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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七章:吐纳功

    卢尘洹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道:“末将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功,末将那师父说了,这套功夫,不过是江湖上二流的功法而已。”

    陆承启闻言愕然:“还真的有江湖啊?不对,你是说二流的功法,二流的功法也能这般厉害?”

    见卢尘洹一脸不信的模样,卢尘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良久才慢慢憋出一句话来:“末将从未踏入过江湖,只是听师父这样说。江湖是个什么模样,末将倒也想知道。”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是庙堂之上,还是市井之中。江湖说穿了,就是一种规矩,约定俗成的规矩。陆承启不知道,他亲政以来的一系列改革,好像已经触动了某个阶级的某个利益了,以至于坏了所谓的江湖规矩。

    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陆承启建立监察司,吓得所有官吏不敢伸手,这是坏规矩之一。设皇家军校,提升武人地位,惹得诸多文人不满,这是坏规矩之二。设皇家大学,又触动了天下读书人的地位,此乃坏规矩之三。设皇家银行,使得铜钱再一次充盈市场,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此乃坏规矩之四。

    好在没有触动天下地主最根本的利益——土地,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要是弄得天怒人怨,陆承启的皇位也怕不保啊!

    好在陆承启即使没有这样的见识,也知道此刻不宜求快,而要求稳。才使得暗流汹涌的大顺朝野内外。没有爆发点而已。首先。陆承启的改革,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这些地主阶级不敢轻易造次。其二,这些所谓的规矩,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要不怎么称之为“潜、规则”?最后,他们也知道占不住大义的名分,闹起事来他们不占便宜。只能采取迂回战术,旁敲侧击,好让陆承启回到“正轨”之上。

    这些天,已经有不少官员,如侍御史、朝议、奉直大夫、左右谏议大夫在例朝之上,向陆承启弹劾某些官吏了,说什么执法过严,这不是在暗示着陆承启设立的监察司对他们的监督太严,犹如一把利剑悬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吗?

    陆承启冷眼看着他们上窜下跳,并没有表态。而是把这些弹劾奏折留中不发。暗地里派监察司调查之后,发现这些都是刚直正气的好官。不少是为民做主的父母官。这些所谓的正直清官弹劾比他们更有才干的县令一级的官员,内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陆承启不清楚,他也捉不到这些正直清官的把柄。

    为什么明代的锦衣卫、东西二厂被官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是清官都畏之如虎,皆因他们是疯狗,能把没渎职、没贪污、没尸位素餐的清官给整倒了,这样的厂卫,哪个官员不怕?

    陆承启竭力不让监察司出现这种情况,一直以来,他手中还掌握着一支暗中监察监察司的队伍,就是怕监察司变成那样的人见人怕的疯狗。

    可哪怕是这样,这些一直缺乏监督的官员,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对监察司恨入骨髓。正是明白这一点的陆承启,绝不会轻易撤办监察司,而且要坚定不移地办下去。这样会形成一个无形的威慑,让这些官员不敢为所欲为,时时警醒自己。

    这些正直的清官,有时候比贪官还可恶。他们以打击别人为乐,一日不弹劾别人好像就浑身不自在。似乎天底下就他们最正直,最忧国忧民,没了他们,大顺朝就要亡朝灭国一样。陆承启心中只会说,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逮谁咬谁,比疯狗还疯狗。弹劾之词还非常冠冕堂皇,引经据典,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要不是熟读经典,还真就不知道他们在骂些什么。

    贪官还会认真办点事,这些清官除了一日到晚忧国忧民,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只会端起饭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看哪一个不顺眼了,把人家祖宗三代做的事情都抖得出来,一件件批、斗。看来批、斗这样的事情,中国还真的就是源远流长。

    这也是陆承启肯放过大部分贪官的原因,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官场风气都是这般,有些心智不坚之人,难免也行差踏错。只要迷途知返,陆承启都既往不咎。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官员都打下去了,那样的话,这么多活谁来干?还不得累死自己!这些官吏,还是有几个能臣干吏的。尸位素餐的,都被监察士揪了出来,陆承启打发他们回家养老去了。

    言归正传,陆承启可没想这么多,他想到的只是前世武侠小说里面的江湖,那些个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快意恩仇的江湖世界。可惜真实的江湖,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多了。

    陆承启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问道:“卢胖子,你说朕能练武吗?”

    卢尘洹闻言,吱唔半天说不出话来,末了才委婉地说道:“陛下根骨已成,除非洗经伐髓,不然练武也难有寸进……”

    陆承启心下黯然,哪一个男人心中没有武侠情怀?空有宝山,不得其入,实在让人失望。一再追问下,陆承启才明白,自己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要是习武之人,自小便要用草药洗浴,内服草药熬成的药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历时十余年,天资不错者可有小成。这是在熬炼力气,以陆承启这不到几两的膀子肉,还是想想就算了。

    别说自小熬炼力气,就是现在政务这般繁忙,他也没有时间练武啊!陆承启可不想成为明代后期那些个什么炼丹皇帝、木工皇帝一样,成为练武皇帝,不问政事。

    知道错过了之后,陆承启只是一阵失落而已,没有什么不舍的。卢尘洹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办法:“陛下,末将有一套吐纳功,只是见效甚慢,几十年未必能有小成。配合陛下提倡的五禽戏,或许能有奇效。”

    当下,便把口诀要领说了出来,其实也挺简单,就是一套控制呼吸意念的办法,倒是可以舒缓精神。陆承启不算愚笨,卢尘洹说了几遍,就记住了。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宣德楼前,只见长安城百姓已经自发地搭起了一座灯山,好像过年过节一样。卢尘洹把陆承启送到这,便不能进去了。再进去就是皇宫之中,按制他是不能进去的。别说他小小一个指挥使,就是朝廷重臣,官至一品的大官,夜晚也进不去皇宫之中。有甚么要紧之事,只能通过夹缝递书的方式传递信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攻讦

    卢尘洹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去的龙辇,他倒是没有愣头青到问陆承启他到底有没有官升。别看他是一个胖子,外表憨厚,好似一个愣头青一样,其实内里却是鬼精鬼精的。

    这种人,每日都在揣摩上意,曲意逢迎,深谙官场门道。一般的上位者,被轻轻拍了马屁都不知道。陆承启也是这样,哪怕贵为天子,可经验的东西,不是位置高就能决定的,最起码他没看出来,这卢胖子是装的。

    阅历这东西,确实和接触的事情有关。陆承启虽然每日都在监察文武百官,可也不能一一判定这些人是忠是奸。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的人大部分时间是善良的,可在特定的情况下,善良人做起恶来,比恶人更可怕;有些人做了许多恶,到头来救活了一些个孤儿,能说他是善良的吗?

    人性,最难揣摩了。或许一怒为恶,一喜为善,皆因环境改变而改变。陆承启没有足够的阅历,自然看不出卢尘洹的内心。就算是有了足够的阅历,也不一定看得出来。正所谓“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陆承启对于人性的把握,还是差了些火候,不知道天下人为何要维护一个皇帝。地主阶级维护皇帝,因为皇帝是最大的地主;官员维护皇帝,是因为升官发财,卢胖子又何尝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呢;而百姓拥护皇帝,是皇帝总算是让他们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陆承启的经验不足。会给他带来什么的灾难?那就只有天能预测得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时想要造反。还是不容易的。天下的民心,还是向着大顺的。毕竟百余年的传承,人心所向。但如果民心不在了,可就有危险了。中国的百姓最能抗压,只要还有活着的希望,他们就不会起来反抗。但无论弄出什么动静,都将是陆承启的宝贵经验,为他的政治智慧。添砖加瓦。

    一路穿越长廊,来到仁明殿。陆承启下了龙辇之后,接着长明灯的烛光,轻步地走上了台阶,推开了朱红色的镂雕大门。只见美人伏案,睡意正浓。

    陆承启心疼地走到周芷若身旁,弯腰把周芷若小巧的身体抱起来。却不料这一动,直接把周芷若惊醒了。她半睁着朦胧的睡眼,见到是陆承启,不由地放心下来。继续沉睡。

    陆承启轻轻地把她放在柔软的龙凤床上,为她盖上了丝织被。于烛光下,俯看她那柔美的脸庞。周芷若的美,不是那种如同仙子出凡入圣的美,而是一种接近地气,被大众认可的美。一张稍显圆润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显得既活泼又可爱,是一种柔美的风格。加上她生自书香门第,自小琴棋书画皆通,为她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陆承启越看越爱,男人便是这样,对于美女,免疫力几乎为零。也是陆承启来自后世,受过的教育也是一夫一妻制,才没仗着皇帝之势,大选嫔妃。要不然换了个人,说不得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婕妤、九美人、九才人、二十七宝林、二十七御女、二十七采女全都充斥满了后宫了。

    所谓“万恶淫为首,百行孝为先”,这是中国最传统的教育,根正苗红的陆承启,自然是明白的。他也知道,若是“君王从此不上朝”,大顺朝恐怕也玩完了。皇帝不是容易当的,各种礼仪,各种政事,各种劳心劳力之事,都需要一一过问操心。皇帝也是最为孤独的,不然也不会称孤道寡了。

    陆承启看着看着,也来了睡意,自己侧身躺下之后,很快便进入了睡眠之中。

    窗外繁星点点,月渐西移,又是一夜。

    翌日,乃是例朝。卯时不到,陆承启便要起身准备了。龙衮的穿着是繁琐的,绛纱袍、蔽膝,需得方心曲领穿戴。此外还有通天冠、黑舄等物品。

    龙衮穿好之后,还需要化上淡妆,增加皇帝的威严所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前往紫宸殿,为早朝做准备。其余京官,已经陆续排好了队,准备奏乐一响,便前往大庆殿上早朝了。

    卯时三刻左右,奏乐响起,百官鱼贯而入。仅五品以上,能入大庆殿议事,五品以下其余京官,皆在大庆殿外。若有刮风下雨等天气,才能进入侧殿旁听。

    陆承启就位后,百官一同唱诺,大抵是问候皇帝起居如何。接下来,就是朝议了。其实陆承启对于这样的制度,并不喜欢。这样的办事效率太慢,一般都陷入了互相攻讦的场面。如果不是历朝历代都要上早朝,恐怕陆承启早就废除这样的仪式了,流于表面,没有一丝内里的东西。

    这个时候,通常是一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的御史台等官吏跳出来,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时间。而一般都是睡眼惺忪的陆承启,了无兴致地听着他们引经据典,讲得唾沫横飞。好在他记得他是皇帝,不然早就不顾形象,拿来甜点茶水,在一旁看戏了。这可是活生生的宫廷大戏啊,在别处哪里见过这样的真人上阵,争得面红耳赤,就差赤身肉搏的场面?

    只听一个御史中丞率先发难,在陆承启问过有事启奏之后,立即端着朝笏跳出来说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陆承启认得他,乃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瘦弱老头,两颧骨颇高,一副山羊胡,若不细看,还真道是山羊成了精。此人唤作李然,也算是两朝元老了。这人说好听点是刚正不阿,说的不好听,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天生正义感过剩,对于任何事情都看不过眼。御史台在他的带领下,渐渐养成了疯狗一样的特性,逮谁咬谁。管你是一品大员还是不入流的小吏,有点小错,或者奏折里带着一点点抨击皇家等事情,都一样被他们弹劾得好似不把他们官职拿下,大顺朝就完了一样。

    御史台又是监察百官的表面工具,与监察司一明一暗,陆承启奈之不何。毕竟是门面功夫,太祖钦定的部门,虽然不靠他们成事,却也不可轻易撤裁。

    既然如此,唯有老老实实,竖着耳朵听他们乱吠咬人了。陆承启无可奈何地说道:“准奏!”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了。谁天天听着别人打小报告,也是很烦的。更何况是当众弹劾,这不是在打陆承启的脸,说他不会用人吗?

    果不其然,李然说道:“臣要弹劾工部尚书黄锡时!”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惊。比前一次御史台联合弹劾报纸一事,更让众人吃惊。黄锡时是什么人?两朝元老,已然七十多岁,眼看一脚已经进入了棺材之中,御史台还不放过他,难道是御史台想弄出一些什么玄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乌台奏表案

    陆承启也被李然的大胆震惊了一下,他却没有说话,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瘦弱老头,等着他的下文。

    黄锡时也被震惊了,作为公认老好人的他,想不通为何会被弹劾。前些时日是弹劾一些执法过严的官吏,隐射监察司;再前些时日是状告诸多报馆,隐射的是他们御史台的作用被大大降低了。这些都师出有名,讲得头头是道,陆承启深以为然,偏偏就是不采纳。经过半年多的锻炼,陆承启已经渐渐明白了,他不能一下子就敲定主意,要模凌两可,不然的话不仅打击手下的积极性,还会使得自己变成这些官员所认为的独裁者。虽然他的确是一个独裁者,作为一个封建皇帝,哪一个不是独裁的?不独裁的,最后都是亡国灭朝的下场了。

    李然置文武百官哗然于不理,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昨日工部尚书黄锡时上奏乞骸骨,于奏上说‘陛下知吾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吾老不生事,或回乡养老宜之’。其‘新进’、‘生事’等语,岂不是在愚弄朝廷,妄自尊大?”

    黄锡时这才明白自己为何被弹劾,他上奏乞骸骨的原意是,他认为自己老了,做了一辈子的官,临到老被派去工部做尚书,没有什么盼头。还不如回乡安度晚年。那句话的意思是,皇上你知道老臣已经不适应时代了,很难再跟得上一些新晋后生和一些新生事物。应该知道老臣不会弄新玩意,只适合回乡养老。

    而李然抓住“新进”、“生事”两词,歪曲其意把“生事”变成了攻击陆承启新法的习惯用语;“新进”则是黄锡时对陆承启重用新人的贬称,认为他是在愚弄朝廷,妄自尊大。

    这时候的文人因为客观环境使然,总是习惯于在遣词造句上表现得十分微妙。而读者也养成一种习惯,本能地寻求字里行间的含义。李然看到了黄锡时的《乞骸骨谢上表》,立即从中挖出两个词,成为他攻击黄锡时的重要武器。

    而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陆承启摸不清楚,肯定不会是冲着黄锡时去的。一个即将入土的老臣,对他们一点伤害都没有。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矛头对准哪里?或者仅仅是为了名气,想要踩着黄锡时上位?

    这时候,监察御史贺礼曾、皇甫亶,国子监祭酒王子傅后脚杀到,引经据典细数黄锡时这些年来的政治上的过错,连陈年旧事都一一数出来,可谓做足了功课。

    最后这些人一唱一和得出结论:“至于包藏祸心。怨望其上,讪渎谩骂,而无复人臣之节者,未有如时也。”声称必须因其无礼于朝廷而斩首。

    陆承启这时候开始警觉了,这些人发难得时候太过于突然,就好像他夺权之前,毫无消息便发动了雷霆一击。这样的场面,就连掌握了监察司的陆承启。事先都没有接到暗报。可见中国人对于搞情报防窥视,天生有一套。

    黄锡时此刻是有苦难言。大顺朝的规矩是被弹劾之时,被弹劾之人不得言语,唯有其他人能帮他说话。果然,看不过眼的其他大臣纷纷出来,仗义而言,一时间朝堂分成三派。一派倒黄,一派保黄,一派中立。

    倒黄和保黄派争得不亦乐乎,互相攻讦,让陆承启直皱眉头。大顺朝堂不合由来已久。别说是偌大一个官场,就算是小小一个县衙里面,都会分成好几派,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纷争,有纷争就有明争暗斗、有明争暗斗就有斗智斗勇、争风吃醋。有了贵人相助,自然也会有小人使绊,古人诚我不欺!

    李然更是说道:“黄锡时初无学术,滥得时名,偶中异科,遂叨儒馆。急于攀高,见同进者高升,内心不满,乃讥讪权要。先皇宽容已久,冀其改过自新,拒不从命。位工部尚书时,尸位素餐,倨傲欺下。其兴修水利,不尽全功。劝课农桑,毫无建树。乱建园林,耗费国力。时至今日,无能再忍。臣叨预执法,职在纠察,罪有不容,岂敢苟止?伏望陛下断自天衷,特行典宪,非特沮乖慝之气,抑亦奋忠良之心,好恶既明,风俗自革。”

    此话一出,其心可诛。简直就是置黄锡时于死地之中,其余御使官员,更是以死弹劾,证明自己不是为了名望钱财云云。

    这时候,朝堂上混乱一片,简直成了没有刀光剑影的战场,以语言为兵刃,句句诛心。陆承启不耐其烦,断然大喝道:“够了!”

    混乱的朝堂才算止住对骂之声,陆承启见没人再说话,淡淡地丢下一句:“朕乏了,此事日后再议,退朝!”说罢立时起身,拂袖转入后堂去了。

    小黄门连忙唱诺道:“皇上起驾,退朝!”众官拜礼之后,纷纷扰扰一个上午的早朝,才算散了。

    回到垂拱殿的陆承启,端坐在龙椅之上,仔细地揣摩着这次突如其来的弹劾。这里面疑点重重,黄锡时的上奏,是直接送到他面前的,谁把奏表告诉了御史台?再者,黄锡时一向的朝廷中有名的老好人,从不与人结恶,李然为何突然弹劾他?御史台这一次集体发难,连先前的御史中丞王子傅都掺合进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承启突然发现,他对手下这些官员,一无所知。心道:“难道真的要像明朝锦衣卫那样,把监察司弄得神厌鬼憎么?不然的话,这些官员太过厉害,我驾驭不住怎么办?”

    这时候,有内侍前来禀告道:“监察司司长许景淳求见。”

    陆承启把纷乱的思绪派出脑袋之后,淡淡地说道:“宣!”

    不多时,一身锦袍的许景淳来到了陆承启面前,躬身询问陆承启起居之后,静候在一旁,等待陆承启的发号施令。

    陆承启注视着面前那个弹劾奏折,没理由一阵力不从心的感觉。做一个皇帝太难了,陆承启现在的感觉是寸步难行。他推行的新法倒是推行了,可手底下的官员阳奉阴违,让陆承启无可奈何。

    思索了好久,陆承启才把面前的奏折丢给许景淳,起身踱了两步,淡淡地说道:“查,这件事后面的原因,两日之内,朕需要一个答复,明白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风雨欲来

    许景淳不敢怠慢,说道:“臣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就想走,却被陆承启叫住了。

    “慢着!”许景淳停住了身体,回身站住,疑惑地看着陆承启,等待着他的下文。陆承启踱了两步,说道:“算了,两日的时间太少,朕估计这一次作乱的人,隐藏得太深,你们不好找。什么时候找出来都行,监察司的工作也很重,许卿,你还吃得消吗?”

    许景淳经过阴暗的监察司大半年,却好像没有什么长进,闻言立即感动地说道:“陛下重用,臣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耳!”

    表忠心的话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陆承启反而越来越觉得,许景淳这个老好人,恐怕真的不适合这个情报头子的职务。但问题是,除了许景淳,没有人镇得住这些边军,若是贸贸然换一个情报头子,恐怕会让庞大的监察司瘫痪。

    陆承启心中暗叹一声,发现近来,什么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下,颇有寸步难行的感觉。监察司越来越臃肿,贪官污吏经过一段时间的潜伏后,好像又有冒头的趋势。杀鸡儆猴,好像没有什么效果,这让陆承启觉得被打脸一样,火辣辣的生疼。

    非得像明代锦衣卫那样子,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贪官,弄得君臣关系紧张得好似随时要造反一样?陆承启不是不想,而是有些踌躇。面对庞大的文官武官集团,陆承启还真的怕他们集体起来反抗,这股力量不可小觑。

    文官还好。有道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武官想要造反。还是非常危险的。哪怕现在兵权都掌控在枢密院和皇帝手上,陆承启也有点不踏实的感觉。他不知道那些士卒,到底会听谁的话。他对于军队的掌控,远没有旁人想得那么好。现在唯有维稳,把中低层军官,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上,这样才能通过这些中低层军官,影响最底层的士卒。军队换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有道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枪杆不够硬,想要强力推行新法,弄不好就是一场动乱。

    “看来一开始的步子迈得太大,有些扯着蛋了,现在很是蛋疼!”陆承启心中叹道,嘴上却说道:“这件事做完,有功的监察士,该赏的要赏。该升官的要升官,许卿。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向朕说。朕能给的,都会给你!”

    许景淳激动地说道:“陛下给监察司的权力太大,臣有些惶恐,深怕带不好那些少不更事的兔崽子们。”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时日来,监察士里面有些个害群之马,朕都列在这里了。你把他们拿下狱罢,按监察司的规矩办,该罚的罚,该撤职的撤职,该杀的杀。”

    陆承启把一封藏了已久的折子丢给了许景淳,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好像几十条人命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一样。可谁又知道,陆承启挣扎了这么久,还是下定了这个决心?

    许景淳听得陆承启话里面的杀气,吓得双手都不听使唤起来。他近些时日识了些字,已经看得懂大致的姓名了。颤巍巍地打开折子一看,第一个人的名字赫然是他最要好的同袍,黑子。

    许景淳不敢置信,猛然抬起头来,说道:“陛下,黑子不会做出这等事的,他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他摊开的折子上写着,洪祥二年十二月初五,于庆阳府查抄县衙冯珏家产时,贪墨金子五两……后面写着,逐出监察司,永不叙用。

    “陛下,黑子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他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贪墨?就算他贪墨,这样的惩罚,是否太重了些?”许景淳忍不住求情道。

    陆承启叹道:“人是会变的,不是每一个人,在金山面前都不动心。许景淳,你要记住了,你的手下,不会全都是好人。朕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现象,由来已久,小错不惩,则酿大乱。朕不希望,监察司里面会出这样的人。朕就不明白了,监察士的俸禄已经够高的了,养得活一大家子,为何还要动些小手脚?”

    许景淳无言以答,见求情无望,心情沉重之下,默默地告辞出了垂拱殿。他心中很不好受,一些人他也是知道的,确有取死之道。可是他一手带进监察司的,他怎能不失落?

    望着他萧条个背影,陆承启何尝不是心情复杂?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可要求不严格,难保监察司以后不会成为第二个锦衣卫,第二个东厂、西厂,为祸一时。只有严格监管,才能杜绝此类现象。

    “这许景淳是边军出身,斗心眼不行。看来,我得物色一个好人选了,谁合适呢?”陆承启接到他手中监察士的暗报,把监察司里面的小头目都过了一遍眼,发现除了一个乐荃,其他的人,好像都不够格。

    只是乐荃这人,权力野望太大,给权过重,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纪纲。“头疼啊,还是等等看吧,说不定以后会有一个这样的人……”

    既然监察司还是有效的运转,打击贪污还是卓有成效,那就让它再继续存在吧!

    陆承启把这个念头抛开之后,开始细细思索这一连续的弹劾背后,到底是谁搞的鬼。御史台绝不会是始作俑者,祸乱的根源没找到,以后还是会继续存在的。

    一些高官?不可能,陆承启在心中已经排除了这些重臣。按理说,御史台是一只疯狗,逮谁咬谁,这些重臣,恐怕也不是家底很清白。要是牵连到他们,岂不是引火烧身?

    那是一些低级官员?也不可能,陆承启大量启用新人,低级官员更容易晋升了,他们不会反对这样的做法的。毕竟他们当官,很多都是冲着升官而来。官升了,俸禄自然也增加了,即无风险,又能安稳做一辈子的官,捧着一只铁饭碗,谁要反对新政了?

    贪官?更不可能,现在明面上敢贪污的官员,都锒铛下狱了,谁敢在这风头正盛的时候,顶风作案?要是御史台参他们一本,吃不了兜着走!哪怕陆承启新法失败,整饬官场的监察司也是不会撤销的。贪官比一般的官员看得更远,看得更透,自然不敢明目张胆挑战陆承启。

    除了官员集团外,还有谁对新法不满?武人集团吗?更不可能,大顺朝对于兵权的掌控,远超历代。出兵不仅需要皇帝的兵符,还需要枢密院的兵符,两者合一,才能调兵遣将。再加上陆承启早就全军通报,更改晋升机制,底层士卒更容易晋升,军功也有赏赐保障,陆承启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反对新法。更何况,这般隐秘的做法,不是这些直肠子的大头兵能想出来的,幕后黑手,肯定另有其人!

    只是他隐藏得太深,陆承启一时间察觉不了。这些人,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更洞悉御史台的弱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利用御史台的特性,进行无差别攻击,扰乱陆承启的视线。这么做的目的是攻击新法,还是图谋不轨?陆承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把这个居心叵测之人找出来,简直是如芒在背,食不知味。躲在阴暗处的敌人,往往是最可怕,最阴险的敌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高丽使团的招数?

    陆承启挺立身子,注视着他龙椅后面墙壁上悬挂着的地图,眼光突然聚集到朝鲜半岛之上。细想了一下此事收益最大的人,非高丽国莫属。陆承启先前强硬地回绝了高丽国使者崔介安重开边贸的请求,可能是高丽国使者怀恨在心,暗中想搞些破坏。

    “难道是高丽使团的招数?哼,也太小儿科了吧,我可不是宋神宗,弄个变法天怒人怨的。现在商人阶级慢慢成长,只需要再维稳住两三年,把闲钱都吸引出来之后,商人阶级就壮大了。我的新法,代表了最广大的人民利益,又怕这些人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想用这等低劣的手段,逼迫我就范,没这么简单!我设定的新法,必须落实下去,要是有人不服,那就见点血吧。改革,总是要触动某些人的利益的,不见血,是没有震慑效果的。惹恼了我,哼,等着瞧!”陆承启心中冷哼一声,仿佛几百条人命在他眼中,不算什么似的。突然,他醒觉过来,有些慌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肠变得这般硬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地闯进垂拱殿,躬身急道:“陛下,不好了,御史台的四十七名御使官,在殿门长跪,声称要死劾工部尚书黄锡时!”

    陆承启闻言,心中巨震。他没想到,历代御史台逼迫皇帝就范的样式,出现在他身上。中国的古话里说,“法不责众”,御史台这般做。不就是为了以人数压倒陆承启。为的不就是逼迫陆承启就范吗!

    “……臣孤直罪臣。蒙天地恩,超擢不次。夙夜祗惧,思图报称,盖未有急于请诛贼臣者也。方今外贼惟契丹,内贼惟黄锡时,未有内贼不去,而可除外贼者……”

    一阵死劾书自殿外传来,陆承启立即明白。这是御史中丞李然的声音。看过一些明代史的陆承启,知道这些人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论软硬皆不吃,一心钻牛角尖,看见哪个人都像奸臣,他们就是天大的清官。他们死劾逼迫皇帝就范,就是为了博取声名,皇帝还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若是陆承启敢施以廷杖,那就等于捅了马蜂窝了。他们的乡党、朋党、父党、母党、妻党、同科等,都会群起而攻之。把陆承启骂得狗血淋头。若是这人不幸挂了,那就更好看了。这些个官员天天披麻带孝,堵住皇帝出行的道路,谋求公道。

    这些御使,简直就是天底下第一顽固,水泼不进。任凭你劝,都不会改变他们认定的东西。陆承启最怕这一招,或者说皇帝最怕的也是这一招。

    陆承启缓缓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想要死劾,那就死劾吧。跟他们耗着,看着他们,不要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小黄门领旨出去后,面对这些御使,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站着,若是看见有人受不了烈日,这些内侍就要赶紧上去扶他们到殿檐下面遮蔽阳光。同时还有内侍端来茶水,点心,以防止这些人肚子恶。

    一些意志力不算坚强的御使官吏,见待遇这般好,赶紧装晕。御史中丞看着他们,紧皱眉头,也不说话。他也算硬气,硬是靠着意志力,生生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

    五月的太阳,直把他晒得口干唇裂,也没有叫苦一声。最后实在撑不住,头一晕,差点直直倒在地上的时候,被内侍扶着,坐在了殿檐下面,用冷水丝巾敷脸之后,才算活转过来。

    陆承启则毫不理会,自从吩咐内侍如何对待中暑症状之后,他便稳坐钓鱼台,细细审阅内阁递上来的票拟。这些时日,国家大势安稳,除了偶有匪患,百姓安居乐业。

    陆承启知道,这个只是表象,大顺平静的湖面下,其实波涛暗藏。这一次毫无预测的连续弹劾,便是一个征兆。如果不是有心人想要闹事,御史台的信息,怎么会这般神通广大?

    此刻,许景淳满腹心事回到了监察司之中,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捉拿陆承启给他折子上的那些执法不当的监察士。

    乐荃被陆承启的大手笔给吓了一跳,惊愕地问道:“头,这真的是陛下的授意?一下捉拿那么多弟兄,下面的人怎么想?”

    许景淳面无表情地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进来监察司的时候,本官就不止一次宣布纪律了。本官不信,他们会不记得!他们一个个都是明知故犯,你叫本官如何偏袒,如何保得住?皇上说了,该撤职的撤职,该杀的杀,特别是那个江陵府被告的那个巫笠,居然敢奸淫妇女,简直是有辱我监察司的招牌!该杀!”

    乐荃无话可说,心道:“巫笠还不是你自己带进来的,现在出事了,却把责任推卸在一旁!”

    许景淳阴沉沉的脸,此刻总算有了些特务头头的气质,阴森森地说道:“皇上说了,这叫杀鸡儆猴。不然的话,日后监察司还不知道怎么祸害百姓!本官不希望,监察司变成那个模样!”

    乐荃闻言,心中一凛,他暗中私藏了一些金银,毕竟成了监察司司丞以来,他取了四房小妾,俸禄不够开支。好在他做得很隐秘,根本没有其他人察觉。

    看到此刻阴森的许景淳,乐荃突然间感觉到,这个许景淳,没他想象中那般好骗。这种事情,以后还得少做。乐荃打定了主意之后,恭恭敬敬地把陆承启的折子看了一遍,熟烂于心之后,下去捉人了。

    一时间,监察司里面,掀起了一阵恐怖的浪潮。世人皆道监察士好威风,天子亲军,享八品官禄。可这也让监察士自己翘起了尾巴,连陆承启亲自制定的章程都敢触犯。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陆承启安插在监察士里面的暗报,窥探得一清二楚。现在秋后算账,这些人后悔莫及了。特别是黑子、巫笠等,他们都是第一批监察士,最早追随许景淳的。被拿下大狱之后,此刻总算明白什么叫恐怖了。他们身为监察士,自然知道监察司如何拿口供。要是不想受些活罪,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或许还能获得赦免。

    招供之后,许景淳出现在大狱之中,这些被捉拿的监察士,一个个都摇晃着栏栅,想要求情。可是许景淳只是前来宣告他们的下场的。

    当大多数监察士听得追回不法所得,永不录用之后,悲从中来,不少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晕倒在地。一些仗势抢夺民田,奸淫妇女,罪大恶极之徒,要被秘密处决。巫笠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许头,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啊!”

    执行的人是赵贯达,许景淳最能信任的心腹。他大声说道:“来世再做个好汉子吧,今世莫再玷污监察司了!”

    手起刀落,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掉落在狱中。一股污血,洒在了墙上,不久便黑成一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堵门

    时近午时,周芷若照常让御膳房把午膳端到垂拱殿之中,要与陆承启一同用膳。还未踏进垂拱殿的末端长廊,便能看到各色官袍在太阳之下,倒成一片。

    周芷若惊讶地说道:“这些臣子,是怎么了?”

    一些内侍前来答道:“这些都是御史台的老爷,好似要死劾工部尚书,陛下不受,他们便一直在门外堵着。说是要等到陛下出来,等到陛下应承他们才肯散去。”

    周芷若更是惊讶,她认识的大臣不多,黄锡时是一个。这个老好人,一生都未得罪过人。就算位置一部尚书,待人也是和和气气,难道这样的好人,也要被人弹劾?真不成应了那句老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此刻,唯有监察御史贺礼曾在那里读那篇被诵读了十几遍的死劾书,当听到“……其兴修水利,无一能成;劝课农桑,不见所获;烟火总造,险酿大祸;军器改良,毫无建树……岂不是尸位素餐,倚老卖老耳?此大罪三也……”

    周芷若听到此处,实在听不下去了,凤颜一怒,娇喝道:“一派胡言!”

    贺礼曾呆呆地看着周芷若,半晌回不过神来。好在另一个监察御史皇甫亶醒过神来,带头说道:“参见皇后娘娘凤驾!”

    余人皆施礼后,御史中丞李然这才缓过气来,不满地说道:“太祖有制,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此举,不合礼制。念初犯,臣不弹劾也。娘娘日后须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切勿乱言矣!”

    周芷若凤眼圆睁。却找不到词句反驳。好在她被陆承启宠溺了。也没有多少皇后的架子,拂袖一摆,淡淡地说道:“把午膳送进来,让这些御史台的清官们,在这里吃些点心罢!”

    她把“清官”咬得特别重,羞煞得李然那张瘦脸,一阵青一阵红,偏生也反驳不了。两人打过锋机之后。周芷若毫不理睬这些人,径直推开垂拱殿的殿门,走了进去。

    此时,陆承启正好起身活动一下,做几个俯卧撑什么的。见周芷若来了之后,笑着说道:“看来是朕又忘了去用膳了……”

    周芷若以往肯定会道:“陛下是故意遣臣妾前来送饭的吧?”此时被李然坏了心情,周芷若就没有和陆承启开玩笑的意思了。在陆承启的龙椅上坐下,嘟着嘴,不讲话。

    陆承启察觉到周芷若的异常,停住运动。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问道:“梓童。怎么不高兴了,是谁激怒了你吗?”

    周芷若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说道:“还不是殿门那些御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皇上你也是的,怎么就不把他们给赶出去?”

    陆承启苦笑道:“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是今日赶了他们,明日朕的名声就臭遍大顺了。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拉党结派还是用得非常好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朕要与梓童一同用膳!”

    周芷若这才笑了,如同那三月桃花,与陆承启一同来到茶几前面,嗔道:“那皇上你以后岂不是要被他们烦死了?”

    陆承启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他们想烦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反正朕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朕就想不明白了,黄锡时这么好一个老臣,他们也不肯在人家退休……额,告老前放过人家。”

    周芷若赞同道:“就是,这些人实在可恶!”

    “不说了,说到这些,影响食欲。梓童,朕倒要看看,今日你为朕准备了什么菜?”陆承启笑着劝道。

    “陛下你猜猜看?”

    “莫不是梓童又亲自下厨了吧,朕可不想再……”陆承启做惊恐状,自从上一次周芷若兴致勃勃地端来她亲自做的一道“羊血羹”,陆承启试过之后,差点没吐出来。惹得周芷若对于厨艺一道,赌誓要练好。

    此时的菜肴,多是以羹为形式,其实就是把肉煮烂了,溶在汤中,称之为羹。这样的羹,古人认为最是补人,所以从西周到后世,羹都是一种很常见的烹饪方式。

    周芷若没好气地锤了两下陆承启,嗔道:“臣妾没有练好厨艺,是绝对不敢再给陛下尝的了。这些可都是御厨的拿手好菜,保证陛下没吃过!”

    这句话倒是很正确,不同于其他朝代,此时的大顺,已经有了炒菜这一烹饪方式,而一些古老的烹饪方式也保存了下来。这就形成了一道奇观,陆承启可以天天品尝到不同风味的食物,还不带重样的。

    这里固然有皇室奢华的因素,但中国传承几千年的饮食文化,也是主因。陆承启说道:“哦,这倒要仔细尝尝看。”

    说罢,让内侍端上菜肴,果然是陆承启未曾见过的菜式。雕龙画凤的雕工,把一个装饰的萝卜都刻的栩栩如生,让人食欲大增。

    一顿午膳,在愉快的时光中很快便过去了。周芷若见陆承启被堵在垂拱殿之中,暗觉好笑。可她也没有办法帮陆承启解围,唯有等到酉时,宫门即将关闭,才能把这些人驱离皇宫。

    午膳过后,再逗留了一会的周芷若,恋恋不舍地叮嘱陆承启不得太过劳累,才施施然出了垂拱殿。此刻太阳正猛,周芷若身后的宫女都撑起了凤罗伞,遮蔽阳光。

    周芷若径直从这些御使官身旁经过,连正眼都不带瞧的。这些御使官也算是坚韧,兀自念着死劾书。周芷若心道:“这些人,脑袋里面真的有问题。遮莫别把黄尚书整不倒,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御史台四十七名御使官,除了正在念着死劾书的皇甫亶,皆看着气场庞大的周芷若,莫不赞叹周延华生了个好女儿,这么快就抓住了帝心。

    这些御使,你道他们真的没有七情六欲,好似圣人一般?其实他们心中,肮脏污秽的想法,未见得就比别人少了。眼看着同僚一个个升官,他们哪里不急。被李然一再教唆之下,立马鞍前马后,上窜下跳起来,为的不就是增添点政绩,不让监察司独占鳌头吗!

    要是政绩拿到了,人人都有官升,那就是皆大欢喜了。这也是为什么这几次来,御史台都出奇一致的缘故。说白了,还是利益使然。他们不见得就真的是要死劾,为的只是一块垫脚石罢了。

    一个白日的时光,匆匆流逝,待得酉时三刻,宫门关闭,这些御使官员才在内侍的扶持下,出了皇宫。他们即不饿又不渴,主要是晒得头昏眼花,半天没缓过劲来。

    李然还想第二日再来,有些官小的御使,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未完待续。)

    ps:  成绩有点惨淡啊,是不是写的真的不好?我自己读起来,还是觉得很有可读性的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三司制

    听得内侍报告,那些御使官已经被“赶出”了皇宫,在垂拱殿憋了一日陆承启,总算把这群瘟神送走了。松了一口气之后,才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只是坐了许久,坐得腰酸背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得想个法子,让这些茅坑里的石头,知难而退才是……”陆承启在内侍、御前侍卫的簇拥下,一边走向仁明殿,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

    “难不成,真的个要与他们躲猫猫?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陆承启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好似偷了人家地里玉米的少年一样。

    此刻天尚未黑,只是已然近黄昏。太阳依旧毒辣,好似在最后的一个时辰内,要挥散着一日的热量。仁明殿之中,周芷若已经在翘首等待了。

    陆承启推开仁明殿的朱门之后,周芷若从一篇报告中回过神来,对着进殿的陆承启笑道:“皇上,你可算是把那些顽固御使官给熬走了,真是苦了你了。”说罢,“扑哧”地笑出声来。

    陆承启得意地说道:“这些人,还想用这一招逼朕就范,简直是痴心妄想。若是比耐心,可没有一个人比得过朕!”

    周芷若假装奉承地说道:“是啊,陛下是有耐心,耐心大了去了。有耐心,才会动作这般大,一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规划好了。不然的话,这些御使啊,怎么会想方设法,旁敲侧击陛下的新法?”这样的反话,陆承启是要反着来听的。周芷若这不是在讥讽他施政的过错吗!

    陆承启愕然。说道:“梓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难道是又有人乱嚼舌根?”他还真不信,前一个内侍被他杖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谁敢这般大胆,不及生死依旧乱嚼舌根?

    周芷若叹道:“陛下,你的疑心病太重了。臣妾并不是有谁告诉这样的道理,而是自己想通的。想必陛下也忘了。大顺民报馆,还是臣妾在操持着。这些个消息,已经被那些文人举子,写烂掉了。只是臣妾过审的时候,不准他们发而已。陛下,臣妾认为,他们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你确实是操之过急了。就拿盐税来说,突然把官营的盐变成民营,可知这一举动。已经引起动荡了吗?”

    陆承启从未听过这方面的暗报,心中诧异不已。也许是他的观念出了偏差。灵魂来自后世的他,怎么会知道盐这个在后世几乎不值钱的东西,在这个时空,居然是奢侈品?

    陆承启不解地问道:“引起了什么动荡?”

    周芷若叹道:“看来陛下真的一无所知。大顺朝里面,原是二府三司制,陛下总该有了解吧?”

    二府三司制,指的是宰相掌政,枢密院掌兵权,三司指的是财政机关,最高长官原是三司使,职权不在参政知事之下,号称“计相”,乃是从二品大官。三司建立的初衷,为的是分割相权。后来三司发展成了一个几乎无所不管的部门,它的职权范围涉及了原来的兵户工礼吏部的事务,甚至连监察部门的职权也受到了侵犯,而且还包办了地方州县的所有财政事务。

    三司制度虽然在开始的时候能最大限度地增加朝廷的财政的能力,但时间久了必然导致机构的过分臃肿,行政效率低下,这种垄断全国经济命脉的局面,不符合先皇的分权制衡,防止任何一种势力做大的治国理念,所以在先皇时候,已经废了三司使,把三司分成三个部门。

    第一个是盐铁司,长官是盐铁使,正五品官。盐铁司总的来说就是做一些官营的买卖,掌管掌全国茶、盐、矿冶、河渠及军器之事。第二个是度支司,掌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长官为度支司,也是正五品官。第三个是掌户口及赋税,长官为户部司,同样是五品官。只不过户部司隶属户部,其余两司互相独立,把财政大权一分为三,有效地削弱了相权,加强了中央集权统治。

    陆承启当然是知道二府三司制的,点了点头,等待周芷若的下文。只听周芷若继续说道:“二府已经被陛下拆分成内阁和枢密院、军事参谋部,可以算是三府制度了。而三司,却是动荡的根源。陛下一下子把官营的盐,放权到民间,可是让天下盐商,都恨死了陛下。他们手里的盐钞,已经不值钱了,他们能不闹事?或许陛下还不知道,京兆府、川蜀一带的盐商,已经怨恨久矣。现在盐价一跌再跌,这些人走投无路,肯定要闹事的。”

    陆承启非常不理解:“盐价跌了不是好事吗,难道要像先前那般,每斤食盐,皆要百多文钱,还只是粗盐。精盐的价格,堪比黄金,百姓如何受得起?”

    周芷若叹道:“陛下,这是因为先前国库无余钱,才没有能力调理盐价而已。若是文宗时期,但凡盐价超过三十五钱,就敛藏入库而不发卖,以使盐价上涨;如果超过了四十钱,就大批发放库存的食盐,以抑制商人的暴利,使盐价保持稳定。而盐钞的发放是有定额的,推行数十年,朝廷赖以为利。可陛下一刀切之后,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现在每斤盐不过十二文钱,连运费都比不了,各地百姓吃盐更是困难……”

    听了周芷若的话,陆承启宛若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他原以为,这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却不料现实与他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盐价是降了,可百姓吃盐更难了。陆承启感觉脸被扇得火辣辣,不知说什么好。

    良久,陆承启才说道:“朕不曾想,没有调查就施以新政,危害居然是这般大。多亏了梓童提醒,朕才没有酿成大错!”心中也是很心悸,若是引起民怨,后果不堪设想。

    周芷若幽幽地说道:“陛下可能不知,臣妾掌管皇庄,已经在各地调运了不少食盐,进行贩卖。虽然供不应求,价格还是上不去。每运一次,都要损失千贯钱财。若没有这样的拖累,以皇庄远洋贸易的之利,何致一月仅入六十万贯?陛下,你可要好好思虑一下,如何调理盐政了。”她掌管皇庄,果然见识是比陆承启多了很多。哪怕陆承启是学金融出身,也比不上有实践的周芷若。实践出真知,乃是天下至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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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朕之窦后

    看着已经嘴唇上长出了点点绒毛,原先有些稚气的脸庞因为亲自掌权了大半年之后,已经隐隐有了些皇帝喜怒不定的特质。但眉宇间的稚嫩,还是看得出来的。

    周芷若微叹一声,说道:“陛下,有些话,臣妾原本不应该说的。只是……你太容易被人看穿了,臣妾忍不住,需要提醒一下。”

    陆承启自认为自己做一个上位者还算可以,怎么会容易被人看穿?口中忍不住问道:“梓童为何这般说?”

    周芷若幽幽地说道:“别人臣妾不知道,可陛下的脾性,臣妾在这大半年里面,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陛下回忆一下……哦,臣妾忘了陛下的失魂症尚未好。臣妾这样说好了,先皇在时,国内局势很是平稳。虽然没有陛下这般大胜契丹,可也算是国泰民安。先皇的心思,就连后宫嫔妃,也无一能猜得透,更别说底下的臣子了。只不过终归是罢了瞿相,酿下唯一污点。可先皇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能早日掌权啊!”

    陆承启点了点头,近些时日,他也发现了,做一个上位者和做一个皇帝,那是截然不同的事情。怪不得最近好似寸步难行,原来根源是出在这个地方!

    “梓童说得很好,不错,朕确实太过于容易被人看穿了。”陆承启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见陆承启这般诚恳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原先忐忑的心,周芷若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一一指出陆承启处理政事的不当之处来。“陛下犯下的第二点错误。就是操之过急。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鲜,陛下自己都经常挂在嘴边,怎么一做起事情来,就风风火火,不顾一切呢?臣妾知道,陛下是为了大顺好,为了百姓好,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啊!就拿这次开盐场一事来说,陛下显然是低估了食盐对大顺的影响,才导致了这般后果。”

    陆承启虚心地接受了她的批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监察司也不知道为何,对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上报。可他忘了,这样的施政错误,是他这个皇帝亲自下旨实施的,监察司又没有权力监督皇上。督促皇帝的谏院,又被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先皇时。曾设谏官六人﹐以左右谏议大夫、左右司谏、左右正言为谏官。不兼领其它职务﹐专任谏职﹐并诏谏院为独立机构﹐但不久谏官缺而不置﹐谏院又名存实亡。

    大权皆掌握在陆承启一人手中,施政若没有详细的调查,就算是本意不坏,也难免事与愿违。王安石的案例还历历在目,为何自己一做起来,就忘记了呢?

    陆承启叹了一声,说道:“梓童果然是朕之窦后,有梓童在,朕也不怕再犯这类的错了。只是盐政一事,还望梓童教朕!”陆承启口中的窦后,是西汉时期汉文帝刘恒的皇后窦漪房,汉景帝的母亲。与汉文帝育有一女二男,从地位低下的侍女跃为汉文帝皇后,又亲历“文景之治”,身为汉景帝母和汉武帝祖母得享高寿,史称窦太后,乃是贤后的典范。窦后出身贫苦,同情百姓的悲惨遭遇,常劝文帝节俭,减轻百姓的负担,她笃信“黄老”,以民生息,无为而治的施政思想,影响了两代皇帝,才有后来的“文景之治”,为汉武帝扫平匈奴打下了基础。

    见陆承启以窦后比喻自己,周芷若脸上一红,说道:“臣妾哪里敢自比窦后,这些都是臣妾自己想出来的。盐政一事,陛下若想解决,也很简单。臣妾愚见,只需再行官盐之制,其害自解。”

    陆承启对周芷若的期望太高了,听了这个方案,不由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置可否。稍停一会,继续问道:“不知道朕犯下的其余错误是什么,还望梓童一一指出!”

    周芷若看着陆承启严肃的脸庞,突地“扑哧”一笑,说道:“这就是陛下第三点错误了,没有一点人君的气度,事事都听从下面官员的意见,这虽然是展示了陛下的胸怀宽广,可有损皇家威严啊!陛下须得时时牢记,权力要紧紧握住,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陆承启心中一凛,声称受教。灵魂来自后世的他,或多或少会把后世一些作风带到这个异时空里面。这样做的效果尚未体现出来,可着实让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从而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周芷若最后总结道:“或许陛下也想得很多,但想得不够透彻。臣妾常听父亲说,谋定而后动。臣妾的理解是,若看不清楚一件事、有关联的几件事之间的联系,以及背后的本质,就不要轻举妄动。有道是‘不谋势而取利者忘,先谋势而后谋利者易’,但凡大事,先占了势,陛下就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

    陆承启听到这里,突然有种感悟,那就是自身的修养不够。一个帝王,往往要思考比别人更多的东西,不然他的皇位就不稳固。第一,要分析天下之势,百姓之势,群臣之势,自己之势等等,分析透了,才能如鱼得水,操控自如。第二,就是修养问题,能不能宁静自我,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先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做到了家,其实功夫还不到别人的一成。

    帝王之术,其实就是研究和审慎的对待任何一件小事儿和琐事,都必须以宁静致远的心境才能看透势和局。看透势和局是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前提,而一位帝王的能力无外乎就体现在对势和局的掌控。陆承启这才算是摸到了一点门槛,却还没有登堂入室。为什么曹操能让这么多手下为他卖命,刘备能集齐五虎上将?都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帝王之术,御下之术。

    曹操用人,凡有真正能对势见得通透之人或有其它特殊能力的人,必厚待之,凡庸俗者必远之,有真才学之人虽在敌营曹操必想尽办法掳来为操所用;赏功罚罪;量才用人;众谋士之建议凡符合或有利于势之态势,曹操一一纳言。

    刘备以人格魅力,感染了其他人,因为他没有曹操这般大的势力,只有以诚待人,哪怕礼贤下士也在所不惜,这才能让别人为他卖命。两种都是帝王之术,说白了就是如何用人。只要掌握了这个,哪怕陆承启再不学无术,也不怕手底下的人糊弄他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夫复何求

    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贤妻。一个贤内助,会在你失落的时候,开导你;在你事业低迷的时候,与你同共甘苦;在你彷徨的时候,为你分析当前大势,让你看得更加透彻……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有一个贤内助,起码会让你少走许多弯路。周芷若身在大官之家,对于权势一道,自小便耳濡目染。在这方面,肯定是要比没有接触过太多官场黑暗的陆承启强多了。这些话一说出来,不算太笨的陆承启,总算也略有心得,隐隐约约领悟了一些帝王之术。

    想到此处,陆承启不由地感叹起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周芷若听了,倒是微笑起来,展露了她迷人的小酒窝,说道:“陛下这般夸臣妾,臣妾可是受不住的。”

    陆承启心疼地把这个心思玲珑的女人拢入怀中,仔细打量她毫无瑕疵的脸庞,暗叹自己的好运,能遇到这么好的女人。心中对那个亲自为他选妻的老皇帝更感兴趣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识人高手,才能自小便看得出这个女人,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后,一个皇帝的贤内助呢?

    陆承启突然开口道:“梓童,朕不想再复官盐制度,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周芷若闻言,把头贴得更紧了,幽幽地说道:“陛下总领大权,怎么做,臣妾又如何劝得了?只是盼望陛下能思虑周全一点,别让百姓再受这么多苦难了。”

    陆承启叹道:“朕知道了,梓童的苦心。朕自愧不如啊!只是盐政关乎我大顺子民的体质问题。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哪怕都与朕为敌。只要有梓童在朕的身边,朕什么都不怕!”

    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动物,听得陆承启如此霸气的宣言,周芷若娇躯微颤,把头埋得更深了:“你这人,尽说些羞人的话!”

    陆承启笑道:“不过梓童的话,对朕的启发还是太大了,朕现在有个想法。梓童帮朕参详参详。”

    “什么想法,臣妾不过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参与这种事情……”周芷若踌躇地说道。

    陆承启笑道:“梓童相当于朕的军师,朕之子房,如何参与不得了?梓童又熟悉经商,经营皇庄有一段时日,对经济一道肯定也有心得。不如且听朕的法子,可好?”

    周芷若内心挣扎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道:“臣妾妄言,陛下可不能责怪?”

    “绝不责怪!”

    “你是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啊!说吧,臣妾听着。”周芷若狡黠一笑。仰起头,看着陆承启在烛光映照下的脸庞。

    陆承启感觉又被这个聪明的女人摆了一道,他却心甘情愿,说道:“既然盐价降了,却因为无人运输,而导致百姓没有盐吃。那这个问题,还需从商路入手。近来官道翻修,已无先前那般难走,运输也算是便捷了。皇庄既然已经做开了这等生意,何不在运了食盐之后,再从当地贩卖些特产,运至盐场地区出售?这样一来,互通有无,则生意能做也。若有人跟风,自然再好不过。时日一久,百姓既能吃得了盐,商人又能赚得到钱,盐价估计也会升一点,何乐而不为?”

    周芷若冰雪聪明,仔细一思虑,觉得这个办法倒是行得通。但她还是有些隐忧:“大顺境内,亦不甚太平,贼人多处出没,恐怕行之不易啊!”

    陆承启一愣,他又没有思考到这一层,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看来朕真的不甚了解朕的江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周芷若笑道:“其实陛下想差了,若是让监察士沿途保护,又有哪个贼人敢抢劫?至于盐价,可大量购入,再高价卖出,以利诱之,商人自来,无需陛下操心。”

    陆承启惊讶地看着周芷若,半晌才说道:“梓童,这个办法,是谁教你的?”

    周芷若作无辜状:“这可是臣妾自己想出来的,既然陛下不同意食盐再次官营,那臣妾只好另想法子了。现在皇庄余钱有三百多万贯,足以购入大量粗盐,供应几个州府的百姓。若是再配合《大顺民报》的引导,盐价很快便能稳定下来。只是那些囤盐颇多的盐商,要痛苦一阵子了……”

    陆承启不得不惊叹,周芷若是经商的天才,居然无师自通了经济规律。其实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物以稀为贵”,数量少了,价格自然就高了。

    陆承启想了想,说道:“这个法子好,那就按照这样做吧。皇庄一向是梓童打理的,朕从不过问。只需好好经营,完成朕对福利院,施药局,养济院的想法,朕就很满意了。”

    周芷若少不得给陆承启戴一顶高帽,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心系百姓,果然是一代明君!”说罢,自己都觉得好笑,嘻嘻地笑了起来。

    陆承启徉怒道:“好啊,连朕都敢揶揄,看朕不用家法伺候一下你!”说罢,一把将周芷若那娇躯抱起,放在了龙凤床之上,周芷若媚眼如丝,吐气如兰,说道:“陛下要用什么家法伺候臣妾呢?”

    陆承启乃是一个初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热血上涌。好在他为人谨守底线,喃喃地说道:“家法就是……”

    “啊,皇上,你怎么能打臣妾那里!”周芷若惊叫出声,陆承启却嘻嘻贼笑道:“打屁股就是家法!”

    周芷若嗔道:“没见过这般不正经的皇上!”陆承启却笑而不语,手却非常不老实。

    好在陆承启还是守住了底线,除了不该做的,其余的都做了,美曰其名为“为将来打算”。弄得周芷若如同怨妇一般,一直眼神幽幽地看着陆承启,一时**帐暖,红鸾星动,不足为外人道也。

    翌日,神清气爽的陆承启起了个大早,像避瘟神一样,用过早膳之后,便溜出了皇宫,以免那些御史台又来堵他。这些人,简直比后世的502胶水还缠人,一旦被他们缠上,除了避入垂拱殿之中,别无他法。

    距上次去皇家大学已经有了些时日,皇家军校也很久没去过了,陆承启很是想看看,这两所性质截然不同的,他一手创办的学校,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个日子,想必军器监早就把铁轨重做了,也试验完毕了吧?那就是说,这个异时空里面第一条连通长安城到城郊的轻轨,建成了!”想到这里,陆承启就一阵激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驰道初成

    走在平坦的官道之上,陆承启很难想象,在监察司暗报里面,其余州府的官道糜烂成什么样子。后世农村土路他也见识过,无非就是下雨天时,路面坑坑洼洼,别说开车,就是步行都难。恐怕这个异时空的官道,再差,也差不了哪里去吧?

    也是这时候,陆承启才有时间思考,自己过去大半年施政的得失。也许是天生的危机感,让他迫不及待想要革除弊政。现在回想起来,效果或许是有的,可没他想象中大。历史惯性使然,让一些顽固势力异常庞大,陆承启的实力还是太小,想要正面撬动这些人的利益,还是差了点火候。就拿晋升制度、科举制度来说,哪怕他一再干涉,竭力要量才而用,可暗地里的一些潜、规则,总是让他的努力化之流水。而举子们,也是习惯性的认为,还是进士科好,其余诸科,皆不如进士科。这些观念,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规则,陆承启还没有太大的办法去解决。有光的地方,肯定有阴影,陆承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阴影少一些。

    通过思考,陆承启明白了这些时日他犯下的最大错误,那就是恣意妄为,御口亲封太多了。御口亲封是好,能拢住少量人的心。可这样的做法,置律法纲常不顾,晋升规则不顾,长久以往,非国家之福,非臣子之福。以一人喜好便大开方便之门,说出去是一段佳话,可落在有心人眼中,那便是皇帝的弱点。上有所好,下必投之,为帝者最忌。哪怕一个人再有才华,一开始只能给他一个小小的舞台。若是耐不住寂寞,那这个人日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前途。

    所谓“吾日三省吾身”,作为一个帝王,更是要时时自我反省。一个施政错误,可能就是关系到百万人,千万人的利益损失。也唯有先前不懂政事的陆承启。才有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敢于挑战顽固势力。现在回想起来,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那已经是非常庆幸的了。

    仔细思索着以后如何用人,如何发挥手下最大的积极性,如何让这些花花心思多得没边的大臣,少一些私心为大顺办事……一件件都是非常棘手,互相又有所联系,陆承启宁愿去皇家大学研究实验。也不愿意思考这些东西。可没办法啊,江山是帝皇家的,他作为皇帝,他不用心,谁又会真正在意这花花江山?

    可以说,昨天晚上周芷若的那一番话,对陆承启的影响是核、武器级别的,乃至对他的政治水平。今后的施政方针,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紧皱眉头思索着。只感觉须臾间,皇家大学便出现在眼前了。来到这里,陆承启才有踏实的感觉。政治上是事情如同雾里看花,远不如实实在在的科技知识来的真实。

    再一次踏步进入宽广的皇家大学,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条铁质驰道。陆承启颇为疑惑。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怎么还是停留在实验阶段?

    他信步走上前,看到了正在认真记录的唐勋。一丝不苟,根本没有见到陆承启的到来。陆承启开口说道:“唐卿,这驰道如何了?”

    除了皇帝。没人敢这般称呼唐勋的。学子们一般都是叫唐先生,同僚也只会叫唐侍郎,要是亲人则会叫他唐大郎,他在家中排行老大。

    唐勋的眼睛,恋恋不舍地从宣纸上挪开,抬起头来,看到了陆承启,连忙起身施礼道:“参加陛下!”

    陆承启摆了摆手,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唐勋笑道:“回陛下,没有任何问题!这驰道超乎想象的快,只是下坡的时候,速度太快,有些危险。”

    陆承启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背负着手,问道:“可有解决方案了?”

    唐勋说道:“沈大人、苏大人正在探讨一种减速的装置,或许很快便能出来了。”

    “刹车系统吗?”陆承启眼前一亮,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觑,他都没想到这一方面,可经过实验的古人,居然已经总结出不足之处,加以改造了。

    “有些学子更是异想天开,说是下坡之时,把马匹一同置于车上,速度会更快。这驰道不虞脱轨,这个办法也有可行性。只是要实现,还是颇有难度。”唐勋遗憾地说道。

    这时候,陆承启才彻底被古人的脑洞给征服了,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都不知道说他们啥好了。陆承启非常庆幸,是他解放了这些学子的思想,让他们不拘泥于任何先例祖制,大胆地发挥想象力,才出现这种效果。

    唐勋叹道:“更有学子提出,若是把铁轨置放在路面之下,那即便是长安城中,也能通行马车了。”

    闻言,陆承启已经被彻底震惊了,中国古人的聪明,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这城市有轨马车,还是十九世纪,法国人提出来的。想不到有了先决条件的中国人,比他们早了八百多年便提出了这个想法。

    “还有的学子说,若是用两匹马一同拉车,能装载更大的车厢,更多的货物。”唐勋也很佩服这些学子,想到了他们都想不出的法子来。

    良久,陆承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很好,这些学子都该奖励!唐卿,这驰道是朕非常看重的,你们要好好研发它的性能。有道是,精益求精,驰道的发展,绝不局限于此,朕希望你们不要停下发展的脚步,继续向前!”

    唐勋说道:“陛下所言,臣定当牢记于心。只是臣心系火炮,这驰道恐怕兼顾不来,不如陛下另选高明……”

    陆承启知道他的意思,稍稍沉思了一番,说道:“也好,只要唐卿你认为哪些个学子,能胜任这驰道的研发,便把工作交与他们吧。火炮一事,确实要加紧速度研制了。虽然契丹人和咱们签订了三年互不侵犯的条约,谁知道三年后局势变成了什么样子?居安思危,忘战则必危矣!”

    唐勋深以为然,其实陆承启只看到他对于器物一道的天赋,却忘了古人往往都是全才,唐勋的大局观也是很不错的。只听他说道:“陛下所言极是,除却辽国,臣以为,长白山一带的女真人,更是危险的敌人。现在他们也有些土地,与我大顺接壤。若不是辽国牵制他们大量兵力,恐怕此刻早已南下了。臣听说,女真人的悍勇,尚在契丹人之上,不得不防!”

    陆承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唐勋,心道:“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女真人会崛起?”

    想到这,他试着出言试探道:“手机,电脑,冰箱……”

    唐勋不料陆承启突然蹦出几个他听不懂的词语,愕然道:“这手鸡是何物,是用手拿着吃的鸡肉吗……”

    陆承启一阵尴尬,确定了唐勋不是穿越人士,的确是靠着自身的见识,分析的天下大势。他看了看天气,说道:“时近午时,朕确实有些肚子饿了。朕从未在皇家大学里面用过饭,很想与学子们一同吃一餐。唐卿以为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经验主义害死人

    唐勋下意识地说道:“陛下,不可!”

    陆承启非常惊讶,奇道:“为何不可?”

    唐勋吱吱唔唔了半天,陆承启才算了解了原因。原来,这时候的达官贵人,是不吃猪肉的。他们认为猪太脏,不屑于吃这“下等”的肉食,他们把羊肉奉为最好的肉食,以至于市面上,一头羊的价格,几乎是一头猪的十倍之多。且不说别的地方,以京兆府的经济水平,哪怕是寻常人家,亦能买得起猪肉,约是一斤百二十文钱。只是穷苦人家,除了逢年过节,平时谁也舍不得吃。百多文钱,足够贫苦人家好几天的伙食了。

    而皇家大学里面,学子众多,不可能顿顿都有鸡鸭鹅羊肉吃,所以价格便宜,量又大的猪肉就成了皇家大学食堂里面的常客。而来皇家大学的学子们大多是贫苦人家,平时连饭都只能吃得半饱,现在一日有三餐,哪里还在意是什么肉!

    猪肉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被人马接受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不知道猪需要阉割后肉食才不会有难闻的骚味,以为这是猪本身就是这般膻,这般脏,达官贵人才不愿意吃猪肉。

    而唐勋的意思是,陆承启乃一国之君,怎么能吃这么下等的食物?陆承启了解之后,哈哈大笑道:“天子就不能食猪肉,哪里来的谬论,且引路,朕要亲眼看看学子们吃得如何。若是吃得不好,朕回头要拿户部是问!”

    无可奈何,唐勋一边领路。一边还试图劝说道:“陛下。大学里的先生。有另外一个食堂,何不前去用膳?”

    陆承启当然知道这小灶是什么意思,弄不好就是杨道奇这个老家伙弄出来的。这老家伙,先前是风光无限的宰辅,生活水平那是杠杠的,被陆承启撸下来之后,恐怕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老家伙什么东西没吃过。还能吃得下贫苦百姓的食物?自然要利用一下副校长的职权,开一个小灶了。而用的借口也很好,这是要照顾一些教书先生,免得他们不受尊重。古代,对于老师是非常尊重的,杨道奇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陆承启想要真实了解皇家大学的伙食,自然就不能从那个小灶里面入手了。突击检查,永远是想要调查真相的无二法宝。

    拒绝了唐勋的好意之后,陆承启才岔开话题。说道:“唐卿,刚刚你说。女真人亦是我大顺的潜在敌人,深得朕心。朕只道你于自然之道,器物一道有高深的造诣,不料这天下大势,你也看得这般通透啊!”

    唐勋谦虚地说道:“只是一些书生狂言,做不得真!”

    “若天下学子,都像唐卿这般,脚踏实地,认真治学,朕也就舒心多了。天下多狂生,唐卿却不是!说罢,朕倒想听听,你对天下大势的理解。”陆承启半感叹,半命令道。

    唐勋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陆承启是这样好说话的了。可伴君如伴虎,圣眷再厚,有一日也会失宠。唐勋非常懂得轻重,从来没有持才傲物,这才是最难得的秉性。

    只听他细想一番,说道:“臣以为,前不久我大顺与大辽互开榷场,乃是一举两得之事。契丹人所为之物,不过茶叶耳,其余之物,他们并不重视……”

    陆承启非常惊讶,本来他还以为,契丹人什么都缺,为何在唐勋口中,却只缺茶叶呢?原来,这个经验主义真的会害死人,陆承启认为中原繁荣,自然有着草原民族所需要的物品。而草原民族的物品,中原地区所需甚少,所以才同意开展榷场的。古代草原民族要是缺少维生素,就会起兵犯边,掠夺一些谷物。这才是草原民族和中原民族最大的分歧所在。而茶叶,恰巧是解决这个矛盾的最好商品。

    其余的盐、铁、布等,其实草原民族是不缺的。有了皮袄,还会在意中原人的布么?盐,就算大顺封锁了盐的输出,回鹘人也会把盐运到辽国。陆承启还是没想到,其实辽国的盐,比大顺的还便宜!还好是开放了盐的贸易,不然等到互市之后,辽国的盐一旦对大顺倾销,恐怕会对大顺的经济造成一定的影响。

    现在盐场开放,取消官盐,只需要再等待运输问题解决了、盐价升高了,盐还会供应不上吗?

    唐勋没有注意到陆承启古怪的脸上,继续说道“……辽国内里事情也不少,西北诸族时常反叛,长白山女真族也不安分,这些地方牵制了大量的辽国兵力。若是我大顺想要打破僵局,不如派人去这些部族,扶持他们,对抗辽国,以削弱辽国实力。”

    陆承启心道:“这难道是异时空版的联金灭辽吗?计策确实好,可要掌握一个度,要是明显感觉辽国不如崛起的女真人了,要转变扶持对象才行。”

    唐勋还在自顾自的说道:“陛下新法,确实革除了不少弊政,但也有一些急功近利了些。陛下若能再缓上一缓,效果可能更好……”

    陆承启静静地听他说完,才叹道:“唐卿果然是大才,朕受教了。”

    唐勋惶恐地说道:“臣一时嘴快,还望陛下恕罪!”

    陆承启叹道:“唐卿何罪之有?这恐怕不是唐卿你的心思,亦是诸多臣子的心思吧?朕的确忽略了臣子的感受,考虑也欠周到。唐卿提醒的好啊,朕以后会注意的。”

    说话间,皇家大学的学子食堂便到了。此刻尚未下课,只是食堂饭菜已做好。陆承启和唐勋各打了一份饭菜,吃将起来。唐勋属于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陆承启倒是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当他第一口吃上异时空的猪肉时,那股膻味永生难忘。好在他特意培养自己的修养,面不改色地吃完所打的饭菜,末了还说道:“不错,要是用姜去去膻味,就更好了……”

    唐勋早已试过这些饭食,故打得少了些。听得陆承启说这样的话,连忙附和道:“臣会让那些厨子注意的……”

    陆承启装作若无其事地出了食堂,其实他是强忍着那股恶心的感觉,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重生的他,什么猪肉没吃过?只是这般大膻味的猪肉,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精兵是这样练成的(上)

    唐勋没有打那些个猪肉,倒也是吃得还好。其实皇家大学的伙食真不算差了,肉蛋天天有,虽然不是很多。这个时节的蔬菜,也是敞开了供应的。饭后还有一些鲜果,可谓是一般百姓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水平。这也导致了很多年后,这些学子回忆起大学里面的时光,仍然充满怀缅之情。

    见陆承启面色有点差,唐勋担心地说道:“陛下可是吃不惯?”

    陆承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好费劲才算压制住恶心的感觉,陆承启才明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是每一个人能做得到的。但这,恰恰又是上位者,更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先要学会的东西。要想练成这个,必须要沉得住气,要强迫自己沉得住气。只有平静下那颗愤怒,激动,高兴,沮丧的心,你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当然, 现在的陆承启,做不到这一点。他能做到的,只是掩饰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沉稳。要是沉稳的话,他就不会用雷霆般的手段夺权,弄得大顺朝堂动荡好长一段时间。潜在的敌人是整倒了,可也让很多官员,开始疏远了他这个皇帝。这一点,陆承启已经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要是他沉稳的话,他应该先不动声色,拉拢更多的官员。以他皇帝之尊,想要拉拢其他官员,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至于现在君臣隔阂得好像无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般紧张。

    不过,陆承启也没有后悔,雷霆夺权。是为了确立监督机制。陆承启那时候不知道御史台的尿性。不然他会做得更绝。当然。那样的话也会引起更大的动荡。现在监察司稳定下来了,就要缓和一下君臣关系了。

    陆承启现在想的很多,都是以前一些施政不当,或者是错误的地方。后世的经验,并不一定适合古代,每一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法则。陆承启可以用强权改变一些规则,但历史惯性。他只能一点点撬动。

    好不容易等恶心好了一点之后,陆承启才开口说道:“朕就不多待了,唐卿,你们需要好好研究驰道,确保万无一失了才能禀告给朕。这可关系到大顺军事、经济、文化三个方面的大事情,不得怠慢!”

    陆承启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唐勋说过这样的话,简直比研制步枪火炮的时候还要认真。唐勋自然不敢不端正态度,严肃地说道:“臣定当竭尽全力!”

    “当然,你们还是要多加休憩。要是累坏了。朕可没地方哭去……”陆承启突然间来了句玩笑话,唐勋却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重视之意。

    陆承启没有过多介入皇家大学。他需要给的是,一片世外净土,一个相对宽松的创新环境。就好像父母培育自己的孩子一样,想看着他,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他这般重视,反而是揠苗助长,不利于皇家大学的发展。

    出了皇家大学,在门外候着的王彦宸等御前侍卫们连忙跟了上去。王彦宸还小声地说道:“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您不是一般都要呆个很久的吗,是不是对这些个学子不满意?”

    陆承启站住脚,回过头淡淡地说道:“朕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们多嘴吗?”

    王彦宸见陆承启好像有发火的迹象,他也算是机灵的人物,连忙住嘴不说话了。陆承启这才缓缓地说道:“去皇家军校。”

    王彦宸为了使陆承启忘了他刚刚说的话,连忙开始献殷勤,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还回头,问陆承启累不累,需不需要雇辆马车。

    陆承启却没有说话,都是王彦宸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将将到了皇家军校的时候,已经是戒严的地方了。皇家大学秉承严谨的作风,哪怕是平时,也决不会把哨兵撤掉。不仅有明哨,还有暗哨。平常的人,稍稍靠近皇家军校,已经开始警告了。要是冲进皇家军校前面一丈左右,这些哨兵,是有权力无需禀告就杀人的。

    这些哨兵,手里拿着的,可不是烧火棍,而是时时刻刻都准备击发的洪祥式步枪。他们身上,挂着的子弹袋,里面全是制式的软木铅弹,只需要二十秒时间,足以完成装弹开火的程序。

    那些个暗哨,可能披上了伪装,或藏在灌木丛中,或藏身在校门外的沟壑里,或藏身在围墙里的转角处……反正怎么隐蔽,怎么不让来犯敌人发现就行了。若是轻易给某些个学员发现了,这名暗哨可就有苦头吃了,负重十里越野是小事情,负责洗完全校学员的衣裳,那才是最蛋疼的惩罚。

    别以为这些哨兵,都是个毫无武力,只会用火枪的大头兵。其实人家的武艺,不知道有多厉害,不然也不会从底层爬上来,做到一个军官的位置了。这些个哨兵,放在哪一支边军,禁军,厢军,不是佼佼者?人家为什么要来皇家军校,当一个一年制的学员?为的不就是晋升一条路吗,为的不就是一旨圣意吗!

    冲着天子门生的头衔,多少举子争破脑袋都得不到的事情,他们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谁心中没有一杆秤,谁不会衡量一下?皇家军校里面的训练是苦了些,但苦得有价值,苦一些学到了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你日后晋升将军的敲门砖。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孰轻孰重自个都会掂量的。

    陆承启出示了令牌之后,他们还是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一遍,才拱手鞠了一躬,这是大顺的军礼。陆承启觉得没啥,这些哨兵也习以为常了。古时周亚夫的细柳营,不给汉文帝面子,是出了风头,汉文帝也牢记于心。可汉文帝的儿子,汉景帝没有这般宽广的心胸,最后刚直的丞相周亚夫,被汉景帝抓拿下狱,绝食而死。

    陆承启不敢说汉文帝心中没有怨恨,当众落皇帝的面子,不是愣头青就是没城府,或者是太过刚直的人。皇家军校不同,这里的规则是他一手制定的,哪怕是他自己都要遵守,为的不就是要严格治军,连皇帝都无权更改吗?

    御前侍卫被解除了朴刀,才放进了皇家军校之中。王彦宸还嘟囔了两句,陆承启耳尖,好似听他说道:“……神气个屁,老子是御前侍卫长都没这么神气……”

    陆承启心中好笑,转念一想,已经有了计较。来到占地颇广的皇家军校军营前,以往热闹的蹴鞠场现在空无一人,陆承启颇觉奇怪,问一些负责人是怎么回事。

    皇家大学最早毕业的一批学生,现在已经成了皇家大学里面的教习了,所领的俸禄,不下于五品官。他们对陆承启行了一个军礼后,才用军人特有的刚硬语气说道:“启禀陛下,他们都去演习了。”

    “演习?”陆承启颇感意外,这个原以为已经被狄青毙掉的方案,居然会神奇地再次出现了?

    这些个教习说道:“副校长说了,要想时时刻刻保持随时上战场的水平,演习必不可少!操练只能体现平时的水平,唯有演习,才能体现出一名军人在战时的水平。军校会根据每个营的水平,决定流动红旗的归属和惩罚。如果犯有重大错误,还要全校通报批评。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指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精兵是这样练成的(下)

    这已经是相当接近后世的演习训练了,陆承启还能说些啥?只好说:“你们带朕去看看演习。”

    这些教习自然不敢抗旨,立即在前面带路。唯独这些个御前侍卫不爽,一天到晚都在奔波,要不是职责所在,他们指不定要骂人了。

    皇家大学后门便是骊山所在,而且是靠近灞桥的一侧。春秋时期,秦穆公称霸西戎,将滋水改为灞水并修桥,故称“灞桥”。王莽地皇三年,灞桥水灾,王莽认为不是吉兆,便将桥名改为长存桥。后太祖再次定都长安,把长存桥再改为灞桥。

    灞桥自古以来,便是关中交通要冲,连接着长安东边的各主要交通干线。凡自西东两方而入出峣、潼两关者,此地乃是必经之地。陆承启把皇家大学设在附近,就是为了长安城的安全起见。

    前朝时,灞桥上设立驿站,凡送别亲人好友东去,一般都要送到灞桥后才分手,并折下桥头柳枝相赠。久而久之,“灞桥折柳”便成了特有的习俗。日久天长,灞桥竟被人们改称为“情尽桥”、“断肠桥”、“**桥”。此间亦有文人骚客,妙笔润色之功。

    过了灞桥,再行几余里,便进入了骊山古道之上。见陆承启攀爬一点都不费力,倒是一些御前侍卫叫苦连天,这些教习也啧啧称奇。

    见到这些御前侍卫们的不堪,陆承启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嘿,这些个老爷兵,也是时候操练一下他们了……”

    不多时。这些人来到了骊山的半山腰上。看到了半山腰上搭着的草庐。狄青就在庐中诵读兵书。对于其他的到来,他是不闻不问。因为早就有明哨拦住这群人了,暗哨也是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检查了他们的令牌之后,才放他们进入。陆承启在草庐外就叫道:“好一个狄将军,居然如此待朕!”

    狄青见来人是陆承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揶揄之意,可他年老成精,不这么想啊。连忙告罪道:“老臣惶恐,陛下所托,不得不用心办事。”

    陆承启笑道:“老将军不必如此,朕是开开玩笑罢了。此间演习状况如何?”

    狄青说道:“老臣于百里外,设立一处龙旗。把这些个兔崽子们,分成了六队,每队二十余人。三队守,三队攻,以三日为限,若攻方没有夺旗。则算失败,守方胜利。反之亦是如此。如有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指正!”

    陆承启知道,皇家军校平日里所用刀枪,俱是木制,上面蘸有面粉、石灰一类。若被点上白色粉末,参与训练的学员便要立即退出战场。

    他来到草庐中间,里面摆放的是用黄土堆砌起来的立体地形图,比例已经做得很好了。其实早在公元前3世纪,中国有名的蓬莱仙山的地图就出现在罐子和香炉上。公元三十二年将军马援对光武帝刘秀讲到的军事立体地图,那些河谷山脉的模型是用糯米制作的。中国人的智慧,在地图制作上面,显露无遗。再加上陆承启明确要求标注方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些地图已经渐渐有后世精确地图的雏形了。

    狄青犹如指点江山一样,指着立体地图中那面小小龙旗说道:“陛下,这便是这些兔崽子们要争夺的龙旗了。雄威、效节、忠猛三队主攻,广德、骁雄、云捷三队主守。六个队,只有一队可以取胜。若第四日午时前还未回到这里,那即便龙旗在手,也算输了。输了之后,所有的训练量加大一倍,还需要帮全校洗衣服三日。”

    听到这个严厉的处罚,陆承启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对于这场混战,陆承启才是最感兴趣的,连忙问道:“现在已经多少日了?”

    狄青笑道:“陛下来得正是时候,现在已经是第三日了。若是快的话,现在已经要回来了……”话音尚未落下,已经有一名学员,在山路上面大喊道:“狄教习,我们回来了!”

    狄青抚掌而笑道:“看来胜负已分,陛下要不要亲自检阅一番?”

    陆承启点了点头,随着狄青出了草庐。只见身上穿着“忠猛”字样学员服的一个学员,正在飞快地扛着龙旗往这边跑来。

    气喘吁吁地把沉重的龙旗插在草庐前面后,这名学员才累倒在地。三日非人的折磨,只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干粮,连水都没有,要不是这些个学员早就适应了魔鬼般的训练,早就扯开嗓子骂娘了。

    这样已经无限接近实战的训练,是非常锻炼人的意志的,不仅要斗智斗勇,还需要自己解决吃喝睡等问题。可以说,和后世训练特种兵差不多了。这样的生存考验,还真的不是陆承启想出来的,或许是皇家军校的生活太乏味,这些个精壮汉子的精力无处挥洒,狄青他们才想出这样变态的法子吧?

    狄青看着软成一摊的这名学员,恨铁不成钢,把脸一沉,说道:“滚过来,向陛下禀告,取胜的过程!”

    那名“忠猛”队的学员,立即条件反射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对陆承启施了一个军礼,条理清晰地对陆承启说起如何取胜的过程。原来,三日来这六队互相斗智斗勇,有着“忠猛”的队名的二十位学员,却一早在他们回转必经之路上面埋伏。由队长夺旗之后,飞快地传递给在路旁候着的其他学员。这一招,其余五队都没有想到,眼看着人家好似接力赛一样飞快逃走,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追上去,气得直骂娘。剩余的五队,已经大半学员离开了战斗,留下来的已经筋疲力竭,追了一阵之后,见人家早有准备,就知道被忠猛队算计了,一边破口大骂忠猛队不忠猛,做这些个下等捡死鸡的事情。

    陆承启听完之后,大笑道:“兵者诡道也,能准确判断战场形势,利用敌我心态,便是好战术。忠猛队计谋可谓高上一筹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说的都是这个道理,很好,朕很满意!”

    狄青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听得陆承启这般夸奖,心中乐开了花。嘴上却道:“这些个兔崽子,还嫩的很,不值得陛下这般夸奖!”

    陆承启笑了笑,瞥向一脸不服的王彦宸,说道:“总归是比朕这些不成器的御前侍卫好多了。这样吧,王彦宸,你就不用随朕回宫了,留在皇家军校,学习一期吧!”

    王彦宸那副不在乎的模样,其实也不是装出来的。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花花架子,要是真的打起仗来,根本没啥用。听得陆承启大肆褒奖这些学员,他自负是御前侍卫长,早就心中酸溜溜的,不知什么滋味。乍闻陆承启要他留在皇家军校,愕然抬起头来,脱口而出道:“什么?不不不,等等……陛下,你不能这样做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怎么要把我发配来这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狂风暴雨的前奏

    周围的教习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陆承启更是乐不可支地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除去了一身外皮,哪里还有一丝军人的模样?朕念你机灵,才要提拨你。你要是不知好歹的话,朕可要把你放回到边军去了……”

    陆承启的话还没说完,王彦宸立即说道:“别,我认了。只是陛下,这……皇家军校也太苦了点……”说罢,他望了一眼刚刚还嘲笑过的那名学员,现在倒是觉得他很可怜了。蓬头垢面,如同一个乞丐。

    陆承启正色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王彦宸一听陆承启这般说,头都大了:“陛下,我都认了,不就来这里苦一年吗?边军再苦我都熬了过来,还怕这个?别掉书袋了,我都认了!”

    陆承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年后,朕希望御前侍卫,变成皇家军校学员的模样。哪怕不十足十,有五成也好!”

    王彦宸明白了陆承启为什么这么做了,原来是看御前侍卫不顺眼,他躺着也中了枪。哭丧着脸,说道:“陛下,我那婆娘娶回家,还没有一年呢……”

    陆承启笑道:“要是你再说,朕可要把年限再提高到两年了……”

    王彦宸立即闭嘴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陆承启,那副装可怜的模样,陆承启是理都不想理的。只见陆承启对狄青说道:“给朕用最狠的办法训练他,不用给朕留情!”

    狄青略微猜到了陆承启的用意,说道:“陛下放心。就算是一根朽木进了皇家军校。老臣也会把他雕琢成美玉!要是他不变美玉。那老臣就要一日操练他三遍!”

    王彦宸闻言,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有些惧怕地看着狄青。哪怕狄青已经年至花甲,那身练武之人的气魄,还是把王彦宸镇住了。有道是虎老威犹在,狄青越老越显得威风凛凛。

    不远处的御前侍卫,见他们的头都吃了瘪,一个个掩嘴偷笑。王彦宸碍于陆承启在眼前。这些个兔崽子们的神情,哪一个不落在他眼里?心中恶狠狠地说道:“笑?等一年后老子出来,有得你们哭!”

    可现在除了在心中发狠,他已经改变不了事实了。陆承启让他等下直接回家,告诉家人一声,明日就来皇家军校报到。

    见识了皇家军校的训练方法之后,陆承启点了点头,把狄青拉到草庐里面,问道:“狄将军,且说说看。朕要想把天下士卒,都训练成这个模样。可行否?”

    狄青沉吟一会,老实答道:“老臣觉得,此事可能性不大。人的体质有别,不是每一个士卒都能达到这些学员的体质的。要是一半效果的话,老臣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陆承启点了点头,也知道此举真的是有些强人所难,听到有一半效果,心道也不错了。陆承启念头一转,说道:“一半也可以了,朕只希望,这样的练兵方法,把士卒都练成精兵。有道是兵贵精不贵多,有几万这样的精兵,大顺可保无虞。若有十万如此精兵,大辽可下也!”

    狄青苦笑一声,陆承启是不知道,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把这些个桀骜不驯的学员训成这个模样。要是再加一倍,所花费的心血,绝不是简单的加法而已,而是成倍的增加。狄青也知道这样的方法可练精兵,但毕竟不适合大规模练兵,小规模的训练一支精兵倒是可以。

    只听狄青说道:“陛下,若是把这些学员都当做种子,或许能成。老臣年事已高,虽不服老,亦到了精血衰老之时了。绝无可能再多练精兵,王将军倒是有望这般做。他便是忠猛队的队长,想来那个计策,也是出自他手。”

    “哦,怪不得与别的队不同,原来是王子纯那队。不错不错,不过也不能让他太过高兴,朕不宜在这里多呆,狄将军,好好管理皇家军校,这可是朕最大的倚仗!”

    狄青被陆承启这般推心置腹,也有些感动,说道:“陛下重托,老臣焉敢不效死命?”

    再问了两句,陆承启便由别的教习带下骊山去了。狄青心中却盘算道:“陛下上一次来这里,便出兵了幽州。现在又来这里,难道又要动刀兵了?是谁这般不长眼,再一次惹怒了这小皇帝?”

    不仅狄青疑惑,其余的官员也是一样这般疑惑。按理来说,御史台这般咄咄逼人,皇帝肯定是要有些动作的,可小皇帝却避开了御史台,不听他们的死劾,里面透露的信息,十分微妙。

    要是陆承启大发雷霆,把黄锡时贬官,或者把御史台大骂一顿,捉拿下狱,这些官员都不这么怕。反而觉得小皇帝的手腕不过如此,以后多加小心便是了。

    可小皇帝如今不似先前那般急躁,反而让这些个官员摸不着头脑了。原本认定小皇帝是急躁之人,现在却好似变了个人一样,让他们觉得非常不适应,现在都小心翼翼做事,深怕被御史台捉到了把柄,惹上这群疯狗,不死也得掉层皮!

    长安城外,一处农舍里面,大白天的,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好似夜晚一般。一个在黑暗中的男子,沉声问道:“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底下尚有几个人,分坐两旁。其中一个人冷笑一声道:“这小皇帝倒是沉得住气,御史台这般弹劾,他心肠极硬,愣是一个个留中不发。看来我们都小觑了这个小皇帝,天家之人,果然都不是一般的货色。”

    另外一人说道:“小皇帝现在,看似大权在握,其实并没有多少心腹。可恨的是那老头,居然畏惧小皇帝的威势,任凭我们好说歹说,就是不配合。宫里传出的消息,更说他在例朝上帮那黄老头说话,真是浪费我们这些年白花花的银子,养了一只白眼狼!”

    领头那人说道:“他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小皇帝的心思,非常人能猜透。我们还需要再添把火才是,逼得他不得不出招。诸位还有些什么招数,可以逼迫那小皇帝就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光与影

    余下那些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不是政客,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能做到这一步,算是厉害的了。先前他们弄的那些小动作,都是暗中传出消息给御史台,类似于后世的间谍。可那些个消息,都无关痛痒,弹劾的都是小官吏,或者不在意的现象。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工部尚书黄锡时上书,请求致仕,告老还乡。他们敏锐地嗅出这是个良机,花了好大心思,才弄到了这份《乞骸骨谢上表》。这些人用了一个晚上,从这份上表里面,挑出了一些字眼,用来抨击黄锡时,把朝局的浑水弄得乱一些。

    可哪怕御史台死劾,都像是一块小石头掉入偌大的湖面,仅仅激起了一丝涟漪,再没了声息。眼看时间一天天紧迫,这些人可谓是度日如年。

    一个面庞阴鹫之人,恶狠狠地说道:“不如使出点狠招,还怕小皇帝不就范?”

    领头那人斥道:“荒谬,别看现在大顺军备松弛,要是认真起来,你我几家那些个家丁,能挡小皇帝雷霆一击?这种话,不说也罢!实在不行,弃了这头的生意,我们还能东山再起。若是被小皇帝抄家灭族,那就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了!”

    一个面相粗犷之人,不服地说道:“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有啥,不如大伙儿反了他娘的。这小皇帝逼得咱们没路走,我们还得仰他鼻息?旧时都说,那个啥……宁有种,我们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开不了枝。散不了叶的陆家?当年他们。不也是因缘际会。登上那个位置的?”

    领头那人叹道:“那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不比陆家,陆家的家产,现在你我都难以及得上。单单是皇庄那些生意,你便比不了。这些年就算落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分钉,不是我们这些家族能比得上的。再说了。陈胜吴广那时候,是百姓没有活路了,才揭竿而起的。叫你们多读点书,就是不听。现在百姓都有口饭吃,谁跟你卖命?靠那些个家丁?不到两日,人家连锅都端了你的!造反,哼,想都别想!”

    一个文人样子的开口说道:“咱们不造反,难道就会让别人造反吗?东边那些和咱们抢生意的杂鱼们,不是势力庞大吗。这些时日,被小皇帝这么一搅和。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做下事情,嫁祸给他们,不就行了?”

    领头那人听了,摆了摆手,说道:“不妥。那些人,虽然根深蒂固,可不是能动脑之人。小皇帝要是不蠢,决计不会怀疑东边那些贼寇。到时候小皇帝顺藤摸瓜,摸到咱们,可够咱们喝一壶了。不妥,不妥……”

    文人仔细一思虑,叹道:“还是李老想得周到。既然嫁祸不妥,为何不联系大顺的敌人?有道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高丽使团,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咱们去接济他们一番,再让他们做点事情,不难吧?”

    那王老说道:“此计倒是可行。不过,监察司看得很紧,难以联系得上啊。不如还是用旧法子,悄无声息传递书信便好了,这样做才算稳妥。”

    余人都赞同,王老叹道:“若不是没了活路,谁肯把脑袋提到裤腰带上?要是被监察司逮到,免不了抄家灭族啊!手下几万人要养活,都是小皇帝逼人太甚,我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要是有点活路,谁肯这般做?”

    余人都黯然,没人说话。这些时日来,奢侈糜烂的他们,可算是尝到了节俭的痛苦了。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离心离德,弄得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聚在一起,也是走投无路,才做下这等杀头的买卖。

    这边厢,陆承启可没有这般抑郁,反而是沿街做起调查来。这些天,京兆府的盐价,由低升高,一些百姓总算是有盐吃了。只是出货量还是很少,恐怕这不是运输问题了,而是有人故意压货不出的缘故。

    陆承启走访了多家脚店,皆抱怨盐不够,只能用酱来做调料,客人都少了好几成。陆承启闻言,颇感歉意。他出发点是好的,却不料弄巧成拙,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下旨取消官盐买卖。沿海倒是有不少私盐,可路途遥远,运输不便。关中食盐需求极大,靠着商人运输,又没有利润,那是天方夜谭。

    陆承启一边走,一边想道:“难道真的要动用户部,去沿海大肆购入食盐?”不过转念一想,囤积井盐的不法商人,手中还是有大量的食盐的。他们却只出一点货,难道是想抬高盐价吗?

    想到这个,陆承启眉头紧皱,心道:“说不得,以后还得效仿常平仓,建立一个战略物资囤放的仓库,调节物价才行。要是低价时,大量购入;高价时,低价售出。亏一些不要紧,调节市场才是关键。没有宏观调控,经济运行就不会健康。市场的自发性,盲目性,滞后性,往往是经济崩溃的因素。若是没有朝廷调节,恐怕不行。要想建立一个商业为主的国家,宏观调控必不可少。”

    陆承启想到这个办法,不仅要把食盐当做战略物资,粮食,食用油等,都需要储备。可这样的储备,大顺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上升到国家安全的角度而已。而且这样的机构,往往最容易产生**,陆承启在思考,如何才能把盐、粮、油等战略物资的储备,有效地监管起来。他能保证他在位的时候,监察司能防止很大程度上的**。可中国人太聪明,太会钻漏洞,难保他百年以后,重演北宋、南宋、明末的悲剧。

    这可是关乎汉人脊梁的问题,绝对不可小觑。

    逛着逛着,眼看酉时过了许久,陆承启心道:“那些个御使官,应该被赶出皇宫了。说到这,我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些疯狗。这哪里是什么言官,分明是一群深闺怨妇嘛!要不是我心肠好,这些无理取闹的言官,我一个个都咔嚓咔嚓了……”

    恶狠狠地想着,陆承启却没有这样的心思。他要是想做一代明君,是决计不能杀言官的,哪怕言官再放肆也好,他都要装作受教的样子。弹劾可以不听,可以不受理,但不能杀了他们。哪怕是捉拿他们下狱,也会引起一阵风波。言官,就好像是卫道士的面子,陆承启动了一下,都会惹出滔天大祸。

    市井之间,陆承启已经隐隐听闻有人小声讨论这次御史台的动静了,看来真的是风雨欲来啊!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

    陆承启带着疑问,回到了皇宫之中。余下几日,陆承启都是早早出门,避开这些御使官。可这些御使官也算坚毅,每日前来“打卡”,虽然每每都失望而归,却没有动摇死劾的意志。

    终于,出事了。第三日乃是例朝,陆承启刚刚上朝不久,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工部尚书黄锡时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所有人在这一刻,已经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坐在龙椅上的陆承启,一脸平静。百官知道,那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罢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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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