?」
「呵呵┅┅羽,想要指控金徽龙骑将,没有充分的证据是不行的。可以说除了你们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那帮人就是拉奇特的手下,这点证据是远远不够的。要扳倒拉奇特,可没有你想像中的那麽容易啊。」
我咬牙切齿道∶「T.M.D,那个狗杂种一天不死,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要是我有那个能力的话,非宰了他不可!」
「别傻了,羽,就连罗特当年也没办法动他分毫,更何况是现在的你呢。再说我也不希望你去白白送死啊┅┅」
「哼~,」我冷笑一声,「听奶的意思,难道就没办法对付他了麽?!」
埃娜见状,诳uㄠq後面轻轻地搂住了我,在我耳旁小声哄道∶「别生气别生气,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的哦┅┅呵呵,你看看你,一激动头发的颜色就变了。」
我诳uF瞅额上的头发,却发现还是黑色。
「哈哈,被骗了吧。别生气了,这个世界上类似的事情多著呢,不过我相信就算没人能治得了他们,老天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等著老天来惩罚他们?哈,恐怕只能等到世界末日才有可能了。
「对了,你刚才还没答应我呢。怎麽样啊,和可爱的埃娜一起去当服务员吧,呵呵┅┅」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可爱的埃娜?奶的脸皮还真厚哦。」
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噘起嘴羞红著脸说∶「那又怎麽了,到底答不答应啊。」
「怪了,奶做助理做得好好的,干嘛要和我一起去当什麽服务员呢?不会是又有什麽行动吧┅┅」
「才没有呢,人家只是想┅┅只是想┅┅」
「只是想什麽?」
「讨厌啊~,真是的┅┅」埃娜娇嗔著伸出手狠狠掐在我的胳膊上∶「非要人家说出来才行啊。」
「奶不说出来我怎麽知道啊?」我无辜地哭诉著。
正说著呢,下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埃娜这才惊叫出来道∶「啊!我还要去研究院一趟,校长还在等著我呢。先走了哦┅┅」
说完突然俏皮地在我带著面具的脸上亲了一下,接著便转身向研究院的方向跑去。
我捂著被她亲到的脸颊,无奈地笑看著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只听阿冰的声音从远远的人群中传了过来∶「羽!考得怎麽样啊?┅┅」
第二章
“阿冰,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么?”我将客人们用过的餐具端进后厅,问着身旁的阿冰。
“上帝?”阿冰将菜单交给服务台,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来了?”
“这种东西?!你这么说,不怕他惩罚你么?”
“呵呵,这种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说说又有什么的,听说上帝慈爱众生,难道他还会跟我一般见识么?”阿冰吐了吐舌头。
“这倒也是啊……”我若有所悟。
“其实,如果按照世界末日的说法,应该是上帝已经将人类给抛弃了呢!两万年前的那次大爆炸,在事前就有很多人做出晦涩难懂的预言,其大多数的预言中都有提及神灵的存在,并说这是神对世人的惩罚。结果预言果真应验了,所以就有人认为,上帝已经抛弃了愚蠢的人类,选择了别的生灵呢!”
“啊?那么,那种生物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将我们人类取而代之?”
“呵呵,如果有那种生物存在的话,人类也早就把它给消灭掉了吧!
就好像古语说的‘一山不容二虎’,两种高等生物怎么能够共同生活在一个世界上呢?金银豹纹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么?”
金银豹纹龙?听到这个名字,我又想起了罗特师兄给我讲的天堂岛的“故事”。
“对了对了,阿冰啊,你说如果人们能够死后复活,永远都死不了,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今天很奇怪呢!”阿冰扭头笑着瞅了我一眼:“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啊?”
“呃……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我瞅着天花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呵呵,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傻啊,哈哈哈……”阿冰看着我,笑得直打跌。
“嘿!我说你们两个!上班的时候可不许打情骂俏啊!”老板走了过来,义正词严地教训着我们。
阿冰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去收拾碗碟,不过从他不住抖动的双肩,我知道他一定还在暗暗地笑着我。
“我说冷羽啊,你考试考得如何了?听阿冰说你提前一个半小时交了卷子,是不是因为没有一道题会做?”老板拍拍我的肩膀,坏笑地安慰着我。
“哪有啊!我是做完了,才交上去的!”我急忙辩解。
“做完了?!”老板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接着摸摸下巴自顾自地点头道:“对啊,照你一贯的智商来看,你的确拥有能将一切事情简单化的天赋,如此单细胞的思考方式,还真让人叹服呢……”
我瞪着老板,看了一眼身旁笑得差点趴在桌子上的阿冰,气得说不出话来。
※※※
考试成绩下来的当天,学校正为了即将召开的元老会议而重新招收服务员。
听小道消息说,因为我们赫氏在这次危难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元老议会特地拨了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给赫氏。
于是有不少人纷纷猜测这笔款项的去向,其中有一种论断最让我兴奋--这次服务员的薪水将会比以往高出数倍,而且还会有相当好的福利待遇,等元老会议顺利闭幕后,校方还会组织一次大型的旅游活动,每一个被录取的服务员都将被邀请参加……
与这个消息相比,考试成绩到底如何这个问题自然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当即兴冲冲地拉着阿冰就赶往应征地点。
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应征服务员的操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天哪,这么多人,恐怕我们是没希望了。”望着连蟑螂都挤不进去的人潮,我悲叹道。
“嗯?不会啊,听说因为这次应征的人数太多,校方决定择优录取。”
阿冰笑嘻嘻地安慰着我。
“择优录取?那我不是更没戏了?”我绝望地看着他。
“哈哈,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啊!还不知道录取的条件呢,先去看看再说吧!”阿冰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一脸大无畏的神情拉着我便朝人群中挤去……
半个小时候后,被困在人群中动弹不得的阿冰对着同样动弹不得的我苦笑道:“早知道人这么多,不进来就好了……”
我安慰道:“哈哈,我们进不去,别人也进不去啊,怕什么。”
“可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下午怎么去上班啊……”
这个问题倒是相当严重啊,老板虽然很好说话,但是旷工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情。
更何况,如果一直这么动弹不得,万一想上厕所的话,那可就分外的难受了……
刚想到这里,一股腥骚的尿味便积极的响应着我的担心,从不远处的前方扑鼻而来。
因为手足都被困住,我只好屏住呼吸,默默地忍受着。
还好还好,只是有人尿急而已……
还没等我自我安慰完呢,一股大便的恶臭又如约袭至。
仿佛在一锅原本相安无事的化学原料中加入了一小滴高效催化剂一般,这股恶臭竟然在人群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不少原本正在拚命和排泄系统做着艰苦卓绝的长期斗争的同志们一见有人已经举了白旗,纷纷放弃努力,顿时整个操场都被无数种屎尿的臭气笼罩其中。
叫骂声、呻吟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甚至连校方的广播台都被惊动了。
“请后勤处立刻准备一百个防毒面具运到第七操场来,请后勤处立刻准备一百个防毒面具运到第七操场……咳咳……谁啊!这么臭的屁都敢放出来啊?!”一位女教授终于忍受不住毒气的攻击,拿着话筒开始呼救起来。
面对无数种扑鼻而来令人作呕的恶臭,我已经忍无可忍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化武器么?
妈呀,如果不赶快逃出去的话,我和阿冰恐怕还没等将午饭呕吐出来,就已经被毒死了吧!
心念及此,我体内的真气立刻循着寒星图运转起来,还没等我来得及担心地抬眼看看额上的头发是不是变了颜色,身旁便已响起了一连串的“哎哟”、“妈呀”之声,霎时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扭头一看,四周的人全都跌跌撞撞地被挤退了开去,让我的周身空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小空地来。
我精神一振,拉住阿冰便朝人群外围挤去,在体内真气的奇妙作用下,只要是被我接触到的人,全都莫名其妙地“哎哟”大叫着退了开去,让我和阿冰转眼之间便从这个充满毒气炸弹的人群中脱困而出。
“呼……呼……”终于摆脱了致命毒气威胁的阿冰弯下腰去大口地喘着气,惊讶地看着我,却因为缺氧而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咳咳,怎么样,我这招可是跟我表哥学的哦!”
“呼……呼……你……你……你……”阿冰“你”了半天,终于放弃地再次开始大口喘气起来。
我刚想再将谎扯得圆一点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埃娜的叫声:“羽?!你果然在这里啊?”
却见埃娜兴冲冲地一溜小跑来到我的跟前,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说:“你们不用去应征了,我已经把你们的名字都提前登记上去了。”
我瞪大眼睛瞅着她,忍不住吼了一句:“你怎么不早说啊?刚才我们差点被毒死在里面了!”
“啊?!……”埃娜见我突然发火,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搓着小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一直在找你们啊……”
“羽!你怎么……怎么这么对埃娜姐姐说话啊!”阿冰一边喘着气,一边生气地训斥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一点,不过那股恐怖的臭气实在是太可怕了,大概就算是耶稣基督再世、圣女贞德转生,闻到这种混合了无数令人作呕的味道的毒气后,恐怕也会忍不住竖起他们圣洁的中指吧……
“啊……对了对了,刚才我看到了你们的考试成绩哦!恭喜你啊,羽,只差三分就是满分了呢!”埃娜见我没有说话,立刻讨好地说着。
“咦?不是说每次考试的总分都只有五分的么?那羽他岂不是没及格了?”终于喘过气来的阿冰惊讶地问道。
我闻此噩耗,只觉眼前一黑,“光当”一声倒在地上。
埃娜惊呼一声,抢上前来扶住了我,见我只是过于激动并无大碍后,这才扭头对阿冰说:“呵呵,那只是为了不泄漏成绩的具体排名,才会将总分折合成五分制来公布的,因为十几分的差距并不能说明学生能力的高低。考卷上的满分是一百分,而学生的具体成绩只有老师才能知道。”
躺在埃娜怀里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再次冲着埃娜叫了一句:“你想吓死我啊?要是没及格的话,我的工资会少一半的……”还没叫完呢,阿冰已经气得一脚踹了过来。
“对对对对不起啊,”埃娜手忙脚乱地给我拍着衣服上的灰:“是我没说清楚……”
“你想赖在人家怀里多久啊!”阿冰再次踹了我一脚,气呼呼地说道:“见人家好欺负就这样,真是的!”
※※※
就这么经过了一番不必要的担心和曲折之后,我和阿冰顺利地再次当上了吞龙会场的服务员。
不过令我吃惊的是,这次的服务员领班,居然是埃娜!
“嗯,就说到这里吧,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埃娜拿着记录本,询问地看着已经穿上制服的我们。
“有啊!请问埃娜小姐的芳龄是多少?有没有男朋友?!”一位男生举手高声问道。
“请问这个周末埃娜小姐有应酬么?我家要举行一次晚宴,不知道埃娜小姐能否赏脸……”
“埃娜小姐,您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年龄稍微小一点的,您喜欢么?”
“埃娜小姐,请问您的三围、星座、爱好……哦,您喜欢狗么?我家有三只纯种的雪特狗,如果您喜欢的话……”
…………
埃娜将问题一一地记录下来后,才总结性地回答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请各位同学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阿冰好奇地低声问我道:“埃娜姐姐是不是也喜欢你表哥啊?”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摇头说:“不知道,呵呵,他大概还没那么好的福气吧……”
“龙羽大哥上次去市政府制止暴乱的时候,埃娜姐姐都担心得吐血了呢!我看八成是的……”
“……”
“唉,其实我挺希望你表哥和阿月成为一对呢,可是埃娜姐姐人也很好哦……如果阿月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
“可惜阿月她这次没来,不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肯定很好玩……呀!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咳咳,只是突然有点头晕罢了……”
※※※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看着如血般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际,我抬脚踢飞一块路边的石头,心中纷乱如麻。
如果不是阿冰的提醒,恐怕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原来我已在不知不觉间,逐渐习惯了埃娜的存在……她那芬芳馥郁的体香、滑软丰腴的**、善解人意的明眸、温柔似水的性格,早已深植于我的心灵深处、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挥之不去,抹之不掉。
可她是一条龙啊!
我在心中恼火地咆哮起来。
可为什么……为什么明知如此……我还是会忍不住……唉……
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再次踢飞了一块石头。
看着那个石块呼啸着在空中划了个悠长的弧线,消失在极远处的树林中,接着便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树木倒塌声。
糟了,刚才一不小心用劲过猛,该不会是把什么树给撞断了吧?我额冒冷汗地想着。
“羽,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么?”一旁的阿冰关心地问了出来。
“呃……没什么……大概是考完试后突然闲下来,感到很无聊吧……”
“呵呵,元老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我忍住了踢飞下一块石头的冲动,苦笑着说:“希望如此……”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都是在吞龙会场中度过的。
白天通过闭路电视上完课之后,我和阿冰总会溜到会场中去听听那么一大帮子老头都在讨论些什么。
看到有些老头秃着脑袋张着只剩下几颗烂牙的嘴巴在台上唾沫横飞的样子,我们都忍不住对视偷笑。而在看到有些老头趴在自己的代表席上呼呼大睡,口涎直流的傻相,更是让我们乐不可支。
就连一向不喜欢嘲笑别人短处的阿冰有时候也会猛拉我的手,朝着某个方位指指点点,告诉我他的最新发现,然后便痛苦地弯着腰和我一起飞快地逃回休息室,让那憋了许久的大笑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
在梅凯尔总统领的号召下,这次的元老会议俨然已经成了圣龙联盟的批判大会,所有的人几乎众口一词地指责着圣龙联盟曾经犯下的种种过错和罪行,就连几百年前的烂芝麻陈谷子的旧事也被他们给翻了出来。
在这种穷追猛打的批判声浪中,圣龙联盟的代表们如同罪人一般低着头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任人唾骂,仿佛连抬起头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连曾经和他们同一阵线的拉奇特也派出代表来炮轰他们,还恬不知耻地将十几年前那次金银豹纹龙之乱的罪名都一股脑儿的扣在了他们头上。
梅凯尔总统领甚至在大会第一天的时候就曾拍着桌子吼道:“你们要是还不赶快释放叶灵剑会长,我就把你们统统关进监狱里去!!我可告诉你们,那里边几乎全都是同性恋!!”
虽然每天耳朵里都充斥着对圣龙联盟的指责和声讨,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我们欣赏众位代表们丑态的兴致。
尤其令我高兴的是,这次执勤的蓝徽龙骑将多半是上次和我共同执行过任务的兄弟,每当我拉着阿冰溜达在会场的过道上时,他们总会从远处微笑着冲我点头致意,有时候甚至不顾周围人们的惊讶,一大群地围拢上来跟我谈天说笑。
我们的主要话题自然都围绕在拉奇特身上,为了避免产生不好的影响,每当要提及拉奇特的名字时,我们都会很默契地用“小可爱”这个充满了暧昧的词汇来代替,然后我身旁的阿冰就会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来回瞅着我们,浑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比如:“小可爱昨天又上电视了,不过瞅着似乎比以前憔悴了点儿……”、“小可爱好像这几天都没换过衣服,不知道尿布换了没有……”、“瞧小可爱那趾高气扬的样儿,跟刚吃完他妈的奶似的……”。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暧昧的称呼来高抬拉奇特那只种狗,不过当听说“小可爱”是一款内裤的品牌后,便立刻释然了……
当我问起雪城日为什么没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阿日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而突然想退役,被头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正被关着做深刻反省。
我听后不禁苦笑地叹道:“你们这行还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每到进餐的时候,餐厅依旧是一群好色老头们表演泡妞绝技的舞台,身为服务长的埃娜在吧台后面那狭窄的空间中坐立不安,因为几乎每隔半分钟就会被那群老头骚扰一次。
可每当她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我时,我都会装作没看见般地扭过头来,和身边的阿冰东扯西谈。
我的冷漠终于激怒了向来如绵羊般温顺的埃娜,在一次我端着空盘子去吧台点菜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在一旁嘟着嘴小声骂道:“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一边骂还一边指使吧台服务员不要理会我的任何要求……
值得一提的是,在元老会议期间的第一个周末里,校长曾偷偷地派司机来接我和埃娜出去吃过饭。
不过,虽然吃饭的餐厅档次很高,但是由于校长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带钱包,我们只好每人要了份最便宜的拼盘,在侍者们不屑的目光中飞快地吃完后,纷纷仓皇掩面而逃。
第二个周末来临时,还没等校长的司机赶到会场,我便以龙羽的身份被捷足先登的雪城拓烈给拉跑了。
在好久没见到我的雪城月的盛情款待下,我畅游在空旷的顶楼游泳池中,一边享受着龙舌兰的醇美爽烈,一边听着兴高采烈的雪城月在我耳旁叽叽喳喳。
如果不是雪城拓烈一直在一旁喜笑颜开地当着电灯泡,我怀疑雪城月会立刻换上性感的泳衣,扎进水里来和我一起畅游了。
古人诚不欺我,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在经过了如此多的磨难和郁闷之后,如今的我,终于享受到了胜利后那种无比的轻松和欢愉……
第三章
“混乱,就是指事物因为杂乱无章而呈现出来的一种形态,其范围可以大到一个社会,也可以小到一个房间。当然了,其实我本人并不介意生活在一片混乱之中,因为混乱是导致不可预知的未来的首要因素,说不定……那个不可预知的未来就是因为这过度的混乱,而导致你将会收拾房间……”
阿源坐在混乱不堪的房间里,第一百零一次地提醒着我。对于每一次都能掰出不同理论的他,我不得不由衷地叹服。
“饶了我吧……”现在的我,实在是一点收拾房间的心情都没有。
“其实你现在之所以会陷入混乱之中,完全是因为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所以古人总说红颜祸水,唉,说的还真对呢!”阿源摇头叹着气,见我毫无动静后,只得坐在自己那如同垃圾堆一般肮脏的床上继续看着小说。
房间那敞亮的窗户外,是一座绿油油的小山,白天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听到那里燕雀鸣啼,热闹得好像在吵架一般。
没事的时候,我总会看着它静静地发呆,默默地数著有多少只鸟儿飞出树丛,又飞回树丛。
在这个很少能看到山的城市里,窗外能有一座苍翠欲滴的小山,是一件很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至少它比起阿源的床来说,要整洁干净得多了。
所以在我看着它的时候,心情就会格外的平静,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过去的那些美好回忆,比如看着阿冰光着两条洁白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和埃娜在无人的会客室里互相拥吻,还有……不过每当我想到关键的地方时,阿源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就会再度响起。
“叶灵冰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传说,你何必要为了一个过去的传说而耿耿于怀呢?对了,我想叶灵冰恐怕也不会喜欢你的房间是如此的乱七八糟吧?”阿源扭过头来第一百零二次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
※※※
这个书呆子复姓丽池,单名一个源字,是我搬寝后的新室友,据校长介绍说,他当年考进赫氏的分数是全校最高的,而且经过测定,他的智商比一般人要高出百分之七十之多。
“高出百分之七十?”
“嗯,具体一点来说,也许你背完这本校规需要三天的时间,可他只要看两遍就全记住了。”埃娜在一旁小声地补充。
校长还说,丽池家族在世界上也有一定的声誉,而且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阿源是丽池家的次子,本来想送他去纯商业学院学习经商好将来辅佐他的姐姐丽池香,可阿源却在那时突然离家出走,整整一个月不见人影,只留书一封说自己除了赫氏,什么学校都不上。丽池家无奈之下,才让他考了赫氏。
“哦,原来其中的过程还这么复杂啊……”埃娜边听边点着头。
当时我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个书呆子进入赫氏的过程哪里复杂了。
不就是离家出走一个月吗?想当年我进来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从老远老远的武斗场一路问路问过来的呢!
“阿源家里直到现在还不太支持他进入赫氏,一直想找借口让他离开。当然了,家长么,尤其是拥有一大笔挥霍不尽的财产和数不清的产业的那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其实我也曾经劝过他本人,希望他不要和家里人闹得太僵。可惜这孩子……唉,也许是我们赫氏在世界上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吧……”校长说着,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
是啊!赫氏在世界上的声望的确很高,可以说早已高到了享誉全球的地步,无怪乎那么多“优秀”有如阿源一般的少年才俊们挤破了头想考进来。
最后校长语重心长地总结道:“所以,你是多么的幸运啊!冷羽,恐怕整个赫氏里,也就你一个人是没有通过考试就直接进来的吧……”
“那我能不能更幸运一点,连学费都免了呢?”我期待地看着校长。
校长置若罔闻,扭头看向窗外喃喃道:“啊!今天的夕阳可真美呢……”
那天黄昏在校长眼里美丽得比晚餐还要迷人的夕阳,在我看来却是那么的混乱不堪,就好像膀胱出血的老头尿床后的床单一般污渍斑驳。
当然了,不光那片绯红的云霞在我眼里好像尿布,就连校长那身雪白的衣服,在这血红的尿布映染下,也让我有了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这一切混乱的根源,就如同阿源说的那般,是因为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说得再具体一点的话,是当我知道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后,我的生活才突然陷入这一片混乱之中的。
唉,阿冰,如果我要是早知道原来你爸爸就是叶灵剑,当初我就不去辛辛苦苦地找什么解药了。
管他是谁统治世界呢!管他圣龙联盟是不是研究蓝翼剑背龙呢!当然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更不用去管他阿源到底是高智商的天才还是一个连尿尿都能掉进茅坑里的弱智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了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吞下嘴里的早餐,阿冰就已经被一个穿着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大衣的削瘦男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接着拉上车便一溜烟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所用的时间还不到十秒钟……其实十秒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并不算短,因为我曾经在十秒内杀死过一只想要吃掉我的剑脊龙、吃光过校长饭盒里的午餐、在师父愤怒的追杀下爬上一座高达三百多米的雪峰……
可是我当时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子就好像突然当机了一般,眼睁睁地看着那宝贵的十秒钟从我手中欢呼着溜走了……
如果不是阿冰动情地叫了句“爸爸!”、如果不是那辆豪华御风车上还坐着一位穿着骑士袍带着银徽标志的龙骑将、如果不是校长亲自给他们带路……
我当时真想拔出剑,一边吞咽着和满了愤怒和惊讶的早餐,一边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把阿冰夺回来,就算要我砍翻全世界的人,砸烂一辆可能一辈子也赔不起的车,我也在所不惜了……
直到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我还叼着都快掉到地上的馒头呆望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
那天清晨的风,似乎不带一丝水气,干冷得就连有真气护体、可以光着身子在冰库里睡觉的我此刻回想起来都还会禁不住打一个寒颤,嗓子里满是干涩的苦味。
当时满脑子的疑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惊给吞噬了,我除了呆立,还是呆立,就好像一只被站着冻死的鸡一样。
人们不是说早春的风能够融化冬天的冰雪吗?可为什么那天的风却冷得连我的脑浆都似乎被冻住了呢……
※※※
“人世间总会有很多无奈的,美好的日子不可能永远陪伴着你。历史上的每一个朝代都经历过兴盛和衰亡……哦,对了,还有连兴盛都没经历过就直接衰亡的呢!朝代如此,更何况是人呢?挺起胸膛迎接这个事实吧!迟早你会淡忘这一切的。”阿源在我魂不守舍的那些日子里,曾这样安慰过我:“当然,我知道我实在是没什么立场来对你说这些话,因为我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过如果你还是没有胃口的话……呃……能不能把你盘子里的那块火腿给我?”
其实我也曾经问过自己,不就是走了一个同住了两三个月的室友吗?有必要把自己搞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的凄惨吗?
虽然说这个室友是一位非常勤劳、非常善良、还非常……美丽的女生……和某个叫做阿源的不明生物比起来,实在是好了太多……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难道离开了她,我就会死吗?!
“你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让我实在没胃口吃饭了。拜托,我一天就吃这么一顿饭,你能不能让我开开心心地吃完呢?”阿源一边大嚼着我的火腿,一边痛苦地继续安慰我。
※※※
“她的真名叫做叶灵冰,是圣龙联盟现任会长叶灵剑的独生女儿。因为当时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羽,其实我知道我不该瞒你,可是也许叶灵冰本人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个事实吧!”
校长告诉我这个事实之前,特地殷勤地给我冲了一杯据说是他最喜欢的茶,他说这种茶叫做望月痴,是用一种只能在满月才会开花的植物的幼芽烘焙成的。每当他心中难以平静的时候,都会喝这种茶来镇定心神。
那杯茶的味道很酸,酸得就像我曾经在武斗场吃过的馒头一样,让我的舌头都酸得痉挛了起来。于是我只能呆呆地看着校长,半天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你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相当的震惊,毕竟曾经同寝的男生居然是一个世界上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美女,这种事情说给谁听,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是啊!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的……
“唉,我这么做对你来说可能残忍了一点,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也不会太大吧!至少在你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一个男生,就算你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再怎么迅速,也不可能快到两三个月内你就喜欢上一个同性吧……”
妈的!你怎么知道对我打击不大?就那么短短的两三个月里,我连龙变成的女生都快喜欢上了,更何况是一个真正的人呢?!
“其实你还是有机会见到她的,因为她不久之后还会重新回到我们赫氏。不过她到底是以阿冰的身份回来,还是用叶灵冰的身份回来,这我就不能肯定了……”
阿冰还会回来吗?回来以后,还是和我住在一起吗?
一团希望的火花突然从我心中绽放出来,我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校长。
“当然,无论她是用什么身份回来,都不可能再和你同寝了,毕竟我们赫氏再怎么开放,也还没开放到让男女同住在一个房间的地步。不过如果你愿意和埃娜住在一起的话,我倒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一旁一直没说过话的埃娜惊喜交加地朝我看来,在看到我脸上依旧是一片茫然之后,又黯然地低下头去。
“呵呵,这一个学期来,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呢!寒假你就留在这里打工吧!宿舍在寒假里不会关闭,而且很多学生也不愿意离开学校。相信这个寒假结束的时候,你应该能够彻底地恢复过来吧!”
也许吧……我当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
眼看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回家的学生们也都陆续回到了学校,可我的心,却依旧在混乱的海洋中四处徘徊,一点都没有想回来的意思。
学期末的几门考试成绩也都纷纷下来了,阿源和我却都没有兴趣去看。他是因为太过于自信,所以懒得看,而我是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曾经还去考过试。
“天哪!羽!一天不见,你的房间怎么又变得这么乱了?”每天都会按时来向我报到的埃娜,又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我扫视了整个房间一遍后,发现它只是比昨天稍稍的乱了一点。
阿源刚才站在床上从书架拿书的时候,不小心推倒了书架,于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书便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堆在了我们寝室的正中央。
虽然看上去的确是乱了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些躺在地上的书要比放在书架上的时候安全多了,它们不用再担心阿源会因为够不到而用沾满了油腻的筷子来夹它们,而我也不用再担心那个早已摇摇欲坠的书架,在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突然如色鬼般地呻吟着扑倒在我身上……
“你考试的成绩都下来了哦,呵呵,除了世界史是四分以外,其他的都是五分呢!啊!阿源,你也在啊!”埃娜惊奇地看着窝在一堆垃圾中的阿源。
“嗨!美丽的埃娜小姐,很高兴您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再帮我们收拾一下房间呢?”阿源在看着这个免费劳工自动出现的时候,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我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埃娜坐过来,不要去理会那个懒到家的呆子。
埃娜立刻听话地坐到我的身边,笑嘻嘻地对我说:“羽,你还记得龙吟瑶在元老会议闭幕式上唱的那首歌吗?我找到歌词了哦!”
“哦?那种鸟语也有歌词吗?”我相当的惊讶。
“呵呵,那首歌的名字叫做雪花之舞,它的歌词是用古时候爱斯基摩人的语言写的,我看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在爱斯基摩人的语言中,可以有这么多的词汇来形容雪啊!”
“听都听不懂的歌,管它有多少个形容词呢!”我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爱斯基摩语?”阿源却突然来了兴致,从那个垃圾堆中奋力地挣扎出来道:“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介绍,他们是生活在以前的北极边缘吧!”
“对啊!想不到阿源你连这个都知道呢!真了不起。”
听到美女的赞扬,阿源立刻有了动力,从床上爬下来在那一堆书中翻了半天后,拿着一本书叫道:“哈,找到了。嗯,就是这本,关于古代爱斯基摩人的小说!”
埃娜看了看那本书的封皮后,惊喜地说:“哈!这本书我昨天才看过呢!想不到阿源你也有啊!”
“哦?你看过了?你知道吗,其实这本书的作者不是古代人呢!”
“真的吗?!我还以为他就是爱斯基摩人呢!”
“哈哈,我开始也这么以为,可后来看到他的另一本书,说的是关于他怎么发现爱斯基摩人的存在,才知道他原来不是……”
听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兴奋地讨论著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爱斯基摩人,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羽,明天开学典礼上,龙吟瑶还会唱歌呢!你去不去?”埃娜突然转过头来问着发呆的我。
“咦?”我愣了一下:“那个家伙还没走吗?”
“她巡回演出结束,就被校长叫回来了啊!”
“哦……不去,没兴趣……”
“别这样嘛!龙吟瑶的歌声很好听啊!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呢?”埃娜皱着眉头,失望地看着我。
阿源插嘴道:“龙吟瑶的歌声真的很不错呢!呵呵,上次听她唱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中散步一样,那种感觉真是棒极了!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五十开始,她可能要在演出的中间出场吧!”埃娜噘着嘴道。
“嗯,六点五十吗?”阿源抬头想了想:“看来今天要早点睡觉了……”
“咦?又不是早上六点五十,你早睡也没用啊!”
我看着好奇的埃娜,好心地解释道:“他一天要睡二十个小时,只有你来的这段时间他才是清醒的。”
看着阿源兴奋地哼着小曲钻进了脏得像抹布一样的被窝,埃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对我说:“那种床居然也有人能睡着吗?”
“这算什么,他连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睡着呢!”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天哪……”面对如此邋遢的阿源,埃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
有时候扪心自问,其实我应该为阿冰的离去感到高兴才对。毕竟那个人是阿冰的爸爸啊!
他们父女两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身为阿冰的同“床”好友,我怎么也不该在这里如此的怨天尤人、自伤自怜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早上醒来时,都会抬头看看阿冰是不是正在收拾房间;晚上回来的时候,也会满怀着希望的推开门,期待着能够看到阿冰那灿烂的笑脸。
打工的时候,老板经常有意无意地从我身后走过,嘴里还喃喃自语道:“阿冰呢?阿冰到哪里去了……”
有一次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着街旁玩耍的孩子们,忍不住笑问道:“阿冰,你说我们要是能像他们那样整天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
静静地等了半天后,也没有等到一句回答,我这才想起来,阿冰……她已经走了……
※※※
寂寞是一种很令人讨厌的感觉,因为它完全不按照你的意愿来行事。
当你想寻找它的时候,它会躲得远远的,让你怎么也找不到它;可当你想逃避它的时候,它却如影随形,死死地粘着你不放,让你甩都甩不掉它。
阿源说,寂寞指的并不是具体的孤独,而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概念。
也许当你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旅行的时候,你并不会感到寂寞;可当你混迹于闹市之中,看着车水马龙、万头攒动的时候,却又会分外地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寂寞。
※※※
“羽,明天的开学典礼会来很多政界名流哦!”
“我讨厌政客……”
“雪城月他们也会去呢!”
“那你到时候别忘了帮我问候一声。”
“……”
埃娜终于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我身旁陪我看着绿色的山丘。
“唉,寒假就要过去了,感觉还真是快呢……”埃娜叹了口气。
“……”
“开学了,又会有很多事情接踵而来,会让人忙得都透不过气来,呜呜呜……”
我诧异地扭过头去,却发现埃娜并没有哭,只是傻笑地看着我。
“说句话嘛!成天除了打工就是在这里发呆,这样的人生很没意思呢!”
“你想让我说什么?”
“比如说答应跟我去看开学典礼啊!”
“有什么好处吗?”
“……”埃娜没有回答我,只是狠狠地掐了我的胳膊一下,噘着嘴背过了身去。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想不到埃娜生气的时候,居然是这么的可爱。
“笑什么啊!”她扭回头来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
晚上我打工回来的时候,阿源的姐姐丽池香也来了。
丽池香只比阿源大了两岁,姐弟俩长得非常像,如果他们两个走到大街上,所有的人都会毫不怀疑地认为他们是一对孪生姐弟。
大概是因为丽池香长得很漂亮的缘故,所以阿源也长得非常俊秀,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孩子般的纯洁,让人对他那无以伦比的懒散邋遢无法发火。
而当我从阿源的嘴里知道丽池香已经订婚的时候,心中竟忍不住为这个漂亮的姐姐惋惜了一下。
“阿羽,你们这里发生地震了吗?”丽池香一边收拾着倒塌的书柜,一边惊讶地问着我。
我摇头否认,顺便朝着床上如一头死猪般沉睡着的阿源努努嘴,意思是说他就是罪魁祸首。
“你们啊!让我说什么好呢?一个整天魂不守舍的,一个懒得都能被自己饿死,唉……”丽池香无奈地苦笑着:“我要不是因为那边太忙了,还真想过来这边照顾你们呢!”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呢?”我倒了杯水,好奇地问道。
“阿源一个寒假都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生活费够不够。今天正好来这里谈生意,就过来看看了。谁知道过来就看到这个家伙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丽池香麻利地收拾好书柜,将阿源堆在身旁的一大堆脏衣服放进了盆子里,笑着对我说:“你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的?给姐姐吧!”
我摇了摇头。破魔真气不光能让我的身体常年保持整洁,就连我的衣服上也总是纤尘不染,所以我很少洗澡,也很少洗衣服。
阿冰以前总是怀疑我是不是在凌晨偷偷地溜出去洗澡洗衣服,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你啊!洗衣服的时间还真特别呢!以后把你的脏衣服给我吧!我来帮你洗,省得你每天早上都起来那么晚。”
“你们家里没有佣人吗?怎么衣服都要自己洗呢?”我一边喝着水,一边问着她。
丽池香耸耸肩,故意皱起脸来说:“唉,摊上这么个懒惰的弟弟,哪还有什么佣人敢来我家里啊!对了,桌子上有零食,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去洗衣服去了……”
我和阿冰平时并没什么闲钱去买零食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喜欢吃零食。
目送着丽池香抱着一大盆子的衣服出了寝室,我对着依旧死睡不醒的阿源笑叹道:“摊上你这么个弟弟,你姐姐还真倒霉呢!”
※※※
听阿源自己说,他要是回家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家里人禁足,再也别想走进赫氏一步,所以他已经做好打算,决定在毕业以前,死都不会离开赫氏。
他的父亲为此曾经大发雷霆,来信骂他是不孝子,还扬言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那封信阿源让我拆开后,只看了头两行,就揉成一团扔到了窗外。
阿源还说,他这辈子最崇拜的人,是四十年前的大诗人卡德烈?昂,因为在他的诗里,你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作者是一个多么洒脱而又放荡不羁的人,他能带给你一种全新的生活观、世界观,让你对以前所抱持的种种观念都一一否决。
“人为什么非要上学?为什么非要去考试?为什么非要按照别人规定下来的路线一步步地走呢?身体是自己的,脑子也是自己的,为什么非要装进别人的东西来约束自己呢?难道除了上学考试,取得学历后再去应聘工作,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阿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茫然和不解:“六十年前,政府为了大力发展能源业,开始特意营造出一种能源学非常热门的趋势,让各大联盟集团手下的企业纷纷高薪聘请能源学的专业人才。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无数的人都开始读能源学,为了能进入某所大学的能源系而花钱买通校长、系主任。可几年后,当各大联盟能源人才纷纷饱和,政府不再需要这方面的人后,能源学就立刻开始贬值,那些曾经以为出了校门就能马上获得高薪的学生们全都傻了眼,因为整个社会上都再没有一家企业愿意出甚至只有其他专业一半高的薪水来聘请他们了。大批的学生因为失业而待在家里,成天混迹于街头酒肆,除了谩骂政府,就是喝酒闹事,最后沦落为吸毒者、**犯、变态杀人狂的,比比皆是,搞得整个社会人心惶惶,治安极其紊乱……”
“……唉,所以说,沿着别人划好的路走下去的,永远只能被别人控制于股掌之间,无法脱身。正因为有了这种约定俗成的成长路线,所有的人都不再花心思去思考人到底该怎么活、为什么活,只是老老实实地去读书、工作、结婚,等老了以后再去领政府的养老退休金。在这种风气蔓延之下,人们开始变得越来越懒,越来越无力从这个无形的枷锁中脱困出来,他们也因此而失去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完全被政府操纵在手里。”
“昂就曾经说过,一个人如果想真正地掌握自己的命运,他首先要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身上这种沉积了千百年的惰性。为什么海鸥能够在大海上自由地遨游,而羊却只能在地上傻呆呆地羡慕呢?那就是因为羊发现地上的草已经足够它们活了,它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拚命地长出一对翅膀来。可当旱灾来临的时候,海鸥依然在大海上遨游,羊却只能眼睁睁地饿死在地上。”
阿源说完这番话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好半天后才低低地哀叹了一句:“我不想成为羊……”
我也不想成为羊,但是为了生活,我不得不进入赫氏,为自己的明天抓住一线光明的希望,按照阿源的理论,我是不是从一只自由的海鸥变成了一头蠢羊呢?
罗特师兄他也不想成为羊,而且他也办到了,毅然决然地辞去了金徽龙骑将的职务,去当了一名游戏中的寻宝猎人。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笑。无论干什么,他似乎总是在笑,大概是在为自己终于由羊变成了自由的海鸥而骄傲着吧!
唉,还真羡慕他呢……
※※※
“阿羽,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呢?我买的点心不好吃吗?”
我回过头去,看着洗完衣服回来的丽池香,耸肩笑道:“实在抱歉哦,我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丽池香惊诧地看了我一眼,走到熟睡的阿源身边,用还沾着水的冰冷手指去偷偷碰他的脖子。
阿源“嗯”了两声,扭动了几下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姐,别闹了,给你最大的蛋糕,还不行么……”
丽池香捂着嘴偷笑了出来,那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笑容竟和雪城月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看着熟睡的阿源,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羡慕。
好亲密的一对姐弟啊!呵呵……
丽池香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身旁,笑嘻嘻地说:“亏他还能记得是我,哼哼,要是敢说是别人,看我不揍扁他!”
“我可没你那个好习惯,呵呵。”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爸爸妈妈现在对他可以说是头痛无比,不过做姐姐的无论怎样都要支持自己的弟弟呢!”丽池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后,突然拍着我的肩膀说:“阿羽,听阿源说你曾经和叶灵冰同住在一个寝室,真的吗?”
我立刻就尴尬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啊……她走了以后,我才知道她是叶灵冰的……”
丽池香若有所悟地点着头,看着窗外的小山道:“我前几天还见过她一面……”
“你见过她?!”我惊喜地看向她。
“嗯,看起来她最近好像不是很开心,总是跟在她爸爸后面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不过我和她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在近期内还会回到赫氏来继续完成学业……”
“后来呢?她说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我着急地问道。
丽池香摇摇头,突然笑了出来,扭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啊!这么担心她,怎么就不知道去看看她呢?”
“……我也想啊!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借口!肯定是借口!”她伸指点着我的鼻子笑骂着:“你知道么,当她谈起赫氏的时候,脸上的神采有多么的动人?看得连我都差点要爱上她了呢!”
“啊?!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啊?……”
“嗯……都是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你们男生就不要过问了,呵呵。”丽池香狡猾地笑了笑。
“唉……”我失望地扭头看向窗外。
“要是我弟弟也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那就太好了……”丽池香说着,再次伸出手来贼笑地向阿源的床边摸去……
第四章
本来已经决定死都不去看开学典礼的我,在第二天晚上打工回来后,突然又改变了初衷。
说句老实话吧!之所以不想去看开学典礼,主要就是因为不想看到和阿冰有关系的那一帮人。唉,本来就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我,再去听他们谈论有关阿冰的事情,恐怕我这颗好不容易才稍稍安定下来的心又要飞走了。
而且……我也不太想看到龙吟瑶,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病毒事件之后,她突然和阿冰走得很近,每次见到她,她总会将阿冰拉到她的身旁,一边悄声地和阿冰聊天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什么似的。
如果现在再看到她,她恐怕会更加得意地嘲笑我:“哈哈,你连阿冰就是叶灵冰都不知道,可见你们的关系比我和她的要差得远了!”
唉,这正是我心中最痛苦的地方,如果真的被她如此嘲笑,我恐怕会立刻捡起一块石头一头撞死在上面……不过阿源的一句话让我回心转意了。
“如果因为一只母鸡长得过于丑陋,就拒绝吃它下的蛋,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你管那只鸡是长了三条腿,还是有两个屁眼呢!只要它下的蛋好吃,不就得了?据我所知,当年发现能源晶石能够循环使用的人还是个其丑无比的花痴呢!他曾经追求过无数从他门前走过的女人,不管是三四岁的女孩还是八十多岁的老太婆,无一次成功。照你这种说法,那我们都不该用这种东西了吗?!”
阿源的这番话好似醍醐灌顶,让我幡然悔悟,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管那只鸡有几个屁眼啊!只要能下蛋就是好鸡嘛!”
“嗯,还真是孺子可教啊!来来来,让哥哥我亲一下……”
“……滚!”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不要这么粗暴,好不好啊……”
※※※
陪着哼着小调的阿源走出寝室,看着路上无数的学生都兴冲冲地朝着学校大礼堂走去,我这才发现龙吟瑶居然有如斯魅力。
狠狠捶了自己的脑壳一下,我暗骂道:“你也太愚蠢了点吧……”
记得前几天在饭店打工的时候,一位肥硕得有如北极熊的女人在结帐时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一边塞给我小费一边低声地说道:“只要你能让我生个孩子,我就给你五十万银鲁克……”
当时我看着她浑身上下不住抖动的肥肉、一对蒲扇般的熊掌,以及脸上那双早已深陷进肉中却还不甘心地透射出无限暧昧的眯缝眼,恶心得都心跳无力了,小费也没拿就扭头捂着胸口勉强逃入后厅,晕倒在老板的怀中。
要不是我有足够的涵养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估计我那尚憋在胸腔内的尖叫声,早已经把所有在场的客人都给震得狼奔豕突了吧……
此刻想来,当时我也是够蠢的了,那小费本就是我的,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句令人发狂的话而放弃了呢?
唉,下次一定要记取教训,如果再有人跟我说起类似的话,我一定要先把小费紧紧地攥在手里,尔后就算我口吐白沫的晕倒在地还是神智不清地飞奔而逃,也不会亏本了。
※※※
好久没看过赫氏的夜景了,似乎从阿冰走后,我就再没有兴致去欣赏任何令人心旷神怡的东西。
就连上次埃娜在我面前收拾那凌乱得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寝室时,无意间让坐在地上的我窥到了她雪白薄透的长裙内两条如酥藕般丰腴滑嫩的**,当时我也只是平静地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然后扭头继续冲着窗外发呆。
走在幽暗的校园小路上,不时低头让过路旁树木横杈过来的枝干,周围同行的人们兴奋地低语着,不少情侣手牵着手匆忙而过,让那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如银河一般繁星点点的教学楼灯光之中。
身子突然下意识地斜了一下,一只手便带着劲风从我的身旁滑落,只听见一个熟悉至极的男子嗓音微带着惊讶从身后传来:“嘿!小子,跟我来一趟吧!”
我浑身一震,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洛克!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又回来了?!
奇怪,他来找我干什么?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上次惨痛的教训,还想杀掉我吗?
我从震惊中迅速地恢复了过来,拍拍身旁好奇地扭过头来的阿源的肩膀道:“你先自己去吧!对了,别忘了给我占个前排的位子。”
阿源识趣地点点头,冲我小声说了句“保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脚步,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问着身后的洛克:“怎么,上次没玩够,还想再来一遍吗?”
“小子,别太狂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别自己找死啊!”洛克也冷冷地回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我看看不远处树林后的操场,站着不动:“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要是敢杀了我,在这里的目击证人可是很多呢!有什么事情就快点问,我可没工夫陪你。”
“嘿,你难道非要我把你打成重伤然后再拖过去么,那我就成全你吧……”我寻思了一下,此刻冷羽的身份还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操场走去。
也好,我早就想干掉你了,你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也算是识趣得很啊!
※※※
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洛克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能发现我们后,这才问道:“小子,你那个什么表哥的住在哪里?”
“对不起,无可奉告。”我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庆幸自己居然还记得把它带了出来。
“……”洛克沉默了一会儿,意外地没有发火:“小子,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他,我只是想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
“唉,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可惜这大好的机会啊……”洛克突然摇头叹了口气:“我今天本来不想揍你,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回答完问题,我还能亲自送你去看那个开学典礼。可是你小子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眨了眨眼睛,连忙道:“等等,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啊!”
“那你表哥在哪里,你总该知道吧!”洛克见威胁奏效,得意地笑了出来。
“他?他……他好像还没回来吧……”
“不要骗我,我知道他在赫氏,我已经监视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他出过校门。小子,不说实话的话,我还是会收拾你的。”
我装出一副痛苦挣扎的表情,仿佛正为是否出卖我的那位表哥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对他不利。只要你告诉我,这一千银鲁克就是你的了。”洛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钞票,冲我扬了扬。
“你找他就为了这件事情吗?”我怀疑地问道。
“当然,拉奇特大人对那个红头发的小子非常感兴趣,想让他加入我们,但是又不想让这件事情太过于公开化。毕竟让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加入龙骑军团,对于媒体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新闻啊!”
“真的?!”
“哼,你以为我有兴趣骗你吗?小子,快点告诉我!我的时间可不多啊!”
我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先把钱给我,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洛克轻笑了出来,摇着头道:“好一个谨慎的小伙子啊!好吧好吧……”接着便毫无戒备地朝我走近。
就在他刚刚踏进我前方三步之内,一道刚猛的剑气瞬间划破了他的胸襟,洛克惊叫一声,眨眼间已经蹿至十米开外。
我叹了口气,想不到身为冷羽的我,在如此大好的机会下竟连他的护体真气都无法击破。
摘下面具,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取出缎带系在额头,我冲着对面还没反应过来的洛克笑道:“对不起,不光你那一千银鲁克,就连你的命,我也要了……”
惊魂未定的洛克看着我的头发由黑至白,再由白至红,颤抖着手指,惊叫道:“原来你是……”
还未等他说完,飞羽流星已经当胸袭至,洛克仓促拔剑迎击,“当”的一声,便踉跄着朝后退去。
“小子,别太狂了!就凭你,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不住后退的洛克一边躲闪着飞羽流星的袭击,一边怒吼道:“哼,老子可比那些脓包们强太多了!”
“是吗?”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剑一声龙吟,漫天的大雪便夹杂着无数剑气铺天盖地地朝他席卷过去。
这些日来,虽然我整天发呆无所事事,不过功夫却没有耽搁,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练,现在的我,无论是功力还是速度,都已经远超当初,让我有了足够的自信来杀掉洛克。
一道青紫色的电光盾突然从洛克挺出的剑尖迸射出来,无数冰冷的剑气撞击其上,连续不断的爆响炸得那电光盾上银光四射,激荡出一阵波浪般涌动的电花。
忽听洛克闷哼一声,光盾立时散去,原来是我的飞羽流星趁乱击中了他的肩头。
我心下暗喜,一道冷月无声朝他空门大露的胸口划去,同时身形晃动,欺身引剑斜劈他的左肋。
此刻我的身法已凌驾在洛克之上,还没等他从冷月无声的袭击中稳住脚步,我的剑已经斜砍至他的左肋。
只见一淙幽幽的蓝光在空中猛然闪过,稍纵即逝,洛克又是一声惨呼,捂着肋部拚命地向后倒纵了出去。
刚要追击,却突然听到头顶上隐隐传来“劈啪”之声,头皮发麻,我心知不妙,挥剑一招破电式便向头顶划去,却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焦雷在我头顶上方炸裂开来,眼前一片刺亮,目不视物间一道强大至能将任何生物瞬间烧焦的闪电已经击在了我的剑上。
体内寒星真气倏忽流转,那道劈啪作响的电流被我剑上的真气一引一压,顿时凝作一团,我挺臂挥剑抡了一圈,体内真气猛然一放,聚集在我剑上的电流便如一团盛满水银的光球脱剑而出,朝着前方正欲重整旗鼓的洛克飞去。
此刻凝神闭目的洛克对那飞速逼近的光电球恍如未觉,在我惊讶的瞪视之下,嘴里大喝一声,反手持剑猛的朝地上刺去,仿佛早已计算好一般,那疾驰而至的银球正正击在他下刺的剑脊之上。
就在他的剑尖刺入土里的一瞬间,一道亮蓝的电环瞬间沿着地面向四周扩散开来,我只觉得足底微微一麻,再看洛克,却已失去了踪影。
我诧异地停住脚步,收剑回身四处巡望洛克的踪影,飞羽流星也似感受到危机的存在,立刻飞了回来在我周身不住呜呜地转着。
“哈哈哈,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不到你们三个竟是同一个人,我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向拉奇特大人交差了,哈哈哈……”
洛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让我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方位,虽然心中有些惶惶,不过听他没有逃跑的意思,我也稍微放下了心,冷笑道:“就凭你?!”
“哼,狂妄的小子,我这套步法可是得自总统领大人的真传,就是为了对付你而学的。认命吧,小子!”
数道带着强猛电劲的剑气突然从四面八方同时袭至,我微微一惊,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体内真气已经做出反应,带着错愕不已的我斜斜地向右踏出一步,忽觉左肩一阵酸麻难当,一道剑气擦肩而过,我整条左臂立刻被麻得抬不起来了。
好在我的真气立时做出反击,让洛克也吃了点苦头,不然刚才我的胳膊就已经被他卸掉了。
“嘿!算你运气,不过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洛克的话稍显中气不足,看来他身上的伤势已被我刚才反震的真气引发得更加严重了。
我索性放弃了防守,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任由体内真气牵引,长笑道:“哈哈哈哈,你以为你仓促学来的这种步法就能制得住我么,除非是拉奇特那头疯狗亲自来用,否则,哼哼……”
洛克阴森地笑道:“大人他日理万机,怎会跟你这等无知小民一般见识,有我收拾你也就够了。”
我凝神细听之下,只觉得他声音传来的方位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似是一下子同时出现了七八个洛克一般,心下暗暗吃惊,只得不住地引他说话,好搞清楚这个什么步法的规律。
洛克也的确是条笨狗,从上次杀我的时候就喜欢喋喋不休,这次自以为稳操胜券,更是不住口地肆意嘲弄,还忽远忽近地故意诱我出手,想趁我露出破绽的时候再后发制人。
我却毫无戒备,只是静立凝神细听,根本不管他的恫吓是真是假,同时嘴里还一个劲儿地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到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不知怎的,我们就聊到了上次圣龙联盟的失败,洛克笑道:“小子,你以为拉奇特大人真的那么看重圣龙联盟吗?哈,早在一开始,他就预言了这次行动必将失败,只不过是想用圣龙联盟来探探路罢了。不过大人他对你们赫氏居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病毒的解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因为就算是病毒的原创者也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找到病毒的解药配方。”
“哼,那只是你们自己太笨了……”
“……这次事件让大人对你们赫氏的实力有了新的评价,不过我觉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梅凯尔的人误打误撞突然发现了解药的存在,不然就凭你们赫氏……”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给你个机会再猜一次。”
“哼,小子,你不住地引我说话,就是想知道我这套步法的底细吧!别白费心机了,这套步法乃是艾非拉斯他老人家在三十年前创出来的一套电系步法,由心而动,浑然天成,纵使你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窥出一二来的!哈哈哈……”
我不屑的道:“哈哈,废什么话!我就站在这里让你砍,你都砍不到我!”
“是吗?”突然一道剑光从眼前三尺处突然冒出,毫无征兆之下却还快得匪夷所思,我大惊失色,连忙挥剑格挡,却觉得左脚小腿一麻,已被剑梢扫中。
我踉跄着退了两步,舞剑护住周身,心中惊疑不定,想不到连飞羽流星都完全不知道他刚才是从哪里出剑!
“知道厉害了吧!小子,接下来这一剑,我要刺穿你的心脏,哈哈哈!”
我瞬间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丝毫不为他这句话所动,静心寻思——他这神出鬼没的身法当真是生平仅见,如此高速的运动,只怕已经超越人类体能的极限了,而他居然还能清楚的辨别出我的方位,看来这家伙一定是精通电系的高手,不然除了电魔之眼,还有什么招数能够在这种高速下去洞察对方的动态呢?!再这么下去,我明他暗,恐怕迟早会丧命于他的剑下……
嗯?刚才听来听去,他都只在这十米见方的圈子内转来转去,难道说这个步法是有范围局限的吗?
心念及此,我立刻向后飞退,只听洛克大吼一声“想逃吗?没门!”,紧接着数道剑气从我背后响起。
我来不及思考,当下便向前滚了出去,飞羽流星虽在空中拦截住了几道剑气,可我的背上还是中了一剑。
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来,忍住后心传来的剧痛,我咽下一口胸口翻涌上来的碱腥液体,暗暗后悔刚才过于托大,竟妄想一个人来杀掉洛克。如果能够让阿源去通知埃娜,此刻我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境地了。
唉,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个田地,是死是活都不管了!跟他拼了!
我长啸一声,漫天的剑影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同时身形拔地而起,想从空中掠出这十米的圈子去。
耳后一阵生风,却是洛克追了上来,我一低头躲过剑气,顺手一剑反刺过去,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从后传来。
洛克的行动忽然一滞,立刻在空中暴露出身形,我见机不可失,真气突然逆转,由前掠猛然改成倒纵,反手挺剑朝他怀里撞了过去。
洛克哈哈一笑,一掌朝我背心印来,我猛然弓身,全身的真气瞬间凝聚在后心,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背心处传来一阵剧震,洛克惨呼一声,便被我的护体真气撞得飞了出去。
本以为即使不受伤也要被震飞出去的我对这样的结果着实吃了一惊,不知是洛克当初被校长打得功力倒退,还是我和洛克之间的差距在此刻已经彻底倒转了过来。
然而,谁知甫一落地,刚要趁机追击的我,却又失去了洛克的踪影。
“嘿嘿,小子,想逃离我这个电阵吗?别做梦了,哈哈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四周飘来,看来洛克为了阻止我的逃跑,已经伤了内脏。
我刚想故技重施,再来几次让他受更重的伤,谁知洛克这次学精了,每当我想跃起逃窜的时候,立刻在我头顶引出一道闪电,打的我应接不暇,只能不停地挥剑引电,嘴里还兀自咬牙切齿地不住大骂着。
“嘿嘿,小子,你就贫吧!我看你能贫嘴到什么时候……”洛克狞笑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来几剑,若不是我周身真气应变极快,让我闪躲及时,恐怕还不到几息的功夫,我就已经全身是洞了。
纵然如此,我身上的剑伤也不断增加,看来洛克是想耗得我伤重不支后才痛下杀手。
心下渐渐焦急,此刻的我已经开始了微微的喘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再过个五六分钟,我就要弃剑投降,任凭宰割了。
妈的!这是什么破烂步法!怎么搞得我如此狼狈!
我心下大骂着,却突然发觉脚底板处总是传来一阵阵麻飕飕的感觉。因为刚才太过于专心洛克方位的变化,以至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可此刻不经意间发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洛克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形同鬼魅的身法,全*着脚下这股电劲的牵引啊!
虽然没搞懂为何这股看似平常的电劲居然有如此玄妙的作用,不过我也懒得去想了,长吸一口真气,勉强矮身躲开洛克从斜侧刺来的几道剑气,小腹处一股沛然电劲猛然蹿起,我反手一剑插入土中,体内的电劲在瞬间顺剑泄入地下,脚下的麻劲也随之忽地猛增几倍。
只听四周突然传来洛克的连声惨呼,接着便听到操场四周的几棵大树在一阵闷响中轰然倒下,尘土飞扬中一个身形顿时暴露了出来,却是洛克正拄着剑跪在地上不住呕血。
我惊异地看着洛克的惨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持剑笑骂道:“再给我跑啊!哈哈哈,再跑就让你被树撞死!”
此时的洛克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嘴角犹自挂着一道血痕,胸襟全被喷出的鲜血染得一塌糊涂。
他强吸一口气压下伤势,缓缓站起身来,恨声道:“小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哼,快完蛋了,居然还嘴硬……”我还没说完呢,突觉背后一阵寒风刺骨,透体而来,悚然一惊,还来不及回身看个究竟,我已被体内的真气拉得栽倒在地。
只觉一股飓风从我头顶刮过,刮得我魂飞魄散,完全没想明白洛克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功力剧增。
“嗷~~~”一声低沉雄浑的猛兽长嘶从我身后响起,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洛克为了杀掉我,竟不惜违反元老议会的禁令,擅自动用了驯龙来作战!
妈的,欺负我没有驯龙吗?!不过……我也的确没有就是了……
我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正好躲过那只龙的尾巴竖砸下来,一声巨响下无数的土块石屑迸裂四射,就连细微的沙粒都溅得我脸上隐隐作痛。
突然眼前一花,却见洛克闪身而至,正如当初我袭向司凯尔之时那般,一手肘朝我胸口拐来。
此时他的动作在我眼中慢得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我左手一引一推,寒星真气立刻化掉他那连绵好几重的真气袭击,同时右手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借力向后飞退而去。
却见一只巨大的冰步龙带着满身晶莹的冰屑,张着血盆大口如泰山压顶般飞扑至我刚才停留的位置。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操场都随之抖了几抖,地面竟被砸得凹陷下去。一时之间被它震起的尘土遮天蔽月、星光惨淡,而好命的洛克则因为被我一拳轰出才逃过被自己的驯龙生生压死的险境。
那头通体晶莹长满冰棱的巨大冰步龙落地后仅是稍作停留,长尾猛一扫地,将周围崩裂堆积的土块纷纷扫起朝我击来,接着又扭头迅捷地跃起追击,同时嘴里还喷出一股炙人的冻气,在空中凝成一条粗长的冰蛇急速向我延伸过来。
我扭身与之擦肩而过,刚想反击,谁知那龙头突然一摆,连带着这二十几米长的冰蛇竟有如铁柱一般向我横扫过来。与此同时,洛克也在左侧从我头顶劈出一道闪电,让措不及防的我慌忙挥剑中被那有如象腿一般的冰蛇扫中腰际,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扫得贴地飞了出去。
在空中连续几次提气变换身形,好不容易才化去那股强猛的冲力,我心中一股怒火腾地烧了起来,忍不住骂道:“好你个畜生!上次没杀了你,这次又来找死吗?!”
说罢,我便跳起身来,躲过那龙从空中砸来的长尾,长剑连挑下挑开无数从它嘴里急速喷来的冰锥,看准它落地的方位,浑身真气猛的一沉,一肘狠狠朝它双眼中间隆起的鼻梁砸了下去。
那龙因为身体过于庞大,在空中无法转身,眼睁睁地看着我一肘击在它的鼻梁上,顿时它的整个身体就在一阵巨大的地裂冰崩声中被我从半空中硬生生地砸到了地上,接着便有几声“卡卡”的裂响从它鼻梁处传来。
不敢稍作停留,我的身体一接触到地面就立刻挺身翻了开去,揉了揉略显酸痛的肘部,却见那龙如御风车般大小的龙头深陷土中,长长的冰尾不住地狠命拍击着身后的地面,一边“呜呜”地惨叫着,一边涕泪长流,如乒乓球大小的晶莹泪珠从它眯起的眼眶中不断滚落,摇摇晃晃地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因为四肢不听使唤又摇晃着倒了下去。
刚想出剑刺瞎这头畜生的双眼,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斜,左臂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竟是趁机偷袭的洛克一剑刺穿了我的左臂。
我忍痛回肘后击,正中还在狞笑着的洛克的鼻梁,他吃痛不住,闷哼了一声,撒剑掩面踉跄后退几步,接着便消失不见。
这家伙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啊!居然还给我玩这招!
我这次连放电都懒得用了,咬牙拔出左臂上的长剑,让飞羽流星去收拾身后那头鼻梁骨已经断裂的蠢龙,右手运劲震碎洛克的长剑,接着便扬手将碎裂的铁屑甩了出去。
这一震一甩,我已经用上了冰封剑的内力招式,剑体在我真气的剧震之下立刻碎裂成了一个个中心有螺旋真空的细微铁刺,纷纷朝着飘忽不定的洛克急速追去。
果不其然,还没到半秒钟,洛克便胸口插满铁刺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惊怒交加地颤声骂道:“小畜生!居然敢暗算你爷爷!”
我微微一笑,运气止住左臂伤口处的血脉运行,右手持剑指着他道:“你现在就算跪在地上当我的孙子我都不要了,还敢给我骂人?!”
洛克显然是已经疯掉了,丝毫没有考虑眼下的处境,兀自破口大骂道:“老子操死你!干你娘的!他妈的看老子怎么……”
我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无数的铁刺踹进了他的胸腔内,而倒飞出去的他痛得愣是把后半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张嘴喷出一道血剑。
还没等他落地,我已经来到他身后,一拳凝起无数螺旋气弹便轰向他的背心。
洛克惨嘶一声,狂喷着鲜血从倒纵立时又变成了前飞,飞出数十米后才滚落在地,我轰入他体内的螺旋气弹此刻才发挥威力,每当他想拚命停下来的时候,便浑身一震,手足剧颤,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接着又向前滚去,就这么一直从操场这头滚到了那一头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看着洛克呕着血滚出了我的视野范围,直至消失在操场边的树丛之中,才回头去看那只正被飞羽流星一顿饱揍的冰步龙。
那龙显然已经被揍得晕了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死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飞羽流星毫不客气的横击直撞下,突然“哗啦啦”一阵碎裂声响起,只见那龙浑身晶莹的冰块如滚石般纷纷散落下来,现出一具只有绵羊般大小的龙身。
原来这就是冰步龙的真面目啊!浑身鳞片细碎、水亮光滑,尾巴粗短,脑袋上还长着两个圆犄,圆滚滚的模样颇为可爱,一点也不似刚才那般庞大狰狞。
我好奇地走过去踹了踹它那鼓鼓囊囊的雪白肚子,那龙低吟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无力地晃起尾巴,讨饶地看着我。
“嘿,等着校长来收拾你吧!我先去收拾你那个该死的混蛋主人去了。”我又一脚将它踹得再次昏厥过去,转身朝洛克消失的方向追去。
※※※
跑出了操场外的树林,却依然没有看到洛克的踪影,我心道不好,这家伙该不会是不顾自己驯龙的死活,独自逃命了吧!万一抓住某个过路的学生当人质,那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足下发力,一边看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一边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朝着洛克逃窜的方向追了上去。
左臂处的伤势在我真气的治疗之下已经渐渐愈合,只是偶尔还会传来隐隐阵痛。追了半分钟后,一条宽敞的大道突然出现在眼前,在路灯的照映下,看着地上点点的血迹顺着大道延伸下去,我心头猛然一震……
这不是通往礼堂的方向吗?那里现在应该在举行开学典礼吧!天哪,要是让洛克那头亡命之犬闯了进去,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我暗骂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刚才居然还有闲工夫去看看那头龙长的是什么模样!他妈的,现在糟了吧!要是闹出什么人命来,到时候怎么向校长交待!
不过我转念一想,校长应该会亲自主持开学典礼吧!再说埃娜也在那里,就算有人受了重伤,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埃娜都能让他们立刻复原的。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在洛克进入礼堂之前就能结果他的性命,这样我也就不用在好几万人面前以这种狼狈的形象去抛头露面了。
想到这里,急速奔跑的我猛的长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激荡如潮,就在背后一对血翅伸展开来的同时,身前风压突然剧升,一股巨大的波动让我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可几乎是一瞬间后,那股波动便奇迹般地消失了。
狂猛的风力如刀般从我身旁刮过,近处所有的景色都连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斑斓长线,可此时我的耳中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静得仿佛处于一个广阔的冰湖之上,胸口涌起一股失重般的虚闷,空洞得几乎能让人发疯。
就在我运功抵抗着这迫体的狂风之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景象——洛克浑身是血地站在路心,狞笑着用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色的圆符,一道刺眼的蓝光闪过,只见一枝布满电环的淡蓝色晶莹长枪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雷神之怒?!足以和核弹爆炸的威力相媲美的电系终极禁式?!
记得在书上曾看到过关于它的照片和介绍,这*强大电劲所凝聚起来的圣枪在受到震动后所引发出来的威力足以炸平一座全是花岗岩的小山!
我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心脏都差点停跳了,这种只有在书上才出现过的禁招怎么会出现在洛克的手中?!
难道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此招已被彻底封禁”是骗我玩的吗?
背后的血翅突然毫无征兆地扇动了一下,我只觉得那迎面而来的狂风猛然间改变了方向,如狂潮激浪般从我身侧刮来,接着脚下不由自主的一个急停,身旁的狂风又立刻改向,从我背后猛烈袭至,将我的头发狠狠地甩在我的脸颊上。
早已寂静多时的耳中此刻好像炸响了无数个焦雷,直震得我头晕眼花、耳鸣不止,使劲儿地晃了晃头,好容易才从这晕眩之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来,却发现眼前十米处一个血人正蹲在那里捂着耳朵狂吼不止,还有一股不住波动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去,让所有的景物都如水波中的倒影一般不住地扭曲变形。
扭头看了看,却发现背后一百多米处正是赫氏的大礼堂,一阵阵如潮的掌声和震天的喝彩声正不断从里面传来。
等眼前的景色都稳定下来后,我才看清,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居然就是洛克!而此刻他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把宛如实质、匝绕着蓝色电光呲呲作响的透明长枪!
真……真的是雷神之怒啊!妈呀!
咦?奇怪,他蹲在那里干什么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一剑杀了他才是正事。
二话不说,我提气纵身一剑朝他背后刺去,谁知背对着我的洛克右手突然一动,那柄晶莹电枪便如灵蛇般直指向我的心口,隐隐的电劲隔空震得我全身酥麻。
我连忙凝住身形,持剑于胸,使劲儿板住脸冷冷地问了句:“你逃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洛克似乎被刚才我造成的那股风压震得失了聪,对我的问话竟置之不理,我纳闷了一下,刚想用冷月无声继续偷袭他,谁知他却猛然转过身来,大声地狞笑道:“哈哈哈,小子,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想让大家陪你一起死?!”说完,喉头一阵涌动,接着便“哇”地又呕出一口血来。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洛克狞笑着的脸又阴沉下来:“妈的,还从来没人敢把我整的这么惨,小子,你就等死吧!”说完举枪便要投掷过来。
我看得心脏差点从口里飞了出来,根本来不及考虑便慌忙摆手阻止他道:“等一下、等一下,有话好商量啊!你不就想让我死么,用这么狠的招数,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到时候,你们总统领也无法向元老议会交待啊!”
妈的!真甩过来的话,别说我了,就连我身后这座大礼堂也立刻没了……
洛克哈哈笑道:“他妈的都这个时候了,我还管什么总统领?老子就是天!哼哼,这一招老子已经练了二十多年,想不到竟是用在了你小子的身上……”
“那我自杀呢?!我自杀总可以了吧!”看他又要将枪投将过来,我情不自禁地鼓足了勇气大声吼道。
洛克一愣,高举着电枪的手不自觉地便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赶紧指手画脚口沫横飞地说服道:“我刚想出了个好方法!就是我自杀!我自杀,总可以了吧?你看这个提议如何?既不用连累你们总统领,连你也能捡回一条命。怎么样,这个办法不错吧!”
我想我此刻大概是昏头了,居然在敌人面前极力地解释着自己自杀的好处。
奇怪了,师父一直以来都是在教导我打不过就逃的真理,可怎么此刻我却连一点点逃走的念头都没有呢?!
“哼,小子,你可别耍什么花样,这一招的威力想必你也非常清楚,要是敢弄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大不了让这些人一起陪葬罢了!”
“当然当然,我可是很乖很诚实的,你看我上个学期的考试成绩就知道了,我绝对没有作弊啊!对了对了,你不信还可以去问问校长,我可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我已经不知道我嘴里在胡扯着些什么了,只听到心中一个声音急切地大喊——你个混蛋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还不死啊!非要等我自杀了才死吗?
“小子!别废话了!想自杀就快点!老子可没时间跟你耗!再磨磨蹭蹭的,老子一枪炸死你!”
我闻言悚然一惊,停下了满嘴的胡言乱语,呆呆地看着他问了一句:“真的……要我自杀吗?”
“废话!这可是你这小兔崽子自己说的!”洛克耐不住性子跳着脚骂道。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完全想像不到该怎么用它来杀了我自己。
刺穿自己的心脏?
太痛苦了点吧……
抹脖子自刎?
好像也很痛啊……
“别给我磨蹭了!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我慌忙抬头摆手道:“别急别急,小心脑溢血啊!我我我……我这就死……这就死……”
第五章
自杀?为什么我非要自杀不可呢?难道……我疯了?!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听着嘴里慌乱的呼吸声,我突然发现,从那剑上所反射出来的灯光,竟是如此的晃眼……
※※※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询问过师父自杀是什么意思……
“自杀?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词啊?”师父好奇地看着我。
“书上看的啊!书上说很多诗人都喜欢自杀,自杀是什么啊,师父?”
“嗯……具体地说,就是自己主动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自己杀自己?!他们难道都傻了吗?”
“没有没有,他们不傻,只是被逼的罢了。一般这种人,十个有九个精神不正常,总以为整个世界都跟他们格格不入,所以只好去自杀寻求解脱了。你问这个干么?难道也想自杀吗?”
“我才没疯呢!干么要自杀?”
“嗯,你还算比较正常了,那个呆子就……唉,他在遇到我以前还好几次地想自杀呢!有时候真搞不懂,什么事情那么难解决啊!大不了堂堂正正地被人杀掉嘛!自己干掉自己,也太窝囊了吧!”师父当时说完后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蹲下身凝视着我说:“答应我,阿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轻易地去想要自杀。”
“放心吧!师父,您这么老了都还好意思活着,我怎么可能去死啊……”
“……”
※※※
是啊!我没事干么要自杀呢?堂堂正正的被杀,总比自杀要强上千百倍吧……再说了,雷神之怒的威力就算再强,可能也没办法杀掉我吧……
可是……如果不自杀的话,可能就会有很多人跟着我一起死了啊……当然,也许还有洛克那个混蛋呢!
我痛苦得差点大声呻吟起来,心中为到底要不要自杀而感到分外的左右为难。
“小子……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我数三声,你要再不自杀,我可就不管了啊……”洛克冰冷的声音似从天际幽幽传来,让我纷乱的心灵为之一颤。
“一……”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师父!快来教教我啊!
“二……”
他妈的,刚才要是不追上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落得现在这种境地,真是自己找死啊!
“三……”
“等等!”我立刻举剑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深吸一口气,摒弃心内所有的杂念,凄然道:“我死!”
洛克笑了,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很为难,毕竟自杀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不过……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呢!哈哈哈,你要是不自杀,就得和你身后的那一大帮人一起死……”
这个“死”字刚从洛克嘴里吐出来,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色流星突然击中了他的手腕。
随着一阵骨碎声,洛克的手猛的一抖,电枪便“呲呲”作响地朝着地面跌落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瞬间突然变慢了一般,我和洛克都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柄电枪缓慢地朝着地上落去,洛克慌张地伸出左手捞了几下,却都被枪上的电劲震了回来。
他的脸就在这刹那因为过度的惊恐而扭曲得变了形,极力地惨叫一声后,抱着头便如流星般朝后发力飞奔而去,却因为过于惶急而摔倒在地,打了两个滚后又迅捷地蹿起,一眨眼便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更让人惊诧的是,此刻的我居然如着了魔一般,朝着那柄慢慢落地的电枪扑了上去,极力地伸出了手,想要在那柄长枪落地之前,拚命地够到它……
妈的!飞羽流星,你怎么这么听话!我只不过想了一种假设而已,你就真的立刻给我付诸行动了啊!要是它真的爆炸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听话的飞羽流星再次响应了我的内心号召,灵动得仿佛摆脱了时间的限制一般,瞬间飞到长枪的下面,轻轻一撞——我觉得此刻我的心恐惧得都要爆炸了——那柄长枪便如长了眼睛一般,轻巧地朝我手里跳了过来。
枪还没落入我的手里,一股巨大的电劲便震麻了我的全身。仿佛被这股电劲猛然激发出了原本的凶性,我浑身的真气都狂吼着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我伸出的右手猛冲过去,立刻,一个绿色的光球便将我的整个右手都包覆了起来……
仿佛一声巨雷在耳畔炸响,又似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在我紧张得浑身的血液都要破顶而出的时候,那柄虚幻得仿佛根本不存在的电枪便无声无息地落进了我的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趴在地上看着高举的右手中那长长的电枪,一股淡淡的绿光已经将它完全地裹了起来,虽然说枪上面依然电光激窜,“呲呲”声不绝于耳,可我却再没有那种令人浑身发麻到僵硬的感觉了。
长吐出一口气来,浑然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我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怕让那枪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天哪……刚才可真是千钧一发啊……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透明长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它。
一想到这个随时都可能将方圆几百米的建筑物变成废墟的炸弹就在我眼前,而我的身后还有数万个白痴在那里欢呼叫好,我便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真气枯竭的原因,两条原本修长灵动的双腿竟抖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此时我满脑子里都在拚命呐喊着同样的一句话——千万别爆炸!洛克,你给我滚回来!
※※※
“羽?怎么是你?你在那里干什么啊?!”
埃娜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我就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惊喜地叫道:“快!好埃娜,快点给我把那个该死的校长找过来!”
“死小子,说什么?!”想不到校长也来了。
我连忙扭过头去看着身后数十米外正朝这里走来的校长和埃娜,焦急地叫道:“雷、雷、雷……雷神之怒!校长,你快过来帮忙啊?就就就……就要爆炸了!”
“雷神之怒?!”校长闻言一惊,身形一晃便和埃娜一起来到我的身旁,看着我手里不住颤抖的长枪纳闷道:“就你这个拿法,要真是雷神之怒的话,也早该爆炸了啊……”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紧张得声音都走了调。
“看形状的确很像,可是……”校长歪起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应该不会才对啊!”
埃娜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废……废话!我当然不会了……是……是洛克!”
“洛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校长惊讶地看着我。
“我……”我长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带,焦急地一口气骂了出来:“他妈的,你能不能晚点问?!都要死人了,你还在旁边看着?!我支撑不了多久了!就要爆炸了啊!”
校长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一边喃喃道:“真是没有幽默感……”一边让身旁的埃娜立刻后退。
埃娜摇摇头,那双坚定的眼中分明写着这样一句话:“我要和你们一起看这个东西是怎么爆炸的!”
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朝我问了句:“你现在能站稳吗?”
“好像……好像不行……腿抖得很厉害……”我现在不光腿抖,连舌头都抖了起来。
“埃娜,你扶住他,我来开门。”说着,校长扭动了手指上的戒指,一个发着光的空间入口立刻波动着出现在空气之中。
“把它扔进去!快!”
“扔……扔进去?”这不是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的入口吗?
“对,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无尽的大海,你快点扔吧!”校长大声地命令道。
“你……你确定?”我看着里面苍翠的青山在烈日的映照下连绵起伏,各色的飞龙在空中自由的翱翔,不禁疑惑地问了出来。
校长探头看了一眼,赶忙关掉了入口,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搞错了,咳咳……”接着又扭动了一下戒指,这次一个漆黑无比的入口波动着出现在我的眼前。
听着里面传来的大海狂啸之声,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碱腥味,我不再犹豫,举枪便朝里面扔了进去……
“你还犹豫什么啊!这次肯定没错了!”校长大声地咆哮起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根本还停留在原处,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糟……糟了,我的手……我的手动不了!”面对如此窘境,我忍不住哀号起来。
“你个废物!真是的,埃娜,你来帮他。”
埃娜尝试着把我的手举高后拉,却怎么也拉不动,连着试了好几次后,才苦着脸冲校长道:“真的动不了啊……”
“没说让你这么帮他啊!快让他的手恢复知觉啊!”校长气得拔着胡子跳起脚来大骂着。
“哦,这样啊……”埃娜赶忙将手掌按到了我的背后,顿时一股清灵之气流入了我那几乎已经空虚的躯壳之内。
随着一股真气猛的涌上手臂,我大喝一声,运臂猛力一掷,手里的那柄长枪便带着那团淡淡的绿光,“呲呲”地颤抖着飞进了漆黑的入口中。
只见一个淡淡的绿点夹杂着些微的蓝光在漆黑的空间中划出一条悬弧的长线,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过了好半晌后,极远处一点白光一纵即逝,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闷响从那入口内极深的地方传了过来,紧接着一股潮热的海风从入口内呼啸而出,刮得我们三人衣襟翻动。
“好了,搞定了……”校长这才长呼出一口气来,扭动戒指关闭了入口。
我只觉得浑身一软,眼前一黑,“噗通”一声便栽进了埃娜的怀里……
“洛克!洛克!”刚想放松一下,突然想起罪魁祸首刚刚逃跑了,我奋力睁开双眼,凝起全身仅余的一丝力气指着洛克逃走的方向大喊道:“校长,快去抓那个家伙啊!不然……咦?我怎么在这里?”
不知怎的,我竟躺在一间光线明亮的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而校长和埃娜都面色凝重地坐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端着茶杯默默地看着我。
“我睡了多久?”我仅仅纳闷了半秒钟,又着急地大叫起来:“校长!快去抓洛克啊!”
“他,已经死了……”校长淡淡地说了一句。
“咦?已经死了?!”我惊喜地看着他:“校长,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干么要骗你?!一个紫徽龙骑将突然死在我们赫氏,这难道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校长突然火大的咆哮起来。
我愣了愣,好半天后才呐呐地答道:“可是……可是他想杀我啊……”
“唉,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不过那个洛克他不死在校外,偏偏就死在离校门口差几米的地方,真他妈的气人啊……这家伙也是蠢透了,就凭他当时那种破烂的身体也敢妄用雷神之怒!”
“……”
“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而且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不然明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肯定是我们赫氏的大名!”
我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家伙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校长抬眼瞥了瞥我,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理我,我看了看埃娜,却见埃娜捂嘴笑道:“他体内真气错乱,已经浑身喷血而亡了。尸体被送到医院,经鉴定的确是洛克的,现在大概已经火化掉了吧!”
“火化?毁尸灭迹吗?!可这正是说明拉奇特干预此事的一个极好证明啊!”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雷神之怒所产生的强大电磁场会让人体基因突变,极可能突变成某种可怕的病原体,如果不及时销毁,到时候就会再来一次恐怖的流行病毒。”埃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说现在我们还动不了拉奇特,而他手下的人死在我们赫氏,又没有人来证明他的死因,这对我们赫氏是相当不利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惊慌地叫道:“天哪!你们该不会也想把我火化了吧!”
“你去死吧!”校长将一茶杯扔了过来。
慌忙接住盛满了滚烫茶水的茶杯,我看着埃娜笑倒在沙发上,纳闷地问道:“不是说磁场会产生什么突变吗?”
“哈哈,是我没说明白……在造出雷神之怒的时候,术者的体内会产生一股极为强大的电磁场,如果没有相应的真气保护,就会使得基因突变。洛克当时已经真气枯竭,却还妄动元精去提炼真气,不啻于引火**,我看他当时恐怕已经没想让自己再活下去了……哼,真是死得好啊!”埃娜说着,气愤地噘起嘴来抿了口茶。
还没等我极力地点头附和几句,校长突然说话了:“羽,那头冰步龙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不然元老议会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赫氏的。现在全世界都在抵制军用驯龙的发展,如果这件事情再被捅出去,到时候我们赫氏的好几个基金项目恐怕都无法进一步申请了。”
我茫然地看着校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这……难道说这件事情就全当它没发生过吗?可如果刚才不是……不是……”
“我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处理及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但是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你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了。反正洛克死掉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羽,我知道你最近心里很乱,也知道你非常痛恨拉奇特,不过如果我不是完全相信你和埃娜,我恐怕也难以相信拉奇特会参与这件事。毕竟这次行动一旦成功,没有病毒解药的拉奇特也要对别人俯首听命,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咦?如果没有病毒解药,拉奇特怎么可能还敢和他们合作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校长,怀疑着他的智商:“再说,拉奇特有了解药,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唉,羽,你知道为什么圣龙联盟那么快就释放叶灵剑会长吗?”
校长突然反问我一句。
“知道啊!因为他们阴谋败露,而且梅凯尔还扬言要把他们都关到监狱里去呢!”
“哈哈哈,圣龙联盟要真这么乖,那叶灵剑早就被放出来了!事实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拿到病毒的解药配方!提供给他们病毒的人,并没给他们解药的配方。那群黑衣人为什么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赫氏?就是因为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解药啊!”
“……”我和埃娜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校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特尔迪卡那个老狐狸还真是有够奸诈的,让圣龙联盟帮他出面摆平一切,然后由他出来摘取胜利果实。还好奇佳丽被你刺中一剑,不然现在恐怕已经让他得逞了呢!哼,圣龙联盟也真是瞎了眼,居然敢与虎谋皮,也不想想那个特尔迪卡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那么痛快地答应与他们合作呢?!”校长皱眉摇头道:“我怀疑是拉奇特在中间牵的线搭的桥,不然就算给圣龙联盟十个胆子,他们恐怕也不敢去找特尔迪卡谋划这种事情吧!”
“可是如果没拿到解药,圣龙联盟怎么可能……?!”埃娜不解地问了出来。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我猜,可能是特尔迪卡先给了一种可以暂时缓解病毒症状的特效药配方,让圣龙联盟相信了这就是真正的解药,才来和他合作的。可当他们发现自己被骗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了。”
埃娜歪着头继续问道:“那元老议会也都知道是特尔迪卡在幕后支持圣龙联盟的吗?!”
“不,因为奇佳丽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连梅凯尔都被蒙在了鼓里。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校长扭头看看我:“毕竟我还不想去惹那个神出鬼没的老蝙蝠。”
“特尔迪卡……”我念着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上次在那个洞穴中见到他的情景……
“羽,我非常感谢上苍把你赐给了我们赫氏,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活在特尔迪卡那个老东西的阴影之下了。但是我也很担心你会遭到特尔迪卡的报复,虽然说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报复你,但是你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啊……”校长担心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颇不以为然。特尔迪卡还指望着我给他演示那个什么渡劫曲呢!
恐怕……不会这么早就要我的命吧!
※※※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为了不惊动新宿舍一楼看门的老太婆,我直接摸到了自己在三楼的寝室窗台上。
说起来,搬到新宿舍后,环境比以前是强了千百倍,楼里虽然并没有住满学生,不过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栋楼空荡荡的就我和阿冰两个人了。
洁白的墙壁、明亮的吊灯、崭新的桌椅床铺和新式的盥洗间和卫生间,一应俱全。不少高级的单人寝室还配备了网路和电视。
当然,我和阿源因为是一年级的新生,所以还住在条件比较差的双人寝室里,不过比起以前那种上个厕所都要跑过几十米黑咕隆咚的走廊的情形,是好得多了。
现在唯一令我头痛的,就是楼下那个看门的老太婆。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碰头,那个在我申请入学时百般刁难过我的老太婆,正好就是如今看守这个寝室楼的门卫。
她老人家每天坐在门卫间里如座山雕一般巡视着进进出出的学生,只要看到没穿校服的,就会立马扑扇着自己那身颤抖的肥肉拦到你的面前,对你进行彻底的身份调查。
比如你爸是干什么的、你妈是干什么的、你是干什么的、你来这里想干什么……等等等等。
有一次我打工途中因为忘带了点东西,穿着制服便飞奔回来想快点赶回去,谁知眼前突然一花,那个老太婆如幽灵般双手叉腰拦在了我的面前,还好我刹车及时,不然就撞进了那一堆肉山之中。
“你想干什么?!”
“嗯?我回来拿东西啊!难道您忘了我刚才出去过么……”
她摇着手打断我的话,眯缝着小眼睛冷冷地问:“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
“那你妈呢?”
我汗颜:“也不知道……”
“像你这么来历不明的,我还第一次见呢!那你是干什么的?”老太婆叉着腰,提高了嗓门儿。
“我是这里的学生啊!我就住三楼!”我急得大叫:“你忘了吗?我这个面具你总该……”
“别来这一套儿!你这种人啊,我可见得多了。哼,我告诉你,这里没你想找的人!更没你进去的份儿!你以为这里是女生宿舍?!我呸!小色狼,再不滚蛋小心我敲死你!”老太婆说完就捋起袖子摆出一副想拚命的样子来,看那架势怎么都想像不出她老人家是上个三楼都要喘上半天气的人。
毫无选择余地的我,只得落荒而逃……
抠着砖缝悄无声息地爬上三楼,我轻轻地拉开窗户,却发现一向从下午就开始睡觉的阿源出奇地并没有睡着。
我刚刚蹿下窗台,阿源便躺在床上招呼道:“嘿!原来你还活着啊!”我故作惊讶地问:“咦?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是啊!龙吟瑶的歌声还在我耳边萦绕,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啊!倒是你,一晚上不见人影,让我一个人占着两个位子一直坐到演出结束,你知道有多少美眉都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瞅着我吗?真难受啊……”
“辛苦你了……”
“就这么一句?太让人伤心了吧!对了,刚才找你的那个家伙是谁啊?我怎么以前从来没看过?”
“他?哈哈……嗯……你干么想知道啊?”
“好奇嘛!我实在想不透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居然让你甘心放弃了欣赏龙吟瑶歌声的好机会。”
“咳咳……他是……”我转了转眼睛,胡诌道:“是我打工时遇到的一个好心人,他说想资助我上学,刚才是和我讨论具体资助的办法去了……”
“骗人吧!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人?”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说实话,撒这种谎,连我自己都有种想要大吐特吐的感觉。
“哦?真的?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找你收保护费来了呢!”阿源没劲地咂咂嘴:“哼,什么好心人,恐怕是背后另有所图吧!”
“管他有什么企图呢!反正我已经拒绝了,哈!”
“嗯,还是拒绝了比较好。对了,阿羽,明天就正式开学了,你早上起得来吗?”
“放心,就算我起不来,也肯定要把你叫起来的。”我脱下外套,舒服地躺在床上:“对了,连课程表都没下来,明天怎么上课?”
“听说第一周我们要到外地去进行实地考察,因为这学期的自然生物课需要交一份考察报告,每个人都要观察一种生物的生活习性呢!听高年级的说,这次考察报告的成绩不仅关系到这门课的结课成绩,而且还关系到我们能不能进入里赫氏……”
“进入里赫氏?那不是毕业前才能决定的吗?”我惊讶地问了出来。
“唉,你没听说吗?赫氏有一个从不对外开放的生态平衡研究所,只有里赫氏的人才能进去。如果你的生态调查报告非常出色的话,说不定就会被生态平衡研究所的人看上,让你去进行研究呢!前几年就有几名学生因为这个,被提前内定成为里赫氏的学生了。”
“哦……”我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那你可要努力了啊……”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啊?难道你不想进里赫氏吗?”
“……想啊!不过……”不过好像已经由不得我作主了吧!我悲伤地想着。
“那就跟我一起努力吧!哈哈,要是能提前进入里赫氏,那可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情啊!”
“是吗?”我疑惑地问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里赫氏的人有多吃香,不光教授在考试的时候会暗地里特殊照顾你,就连平时那些理都不理你的美女们也会突然蜂拥而至,争着抢着讨你欢心呢!你知道苏克吗?比我们大了三届,本来是个蠹书虫,长相也平凡得从来没女人注意过,可当他刚成为里赫氏内定成员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千多封求爱信呢!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各系的美女啊!”
“不会吧……”
“你当我骗你啊?!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是没那个工夫去问了,只得相信地说:“哈,那你可更要努力了啊!阿源,你姐姐昨天还跟我说希望你找个好女朋友呢!”
“咦?她昨天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怎么可能知道。”
“我说呢!谁那么好心把我的衣服全洗了,还给我留了一千银鲁克,原来是我姐啊……”阿源惋惜道:“唉,可惜我睡着了,不然……
肯定还能再敲诈出一千银鲁克来,哼哼。”
“……”
第六章
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醒还在说梦话的阿源。
他昨天晚上好像因为龙吟瑶的歌声而导致了失眠,直到半夜我偶尔醒来的时候还在辗转反侧,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吵得我直想将鞋子甩到他的脸上去。不过此刻他倒是安静得很,舒服地搂着自己的被子,一脸暧昧地笑着,仿佛怀里搂的是一个动人的美女。
想让梦中的阿源清醒过来,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经过几个月来的共同生活,我发现就算在他耳边吼叫、捏住他的鼻子、或者用毒气熏他(用阿源那散发着恶臭的袜子捂住他的鼻子),都无法使他清醒过来。不过今天已经不再是寒假,为了节省时间,我只得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端着一茶缸凉水,我轻轻地走到阿源的床边,冲抱着被子正在微笑的他喊了句:“要迟到了!还不起来啊!!”
阿源依旧在微笑。
我叹了口气,接着便用手指蘸了蘸凉水,弹到他的脸上。
阿源仍旧在微笑,还用脸轻蹭着被子,含糊不清地念叨了两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的朝阳,默念了句:“上帝啊,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想这么干……”于是便用手捏开了阿源仍在微笑的嘴巴,将整整一茶缸凉水灌进了他的嘴里,然后退到三尺开外,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阿源。
从阿源喉咙里先是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咽水声,过了几秒钟后,就变成了一种轻微的咳嗽,又过了两秒钟,阿源突然脸色苍白地从床上猛地坐起,扶住床沿朝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体贴地走上前去拍着他的后背,欣慰地笑道:“你终于醒过来了啊……”
“发大水了!!发大水了!!”阿源将嘴里最后一口水吐完后,惊慌地抓住我的手喊了起来,“快点把我的书都放到高处去!别让它们被水给泡着了!”
终于弄醒了沉迷梦乡的阿源,匆匆吃过早饭,我们便急急忙忙地赶到二楼同系的同学丹雅寝室里上网察看系里关于新学期课程计划的通知。听丹雅说,学校是刚刚才在网上发布关于课程计划的通知。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们今天连在哪里上课都不知道。”阿源亲热地拍了拍丹雅的肩膀,接着扭头问我:“奇怪啊,为什么我们寝室没有网络呢?”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唉,没想到赫氏还会有我们这么落后的寝室存在,难道说是因为怕我再次侵入学校的资料库么?!”阿源悲痛地攥紧了拳头,“虽然说我是有过不良的纪录,但是……我已经悔过自新了啊!”
我和丹雅齐齐地看着他,然后同时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
根据通知上写的,一年级的学生在开学第一天早上八点前应该全体到第十九操场集合,为了怕我们迷路,学校还很热心地附了一份地图的链接给我们。
通知上还说,迟到的人将自费乘机,校方一概不负责任。虽然没搞懂为什么迟到的人要自费乘机,而且是乘什么机,但是我已经大致明白学校那么晚才发出通知的原因了。
“迟到的就要自费啊!!”我大喊着,拉着阿源便朝楼下冲去。显示屏上显示现在已经是七点五十七了,如果不在三分钟内赶到的话……自费!!天哪,对于我这个在特级贫困线上苦苦挣扎的穷学生来说,自费无疑是比洛克逼我自杀还要恐怖的一件事情!!
“等等我啊!!”可怜的丹雅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在寝室里大叫道。我充耳不闻,拽着阿源便如一阵风般刮出了寝室楼。
“地图上怎么标的?地图上说第十九操场是在哪个方位?!”我一边狂奔着一边着急地问着身后的阿源。
阿源被我那风驰电掣的速度拖得几乎已经双脚离地,他一边用手遮住自己那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一边埋怨道:“我还没看清楚呢,就被你拖出来了。”
“难道你也不知道第十九操场是在哪里么?!”我着急地摸着自己的口袋。天哪,如果没赶到的话,就凭我口袋里这五十三鲁克的生活费,能不能乘上那个什么机啊?!
“我好像听人说过,似乎是在吞龙会场附近……嗯,应该是在那里,不然赫氏就没有别的地方能够停降大型客运飞机了。”阿源思忖道。
“吞龙会场?”我精神一振,哈哈,那里我可熟悉了,不过……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三分钟内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三公里外的吞龙会场吧!
为了钱,豁出去了!!我大吼一声,脚下突然发力,只听身后的阿源突然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我和他都已经飞在了半空中。横跨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我在空地上轻轻一点,又拉着阿源悠悠地腾空而起,在周围一片惊呼声中,越过数排整齐高耸的教学楼。
“天哪!!羽,你的弹跳力可以赶上龙骑将了!”回过神来的阿源看着脚下一排排的教学楼顶,惊叹道。
“别打岔!!我正在赶路呢!”我吼了一句,在空中匆匆辨认了一下方向,猛地提气拧身,硬是将我们落地的势子扭得斜飞起来,堪堪落在教学楼后的人工湖小桥上,接着又是一蹿,朝着遥远的湖对岸猛力跃去。
“神了……真神了!!”阿源兴奋地大叫着,“哈哈,从来没有过这种兴奋的感觉啊!太爽了!!简直就像自己在飞一样啊!!”
我不再回话,因为前面是一座绵延一公里多的巨大封闭式室内体育馆,如一头蓝色的巨龙横贯在我们面前,而楼顶上是一整块挡雨用的巨大玻璃板。凭此时我的实力,恐怕还没那个能力一口气越过一公里的距离,而且如果落在那层面积巨大的玻璃板上,万一它承受不住两个人落下来的重量……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啊!
深吸一口气,我在距离体育馆五十多米的地方落了下来,朝前猛冲了几步,大喊一声:“抓紧了!!”接着便全力跳了起来。
一眨眼,巨大的玻璃板便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我的身下,阿源再次兴奋地叫道:“快看快看!!那帮女生在换衣服呢!!”
眼看着一口真气将尽,我们却只跨过了将近一半的距离,我只得又强提起另一口真气,让自己的身子猛地再爬高数尺,期望着我们两人的抛物轨道能够顺利地跨过这看起来不堪重荷的巨大玻璃板。
“羽!下去一点啊!!又有一群美眉在换衣服呢!!这么高我看不清了啊!!”阿源在后面着急地叫道,不知道是因为风的原因,还是他过于激动,让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发情的雏鸡在打鸣。
我丝毫不理会阿源的急切要求,就算他此刻突然要生孩子我都不可能停下来,更何况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此时我的第二口真气又要枯竭了,眼看着离玻璃板的高度越来越近,还有三四米就要落在玻璃板上时,阿源又叫了起来:“天哪!!叶灵冰在裸泳!!”
我浑身一颤,只觉得刚刚竭尽全力提起来的最后一口真气就那么打横岔在了我胸口的膻中穴上,张口想大骂一句,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挺挺地带着阿源朝玻璃板上坠了下去。
救命啊!!!……
只听“哐”的一声闷响从脚下传来,我心惊胆战地看着身下的玻璃板因为撞击而产生的巨大波动如水纹般着向四周扩散开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如同这块巨大的玻璃板正不停地颤动,随时都有爆裂开来的可能。静静地等了半天,却只听到一阵“嗡嗡”声四下回荡,不绝于耳,又过了好半天后才停止了动静。
哇——……好险啊……
我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长气,捂住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口,回头狠狠地瞪了眼正蹶着**趴在玻璃板上全神贯注欣赏身下美景的阿源,谁知骂人的话一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阿冰在哪里?!”
“骗你的啦!不然你怎么肯停下来啊!!”阿源头都不抬,继续蹶着**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广场里用墙板隔离出来的更衣室,边看还边擦拭着因为过于兴奋而从嘴角流下的口水。
我气得刚要破口大骂,阿源突然惊慌地站起身来催我道:“快跑、快跑啊!她们发现了!!”
“活该!!谁让你想偷窥她们的啊!!”
“天哪!她们去找教授去了!!快快快、快跑啊!!”阿源冲着我着急地叫道。
我一低头,立刻看见一群抱着衣服急急冲出更衣室的**女生们正指着我们大喊大叫地朝馆内办公室跑去,从嘴型上看来,似乎是在说:“教授!!有两个色狼在上面偷窥我们!!”冤枉啊!我只是路过!!谁知道我带着的这个家伙是个色狼呢?!
我愤怒地瞪了阿源一眼,却发现后者居然还在恬不知耻地流着口水欣赏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那一群窈窕的雪白身影在如此高的高度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具有诱惑力,真搞不懂阿源干嘛还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羽!快点啊!教授要是真来了,我们两个恐怕就都要玩完了!!”直到那群女生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帐篷下,阿源才扭回头来惊慌地擦干嘴角的口水,着急地再次催着我。
教授来了又怎样?反正我没看啊……不过仔细想想,恐怕教授也不会相信我这个正当少年的热血男儿会放着如此无边的春色不去欣赏,而急着赶路吧……
叹了口气,我再次拉起他轻轻一纵,瞬间划过两百多米的距离,擦着体育馆的顶部边缘斜落在了后面的空地上。
此时吞龙会场已经遥遥在望了,而那个第十九操场也出现在一片树林后面。眼看接近目的地,我可不敢一下子蹿到教授和同学们面前,只得一溜小跑拖着阿源穿过了树林,来到第十九操场。
奇怪,在这个四周种满树木的空旷广场上,怎么除了十几架在书上曾经看到过的白色巨大客运飞机,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和阿源茫然地扫视四周,好不容易才在一架客运飞机下面找到一位工作人员。
“喂!!”我朝他跑了过去,大喊着:“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那位工作人员奇怪地朝我们看了过来,接着喊道:“七点四十!!你们是一年级的学生么?”
我闻言一惊,才七点四十?!扭头看看同样吃惊的阿源,才对着那边喊道:“是!!请问是在这里集合么?!”
“是的!你们来早了!!先等一会儿吧,我们还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呢!你们的老师一会儿就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阿源问道:“我们……来早了?!”
阿源也惊讶地摸着后脑勺,两只眼睛傻呆呆地转了转,却高兴地叫道:“既然还有时间,那我们再悄悄地溜回去继续偷看吧?!”
看着阿源一边激动地搓着双手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臀部,我突然很有一种想一拳砸晕他的冲动……
等丹雅赶来后,我们才搞清楚,原来是丹雅的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快了将近二十分钟。
“我*,你有没有搞错啊,也不说清楚!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是怎么赶过来的!!”阿源故意摆出一副严肃地态度教训着丹雅,“连路上有美女脱衣服都没来得及看啊!!”
“什么?!有美女脱衣服?!在哪里在哪里?快带我去啊!!”丹雅一听,眼都直了,揪住阿源的衣领便着急地叫了起来。
阿源拍掉丹雅的手,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等你去?算了吧,人家现在早就已经换好了……”
此时,已经有很多学生和教授陆续赶来了,原本空旷的广场上立刻变得人声鼎沸起来。教授们拿着喇叭在空地上大声叫喊着让同学们排好队,而不少刚刚赶到的学生一边喘着气一边睁着还没睡醒的肿眼泡四处找寻着自己的同伴,整个广场上人来人往,沸沸扬扬,如开了锅的粥一般混乱不堪,呼唤声、问好声此起彼伏。就在这人影穿梭间,我看到了雪城月等人的踪影。他们五人仍旧是那般的鹤立鸡群,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群一阵阵惊叹和如潮水般的问好声,雪城月面带微笑地朝四周的人们点头回礼,还不时四处巡望,似乎是在找着什么人,而后面那四个人则一个个如霜打的菜叶般,无精打采地垂头揉着惺忪地睡眼,步履蹒跚地跟在雪城月那靓丽的身影后面。
下意识地,我将自己藏在了丹雅和阿源身后,直到他们从身前的人群中走过后,才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此时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排好了队,只见一条条长龙蜿蜒在一架架巨大的飞机身下。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飞机么?!两万年前就已经成型的技术,再通过和现代的能源技术相结合,所研发出来的能够带人飞上天空的机器?
“诶,羽,你没见过飞机么?”阿源见我一个劲儿地盯着飞机看,便好奇地问了出来。
我实话实说道:“呵呵,只在书上看过,还从来没见过真家伙呢……”
“呵呵,真的没见过啊……这些飞机都是很落伍的飞机了,它们都还是推动空气所产生的升力来进行飞行,我还真担心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哦?赫氏买不起新飞机么?”我诧异地问道,“不是说很久以前就已经摆脱了*空气推动的陈旧技术了么?”
“哈哈,没办法,那种反重力的晶石发动机因为晶石能源频率不稳的问题,导致其自身的体积非常庞大,虽然说飞行的时候是很平稳而且安全,但是却没办法一次携带很多乘客和货物。想把我们这么多人装起来运走,如果用那种飞机的话,恐怕要四十多架呢!赫氏还不是为了省钱么?”
“哦……唉,赫氏怎么好像处处都在省钱似的,这么缺钱花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赫氏自从建立起生态平衡研究所后,经费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据前辈们说,十几年前还有学生是乘坐热气球出去进行生态调查的呢!现在已经好转多了。”
“天哪……”赫氏曾经居然穷到这个地步,无怪乎那个校长如今总是这么小家子气了呢,连请顿饭都能故意忘带钱包。唉,上次可真是有够丢脸的了,要不是我的脸皮足够厚,恐怕都无法坚持到吃饭那顿饭就逃跑了……
等绝大多数人都来齐了之后,我们就在教授们的安排下陆续登机了。
因为登机顺序是按照学号来的,所以我自动自觉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等待着前面的人都上完后,再去登上那个从来没接触过的大家伙。出乎意料的是,阿源跟着我也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我惊讶地问道:“咦?你的学号也很*后么?”
阿源咧嘴冲我一笑道:“我说我怎么不是最后一个了,原来你来得比我还晚啊,哈哈哈,我们两个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就连学号都在一起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唉,怪不得让我和你一起住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轮到我们登机的时候,已经有几架飞机陆续飞走了,那一架架庞然大物在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中垂直飞上天空,接着渐渐消失在蔚蓝的天际,让我不仅悠然神往。虽然曾经不少次地体验过超高速奔跑的自在感觉,但是那和像这样真正的飞起来,似乎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吧……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脱离地球的重力,像海鸥一样自由自在地遨游在蓝天碧海之中呢?听师父说,破天式如果练至十成功力,应该是可以真正的破天而去了,但到底能不能像这样一飞数千里呢?
“唉,我们的学号太*后了,不然说不定能和校花坐在一起呢……”阿源突然在我前面悲哀地感慨道。
“哦?校花?在哪里啊?!”我奇怪地问道。
“你连校花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在哪里混的啊?”阿源惊讶地看着我,“就是全校闻名的雪城月啊!!可惜你没机会看到她,她已经登上前面的飞机飞走了……我记得是第五架,对,就是第五架。”
我苦笑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不过好像听传闻说雪城月已经有心上人了,听说好像……咦?好像是你表哥呢!!”阿源惊异地指向我,“那你还不认识雪城月么?”
“我没说我不认识啊,我只不过不知道校花是谁罢了。”
“这样啊……哎,有机会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嘿嘿,我妈以前常跟我说,只要能娶到叶灵冰、梅丽雅、雪城月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几百世才能修下来的福分呢!”
“那按照你妈的理论,你不怕娶了她们会折寿么?”
“哈哈,要是能娶到的话,就算让我第二天就死,我也认了,还管它什么折不折寿的啊。”阿源呆呆地看着飞机消失地方向,无限向往地傻笑着。
“你还真想得开呢……”
突听前面一位白胡子的老教授对着我们喊道:“剩下的同学请注意,马上就轮到你们登机了,我是你们这次调查活动的总负责人,我也将和你们一同前往玛雅岛,请同学们在登机前先检查一下,将身上不必要的重物交给我们帮你保管。登机后请大家按照要求系上安全带,并且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来约束自己的行为!我不希望因为打架或者其他的一些意外事故而把你们给送回来。这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在三千公里外的一个小岛上,那里有我们赫氏的分部,食宿等等全部免费,而且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大家不用担心因为钱或者衣服没带够而回去取。最后,我想问一下大家,还有谁现在不想上飞机的?!我们可以派船把你送到目的地,不过时间上可能就会比较久了。”
我们看着教授,没有一个人表态。
“那好,大家上飞机吧!我来念学号,请大家按照我念的顺序登上飞机!!”
令我兴奋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我忐忑不安地看着教授,生怕他念到我前面的时候突然就不念了,直到我的学号被最后一个叫到时,我才松了口气。
“你干吗这么紧张啊?”阿源不解地看着我。
“第一次啊……”
“唉,又不是**,你看看你……”阿源摇摇头,跟在众人的身后朝仅剩的最后一架飞机走去。
沿着银色的移动扶梯登上飞机,我激动地跟在阿源身后看着那弧形的舱门离我越来越近,不禁摒住了呼吸,紧张地幻想着接下来将看到的事物——那里面到底是豪华得像雪城月家的会客厅呢,还是和我曾经住过的寝室一般陈旧简陋?可就在刚走进机舱的一霎那,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到底如何,眼前却一黑,被一双突如其来的小手给捂住了。
“啊!!!!!!!!”正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我被吓得惊叫了出来,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龙吟瑶,捂着胸口喘息道,“妳、妳妳妳、妳怎么也来了?!”
却见龙吟瑶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套裙,依旧是那头紫红色的飘逸长发,修长窈窕的迷人身段被那一身华丽的套装修饰得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龙吟瑶伸手抚了抚自己肩上的长发,挑眉笑着对我说:“看你吓的啊。难得出去旅游一趟,我自然不能放过了。想不到我们居然在一架飞机上,小子,我可是这架飞机的机长,别以为和我熟就可以胡作非为哦!”
我瞪了她一眼,却突然发现整个机舱的人都在用着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发现我注意到他们后,又立刻低下头去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白痴该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唉,这年头,就算是乡巴佬的水准也大幅度提高了啊,真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家伙存在……”
“哈哈哈,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哈哈哈……”
“他和龙吟瑶认识?哼,自以为了不起,想让我们都羡慕他?呸!”
…………
龙吟瑶见我只顾着聆听周围人群的私语,却不回话,不悦地皱起眉头来说:“嘿!同学,到你的座位上去,马上要起飞了!”
我这才猛然惊醒,匆匆应了声是,在大家耻笑的目光中,冲着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朝我招手的阿源低头走了过去。真是丢人啊……
“你刚才怎么了啊?搞得我也很没面子呢!”阿源瞅了我一眼,将书包放到座位下面,接着又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上飞机就有这么难得的经历,别哭丧着脸了好不好?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龙吟瑶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请大家坐好了,我是这架飞机的临时机长……”站在第一排的龙吟瑶话还没说完呢,立刻就被大家的热情欢呼声给冲没了。
“万岁!!!”不少人兴奋地将手中解闷的书本纷纷抛到了舱顶,欢呼着抱在一起。
“阿瑶阿瑶我爱妳!!阿瑶阿瑶我爱妳!!”一位女生红着脸大声喊着。我和阿源一起诧异地瞪着她,奇怪着她怎么也爱上了龙吟瑶这个同性。阿源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小声感慨道:“艺术是不分性别的,这话还真对呢……”
“龙吟瑶小姐!!给我们来一首歌吧!!”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人群立刻也跟着一齐起哄。整个机舱立刻变得热闹非凡,所有的人都挥舞着手里的书本、领带、腰带,几百张嘴巴乱作一团地大声要求着他们的偶像当场给他们来一首动人心弦的歌曲。
我刚把书包放入座位底下,抬起头来,又瞠目结舌地发现一位激动到浑身颤抖的男生站起来大喊了一句“OH!MYGOD!!……”接着便捂着胸口晕倒在地……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阿源皱眉看着前方的热烈气氛,“让我都听不到龙大小姐的训话了呢!羽,我们到前面去坐吧,那边还有两个空座呢!”
“你想去跟那帮人一起发疯?”我苦笑地摇着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个心情跟你一起发疯。”
“都给我闭嘴!!”原本一直无奈地注视着大家起哄的龙吟瑶不知为何,突然气愤地大喊了一声,满舱的人立刻都安静了下去。
“我可先说明白了!!我这次跟你们一起来,是为了来度假的!!我可没那个义务给你们唱歌!!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唱歌这个词,我就让他好看!!”龙吟瑶双手叉腰声色俱厉地瞪着大家,一头紫红色的长发如火一般从她颈后飘飞舞动起来,就连距离她三十多米远的我都感到一股强烈的怒气扑面而来,让我额上的发丝突然被吹动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位众人心中的美丽偶像突然大发雷霆,大家都面面相觑,正襟危坐,心里虽然不停地在泛着嘀咕,却是谁也不敢再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年轻资历浅,就可以由得你们任意胡为,我要想惩罚你们,哼哼,连根手指头都不用动!!”龙吟瑶怒气冲冲地扫视着大家,“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话,尽管出来试试!”
阿源悄悄地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我,小声道:“嘿!你可以去试一试……”
“你想我死么?!”我低声咆哮道。
“到时候我可以出去救你啊,然后趁机邀请她跟我共进晚餐……”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却见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突然拉开滑门从前舱跑了出来,苦笑地对着龙吟瑶说:“龙小姐,大家难得见到妳,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如果一路上都听不到您的歌声,这也太没劲了……”
龙吟瑶脸上勃然作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轻的哼出一声:“怎么,我刚说完你就出来跟我唱反调?”
“不是不是,只是我们也很仰慕您的……”他说着说着,突然面色一变,连下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去,大声呻吟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他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住滚落,面色苍白地惨叫道:“哇……痛……痛死我了……”
龙吟瑶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起头来冲着我们说:“看到没有?你们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下场就和他一样!”
那位工作人员此时已经痛得滚到了地上大喊大叫起来,龙吟瑶见大家脸上都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惧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个工作人员说:“好了,难为你了,起来吧。”
令人惊奇的是,原本还在地上打滚的工作人员,突然就停止了喊叫,接着松开双手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咦?怎么突然又不痛了?”
此时阿源凑过头来悄声问我:“咦?难道刚才真是龙吟瑶干的么?不是演戏?”
我点点头,也小声地回答道:“听说她有特异功能,看来恐怕不象是假的。”
“特异功能?让人肚子痛的特异功能?”阿源瞪着我,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只听说过隔空取物,瞬间传送等等,怎么还有这种啊?”
“别问我,我也不懂……嘘,她看过来了!”
龙吟瑶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立刻朝我们看了过来,却见阿源浑身一僵,直勾勾地盯着龙吟瑶,直到她把目光收回去后,才猛然吐出一口气来,喘息道:“妈呀,刚才差点憋死我了!好厉害,好厉害……”
就在这时,机舱内的广播响了起来:“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启航了。还在舱内行走的人员请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如果有晕机的同学,你的座位底下有塑料袋和晕机药……”
过了一会儿,飞机突然一颤,接着机舱外的景色就缓缓向下移动起来。龙吟瑶却依旧站在第一排前面,静静地看着大家,似乎飞机的起飞根本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平衡。
随着窗外那广阔的操场开始急速地下沉,变小,我感到一种突然的重力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说并不是很重,胸口却压抑着一股郁闷,想喘一口气儿,却也觉得分外困难。就这么看着自己朝空中急速地攀升,而耳边却连一点引擎的声音也听不到,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惊奇,没想到这机舱的隔音效果还真是棒呢!
看着天空的云朵飞速朝我们头顶压来,就在我期待着能够看看那洁白无暇的云雾中会是个什么景色时,一股向后的压力突然猛地将我紧紧压在了座位的*背上,令我呼吸蓦地一滞,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窗外,才知道原来是飞机开始向前飞行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那股压力才慢慢地消退了。不少人都同时呼出了口长气,接着便互相嘲笑着对方此时脸上泛起的阵阵红潮。就在这时,广播声突然又响了起来:“大家现在可以活动了,不过请不要太过于随意,我们将在两个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如果途中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请大家不要惊慌,一切都请听从机长的安排。”
半天都没说话的阿源这时才放松了下来,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嘿嘿,怎么样,第一次的感觉,不错吧。”
第七章
看着无边无际的云海在身下如白浪般向后滚动,头顶上是一片比以往更加清澈湛蓝的天空,日光就好像一片闪亮的白纱一般笼罩了我的整个视野,除了些微的晃眼,更多的是温暖。
听阿源说,随着高度的上升,大气层的气压会逐渐下降,而且气温也会随着降低。如果飞到一定的高度后,气温就会降到零下。
阿源边说还边目测着此刻我们的高度,然后笑着跟我说:“羽,如果咱们现在对着窗外尿尿的话,可能能尿出两条长长的冰柱来呢!”
自从飞机开始稳速飞行后,龙吟瑶就坐到了只有我和阿源两个人的最后一排,虽然和我们是在同一排,不过我们是坐在机舱的最左边,而她则坐在了最右边。
阿源同我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偷偷朝她瞄上几眼,可龙吟瑶却一直静静地侧着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任由无数好奇的眼光偷偷地打量着她。
“羽,你说她的头发是染的,还是天生的?”“不知道。”
“哇,这么好看的头发,如果真是长出来的,那可就太奇怪了哦!”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看过蓝色的头发呢!”
“蓝色的虽然少见,不过却不是什么稀罕的发色啊!这种紫红色的头发,我怀疑全世界除了她一个人以外,就再也没有人有了呢!!”
“她妈妈或者爸爸可能也是这种颜色的头发吧!我猜最少应该有两个!”
大概是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龙吟瑶别过脸来朝我们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又扭回头去再次默然地看着窗外。
阿源朝我吐了吐舌头道:“生气了……唉,这么漂亮的女生,还有如此出色的技艺,如果不是脾气太过于……咳咳……肯定有无数人追吧……”
“是吗?”我怀疑她就算脾气能像阿冰那样好,恐怕也没人敢追吧!谁知道她哪天突然发飙,用特异功能整得你大小便失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肯定了!现在那些有钱的男人啊!各个都想找个与众不同而又出类拔萃的女人当自己的情妇或者宠物,借此来炫耀自己的地位和实力。像她这么出色的,肯定是很多富翁们所觊觎的对象了。可惜啊!我将来只想当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或者是个考古学家,恐怕这辈子都注定和她无缘呢……你瞧她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两个小流氓一样,太令我伤心了……”阿源说着,将一张哭丧着的脸委屈地埋向我的肩头。
“你将来想当什么?图书管理员?!考古学家?!”
“嗯?难道不可以吗?”阿源眨着一双突然变得异常纯情的大眼睛,装得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拜托,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行不行?”我看着他此刻的表情,不禁感到一阵头痛恶心:“你想当什么都行,只不过这两个行业似乎薪水都不高啊……”
“哼,你以为本人是那种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尊的人吗?再说了,考古学家可是一项充满了奇遇的职业呢!说不定我就会突然掉进某个古老的异度空间,凭着我的聪明才智,创造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国度来。到那个时候,嘿嘿,别说钱了,就是美女都任我挑咯……”
“那图书管理员呢?”“哼哼,我最向往的,就是生活在书的海洋之中。能免费看书,还能有时间有条件看到那么多的书,除了图书管理员外,还能有谁呢?”阿源得意地仰起头来:“书是人类最忠实的伙伴,虽然它可能是错的、可能比较落后,但是它绝对不会欺骗你、背叛你。如果能够让我看一辈子的书,就算每天粗茶淡饭、衣不蔽体,我也心甘情愿了。”
“看书,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你没听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吗?”
“呃……我只听说过看书太多的人,一般都是书呆子……”
“当个书呆子有什么不好?整天活在书里,精神世界可比一般人要丰富精彩得多了,再说还有一些古魔法、宝藏可能夹在某本……”
阿源还没说完,整个机舱突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让所有谈兴正浓的同学们都纷纷停了下来。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广播突然响了起来:“请大家立刻各就各位,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我们现在正被一只不知名的怪物追击,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将会迫降……”
“怪物?!!”所有的人都惊呼了起来,就连龙吟瑶也惊讶地站起身来,朝前舱跑了过去。
阿源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惊慌地说着:“天哪!该不会是遇到大型食肉翼龙了吧?不过……不过在这种高度,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啊!!”
我也惊诧莫名,使劲地朝着窗外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任何怪物的影子。
“啊!羽,我知道了!!”同我一起搜索着窗外天空的阿源突然浑身一颤,双眼露出恐惧的神色:“是噬云母!我记得书上说,只有这种东西能够活在这么高的高空中!!”
“噬云母?”那是什么玩艺儿啊!云母不是一种结晶体矿物质吗?
“对,牠们就好像海里的水母一样飘浮在大气层中,体形巨大、浑身透明,飘浮在高空中将从宇宙里掉落下来的尘埃和水分吸收分解!牠们什么都吃,就连陨石都能被牠们给分解掉!完了完了,我看我们这次算是完蛋了……”
阿源这番话立刻在机舱内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尖叫着挤到机舱的中央,互相拥挤搂作一团,不少人浑身颤抖地在胸口画着各种不知道是何意义的手势,更有十数个女生,尖叫完后便一头晕倒在身旁同学的怀里。
“真有你说的那种怪物吗?”我怀疑地看着窗外:“阿源,你该不会是看科幻小说看多了吧……”
“不是科幻小说!是卡德烈.昂的探险日记!!”
我只觉得头一阵发晕,转身摸着阿源的额头道:“没发烧吧!这种东西你也相信?赶明儿我也写一本出来,到时候你是不是也会信以为真啊!”
“卡德烈.昂绝对不会骗人的!他说他亲眼看到过一只噬云母掠到低空,就好像一团看不清的丝线般吞噬掉一头巨大的翼龙!”
“……你能不能再举出别的例子来证明牠的存在?对你的那个卡德烈.昂,我实在是难以信任。”
“什么!你居然不信任卡德烈.昂?!”阿源气得浑身发抖,浑然忘记了外面还有一只巨大的怪兽正威胁着他那幼小的生命,龇牙咧嘴地便捊起袖子来狠狠教训我一顿。就在此时,机身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颤动,顷刻间便剧烈的倾斜起来,不少挤在一起的学生们纷纷惨叫着滚倒了一地。
阿源和我因为还系着安全带,所以除了身体倾斜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前舱的门突然打开,龙吟瑶神色镇定地从里面斜着身子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副混乱的景象,不禁气得大叫道:“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有怪物!救命啊!!”学生们惊慌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机身不断的摇摆倾斜而无法站立起来。
“有什么怪物?!只不过是飞机出了点小小的故障罢了!那帮工作人员真是的,整天就知道大惊小怪,到底干没干过这一行啊!”龙吟瑶一边呵斥着,一边稳定人心:“大概再过几分钟后就会恢复正常了,请大家不要惊慌,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把安全带系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龙吟瑶用上了天龙吟的功夫,我的耳内立刻感受到一阵内力激荡所发出的震动,只见大家都纷纷平静了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互相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系好了安全带。就连阿源也拍着胸口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正诧异着怎么突然变成了飞机本身出了毛病,却见龙吟瑶冲我招了招手道:“冷羽同学,你过来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疑惑地对她说:“妳让我这样怎么过去?”
“解开它啊!快点过来!”
我松开了安全带,困惑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笑的阿源,在不断剧烈摇晃着的机舱内快步朝龙吟瑶走了过去。
走到龙吟瑶的身旁,她突然轻轻一笑,拉着惊愕不已的我就向前舱走去。
直到我们进入了前舱,滑门在身后阵颤着关闭后,她才扭头对我说:“你的内功根基不错嘛!居然能够不受丝毫的影响。”
我微微一惊,才知道她刚才果然用上了天龙吟,立刻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问:“什么影响??”“呵呵,没什么影响,只不过要委屈你一下了……”龙吟瑶刚说完,素手一挥,猛的朝我的颈部斩落。
我大惊失色,全然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偷袭我。斜身避开她劈下来的手,我在震荡的机舱内踉跄着向后退去。
“妳疯了?!”我大喊了出来。
“哼,我没疯,只是想让你待会儿不要太过难受罢了。”龙吟瑶皱眉不耐烦地看着我:“如果不是因为阿冰的关系,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呢!别挣扎了,老老实实地让我一掌劈晕你吧!”
“为……为什么啊?!”我死死摀住我的脖子,惊慌地问着她。
“我不妨告诉你吧!现在我们的确在被一只怪兽追击,为了待会儿我处理那只怪兽的时候你们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都神志不清,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谁知你这个家伙却不受影响,我也只能让你昏迷了。”
“真的有怪兽吗?!可妳刚才不是说……”
“你怎么跟那帮工作人员一样傻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要是还没出事大家就乱成一团了,恐怕不用那个怪物来袭击我们,我们就已经自己坠毁了吧!”
“可知道真相后……”我话还没说完,龙吟瑶又是突然扬起一掌劈向我的脖子。
我伸手截住了她的劈掌,火大地叫道:“我可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乱成一团的白痴!拜托妳先让我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好不好?!”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劈晕你之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你别在这里给我碍手碍脚的!!”龙吟瑶也怒气冲冲地朝我吼了回来。
“妳劈不晕我的。我想……也许待会儿我还能帮妳呢!”我抓着她的手,冷静地看着她。
“就凭你?哈哈哈……”龙吟瑶突然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荒谬、最可笑的事情:“你又不是你表哥,你凭什么来帮我?哼哼,到时候要是我全力施为,别说是你了,就算你表哥在这里,恐怕也会发疯的!!”
机身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们两人都被颠得撞到了舱顶,龙吟瑶再不说话,趁我失去平衡的瞬间,猛的曲膝顶向我的小腹,并趁机将被我钳制住的手给抽了回去。
我压抑住体内想反击的真气,皱着眉伸手挡住她的膝盖,顺手将她震开,接着便按动驾驶舱门的开关,闪身窜进了驾驶舱。
两名驾驶人员正满头大汗地坐在驾驶舱内,七手八脚地控制着飞机的航向,其中一人听见有人进来,立刻大叫道:“通讯器短路了!情况怎么样?外面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我反手想锁上驾驶舱门,将龙吟瑶关在外面,等问清楚情况再出去,谁知舱门竟不听使唤,让神色暴怒的龙吟瑶也跟着冲了进来。
“嘿!”那个人回过头来刚想汇报情况,一见是我,不禁惊讶地叫了出来:“……咦?这里不是你进来的地方!龙吟瑶小姐,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龙吟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基本上搞定了,你们立刻开启自动驾驶,让我来收拾那个怪物。”
两名工作人员如闻大赦一般,赶紧将控制台锁定,换成自动驾驶,还没等他们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便突然昏昏沉沉地仰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着了。天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这种紧张气氛下如此迅速地睡着的。
“你要么自己解决,要么……就先找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吧!”她冷冷地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便飘出了驾驶室。
我苦笑着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她到底用什么方法去解决那只怪物。
却见龙吟瑶又急匆匆地回转身来跑进驾驶舱,看了看控制台上的一个液晶萤幕,狠狠骂道:“妈的,怎么跑到正上方去了?!”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抬起头来看看舱顶。
“正上方?妳想怎么对付牠?”
龙吟瑶冷哼一声,并不搭理我,皱眉凝神盯着舱顶,似乎想透过舱顶去寻找那个怪物的确切方位。
“我们为什么不下降来避开牠呢?!”我好奇地问道。
“哼,我们现在已经被牠给抓住了,想逃也逃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吓退牠,让牠放开我们。”“咦?!”我凑到驾驶舱前面的玻璃板上使劲儿地往上瞧,却什么都没看到:“可我没看到牠啊!”
“牠是透明的,除了我能看到牠外,就只有雷达才能显示出牠的方位来了。”龙吟瑶不耐烦地解释完,就又朝驾驶舱外跑去。
此时飞机已经由左右倾斜变成了前后倾斜,却依然保持着相同的高度继续超前飞行,我跟在龙吟瑶的身后,好像爬坡一样爬进了前舱,一抬头,便看见龙吟瑶两条肤如凝脂的修长**在我头顶上前后挪动,如果我再把头低下去一点点的话,我大概就可以看到她那紧窄套裙里的无限风光了……
不过如此乘人之危,实在不是我的风格,何况此刻我也实在没心情去看,便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爬进客舱,却见整舱的人不知何时全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透明的巨大怪物?难道真的是阿源说的那种叫做噬云母的怪物?
我边想着,边跟着龙吟瑶爬到了舱门处,却看到她竟伸手去够舱门的开关,不禁吓得叫道:“妳想让我们都被吸出去吗?!”
“害怕的话,就给我滚到前舱去!!”龙吟瑶回头怒斥道:“不这样的话,你叫我怎么对付牠?!”我呆了呆,接着无奈地点头道:“那好吧!大不了妳出去后,我再把舱门关上……”
龙吟瑶气得一脚朝我脸上踹来,恨声骂道:“你想让我被关在外面,让那只怪物吃掉么?!你这么没风度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那我出去,妳关门可以了吧!”我没好气地看着她:“等干掉牠之后,我再敲门让妳放我进来……”
龙吟瑶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挫败地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接着便毅然伸手扭开了舱门的开关。
一股巨大的狂风呼啸声顷刻间便震聋了我的耳朵,舱内的空气立刻如狂澜一般急速向舱外涌去,巨大的吸力让我差点忍不住向舱门外冲了出去,我赶忙真气一沉,死死地贴在了地板上,任凭着额上的乱发在狂风中狠命地抽打着我的脸颊,说什么都不敢爬起来了。
却看见头顶无数的书本杂物纷纷“劈里啪啦”地不住飞舞着被吸了出去。
龙吟瑶拂开眼前被吸得飘飞起来的长发,伸出左手,立刻便有一条长绳飞过来绕在了她的左手上,绳子的另一端已经自动系在了座位的底座上。
她用手护住自己的头,蜷起身子如弓一般突然猛力一蹬,如一条蓝色的美人鱼,随着向舱门飞扑过来的无数杂物一起飞了出去,瞬间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我紧张地盯着那根猛然崩直的绳子,生怕它会因为承受不住龙吟瑶的拉力而崩断。只见那根绳子突然猛的颤动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猛的颤动了一下,赶忙朝前爬了过去,眯着双眼从舱门处勉力探出头去。
整个亮蓝的天际让我的眼睛被晃得模糊不清起来,直到适应了这种亮度后,我才发现龙吟瑶此刻正被吊在离舱门很远的斜上方,身体被强风刮得朝后笔直地飘飞起来,她脸色苍白地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拉扯着什么,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焦急地冲着我大喊了几句,可是因为风声太大,让我根本听不清她在喊什么。
不过此刻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该干什么了吧!我赶紧双手抓住绳子,奋力将她狠命拖了回来。
妈呀!龙吟瑶此刻怎么会如此的沉重?我简直就好像在海岸上拖着一条拚命想游回大海的蓝鲸!我用双脚抵住了舱门两旁的舱壁,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咬着牙,一尺一尺地将她往回拉。
突然绳上猛的传来一股往回拉的巨力,挣得我差点脱手,我大吼一声,力贯双臂,硬是堪堪抵住了这股巨力的拉扯。
龇着牙咧着嘴,我一边拚命地蹬腿,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和这股巨力苦苦抗争起来。
僵持了大约十秒钟左右,我的心头突然起了一阵无名火,暗暗恨声骂了句“豁出去了!”,接着体内一股强大的真气便顺着绳子刺了过去。
那股巨力就在真气刚刚刺出的瞬间,突然消失了,我惊叫一声,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撞倒在地板上。
不过那股巨力消失后,连绳上原本的拉力也突然减轻了不少,让我很轻松地便将龙吟瑶给拉了回来,就在她离舱门还不到一尺的距离时,我猛一伸手,拉住她并将她拽进了怀里,接着飞快地用脚蹬在了舱门的开关上。
“砰”的一声关闭了舱门,而那股巨大的吸力也随之消失,让我们立刻失去平衡,仰天躺在了地板上。
我紧张地晃着压在我身上的龙吟瑶,嘴里大喊着:“喂!妳没事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却见怀中的龙吟瑶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一片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我怀里,显然是昏了过去。
天哪,还好她的左手还一直死死的抓着绳子,不然我刚才可就算是白费劲了……我着急地按住她的背心输入一道真气,惶急地喊道:“快醒过来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见她依旧毫无反应,我将真气猛然加强数倍,如溃堤的洪水般狂涌入她的体内。
龙吟瑶浑身一颤,这才悠悠醒转,微微睁开眼睛,神情恍惚地看着如此近距离的我,无力地问了句:“我……我还活着?”
“废话!妳当然活着了!不过,大家可能马上就玩完了!!”我再一次加劲输入真气,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妳干嘛非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飞出去干掉牠?在门口,不就可以使用天龙吟了吗?!”龙吟瑶费力地睁开双眼,蚊蚋般地低声道:“牠的触手被……被飞机尾翼的动力桨给绞死了,如果不切断的话……我用天龙吟也没有用……”
我恍然大悟,立刻摀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体内的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地涌入她的体内。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红润,双眼也慢慢恢复了神采,我才放开了她。
清醒过来的龙吟瑶惊奇地看了看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刚想站起身来,却突然哎呀一声又歪倒在我的身上。
我扶着她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她的小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勒出一圈碗口粗的淤黑来,那里原本雪白光洁的肌肤已经被一种奇怪的液体腐蚀得变了色,发出阵阵的焦臭。
而她胸前的衣服上也出现了一匝粗粗的黑痕,仿佛被灼烧过般冒起缕缕黑烟。
“我的腿……我的腿……”龙吟瑶神情痛苦着坐在地上,双手箍住自己的小腿,惶急地看着我:“这下可怎么办?!我要是站不起来,怎么去对付外面那个家伙?!”我深吸了一口舱内已经稀薄的空气,强压下自己满腹的焦虑不安,把她扶到身旁的座位上就要给她系上安全带。
“你想干什么?!”龙吟瑶惊慌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不然谁去对付牠?!”
“我!!”我大吼了一声,强行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从一个座椅上猛力拆下一根黑色的铁管,双手一捏一抻,硬是将它给拉成了一条扁长的铁条。唉,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把剑带出来了,没办法,将就着用吧……
“你疯了!你根本看不见牠!!你出去就等于找死啊!!”
“那谁出去?!”我恶狠狠地朝她吼了回去:“送死总比等死好吧!!”
龙吟瑶张口结舌地看着我,愣愣地没说出话来。就在这时,机身再次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迅捷地伸脚勾住了座位的底座,才没有被甩起来。
龙吟瑶仿佛被这一颠给颠出了灵感,突然叫道:“背我出去!我能让你看到牠!!你把我系在你背上,我们一起去对付牠!!我惊诧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于是立刻伸手扯下了她身上的安全带,用扯下的安全带将她绑缚在我的背上。
龙吟瑶的双手箍住了我的脖子,将曲线动人的娇软上身贴在背上对我说:“出去后就闭上眼睛,我想我应该能让你看到牠的!”
我点了点头,将刚才那根绳子死命地缠在我的腰上,打了一个死结,接着便向舱门走去。
“小心牠的触手,千万别让牠们碰到你。”龙吟瑶在我耳边叮嘱道:“刚才我一出去就被牠给缠住了,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惨……”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便伸手打开舱门,刚才那股巨大的吸力再次狂啸着席卷而来,舱外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我头晕脑胀,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便已被猛的吸出了舱外。
感到身子在空中被狂风刮得如在秋风中凋零的落叶一般,身不由己地急速翻了好几个跟头,腰上猛的一紧,一股巨力沿着绳子从后狠命地拽住了我,勒得我差点晕死过去,回头一看,却是龙吟瑶害怕我们飞得太远,用意念将绳子的中段迅速地缠在了舱门附近的座位上。我赶紧闭上双眼,眼前霎时出现了一幅令我心惊胆战的画面。
整个原本淡蓝清澈的明亮天空,突然变成一片茫茫无际的漆黑,而身旁这架巨大的飞机则又突然变得雪亮刺眼起来,发出一阵阵强烈的白光,整个景象就好像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黑白照片的底片一般。
而在飞机的正上方十几米远处,一团比飞机还大了两三倍的巨大闪亮絮状物正伸出无数碗口粗细的颀长触手,紧紧地缠绕在巨大的机身上,将飞机的尾部拉得向上倾斜起来。
看样子,牠似乎正在奋力地将向前高速飞行的飞机拉向牠的体内,而飞机的外壳则在牠那一道道触手的巨大缠绕拉拽之力下纷纷凹陷了下去。
此时身旁的几条粗大触手似乎感到了我的存在,在那一片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中,纷纷松开飞机朝我缠了过来。
我挥舞着铁条运劲震开向我卷来的触手,只觉得臂膀被反震得阵阵酸麻,铁条差点脱手飞出。
眼看一条触手便要缠在我的腿上,我大喝一声,猛力朝牠抖出一道冷月无声,就看那条触手突然从中整齐地断开,一股冒着银雾的闪亮液体从断口处朝我激射而来,却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挡住了。那条失去依附的触手急速地朝后上方飘飞起来,与另一条缠绕过来的触手绞缠在一起,与此同时,龙吟瑶的手上也被刚才那股液体给烧出了一大片水泡。
我又拼着命接连抖出数道强猛的剑气,震开朝我卷伸过来的几条触手,胸口真气猛的一胀,一团银白色的光球便从我的胸口飘飞出来。
飞羽流星,现在只能*你了!!
藉着飞羽流星的掩护,我在空中运转真气向飞机的外壁*了过去,伸手运劲吸住飞机的外壁,咬牙拚命地向飞机尾翼缓缓爬去。
飞羽流星在我身旁舞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壁,让想*拢过来的触手纷纷反弹了回去,我刚想伸嘴将铁条咬住,好用双手在外壁上爬行,谁知铁条已经被那怪物的触手腐蚀得严重变形,就好像被无数只老鼠啃过一样,原本扁直的边缘被腐蚀得出现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缺口,愣是让我无法下嘴。
就在我正犹豫到底咬不咬它的时候,背后的龙吟瑶又仿佛心意相通地伸出手来,解围地帮我抓住了那根铁条。
慢慢地接近尾翼,我渐渐看到了飞机尾翼两侧的两个涡轮动力桨,它们果然被那怪物的触手紧紧绞死,并且已被腐蚀得严重扭曲变形,恐怕就算没有了触手的堵塞,也无法再正常运转起来。
此时的我,距离尾翼还有将近十三四米的距离,在如此稀薄的空气下,冷月无声这么远恐怕难以发挥效用。
可绳子已经伸长到了极限,让我无法再向前挪动哪怕是一厘米的距离。除非我不想活了,挣断绳子,然后学飞蛾扑火那样直直地朝尾翼撞去,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断尾翼……
我好像还没伟大到那个地步吧……何况现在我身后还背着个龙吟瑶。
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带着她跟我一起去死,过会儿还要*她的天龙吟来撵跑这个贪婪的大家伙呢!
不管了,先试试冷月无声好不好用吧!我伸手从龙吟瑶手中接过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铁条,再从背后猛烈地刮过来的狂风中,穿过飞羽流星急速飞舞出的银色光壁,奋力抖出一道冷月无声。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我屏息静看着那两条将动力桨绞死的触手,过了好一会儿,却发现牠们根本没啥动静。果然……失败了……
我沮丧地回头看了看肩头那张在一片漆黑中被银线勾勒出来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却感到龙吟瑶突然将嘴贴在我的耳旁断断续续地喊道:“那……光……能飞……去吗?!”
飞羽流星??!对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按照它的射程,应该可以击中那两条触手,不过……没了它的保护,我们恐怕用不了几秒钟就会被那些正不停骚扰我们的触手给缠住勒死吧……
哎,这么稀薄的空气,就连冰封剑都无法运用,看来此时除了让飞羽流星去打断那两条触手外,还真是别无他法了。
这个混蛋怪物,难道真的是饿到如此地步,连飞机都想吞了?妈的,有种给我滚到地上去,老子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五马分尸!!
不过……我看了看牠这副软绵绵的样子,似乎分不了尸……那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作五雷轰顶吧!!
骂归骂,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也只能干瞪着那两条可恶的触手,心内犹豫着到底放不放出飞羽流星来。
“你……犹……什么……”我回头看了看龙吟瑶,指了指身旁那几根正无时无刻不觊觎着我们的巨大触手,做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龙吟瑶皱了皱眉,突然伸手朝着正急速飞舞的飞羽流星奋力一划,我便目瞪口呆地发现,我那颗飞羽流星居然被她瞬间给划成了两半!!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转机,我不再犹豫,立刻让分成两半的飞羽流星留下一颗来保护我,使另一颗急速朝着尾翼上的触手射去。
不过少了一半的飞羽流星的威力也随之大大降低,银色的光壁立刻在那几条触手的不断挤压下,渐渐收缩到了我的眼前数寸处。
我心惊肉跳地看着那几条不住扭曲伸直的狰狞触手越来越*近我的身体,生怕牠们会随时突破光壁的保护,将我和龙吟瑶一起当作早餐给吃下去……
等等,既然飞羽流星被分成两半后还能被我控制,那我现在还能不能再放出一颗飞羽流星来呢?一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奋力提起一股真气,再次朝胸口顶来。
果然,又一颗飞羽流星活蹦乱跳着从我胸口飞了出来,迅速地加入到了光壁之中,顷刻间便将那几乎已经贴近我鼻子的光壁给猛的扩张开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得意地看了看龙吟瑶,感谢着她带给我的灵感。
唉,用惯了一颗飞羽流星,还以为一颗就已经是我的上限了呢!既然能放出第二颗,那么……
我刚想再接再厉,再放出一颗来缓解险情,谁知体内真气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骚动,连周身的那道光壁都险些溃散开来。
我吓得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老老实实地控制着这三颗流星,一边保护着我和龙吟瑶,一边猛力地击打着那两条被绞住的触手。
令我惊慌的是,在那半颗飞羽流星一阵猛敲狠砸之下,那两条触手居然完好无损,仅仅是时而被撞得猛然拉长,随即便又飞速弹了回来。
看来就算用飞羽流星也没办法解决掉那两条触手了,我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看了看龙吟瑶,完全没了主意。
龙吟瑶呆呆地看着那两条触手,突然劈手夺下了我手里的铁条,接着就想去解开捆缚着她的安全带。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夺回铁条,用真气阻止了她的行动。
此时本应在我的真气冲击下浑身都没了力气的龙吟瑶,却突然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我痛得差点大叫出来,忍不住骂道:“妳疯了么?!”
我的声音刚出口,便被狂风撕扯得只剩下几个模糊的音节,龙吟瑶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继续狠命地咬着我的耳垂。
妈的!妳就这么想去送死吗?!
我忍住耳垂处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心里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她难道就真的想不顾性命,将我们从这个怪物的口中救出来吗?
想不到平日里那个总是一副高傲表情的龙吟瑶,此刻却是如此的……
如此的……
唔,管她如此的什么呢!反正现在不能让她去白白送死就是了。
我一咬牙,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冲动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不能让妳去死,那就让我去当那个英雄吧!
我伸手奋力扯开了腰间那正紧得像要勒死我的绳子,反手将它缠在了龙吟瑶的身上,用单手吃力地在她腰间打了个死结,接着体内真气猛然一顶,撞开她那正狠狠咬住我那无辜耳垂的牙齿,浑身用力一挣,瞬间便将捆系在我们两人身上的安全带给挣断了。
猛的睁开双眼,我看着突然由极黑变成极亮的天空,发现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只有那巨吼着的轰鸣声依然在我耳畔肆虐。
紧盯着前方的尾翼,我猛的松开了抓住绳子的左手,立刻又奋力抠住了飞机的外壁。
脱离了绳子的保护,我差点就在这一瞬间被狂风给卷入茫茫的天际,一边拚命稳住自己被刮得向前笔直飘起来的身子,一边让左手吃力地抠住外壁上的凹痕。
此刻的我,正好迎面对上龙吟瑶那张被长发遮盖住的惊讶无比的脸。
我勉强冲她微微一笑,让那颗完整的流星继续保护着她的安全。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方位,心里不禁暗叹--唉,如果真有下辈子,打死我我也不坐飞机了……接着,我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龙吟瑶,而后便义无反顾地松开了此刻唯一能维系我生命的……左手……
~下期预告~
终于成功到达玛雅岛的冷羽被龙吟瑶强制送到了医院进行看护,并且和龙吟瑶因曾共患难而产生了一种生死之交的奇妙感情。
担心冷羽安危的叶灵冰在此时打来电话,让冷羽震惊莫名。
一个新的学期,一个美丽的开始,一段奇妙的旅程。而此刻冷羽所面临的任务,是去寻找并保护一只叫做裂角金环龙的顶级龙种。到底那只龙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冷羽又能否顺利找到牠呢?
第一章
在狂暴的飓风压迫下,我眯着双眼不由自主地朝后翻滚了过去,仅仅还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我的身体各处便已无数次地猛撞在机舱的外壁上,直撞得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浑身上下都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
妈的,要不是我有真气护体,恐怕不用等到去砍断那两条触手,就已经完蛋了吧!
慌乱中,我伸手再次抠住机舱外壁,却因猛然的停顿而让我的食指瞬间便脱了臼。咬牙忍住那钻心的痛楚,我再次眯着双眼吃力地辨认着自己此刻的方位。
看着三米外的尾翼,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松手了,不然我恐怕还没来得及挥出冷月无声,就已经被这股狂风给刮到那只怪物的肚子里去了。
成败与否,就看现在我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挥出两记冷月了。
我拚命地将身体蜷缩起来,用脚去勾住身体下方的一个凹坑,突然小腿处一紧,我慌忙奋起全身的真气猛然一震,硬是将那条想将我拉上去的触手给震了开去。
刚想要喘息几下,被憋在肺里的空气立刻被抽了出来,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拚命地想要吸气,却发现再怎么吸,也无法让被抽得瘪下去的胸腔鼓胀起来了。
认命地咬紧牙关,我将另一只脚也极力勾在了那个凹坑处,忍住缺氧的痛苦,回手便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划去一剑。
妈的!就算削中了也根本看不到啊!我暗骂自己真是蠢到了极点,刚才应该先跟龙吟瑶商量好如何及时沟通后再来当英雄的啊!
回头看向龙吟瑶,却发现她正竖起一根食指,拚命地朝我比划着,似乎是在告诉我,只剩下一根了。
我立刻信心大增,回手又是一剑。再看龙吟瑶,她却摇着头,继续伸着手指跟我比划着。
妈的,没砍中?我刚要挥手再划,却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手中的铁条只剩下剑柄那么长,其余的已经在第一下的那一挥中给震断了,此时正被一条看不见的触手给牢牢卷住,在距离我不远处的上空得意地摇来晃去。
妈的!还给我!
我想伸手去构,却怎么也构不着。突然,一颗流星飞去,硬是将那根铁条从那触手的裹缠中给击了出来,可还没等我伸手去抓,铁条就突然断成了无数截,瞬间便被狂风刮得四下纷飞了。
天哪!难道你非要我死在这里吗?!
我无力地看着唯一的希望在眼前破灭,差点手一松,也随着那些铁片飞逝而去。
已绝望的我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声,刚想认命地跟龙吟瑶说声拜拜,突然想起阿源不久前跟我开过的一个玩笑……
“羽,如果咱们现在对着窗外尿尿的话,可能能尿出两条长长的冰柱来呢!”
对了!凝水成冰啊!
不过,在这么低的气压下、如此狂暴的飓风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尿才刚尿出来,就变成无数破碎的冰晶四处飘飞了啊!
不管了!是死是活都要试上一把!我奋力地解开自己的裤带,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全无尿意……
回头看了看龙吟瑶,奢望着她能读懂我眼里的意思,在这近万米的高空给我变出一把剑来。当然了,如果实在变不出来,尿出一泡尿来也是可以的嘛……
可惜龙吟瑶依旧伸着一根手指朝我着急的比划着,完全没有看懂我眼里的意思。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张开嘴巴,狠狠朝自己的手臂上咬了过去。
在真气的催逼下,一股血剑猛的从我的手腕喷射了出来,还未等它被风吹散,便已经在我的真气和冷空气的双重作用下凝结成了一根血红色的冰柱。我急忙惊喜地伸手抓住它,再次朝后挥出一剑……
在耳畔那无尽的轰鸣声中,我仿佛听到了一记清脆的断裂声,回头再看龙吟瑶,却见她笑着伸出了大拇指冲我比划着。
哇……终于成功了……我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又松开了手去。
就在这时,耳内鼓膜猛的感受到一股剧烈的内力震颤,震得我牙根阵阵酸麻,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我心中一喜,龙吟瑶终于用出天龙吟了。
可惜我此刻已经看不见那个怪物到底有何反应,只能继续拚命用手扒住外壁,等待着龙吟瑶的好消息。
随着时间的飞逝,耳内的震颤也越来越强,我突然浑身一颤,脑子里竟清晰地听到了一阵凄厉绝伦的歌声。
那歌声尖锐高亢,就如一把能穿透人心的锯齿剑,在人的心壁上呲呲做响地来回磨动着,让人感觉整个心房仿佛都随着那歌声的旋律而在不住地剧烈抽搐颤栗着……
如果刚才龙吟瑶没有让所有的人都昏睡过去,恐怕现在机舱里的人们都已经被折磨得心脏爆裂而死了吧……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一只受伤的猛兽,在笼子里来回奔走咆哮,又仿佛看到一个抱着死婴的女鬼,正穿着白色的麻袍披头散发地冲着我狰狞的笑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笑声,似乎正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我的耳边……
飞机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倾斜得更加厉害,我一边咬牙抵抗着脑海中幻象的侵袭,一边暗暗叫苦。
难道说,这怪物根本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吗?那龙吟瑶的天龙吟岂不是在对牛弹琴?!倒是我这个可怜的家伙,在一没氧气二没绳子保护的双重绝境下,还要享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就在此时,体内那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的真气在这阵煞人的歌声刺激下,突然做出了强猛的反击,我只觉得一股火热的真气急速地朝胸口涌了上来,忍不住仰起脖子猛的张嘴,让那股几乎想冲破胸腔的狂暴真气从我的嘴里急速喷射出去。
耳畔突然传来一记震彻天宇的吼叫,将四周无数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就连脑海中凄惨悲烈的歌声、眼前纷繁杂乱的幻象,也被这一声断喝给吓得无影无踪……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我眯着眼再次朝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的龙吟瑶看去,却见她正看着天空呆呆地出神,似乎那个怪物又做出了什么令人神共愤的举动来。
完了……完了……那个怪物该不会是把我刚才那声无意识的吼叫当成了对它的挑衅,气愤得想将飞机连同我们一起扔到外太空去吧……
就在我一边和逐渐模糊的意识做着极力的抗争,一边摇晃着脑袋昏沉地望着空空如也的上空时,龙吟瑶突然又清醒了过来,张目四处巡望了一番后,惊喜地朝我做出了个“OK”的手势。
我这才松了口气,奋起最后的一丝神志,朝着十米外冲我张开双臂的她,狠命攀爬了过去……
※※※
在我那时昏时醒的意识里,龙吟瑶似乎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后,才抱着我一起爬回了机舱。
舱门关闭时,我仿佛听到极远处缓缓传来“砰”的一声轻响,在耳畔悠悠回荡,连绵不绝。
过了不久之后,我那憋闷的胸腔便又重新鼓胀起来,我舒服地吐了口气,躺在温暖的地板上无力地伸展着酸痛的躯壳。
被我自己咬伤的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那股令人舒爽的感觉沿着我的血脉缓缓扩散至我的全身。慢慢地,我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一些体力,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冷羽!冷羽!……”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仿佛从迷梦中那极黑的深处传来一般,带着无尽的幽幽回声,从我耳畔缓缓飘过……
“快点醒来啊!冷羽……我们就要坠毁了……”
此刻的我累得实在不想动了,只得动了动眼皮,扯动着嘴角,无力地缓缓答道:“驾驶员睡着了……当……当然……会坠毁了……”
“驾驶员都醒过来了!但是机体已经严重损坏,推进器和备用动力装置全都失灵!如果在十三分钟内,我们还无法启动备用动力装置的话,就会坠毁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了!”
机身一阵剧烈的颠簸,连我的身体也被震得从地板上弹了起来,后脑狠狠地撞在了一个尖锐的硬物上,痛得我龇牙咧嘴,眼前金星直冒,一下子便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大海?!”我捂着疼痛的后脑,睁开眼睛瞪着身旁的龙吟瑶惊叫道:“难道我们已经飞到海面上了吗?这么快?!”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龙吟瑶脸色惨白地看着我。
“啊……唔……”
“天哪……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呢!”龙吟瑶痛苦地捂住额头,愁眉不展道:“看来我们只能游到附近的小岛上去等待救援了。虽然救生衣是够了,但是冬天的水温比较冷,我看他们恐怕会被冻僵啊……”
“恐怕不光是水温呢!万一再碰到什么恐怖的怪物,该怎么办啊!”
我一想起上次在生态平衡研究所的湖里曾经看到过的巨龙,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怪物嘛!有我在,倒是不用怕。你就更不用怕了,反正凭你现在这个状况,恐怕刚掉进水里就被淹死了。”龙吟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难道这帮学生中,就没有一个是懂机械电气的吗?”
我摇了摇头,耸肩道:“这里面我只认识一个,就是刚才和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了。你要不把他们叫醒过来问一下?”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叫醒他们,不然恐怕还没等我问完,就已经有几个人被吓死了。”
“……”我担心地起身看了看窗外,发现原本在高空飞行的飞机现在已经下降到快要贴近云层了,不禁着急地问道:“驾驶员们难道也没有办法?他们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吗?”
“那帮废物要是有办法,哼哼,还来求我干么?!”龙吟瑶气呼呼地骂道。
我伸手刚想去扶住座椅,手指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想起来我左手的食指已经脱臼了。
咬牙将食指的骨节归位,我直痛得眼泛泪花,一抬眼看见龙吟瑶居然在一边捂着嘴偷笑,不禁气恼地骂道:“有什么好笑的啊!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笑?……”
刚说到这里,我就看到了她捂着嘴的手背上那一大片通红的水泡,不由得扁了扁嘴,将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内。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个铁人呢!没想到你也有怕痛的时候啊!唉,不说这个了,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尽快降落在岛屿附近。这样就算水温比较低,也能游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我闷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阿源那惊人的记忆力,连忙抬头道:“你快点把阿源叫醒,他说不定有办法呢!”
“阿源?是哪个?”龙吟瑶看着满舱的人发愣。
“就是一直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啊!”
龙吟瑶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一瘸一拐地扶着座椅走到阿源身旁,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却见阿源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浑身一震,立刻就抬起了头,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身旁的龙吟瑶。
“咦?难道已经到了?”阿源奇怪地问道:“好像才飞了一小会儿啊……”说罢,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还没有。你懂不懂修理飞机?”龙吟瑶非常直接地问了出来。为了节省时间,我知趣地没有插话。
“修理飞机?!”阿源惊讶地叫了出来:“难道飞机还没修好吗?”
“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快点告诉我!”龙吟瑶不耐烦地大声吼道。
“啊……略知一二而已……不过……驾驶员们难道不会吗?”阿源小心翼翼地看着遍体鳞伤的龙吟瑶,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那你懂不懂如何让失灵的备用动力装置恢复运转?”龙吟瑶充满希望地问道。
“备用动力装置?哦,这个我倒是看到过。嗯,我可以试一试。不过……难道驾驶员……”
龙吟瑶不容他说完就直接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拉着他跌跌撞撞地朝驾驶舱走去。
我一边默念着“上帝保佑”,一边蹒跚地跟在他们身后。唉,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希望奇迹出现了……
※※※
“……所谓的备用动力系统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全天候自动导航系统,第二部分是动力装置备用能源系统,第三部分就是隐藏在机身上的动力枢纽部分。前两个部分倒还好说,如果天气晴朗、方向感强,而且飞机本身的能源系统没有出现故障的话,倒是不用太考虑它们的作用。但是如果第三个部分也失灵的话……请问有没有多余的降落伞??”阿源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驾驶员们的储藏箱。
“自动导航系统倒是没有失灵,因为这部分的能源是独立出来的。不过……”驾驶员看了看龙吟瑶的脸色,咽了口口水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其他部分的能源系统因为大面积的短路和断路,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哦?这么说,我们要从第二个部分开始进行维修?”阿源皱起了眉头:“这样来算的话,还有十分钟就会降落到无法缓冲抬头的高度,那么我们只剩下很紧张的时间了。”
“你到底能不能修复?”龙吟瑶担心地看着阿源。
“我不能给你十分的把握,因为我还没检查过,况且现在也来不及检查了。”阿源为难地挠了挠头:“我只能按照先后顺序进行恢复工作,如果在恢复到第三部分时出现麻烦,到时候……”
阿源转头看了看我:“到时候只能选择高空弃机。因为这种飞机并不能在如此的高速下迫降到水面上,其巨大的机身会因为中间结构过于疏松而导致局部断裂,严重的话可能会引发爆炸,到时候……就算我们想跳机都来不及了。”
龙吟瑶皱起眉来咬了咬嘴唇,接着便坚定地一挥手道:“你在这里进行修复工作,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冷羽,你留在这里帮他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能走。”阿源突然叫住了正欲转身出去的龙吟瑶:“我需要你的特异功能来帮我检查和修复线路,不然如果需要一个个地拆开来,我看还没拆到一半,我们就已经栽进海里了。”
“我??”龙吟瑶吃惊地看着阿源。
“对,就是你。你应该能够看到那些隐藏在机壁里面的线路吧!”阿源指着左侧的机壁:“你先看看里面有几根线,从上到下把它们的颜色告诉我。”
龙吟瑶凝神看了过去,缓缓念道:“白、白、红、白、红、蓝、红……”
阿源突然又摆手打断了她,点头道:“嗯,我已经清楚了,这架飞机使用的应该是七百年前的老技术,但是是在四二年(二零一四二年,也就是距今二十一年前)建造的,当时流行的动力驱动技术是冷热交换式对流发动机,五九年的时候政府曾经对那一批飞机进行过整改翻新,加入了一种新的导热剂,让原有的导热剂在长期的热冷对换中所产生的可燃性成分大大减少。嗯,基本上,爆炸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但是……”
“但是什么?”龙吟瑶着急地问道。
“但是如果想让这套失灵的备用能源系统工作的话,需要能够克服外部的制冷剂此时大约三四百摄氏度的高温才行。我想,恐怕我们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来……”
龙吟瑶拧眉道:“交给我就行了,我可以隔空操作物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你跟我来。”阿源惊喜地将我们领到前舱左侧的员工休息室,挪开几位趴在地板上昏睡过去的工作人员,指着脚下说:“备用能源系统就在我们脚下,因为主控能源系统的大规模断路,我们不能再采用外力激活方式,只能用手动方式直接激活冷热对换泵上面的微量平衡传感仪。你先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个类似沙漏的晶体管。”
龙吟瑶点了点头。
“激活它的方式是先用一千二百伏特的高压电流进行充电,充电时间不能超过一秒,随后再让它旋转三十秒钟就行了。接着它就会自己进行放电充电,让备用能源系统运转起来。充电开关就在左侧外壁上,旋转的时候记得先顺时针旋转三圈半,然后立刻倒过来旋转,旋转的速度为每秒一圈半就够了。”
龙吟瑶低头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没看见那个充电开关。你确定是在左壁外侧?”
“不在?!那是一个接触式的弹簧装置,中间是压力半导体,只有上压的时候才能被接通。”
“哦,我看到了。”龙吟瑶兴奋的点了点头,接着我们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劈啪”声。
“快点旋转它!不然它会因为过热而产生爆炸!”阿源着急的叫道:“你怎么也不听我说开始就擅自干起来了啊!”
龙吟瑶并没有答话,反而是神色凝重地紧盯着地板,过了半分钟后,突然一阵平稳的微小颤动从脚底板传来,阿源这才松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启动动力枢纽。按照理论来说,应该是在能源系统启动十五秒后立刻启动,不过因为此时动力枢纽已经被制冷剂加热到了高温,不会因为突然的高热而导致传动轴发生应力变形,所以我们还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来启动它。”阿源边说着,又带领我们穿过客舱,来到了尾舱。
“这架飞机上总共安装了九个推进器,在正常情况下,只能同时启动其中的两个。但是备用动力系统是为了应付危险情况而预备的,所以它能够同时启动全部的推进器,包括垂直推进器和水平推进器。据说尾翼的两个已经彻底损坏,而底部的两个垂直推进器也无法正常工作,那我们只能试一试这隐藏在外壁内的五个推进器还能不能用了。”
“咦?难道它们的线路没有受到损坏吗?”龙吟瑶怀疑地问道。
“应该不会,因为它们除了启动线路属于主控制台回路,其他回路系统都是独立出来的。你现在数一数,我们的正前方九米处以及左右两侧各六米处,还有正下方的底部,是不是一共有五部推进器?”
“嗯,的确是五部。”
“其中有几部还能进行正常工作?”
“……我不知道……”
“哦,只要外壳没有出现内凹或者压缩,基本上都是能够正常运转的。”
龙吟瑶凝神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左右两侧的都已经严重变形了,就剩下正前方和正下方的三部还能使用。”
“哦……还有三部吗?”阿源抬起头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不管了,先启动再说!”
“那应该如何才能启动?”
“你先启动正前方的这部,让我们能够及时获得必须的推动力。你先看看它的输入线路有几条线?”
“啊……看不太清楚,好像是四条……哦,是六条!”
“嗯,几根白线、几根红线、几根蓝线?”
“三白一红二蓝。”
“好,红线是主控制台的启动输入线,它所连接的就是启动器。启动器的两个端部应该是两根双向导针,你看到它们没有?”
“看到了。”
“好,你现在让它们按照从白线接头到蓝线接头的顺序进行旋转,每秒钟七十二转。”
“!”龙吟瑶吃惊地看着阿源:“我怎么可能让它转得那么快?!”
阿源耸耸肩为难地说:“如果你不让它转那么快的话,根本就无法启动啊!”
龙吟瑶皱眉咬住自己的下唇,深吸口气,突然死死地盯住了正前方。
我和阿源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龙吟瑶的答覆。谁知过了十几秒后,龙吟瑶的脸色忽然阵红阵白,额上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我暗叫不好,连忙伸出手去抵住了她的背心,将体内几乎已经察觉不到的些微真气尽数输了进去。
飞机突然猛烈地颤抖了起来,让我们三人一时间站立不稳。我慌忙中伸脚抵住后壁,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龙吟瑶,阿源却一个趔趄便将头狠狠撞在了舱壁上。
过了几秒钟后,飞机终于又平稳了下来,龙吟瑶这才松了口气,无力地*进了我的怀里,喘着气对阿源说:“好了……启动起来了,封闭的外壁也被推进器给冲破了……”
“呜……我的头啊……”阿源蹲在墙角捂着头龇牙咧嘴地看着我们:“剩下的……剩下的就是通讯器的问题了吧!那两个推进器都是同样的方法,不过可以等你稍微休息一会儿后再开启。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飞机现在至少应该能够保持这个高度进行飞行了吧!”
“这么说……我们不需要再弃机逃生了吗?”
“嗯……理论上是不用了。只是希望通讯器能够顺利修复,而且……接下来不要再出现什么问题就好。”
直到此刻,随着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我这才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浑身那难以抑制的酸痛如潮水般涌上了脑际,困难地呼吸了几下后,便头晕目眩地撑着龙吟瑶,坐倒在了地板上。
天哪……终于有救了……
※※※
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我们已经飞到了玛雅岛的上空。所有的同学都纷纷醒了过来,正在一位同样刚刚醒过来的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穿上了救生衣,安静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降落。
我扭头四处寻找了一下,才发现龙吟瑶正坐在过道对面的舷窗边上闭目养神,而阿源则坐在她的身旁,悄悄用手搂着她的腰,得意地冲着刚睡醒的我笑个不停。
“同学们,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因为飞机中途出现了故障,所以我们比原定的时间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在降落之前我想向大家说明几点,因为起落架暂时无法使用,所以我们将垂直降落在玛雅岛中心的湖泊上,到时候飞机可能会出现一些不规则的颤动,希望大家不要过于惊慌。”
学生们立刻发出一片嗤之以鼻的笑声。
“因为在这里的湖泊上没有什么大型船只,只有几艘可供游览的小船,所以只能委屈你们男生了。女生可以坐救援船只回到岸上,男生们请自己跟在船后面慢慢地游到岸上。客机外壁已经出现裂缝,而且没有在水面上停留的外部设备,所以很可能会在十到三十分钟内自行沉没,所以大家不能停留,一旦降落,请立刻离机。”工作人员说完后,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接着向大家讲解着如何正确使用救生衣。
“哈哈!听到没,盖雅你去坐船吧!”这时前排的一个男生突然冲着另一个长相比较秀气的男生大笑了起来,周围的男生们也纷纷附和地起着哄。
只见那个男生气愤地回嘴道:“我让你五十米,你要能比我先到岸,今晚我请你!”
“那你可赢定了,再怎么说,我们也要女士优先嘛!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那个男生气得脸都红了,啪的一声扯掉救生衣,冲着嘲笑他的男生大声道:“有种我们都不用救生衣,就这么游回去!看谁快!”
阿源边看着他们斗嘴边摇着头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搞得好像几天没睡觉似的啊!嘿嘿,刚才龙吟瑶启动完机器后居然就那么倒在我怀里睡着了,让我爽了大半天。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感觉,竟然这么爽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的命可是她救的,别搞反了哦!”
“哼哼,要是没有我,飞机可就坠毁了呢!”阿源噘起嘴来跟我强道。
要是没有她,我们都已经被怪物当早餐了……
我摇着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一座一望无际的绿色岛屿已经缓缓滑进了我们脚下。蔚蓝的湖泊如宝石一般星罗棋布,连绵起伏的山丘将整座岛屿装扮得好像鲜翠欲滴的奶油蛋糕。还有那清朗的草原,平整得犹如一块块纤尘不染的绿桌布,静静地铺在山丘和湖泊之中,随着风儿的吹动而层次地变幻出千万种奇妙的绿色来。
天哪,如果不是周围这些乱哄哄的叫喊声依然肆虐着我的耳朵,我还以为到了梦境中的天堂呢!
身体微微地飘浮起来,并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歪去,却是飞机已经开始盘旋下降。
远处的草原上,停着十几架银色的客机,此刻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个银色的小飞虫正安静地休憩在一片平整的绿叶上。
“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飞机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损毁呢?我看如果不是有我和龙吟瑶在的话,恐怕大家都已经丧命在大海里了!”
我转了转眼睛,回头对阿源说:“听龙吟瑶说,我们遇到了千年罕遇的高空风暴,是一种在对流层间的空气横向急速交错对流时所造成的间隙风暴。”
“高空风暴?!”阿源惊讶地叫道:“在气压那么低的地方也能产生具有如此高能级的超强风暴?!这架飞机可是按照最强级龙卷风的破坏力进行设计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咳咳,所以说,书上不可能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去见识啊!”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教训着阿源。
“咦?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阿源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兴奋地说着:“看来我还有很多书需要读啊……”
我叹了口气,懒得再去理会那个书呆子了。
※※※
又过了几分钟后,飞机开始慢慢减速,停在了一座巨大湖泊的上空。
看着湖面的水不停地从我们脚下呈圆形向四周波动开去,阿源摸了摸身上的救生衣,突然向工作人员喊道:“请问能不能让他也上船?!”
在大家一片愕然的凝视中,工作人员朝我们走了过来。阿源指着惊讶不已的我,对工作人员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像无法游泳,我怕他会因为水温过低而突然昏厥……”
“你怎么了?”工作人员连忙跑到我的身旁,伸手捂住我的额头:“晕机吗?天哪,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废话!你要是也放个几百毫升血,恐怕脸色比我还难看呢!
“胸口憋闷?浑身无力?”工作人员不停给我做着检查:“现在呼吸费力吗?”
“还好……”我瞪了身旁的阿源一眼,勉强笑着回答道。
“等一下你就跟女生一起上船,我们会立刻把你送到医务所的。别担心,这里配备有很先进的医疗设备,就算是突发性疾病的话,也能够保证你完好无损的。”工作人员安慰着我,并对阿源说:“你过会儿负责将他扶到船上去。”
看着工作人员转身离开,阿源冲我得意地一笑:“怎么样,感谢我吧!”
我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不会游泳,想藉着护送我而坐免费船吧?”
“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以前可是州里的游泳冠军呢!我只是怕你出什么事情,到时候谁带我去草原上像上次那样飞起来呢?”
“真的?!”
“当然了……”阿源不高兴地瞟了我一眼:“早知道你这样想我,就让你自己去水里慢慢地游好了。”
※※※
在众人的一片担心中,飞机终于成功地降落了。舱门刚刚打开,就看见几艘打着赫氏救生旗帜的小船飞速地向这里划来。
女生们依次跳上小船,男生们则都很绅士地坐在机舱里故意大声地互相调侃着。
我竖起耳朵来,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细小动静。虽然说已经很安全了,可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生爆炸的话,那可真是……功亏一篑啊!
“冷羽!冷羽!”龙吟瑶的呼叫声突然从舱门处传来。
我好奇地看了过去,却发现她正瘸着腿朝我走来。
“你跟我一起下去。你现在这种身体,下水等于是找死啊!”
我活动了一下酸痛难忍的身体,不得不点头承认道:“呵呵……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惨吗?”
龙吟瑶拉起我的身子,和阿源一起扶着我向舱门走去,突然听到身后不知是谁笑着说了句:“盖雅,已经有人抢先去当女生了哦,看来你是没机会了啊!哈哈哈……”
正扶着我的龙吟瑶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僵,停了下来,回头便冷冷地问道:“刚才是谁说的?给我自己站出来。”此时她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严霜,那看似平静的表情、平淡的语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敢稍动。
龙吟瑶见没人站出来,不禁气恼地高声骂道:“一群不中用的酒囊饭袋,除了尖叫和嘲笑别人,还会做什么事情?!现在就连站出来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自称是男人呢!哼,我不妨告诉你们,这湖里可是有一种吃人的弧嘴鱼,过会儿谁要是跟不上船的话,一切后果就自负吧!”龙吟瑶甩下这句话,无视众人那逐渐苍白的脸色,头也不回地扶着我从舱门口跳到了船上。
“喂,这湖里真的有那东西吗?”阿源脸色难看地站在舱门里问着龙吟瑶:“可别吓我啊……”
“曾经是有过,现在还有没有……就很难说了。”龙吟瑶似乎还在生气,冷冷地对阿源说完,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了。
我担心地从舷板探出头去朝水里看了看,回头对阿源说:“你过会儿一定要跟好我,可千万别掉队啊!”
阿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忧心忡忡地让到一旁,默默地看着后面的女生陆续登上了小船。
随着船队缓缓向几百米外的岸边划去,男生们也纷纷跳出了机舱,扑腾进水里,跟在我们后面奋力地划水。
回头看着正慢慢下沉的飞机,我担心地问着身旁的龙吟瑶:“那个大家伙很值钱吧!就这么不要了吗?”
“没办法,如果捞起来送回去修的话,路费和修理费加起来恐怕比再买一架还要贵呢!”龙吟瑶无所谓地耸耸肩。
“唉,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就遇到这种事情。”我不胜唏嘘地感叹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你应该庆幸才对啊!”龙吟瑶笑着看了我一眼。
难得看到龙吟瑶如此轻松惬意的动人微笑,一时间看得我竟忘了想说些什么。
“其实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遇到空难了,不过上一次没这次这么糟糕,只是有人在飞机上喝水的时候忘了给饮水机加水,结果导致电路被烧坏。记得那次有一个飞机上的工作人员为了稳住人心,故意在摇晃的客舱里面表演吞针杂技,还说这种摇摆的程度根本比不上他以前在海上航行时经常遇到的呢!后来他一下飞机就被送往医院,听说是因为钢针把他的食道给刺穿了……”
“……”
“呵呵,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那些飞机上的工作人员的鬼扯了。不过仔细想想,今天我也是跟他们一样。唉,有时候人心的稳定,真的比什么都还重要啊……”
坐在一旁的女生好奇地凑过头来问道:“难道龙姐姐你今天也骗了我们吗?”
龙吟瑶一愣,接着埋怨地瞪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冷冷地答道:“反正你们都已经没事儿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个女生吐了吐舌头,缩回头去,又和身旁的女生小声地聊起天来。
第二章
当船快要*近岸边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指着岸对面的山顶喊道:“快看啊!好壮观啊!”
一群人纷纷回过头去,就连水里的那帮男生也凑热闹地跟着大喊了起来。
我抬眼望去,只见翠绿的山峰上,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蝴蝶正迎着风漫天飞舞着。那绚烂而又壮丽的色彩,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头,就好像一个羞羞答答的少女,正披着一件随风飘动的彩绸头巾……
突然,一道绮丽的金光在山头的一角闪现了一下,瞬间便消失无踪了。我眨了眨眼睛,问着旁边的龙吟瑶:“怎么……还有金色的蝴蝶吗?”
龙吟瑶醉眼迷蒙地凝视着那群翩翩起舞的彩蝶,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问话。好半天后,她才扭过头来诧异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金色的蝴蝶,不过一下子就不见了。”
“金色的蝴蝶?”一直紧跟在船边划水的阿源抬头问道:“好像不可能吧!哪有那种颜色的蝴蝶啊!”
我狐疑地扭回头去,继续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蝶群,心里暗自奇怪——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
刚一上岸,几辆豪华的大客车便响着喇叭朝我们开了过来,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一位老教授站在车门口朝我们挥舞着手臂大喊着:“你们没事吧!急死我们了!”
这时一辆救护车也跟着开了过来,停在了人群之前。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爬下车匆匆向我们跑来,边跑边问:“龙吟瑶小姐?龙吟瑶小姐在吗?!”
龙吟瑶挥手示意了一下,那几名医务人员立刻跑到眼前,拿出体温计和血压表就想给龙吟瑶检查身体。
“你们搞错了,不是我,是他!”龙吟瑶指着我,向那些医护人员解释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医务人员给按倒在了地上,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检测仪器将我的身体从上到下无一疏漏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嗯,体温正常,不过心跳很缓慢,血压也比正常人要低得多。右手手腕有伤痕,不过已经基本愈合,内脏并没有破损情况,也没有局部内出血。咦?!病人的脑波非常微弱,已经昏厥过去了!快!快打两针强心剂!”
我对着他咆哮道:“你才昏过去了呢!”
那个医务人员惊讶地低下头来看着我,突然“啊”的叫了一声,这才很不好意思地将探测贴从某位医务人员的鞋子上摘了下来。
“龙吟瑶小姐,您伤处的皮肤已经坏死,部分肌肉损伤,手上也有大面积的烧伤,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龙吟瑶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复原的。”
“可是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啊!如果您不住院,到时候校长怪罪下来……”
龙吟瑶瞪起眼睛,毫无淑女形象地吼道:“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个屁啊!别烦我了,快点把这个重病号抬回医院去!我还要赶到宿舍去洗澡换衣服呢!”
“可是……”
“滚!”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冲我幸灾乐祸的龙吟瑶,被那一大帮子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在一路的颠簸之中,如救火般被送到了位于赫氏分部基地的医务所里……
不知道是不是龙吟瑶通知了校长,下午我躺在病床上刚刚从梦中醒来,就接到了校长的来电。
当时我看着护士手中托盘上的那个微型通讯器,一开始还纳闷地以为是要我把它当药吃下去呢!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校长愤怒的咆哮声,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将它戴在了耳朵上。
“冷羽!是你吗?!人呢?!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吗?!”
“啊……校长,我在、我在……”我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赶紧回答道。
“哦?”校长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冷羽,是你吗?”
“是我,校长。”
“那好,你让边上的人离开一下。对她们说,直到电话打完为止,都不要进来打扰你。”
我立刻照办。护士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便相继走了出去,并且帮我关上了门。
“羽,我听阿瑶说了,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啊!虽然发生了这么多倒霉的事情,不过她似乎还未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可以欣慰一下了。”
“嗯?我的身份?”我这才醒悟过来,天哪,当时在飞机上的时候为了保命,毫无顾忌地使出了飞羽流星,此刻想起来,才感到一阵的后怕。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龙吟瑶当时怎么会没发现呢?我随即便又释然,当时她可能跟我一样,眼里只有一片黑白色的世界,根本无法区分出颜色的变化来。
“羽,当我们听说有一架飞机突然失去联络后,你知道学校这边有多紧张吗?尤其是听到是最后一架飞机,我当时就想到你和阿瑶都在上面,差点就带着埃娜赶过去了!”
“嗯……还好啦,我们只是被怪物袭击而已……”
“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我听阿瑶说你被送进医院了,就立刻打电话过来问。”
死校长,平时我穷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都没见你来问候一声,这个时候倒是很殷勤嘛……
“我还好,没什么问题,是龙吟瑶太小题大做了点。”
“呵呵,我很少看见那个孩子这么关心过人呢……啊!不说这个了,埃娜在我身边……”校长话还没说完,就被埃娜抢了过去。
“羽!你还好吗?!”埃娜急切的叫喊声立刻从通讯器那头传了过来。
“哈哈哈,我还好啊!”
“天哪!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坐飞机了!下次你坐飞机前,一定要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放心好了,我死都不会再坐飞机了。”我郑重地指天发誓道。
“那就好……那就好……”此刻的埃娜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羽,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我过去看你啊?!”
我刚想回答,就听见校长在一旁说道:“对啊!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去护送了嘛……”
“呵呵,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情,其实根本不用住院,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对了,你们走的时候寝室的门没锁,我已经帮你们锁好了。”
“哦?没锁?!啊……无所谓啊,我的钱藏得很牢*呢!”
嗯,就藏在阿源的袜子里,扔在书柜底下,虽说的确是臭了点,不过可安全得很。我想一般不会有什么生物会不要命地想要去*近它吧……
“对了,听龙吟瑶说,是丽池源帮忙修好了飞机呢!”
“对啊!那家伙真是帮了大忙,不然我们现在已经……”
“别说了、别说了!”埃娜慌忙地打断了我:“你没事就好了,好好休息啊!我过一下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注意一下你的饮食……”
“呵呵……”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埃娜可真好啊!
这时校长将通讯器又抢了回来,只听那头埃娜不住地抗议道:“我还没说完呢!还给我!快还给我!”
校长似乎是在躲着埃娜伸过去抢夺通讯器的双手,着急地叫道:“羽,这次你去那里,帮我留意一件事情!”
“留意什么?”
“我听那里的很多人说,最近似乎有人在岛上看到了一只很奇怪的龙,行踪飘忽不定,虽然没有侵入过基地,也没有侵犯过任何人,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哦,是一头什么样的龙?”
“嗯,根据报告上描述的,我怀疑是一头非常珍贵的裂角金环龙。
如果你也看到它,并且确定是它的话,就请立刻通知我,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派人过去的。”
“来干么?抓它吗?”我奇怪地问道:“让它在这里自由自在的不是更好吗?”
“不行,这种龙一旦被别人发现,恐怕就会立刻落入拉奇特那伙人的手里。我刚刚才查过古籍,它应该是属于最高等级的龙种,而拉奇特自从他那只独角战龙死后就再也没找到过其他的高等级龙来替代。我们一定要抢先一步将它送到生态平衡研究所,这无论对它还是对我们,都可以说是一件好事情啊……”
“咦?拉奇特也有自己的龙吗?怎么死的?老死的?”
“啊……哦,听传闻是被人打死的,但是被谁打死的就不清楚了。而且那种龙似乎已经绝种了,因为拉奇特怕别人也用同样的龙来对付他,就把那只龙的同类全部消灭掉了……”
“……”
“所以你现在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我可不想让这只龙步上那只独角战龙的后尘啊!”
“我知道了……”拉奇特,你个狗杂种!
“好了,羽,你好好休息吧……”校长刚说完,就听见埃娜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大叫道:“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
嘟、嘟嘟……
我又侧着耳朵听了很久,才发现通话已经被切断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爬下床去,想开门把通讯器还给护士。
谁知刚一开门,就看到几个护士正拦着一位一身红色丝织长裙的少女。从她那头紫红色的长发,我立刻辨认出她是龙吟瑶。
“啊!你怎么出来了?!校长说让你好好休息的啊!”一位女护士惊讶地跑到我跟前,想把我推进门里。
“啊……这个东西还给你……”
“你通知值班室让我们来拿就行了,干么还跑出来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我怀疑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奇怪,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宝贵了?
却看到前方的龙吟瑶排开众人,笑嘻嘻地晃着一头紫亮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
“嗨!我还以为你已经昏迷了呢!没想到气色这么好啊!”
我白了她一眼,转身便进了门。
龙吟瑶走到病房门前,突然回头对一直阻拦她的护士大声呵斥道:“我是代表校长来慰问他的!说了好几遍,你们都还没明白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校长,说你们不让我见他啊!”
护士们都被吓了一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龙吟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我的病房。
进屋后,龙吟瑶反锁上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裙,便坐到我邻位的病床上问道:“怎么了,还生我气啊?!哼,我是怕你有什么后遗症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生气倒没有,只是你也太夸张了吧……搞得我现在一点自由都没有。”我瞪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手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原本长满水泡的地方也回复成一片晶莹雪白的肌肤,不禁好奇地问:“咦?你的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啊?!”
“我本身就有疗伤的本事,只要不是彻底残废了,就能够很快恢复得完好无损。你很嫉妒我吧,可怜的人。”
“谁嫉妒你啊……”我撇了撇嘴:“对了,阿源他们已经住进宿舍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的保姆。我可是来度假的,哼哼,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事情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龙吟瑶冲我翻了翻白眼,用手轻轻地扇着风道:“唉,这里比想像中的还热呢!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搞得我一身汗。”
我看着她一副悠闲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真的是来看我的吧……”
“对啊!冷大少爷,我就是特地来看您的!唉,还真没想到呢!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脓包,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对了,你那几招都是你表哥教你的吗?”
“嗯。”我冲她点点头。
“哦?那你表哥一定比你更厉害了?!”龙吟瑶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啊……也许吧……”我扭头看向窗外,直觉地想避开这个话题。
“也许?你还真是不会谦虚呢!”龙吟瑶瞪了我一眼:“不过说真的,要是没有你,那怪物我可对付不了。当时我看它一点反应都没有,差点就绝望了……”
我惊讶地回头问道:“咦?什么时候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是我用天龙吟对付它的时候啊!它根本没动静,可后来你叫了那一声,它就被吓跑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天龙吟的?是不是你表哥那个白痴告诉你的?!”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怪物不是被龙吟瑶赶跑的啊……
“喂!你哑巴了啊!”龙吟瑶不满地叫了出来:“哼,我特地来看你,你就不会笑一笑吗?”
“……”
“算了、算了,怎么都是我欠你的比较多呢!当时我看你突然挣脱安全带,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想把我给扔过去,没想到却是你自己过去了……唉,你个白痴,当时我还以为你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我可没你那么冲动。”
“是啊!冷静的冷羽大人,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我斜眼瞅着她,没有答话。
“喏,这是我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特地送给你的。”龙吟瑶将脖子上的一个精巧的银色坠饰摘了下来,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干什么啊?我从来不戴这种东西……”
伟大的师父大人曾教导过我,如果有人突然向你示好,必有某种企图。何况凭着龙吟瑶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送人东西?一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嘿!你要是不收下,我可会告诉护士们说你需要住院一个月啊!哼,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男生,你给我大方点,拿着吧!”不容分说地,龙吟瑶便将那个坠饰塞到了我的手里。
“……可是我真的没习惯戴这东西啊……”
“没说非让你戴着,你放起来也行啊!不过你可要给我保管好了,这个银饰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你妈给你的,你也敢随便给人?!”我瞪着她道。
“她又没说过不许给别人啊!”龙吟瑶扁着嘴道:“再说了,给你又怎么了?难道她还能给抢回去?”
“你就不怕你妈生气吗?”
“哼,她生气?我连她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还管她生不生气?当初把我当垃圾一样扔在大街上的时候,她怎么就没考虑一下我会不会生气啊!”
我塞然无语,呆呆地拿着那个银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她此时的语气,竟似真的将我当作了她的知己一般……
“冷羽,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看,才把它送给你的。哼哼,如果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就还给我吧!以后看到我的话,也别想我再给你什么好脸色看了!”龙吟瑶见我还在犹豫,便恶狠狠地皱起一张小脸来威胁我。
我皱起眉来,记起自己一直担忧的经济问题,刚想问一句能不能给我折现,龙吟瑶突然劈手夺过银饰,气呼呼地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呆望着她冲到门口,伸手将门把手拧得“卡啦卡啦”直响,却半天都没把门打开,似乎是气昏了头。
我心下不忍,只得开口说道:“我……我没说我不想要啊……”
谁知龙吟瑶一听到这话,竟立刻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我问:“这么说,你是答应交我这个朋友了?”
“……”她居然还敢欺骗我!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无力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呵呵,记得一定要保管好哦!我还要去看看阿月他们,明天再见吧!”她将那个银饰又递到我的手里,欢快地冲我摆了摆手,便开门离去了。
※※※
把玩着手里的这个坠饰,我好奇地仔细端详着它。一块长方形的银牌上,精雕细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鹰,还带着龙吟瑶那微热的体温。
背面还有几行细细的小字,费力地辨认一番后,我才知道那上面居然写着:“纵横血域,叱吒风云。赠吾儿飙翎。”
赠吾儿?!难道说龙吟瑶的妈妈曾以为龙吟瑶会是个男孩,但是看到是个女孩后,就抛弃了她?!
“……”
我皱着眉头寻思了半天,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说我曾听到过古时候曾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可是那时候是因为女性的社会地位低下所造成的后果。
可如今的社会,虽然说从政的大部分都是男性,但是从商的却是女性占据了大多数,很多大型企业的老板、会长,都是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而且现在的家庭观念日益淡薄,谁还管你嫁人之后到底跟谁的姓啊……
唉,不想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恐怕根本就不是我能想明白的吧!我顺手将坠饰戴在了脖子上,把玩几下后便无聊地看向窗外。
师父要是在那就好了。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能给我掰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来呢!师父啊师父,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是的,要不是我命大,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呢!
下午的阳光,将窗外那一片淡绿照耀得有些晃眼,让这片原本生机勃勃的世界竟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我漫无目的地游移着自己的目光,沿着那缓缓起伏的山丘找寻着能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东西。
突然,一道小小的淡蓝色身影晃入了我的眼帘,虽然很远,看不真切,但是却让我的心猛的漏跳了几拍,差点忘了呼吸。
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后,我才发现那并不是阿冰,而是某个正在爬山的短发女生……
唉……好无聊啊!我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头,闭上眼睛胡思乱想起来。
※※※
蓦地惊醒,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又不知不觉睡着了,却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我睡眼朦胧地喊道:“谁啊……”
“冷羽?我可以进来吗??”
雪城月?!我赶紧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揉着眼睛道:“啊!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雪城月先从门口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见没有别人后,这才走了进来。
“呵呵,好久不见哦,冷羽。”雪城月冲我打了个招呼:“唉,我今天早上到处找你都没找到,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要上飞机呢!直到刚才,我才听阿瑶说你被送到医院来了……唉,阿瑶真是的,临分手了才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正一边梳理着水亮长发一边故作愁眉苦脸的雪城月,笑嘻嘻地问:“你找我干什么?我可不知道阿冰到哪里去了哦!”
“啊!我不是来打听她的,只是来看你啊!呵呵,算起来自从寒假过后,我就没再看过你了呢!听说你搬到新寝室去了,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没有阿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说完,雪城月还促狭地朝我直眨眼睛。
“哼,有什么不习惯的啊!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呢!阿冰不在,我也照样能活,难道你以为我离开她,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撇了撇嘴,故作大方地说着。
“难说哦,我可是刚听某人说,你们寝室乱得一塌糊涂呢!”
“谁说的啊?!”
“就是你那个笨笨的同寝啊!他刚才突然窜到我们中间向阿瑶搭讪,把阿瑶的歌声都快给捧成仙乐了,哈哈哈……”
笨蛋,人家的目标是你啊……我在心里可怜了一下阿源,不过马上又觉得这家伙的确是活该。
“那个家伙刚才还说什么飞机能不掉下来,全都是他和阿瑶的功劳。呵呵,他真有这么厉害吗?”
“嗯,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已经掉到海里喂鱼了。”
“咦?!难道是真的?怪不得阿瑶没有反驳他哦!”雪城月惊讶道:“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呢!”
“呵呵,他的智商比我们高出了百分之七十,是个天才。多亏了他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介绍,不然我们还真的只能等死了呢!”
雪城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突然笑道:“冷羽啊!你好像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哦!听阿瑶的口气,似乎你的功劳比阿源还大呢!”
我心下一惊,干笑了几声后,挠着头答道:“啊……我只不过帮了点小忙而已,结果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了。唉,真是没用啊……”
“呵呵,不要说自己没用了,其实能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就很了不起呢!怪不得阿冰这么喜欢你,唉……”雪城月说着说着,突然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阿冰喜欢我?!我怀疑地瞅着雪城月,期待着她继续往下说,谁知道她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噘起红润的小嘴,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雪城月?”我试着轻声地提醒她,旁边还有一个人。
“嗯?”雪城月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你这个寒假一直在打工吗?”
我点了点头。
“天哪!我见你的寝室空了,还以为你回家了呢!”雪城月懊恼地捶了一下床板:“早知道我就去饭店找你了。我和阿力他们寒假一起去天堂岛玩了呢!”
“……”我张大了嘴巴,瞪着雪城月:“你……你们怎么去的?”
“呵呵,花钱去的啊!”雪城月看着呆呆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是贵了点,不过很值得呢!”
“贵了点儿?!”天哪!三万银鲁克的黑市票价,只是贵了点儿?!
“嗯?呵呵,本来政府是邀请我们的父母去天堂岛度假的,可他们太忙了没时间,所以我们就捡了个便宜。不过我们去是要交保证金的,因为我们还未能经济独立。”雪城月歪着头,冲我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当时还多了两张票呢!可惜阿冰走了,又找不到你,我们只好自己去咯!”
原来如此啊!
“那里好玩吗?”我好奇地问道。
“呵呵,女生只能待在天堂岛的南部,只有男性才能到北部去玩。不过天堂岛南部的景色也很漂亮呢!当然了,还有只有女性才能进入的宠物世界。呵呵,好好玩啊!里面到处都是些超级可爱的小动物呢!好多我都从来没见过!”雪城月兴奋地给我打着手势比划道:“你见没见过那种浑身光溜溜,像个小鸡蛋似的透明动物?哈哈,还长着一对小翅膀,粘着人飞来飞去地不肯走,真的好玩极了!还有一种满地打洞的小家伙,总是喜欢钻到女生的裙子下面乘凉,可好色了!于是我们就等它从地里钻出来的时候突然揪住它的小脑袋,然后使劲敲它的肥**,打得它咩咩直叫,还故作委屈得掉眼泪呢!哈哈哈……”
听她讲得那么有趣,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惜我们只待了半个月就不得不离开,听说在那里如果超期不走的话,无法保证个人的人身安全呢!真是奇怪,根本一点危险都没有嘛!”
我笑着问道:“那阿加力他们去北部玩了些什么呢?”
雪城月扁了扁嘴道:“哼!那几个家伙一到那儿就没了影儿,连晚上都不回来,直到快走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跑回来,还一个劲儿地大呼过瘾,可谁都不肯告诉我到底玩了些什么,真是的!”
呵呵,他们要是告诉你去玩杀人游戏或者国王美女游戏,你还能饶得了他们?!
“对了,还有啊!呵呵,我们在那个宠物世界里面看到一个好大好大的湖泊,水却只到人的腰部,里面有好多小动物在游水嬉戏,一点都不怕人呢!于是我们就潜到它们旁边突然站起来吓唬它们,把它们吓得都呛了水,扒着我们的衣服不住地咳嗽。呵呵,当时真是笑死我了……”
“哈哈哈……”
“……还有啊、还有啊!在一个小山洞里,我们还发现了一种会寻找宝石的小家伙,看到我们来了,全都吓得叼着宝石到处乱爬呢!好像生怕我们会抢了它的宝石似的……”
※※※
直到雪城月走后,屋子里才又安静了下来,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兀自向往着天堂岛那无尽的迷人之处。
突然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轻轻地对我说道:“冷羽,你的电话。”
我纳闷地爬起身来,接过了通讯器,刚戴在耳朵上,就听到一个声音甜甜的女孩在那头怯怯地问道:“喂,羽?是……是你吗?”
羽?我奇怪地问道:“啊?你是……”
“我……我是阿冰啊……我从新闻上听说你们的飞机无故失踪,就打电话给学校,才知道你已经住院了……你……你没事吧……”
一时间,我被电话那头的声音给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对面空白的墙壁,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同样的空白……
第三章
呆愣了半天后,我才听见通讯器那头阿冰不断的呼唤声。
“……羽?!羽?!你还在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啊!我还在。”
“你现在很忙吗?要不要我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不用不用,呵呵,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那头突然沉默了下去,我不禁好奇地喊了两声,又把通讯器摘下来晃了晃,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坏掉了。
却听见里面又传来阿冰的声音,我赶紧戴上它,只听她声音哽咽地轻声说道:“……羽……刚才我真的好怕……”
“嗯,你怕什么啊?”
却听阿冰吸了吸鼻子道:“唉……既然你没事儿,那就好了。那……
我挂了啊……”
“啊?!”这就完了?我还没说上一句呢!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阿冰在那头傻傻地问。
“啊……你……最近还好吗?”
阿冰迟疑了一下,才轻声答道:“嗯,挺好的……”
我皱起眉来,直觉地感到阿冰是在骗我,可又不敢追问,怕她再次跟我说再见,只得继续问道:“你爸爸……也还好吧……”
“也挺好的……”
我叹了口气,感觉似乎在突然之间,和阿冰之间的距离变得异常遥远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呐呐地说:“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正当我以为她要跟我说再见的时候,阿冰却又在那端支支吾吾起来,只听她“你”了好几下后,突然又沉默下去,隔了好半天后才又问了句:“阿月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对了,听她说,他们寒假去天堂岛玩了一圈呢!可惜你正好走了,不然你也可以去。”
一聊到这个话题,阿冰的语气便明显轻松了起来,轻笑道:“呵呵,我以前去过的。”
“哇!真羡慕你们啊……”
“呵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我妈妈带我去的。”
“……”倒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话题,谁知却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记得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我妈妈就手把手地教我,呛了好几口水,我才学会的呢!”
“……”
“羽,你会游泳吗?”
“不会,从来没游过。”龙牙山上终年积雪,哪有地方给我游泳啊!
“哦?那你也不会跳水了?”
“从来没跳过……”不过跳崖倒是跳了很多次。
“呵呵,那等我回去后教你游泳还有跳水,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惊喜地叫道:“好啊!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我也不知道,爸爸他……啊!爸爸他说现在还不是很安全,要等到安全了才能让我回去。”
唉,阿冰还是那个样子,骗人的时候即使不在眼前,也能让人轻易识破。我却不想说穿,只是失望地问了句:“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啊!其实是他自己太多心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啊!不说了,他回来了!”
“嗯,谁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完,通讯器那头就只剩下了嗡嗡的声音。
“喂?”
“阿冰?……”
通讯器中依旧传来单调的嗡嗡声。
我又呆呆地等了半天后,才失望地摘下通讯器。怅然地吐出一口气来,看着窗外夜空中闪烁的无数星辰,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刚才和阿冰说的话,总觉得该说的没说,没用的却聊了一大堆,让我心里憋得难受。
唉,阿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想得有时候恨不得让校长把阿源给变成你的模样。不过那个家伙要是真变成了你的模样,我恐怕又会气愤得一剑砍死他呢……
不知不觉间,我又想起了阿冰曾经为我受过的诸多委屈,想起了她背着我偷偷打工,想起她为了我而受伤,甚至在龙羽的面前为了冷羽而担心得差点落泪……
想到后来,我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郁闷涌上心头,猛然从床上蹦起蹿至窗边,刚想大声狂吼出来,将自己骂个狗血淋头,终因怕搅人清梦而强自忍住……
唉,这里的夜晚……还真他妈的静啊……
※※※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下午,医生又给我检查了一遍身体后才允许我出院。
来到临时宿舍,却看到一栋气势恢宏的宫殿屹立在我的眼前,我不禁纳闷地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完全无法将那上面标著「宿舍”字样的小红点和眼前这栋豪华的建筑物联系起来。
晕,不会是搞反了方向,走到私人领地来了吧!
刚想掉头回医院从头找起,却突然听见阿源的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哈哈哈,该你亮牌了!”
我循着声音望去,却只看见灰白色的石壁上一排排形状奇特的圆窗。
这时又听见雪城月娇嗔的声音:“你是不是偷看了啊!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牌肯定没你大?”
“哼哼,小子,你是不是戴了隐形眼镜?这牌上不会做了什么手脚吧?!”这次居然是阿加力的声音。
“呜呜呜,我都输了那么多了,你们才发现他作弊,太过分了!!”
哦?丽丝雅也在?
“我没作弊啊!不信你们看看啊!我眼睛里哪有什么隐形眼镜?!”只听阿源大声申辩道。
阿加力说:“哦?果然没有。说!那你是怎么作弊的?!”
“冤枉啊!难道运气好就是作弊吗?”
“哼哼,哪有人能够连赢这么多把啊!运气再好,也没这样的吧……”
我这才听出来他们的声音是从我左侧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传来的,便冲着那里仰起头来叫道:“阿源!阿源!!”
立刻就看到阿源的头从一个窗户中探了出来,惊喜地看着我道:“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啊!快点上来!我们在打牌呢!”
听到这话,我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方向。刚穿过大门后的一个小厅,就看到一位穿着全套制服的侍者微笑着朝我走来,拿出一张彩色的宣传单递给我说:“这是我们七号餐厅新推出的菜式,有各种海鲜、甜点和饮料,如果您想点餐的话,请拨打上面的电话……”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这里真的是赫氏的宿舍吗?”
他继续微笑道:“是的,您是新来的吧!请问您住在几号房间?我这就叫人给您带路。”
“啊……请你帮我查一下冷羽应该住在几号房间吧!”
过了一会儿,一位容貌秀丽、体态动人的女侍者拿着一张登记表微笑地将我带到了三楼三零七号房间,递给我一把钥匙说:“先生,这就是您的房间。楼下大厅中的自助餐都是免费的,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七点提供服务,不过只有软性饮料。三号到九号餐厅都是贵宾餐厅,昼夜服务,但不是免费的。对了,请您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她递给我的登记表,签了字,目视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后,这才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单人卧室,但是却有单独的盥洗室和卫生间,屋内棕色的基调、淡雅的摆设和独具匠心的格局,让这个幽静狭小的空间充满了一种温馨而又活泼的奇妙气氛,仿佛曾经有一位可爱的公主在这里住过一般。
将书包挂到门后,打开衣柜,一排洁净的衣服整齐地挂在里面。推开盥洗室的门,地板上洁白的瓷砖一尘不染,洗手台边摆放着各种洗涤用品和毛巾浴巾,雕花铜色浴池古朴雅,一打开莲蓬头的开关,无数道温暖的水流便“呲呲”地喷射了出来。
哇!想不到赫氏还有条件如此优越的宿舍啊!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痛恨起和阿源同住的那个邋遢到了极点的寝室来。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漫山遍野的翠绿掩映着午后明媚的阳光瞬间跃入我的眼帘,却看见不远处的几个山头上,正有学生在那里野餐玩耍,嬉闹的笑声隐约传来,给这幅绝丽的风景又增添了几分勃勃生气。
迎面吹来的微风中带着海的潮湿和腥碱,仿佛在告诉着我,海就在山的那头。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姿态万千,在微风的吹拂下,就似吃饱了饭般懒洋洋地在空中漫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飞机上的时候体力耗费太多,这两天我总是感到非常的困倦。如今待在这没有了消毒水味的房间里,和煦的暖风熏得人心迷醉,让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又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后,便仰倒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软床上。
※※※
赫氏的午后,似乎总是这么宁静安详。我和阿冰走在操场旁边的林荫道上,匆匆赶往饭店打工。
“羽,你的腿姿势不正确哦!”阿冰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
“嗯?可我一向都是这么走路的啊!”
“我们现在不是在走路,是在游泳啊!”
我奇怪地扭头看向他,却发现自己正只着一条短裤,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海洋中。
午后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高空处孤单的海鸥鸣叫声、海浪轻涌时发出的哗哗声,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更加空旷寂寥。极远处,一艘客轮正冒出猛烈的浓烟,渐渐沉没。
“我们遇难了吗?”我惊讶地问着身旁的阿冰,却突然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叶灵冰,宛若一条晶莹雪白的美人鱼,轻轻从我身旁游过。
“喂!你要去哪里啊?”看着她朝着客轮的方向渐渐远去,我不禁纳闷起来。难道我们不是要朝相反的方向拚命逃命吗?
“笨蛋!快过来啊!我们要去救人!!”阿冰在远处冲我招了招手,又急速地向前游去。
“救人?”我不禁糊涂了起来。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感觉着周围冰凉的海水浸润着我的皮肤,我刚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岂知立刻就如一条箭鱼般向前射了出去,顷刻间便赶在了阿冰的前面。
“呵呵,羽,你游得好快哦!”阿冰笑嘻嘻地称赞着我。
我回头看去,却见那动人的脸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挺俏的鼻梁上沁出一串细腻的汗珠,巧笑倩兮间,竟是星目迷离,眼波流转,直看得我如痴如醉。突然额上一阵剧痛,却是撞上了沉没中的客轮。
我和阿冰刚想攀上客轮的甲板看看有没有幸存者,突听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断金裂帛般的奇异叫声,一道阴影从头顶一晃而过,抬眼看去,却是一条浑身金纹斑驳的龙从船上跃了下来,在海面上如履平地般迅捷地向远处奔去。一眨眼,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金点晃动在海天一线之间。
我不禁看傻了眼,问着身旁的阿冰道:“刚才那真的是条龙吗?!”
还没等阿冰回答,就听见一群人在甲板上大声喊道:“他妈的!让它给跑掉了!!”
接着,便有无数人从甲板上蹿跳了下来,一个个都举着明晃晃的兵刃踏波追去,当中一人恶狠狠地回头冲我们骂道:“小畜生,等我们回来再收拾你们!”
阿冰见那人目露凶光、形容狰狞,不禁惊恐地钻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觉鼻间一香,一个温软丰满的窈窕**便贴在了我的身上,伸手触及的皆是凝脂一般滑腻弹性的肌肤,心中一荡,浑然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就在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之时,突然足下一紧,我还来不及出声惊呼,便被一股巨力猛的拽入了水中。
惊慌中,我被海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拚命地挣扎着想游回海面,却只见一片幽暗的海水中,头顶那轮飘曳不定的明日离我越来越远,而客轮和阿冰都已经踪影全无。
再低下头去,又惊恐地发现自己正被一根看不见的触手缠住双脚,朝着身下那无尽的深黑急速沉去……
“啊!~~~~~~”
※※※
喘息着惊醒过来,却发现眼前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黑影,无力地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是阿加力正恶声恶气地冲着窗外不住叫骂着。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哦,嘿嘿。”
一张绝丽的脸蛋突然笑嘻嘻地伸到我的眼前,长长的黑发湿漉漉成缕垂下,额上的刘海还在兀自往下滴水。我仔细一瞅,才看清楚是雪城月。
“你这个房间的布局还真豪华呢!别的屋子都装修得很整洁大方,怎么偏偏就你屋里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啊!”雪城月一边拧着头发一边转过身去好奇地打量着一台自动饮水机:“呵呵,怎么只有一个温水档,凉水和开水的都没有呢?!”
我无暇理会雪城月的问话,只觉得此刻浑身酸软无力,竟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却发现阿源那个可恶的混蛋居然将一堆**的衣服堆在了我的腿上。
我抬脚便将那堆搅了我好梦的衣服踢下床去,伸着懒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源惊呼一声,连忙俯身收拾着掉到地上的衣服。却听丽丝雅在一旁气呼呼地指着阿加力对我说:“都是他!哼,真是的,没事儿玩什么火嘛!就算牌真的有问题,你烧了它也看不出来啊!”
阿加力回身叫道:“关我什么事啊!都是你!看这小子赢得太多了,就让我检查牌有没有问题!我哪知道房间里还有喷水淋头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我气恼地大叫了起来。
“是他!是他干的!!”丽丝雅指着阿加力冲我喊道。
“是他!都是这小子作弊闹的!!”阿加力又指着阿源冲我喊道。
“我没作弊!我根本就不会作弊!!”阿源抱着那堆湿衣服冲着我哭诉道。
雪城月见他们三人吵成一团,无奈地吐舌冲我做了个鬼脸道:“他们三个在你还没醒来前,就已经吵了好半天了呢!唉,真是烦呢……”
说罢,低头用手拧干衣角,接着又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后,突然指着窗外叫道:“快看啊?有飞碟!!”
那三人立刻住了口,齐齐奔到窗口,探头朝外张望,边望边叫:“在哪儿?在哪儿?”
正当我也准备起身去看飞碟的时候,却突然被雪城月拦腰搂住,一时间只觉得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一股潮暖的香气扑鼻而来,熏人欲醉。还没等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已被一张湿软滑腻的小嘴将我刚要问出口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我的飞碟……唔唔唔……
“阿月,你刚才在哪个方位看到的啊?”好半天后,阿加力挠着**的头发看着天空问道。
雪城月这才松开了我,任凭目瞪口呆到已经无法思考的我躺落床上,满脸红潮地喘了口气后,舔着湿嫩的唇瓣,贼贼地冲着我一笑道:“啊!可能飞到云丛里去了吧!你们再找找看。”
我呆望着床前的雪城月,听着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眼花耳热间,滚烫慌闷的胸腔中一颗心儿竟控制不住地“霍霍”狂跳起来。
恍惚中,突然觉得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雪城月,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间,都似充满了说不尽的妩媚,那如星的美目中波光流转,透射出无尽的浓情蜜意,宛若两道脉动着的水流和我的视线牢牢胶着在了一起。
在湿薄衣裙的紧裹下,凹凸有致的动人身段仿佛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如水波中迷蒙的倒影般在我眼前荡漾了开来……
天哪!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该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阿月,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我们怎么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啊!”
丽丝雅揉着酸痛的眼睛问着雪城月。
“是啊!难道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吗??”阿源依旧呆望着天空喃喃道。
“哼!不用看了!一定是阿月在骗我们!”终于醒悟过来的阿加力指着正端着水杯坐在椅子上兀自贼笑的雪城月,愤怒地提醒着大家。
“我真的看到了,没骗你们啊!刚才我还明明看到有三头小猪也在抬着头使劲儿找飞碟呢!!”
恍然大悟的丽丝雅气呼呼地扑到雪城月身上去挠她的膈肢窝,两个女孩子立刻笑闹着扭做一团。
一旁早已吵到喉干的阿加力拿着杯子对着空空如也的自动饮水机悲伤地哀叹道:“唉,世道变了,就连一向诚实的小猪也学会骗人了……”
只有傻呆呆的阿源,依旧趴在窗口探头四处巡望,边看还边问:“咦?
这里还有猪吗?我怎么没看到啊?”
※※※
徜徉在黄昏的海滩上,倾听着耳畔大海澎湃的呼吸,任由温暖的海风翻动着我们的衣襟,远处尽是一片红霞满天、波光潋滟的醉人美景。
阿源紧跟在雪城月的身后,看着来处起伏不平的绿色山丘笑道:“想不到看起来很远的一段路,竟一会儿就走到了。这座岛可真美啊!
一路上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呢!”
此时阿加力正提着鞋子,在浅滩处弯着腰闷头捉螃蟹,丽丝雅悄悄地从他背后走上前去猛力一推,只听“噗通”一声,阿加力便一头栽进了水里。
我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绝,忽觉脚踝一紧,一对小手在我身后猛力一推,我也跟著「噗通”一声,狼狈地扑进水中。
**地爬起身来,却看到身后的雪城月正哼着小曲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紧随其后的阿源则无辜地冲我摇了摇头。
刚想脱下衣服来将它拧干,忽听丽丝雅惊喜地叫道:“小海龟!哈哈,好可爱的小海龟啊?”
我们不禁全都好奇地凑了上去,只见丽丝雅手中正捧着一只刚从细沙里爬出来的小海龟,它挣扎地挥舞着笨拙的四肢,似乎想拚命地游到海里去。
阿加力惊喜地叫道:“哈哈!有海龟蛋吃了!”连忙俯下身去扒开细沙,却看几十只小海龟争先恐后地从里面爬了出来,欢呼雀跃地朝大海爬去。
有几只笨头笨脑地撞在了我们的脚上,接着又不甘心地扑腾着爬上我们的脚背,奋力地划着四肢朝同伴们追赶了上去。
阿加力沮丧地抓起一只正拚命想爬上他脚的小海龟,将它抛进海里道:“我的晚餐啊……”
“你这个馋鬼,看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居然还只想着吃?!”丽丝雅瞪着阿加力道。
“阿雅,难道你忘了?上次你不是也吃得津津有味吗?”
“啊?那就是海龟蛋啊?!”丽丝雅吃惊地看着他道。
“那你以为是我下的蛋吗?”阿加力气急败坏地骂道。
阿源也提起一只小海龟,感叹道:“它们还真幸运呢!居然整整一窝都能安然无恙地爬进海里去。如果这附近有海鸥的话,它们可就倒霉了。”
却见雪城月接过丽丝雅手中的小海龟,拍着它的壳,笑眯眯地说道:“来,我帮你找妈妈哦!”说着便将它捧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看!这就是你妈妈!别怕别怕,它正在洗它的龟壳呢!”
“……”我一边拧着浸透了海水的校服,一边无力地瞪着正笑嘻嘻瞧着我的雪城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
风景绝丽的玛雅岛,就连夜晚也是星光璀璨,秀色逼人。
在自告奋勇的阿加力带领下,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后,却发现又走到了原来的地方。待丽丝雅和雪城月联手痛扁了这个超级路痴之后,我才突然想起身上带着的地图,不过在见识过两位女暴徒的残暴手段之后,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把那一团已经被海水泡烂的地图掏出来刺激她们了。
终于顺利地摸回了宿舍,可当我们饥肠辘辘地走进自助餐厅时,却只看到几名侍者在收拾着吃剩的餐具。
“天哪!七点多了!”丽丝雅捏着小拳头气呼呼地瞪着阿加力道:“都是你!害人家多走了那么多路,搞得自助餐厅都关门了!”
“冤枉啊!我也是被害人啊!”阿加力捂着被掐得满是淤紫的胳膊哭诉道。
我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十鲁克,叹了又叹--惨了,今晚恐怕是要饿肚子了……
阿源在一旁看出了我的难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呵呵,我请你去吃海鲜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如果想吃龙虾的话,那就得你请我了。”
我刚想感激地跟着他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却被身后的雪城月给拉住了,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递给身旁的侍者说:“请帮我订八人份的海鲜寿司,要鲔鱼肉的,再来四瓶玛格烈清红酒,送到三二三号房,谢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侍者拿着金卡走向柜台,与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阿源异口同声道:“鲔鱼寿司?玛格烈清红酒?!”
说实话,我是因为从来没听过这些名字才叫的,至于我身旁这个白痴在那里瞎叫什么,那我就不清楚了。
却见雪城月回头瞪了我一眼道:“没带钱就直说嘛!真是的,阿冰一走,就连蹭饭的本事都不会了?你们两个单独吃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吃才开心啊!”
我羞愧地低下头去,还未答话,就听阿源欣喜若狂地点着头道:“对对对,大家一起吃才开心嘛!”说罢,又在我耳旁窃笑道:“哇!
你表哥的面子可真大!呵呵,光这一顿饭,我就能赚回半个学期的学费来啊……”
※※※
到了三二三号房间后,我才明白过来雪城月为什么要叫八人份的寿司了。
“天哪!阿月,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饿都饿死我了!”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听到了龙吟瑶嗔怪的声音。
“都是阿力啦!真是的,明明不知道路,还带着我们瞎走。”雪城月回头瞪了眼垂头丧气的阿加力,又好奇地问道:“你们三个今天跑到哪里去了啊?一大早留了张纸条就不见人影了,真是的,有什么好事情,连我们都不能告诉吗?”
“别提了……阿月,你点了晚餐没有啊?”
走进屋内,却看见古克如虚脱一般地和龙迪两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冲着我们打招呼。龙吟瑶则依旧穿着昨晚那套红色长裙,神情疲惫地*在窗台上冲我笑着招了招手,待看到阿源后,又立刻沉下脸来扭头看向窗外。
雪城月站在床前对着古克和龙迪叉腰道:“哼!如果不给我从实招来,别想吃到晚餐!”
古克呻吟着伸了个懒腰后,苦着脸道:“女侠,等我们吃完饭再招好不好啊?我已经快没力气说话了。”
丽丝雅跑到龙迪身旁推了推他,见他正睡得香,便在他耳畔突然大喊道:“吃饭了!!”
龙迪猛的坐了起来,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圈后,又“彭”的一声躺了下去。
“呵呵,他们两个今天累坏了,你们还是饶了他们吧!”龙吟瑶看着窗外的夜色笑道:“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好了。”
我对他们几个人去了哪里并没什么兴趣,梳了梳被海水浸泡后枯涩粘结的乱发,便走出房间想回自己的房间去洗个澡。
还没等我走到走廊拐角,便听后面雪城月生气地喊道:“冷羽!你要去哪里啊?!”
“啊?”我回头见她倚在门口噘着小嘴看着我,似乎是在责怪我的不辞而别,便解释道:“我想先回去洗个澡。”
雪城月立刻笑了起来,冲我挥着手道:“哦,那你快点回来哦!”
看着她那忽嗔忽喜的娇俏模样,回想起下午那个突如其来的香吻,我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奇怪的预感,但又旋即否定——不可能啊!
连龙吟瑶都没看出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
※※※
反锁了房门,我费力地脱下半干的衣服,光着脚走进盥洗室。待拧开莲蓬头时,我才惊讶地发现从里面喷出来的不是水,而是一种乳白色的不明液体!
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做出了急剧的反应,一瞬间丹田处仿佛突然爆炸一般,真气立刻膨胀激荡着充满全身。
只见那股乳白色的液体似喷在我身周一道透明的罩子上,撞碎成无数晶莹的珍珠向四周溅落开去,顿时一股浓郁的奶香便充满了整间盥洗室。
牛奶?!
我伸手接住几滴液珠,用舌头舔了舔,只觉得舌尖微甜,果然是纯度极高的新鲜牛奶。
没搞错吧!用牛奶洗澡?!
我连忙关掉龙头,又打开洗手台上洗手用的水龙头,却看到一股淡红色的透明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还带着一股清爽怡人的淡淡芳香。
天哪,这里真的是宿舍吗?!
我惊恐地冲出盥洗室,冒着被人偷窥的危险,拿起电话就打到了服务台,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甜甜的问候:“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白天的时候还能提供自来水,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牛奶和别的了?!”
“哦,您是三零七号房的冷羽先生吧!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啊……你们这里晚上不提供热水吗?”
“水不是热的吗?实在很抱歉,我想应该是热水供应部忘了给您的牛奶加热了,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们……”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这里晚上没有自来水吗?”
“呵呵,您的房间是特级贵宾房,按照规定,从晚上六点到早上九点都将给您提供特别服务。”
我困惑地问道:“特级贵宾房?那不是接待贵宾的吗?为什么要给我住?”
“这是龙吟瑶小姐特别要求的,如果有问题的话,您可以去问她。
请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啊……没了……对了,能不能给我换成普通的水?”
谁知服务员却调皮地答道:“对不起哦,冷羽先生,我们只能按照要求提高标准,不然龙小姐会把送给我们的票收回的。好了,祝您晚安。”
“喂!等一下……”还没等我说完呢,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龙吟瑶特别要求的?!我摇头苦笑一下,算了,将就着洗吧!
洗完澡后,我闻着身上那一股牛奶的香气,只听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愈发饿得难受。
打开衣柜想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却发现除了几套高档的西服之外,剩下的都是些质料上乘的睡衣和浴衣。
我盯着那套被海水浸渍后已经开始发硬泛白的校服,颓然地叹了口气后,终于还是将它们穿在了身上。
※※※
回到三二三号房,聚餐已经开始了。只见铺着餐布的床上满放着八盘寿司,七个人正围坐在床边边吃边聊,见我进来,纷纷举杯大喊道:“迟到的罚一杯!”
阿源站起身来想让我坐在他的身旁,却被雪城月抢先一步,拉着我坐到了床头*墙的角落里。
她拿起我面前的空酒杯,斟满酒后,笑嘻嘻地递到我眼前说:“嘿嘿,众命难违啊!你就先干为敬吧!”
我见那酒液清澈澄亮,试着用鼻子闻了闻,只觉得酒香四溢,似乎并不难喝。环视一周,却惊恐地发现大家竟全都好奇地看着我,彷彿不信我能够一口就把这杯酒给喝下去。
我心下暗道不好,只得硬着头皮,一仰脖子将它吞了下去,立时觉得那酒液好似一道辛辣异常的烈焰顺着喉管直冲到肚里。顷刻间,小腹内就像着火般灼烧起来,一团炙烫的气流急速上升,待顶到喉咙处,我忍不住打了个嗝,便见一股白雾从嘴里喷了出来。
“好啊?”大伙们纷纷鼓起掌来。
随着酒意上涌,我眼前立刻模糊起来,昏昏沉沉的--天哪,这真是红酒吗?怎么比白酒还烈啊……
坐在身旁的雪城月突然吸了吸鼻子,奇怪道:“咦?冷羽啊!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奶香啊?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喝牛奶垫肚子去了吧!”
我昏头昏脑地摇头道:“没有啊!只是洗了个牛奶浴而已……”
大家齐声惊呼道:“牛奶浴?!”接下来便是一片唏嘘之声。
我瞪了一眼坐在对面正掩嘴偷笑的龙吟瑶,红着脸点头称是。
却见雪城月将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也想去洗,好不好?”
她那娇嗔的声音未绝,嘴里那湿暖芬芳的气息已拂上我的耳根,让我登时酥了半个身子,微微点了点头,心脏便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狂奔起来。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哦!”雪城月高兴地勾住我的小指说。
对面的龙吟瑶突然故意咳嗽了两声,显然是听到了雪城月刚才对我说的话。只见她略带不满地瞅了我一眼,放下酒杯道:“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了哦!”
众人立刻都静了下去。我伸筷从面前的盘子里夹起一块寿司,还未等放进嘴里,却听龙吟瑶道:“我昨天听这里的负责人说,这座岛上最近出现了一只金色的龙……”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问道:“你们三个人今天就是去找那条龙了吗?”
龙吟瑶点头道:“正是,可惜我们三个几乎找遍了整座岛,也没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原来没找到啊!我这才“哦”了一声,暗自庆幸着,张口想去吃寿司,谁知却一口咬了个空,扭头一看,筷子上的那块寿司不知何时已被雪城月偷夹了过去,此刻正低头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还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仿佛在专心听着龙吟瑶的讲话。
“那是一条什么龙?”阿加力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只是听说那条龙行动非常迅捷,而且行踪不定,每次刚一发现,转眼便又不知所踪了。据看过的人说,那条龙只有普通人一般高,前爪细小尖利、后肢异常粗壮,应该是食肉龙。”
“啊,那它会不会袭击我们啊?”丽丝雅嚼着满嘴的寿司,担心道。
“我想应该不会。听负责人说,这条龙曾经潜入冷库偷走过储藏的肉类,而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想完好无损地打开冷库,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条龙的智商肯定颇高,应该不会傻到主动来招惹人类的。”
我立刻怀疑地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是这条龙偷走的呢?难道他们亲眼看到了?”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我身旁这个刚刚才夹走了我寿司的小偷干的!!
“对啊!当时正好有人去冷库装货,却看到冷库的门敞开着,那只龙正在里面偷肉。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报警,那只龙却抢先一步咬坏了报警装置,接着就逃之夭夭了。”
“太……太神奇了吧……”阿加力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这有什么神奇的,你还没见过会说话的龙呢!我再次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寿司来,警惕地瞅了身旁的雪城月一眼,却见她正专心听着龙吟瑶说话,这才放心地将寿司放进嘴里。
嚼了一口,只觉得米粒柔软酸甜,鱼肉更是爽滑甘美,入口即化,吃完之后满嘴醇香,回味无穷,竟让人想一直不停地吃到撑死为止。
“据那个人报告说,那只龙体形修长,背脊布满金纹,腹部生满银白细鳞,虽然鳄嘴狭长且布满尖牙,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凶恶。而被它偷走的,也都是些已经过期应该处理掉的冻肉,那些刚刚库存进去的鲜鱼鲜肉一点也没动过。”
“咦,难道它是食腐肉的?”雪城月奇怪地问了出来,随即又否定道:“不对啊!没有道理吧……”
一直没有作声的阿源突然笑道:“我看它是知道那些肉就算偷走了也没有人会去追究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只龙也算是小偷中的君子了。”
说罢,他瞅了我和雪城月一眼,笑容竟似有了些僵硬。
第四章
“呵呵,君子倒也说不上吧!不过这只龙倒是很称我的心意。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叫了他们两个人陪我去找那只龙,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活捉它呢!”龙吟瑶说到这里,瞅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古克和龙迪一眼,又苦笑道:“可惜我们从早上找到晚上,除了发现它啃咬树木留下的齿痕和一些断断续续的足迹外,就什么都没发现了,更加不知道它的巢穴在哪里。唉,还真是一只神出鬼没的龙呢!”
“啃咬树木?!”阿源奇道:“莫非它生病了?不不,应该是受了极重的伤吧……”
见我们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阿源便解释道:“我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东西,当动物生病的时候,一般都会去寻找一些植物给自己治病。
不过这只龙的情况就有些特别了。按理来说,如果生病,应该是去寻找些草本目的植物来才对,怎么会去啃咬树木?乔木类的枝干,除了树皮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当作药材的了。对了,它咬得很厉害吗?”
龙吟瑶皱着眉点头道:“它把一棵直径约二十公分的树给生生咬断了,但是并没有动过树皮。而且,断处齿痕粗糙,似乎咬了很长时间才咬断的。”
阿源点点头,道:“那一定是受伤了,而且还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龙吟瑶紧张地问。
“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阿源叹了口气,拿起酒来抿了一小口,却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
龙吟瑶拧起眉来陷入了沉默,从她的表情看,似是很为那只龙的生命担忧。
“奇怪啊!难道啃咬树木就一定是受伤了吗?说不定是树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它,它又上不去,才咬断的啊!”丽丝雅反驳道。
阿源摇头道:“看它的行动力,想爬上一棵如此粗大的树木,应该不成问题的。你想想,这岛上物产丰富,它怎么也不会饿到去冷库里偷吃的吧!而且,它摆明了不想招惹人类,处处避开我们,可以想见,它的伤恐怕是人为的。”
“可是如果受伤了,怎么又可能跑得那么快呢?分明就是一只懒得要死的小偷嘛!”丽丝雅依旧不服地说。
阿源再次摇头道:“可能它伤在要害,虽不影响它的行动,却也让它无法捕食。羽,你想想,如果它能够行走如飞,却无法捕食,应该是伤在哪里?”
我正大嚼着寿司填饱肚子,突然被他问到,不禁微微一愣,见大家将目光都投向了我,只得不舍地放下筷子,想了想道:“如果伤在四肢或者腰部,就不可能会有那么高的机动性。我想,应该是在胸腹以上。但是如果伤在胸腹部,既然能够行动无碍,至少也能进行简单的捕食吧……所以应该是伤在肩颈部,以至于让它无法灵活地转头去啃咬奔逃的兽类。”
龙吟瑶听完,仿佛松了口气般点头道:“嗯,应该如此。既然只是伤在肩颈,又怎会致命呢?呵呵,它一定能恢复过来的!”
我接口道:“恐怕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乐观吧!它既然痛得咬断了树木,说明伤势严重,而且还在日益恶化,如果……”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中午做的那个梦,呆了一呆,竟忘了下面要说些什么。
龙吟瑶却焦急地追问道:“如果什么?如果不救它,它就死定了吗?”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它啊?如果它的伤真是人为造成的,恐怕应该是高手所为,那就相当危险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它死了就死了嘛,说不定死了还好呢!省得被人抓住了还要活受罪。”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洛克来,那家伙把他的龙简直当成了纯粹的工具,危难之际,竟只顾自己逃命,对龙的死活毫不挂怀。哼哼,要是那只龙落到这种人手里,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龙吟瑶愣了愣,接着颓然地叹了口气道:“唉,你说的是有道理……
不过我还是很想有一只这样的龙。那么机灵,拿来当宠物养着,肯定很好玩。”
“当……当宠物?!”我惊讶得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美味寿司给喷了出去:“那只龙那么大,还是食肉的,你小心它哪天肚子饿了,把你当点心吃下去哦!”
“才不会呢!它那么聪明,肯定也会知恩图报的。如果是我救了它,说不定都不用等我要求,它就主动粘着我不放了呢!”龙吟瑶说到这里,忍不住幻想起来:“到时候,我还要教它能听懂人话、能帮我端茶倒水送报纸。等上街的时候带着它,肯定很酷呢!”
正在喝酒的龙迪听到这里,不禁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古克理解地拍着他的后背道:“那只龙如果知道将来要去给你端茶倒水,恐怕立刻会去自杀。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们都不跟你去了。”
龙吟瑶瞪着眼睛嗔道:“凭什么给我端茶倒水就要去死啊!我天天大鱼大肉地伺候它,它给我倒倒水,难道就是委屈它了吗?”
我无奈地苦笑道:“等你抓住它了,再说这些吧!我倒是很好奇,它究竟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总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龙吟瑶被我这么一说,不禁也好奇起来,歪着头,伸指点腮道:“对啊!这里四面环海,它总不可能游过来吧!说不定这里有个秘密的海底隧道入口,它就是从那里面过来的也说不定哦!”
“阿瑶,我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的想像力居然这么丰富呢!”阿加力啧啧叹道:“这里要真有个海底隧道,那只龙恐怕爬到一半就给饿死了吧!就算饿不死,那里面黑咕笼咚的,它怎么就知道不是死路,一个劲儿地往里爬啊?难道说它的梦中情人托梦给它,告诉它只要一个劲儿地闷头爬,就肯定能到这里?”
“哼哼,它哪有你那么傻?说不定是追某只野兽追过来的呢!”龙吟瑶夹起一块寿司放到嘴里,横了阿加力一眼。
只听阿源摇头道:“海底隧道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倒有可能是从附近的海面上游过来的。说不定它是被人给抓住了,在带回去的途中跳海逃了出来,因为离这里近,所以就游到这里来了。”
阿源的这番推理和我的梦境不谋而合,我忍不住点头道:“对啊!
我也是这么猜的!它为什么这么害怕人类?肯定是曾经被人抓住过,还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才变得如此小心谨慎,不敢来招惹我们呢!”
一旁的雪城月笑嘻嘻地端起酒杯斟满了递给我道:“呵呵,恭喜你猜对了,来,干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将酒杯递到我的唇边,这才惊慌地摆手道:“不不不,这酒太辣了,我可不敢一口喝光!”
却听龙吟瑶笑道:“傻瓜,这酒是只有在吃寿司的时候才能喝的,单独喝的话,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刚才我都不相信你能一口喝完呢!”
阿加力也附和道:“对啊!刚才我还以为你会立刻吐出来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气恼地瞪了雪城月一眼,却见她故作无辜地看着我,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仿佛在说:“我真的不知道哦,不信你再来一杯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哦……”
哼,鬼才信你呢!不过这酒这么辣,就算是吃寿司的时候喝,恐怕也会让人受不了吧……
我试夹起一块寿司咬了一口,接着又抿了一口红酒,同时暗运真气准备随时以防不测。
可令我惊讶的是,刚才还辣得要人命的红酒,此刻竟似温和了许多,不仅不辣,还带着微微的酸甜,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醇香,和着美味无比的寿司下肚,就感到一团暖热顺着食道缓缓下滑,待到了肚子里,那股暖热竟随之扩散至全身,让人遍体生津,仿佛一瞬间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一般,真是通体舒泰,妙不可言。
“怎么样?嘿嘿,好喝吧!”雪城月笑眯眯地问我,仿佛刚才提醒我该这么喝的人是她一样。
“嗯,真好喝呢!啧啧,想不到混在一起居然是这个味道。”我忍不住赞了一句,却故意不去理睬雪城月,又接着问龙吟瑶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抓住了它,会有什么后果吗?”
龙吟瑶一愣道:“会有什么后果啊?既然是我抓住的,自然就应该属于我啊!难道还要让给别人?”
我摇摇头,指着床上的寿司道:“如果在我们都很饿的时候发现了一盘寿司,但是只够一个人填饱肚子,你说应该让谁来吃?”
“呵呵,谁都可以啊!大家平分嘛!”丽丝雅笑嘻嘻地插口道。
“那,如果只有一个寿司呢?”我努力地让这个比喻更加接近我想表达出来的意思。
“那也可以平均分成八份嘛!”
我挫败地低下头去,看来喝了酒后的丽丝雅,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啊……
就在我正绞尽脑汁想让他们明白到底有多少人将会不顾一切地想得到这条龙时,阿源突然出来解围道:“是啊!寿司可以平分,但是那只龙又怎能将它分开呢?如果这只龙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觊觎它的人肯定少不了!”
龙吟瑶不解地说:“可如果是我先抓住的呢?我管他多少人想要,反正是我的,谁都别想夺走!”
却听古刻苦笑道:“到时候,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法律明文规定,如无合法手续,将不得饲养食肉驯龙,难道你想把它关在某个隐蔽的地下室里关一辈子吗?”
龙吟瑶一时语塞,呆了半天后,才失望地点头道:“也对啊……”
我安慰她道:“别太伤心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想如果这条龙真是从海船上逃下来的,抓它的人恐怕至少也应该是在银徽级别以上,那这件事情也肯定属于军事机密。你们想想看,谁能有实力在这茫茫大海上去寻找到这么一条龙呢?”
“当然只有金徽龙骑将了!”已是满脸酡红的丽丝雅再次叫道。
我笑着点头道:“对啊!而且我听说拉奇特此刻刚巧没有驯龙,这条龙八成就是他特地叫人抓回去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
却听丽丝雅小声地问着身旁的古克道:“拉奇特怎么那么笨哦!如果他用飞机,这条龙根本逃不出来呢!”
古克失笑道:“你以为他没想到吗?想活捉这条龙可不比杀了它容易,恐怕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是在一个地势险要的岛屿上,你让那么多架飞机停哪儿啊?而且既然这件事情属于军事机密,那他更不敢随便动用数量惊人的飞机了,不然肯定会引起各界媒体的注意的。”
“哦……”
古克又叹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条龙如果真是从拉奇特手底下逃出来的,也真够厉害的呢!”
龙吟瑶道:“是啊!不过恐怕也是因为拉奇特的手下不敢伤了它的性命,才让它有机可乘的吧!唉,不管怎么说,我都够佩服这条龙的了,要真能得到它,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那如果是要你的命呢?”我看着龙吟瑶冷笑道:“你以为拉奇特是什么善男信女吗?金银豹纹龙就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了,这个世界上,我看除了善事外,还真没什么他不敢做的呢!”
“咦?拉奇特真有你说的那么坏吗?”丽丝雅好奇地问道。
我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呃……我也只是听人说的罢了……”
似乎是从我的推测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龙吟瑶此后就再没说过什么话,一直闷闷地吃着东西。
众人又杂七杂八地谈了一会儿之后,待到酒足饭饱,便收拾干净床铺,各自告辞了。
我刚要跟着大家一起走出门去,却听龙吟瑶叫道:“冷羽,你先别走!”
我诧异地回过头来,却见跟在身后的雪城月对我吐了吐舌头,低声道:“等会儿我去找你哦!”便从我身旁溜了出去。
等众人都离去后,龙吟瑶才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冷羽,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个老白毛跟你说了什么关于这条龙的事情?”
我愕然一惊,连忙摆手道:“没有啊……”
“你不用骗我了!”龙吟瑶猛的转过身来,瞪着我道:“如果不是他告诉你的,你怎么可能知道拉奇特要抓这条龙呢?”
“啊……这种事情想也能想得到吧……”我边说着,心下一阵惊恐,怎么龙吟瑶好像早就知道这条龙跟拉奇特有关似的?
“丽池源没有想到,阿月他们也没有想到,怎么偏偏就你一个人想到了呢?”龙吟瑶逼视着我:“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你在飞机上非礼我的事情告诉大家!”
“非……非非非……非礼?!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了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哼,当时我虽然的确很疲倦,但是神智还算清醒,总觉得有个人似乎老是故意抱着我不肯松手。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抱着你不肯松手过了?”我简直是欲哭无泪。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那个丽池源了?反正不管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对大家说你在飞机上趁我昏迷的时候非礼我!”龙吟瑶故意抬起下巴扫了我一眼,脸上却不自禁地飞起一抹羞红。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阿源你个臭小子,真是害惨了我啊!
“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你想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你?阿月会怎么看你?阿冰又会怎么看你呢?”
“哼,阿冰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
龙吟瑶双手叉腰笑眯眯地说:“那好啊!我这就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她曾经那么关心过的人,居然是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我差点口吐鲜血地晕倒在地,瞪着她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哦?你死都不肯说吗?那就怪不得我了哦!”龙吟瑶说着就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便拨了一连串号码,接着看着我微笑地冲着电话道:“喂,阿冰吗?我是阿瑶啊……”
我吓得连忙冲上前去想夺下她手里的电话,龙吟瑶却飞快地将电话藏在身后,笑着对我说:“还不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大喊了哦!”
“我真的没听说过啊!”我着急地辩解道。
龙吟瑶深吸一口气,作势便欲大喊,我情急之下,伸手想去捂住她的嘴,谁知龙吟瑶竟似浑身娇软无力一般,顺势便躺倒在了床上,让我一个收力不及,就那么眼睁睁地扑倒在了她那只裹着一件长薄丝裙的窈窕娇躯上。
来不及挣扎起来,我一把抢过电话,慌忙中竟找不到挂机的按钮,只得对着里面大喊道:“别听她胡说!!”
却听里面一个甜甜的声音好奇地问道:“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咦?龙吟瑶怎么打到服务台了?
却听身下的龙吟瑶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挂了电话道:“喂,现在你算不算是在非礼我啊?人赃俱获,你逃不掉了哦!”
我这才明白她原来是在耍我,忍不住气得站起身来,扭头便想走。
龙吟瑶却在身后笑道:“喂!开个玩笑嘛!干么生这么大气啊?好好好,算我错了好不好?”
我回头瞪着她道:“你这也叫做开玩笑吗?”
“谁叫你死都不肯告诉我啊!”龙吟瑶故作委屈道:“我打又打不过你,当然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哼!”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就是了。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说吧!当我没问过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气立刻消了一半,却还有些不信地问道:“真的?”
龙吟瑶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还说那个老白毛没告诉过你?哼哼,枉我把你当作朋友,你却这样对我。”说罢,还故作可怜地噘起嘴来看着我。
“啊……”见她突然识破真相,我不禁傻了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在哪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唉,跑了一整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龙吟瑶娇憨地伸了个懒腰,尽露出腰部无限美好的曲线,又瞪着我娇嗔道:“喂!还傻站着干什么啊?难道想偷看吗?”
我脸上一热,忙收回正紧盯着她那迷人纤腰不放的视线,匆匆说了声晚安后,便逃命似地出了门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没过上十分钟,便听见有人在门外“砰砰”
地敲门。雪城月真的来了?
原以为雪城月只不过在开我的玩笑,却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而且还来的这么快。一想起下午那个令我摸不着头脑的香吻,我的心就忍不住开始狂跳起来。
记得很久以前阿呆曾经给我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说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女生故意用借笔记的名义跑来他的寝室自动献身……
※※※
“嘿!那次可真他妈爽啊!我们系的校花居然会在晚上九点多来到一个几乎没说过一次话的男生的寝室!我当时还以为她真是来借笔记的呢!结果她拿到笔记本后又开始问东问西,还总是找借口来岔开话题,似乎非常不想离开……”
“哦?一次话都没谈过,你还敢让她进门?!”我当时怀疑地问道。
记得师父曾经教导过我,千万不要让陌生女人随便进入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地,为了说明这个道理,他还特地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述了一个又一个恐怖无比的故事。
比如某条被外星人改造后的白蛇幻化成美女来偷男人的心,偷完了心还给他生个孩子,然后自己跑到某个塔底下去逍遥自在,让那个傻子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抚养小孩,不但要自己给孩子喂奶、每天清洗成千上万块的尿布,将来还要负担小孩的全部学费和伙食费……
“小子,你从来都没见过女人,又怎么能知道美女的可爱呢?如果一个美女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让你开门,你忍心不开吗?”
“哼哼,师父说美女是毒蛇,被她们缠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死呢!”
“那个老头子胡说八道的,你也信啊!他还跟我说他曾经被无数美女倒追,还有女人曾经为了他而去跳楼自杀的呢!你信吗?唉,像这种没人要的可怜虫,如果不在口头上来安慰一下自己,你叫他还怎么活啊?”
“哦,原来师父他这么可怜啊……”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师父总说美女如蛇蝎,原来是吃不到葡萄就骂葡萄酸啊!可是……葡萄真的很酸啊……
“唉,不提那个倒霉的糟老头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哦……说到她不想走……”
“呵呵,对,我当时眼看寝室就要关门,可她还不想离去,心里就不禁直犯嘀咕……”
“什么叫直犯嘀咕?”我奇怪地问。
“啊……就是心里很怀疑迷惑的意思……小白痴,别老打断我!”
阿呆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立刻住了嘴。
“当时我还很好心地提醒她,就要关门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谁知她却突然搂住了我,还问我喜不喜欢她……”阿呆说到这里,双眼憧憬地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是在缅怀着那已经一去不复返的遥远过去。
“那你当时怎么回答?!”我紧张地问道。难道他接下来会跟师父一样告诉我那个女的是个变态杀人狂,专门喜欢用处男的精血来滋补养颜?
“当时?当时我就傻了,不过……嘿嘿,当时被她搂着的感觉真是超爽啊!后来就更爽了,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睡觉,互相探索着对方的身体,一直兴奋到早上……”
“……你们两个还真够无聊的……”
“呵呵,你现在什么都不懂,当然这么想了,等你长大点了,你就会跟我一样喜欢了呢!这可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欢乐啊!”
※※※
的确,阿呆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今天的我不知为何,一想到雪城月那纤细的腰肢、丰满的酥胸,以及被长裙裹覆着的修长**,就会忍不住浑身热血沸腾,心猿意马。
虽然心里面总有点觉得好像这并不是该属于我的幸福,但是却依然会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奇怪啊!为何以前就没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因为寿司和酒精的关系吗?
急促的敲门声唤回了我那正沉浸在幻想中的神志,我连忙叫了声:“来了、来了!”便从床上爬起来,兴奋地穿上拖鞋跑去开门。
大概是由于太过于兴奋的关系,原本应该被打开的门不知为何竟突然之间无法打开了。在连续试了好几次,差点连门框都给我拽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不知怎地竟扭错了方向,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唉,这大概就是古人常说的好事多磨吧……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我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站着的竟是……
“阿源?!!”
怎么会是你?!难道你也想洗牛奶浴?!对不起,对男生,我可是要收费的……
“你怎么开个门都要开这么半天啊?”阿源好奇地探头扫视着屋内:“难道你屋里还藏了个女人?!”
“……”当然了,如果来的不是你的话……我掩住心中强烈的失望,故作淡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羽,我想问问你,你表哥和雪城月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阿源推开我挤进门来,坐在我床上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啊!”
“难道你没问过吗?”阿源怀疑地看着我:“从雪城月对你的表现来看,我怀疑他们两个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哼哼,说不定已经……已经……”阿源说到这里,突然痛苦地攥住了拳头,仿佛如果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心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而爆炸开来一般。
“已经什么了?”我好奇地追问道。
“羽,你老实对我说,你表哥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提起雪城月?”
阿源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那他偶尔提起雪城月的时候,都是一种什么语气呢?”
我支起下巴,困难地回忆道:“他提起雪城月的时候……他提起雪城月的时候,好像总是很头痛吧……”
“很头痛?”阿源呆呆地看着我,突然惊喜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阿源说完,便兴奋地冲出屋外,一边跑一边还不住攥拳道:“我还没失败!哈哈哈,阿月,你果然很矜持哦……”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阿源远去的背影,非常非常的纳闷--难道他也迷上雪城月了吗?
阿源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雪城月依然没来。我这才死心地叹了口气,关了灯准备上床睡觉。唉,看来还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呢!
是啊,就算雪城月再怎么想洗牛奶浴,也不会贸然地跑到某个男生房里来洗吧……
可等我躺到了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雪城月那动人的体态、湿暖滑腻的小嘴,以及她在我耳边低语时那种**蚀骨的感觉,只觉得一股炽烈的欲焰从小腹处咆哮着窜上脑门,让我浑身热血沸腾,似有千万只小虫在我心里爬来爬去一般,恨不能把怀里的被子去换成雪城月来紧紧搂住……
“砰砰……砰砰砰……”
我突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又睡着了,而门外正有人在敲门。依依不舍地放开怀里的被子,我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谁啊?”我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门把手的方位,拧开了门,却见拿着手电筒的一位老教授探头朝我房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对我说:“明天早上八点,全体在宿舍大门外集合,到时候别忘了。”
“哦,我知道了……”
我再次打了个哈欠,刚想关上门,他却伸手拦住我,低声道:“校长让我告诉你,他将派两名里赫氏的学生来协助你捉龙,到时候如果人手还不够的话,请立刻向他报告。”
我闻言一愣,立刻清醒了过来,皱眉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难道校长已经确定它的身份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校长让我告诉你的就这些。好了,你接着睡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罢,他冲我和善地笑了笑,反手拉上了门。
校长居然派了两名里赫氏的学生来协助我?!我呆呆地看着门想着。
不是说要等我确定那条龙的身份后再叫人过来吗?难道说情势有变,已经有人上岛来抓那只龙了?
算了,这么困难的问题,明天再去想吧……我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就想爬回床上去。
突然,“砰砰”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我无奈地回身开门道:“还有什么事情吗?”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呆住了……
只见雪城月正笑靥如花地站在门外,一头水亮的黑发在壁灯的掩映下似那窗外星光璀璨的银河般从她肩上流淌了下来,衬着一身水蓝色的校裙,就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蓝百合般亭亭玉立在我的眼前……
天哪!你不是开玩笑的吗?怎么真来了啊?!
此时,我那早已狂跳到酸痛的心脏又开始忍不住怦怦怦了起来,却见她作贼似地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后,才轻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放开门让她溜了进来。
刚一关上门,雪城月就皱着小脸哭诉起来:“你知道吗?阿雅那个家伙回去就吵着要去找阿力他们打扑克,还非要拖着我一起去。唉,搞得我现在才能过来。”
我竭力压下心中莫名的兴奋,安慰她道:“还好你现在才过来,刚刚有个教授来查寝呢!”
“呵呵,我知道啊!要不是我刚才躲得快,就被他抓住了呢!!”
雪城月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道:“还好我不是从楼梯那边过来的,不然肯定被他撞个正着哦!对了,刚才他跟你嘀咕了些什么啊?”
“呵呵,他通知我明天早上八点在大门外集合。”
“哦,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可能就你不知道吧!”雪城月坐在了床边,拍着床道:“哇!你的床好软哦!这个房间可比我们住的地方要高级多了!哼哼,学校很偏心耶!”
我看着从她裙下露出来的两条雪亮滑嫩、曲线迷人的小腿,不禁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尴尬地笑道:“这不是学校的安排,只不过是龙吟瑶为了照顾我这个病号才特地安排的罢了。”
“哦?阿瑶的安排?呵呵,阿瑶可难得这么好心哦!”雪城月笑着嗔了我一眼,“你这个家伙还真有女生缘呢!哼哼,要是你敢……”
说到这里,她的脸不知怎地突然红起来,随即岔开话题道:“啊!
现在还可以洗澡吗?嘻嘻,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喂!要是我敢干什么啊?”我好奇地追问道。
雪城月仿佛根本没听到我的问话一般,拖着一对拖鞋便“劈里啪啦”
地跑进盥洗室道:“我洗澡了哦!对了,你可不准偷看哦!”说完便冲我做了个鬼脸,“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苦笑着躺到了床上,一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幻想雪城月此刻脱衣服时的情景,一边还忍不住竖起耳朵来仔细倾听着从盥洗室里传来的一阵阵细微声响。
隔了一会儿后,便听到“哗哗”的水流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
记得某次就寝后,阿源曾经问过我,如果一个你所喜欢的女生在你面前洗澡的话,她到底是希望你偷看呢,还是不希望?当时我持否定态度,因为在我看来,女生似乎都很讨厌好色的男人……可阿源却说,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如果不偷看的话,她还会生气!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男不坏,女不爱,如果你老实得连放在眼前的美景都白白错过,你想她可能会喜欢上你吗?女生并不讨厌好色的男人,她只是讨厌她不喜欢的人对她好色罢了。而且如果她主动和你同处一室,并且还大胆地去洗澡的话,这就证明她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就算她对你说,不准你偷看她,那也只是女孩子经常为了矜持而说的一些反话。比如她说她讨厌你,可实际的意思却是她很喜欢你;如果她说她恨死你了,哈哈哈,恭喜你,这证明她已经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了。嘿嘿,女孩子嘛!自然不希望自己表现的太过于主动,却希望男生主动一些。这就好像每当我亲戚偷偷塞给我零花钱时一样,我心里欢喜得紧,嘴上却还要很客气地说:‘不要!不要!’一样。所以啦!如果你不偷看的话,她可能会以为你对她的身体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想想看,她会不会生气呢?”
※※※
如果按照阿源的理论,那此刻的我就应该去偷看雪城月洗澡啦?
一想到这里,我仿佛已经看到雪城月正任由乳白的牛奶淋湿她那凝脂般细嫩光滑的肌肤,凹凸有致的动人身段在牛奶的浸润下更加香艳怡人。顿时只觉一股热血向小腹涌去,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兴奋得颤栗起来,心脏怦怦地跳着,口里一阵发干,刚起身朝盥洗室走了两步,却突然听到窗外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窸窣声……
有人?!我纳闷地寻思着。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躲在树林里干什么啊?
走到窗口,只见一个淡淡的黑影正穿过楼下的一片树林,朝远处的一个小湖泊飞奔而去,速度快得简直匪夷所思,在眨眼间竟已奔出了一百来米。
我心中一动,连忙回身扭灭了床头灯,就着微微的星光,这才看清那道黑影居然是一只浑身布满金纹的龙!
第五章
天哪!那该不会就是校长告诉我的那只龙吧!!
我回头瞅了一眼灯光幽明、水声淅沥的盥洗室,一瞬间竟产生了些微的犹豫。
妈的!你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跑出来打扰我呢!
可一想起校长的话,我只得咬了咬牙,一撑窗台,便无声无息地窜了出去……
※※※
夜晚的玛雅岛,沉浸在一片冰冷的潮湿之中。我右手拿着碍事的拖鞋,光着脚在充满石砾的泥土上飞速地朝那只龙消失的方向追去。
从刚才龙吟瑶的介绍中,似乎这只龙的耳朵出了些毛病,不然怎么可能任由人走进冷库才会发觉呢?
我想大概是它的伤势比较*近后脑,以至于影响了它的听觉系统。所以我并不刻意放轻脚步,而是全力朝它追去,任凭周围的树枝被我那急速的身形所带起的风刮得哗啦哗啦直响。
翻过一座小山头,眼前出现了一面平整如镜的小湖。湖中倒映出点点星光,随着徐徐吹来的晚风而轻轻漾起一阵阵涟漪,让那些星星们也跟着微微摇荡起来。
我悄悄潜伏到湖边的一棵树后,仔细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可除了草丛中那虫儿细小清晰的鸣叫声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奇怪,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我纳闷地功运双目,周围的一切霎时便亮了起来,草木砂石无不纤毫毕现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巡视一圈之后,见无异动,又绕到树的另一端,肩头却突然撞上一个冰冷滑腻的事物。
猛一回头,我骇得心脏几乎停跳,只见刚才那只龙竟和我一起躲在这棵树下,正在我身后同样惊讶地回头瞪视着我。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我和那条龙齐齐发出一声低哑的惊叫声,接着便分头朝相反的方向逃了出去。
还没逃出几步呢!我又猛的清醒过来。咦?我干么要逃?我不就是来捉它的吗?
定了定神,我连忙返身朝着那只龙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可就在刚才那混乱的几秒钟内,它已经逃出了数百米,此刻正沿着湖边逃到了湖对面的一座小山之上。
我深吸口气,猛的纵起身来,在凉爽的晚风中横越过百来米宽的小湖,迳直朝着它逃窜的正前方扑了过去。
谁知就在我刚刚跃起的时候,那只龙竟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般,猛然回身跃入湖中,踏着湖面朝我起跳的岸边窜了回来,此刻的速度比先前还快了好几倍,眨眼间便已从我身下的湖面上与我交错而过,待我落在湖对岸的小山上时,它早已一溜烟地爬过来时的那座小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哪……我万分惊讶地看着它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头苦笑起来。
这只龙竟然真如我梦中所见一般,能够在水面上奔跑!呆呆地低头看着那被它划破的湖面又渐渐恢复平静,我突然也很想试一试自己能否跟它一样踏波而行。
吐出胸中沉淀的浊气,我又缓缓深吸,提起真气便朝湖心奔了过去。
可就在我的左脚马上要踏入水中时,突然想起雪城月还在我的房内洗澡,不由自主地便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岸边。
呆看着湖中星光闪烁的夜空,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如果万一掉进了水里,待会儿浑身**地跑回去,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吧……
※※※
回到房间时,雪城月还没有洗完澡。我坐在窗台上拍了拍脚底板,却发现脚掌并没有沾上一点儿尘土。
躺到床上时,我听着盥洗室时断时续的水声,心中却依然在惊叹着那只龙竟拥有如此迅捷的身法。
从我刚才的惊鸿一瞥间,只将那只龙的形貌看了个大概。
它和我差不多一般高,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细碎的鳞片,修长的背脊上金纹斑驳,就和龙吟瑶先前描述的一样,虽然有着一张长满尖牙的鳄形长嘴,可那双瞪视着我的眼睛并不像其他食肉动物那般凶恶狰狞,反倒还似充满了一种无限的哀伤。
不过它也实在是太聪明了点,先是故意示弱于我,让我以为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追上它时,却又突然调头用更快的速度,趁我在空中无法回身的时候,一举将我远远甩在了身后。
呵呵,无论是这种声东击西的机智,还是那毫无凝滞的流畅身法,恐怕都是那些曾经被我杀掉的低等食肉龙所无法望其项背的了。
怪不得校长如此看重这条龙,还特地派来两名里赫氏的成员来协助我。如果仅凭我一己之力,恐怕是很难抓住它了。
咦?我干么要抓它?一想起刚才我和它同时藏身在树下的情景,不禁暗暗好笑起来。
看来它的听觉真的出了严重的毛病,不然怎么可能对我的*近毫无察觉?而且就算它听不到我的脚步声,也总该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吧……该不会……该不会是它的鼻子也被人给打伤了?!
不知为何,我竟突然为这条龙深深地担心起来。总觉得它如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从此便会寝食难安一般。
我甩了甩头,使劲儿地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它只不过是一只龙嘛!死了就死了,跟我有何关系?又不是我打伤它的啊!我干么如此良心不安?
可一想到龙吟瑶曾经提到过那只龙的种种行径,总觉得它分外的可爱,还非常让人可怜。
想想也是,无缘无故被人抓住,还受了重伤,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面临的却是一个异常陌生的环境。一边要忍饥挨饿,在提心吊胆中四处躲藏,一边还要忍受患处的伤痛,仿佛整个天地虽大,却已没了自己容身之所。
不经意间突然想起,它此时的遭遇竟和当初的我有几分相似。
当初我被阿呆下毒后卖到武斗场,终日不也是在担惊受怕中艰难地过活吗?
一边恐惧着下一场决斗将会面对如何恐怖的怪物,暗暗祈祷着自己不要成了它的腹中美餐,一边却还巴望着自己快点死去,好了却那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当时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无力感,就算此刻想起来,心中还忍不住一阵阵发寒。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刚才妄想抓住它的念头而感到深深的惭愧起来。
唉,它恐怕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吧!好不容易壮起胆偷跑到这里来觅食,却还被我给吓跑了。
设身处地的为它想想,要是换作我几天没吃东西,在饿得头晕眼花之际,终于忍不住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找东西吃,却在快要找到时突然被人给吓得四处逃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边听着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一边又恐惧得浑身瑟瑟发抖,不停地扭头看着四周被风吹动的树丛,只觉得草木皆兵,不知何时便会遭遇不测……
那时,我心里该会是怎样的彷徨与无助呢?
突然只觉鼻梁一阵发酸,眼角不知不觉间竟已湿了。我懊恼地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忍不住在心里大骂道:“你这个毫无同情心的混蛋!它要是因为你而出了什么事情,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你!”
怅然地叹出一口气来,我呆看着依旧透出淡淡光晕的盥洗室,心神早已飞到了那只龙的身旁……
不知它现在是否找到了食物,又或者正躲在某棵树后,死咬着树干来抵御伤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呢?
“啪嗒”一声,盥洗室的门开了。我这才发觉水声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抬眼看去,却见雪城月一边解开盘在头上的长发,一边穿着拖鞋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咦?你在发什么呆啊?”雪城月拿着一把梳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带着一身浓郁的奶香朝我走来。
她的脸上还留着几滴晶莹的水珠,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淡淡的红晕,那套水蓝色的薄滑校裙将她的身段衬得更加窈窕丰腴,就仿佛一朵出水的芙蓉般明丽不可方物。
我呆呆地看着她坐在了我的身旁,伸手揉搓着自己那对雪白玲珑的嫩滑小脚,裙子不知不觉间顺着曲起的大腿滑落了下来,竟任那两条丰嫩如脂的修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只觉呼吸一滞,我脑中立时一片空白,只见那两条晶莹的**反射着幽暗的灯光,丰盈得几乎吹弹可破,娇嫩得仿佛伸手一掐便能掐出几滴水来。而那好似柔若无骨的滑腻曲线,更是让人惊叹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忍不住便想伸手上去,感受一下那说不尽的娇软滑腻……
隐约中似听到雪城月好奇地问了一句,可神不守舍的我一时间却没有把握到她说了些什么,困难地移开视线,却见她正窃笑着扭头看着我。
我立刻感到脸上烧了起来,尴尬地问道:“什么?”
“呵呵,我说你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啊!居然连自己流鼻血了都不知道呢!”
我大惊失色,连忙去摸鼻子,却发现根本没有流血,再看雪城月时,她已咯咯笑了起来,伸手拉下裙子掩住诱人的春色,娇嗔着笑骂:“你的眼睛还真不老实!”
我被她骂得低下了头去,心里却暗暗好奇起来。
记得上次去雪城月家里,她穿着那套泳装的时候,也露出了两条精致修长的美腿来,虽然一样动人,却没有此刻这般充满了令人冲动的诱惑力啊……
虽然此刻她的双腿已被丝裙裹住,可看着被那条薄薄地贴在她腿上的裙子所勾勒出来的动人曲线,却更让人有了种无法抑制的**,直想掀起裙子来再看一看那两条脂滑玉嫩的迷人双腿。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发觉下体产生了一阵火热的异动,心中一惊,连忙装冷而将被子盖在了身上。
奇怪,她都已经洗完澡了,怎么还不走呢?
回想她今天对我所作过的一切,我心下更感惊异。难道……她真的已经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
无怪乎她每次注视着我的时候,眉目间仿佛都充满了无限柔情。
可是自从阿冰走后,我就几乎再没用龙羽的身份出现过,虽然每天上课都和她坐在一起,但是也不至于会马虎到露出破绽来啊……
难道是雪城日告诉她的?
我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怎么看雪城日都不似那种喜欢多嘴的人。那……
会是龙吟瑶吗?她不会是把我在飞机上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雪城月这个知交好友吧……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天哪,龙吟瑶和雪城月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又怎么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呢?
而且,凭着雪城月的聪明,一听到平日里那个看似笨手笨脚的冷羽居然在突然之间有了如此高强的武艺,怎能不立刻想到我和龙羽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每次龙羽出现的时候,冷羽都必然不在身边,而且两人的身高和讲话语气都一模一样,除了头发的发色外,简直就好像是一个人……
接着,我又想到雪城日的头发也会变颜色,只觉得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完了、完了,看来我刻意隐藏了将近半年之久的秘密,竟因为一只看不见的怪物而功亏一篑。万一雪城月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以后我还会有安宁的日子么……
司凯尔、奇佳丽、冰龙迪尔、东坦斯特?卡城……那些曾经和龙羽较量过的人,恐怕都会一一找上门来,说不定更会有人像阿呆那样偷偷给我下毒,然后把我给卖回到武斗场去!!
我越想越是心惊,不禁扭头偷看了雪城月几眼,妄想从她的眼神中确认她还没有认出我来。
却见她一边用手顺着黑亮的长发,一边揉按着后颈道:“洗完澡后还真累呢!哼哼,在家里的时候,每次洗完澡都有人给我按摩的……”说着,还埋怨似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让我给她按摩一下酸痛的肩胛,好让她待会儿能安然入梦。
此刻我哪还有那种心思,装作没听见般地咳嗽了两声,心内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来试探她。
唉,如果你早就知道了答案,何不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呢?害得我总这么提心吊胆地猜来猜去,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喂!呆子,你睡着了啊?”雪城月噘起嘴来瞪着我道:“怎么总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啊!”
“咳咳……你好像没在跟我说话吧……”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在跟鬼说话吗?”雪城月白了我一眼,又扁着嘴嗔道:“真是的,人家这么累,你居然还当作没看见,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若是在刚才,还懵懂无知的我恐怕会欣喜无限地立刻起身为她按摩,可如今我一想到此中关节,不禁犹豫了起来。
这该不会是因为雪城月也没有完全猜透,而在不断地试探着我吧……
如果她真是在试探我的话,那我要是给她按摩的话,那不更会因为这种亲匿的举动而暴露出我的身份吗?!
可我转念一想,雪城月如此聪明伶俐,怎会猜不到我就是龙羽?
也许,她此刻心中正在揣测,如果我就是龙羽的话,一定会因害怕暴露身份而有所顾忌,不敢给她按摩。可如果我并不是龙羽的话,就应该对她和龙羽之间的事情一无所之,因为毕竟每次龙羽和雪城月在一起的时候,冷羽以及一切相关的人都不在现场啊……
想到这里,我立刻装出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问她道:“你真想让我给你按摩么?我的手可是很重的哦,万一按痛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呵呵,你要是敢按痛我,我就去告诉阿冰说你欺负我!”雪城月立刻娇笑着嗔了我一眼,俯身趴在我的身侧,双手抱住枕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肩膀总是很疼,连带着整个背脊都隐隐作痛。大概是在家里被人按摩按出习惯来了吧!”
唉,有钱人就是**啊……我揉了揉鼻子,起身跪在她的身旁,看着在那衣裙裹覆下曲线玲珑的纤细腰肢以及丰满圆挺的娇翘臀部,又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连忙强自收摄心神,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
只觉触手处一片滑软娇腻,就算隔着一层薄衫,竟也能感受到她那似凝脂般娇嫩的肌肤,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弹力。我心中微微一荡,忙拨开她肩上顺滑的长发,屈指按着她的肩颈部缓缓揉按起来。
以前我也经常给师父和阿呆按摩。师父常说,习武之人如果只会打斗而不会按摩推拿,简直就等于只会撒尿而不会拉屎一般的荒唐。
如果练武练到一定境界,对力道的拿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他也必然精于按摩之道,对其中的轻重缓急、捶按揉捏各种手法的掌握都会有相当的造诣。
所以,一个人按摩水平的高低,往往就能代表着一个人武功的高低。
只见我的十根指头时似十根小捶般“咚咚”地敲击在雪城月肩颈处的各个穴道,时似两把轻巧灵动的刷子,由上至下疏通着她背部的经络。
雪城月浑身骨肉匀称,肌肤滑软,所以敲打的时候绝不似师父那枯柴般的身子让我硌手,也不似阿呆那常年缺乏运动的肥胖身子般敲起来就像打在死棉花团上毫无弹性。
揉按在她身上的时候,只觉指下一阵玉滑脂软,还弹性十足,让人几乎不忍释手,想就这么一直揉捏下去。
不一会儿,俯身趴在床上的雪城月便发出了一阵阵满足的娇哼声,接着又背过手来指着自己的腰部道:“这里也很酸哦!”
我愣了一愣,伸手挠了挠头,又在她腰部缓缓揉按起来。
握住她那纤细婀娜的窈窕腰肢,感觉着她身上的阵阵火热,不知怎的,我那腹中原本早已平息下去的欲念突然又缓缓高升起来,一边用拇指轻轻揉按着她腰脊两侧的肾俞穴,一边还有意无意地将正屈膝跪着的腿紧紧贴着她丰软的臀侧,一边咬牙抵御着心内越烧越炽的欲火,一边却还心猿意马地幻想着将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软**压在身下时那种**蚀骨的动人感觉。
却听雪城月突然似莺燕娇啼一般呻吟起来,一边从嗓子里发出阵阵软腻的**,一边还不住轻轻扭动着腰肢,似乎有些经受不住我手指的力道。
我连忙放轻力道,问了句:“很痛吗?”
雪城月娇哼着摇了摇头,却突然伸手将校服下摆给拉到了胸际,让那如羊脂般雪白光滑的婀娜蜂腰完全裸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盯着那大一片雪白的玉肌,只听脑中“嗡”的一声巨响,浑身的热血仿佛都冲上了头部,头晕目眩间突然觉得鼻子一热,几点鲜血便滴在了我的腿上。
连忙慌张地捂着鼻子起身跑到盥洗室,边用凉水冲洗着自己的鼻子和后颈,边找毛巾擦拭去裤子上的血迹。
雪城月伸手支起身来扭头好奇地看向我,见我正忙着洗鼻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真的流鼻血了啊!”
我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感觉不再流血后,才不好意思地冲她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我不折磨你了。”雪城月娇笑着坐起身来,放下撸起的校服,摇着头对我说:“就你这点道行,要是栽在阿瑶手里,还不死的难看啊!”
我捏住鼻子道:“你腰还痛吗?不痛的话,我就不给你按了,不然再按下去,恐怕……”
“恐怕你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吧!呵呵。”
笨蛋,我怕我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咳咳……
却见雪城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嗯,现在浑身都很舒服呢!我要睡觉了哦,呵呵,你也快点去睡吧!”
接着她反手扭灭了台灯,道了声晚安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看着她就那么霸占了我的床,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打开了台灯,又好气又好笑地对她道:“喂!起来啊!这是我的房间!!”
雪城月睁开朦胧的睡眼,用手挡住灯光,故作惊讶地抵赖道:“嗯?……这里是你的房间吗?你没搞错吧……”可一见我神情坚决地看着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爬起身来。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身噘嘴瞪着我道:“唉,我还以为你这个笨蛋已经忘了呢!真是的,那……拜拜了……”
我摇头苦笑地看着她走出房间,接着扭灭台灯,长舒出一口气来,躺在了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还在隐隐作痛。回想起昨晚和雪城月独处的种种情形,我不禁对她的种种古灵精怪之处暗呼头痛,却还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可等到我真的笑出声来时,却又变成了阵阵无奈的苦笑。
洗漱完毕后,我换上了校服,下楼到餐厅吃早饭。待我来到宿舍大门外时,才发现早已有很多学生集合在了那里,自动地排成了方队。
此时,恰听队伍中传来阿源的声音:“羽!这里啊!”
我抬眼看去,却见阿源正和雪城月他们站在同一列上朝我挥着手。我刚要走进人群,却突然被一个身材高瘦、面容刚毅的男生给拦住了。
“请问你就是冷羽吗?”他微笑着冲我伸出手说道:“我叫巴克,是校长让我来的。相信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我先是一愣,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笑道:“呵呵,你好。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有两个人吗?”
却听身后又有一个男生笑道:“我叫那鲁,是和巴克一起来的。”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看去,不知何时身后竟已站了另一个同样高瘦的男生,清秀狭长的脸上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
巴克笑着对我说:“我和那鲁昨天下午一接到校长的通知,立刻就赶了过来。刚才我已经和这里的教授谈过了,也掌握了一些大概的情况。”说着,他扭头看了看四周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先去排队吧!等一会儿自由活动后我们再来找你。”说完,冲我挥了挥手,便和那鲁朝人群的另一边走去。
我穿过人群来到阿源他们这一列,却见雪城月故意捏着鼻子笑嘻嘻地冲我打招呼道:“早啊!”
我脸上一热,立刻装作没看见般走到了阿源身后。
阿源回头好奇地问我道:“咦?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啊……他们是和我表哥同一届的学长,当时这门课没过,所以现在要来补考。”我睁着眼睛胡诌道。
“嗯?天哪,这门课都能不过?他们也太混了吧!”阿源惊叹道:“我听说这门课只要是人就能过啊!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这个……咳咳……你还是去问他们好了。”
等人都到齐后,整个宿舍楼前已是人满为患,数千人挤在狭小的空地上,谈话声、嬉闹声不绝于耳,嗡嗡嗡地几乎要将整个宿舍楼都给掀翻了。
只见一位老教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拿着扩音喇叭冲我们道:“请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要开始宣布这次考察课的具体内容了!”登时,整个人群便安静了下来。
“我们这次考察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对整个大自然中的生态循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并且去亲身体验一下自然界中的种种奇妙之处。我们已经给了大家一天的时间去了解这座岛的地理环境,那么从今天开始,大家就可以开始选取自己想要考察的对象来进行观察了。”
一听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叫苦。从前天下午一直到昨天下午,我都待在医院里睡大觉,哪里去熟悉过什么环境?
万一过会儿还没等我找到想观察的对象时就已经迷路了,那该怎么办啊?
“相信同学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关于玛雅岛的大致情况。这座岛上并没有什么会主动袭击人类的野兽,所以大家都是相当安全的。不过我还是想让大家注意一下,不要去随便采摘从没见过的野果野花,也不要故意去惊扰正在觅食的动物。你们在这里,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进行考察的,千万不要因为喜爱某只动物而刻意去喂给它食物或者帮它逃脱其他野兽的袭击。大自然有大自然自己的规律,所以请大家一定要遵守纪律,别去打破这种已经持续了千万年的生态平衡。”
“还有一点要特别说明的是,你们可以结伴考察同一种生物,但是绝对不准你们互相抄袭。一旦发现的话,你们考察课的成绩将视为无效处理。”
接下来,教授便向我们讲解了该如何观察各种生物以及应该纪录观察到的哪些东西,并且还举了几种常见生物的考察方法。
最后教授总结道:“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要时刻记住你们在这里的身份只是客人!所以,你们之中如果有人敢私自捕杀某种生物的话,我们将对他做出严厉的处分!好了,解散!”
教授的话音刚落,数千人便一哄而散。我刚要转身去寻找巴克和那鲁两人,却看到无数男生都朝我们涌了过来,一个个都声嘶力竭地喊着:“雪城月!和我一组吧!!”
“月月!让我带你去观察犀角龙!!”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男生挥手高呼道。
“他妈的,犀角龙有个屁观察价值!阿月,你还是和我一起去观察阿特曼雪兔吧!很可爱哦!!”紧随其后的一个男生急得跳起来大叫道。
“*!你当这里是西伯利亚吗?阿特曼雪兔?滚一边去吧你!敢和老子抢女人,下辈子吧!”那两个人当即扭打成一团,却又立刻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给淹没了。
“阿月!我有我表哥他们那一届的考察报告!只要你和我一组,我就给你抄!”
“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我带你去吃卡贝罗龙虾!!”
“雪城月,等等我啊!啊!你这个小子给我滚后面去……”
“你才给我后面去呢!”
我惊奇地看着那片疯狂的人潮汹涌而来,不禁暗叹雪城月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突然胳膊一紧,却见身后的雪城月拽着我骂道:“呆子,还不快逃啊!你想被他们踩死吗?!”
我这才意识到身处于人潮正前方的极度危险性,连忙转身拔脚就逃,却看前方阿加力等一行人早已溜之大吉,就连阿源也正在拚命狂奔,一边逃命还一边回头叫道:“快点啊!雪城月!!千万别被他们给追上了!!”
我和雪城月刚刚逃出一片树林,突听左侧又传来一片欢呼声:“雪城月!和我一组吧!!”
只见竟有数百人早已埋伏在此,就等着雪城月自投罗网。
雪城月大惊失色下,拉着我便一个右拐,朝着近前的一座小山落荒而逃。
跑到后来,从路两旁竟追出越来越多的人群,都纷纷喊着:“雪城月!别跑啊!”
“那个戴面具的混蛋!给我小心点!要是让我抓住你,我非揍死你不可!!”
“阿月!你怎么跟陌生人在一起啊!我可是你的小学同学啊!”
※※※
此时,也不知是雪城月拽着我还是我拉着雪城月,我们俩一溜烟儿地便翻过了小山,如受惊的野兔般夺路狂奔,一连又翻过了好几个山头后,身后那如潮的叫喊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雪城月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弯着腰骂道:“简直就是一群变态!谁是你们的啊?还小学同学?我呸!”接着一抬脚便将一块小石踢进前方的湖中,又转身气呼呼瞪着我道:“你啊、你!怎么反应那么慢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溜掉了呢!”
我委屈地看着她道:“我怎么知道要跑啊!他们又不是要来抓我的。”
“那你看到我们跑了,也该跟着一起跑啊!”
“我干么要跟你们一起跑啊?”我好奇的道。我还要去找人呢!跟你们一起,他们还敢出来找我吗?
雪城月闻言一愣,突然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扁着嘴自怨自艾道:“是啊是啊!你干么要跟我们一起跑啊!我又跟你没什么关系……唉,我还真是自作多情呢……”说完还抬眼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冷公子,很对不起哦,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咳嗽两声道:“哎呀!阿源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哼,要找你自己去找吧!我又跟你没什么关系。”雪城月瞪了我一眼,转过身去噘着嘴不理我。
我呆了呆,伸手挠了挠头道:“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都没想出该怎么安慰她,却见她偷偷地拿眼睛瞅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可是”出下面的话来。
我肚子里暗暗好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走啦走啦!别让他们等急了哦!”
雪城月故作生气地想挣开我的手,却被我紧紧握住,只得噘着嘴满脸不高兴地跟在我的身后。
走了还不到一公里,我就已经转迷糊了。满眼都是青绿的草原和起伏的山丘,各种各样的鸟儿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飞来飞去,如果不是头顶上的太阳,我恐怕此刻都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身后的雪城月突然蹲下身来道:“哈哈,好可爱的小家伙哦!”
却看见一只肥嘟嘟的鼹鼠从一个洞中探出头来,一点也不怕人地四处乱看。
接着更钻出了洞,张大嘴巴伸了个懒腰,又用舌头舔湿了爪子,仔细地揉蹭着自己的眼睛。
雪城月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道:“哈哈哈,它居然还知道早上起来要洗脸哦!”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蹲下身去看个究竟,耳畔突然听见巴克的声音:“冷羽,我们现在在你身后的树林里。”
我好奇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树林,果然看到巴克和那鲁站在树林中向我招手。
我伸手指了指雪城月,冲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听巴克笑道:“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这样吧,你带她去那边的山头,我们帮你甩掉她。”
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待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踪影。
好厉害,不愧是里赫氏,居然连我都没有听到他们离开时的脚步声。
“冷羽,你猜阿力他们应该在哪里呢?”雪城月一边逗弄着那只小鼹鼠,一边回头问着我。
“啊……会不会是去昨天我们去的那个海滩了啊?”
“嗯,有可能哦!”雪城月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对那只鼹鼠说了声拜拜,又朝我笑道:“呵呵,你看它多乖啊!想不到这里的动物一点都不怕人,可能是见多了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它们知道没人会去伤害它们吧!”我看着那只鼹鼠爬回了洞里,便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头道:“我们到那里去吧!那里地势比较高,说不定能看到阿加力他们在哪里呢!”
“呵呵,那我们快走吧!”雪城月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诡计,转身便朝那个山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