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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风波

    御史中丞李然,此刻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几日来毫无用处的死劾,已经让许多御使官员打起了退堂鼓。原本就利益使然的御史台,突然好似变得崩塌离析一样,连李然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感觉。

    其余百官,也沉默不语。端着朝笏,好似上面有仕女图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承启端坐在龙椅上,看似不动声色,却把底下百官的神态,一一看在了眼里。每个人的话语,陆承启都琢磨了两遍以上,没办法,他天生对权谋不甚敏感,唯有这样,才能稍稍明了这些官员欲言又止的话语中,隐藏的另外信息。

    真道底下这些个官员,是一心为国吗?哪个不是道貌岸然,其实内里私心比任何人都重?每日勾心斗角,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陆承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即便大权在握,一个不察,被他们玩弄鼓掌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户部尚书林镇中站出来说话了,只听他说道:“臣要弹劾御史中丞李然,无端搬弄是非,诋毁国之良臣。众所周知,工部尚书黄锡时黄老大人,乃是两朝元老,一生奉公,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疏漏。在御史中丞的口中,却成了乱臣贼子,不除之后快就好像对不起大顺黎民百姓一样。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位居高位,还是最高的言官,实在是大顺朝堂一大污点!”

    有了一部尚书撑腰,底下的官员纷纷站起来为黄锡时说话了,无非就是李然太过苛刻。硬生生把一个年逾七十的两朝元老。逼成了重病。工部尚书黄锡时。又是一部尚书,尚且被逼到这个地步,若是一些没有乡党,没有同僚支撑的官员,被御史台盯上了,岂不是每日都暗无天日?不论出于同情还是兔死狐悲的情绪,这些官员纷纷跳了出来,为黄锡时鸣起不平来了。

    陆承启一一把这些人的神情。话语都看在,听在了心中,表面却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他知道,此刻还不是他拍板定案的时候,幕后黑手还没有浮现出来,李然也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糊涂蛋罢了。自以为风骨铮铮,却不知道自己的作为,严重影响了一个朝廷的正常运转。单单是陆承启这些天,已经压了不少奏折没有批阅了,这都是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后遗症。

    或有意,或无意。陆承启就想看看,一手创办的内阁制,在他偷懒的时候,会运作得怎么样。事实证明,内阁制还是不错的,毕竟新鲜感还在,这些内阁大臣也算是尽心办事。每日票拟的事情,越来越多,送给陆承启看得奏折越来越少。这些,都足以说明,这是一种进步。

    这些个官员,在大庆殿中吵得火热,完全一边倒的形势。李然也知道,他好像捅了马蜂窝了,可他不怕,这些死脑筋的人脑里面,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中庸。

    在这里,要扯一扯中庸为何物,并不是现代人以为的,对一件事情,求得一种折中和均衡,不激进亦不保守,不忤逆亦不苟安,游刃有余,左右逢源,是谓深得国学个味的谋官致富之学和明哲保身之术。后世常调侃别人不懂“中庸”,大意都是怪责他冒进或守成,率真或木讷。总之“中庸”用之于他人身上,难寻出飘扬的味道,甚至成为不懂圆融变通的代名词。笨拙愚钝如陆承启者,一不小心就剑走偏锋,常自嘲乃不谙“中庸”之道。

    及重生到了这一世,陆承启读了《中庸》之后,才揣摩出中庸为何物,这是一个在古代很棒的词,被古人追奉为最高的道德境界,到了宋代之后,这个词才被曲解,慢慢演化成后世我们所说的中庸。其实,中庸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而是有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义:中不偏,庸不易。是指人生不偏离自己既定的目标,不变换自己的主张。就像李然那样,纵然千万人唾骂,一样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思想。只可惜,他坚持错了方向,古时大多有这样的卫道士,他们一生都在以身作则,诠释什么是中庸之道。孔子有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意思是中庸这种道德,该是最高的了,大家已经是长久地缺乏它了。

    第二层意义:指中正、平和。这是陆承启自己悟出来的,他认为需要保持中正平和,如果失去中正、平和一定是喜、怒、哀、乐太过,治怒唯有乐,治过喜莫过礼,守礼的方法在于敬。这是千百年来尊老爱幼,保持心境平和的最高典范。

    而第三层意义,则是中庸之道最高的意义,是指好的意思,庸同用,即中用的意思。指人要拥有一技之长,做一个有用的人才;又指人要坚守自己的岗位,要在其位谋其职。李然虽然坚持错了方向,可他恪守中庸之道,不懂变通,也是有来源的。像李然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读死书,认死理,其认定的道理,非常人能劝解。

    中庸大体上是好的,但掺杂了政治进去,就变了味了。所以孔子只能做圣人,做不了救世主,也当不了政客,便是这个道理。陆承启没有贬低孔子的意思,他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思想家,常人哪怕穷尽一生都悟不出的一两个道理,他却悟出了整个中国民族的思想。

    儒家思想大体上是好的,陆承启承认,可惜若是一味尊儒,那就失去了儒家的韵味。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思想并不是最受欢迎的,甚至到了汉代,也不受欢迎。要不是天人感应的思想,恐怕汉武帝还不接受儒家,独尊儒术。在那个战乱纷飞的春秋战国,兵家乃是生存之道,法家乃是王者之道,兵家和法家并重,则秦国取得了天下。

    陆承启始终认为,中国民族不应该只有儒术,还需要其他的思想,兵家,法家,道家,佛家,墨家……只要有闪光点,只要你不大逆不道反人类,这些思想都应该是人类的财富,是汉人思想的结晶。

    例朝的时间,就在讨伐御史台中渡过了,眼看时近午时,御史台被骂得狗血淋头,出了陆承启这几日被围堵的恶气之后,陆承启才宣布退朝,顺便让御医前去黄锡时府上,为他看病。陆承启看到了朝堂上突如逆转的形势,甚至有些怀疑,这黄老头是不是年老成精,特意装病躲过这场风波的?不然怎么会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夫问诊

    长安城中,有唤作永安坊的所在,工部尚书黄锡时的宅府,便坐落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前有国子监,后有京兆府衙门,可谓是寸土寸金。这是先皇念黄锡时劳苦功高,特地赏赐给他的。单单是这套宅子,到了现在来说,已经估价过万贯了。

    两个提着药箱的御医,轻轻敲开了黄府大门,里面出来一个管家。听闻是陛下亲自授意,让翰林院医馆的御医前来给他们家老爷看病,连忙迎入府中。这老管家也已经年至花甲,这人一老啊,就喜欢唠叨。这不,对那两个御医细细碎碎念叨了一大堆:“……我家老爷人这么好,在朝中也不见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没人肯放过他呢?那些个言官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家老爷自感年老,精力不济,自请致仕都不行,这世道,到底变成了什么世道咯……想那元绶年间(陆承启便宜老爸的年号),也没见这般风气啊……大夫,我家老爷病重,你们可得好好医治啊!”

    那两个御医,虽然一个是和安大夫,一个是成和大夫,却也仅仅是一个从六品小官。古代医官不受重视,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顶峰了。要是在政事上没有建树,一辈子也就停留在这个位置。自大顺开朝以来,以医官做到三公宰辅的,一个都没有。倒是文宗时候,有一个大夫做到了刑部尚书。皆因这个大夫,对于检验外伤,有着惊人的天赋,一些离奇案件,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文宗不以出身论人才,一力提拔这个御医,最终充京兆府尹。做到刑部尚书,可算是医官里面的位极人臣了。

    可这两个小御医,不过从六品官,在高官如云的长安城里面,碰到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一个五品官,他们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有关高层人物的政治斗争。岂是他们两个能参与的?听得管家神神叨叨的,都不敢应声,或者避重就轻,说一定尽力为黄大人诊治云云。

    “大夫”这个词,前朝未有之。唯有大顺立国后,设置医官和安大夫、成和大夫、成安大夫、成全大夫、保和大夫,保安大夫等,“大夫”一词,才算是专指医生。前朝一般把医生称为杏林、郎中或者医师等。大夫原是官名,并不指医生。如大顺朝便有御史大夫、谏议大夫、通侍大夫、正侍大夫、宣正大夫、履正大夫、协忠大夫、中侍大夫等官名。民间不懂这些,认为这些官方的御医的官名“大夫”听起来很有权威,慢慢地把“大夫”一词,特指医生。除此之外,还有太医等称呼,但是权威性就要差一些了。

    两名御医是翰林院医馆里面医术算是高明的两位,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迈步进了黄锡时的房间,来到了黄锡时的病榻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法。这两名御医都是医术精湛之辈,单凭一个望字诀,就看出了一丝端倪。原来躺在病榻上的黄锡时,早已不复以往红润的脸色,脸颊坍塌,皱纹深深嵌入皮肤之中。整个人形神枯槁,好似行将就木一样。

    这两个御医闻着房间里面充斥着的中药味,嗅出了一点药材的味道,心中更是大惊失色,两两对望了一眼。都惊疑不定。其中,为陆承启诊治过的刘御医,连忙放下药箱,让黄锡时的儿子,黄成柊把黄锡时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细细地诊起脉来。黄锡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不醒人事,只好问黄成柊关于黄锡时发病的状况了。

    刘御医诊治过之后,迟迟下不了笔开方。另一个御医姓梁,摸到了黄锡时的脉搏之后,也是眉头紧皱,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父亲真有什么不测?”黄成柊悲从中来,忍住掉下的眼泪,哽咽说不出话。他也有五十多的年纪,古人结婚育子早,父母与儿女仅差十余岁的比比皆是。可惜黄成柊不成才,屡次科考都没中士,最后只好充当了黄锡时的幕僚,慢慢凭着吏的身份,爬到了一个九品官的位置。大顺朝的官与吏,泾渭分明,要是凭着吏的身份爬到官,已经算不错的了。要是想更进一步,哪怕你爹是宰辅,也难如登天。而且大顺的举子不同明清那样,一日中举便算是有了正途出身。只要你一天没中进士,你都仅仅是个举子而已,还有期限,三年。三年内你可以免除一些劳役税赋,算是奖励。哪里像明代那样,一旦中举,便有了做官的资格!要是以举人的身份做一个幕僚,做一个小吏,永远都会被人看不起,也别想什么高官厚禄了,你的出身就决定了你不可能!

    梁御医把黄锡时的手臂,轻轻放回被窝之中,皱眉苦思了一番,问道:“恕在下无能,老大人的病,还是以先前的药方来比较好。在下的方子,也是如此,不外乎一两味药不同……”

    刘御医也叹道:“此方乃重症救急,若是再服三日,老大人还不能醒过来的话,恐怕有不测……我等学艺不精,有负陛下所托,实在惭愧……”

    黄成柊强打笑容,说道:“两位大人用心医治,说的是哪里话。管家,去帐房支十贯给大夫,聊表诚意。”老管家此刻已经泪眼蹒跚,步履不稳了。府中下人,亦是悲悲戚戚,好似末日一样。

    两人坚决不受,告辞出府。临行前还叮嘱黄成柊,要是老大人醒了,赶紧请太医局医治。或者直接从他们府上请人,若能赶得及,他们肯定到云云……

    辞别出来,两个御医叹道:“附子所用之量,已经到了最高。若是黄大人捱不过这一关,便是撒手人寰了……”

    再合计一番,回宫禀告陆承启。陆承启听得黄锡时真的病入膏肓,震惊莫名:“此话当真?你们没有诊错脉,估计欺骗朕?”

    两位御医大喊冤枉,皆道:“陛下,脉搏是骗不了人的。若是不信,陛下可再派人去诊断。臣等实在无能,若无医圣再生,扁鹊妙手,华佗神药,道长奇方,那黄老大人只能自己熬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隔空嘴仗

    乍闻噩耗,陆承启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两位御医的医术,已是顶尖,余者亦不过如此耳。先前已有孙用和大夫前去为黄卿诊治,朕以为并无大碍。谁料到,你们三人用方相同,一样也是无力回天。罢了,罢了,是朕太过犹豫,害了黄卿啊!”

    后面这句话,倒是陆承启的肺腑所言。要是他强硬驳回御史台的弹劾,又何至今日这样的场面?两名御医不敢多言,闻得此话,浑身冷汗。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任务没完成,陆承启没追究他们责任就万幸了。好在陆承启不是昏君,也知道“药不医死人,方好治病不治命”的道理。中药的原理,在于整体调节,刺激人体潜能,恢复正常状态。若是一个人的生命都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那么中药是很难救治回来的。

    陆承启让两人退下后,陷入了沉思中。而那两名御医出来后,发现自己的背脊,全是冷汗。出了皇宫,两人才小声叹道:“要不是一大家子都靠这份俸禄,你我都不愿做这个医官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我不欺!”

    两个御医正说话间,一个报童把一份报纸递到他们前面,笑道:“两位大人,买份报纸吧,最新一期的《大顺民报》哦!还有《书社报》、《时政报》、《商报》,每份三文钱……”

    梁御医奇道:“报纸不是两文钱一份吗,怎么地涨价了?”

    那报童狡黠一笑道:“大人可不同我这些星斗小民,我等可是为了这一文钱才卖报的。若是没钱赚。怎么帮补家用?”

    梁御医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报童是这般营生的。刘御医多给了几文钱。说道:“长安城物价上涨得厉害,也不知道何日才是个头啊!”

    那报童也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刘御医忽地问道:“你可识字?”

    报童腼腆一笑,说道:“曾在私塾外,偷听过两堂课,识得两字。大人肯帮衬我的生意,已经是万幸了。我可是专门等在这条街上的……”

    梁御医奇道:“为何?”

    “报纸是每个大人都要买的啊,这条路又不是御街。可以做买卖。虽然没几个大人走,也还算好的了,赚得到一日两餐。其余街道,都是被别人占去,我插不进去,只好另寻地方了。”报童叹了一声,轻轻地说道。

    两个御医大为吃惊,心道:“连个报童都如此会做生意,当真是了不得啊!”感慨万千地继续走路,摊开手中报纸。差点就是一抖。他们好久没看《大顺民报》,里面那些极尽讽刺的语句。简直是触目惊心。两人越看越惊,轻声说道:“陛下能容忍得了这样的报纸存在?简直是书生妄言,不知所谓啊!”

    梁御医手上拿着的是《时政报》,里面的抨击更是让人无言,居然大胆到直接谈论此次弹劾风波,认为这是有人蓄意诋毁新政。说得有板有眼,字字珠玑的模样,连这些个御医都看到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刘御医翻开《书社报》,里面的头条,赫然是拥护御史台,认为他们是体现了文人的风骨,不畏强权云云……

    两名御医要晕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先皇时,哪个书生敢妄言政事?被揪了出来,不仅革除功名,永不叙用,还要在乡野间受人非议!

    那时候,朝廷之事乃是最高禁忌,就算胆大妄为的书生,也只敢在家里悄悄讨论,少不得骂两句什么奸臣当道,忠良被害云云。那个敢付诸文字,刊登在报,简直是不要命了!

    仅仅几年时间,一切都转变了过来。现在的文人更显轻狂,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恨不得掌握大权,指点江山。其实这些人,都是眼高手低,要是真的做了官,恐怕也是为祸一方,乱搞一通。这些人,在后世,统称为愤青。愤青真的是任何一个时代都有的,哪怕在这个时空,他们现在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秀才,也就是读书人。

    刘御医战战兢兢,按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读完了这几张报纸,发现除了《大顺民报》较为公正地叙述了整件事的起因结果外,其余的报纸,无一不再互相攻讦。别以为斗争都在朝堂之上,江湖之中,也是主战场。

    此时皇宫之中,陆承启面前也摆放了好几张最新的报纸。正是因为这一次风波,在《大顺民报》的带领下,报纸做到了一日一张。百姓对于这些朝廷之事,不知道有多好奇,永远不虞没有生意。

    这样的现象虽好,但这不是陆承启想要看到的。他需要看到的是,官员们能够用点心,真正的为百姓做点实事,而不是每日都在互相攻讦。长久以往,大顺再繁华,也会被拖垮的。

    “再等等吧,等那些人忍不住跳出来了,我才有借口,去干掉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太可恶了。”陆承启忍不住想到,“本来君臣关系不算差的,我也算是对贪官网开一面了,念他们都有些能力,才留下来继续当官的。要是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反对新法,那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这个是我的底线,谁触碰了,谁就得死!”

    陆承启没有察觉,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杀气,好似入了魔怔一样。一想到中华文明为落后的游牧民族摧毁殆尽,一个民族的脊梁都被敲弯,陆承启就不由自主地腾起一阵杀气,他要把这世间,所有阻碍他道路的人,统统铲除干净!

    一切皆是工具,监察司是,报纸是,皇家军校是,皇家大学也是,发展商业更是。这些工具,都是陆承启实现中华民族不屈脊梁的载体。他的最终目的,都是让中华民族始终屹立在世界之中,没有被外族入侵的屈辱史,没有被低级文明征服的屈辱史……

    陆承启满脸杀气地看着那些报纸,似乎要在这里面,看出是哪些人作乱,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陆承启坚信,这世界上,每一个人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有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的人在实现他的目的之前放弃了……但不可否认,这些人做事都有目的。

    “要是他们目的是为了阻挠新政,那都该杀!”

    隐忍了许久,陆承启的霸气,再一次展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教唆

    长安城里的兴宁坊,是同文馆的所在。兴宁坊是接近城北所在,位置不算好,胜在接近市井,来往之人太多,鱼龙混杂。而在同文馆中的高丽国使团已经滞留在大顺京都接近一个月了,大使崔介安一直想要重启两国边贸,却毫无寸进。

    高丽国大使崔介安,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于陆承启提出的领土要求,他肯定是不能答应的,派人回国征求国王王徽的意见,一时半会也等不到消息。

    大顺不再提供吃食以来,多达五十人的高丽使团,每日的吃饭都是一个大问题。长安城的消费水平又高,五十人吃一顿,相当于在高丽国吃半个月了。个人带来的财物,很快便消耗一空,现在只能动用买“贡赐贸易”的钱财来度日,日子过得苦哈哈。

    正当崔介安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个手下扬着一封书信,慌不择路地闯将进来,大喊道:“崔大人,外面有人丢了一封书信进来,上面写着崔大人亲启,却不知是什么人写的……”

    说罢,那人气喘吁吁地把书信递给崔介安。崔介安疑惑地接过书信,信封上的汉字,笔力遒劲,一看就知道是一手好字。

    崔介安也是书法爱好者,颇为敬仰前朝的柳公权、颜真卿等人,现在看到这手字颇有风骨,颜筋柳骨来说并不为过,不由地暗赞一声好。

    小心拆开书信,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里面的书信。就是书信内容不怎么样,那手字已经非常值钱了。取出书信后。摊开一看。果然是相同的笔迹。崔介安不由地模仿起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读书信。

    良久,崔介安才叹道:“中华能人辈出,就是一个声名不响之辈,也有如此一手好字。不愧是中华之国,比之我等小邦,高出太多……”

    自哀自怨一番之后,崔介安才注意起书信的内容。刚看了两行字。便惊得大叫起来:“这……这封书信,是谁送来的?”

    那人还在一旁恭听着,见崔介安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连忙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才在后院之中发现这封书信,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丢进来的。要不是……要不是我等去马厩查看那些马,也见不到这封书信……”

    崔介安皱了皱眉,快速地把书信看完之后,沉凝良久。才缓缓说道:“把所有人叫来,我有话说。”

    那人不敢怠慢。告辞出去后,召集了高丽使团的所有人,齐聚大厅之中。崔介安一扬手中的书信,说道:“这是刚刚才发现的一封书信,里面说了,要是我们想逼迫大顺就范,必须按照信中计策行事。我看了看,觉得还算可行,在这里问问大家意见。”

    见底下的人都在听他说话,崔介安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与大顺不同,高丽国内,受胡人影响,高低等级森严,大顺拍马也赶不上。崔介安把书信的内容一说,余下的人都不敢说话,等着崔介安发表完意见,让他们说话才敢说。不然的话,以后肯定会被穿小鞋。

    崔介安缓缓地把话说完,高丽副使才疑惑地说道:“大顺的秀才们,真的这般好唆使吗?”

    崔介安冷笑道:“大顺已经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现在唯有此法,能让大顺知道,我们也是不好惹的。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我们这些高丽?”

    余下的人,都不敢发表意见,皆等着崔介安发号施令。崔介安极大地满足了指点江山的范儿,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皆是高丽国中有学识之辈,就是在大顺里面,也算是佼佼者了。现在你们撰稿,发给报馆,挑动那些秀才举人们对抗,我就不信了,这些个秀才会不上当?”

    高丽副使拍马屁道:“崔大人这一招,实在是高,实在是妙!这样一来,大顺无暇他顾,专门处理这一件事了。等我们的人带着我王的旨意回转,看那个小皇帝怎么办!”

    崔介安被他这马屁拍到了心坎上,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道:“不错,就是这个样子。哼,这小皇帝不拿我们当回事,我们还要拿大顺当回事吗?把这趟浑水再搅浑一些,看你怎么收场!”

    高丽国使团都憋了一口气,无需崔介安多说,一个个都在打腹稿了。为啥崔介安这么笃定,报馆会接受他们的文章?皆因现在掀起了读书人之间的骂战,各个报馆都缺写手,有人投稿,自然再欢迎不过。

    百姓们也爱看,赚的钱也多,利益驱动下,这些报馆一个个便大肆刊登这样的文章。同时带起了印刷业的发展,一个个印刷作坊,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一直从长安城中开到了长安城外。

    监察司没有预料到,一向恭敬的高丽使团,突然间使出阴招。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京都百官身上,全力调查“乌台奏表案”,放松了对同文馆的监视。这才被人钻了漏子,酝酿出这一毒计来。

    历朝历代的皇帝,怕的是什么?一是造反,说明了他的统治不稳固了;二是文人闹事,说明天下士子都不认同这个朝廷了。为什么大顺立朝以来,都不敢让文人讨论政事?就是怕他们情绪太激动,带头闹事!

    陆承启在前世是一个愤青,自然受不了太过压抑的政治氛围。下旨开启言路,原意是好的。可这般一来,风险就加大了。

    这里,就要说一下为何要尊儒术了。董仲舒向汉武帝献儒术,汉武帝欣然接受了。因为在董仲舒口中,儒家学说,能聚拢人心,形成一个空前一致的帝国。

    从这样的角度来说,儒家学说是很好的,因为它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观念,而是只要你学习我中华文明,你就不算是夷蛮了。这样做,有利于民族的融合,有利于思想的融合。从这个方面来说,儒家思想是有积极作用的。

    但儒家学说也有弊端,这是不可否认的。首先,太注重纲常礼教,等级观念太重了,压抑了人的个性和创造性。其次,过分注重人际关系,轻视对自然界的探索和改造。“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君不见,四大发明皆产生于中国,却只能在国外发扬光大?儒家学说还过分注重道德的作用,缺乏法治精神。长久以往,权力就慢慢酿成了一杯毒酒,而不是为百姓造福了。最为不可取的是把“中庸”上升为方法论,扭曲歪解了中庸之道,久而久之,在儒家学说的浸染之下,中华百姓渐渐形成了不敢闯,不敢拼,贪图安逸享乐的趋向。正史上,被这种思想催朽的,何止女真人、蒙古人?

    要想从根源上摒除儒家学说的弊端,不是靠着器物发展就行的了,不是靠商业发展就行的了,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什么大作用。权力可是堪比强硫、酸的物质,慢慢侵蚀之下,再庞大的帝国也会轰然倒塌。要想治本,就不能独尊儒术,诸子百家,百花齐放才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闹事

    悄无声息之下,一场舆论战展开了新一轮的战况。首先是《书社报》开始发炮,轰击《时政报》,说他们不顾君子之道,偏袒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时政报》当然不服气了,大家都是文人撰稿,凭什么就你的风骨卓绝,我的就不是风骨铮铮了?立即撰稿回骂。一时间,两间报社,由文人操刀,字墨为武器,又开始了一轮嘴仗。引经据典,骂人都不带脏字。要是学识少一些,恐怕根本看不懂说的是什么。

    这些文人,帮着御史台,搜罗了黄锡时的诗句,扣词扣句找到了许多所谓造反的“例证”,如“赢得百姓语音好,强过一年居城中”,出自黄锡时所做《赴湖州任》一诗,《书社报》认为是辱骂先皇;“读书不读律,尔君则无术”,出自黄锡时《劝读》一诗,《书社报》则认为是隐射先皇执法不严;“东海自知浪潮咸,应教滩涂变斥卤”,出自黄锡时《观东海》一诗,《书社报》则认为黄锡时是暗中讥讽先皇设下官盐盐钞一事……如此林林总总,不下十余处,皆断章取义,谩骂当朝工部尚书。

    《时政报》当然不干了,大骂《书社报》不讲道理,同时给出了反驳的理由,把黄锡时的诗句,全文摘抄在报纸上,讽刺《书社报》断章取义,污蔑当朝重臣。

    不识字的老百姓,看的是一个热闹;读书不多的人,也听不懂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只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酒楼茶肆。念报之人。每日都有不错的收入。皆因长安城的百姓。都来看个热闹。有些稍有学识的,还装模作样地分析上意,说得煞有介事一样。这些个老百姓,就好似在看戏剧一样,每日来追剧情,看看到底发生到哪一步了。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编撰朝堂故事,在瓦舍之中。表演了起来。

    而骂战的主力军,纷纷绞尽脑汁,撰文编稿,竭力想驳倒对手。可惜朝廷的事情,变幻莫测,又岂是他们能揣测得了的?他们又没有身在朝堂,就算是做官的,身在其中也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官场中爬摸打滚了几年的人,都不会去趟这浑水,毕竟官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存在。说不定你顺了这个人的意。就逆了那个人的情。手腕不够,门路不多的。就只能明哲保身了。久而久之,这种模棱两可的处事态度,被奉为官场中人的处世哲学。到了后来,不知为何,就跟中庸联系在了一起,糟蹋了这千年来最为高尚的道德标准。可悲,可叹!

    而这些文官,信奉什么“半部论语治天下”之类的思想,把儒家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连带孔子的后人,孔家都成了第一世家。

    力捧儒家的后果,便是这些文人,都有股莫名的自信,认为自己的能力天下第一,谁都不服。更为要命的是,儒家只是一个世界观,它并不是一个方法论,各人有各人悟出的道理。有的人悟的是真理,有人悟的道理却是似真实假。偏生这些人还不甘于平淡,纷纷著书立传,宣扬自己的思想。仅仅大顺一朝,从开国到洪祥年间,各地的儒家学派都纷纷出炉,如刚刚兴起不久的大儒周敦颐的濂学、邵雍的象数学、张载的关学、程颢、程颐的洛学、司马家的朔学等,呈现各人说各人学说的态势,谁也不服谁。

    正是由于这个矛盾,读书人之间的争论也不会少了。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悟的是真正的儒家道理,自然就听不进去其他学说了。各个流派的信徒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之间的争论,又岂会少了?报纸的出现,不过是因缘际会,给他们提供了争辩的场地罢了。

    而就在第二日,《书社报》开始发力了,广邀同门,要在礼部衙门前,跟《时政报》的秀才们展开一场争论,由礼部官员,评论谁胜谁败。

    此举一出,《时政报》也不甘示弱,也对《书社报》下了战书。

    陆承启接到监察司暗报之后,摊开报纸一看,登时大惊,暗道:“这是一个偶然事件,还是有人有心挑拨?”

    但无论如何,都要制止事态的发展,哪怕捉不到幕后黑手,也不能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陆承启终于展露了他霸气的一面,立即下旨,让监察士追回所发报纸,一律不许出长安城。同时封闭这两家报馆,要捉拿撰稿之人。同时,监察士在礼部衙门严阵以待,见到散布谣言者,皆捉拿下狱。

    国家机器,在这一时间,开始发力了。第二日,不少读书人来到礼部衙门,还没来得及展开辩论,就给监察士按倒在地。

    一个颇有“风骨”的读书人怒道:“你们这些走狗,你能封得住余一人的嘴,岂能封得住天下人的嘴?”其余之人纷纷叫嚷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长安城里,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乱子了?百姓们记不清了,上一次还是先皇时期,大发雷霆所致,全城人心惶惶。现在陆承启一旦发威,登时变了一个样子。都说天威难测,陆承启隐忍了这么久,终于露出他的獠牙了。

    可惜,陆承启的动作还是太慢,一些报纸已经流出了长安城,甚至一些城外的印刷作坊,还在偷偷刊印,这也是陆承启始料不及的。

    一日之后,整个大顺境内,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莫不是圣上极怒,在礼部衙门前闹事的秀才,皆被捉拿,可能还会受皮肉之苦云云。

    传言越传越歪曲,甚至出现了陆承启不满读书人,想打压读书人地位的说法。一时间,大顺境内的读书人人心惶惶,对这样的谣言将信将疑。毕竟陆承启大力提升武人、商人、工匠等的地位,读书人早就有一种不安全感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哪个读书人心中没有一根刺?也难怪谣言有市场了。

    一时间,长安城中草木皆兵,所有的秀才们,举子们,都不敢太过放肆了。先前陆承启下旨不以言论论罪一说,也没有人再提起。毕竟官字两个口,你要是犯到了天家威严,以罪论处,你又哪里辩论得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辟谣

    谣言越来越发酵,都开始有人传言,当今圣上不再信读书人,打压读书人地位云云……天下士子何止百万,有些不明实情的士子,开始乱发牢骚。更有甚者,就差没跳河之类以明此志了。

    这些乱象,被第一时间通过监察司暗报送达给了陆承启,陆承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忖道:“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手里握着的最佳武器,却忘了用,能怪谁?”

    他赶紧召见内阁舍人刘庚,要实施这个计划。刘庚接到小黄门传递的口谕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前往了垂拱殿,觐见陆承启。

    陆承启见了他的面,劈头盖脸就说道:“刘卿,你赶紧就朕的意思,拟一篇文章,送到大顺民报馆,让他们刊发,说是下一期头版头条。”

    刘庚不敢多问,静静地等待陆承启下文。“……这篇文章,以澄清事实为主,就前日抓拿礼部衙门前闹事的秀才做出说明,朕绝无打压读书人的意思,相反,朕鼓励富裕乡绅开办蒙学,让更多的百姓识字。这些闹事的秀才们,只是因为触犯了《大顺律》被抓拿问罪而已,并不是打压读书人。依法关押十天之后,自然会放出来……”

    陆承启一边说,刘庚一边用心记。作为皇帝的秘书,他早就知道了《大顺民报》是陆承启一手创办的。而这份报纸,权威性实在太高,只要他拟好文章,往报馆一发。第二日,便能见诸头条之上。以《大顺民报》的影响力。澄清这些谣言。肯定不用几日时间。

    陆承启犹自滔滔不绝地说道:“……朕说过的。不以言论论罪,今后还会生效。但这个不以言论论罪,不是给天下人闹事的依据,你可以发表言论,但不能聚众闹事。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各地州府,要迅速镇压。读书人,动口就行了。何必动手呢?实在有违君子之道!同时,朕要警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被朕捉到之后,将以煽动卖国论罪,处极刑!”

    陆承启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杀气毕现,咬牙切齿。这铿锵之声,听得刘庚心头一紧,连忙说道:“遵旨!”

    告辞出垂拱殿之后,刘庚尤有余悸。陆承启那逼人的杀气。就好似一块巨石,压得刘庚喘不过气来。刘庚丝毫不怀疑。陆承启那想要杀人的愤怒是假的。任何一个帝王,在自己的统治出现动摇的时候,都会想到要杀人的。

    “唉,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人头落地了……”想到此处,刘庚打了一个寒颤,在这艳阳天里面,居然打了一个寒颤!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害怕了。

    作为一个中了进士乙科六甲的刘庚,拟一篇文章那是手到擒来。按照陆承启的意思,他很快便拟好了。这篇文章,义正言辞地驳斥了谣言,同时有力地佐证了陆承启的施政意图,安抚了天下士子。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并不是引经据典,而是语言平铺直叙,只要识得字的人,都能看得懂。

    刘庚到了偏殿,把文章写好之后,正想送往垂拱殿,却被内侍拦住了。原来,是陆承启正在召见监察司司长许景淳,内侍要刘庚等一会。

    刘庚听得此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回,小皇帝可算是动真格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触碰小皇帝的底线?天家之人,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不动则已,动辄雷霆。翻掌之间,任何人都要化为齑粉!唉,这些人,实在是太大胆了……”

    垂拱殿内,陆承启脸色如常,静静地听着许景淳的报告。只听许景淳说道:“……有监察士查出,撰写《书社报》稿子的,是一个新人。臣等顺藤摸瓜,找到了同文馆……”

    “同文馆”三个字一出,许景淳抬眼望了望陆承启,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赶紧继续说道:“……臣等肯定,这一次事情,是高丽国使团闹出来的。只是为什么这么做,臣等无能,还探查不出,高丽使团的用意。背后是否还有人在推动,也断了线索,探查不出……”

    陆承启脸色平静,但此刻心中,却是惊涛骇浪:“高丽使团?崔介安弄出来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高丽国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转,我提出来的要求,他们都没能答复。怎么敢如此激怒我?背后肯定有人出谋划策,这人到底是谁,要达到什么目的?”

    陆承启一遍遍的思索,却把许景淳吓得不轻。在这酷热的天气里,他居然冷汗迭出。他心道:“该不会是小皇帝不满意吧?但实在查不出什么了啊,那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太会隐藏自己了。可这种话,怎么能对小皇帝说,岂不是承认监察司无能吗!”

    正当许景淳无限悲哀的时候,陆承启突然开口问道:“这件事里面,谁才是最大受益者?”

    许景淳一愣,他脑子转的不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思索了一下之后,许景淳摇了摇头,说道:“回陛下,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不会是高丽国,也不会是辽国。煽动士子闹事,不过是为了抨击新法罢了。由此看来,应该是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只是臣愚钝,还未曾想到是谁这么大胆……”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许卿,你想法不错,进步了不少啊!朕也是这般想的,朕的新法,确实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特别是在官盐以及铸钱两事上面。朕有种预感,从这两方面入手,绝对能查得出来!许卿,你回去之后,立即展开暗查,朕要知晓,先前那些个屯盐的盐商,还有屯钱的富绅,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记住,不能打草惊蛇,这一次的敌人,非同小可。他们的厉害,不在监察司之下。切记,哪怕查不出来,也不能打草惊蛇。朕怕到时候,这些人急了,事情反而越弄越糟。”

    许景淳沉重地说道:“臣领旨!”

    陆承启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办事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许景淳小心翼翼地出了垂拱殿之后,看到了正在求见的刘庚。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但彼此都从对方看出了点什么,那就是小皇帝这一次动真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世家门阀

    内侍通报之后,刘庚得到宣见,小心翼翼地进了垂拱殿之后,也不敢看陆承启,只是长揖了一下,恭敬地说道:“陛下,文章已经拟好了请陛下过目。”

    说罢,把一大张宣纸递给陆承启。这年代就是这样,哪怕写得东西多一点点,都要花费很大张纸。毕竟是毛笔字,不是人人都习惯写蝇头小楷的。

    刘庚作为一个进士,一手毛笔字确实漂亮。这年头,字写得丑的,几乎中不了进士。不论副考官还是主考官,对于有一手好字士子,总是另眼有加。许多有才学之人,也会因为一手毛笔字实在不堪入目,而被屡次阻挡在殿试门外,空留余恨。

    见了这笔好字,陆承启的心情才算舒畅了些,细细看过刘庚写得文章,淡淡地说道:“不错,写得很好。刘卿,对于士子闹事,你怎么看?”

    刘庚在陆承启身前身后了差不多三年,最近才算是摸清了小皇帝的性格。对于士子闹事,刘庚通过陆承启的叙说,已经嗅到了一丝味道,当即小心谨慎地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陆承启一愣, 这不是神剧《神探狄仁杰》里面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吗?当即笑骂道:“好你一个刘庚,什么时候说话这般模棱两可了?快说,不然朕可饶不了你!”

    刘庚毫不掩饰他的紧张,用手抹了一把汗,才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那些个报馆也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都是和那些士子一样,被人所利用罢了。”

    陆承启点了点头,刘庚才敢继续往下说:“臣窃以为,此事可能与前朝余孽有关……”说罢,刘庚的眼角扫了一下陆承启神色,发现陆承启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敢继续往下说道:“……前朝余孽,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祖建国之后,不再推行九品中正制,不少世家门阀皆对皇室恨之入骨。太宗即位后,灭杀了一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他们才渐渐销声匿迹。但随着我大顺人心渐稳,他们便开始煽风点火。先皇在时,他们也有露出马脚的苗头。可惜先皇性情敦厚,没有制造杀孽而已。陛下,臣以为,这些人都是动乱的祸根。宜早日铲除……”

    陆承启闻言,心中颇为惊讶:“这个年头还有世家的存在?”其实。陆承启还未接触到这一类人物。前世,他地位低微,根本触碰不到所谓的世家中人。重生以后,他每日忙于政事,也无暇它顾。出于对历史的理解,陆承启本能的以为,世家门阀什么的,早就淹没在洪洪的历史潮流当中了。

    他没有想过的是,哪怕是在后世,世家也还是存在的。如天师教的张家,山东曲阜的孔家。这两家,一个是孔圣人孔子的后代;一个是创立的五斗米教的张道陵的后代。这两个世家,传承千年,皆因当朝统治者的需要,所以得以保留了下来。因为一个是道教的执牛耳者,一个是劝天下人读书的孔圣人。两个都具有极其深远的政治利益,所以当权的统治者们,都不敢太过得罪他们。不然一个闹不好,得罪了道教的信徒和天下的读书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而其他的世家,在历史的洪流当中,渐渐沉没了下去。其实他们的氏族家谱仍在,只是不复当年兴旺罢了。宗法制度的根源,在于世家门阀。中国历代人治大于法治,便是来源于此。

    大顺立朝初,天下共有十大世家,陇西李氏、沛县刘氏、 陈郡谢氏、琅琊王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 荥阳郑氏、 太原王氏、 弘农杨氏、 兰陵萧氏。若是算上建立大顺的洛阳陆家,便有十一大世家。其实陆家哪怕是建立大顺之后,这些个世家都不承认陆家是超级世家门阀。皆因陆家并不是以文章功夫见长,而是以经商闻名。

    士农工商,商人历来被天下人小觑,何况是极度在意地位的那些个世家?大顺的太祖也不含糊,你既然不承认,那我也不要你来当官。开创科举,不再启用九品中正制,一下子切断了世家门阀的源头。世家子弟多纨绔,还不到几代,便自己没落了下去了。

    这些世家,骨子里当然对陆家恨之入骨,可惜天下大势都被陆家掌控,闹事都被镇压之后,世家门阀已经十不存一了。到了洪祥年间,就算还有世家存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听得刘庚解释,陆承启才算恍然大悟,说道:“朕知道了,这些人狼子野心,是要好好警告一番了。若他们还不识趣,那就别怪朕的刀子不长眼!”

    刘庚闻言,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多说。陆承启突然问道:“世家已经没落至此,哪里还有心思搞这些事情?刘卿,你说会不会是朝中有人故意捣乱,想要破坏新法?”

    刘庚听得冷汗直下,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臣认为,没有哪一个官员这般不长眼的……”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黄卿的致仕奏表是第一时间传到朕手上的,若不是有人走漏风声,御史台怎么会知道上面的内容?”

    刘庚战战兢兢地说道:“或许……或许是黄大人的府中出了内贼……”

    陆承启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从他手中拿到奏表,确实不太可能。但也不能说,朝中官员没有嫌疑了。这些官员,看似一派为国为民的模样,其实内里勾心斗角,所为的多是一己私欲罢了。

    要是此刻大顺亡国,第一个倒向敌人的,肯定是这样花花肠子最多的官员。而第一个殉国的,恐怕则是御史台的官员了。

    陆承启心中感慨一番,想道:“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大顺也是该亡的了。我要做的事情,不过是想让我汉族人民,不受外族欺凌而已。不论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抑或者是欧洲人,我都不能让他们在中原大地上,为所欲为!”

    想到这,陆承启让刘庚退下后,再把那篇文章交给内侍,说道:“送到大顺民报馆,让他们做头条刊印,明日需得见到!”

    那内侍立即出发,陆承启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世家门阀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迷茫,这个朝着未知方向前进的帝国,将会前往何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求情

    呆坐了半天的陆承启,东想西想,捱到了酉时三刻,总算是下班了。他也闷闷不乐地在内侍的提醒下,起身离开了垂拱殿。

    走在长廊之中,陆承启随口问道:“皇后娘娘在哪个宫中?”

    刚刚从仁明殿中出来的宫女,闻言结结巴巴地说道:“皇后娘娘不在宫中……”

    陆承启倒是没有什么诧异的地方,周芷若肯定是去处理皇庄的事情,或者去福利院了。在他的观念里面,女人可不能是一个花瓶。女人要是花瓶的话,就会把无限的精力,都投入到无休止的后、宫斗争之中。那时候,不单单是后院起火的问题了,可能武则天的乱局,还会出现……

    陆承启不敢保证,他来自后世的灵魂,能抵住腐朽的封建社会思想多久。要是他实在扛不住选妃的事情,那样乐子就大了。周芷若是一个个性十足的女子,要是陆承启遇人不淑,碰巧选到一个喜欢争风吃醋的妃子,那日后的生活肯定是“多姿多彩”。画面太美,陆承启都不敢想象。

    男人选对自己的妻子很重要,她可以不美,但必须贤良淑德;她可以有点小任性,但绝不会在别人面前落你的面子;她可以有些小粘人,但要有自己的喜欢去做的东西……要是在这个时代,男人选不对妻子,痛苦的绝不会是男人。女人将会比男人痛苦几十倍,因为她们被休了之后,没人敢再娶她们了。陆承启作为一个皇帝,选妃之事更是重中之重。要是日后后宫不稳,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那是很头疼的一件事。要是实在无法收场,那只能把某一个妃子打入冷宫了。

    作为一个重生的人。陆承启自问是做不出来的。所以,选妃一事,被他一拖再拖。

    回到仁明殿后,陆承启让御厨把晚膳端了上来。按照以往的经验,再过得几刻钟,周芷若就该回来了。自从上次出事之后。陆承启一直有加强周芷若身旁的护卫。近千人的御前侍卫,除了驻守皇宫的必要人手之外,几乎全都派给了周芷若。正是这样,陆承启才能放心地让周芷若出去办事。不然的话,他可不会让周芷若出去冒险。毕竟此周芷若非彼周芷若,不会峨嵋派武功,也不会九阴白骨爪。额,好似全天下的女人,对于另一种“九阴白骨爪”都很精通的……

    想到这。陆承启突然笑出声来,一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陛下,你一个人在那里乐呵什么呢?”

    听得熟悉的声音,陆承启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开声说道:“梓童,你又调皮了。难道又想朕家法伺候一下?”

    周芷若嘟着嘴,走到桌子旁坐下。佯装生气地说道:“陛下太坏,臣妾可要生气了!”

    陆承启哈哈大笑道:“好梓童,莫要生气。御厨刚刚出锅的新鲜菜式,赶紧尝尝!”说罢,把一块羊肉,夹到了周芷若的碗中。

    周芷若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不行,要是陛下不答应臣妾一件事,臣妾就不吃!”

    陆承启对于周芷若的做法,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警惕地说道:“梓童,你又来坑朕了。朕不能答应你,除非你先说出是什么事情。”

    周芷若接触陆承启多时,对于他口中的新鲜话语,已经见怪不怪。有时候,她还会模仿陆承启的语气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模样,逗得陆承启乐不可支。见此计无效,周芷若赌气地说道:“陛下一点都不会疼人,那就算了……”

    陆承启算是怕了她,赶紧说道:“好梓童,你说吧,只要不是太难办到的事情,朕一定会帮你办到的!”

    “真的?”周芷若闪着明亮的眼睛,惊喜地说道。

    陆承启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没错,朕的金口玉言,可是做得了数的。”

    周芷若展露笑容道:“那好,臣妾要陛下放了抓拿的秀才举子们,那些人只不过一时冲动而已,陛下怎么能够把他们都抓拿起来?大顺立朝百余年,都未曾有过这样大肆抓捕秀才举子的案件,陛下可要注意一下影响啊!要是天下士子们都寒了心,大顺的根基就不稳了啊!”

    陆承启闻言,沉默良久。周芷若还道他生气了,可怜巴巴的望着陆承启,摇晃着他的手臂,说道:“陛下,这可是臣妾肺腑之言啊……”

    陆承启开口说道:“梓童,你先前不是这样的,是谁跟你说了些什么?”不得不说,不仅周芷若对陆承启的性格了如指掌了,陆承启何尝不是摸清了周芷若的性格呢?一般来说,哪怕是陆承启做的错事再离谱,周芷若也不会这般说话的。现在都这么说了,陆承启怎么会嗅不出什么味道来?

    周芷若咬了咬银牙,心中一横说道:“没错,臣妾是替人求情的。那人陛下也见过,就是那日在坊市中,救了臣妾的那个奇女子。她的弟弟,被陛下捉拿下狱了,她六神无主,只好堵在福利院门口。臣妾心软,听闻此事,便应承了她……”

    陆承启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恐怕梓童还不知道,那女子叫韩凤儿,乃是武烈侯韩伯珂的女儿。她的弟弟,自然是韩将军的儿子,韩成义了。他们一门忠烈,朕自然不肯加害他们的。只是这件事影响太过深远,朕须得谨慎处理。朕不会这么快放人,但也不会不他们怎么样。要是梓童再见到韩凤儿,就如实对她说吧。”

    周芷若冰雪聪明,听出了陆承启话中的毛病,疑惑地说道:“陛下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要不是今日凤儿对臣妾坦白,臣妾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陆承启笑道:“梓童,你莫忘了朕的手下,还有一个监察司。有了监察司,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来来来,别说这么多了,饭菜都凉了,快吃,快吃!”

    周芷若稍稍打消了疑虑之后,才端起碗筷用起膳来。心中还琢磨着:“明日须及早把这件事告诉凤儿,陛下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我怎么感觉很是不妙?”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准得惊人。周芷若想起那日在坊市,陆承启好似对韩凤儿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更是勾起了周芷若的深深疑惑:“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凤儿的呢?难道陛下对她有意不成,这样也好,我和凤儿很谈得来,若是做了姐妹,日后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有个体己人。只是风儿姐姐年纪大了些,比陛下都大,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女人心

    做皇帝在旁人看起来是威风八面,几百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可真正当了皇帝之后,才发现其中的苦楚。第一个痛苦,就是不能睡懒觉,对于意志力薄弱的人来说,起床简直是一件要命的事情。特别是大冬天的,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第二个痛苦呢,就是繁重的工作量了。要是陆承启没有撤掉宰辅一职,还好一些,起码不用工作都行;可现在裁撤了宰辅,把工作量都还给了陆承启,哪怕建立了内阁,工作量还是大得惊人。陆承启真想不明白,杨道奇当初是怎么完成这么多事情的,难道他就不累吗?第三个痛苦,就是没有自由了。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撮御前侍卫,好像是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陆承启一边感叹着,一边被宫女伺候着换了衣裳。而周芷若也已经起了床,被一众宫女伺候着化着妆。这时候的妆容,不会很淡,也不会很浓。要不正史上的苏轼怎么会留下千古名句“淡妆浓抹总相宜”呢,说的就是这样的化妆技巧。

    要是皇后出席正式场合,首先要把在脸上涂满整张脸,把眉毛什么的都盖过,接着抹上腮红,涂画八字眉(据说这样能让人感觉到婉约的气质,反正陆承启不喜欢,觉得很怪),画上眼线后,还得在脸上贴上花细和珍珠。一套程序下来,没有个把时辰弄不完成。所以说,女人化个妆是很费时间的一件事情。

    这时候的胭脂,大概分两种。一种是以丝绵蘸红蓝花汁而成,唤做“绵燕支”;另一种则是加工成小而薄的花片,名为“金花燕支”。古代,胭脂等同“燕支”。相传是商纣时期,燕地妇女用红蓝花叶汁凝结为脂而成,因场地在燕地而得名。到了大顺立朝之后,则有以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调和阴干而成的“玉女桃花粉”,所以又名胭脂。

    但这时候,周芷若不可能化这么浓的妆。毕竟不是正式场合。陆承启也知道,周芷若是想要出宫了。习惯了这样的陆承启,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柔声嘱咐周芷若要自己小心一些,按时吃饭。周芷若嗔道:“陛下,臣妾又不是小孩子!”

    陆承启笑了笑,没说话。目送周芷若除了仁明殿之后,陆承启才起驾前往垂拱殿,开始了一日的处理政事的工作。

    周芷若自然不能从宣德门走。毕竟是一国之母,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从迎阳门进后苑,再出临华门。走过一段长长的大道,便出了拱辰门。

    出了拱辰门,算是进入了延福宫。出了丽泽门之后,才算是出了皇宫之中。一路上,周芷若拼着令牌,通行无阻。任何御前侍卫。都不敢阻拦。

    才出了皇宫,周芷若便见到了早就在前面候着的韩凤儿。周芷若快步迎上去。笑道:“韩姐姐怎么来得这般早,我不是说了吗,我肯定会到福利院的,你去那里找我就行了。”

    韩凤儿恭敬地说道:“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她这般做,反而失去了那股飒爽的英姿味道,周芷若非常不适应。说道:“何必这么多礼?”

    韩凤儿严肃地说道:“皇后娘娘为民女的事情操心,哪怕不成,民女也是铭记于心。”说罢,韩凤儿突然眼角渗泪,周芷若惊讶地说道:“韩姐姐。怎么好好地就哭了呢?”

    韩凤儿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单单是曾经对皇帝陆承启意图刺杀,营救弟弟的希望就微乎其微了。以陆承启掌握的监察司,不可能不探知到她的底细。那天陆承启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是有些事情放不上台面罢了。

    只恨自己那个傻的可爱的弟弟,被一张报纸煽动一下,便说什么要捍卫黄大人,傻乎乎地跑到礼部衙门前,被监察司逮了个正着。好在他没傻到和官府对抗,不然事情一闹大,出了冒险劫狱救人之外,韩凤儿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得知弟弟被抓之后,韩凤儿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周芷若。至于陆承启,她是没办法靠近的。而且陆承启的行踪太过于飘忽,而皇后周芷若却几乎定时出现在福利院。这也是先前韩凤儿调查陆承启的行踪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习惯,不自觉地探查皇室中人的消息。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处,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

    当韩凤儿把实情说出来,周芷若却笑了,安慰她说道:“韩姐姐,你就放心吧。陛下从未想过要行那焚书坑儒的事情,过得几日,成义肯定会被放出来的。他也是的,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般不成熟。也是陛下动作迅捷,不然还不知道闹出多大事情来呢。要是真的闹起了民变,这就没这么简单了。”

    韩凤儿乍闻喜讯,又惊又喜:“皇后娘娘,这……这是真的吗?”

    周芷若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陛下就这么对我说的,陛下乃是金口玉言,说话肯定算话,不然我可饶不了他!”说罢,挥了挥那小小的拳头。

    韩凤儿不知为何,虽然是高兴占了大多数,但看到周芷若这般幸福的模样,内心里竟隐隐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刺杀陆承启以后,关于小皇帝的任何消息,她都会格外留意。她见识不广,书也没读过多少,但从她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小皇帝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也许是因恨变爱?韩凤儿不敢想下去,她一个穷丫头,哪里有资格嫁给一代皇帝?这又不是汉代,能有窦后那样美满的先例。

    见韩凤儿复杂的脸色,出于女人的直觉,周芷若突然问道:“韩姐姐,你是喜欢陛下吗?”

    韩凤儿好似被人戳破了心事一样,连忙否认道:“不会……民女怎么……怎么敢对陛下有奢望呢?这不可能的……”她自己说完,都在心中问自己,难道真的喜欢上了陆承启吗?

    周芷若注意到韩凤儿语境的变化,先前说不会,最后说不可能,证明了韩凤儿内心深处,还是对陆承启有好感的。此时的男女之防,并不像后世想象的古代那样死古板。甚至还相当开放,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典故,被世人所称道,甚至还编成了书在酒楼茶肆里面大肆传播。可见此时民风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之防,还在理学大肆兴起之后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真相浮现

    周芷若故意说道:“陛下注定是要娶很多妃子的,我在宫中也是挺寂寞的,要是多了韩姐姐,还能多个体己人呢!韩姐姐又漂亮又温柔,武功还那么好,世上还少有这样的女子!我要是男子,肯定要娶韩姐姐做妻子的……”说罢,轻轻扫了一眼韩凤儿的脸色,发现她神情明亮了一下,却很快又黯淡下去了。心中暗自好笑道:“韩姐姐明明是动了心,却不肯承认……”

    韩凤儿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皇后娘娘,别逗民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民女会说话算话的,福利院的教导武学,就由民女承担了。只是民女不会多少字,怕一个不小心教错了……”

    周芷若笑道:“边走边说吧,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韩姐姐,你可得跟我说说,你武功这么厉害,师父是谁啊,怎么练出来的?”

    韩凤儿苦笑道:“民女的师父,向来不允许民女说他的名讳。至于怎么练的,民女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非一夕之功。皇后娘娘,你看看民女的手,便不会羡慕民女了……”说罢,韩凤儿大大方方地把她的手伸了出来,周芷若才注意到,韩凤儿的手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手,简直比一些做劳苦活的男人的手还要粗糙!细长的手指中,尽是老茧,特别是握起了拳头后,那拳面上的老茧,粗的像是一个小石块。

    韩凤儿苦笑一声,说道:“要是皇后娘娘像民女这般,估计陛下肯定是不喜欢的……”

    周芷若吐了吐舌头,说道:“练武要吃这么大的苦头啊,韩姐姐,那你怎么坚持下去的呢?小时候我被父亲逼着学习琴棋书画。我都觉得很苦了。没想到韩姐姐过得比我还苦……”

    两人开始说一些童年时期的趣事,渐渐把话题引向福利院。韩凤儿叹道:“也只有陛下宅心仁厚,收留这些可怜的孩童。若没有福利院,民女不敢想象这些孩童,今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周芷若笑道:“福利院仅仅是陛下其中的一个构思。陛下还想着开一个贫苦人都能看得起病的施药局,老有所养的养济院呢!只可惜皇庄的钱银不是很够。不然早就办起来了。”

    韩凤儿眼神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怔怔的说道:“是啊,陛下是一个好皇帝啊……”

    两人在火热地讨论陆承启的好,而此刻正在垂拱殿听着许景淳报告的他,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把专心报告的许景淳吓了一跳,陆承启却摆了摆手,说道:“继续,朕可能是感染了风寒。没有大碍的。”

    许景淳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定和那些个世家门阀脱不了关系。臣调查那些个盐商和富绅,无意间发现,前朝那些个世家的家主,好似都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迹。若不是他们,别的人哪里会有这般计谋。搅动这么多的事情?”

    陆承启闻言,眼中精光暴闪。却不置可否。低着头没有注意陆承启神色的许景淳继续说道:“陛下,这些世家门阀野心颇大,私养甲兵,意图谋反。监察士都折损了些,好在他们机灵逃脱了。他们连弩箭都有,可不是明摆着造反吗!”他愤愤不平地说道。监察士只是一个密探,除了明处的监察士带着兵器,其余暗探都不曾携带兵刃。但他们正式配备,也不过一把朴刀,哪里有甚么弓弩!

    要知道。弓弩可是大顺绝对禁止的武器,除了军队,私人不能拥有。这些苟延残喘的世家门阀,以盐商、富绅的身份做幌子,内里却是暗自圈养私兵,准备谋反?

    对于这样敏感的事件,任何一个皇帝都是有杀错不放过的,陆承启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如何杀,没证没据的,打上门去,反倒坐实了一个伤及无辜的罪名,陆承启也会由明君变成了暴君。这样的买卖,做不得。

    “头疼啊,这些个世家,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简单。不闹事还好,要是闹事,可不比什么农民起义,他们的危险要大得多了。”陆承启只觉得一阵头大,颇有点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痛苦。

    这些内心活动,当然不能被许景淳得知。陆承启听后很久,才问道:“许卿可有计策?”

    许景淳只有一把口叫得响,计策他还真的没有。在他看来,不过是打上门去就行了,一些败落的世家门阀,还扛得住一个大顺朝廷吗!扛得住十万大军吗!

    可现实是,没有罪名,没有证据,贸贸然捉人,恐怕会适得其反。许景淳再蠢,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臣并没有办法,不过,臣还知道,这些世家勾结了先前贩卖私盐的贩子……”

    贩卖私盐,对来自后世的陆承启,这是多么遥远的一个词。他居然再次听到了这个词语,也证明了古代的食盐的利润,在官营之下,是多么的暴利,以至于有人于性命不顾,也要顶风作案,贩卖私盐。

    而陆承启开放盐场之后,盐价一跌再跌,还是没有盐够卖。其中的原因,除了道路难行,运费昂贵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途中蟊贼众多。这些蟊贼,说不定就是私盐贩子。

    陆承启早就接过监察士的暗报,在大顺沿海,有不少武装的私盐贩子。他们一般对民众秋毫无犯,只是卖盐,先前只有官盐的一半。

    两浙东西路、临安府、平江府、绍兴府、松江府、益都府等地沿海的贩盐团伙更是嚣张,甚至形成了生产、贩运、分销、供给、保障的运作体系,整个规模都覆盖到了太原府周遭。首先就是沿海的盐民会为其提供廉价的盐产品,然后盐被通过海船近海航行到其他沿海地区。在河流入海口还有准备好的小船,负责河流运输和终端销售,然后再将所获钱财上缴,由团伙统一分配。这些贩盐团伙甚至在沿海的岛屿建立自己的生产、生活基地,与大顺厢军进行长年的武装对抗。

    针对这种私盐贩卖猖獗的情况,朝廷也是多次下发诏令,要求地方官进行剿灭。甚至先皇时便宣布,凡是剿灭私盐团伙并且一次性获盐一万斤以上的官员,可以当即升官一次。可这些官员也不是傻子,一是这些私盐贩都是亡命之徒,剿灭结果可能两败俱伤。二是,如果不加阻碍,他们只是卖盐牟利,不会过分扰乱社会治安。三是,抓“盐子”没什么油水,纯属苦差事——搞不好得罪了“盐子”,全家活不了!鉴于此,没有哪个官员敢真正去剿匪。

    这些私盐贩子,多数都由世家暗中支持,他们既把持了官盐的买卖,也操纵了私盐的买卖,形成了空前的垄断。可以说,已经建立起一个隐形的食盐帝国了。要不是陆承启壮士断腕,这样的局面,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可现在问题也恰恰出在这个地方,这些世家都不卖盐了,市面上的食盐供应立时降低了九成之多。哪怕盐价再低,百姓也买不到盐啊!现在就看陆承启有没有决心,把这些世家门阀连根拔起的勇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定计

    陆承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慢慢地问道:“都有哪些个世家?”

    许景淳不敢隐瞒,轻声说道:“主要有太原王家,顿丘李家,以及一干小世家。”许景淳嘴里说的顿丘李家,出自大顺例朝初期的陇西李家,若是正史上面,那可是李渊的家族。可惜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南北朝,也没有隋朝,自然也没有了唐朝。所以很遗憾,陇西李家,并没有像历史上那般显贵。

    因为秦代陇西郡最早的郡守是李崇,所以后人尊他为陇西李氏的始祖。李氏成为陇西郡的名门望族是由李崇祖孙三代人创基的:李崇之次子瑶为南郡守,封狄道侯;其孙信为大将军,封陇西侯。汉朝时,陇西李氏出了两位重要人物:飞将军李广及其从弟李蔡。李广孙李陵战败被俘降于匈奴,使陇西李氏在郡中名望下降。渐渐到了大顺初期,陇西李家除了一个空壳子外,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好在陇西李氏的分支很多,总的来说有十三支:范阳李氏、顿丘李氏、渤海李氏、申公房李氏、丹阳李氏、安邑李氏、京兆房李氏、平凉李氏、姑藏李氏、敦煌李氏、仆射房李氏、绛郡李氏、武陵李氏。可谓开枝散叶,子孙广布。

    家族一大,总有一些个败类。或者这些世家,本来就是不稳定因素。东晋时期会出现四大世家轮流执政的原因是由于世家大族与皇权斗争的结果,而皇室为夺回统治权扶植新的世家大族以打压旧的世家大族,新的世家大族羽翼丰满后抛开皇族取代旧的世家大族。成为新的实际统治者。在一个正常的封建社会里皇权是不会允许出现一个类似于王谢的能够影响正常统治的世家大族。到了大顺立朝之后。这些超级世家门阀便开始走下坡路了,渐渐没落了起来。现在已经算是脱毛凤凰不如鸡,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不得不开始走上他们原先最看不起的道路——经商。这次动乱,大概是因为陆承启已经触犯他们的利益,暴利最大的食盐买卖。不然这些已经不成器的世家,肯定不会团结起来搞这些阴谋诡计的。

    前朝与其说是被陆家击败的,还不如说是自己打败了自己。输在了人才储备之上。皆因九品中正制的弊端, 初期能够选拔人才,但逐渐出现很多弊端:世家大族日益把持选官大权,出现“累世公卿”的现象,家族门第日益成为选官标准,以致出现”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士族日益**,缺乏行政能力,前朝就是被这般蛀米大虫慢慢吞噬掉根基,继而失去了江山……

    每种制度。都有其适合的时代。一旦过了期,就像食物一样。慢慢变了味道。在魏晋时期,九品中正制可以说还是很好的。但慢慢变味了,让超级世家门阀成了最大受益者。现在大顺何尝不是这样?没有永远适用的制度,如果思想不转变,哪怕陆承启创下最合适的制度,还是会被后代慢慢整的变了味。制度有时候,更多的是看什么人去执行的,制度再好,执行的人不行,那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想中华民族自强不屈,还需要从思想上转变!

    陆承启从思索中回到现实中,毕竟现在不是整顿思想的时候,处理这些世家门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仔细地回味了许景淳说的这些世家,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许卿,你继续盯紧他们,一有动静,就向朕禀告。朕就不信了,一群乌合之众,能翻得起什么大风浪来……”说到这,陆承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暗道:“对啊,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兴兵嘛!这样的话,那些御史台估计没什么话好说了……”陆承启暗暗算计了一番,觉得十分可行。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能由他出面,须得找一个“枪手”。想来想去,说得上话,还能信得过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许景淳连声说是,拍马屁道:“陛下英明神武,这些跳梁小丑自然不放在眼里!”

    陆承启笑骂道:“你退下去吧,再溜须拍马,朕可不轻饶了你!什么英明神武,朕有自知之明。英明神武谈不上,不过有人触碰了朕的底线,那可就别怪朕了……”

    说罢,陆承启的眼中,爆闪出一阵精光,吓得许景淳都不敢直视。他自己都非常疑惑这个问题,明明陆承启手无缚鸡之力……额,可能现在有所锻炼,好似没这么柔弱了,可十个陆承启绑在一起,也不是他许景淳的对手啊!为什么陆承启一发怒,他就如同一只小鸡一般,吓得簌簌发抖?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许景淳连声说道:“陛下教诲,臣牢记于心,牢记于心……”心底下却没记得住,有哪个皇帝不爱溜须拍马的语句?只怪他许景淳读的书少,拍马屁拍得太过于拙劣,痕迹太重。若是像三国时诸葛恪那样,拍马屁如同春风化雨一样,陆承启就算听得出,也非常享受的。原来,三国时,诸葛恪的主公孙权问他:“你的父亲和你的叔父(指诸葛亮)谁更优秀?”诸葛恪说道:“我的父亲更优秀。”孙权问为什么,诸葛恪说道:“我父亲知道应该服侍谁,而叔父不知,所以我的父亲更优秀。”孙权听了哈哈大笑,很是受用。

    许景淳退出垂拱殿之后,心情还算不错,起码这是见陆承启算是最轻松的一次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又没有什么脸色,实在是再舒心不过。哼着小曲,便出了宣德门,往监察司去了。

    而陆承启则吩咐小黄门道:“请内阁首辅徐大人来垂拱殿。”

    那小黄门不敢怠慢,连忙去文德殿请人了。好在徐崇光今日当值,不然小黄门就得去城北徐府那里请徐崇光了。徐崇光听得陆承启的召见,心中有三分疑惑,七分谨慎,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老夫前些时日和镇中的夜谈,传入了小皇帝的耳中了?”

    忐忑不安地穿过文德殿后门,再过得一道宫墙,便是垂拱殿殿门了。徐崇光按照规矩,老老实实地在殿门外让内侍进去禀告,说内阁首辅徐崇光求见。

    不多时,内侍出来对他说道:“徐大人,陛下宣见!”

    徐崇光闻言,赶紧整理了一番官服,才踏步进入垂拱殿的殿门,在内侍的带领下,穿过一片花园,来到垂拱殿门外,轻轻地进入了殿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君臣探讨

    徐崇光刚刚进入垂拱殿,便看到陆承启正背对着他,仔细地在后面那张“世界地图”上面比比划划,好似在测量着什么似的。徐崇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这般动作,分明是地图作业嘛!“难道小皇帝又要兴起刀兵了?”徐崇光在心中嘀咕道,连忙看向那地图,发现并不是什么边境,反而是一些沿海地区。

    徐崇光大为不解:“难道海边出了什么乱子不成?不对啊,老夫怎么没收到消息,按理来说,第一时间会呈奏折上来的啊?”

    陆承启比划了良久,才转过身来,看到了惊疑不定的徐崇光,笑道:“徐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一声?来人,给徐卿赐坐。”

    内侍赶紧端来椅子茶几,并泡上一杯香茗。陆承启挥退左右之后,笑吟吟地对着徐崇光说道:“朕这阵子偷了懒,可是辛苦徐卿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可曾适应得了?”

    徐崇光小心翼翼地说道:“老臣一心为国,不辞辛劳,但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陛下,不要太过操劳,要以龙体为重。”心中却暗道:“难道小皇帝对此不放心吗,老夫不过是掌了几天的权罢了,他就这么担心?”

    陆承启笑着说道:“徐卿忠心,朕是知道的。朕也是一个懒人,若是政事少一些,还巴不得呢!证明大顺境内,并无大事,百姓安居乐业,朕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个。这些天都怪御史台堵着朕,所以才偷了懒,徐卿不会怪朕吧?”

    徐崇光心道:“老夫还巴不得御史台天天堵你呢!”徐崇光都这把年纪了,权力之心还是未曾稍减。反倒是随着地位水涨船高,现在都几乎上了瘾。陆承启不理政事这几日,他如饮美酒,沉浸在权力无边的海洋中,酣畅淋漓。美好的时日还是太短,黄锡时大病之后。御史台便偃旗息鼓了,陆承启又再次掌权。徐崇光的心中好似空荡荡的,总感觉丢了什么似的。

    现在更不好的消息传来,黄锡时是救过来了,但整个人都垮下去了,这回不退也得退了。工部尚书等于实缺,一部尚书之位,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位置啊!多少人眼红着,徐崇光刚想把扶正自己的一派。却又传出士子闹事的丑闻。这一来,朝中局势变得扑朔迷离,小皇帝的雷厉风行,吓坏了不少人,徐崇光也还是知道进退的,自然不敢这这个节骨眼上弄什么手脚。

    一瞬间,徐崇光的脑袋里转了千百个念头,末了才谨慎地回到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陆承启自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说辞的,但他也不揭穿。徐崇光的眼神闪烁。这分明就是另一个杨道奇嘛!陆承启不由不在心中感叹道:“权力不愧是蚀骨毒酒,连徐崇光也难逃这个定律啊!”这一来陆承启更是小心,不能让徐崇光掌握更大的权力了。不然的话,明代中后期那种格局又会再现,官员互轧,攻讦不断。为了首辅之位不择手段打倒在任首辅。这样的做法,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内耗明朝的精血?

    陆承启也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决定不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徐卿,朕找你过来。其实是为了官盐一事。想必徐卿也知道了,现在长安城已经没有盐卖了。朕的原意是为百姓好,没想到那些个世家勾结私盐贩子,公然垄断市场,简直罪大恶极!朕决意要围剿他们,还请徐卿帮忙!”

    徐崇光被陆承启言语吓了一跳,心中急转,思前想后之下,便明了前因后果了。“原来是小皇帝贸然取消官盐榷卖,惹恼了这些盐贩子。小皇帝这回丢了脸面,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这么说来,前些时日御史台的动作,也是这些盐贩子弄出来的?不对啊,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怪不得小皇帝不能忍了,原来如此!”徐崇光心中想的,已经和事实离得不远了。

    陆承启再把监察司的暗报告知,徐崇光更是心中一片明朗,叹道:“老臣以为,世家已然没落,不足为惧。谁不知,刚刚一放松,便闹出这般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敢圈养私兵,勾结贼寇,必须剿灭!”

    陆承启也冷哼一声,说道:“他们真的以为,朕拿他们没办法了吗?厢军不堪重用,朕还有十万禁军!不剿尽贼寇,朕誓不还师!朕曾发过宏愿,要让天下归于平靖,但偏远山区,贼寇多如牛毛,朕实在心痛!厢军无所作为,更是让朕恨不成钢。徐卿,朕的意思,便是召回厢军,由皇家军校的教习训练,禁军拉出去剿匪。徐卿认为如何?”

    徐崇光被陆承启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实在太过大胆了。十万禁军拱卫京畿,若是全都放出去,换来那些个厢军,要是一个图谋不轨,又如何收场?徐崇光连忙说出自己的担忧,陆承启想了想也是这般,厢军良莠不齐,要是皇家军校的教习镇压不住,闹起了哗变,那也是一个麻烦。

    陆承启想了想,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只派出五万禁军,徐卿认为如何?”

    徐崇光还是颇为担忧:“陛下,若是朝中阻挠过多怎么办?”

    陆承启笑道:“这不就是要徐卿出马了嘛,朕知道,徐卿门生故吏遍天下,随便出来一个,便是大才。只要徐卿鼎力支持,朕出兵的阻力再大也能成形。此事,害得朕失去了一个肱骨之臣,朕是非要报复不可的。朕在这里许下承诺,若事成,徐卿只管推荐一个人,朕便让他顶了黄卿的位置。工部现在非同一般,没有主心骨可不成!”

    说到这,陆承启也有点心疼,这个位置,他原先是给唐勋准备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能剿灭匪患,还是只能忍痛出手了。

    徐崇光闻言,心中大喜过望,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正逢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徐崇光不知道有多么兴奋。但表面却说道:“老臣为国荐才,全无私心。用与不用,皆在陛下。”

    陆承启笑着,心中却是在滴血:“徐卿所荐之人,肯定亦是大才。”

    徐崇光正色道:“都水监韩公廉,为人正直,精通农事,颇有政绩,可为工部尚书。”陆承启一愣,这都水监不过六品官,一下子跳到二品官,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绝不行,陆承启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不可!”

    徐崇光没有泄气,说道:“将作监李诫,干局明锐,所修宫殿,无不精美,是有大才者,可为工部尚书。”

    陆承启脸色这才没有这般难看,将作监乃是从四品官,升任二品官也说得过去。他却不知道,李诫在正史上,是位建筑大师,堪称古建筑祖师的牛气哄哄的人物!徐崇光虽然有私心,但举荐的人,都是一顶一的人才,这方面陆承启还是颇为信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各取所需

    “李诫?朕好像听说过……将作监,嗯,还算可以吧。就这么定了……”陆承启自言自语地说道,却被徐崇光听了一个准,认真地说道:“先前李大人主持了延福宫的修缮任务,先皇以功论赏,封他做了将作监。”

    大顺朝的官职名称很奇特,比如什么监的衙门,最高长官也是这个名字。如将作监的最高长官也叫将作监,秘书监的最高长官也叫做秘书监。所以人们常常以衙门的名字称呼这些官员,就拿李诫来说,别人称他一般都是李大人或者将作监,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陆承启知道,将作监掌是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衙门。“能做到将作监的位置,这李诫也算是有才之人,升他做工部尚书,也算是人尽其用。只是他升得这么快,别人会不会有什么微词?不管了,反正是这徐老头提出来的,黑锅就让他背吧……”想到这,陆承启也就释怀了。

    两人再说些有的没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人都谈得很愉快,毕竟各取所需,算是一个共赢的局面。陆承启询问了一遍内阁运转的问题,徐崇光一一回答。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陆承启一抬脚,便能从垂拱殿直接到文德殿之中,内阁怎么运行,他想知道随时能知道。

    陆承启看了看天色,说道:“徐卿工作繁重,朕就不留你了。还望徐卿保重身体。朕还需要你这个徐首辅来辅佐朕呢!”

    徐崇光“感动”地说道:“陛下厚爱。老臣定当用心辅佐!”两人互飙演技。表面上都下足了功夫,其实内心都在鄙夷自己这么虚伪。徐崇光是不得不虚伪,如果他想要攫取更多的权力,就首先要麻痹陆承启,让陆承启放松了警惕之后才能获得梦寐以求的权力,才能一展心中抱负。

    而陆承启则是要讨好这个徐崇光,这个被他一手扶起来的徐老头,要是连他都不支持自己了。那么官员可能就要暗中和陆承启对着干了。这个局面,陆承启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自己能信任的臣子没有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必要的笼络是不能少的。

    徐崇光出了垂拱殿之后,外表还是那副深沉的模样,内心却是高兴不已。李诫是他作为唯一一次主考官时候,被他发掘的人才。此人生于历代为官之家,从小就受家庭熏陶,好学多才。他工书法,善绘画。尤善木工活,潜心研究园林建筑多年。堪称大师级别的人物。李诫不仅在建筑学上面独具匠心,在地理、历史、文字、音乐等方面都有广泛研究。对于喜爱的园林建筑,李诫对各种木制构件、屋架、雕刻、彩画、装修等都了如指掌,对于壕寨、石作、大木作、小木作、雕作、旋作、锯作、竹作、瓦作、泥作,彩画作、砖作、窑作等多种建筑的工程图、分件图和总体图,都画得栩栩如生。恐怕最早采用鸟瞰方式作画的人,不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而是这些古代建筑大师。

    徐崇光对这名弟子是很满意的,认为他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太老实了,老实到那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地步。先皇时候,曾问将作监里面,有谁能修缮延福宫。皆因延福宫自前朝修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修葺过一次。将作监里面,人人都面面相觑。那时候李诫还不是将作监里面的人,才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修职郎,只是一个文散官,连实职都没有的小官。听得先皇找能修缮延福宫之人,便求见陛下,自告奋勇说自己能修,但要先皇的支持。先皇大为诧异,问他若是修不好怎么办,李诫咬牙说道:“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要是完不成,陛下大可取了臣的脑袋去!”先皇哈哈大笑道:“朕只要延福宫,要你人头作甚?你尽管去修,就算修得尚可,朕也不会怪罪你!”

    有了这个保证,李诫果然放手去做了。仅仅三个月,原本有些惨败的延福宫居然被修葺得如同新造一般。元绶帝亲临延福宫,见得如此美景,赞赏之词不绝于口。李诫确实有本事,延福宫还是原来那样大,却增添了不少小的亭台楼阁,坐落在绿树红花之间,错落有致。

    元绶帝是一个艺术修养相当到位的皇帝,当即御笔钦赐延福宫的东门为晨晖,西门称丽泽。大殿为延福、蕊珠。东旁的殿依次赐名为移清、会宁、成平、叡谟、凝和、崑玉、群玉。楼阁赐名为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盖、翠保、铅英、云锦、兰薰、摘玉、繁英、雪香、披芳、铅华、琼华、文绮、绛萼、琼华、绿绮、瑶碧、清荫、秋香、从玉、扶玉、绛云。在会宁殿之北,有一座用石头叠成的小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为翠微殿、云归亭、层亭。

    在凝和殿附近,有两座小阁,元绶帝赐名曰玉英、玉涧。背靠城墙处,筑有一个小土坡,上植杏树,名为杏岗,旁列茅亭、修竹,别有野趣。宫中右侧小阁,元绶帝颇为喜爱,亲笔写下“宴春阁”,旁有一个小圆池,架石为亭,得名为飞华。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里面养了不少鱼,元绶帝最喜爱在此垂钓。而粱上设茅亭栅、鹤庄栅、鹿岩栅、孔翠栅。由此到丽泽门一带,嘉花名木,类聚区分,幽胜宛如天造地设。

    李诫的本事由此可见一斑,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次修葺,花费不过预算的十分之七而已,耗费不过七十余万贯钱银而已。元绶帝十分高兴,问李诫要什么赏赐,李诫很诚恳的说道:“臣不想做一个修职郎,想进将作监。”

    元绶帝大为吃惊,一般臣子都不敢这么求官的,但李诫却偏生说了出来。看到李诫年轻的脸庞上,清澈如水的眼眸,元绶帝突然哈哈大笑道:“将作监连一个延福宫都修葺不好,却叫一个修职郎得了大功。朕一向自诩量才委用,这一次怎么就不能再开先例呢?李卿如此本事,做一个修职郎确实是屈才了。朕封你为将作少监吧,要是再立大功,朕不吝赏赐!”

    于是乎,李诫便一步自从八品的修职郎升到了从六品的将作少监,羡慕了不少同僚。但人家的本事,自己又没有,除了眼红,别无他法了。后来,李诫又主持修建了全新的国子监,元绶帝更是另眼相看。再一次问他要什么赏赐,李诫老实地说道:“臣做了将作少监,已经很满足了,陛下若再给赏赐,臣愧受。”

    元绶帝对李诫更是喜爱,不久便寻了由头,直接升他做了从四品的将作监。自此,李诫以工匠身份做了大官的事迹不胫而走,人人皆道出了一个耿直的李将作。

    从这几件事可以看出,李诫是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又不贪功,又勤快做事,哪一个上司不喜欢这样的手下?李诫的官位一升再升,便说明了这个真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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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拉拢

    正是由于李诫太过老实,也太有主见,属于“不听话”那类型的弟子,所以徐崇光第一时间便不会推荐他。另一个韩公廉,也是徐崇光的弟子。这个韩公廉,也是一个大才,精通算学、、木工活和天文学。其中的天文学,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巅峰人物。

    徐崇光选才的眼光很是毒辣,仅仅一科,便选出了诸如林镇中、李诫、韩公廉等人才,杨道奇足足做了五次主考官,也没有他一次选出来的人才多。可能这也是命,但更能说明徐崇光胜在看人眼光极准,看重的人才,无一不是佼佼者。徐崇光凭着一次科举主考官,便做到了门生故吏遍布官场。虽比不得杨道奇,但在其余主考官中,已经远远抛开了其他人。这个本事,旁人自问是没有的。这个徐老头的眼光如何毒辣,可见一般。

    韩公廉比李诫好的地方就是听话,哪怕他的地位不高,徐崇光也要冒险把他先抛出来。好在陆承启也精明,不然就真的中了徐崇光的计了。韩公廉虽然说是有真本事,但更适合他的是钦天监,而不是工部尚书的位置。他小小一个六品都水监,要是火箭式的提拨到二品大员,整个官场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模样。

    见陆承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徐崇光心中还是很失望的。他也知道自己异想天开了,不得已,又要符合才干,又要高官,他的亲信弟子里面,就一个李诫而已。徐崇光不情愿地提出了李诫。陆承启权衡了一下将作监和工部尚书的差距。觉得没有这么大。才勉强答应了。徐崇光内心的失落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二品大员的亲信,却要安排一个“不听话”的弟子上位,怎么一个郁闷了得。

    郁闷归郁闷,答应的事情还是要完成的。要是想坐稳内阁首辅的位置,陆承启是必须讨好的。要是陆承启给小鞋穿,那他这个内阁首辅就做不长久了。

    出了垂拱殿之后,他便开始盘算如何造势。用黄锡时一事说话是最好的办法,为的就是在火上浇油,让火烧得更旺一些。然后再巧妙转移视听,这就要靠陆承启的配合了。刚刚徐崇光和陆承启谈了这么久,为的就是配合问题。如何在例朝上面扭转文武百官的注意力,把一腔怨恨都洒向这些贼寇身上。

    陆承启下了决心,这些不稳定因素,都有一一剔除。这就是做了皇帝后的不同了,要是重生之前,陆承启还是很喜欢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多令人向往。但是做了皇帝之后,陆承启才明白,这些绿林好汉都是扰乱社会秩序的人,为君者是一定除之而后快的。这大概就是所处的位置不同, 思考的问题角度都不同吧。

    绿林好汉里面,陆承启不否认有真英雄。可更多的是一些真寇,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只要想想在后世和平年代,有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你便不会觉得那是真英雄好汉了,哪怕他们不杀平民,也是要铲除的。这是立场的对立,根本无法调和。

    哪怕真的有什么水泊梁山百零八好汉,陆承启也要荡平了他们,放任这群水寇,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皇位不当皇帝。

    翌日便是例朝了,陆承启一大早便起了身,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面的慵懒。他记得今日就是和文武百官摊牌的日子,他并没有什么担心,毕竟内阁首辅都站在他的一边,成功的几率在七成以上。

    实在不行,他就独断专行算了。要是哪个敢反对剿匪,扣他一顶造反的帽子,让他不死也脱层皮!陆承启恶狠狠地想着,配合着刚刚化妆的脸庞,狰狞得可怕,吓得旁边为他化妆的宫女簌簌发抖,以为惹怒了他。

    穿戴完毕之后,陆承启在一阵奏乐声中,缓缓出现在大庆殿之上。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对陆承启问候起居。陆承启示意不要多礼之后,五日一期的例朝便开始了。大顺除了例朝之外,还有旬休之例,也就是每逢初一十五,都能回家一趟,看望老小、夫妇团聚,沐浴更衣,又唤作“沐休”。但由于长安城里面的沐浴场所众多,无需回家都能洗澡,渐渐的从旬休的上旬、中旬、下旬每隔十日放假一次变成了每隔十五天放假一次。而例朝就是在放假后的第一天开启,所以不必担心例朝会与沐休冲突。

    环视了一下底下文武百官,陆承启缓缓地说道:“众卿可有要事启奏?”

    文武百官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御史中丞李然,这都是几次例朝下来养成的习惯了,连陆承启都要瞥了李然一眼。李然已经被当做一个“正义”的领军人物,他要是不弹劾人,恐怕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自从黄锡时重病之后,李然还真的就不说话了。不但他不说话,连带御史台都没有言官出来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了。朝堂为之清静了一会,可谁又知道李然今日会不会又发疯了?

    李然岿然不动,他又不是傻子,现在他正在风头浪尖之上,随时有翻没的危险,哪里还敢再惹众怒?没扳倒一个人不说,把自己都搭进去了,那才是不值得的。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圣人都说君子不能立在危墙之下了,李然又如何能做这等傻事?

    这里面就得说说中国文化中自相矛盾的地方了,有句话叫做“忠臣不事二主”,可还有一句话叫做“良禽折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有句话叫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有还有一句话叫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又比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定胜天”和“天意难违”;“明人不做暗事”和“兵不厌诈”……

    鉴于此,李然自然也为自己的行为做了定义,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既然黄锡时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了官场,那他也就没有了理由再去死磕了不是?

    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李然想置身事外,可还有人不放过他。只见一个五品官端着朝笏出列,他长得一张国字脸,换在这个时代,这叫有官相。别小看这个长相,很多进士就是因为长相不行而被落到后面去的。这个五品官是左司郎中,只听他说道:“臣严华有事要奏。”

    陆承启望向了徐崇光,看见了这徐老头微微地点了点头,陆承启便知道肉戏来了,淡淡地说道;“准奏!”

    严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前日有学子在礼部衙门闹事,臣认为此事罪大恶极。不仅要严惩这些士子,罪魁祸首也要严惩。”说罢,他望向了御史中丞李然,很显然,言下之意说的就是李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争辩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都看向御史台那些个言官。李然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啥都不看,自然也看不到别人的脸色。

    李然不说话,不代表他身后的御史台官员不说话,任由左司郎中严华指桑骂槐。监察御史贺礼曾当即端着朝笏出列说道:“严大人,何必含沙射影?你认为此事是御史台引起的,那就直说,不必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要是你觉得我们御史台不能督察百官,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有错不举,那还要我们御史台做什么?”

    贺礼曾乃是李然的同乡后进,自然是李然的心腹。李然被人攻击,不能自辩,他便出来维护了。李然对他有知遇之恩,一手提拔成监察御史,他自然是要回报的。这时候,明面上官员是不能结党营私的。可内里,谁不知道官场的潜、规则?所有的祖党、母党、根党、族党、乡党、朋党、同科、师生皆是一个个小圈子,要想挤进去一个圈子很容易,行拜师礼就行了,或者以心相交成朋党既可。但进去容易出来难,要想再融入另一个小圈子就很困难了。皆因这个时候,官员评判其标准是此人是否是忠心为主的,要是像正史上魏征这样的臣子,就会被别人诟病其德行。哪怕他的能耐再大,其余的官员也是一样看不起。

    一个官员要是站错圈子,那他的下场就比较凄惨了。哪怕日后做了高官,也逃不过一句“贰臣”的不雅称号。这可不是后世的职场白领,不想给这个老板打工。就跳槽到另一个企业去。这时候人们把君臣主仆看得非常重。改换一次门庭还能用良禽折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来自圆其说。要是换多几次,三姓家奴的骂名肯定是背定的了。这做官有做官的声威名望,这官声名望不是看你为百姓做了多少事情,而是在官场上的信誉如何,说白了就是德行操守。要是经常换主子,还有什么官声名望可言?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其实官员的选择的路子不多。投靠坐师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有一层师生关系在。即便这种师生关系很薄弱。但能做到坐师,说明深得皇帝信任,前途远大,绝对错不了。这样一来,你便不能做墙头草了,在官场里面做墙头草,永远是不能升官发财的。除非你被皇帝看中了,重用你,提拔你。不然的话,一辈子别想出头。

    有了所谓的结党。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这也是很多人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在百姓看起来是好官的人,却难以攀到高官。而一个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大贪官,往往身居高位。皆因清官不屑于结党营私,朝中没有靠山,也不会上下打点,自然升官无望。唯有靠着所谓的政绩,慢慢攀升。而一些贪官,懂得阿谀谄媚,曲迎上意,上下打点疏通关节,自然是平步青云,升官发财了。所谓的官官相护,便是这个意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在包庇别人,皆因一旦别人出事,他也会跟着倒大霉了。

    别看大顺官员的俸禄这么多,要是真的上下打点,疏通关节,这点钱真不够看。为何贪官屡禁不绝?是因为他们的私人道德和政治操守在利益和威胁面前不堪一击,所谓的儒家学说只被他们当做做官的敲门砖,有多少人是真正钻研其中的学问?说白了,利益是现实的,意识形态是虚的,这些贪官为了保住自己贪腐来的既得利益,就算要亡国他们也不会吐出来。

    而御史台的官员,或许不为什么钱财,但他们好名。御史台的工作就是弹劾官员,要是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清廉入水,他们凭什么升官?自然要费尽心思罗列罪名,好提升自己的政绩了。只有被皇帝看在眼里,他们才能升官啊!

    只可惜,陆承启不同于别的皇帝,他有着自己的情报机构,根本不需要什么御史台。要是等到御史台出政绩,大顺说不定就已经是贪官遍地了。如今监察司的余威尚在,上一年的反腐风暴仍历历在目,被砍头抄家的贪官几乎塞满了整个监察司大狱。这般威慑下,陆承启不敢保证绝对没有贪官,但总归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了。犯罪成本一提高,这些满脑子都是算计的贪官们便要权衡了,要是升了官没命做,也是划不来的。如此一来,贪腐之人自然少了很多。

    这些门门道道,都是贺礼曾昧着良心弹劾其他官员的驱动所在。陆承启也明白御史台的尿性,这些人简直不分青红皂白,乱弹劾一通。要是像他们这么胡闹,大顺早就乱了。

    陆承启但也没想过要撤掉御史台,毕竟御史台和文武百官是沙丁鱼和鲶鱼的关系,缺了彼此都会失去了警惕心,继而陷入了混日子的恶性循环之中。

    贺礼曾这么一挑白,严华倒是很开心,笑道:“贺大人,本官可没有说你们御史台啊,这么快就承认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贺礼曾冷笑道:“严大人想要做什么,本官亦是一清二楚。陛下都说了不以言论论罪,更何况是我们御史台?自古言官就是监察百官的存在,你们若是心中没鬼,为何怕我们御史台?失职就是失职,你们做得我们就说不得了?”

    严华丝毫不动怒,笑道:“贺大人,想必你是弄错了,本官说的罪魁祸首,可不是你们御史台,而是另有其人。”

    李然闻言,终于有所震动,他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先前每次例朝前都有人把书信丢入御史台之中,他们的消息根本不可能这般灵通。李然虽然一根筋,却也不笨,他早就知道是被人当枪使了。可御史中丞的职责,让他不得不咬着牙这般做。他的眼睛,可是紧盯着御史大夫的位置呢。由于御史大夫要协助宰辅处理朝政,所以监察的职能主要由御史丞和御史中丞去完成,其中御史中丞具体执行监察大权。而宰辅被撤掉之后,御史大夫就要协助内阁处理朝政了。

    正是因为御史大夫可以替补相位,换成内阁制就是可入内阁,这可是掌握中心权力的重要位置啊,李然不盯着就怪了。可惜,现在的御史大夫乃是两朝元老梁坤和占据着,他的资质比李然老多了,一日他没有退下或者进入内阁,李然就没有机会。既然如此,只能另辟蹊径,靠政绩升官了。可惜李然的算盘打得挺响,就是不奏效而已。

    而严华说完这句话之后,贺礼曾也没话说了,怔在那里,不知道严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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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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