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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八十一章:极尽能事

    陆承启还是像先前这般,每个妃子的房间都轮着去,也没有特意偏向谁。哪怕周芷若暗示,让陆承启去找尚未有身孕的瑾萱,陆承启还是装傻扮懵,当做不知道。周芷若早就明白他惫赖的性子,只能由着他去了,谁叫他是皇帝呢?

    一碗水端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相对于周芷若的大方,瑾萱就好似个斤斤计较的市井小贩,不知道暗地里咒骂了几回。在瑾萱的心中,既然她们都有了身孕,为何还要霸占着皇上不放?皇后、贵妃是皇上的娘子,她淑妃就不是了么?这般下去,她何年何月才能怀上龙种?

    有些人就是这样,出了问题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要知道陆承启可是算准了瑾萱的生理期,这都怀不上,能怪谁啊!

    瑾萱独守西厢,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在她的心中,从做了宫女那日起,就打着“母凭子贵”的心思,想成为太后一类的人物,清贵,又能说得上话。若未来的皇帝是她所出,她说的话,未来的皇帝敢胆不听吗!

    与周芷若、韩凤儿不同,瑾萱并没有什么爱好可言。周芷若能助陆承启管理皇庄等事,韩凤儿能贴身保护陆承启,瑾萱呢?除了当个花瓶之外,就见不得有什么本事了。而这样的花瓶,再过得十年、二十年就过气,人终究不是花瓶,再怎么样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

    不过说真的,瑾萱诱惑人的本事还是太厉害了,哪怕是陆承启这样“久经战阵”的人,还是顶不顺。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妻不如妾,是因为妾侍有危机感,会使出浑身解数,极尽能事地讨好男人,以获得家中的地位。男人得到这样的服侍,相对起“平淡无奇”的妻子,自然会觉得妾侍比妻子好了。

    瑾萱就是这样的心思。

    这一日,算来陆承启就该到西厢了,瑾萱早就乔眉画眼,打扮妥当,专门等着陆承启到西厢来。

    酉时一过,瑾萱就在左顾右盼,不停地让侍儿出去打探:“快,去瞧瞧陛下来了么?”、“怎么陛下还没来!你们几个,快出去瞧瞧……”、“都戌时了,陛下也该用完晚膳了吧,怎么还没来……”

    一众宫女,看着在西厢内不停踱步的淑妃娘娘,暗自好笑。陛下该来的时候自然来了,还用去看么?当然,这些话她们不敢说出口,瑾萱虽没有什么权力,但整死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挺容易的。

    戌时过了一刻,坤宁殿外才传来高镐的喊声:“皇上驾到!”

    瑾萱猛地抬头,有些慌乱地说道:“快,帮我看看,妆花了没?”

    “回禀淑妃娘娘,妆容没有花……”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瑾萱站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思量间,陆承启已经踏入了外殿。外殿里的宫女齐声喊道:“参见陛下……”

    瑾萱也站起身来,小步迎将出来:“臣妾参见陛下!”

    陆承启今日心情也还算不错,笑道:“今日淑妃面泛桃花,想来是有甚么喜事?”

    瑾萱一激动就说漏嘴了:“陛下能来臣妾这,便是天大的喜事了……”言罢,她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覆水难收,想要住口也晚了。

    陆承启淡淡地回头说道:“你们都出去罢!”

    那些服侍瑾萱的宫女,齐齐施了一个万福,恭敬地说道:“遵旨!”然后便躬身退下,顺便带上了殿门。此刻殿中无人,陆承启才皱眉地说道:“朕不是两日前才到西厢来么?”

    瑾萱略微委屈地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岂不闻有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陆承启皱眉道:“什么生啊,死啊,又不是生离死别,这些话,以后莫要说了!”

    其实他很清楚,不论是周芷若还是韩凤儿,抑或者是眼前的瑾萱,她们对自己的情意一般无二。但世上很多人,打着爱你的口号,但做的却是害你的事,陆承启早就屡见不鲜。对于瑾萱,陆承启主要还是劝导为主,毕竟都在坤宁殿下生活,大家不要处得那么僵,有时间多走动走动。瑾萱往往是嘴上答应,过后就全忘了。要不是周芷若召见,估计她与周芷若会老死不相来往。

    陆承启伸手捞了几根瑾萱垂下来的秀发在手掌中,轻轻抚过,丝软柔软,无比光滑,充满了幽香。不得不承认,瑾萱真的是一个尤物,最适合金屋藏娇的那种类型。这种女人,大多对社会并无贡献,但祸国殃民之处,丝毫不差。全身上下,除了漂亮脸蛋之外,再也别无长处了。

    瑾萱的眸中隐约露出窃喜,顺势往陆承启身上倒去,装作迷糊地说道:“臣妾为陛下宽衣……”

    陆承启笑了笑,站着不动,轻轻展开了双臂。瑾萱的脸上一红,举起柔荑,正要去解开衣带,速度很是缓慢。陆承启心念一动,轻而易举捉住她的纤手,光洁柔腻,衣袖宽大,一段粉润的手臂顿时滑了出来,皓腕如玉,欺霜赛雪。

    陆承启引手轻带,瑾萱不由自主,半推半就,扑在陆承启的怀中,伸臂抱住他的腰身,俏脸贴在胸口的位置,聆听如雷如鼓的心跳声音。“陛下……”一声**蚀骨的声音喊出,陆承启禁不住抱紧瑾萱柔软的身子,感觉她在微微颤栗,双臂使力,往龙凤床上一带,然后轻轻翻身,伏在她山峦起伏的身上,两人呼吸相闻,两颗心紧紧相贴。只见瑾萱眸光流盼,水汪汪的极是娇媚,贝齿轻咬着红润的柔唇,吐气如兰,芬香怡人。

    瑾萱似乎忍不住娇羞,悄悄闭上了星眸,红唇柔软饱满,轻轻的颤动,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邀请,韩陆承启自然而然,深深的印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瑾萱变得浑身酥软无力,依偎在陆承启怀中,俏脸晕红如火,低声说道:“臣妾伺候陛下就寝……”

    巫山**,不知何时方歇……(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二章:奉旨调动

    西南之地,多连绵山丘。看似起伏不大,其实海拔已经在四五百丈以上。

    一行镖行打扮的运镖队伍,行走在蜿蜒小道上。

    “看来那卢将军确实有本事,竟在这么短时间内,便肃清了剪径蟊贼。看,前面还有不少商贾哩!”一个家仆打扮的仆人,兴奋地说道。

    一个镖师一样的人,跟在“大镖师”的后面,揶揄道:“真没见过世面,见到这几个商贾就说多?那你肯定没去过长安,那才是商贾遍地走,有钱人多如狗的地方啊!”

    “我说折五,好像你就去过长安一样,还不是跟我折三一样,在西北呆了大半辈子?要不是少爷跟了种老经略……”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

    那个叫折三的,似乎也醒悟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止住了话头,瞥了一眼骑在马上,悠哉游哉的壮年男子:“少爷,我知错了……”

    “没事,等到了地方,自罚五棍就好了……”

    壮年男子浑不在意地说道,似乎这五棍打得不是人一样。那折三一听,也有点蔫蔫的。若给旁人听了,还觉得奇怪,不过就五棍子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棍是棍了,但不是普通的棍子,而是军棍。军棍好似一根加粗的扁担,行刑时由受罚人和执行人组成,用绳子将受罚人绑在板凳上,或者直接绑在青石条上,防止受不住痛,跳将起来。

    军棍打过之后,轻者,皮开肉绽,举步维艰;重者,或终身残废,或一命鸣呼。用什么做军棍,打在什么具体部位,在军队中都有一番讲究。若是往死里打,只需用硬木做的军棍,在背脊上用暗劲连续打几棍,足以积累成内伤。就算得到及时的医治,也难免落下残疾,或者直接一命呜呼。

    若想饶他一命,留在队伍里继续冲锋陷阵,那么,用软木做的宽一点的军棍,打下去时,作用力的面积相对要大一点,挨打者被打之处单位面积承受的冲击力相对小一些,因此,伤到肌肉深处的骨头或神经的可能性,也相对小些。作为相对“仁慈”的打法,打的具体部位是臀部。臀部上的肉多,人也能承受多几棍。

    军棍的抡打方法也有一番讲究,分“拖打”和“弹打”两种。

    “拖打”时,扁担下去的瞬间,要就势拖一下。这种打法,打不了几下,皮就被打破了,血也流了出来,不懂门道的人,以为打得很重,或者叫住手,或者来求情。在作戏给他人看的时候,“拖打”往往能使被打者少挨若干军棍。

    “弹打”,就是扁担打下去的瞬间,顺着反弹力马上把扁担弹起来。这种打法,皮肤不容易被打破,故以皮下瘀血见多,常给外行人以“打得比较轻”的错觉。若不把瘀血及时排挤出来,那就惨了,几天之后,大量瘀血之处会发炎、化脓,表面上又看不出来。这种病灶俗称“溏心蛋”,就像蛋煮过后,蛋黄没有完全凝固那样,外面光光生生,里面稀稀溜溜。而一旦“溏心蛋”里面流出了浓血,挨打之处已经烂成了一个洞,相当难治。这种情况,还可能把人命收走。

    听这壮年男子的口气,似乎也没想着多追究,不然也就不会说出“自罚五棍”的话来了。

    自罚,自家人罚,也就是随行的几人监督着打。这些人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可以拌拌嘴,但感情绝对是能为对方卖命的,能下毒手吗!这五棍,更多是警告的意味,并没有什么想致人死地的想法。

    旁人看了这壮年男子,也觉得奇怪。明明都三十开外的人了,怎么还被叫做少爷?

    好奇肯定是得不到解释的,但其实也不怎么难理解。肯定是这几个人自小便跟着壮年男子了,叫惯了少爷,一时间改不了口。至于你问,若是这壮年男子的儿子,又该叫什么?嘿,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叫小少爷啊!

    这镖行打扮的一行人,穿山越岭,总算到了鄯阐府边界。在一处无人之地,那折三才低声问道:“少爷,圣上到底给了你甚么旨意,这般神秘兮兮的?”

    那壮年男子也稀里糊涂:“我也不知道,圣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按理说,我折家虽忠肝义胆,一心为大顺出力,可在朝廷里一直声名不显,怎么会突然有密旨降下?”

    他当然想不到,长安城里有人为折家将做了一个免费的广告,几乎所有的长安百姓,都知道了“忠肝义胆折家将”。只是口口相传的速度有些慢,暂时没有传到大同府罢了。不过,若他迟一些开拔,看到三日后传来的报纸,也许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要我说啊,肯定是公子勇冠三军的事,传到了圣上耳朵里,要不然怎么会让公子独自前往大理府传旨,特命过州城而不入?”

    壮年男子瞥了一眼说话的折五,没有做声。

    “折五,你这是异想天开!折家历代立下的汗马功劳,可少了?为何朝廷一直视而不见,今日反而一反常态?”

    折五也明白这个道理,颓然似的泄了气,不再说话了。殊不知,最不可能的猜测,往往就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远在长安的陆承启,确实是听闻了折克行的勇猛,才起了爱才之心,特意遣他去辅佐卢尘洹。

    按照陆承启的判断,交趾人很快就能得到中原洪灾的消息,肯定会有下一步的举动。要是他们再敢侵入大顺国土境内,届时泉州、广州、钦州等地,尽起新式战船,扑向交趾。折克行与卢尘洹再各领水军、步兵,兵分两路,直接沿河流而上,杀入升龙城内,活捉李日尊。

    这个计划,自军事参谋部、枢密院与陆承启制定以来,知道这个计划的,不超过两手之数。一旦成功,交趾覆灭在即,大片国土纳入大顺版图。到那时候,西并真腊、南吞占城,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问题罢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算交趾怕了大顺,转而进攻占城、真腊,陆承启也能寻到借口出兵,毕竟还要盟约在的,这可是“仁义之师”,是去“解放”交趾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三章:当世细柳营

    从鄯阐府到大理府,尚有几日路程。

    若是在后世,这样的“押镖”速度,不知道要挨多少骂。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速度已经很惊人了。要知道,这山路弯弯曲曲,异常险峻,多处为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有坠入山崖的危险。

    在这等艰辛的条件下,保持这样的速度,极为惊人。大抵是这行人体力极好,一日能多走些路程。当然,要走这样的路,还需要胆量的。殊不知,如今的小道比先前好多了,先前的茶马小道,真的就只是一条“羊肠小道”,连匹马都过不去。经过历代商贾的开拓,才渐成现在的规模,不知道比先前好走多少。要是换做之前,恐怕这短短一段路,得走上一个月!

    “少爷,为何非得走这条路啊,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

    那个名为折三的男子,一边赶着马匹,一边抱怨地说道。“就算是走,也先买匹滇马啊,这般走,真的会死人的……”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那个折五白了他一眼,说道:“之前又不是没走过,那时你还狂奔五十里地,还一再拿出来说,现在走这么点路,就要死要活的了?”

    折三涨红了脸:“那时候我才几岁,现在几岁?好汉尚且不提当年勇,我……”

    “你经常提,所以你不是好汉……”

    后面一个脸色默然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还是老四厉害,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听到了吗老三,别再说自己是好汉了,哈哈哈……”折五狂笑不止,完全见不到折三已经黑着的脸,都快能挤成墨汁了。

    “我说老四,你一直不说话就算了,为什么一说话就要拿我寻开心?”折三没好气地说道,“你一直没说话,我也没当你是哑巴啊!”

    折四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脸,淡淡地说道:“你们太吵。”

    一句话把折三噎得两眼翻白,正待说些什么,马背上的那个壮年男子说话了:“我们钱银不多,买了马,恐怕连鄯阐府都到不了。你们再忍着些,很快便到大理府了……”

    折三喃喃地说道:“给我一匹马,我也能这般说……”

    “折三,你嘀咕些啥呢?”

    马背上的壮年男子,显然耳朵很灵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没,我可啥都没说啊,少爷,是你听差了吧?”

    “油嘴滑舌,要不要再加五棍?”

    折三的脸一下拉得老长:“少爷,便是五棍,已经两天下不来床,再加五棍的话,估摸你得抬着我出行了……”

    “抬甚么,直接丢在荒地,喂狼算了,省得世间多个祸害!”折五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煽风点火。

    “去去去,我和少爷说话,你掺和个什么劲!”折三没好气地说道:“要说祸害也是你这个祸害,我人畜无害……”

    “啊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人畜无害?死在你手底下的人还少了?”折五一脸鄙夷,不屑地说道。

    折三扭过了脸,说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一行人,就这么吵吵闹闹,两日后总算来到了大理府。到了这一刻,再也不用避嫌了,直奔城外禁军大营而去。

    守卫辕门的校尉见到这一群人径直走来,登时起了防备之心,大喝一声:“军营重地,闲人勿近,若再踏前一步,休怪弓弩无情!”话音刚落,从里面便冲出一大帮士卒,个个手挽强弓劲弩,黑黝黝的箭头,已经全都瞄准了。只要一声令下,这群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要被射成刺猬。

    “休得放肆,此乃大同府团练使,奉旨前来大理府,尔等速速让开,误了圣上差事,唯你们是问!”说话的人,正是折三。这也在情理之中,折三一看就知道是“油嘴滑舌”之人,能说会道。一番话,说得紧张兮兮,让一众禁军都面面相觑。

    “口说无凭,你们可有信物?”

    那辕门校尉也不是吃素的,禁军平日里操练,没有令牌,谁都不能进入军营。这已经成了定制,没有哪个胆敢进犯。

    马背上的壮年男子,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往天空晃了晃:“你们可看清楚了!”

    那辕门校尉有点踌躇:“既然如此,你们且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禀报!”

    说罢,一溜烟往中军大营疾跑而去,即便一身盔甲,也丝毫不见臃肿。

    “如此军容,几可为当世细柳营也!”马背上的壮年男子,一脸艳羡地看着这些精兵强将,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似乎就要占为己有。随行的折五见了,不屑地说道:“这有甚么,比我们大同府的边军差得远了!”

    壮年男子淡淡地说道:“我持皇命,可在边军自由出入。现有圣旨在身,亦不得入此军营,孰优孰劣,一眼可知。”

    “这……管得严又如何,能不能打还是一回事……”折五还是不服气,毕竟大同府的兵马,都是眼前这壮年男子训练出来的,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还怎么打仗?

    壮年男子淡定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前汉文帝入细柳营,尚且被阻,我们今日入禁军大营,同样被阻,当可窥得一二。”他没有夸大其词,在冷兵器时,令行禁止,往往是军队战斗力的来源。一旦号令不明,士卒不听号令,十之七八是要打败仗的。

    壮年男子不禁吟道:“文帝之后六年,匈奴大入边。乃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

    上自****。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

    “少爷,你这般推崇周亚夫,最后还不是不得善终!”折五有点担忧地说道。

    壮年男子笑道:“周亚夫一生正直,入狱冤屈绝食而死。人若为心中所秉持,慷慨赴义,未尝不可!”

    “少爷……”随行的人都惊叫出声。

    “你们放心,胡虏未灭,我怎么舍得就此死去?”壮年男子笑道。

    “说得好!”

    辕门里,一个霹雳般的声音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悄然撤军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个浑身甲胄的胖子,挺着个将军肚,施施然走了出来。

    “这……这是卢将军?这般胖,怎么打仗?”折三有点不相信,低声说道:“不是说卢将军是神射将军么,这般肥胖,如何射箭?”

    不仅仅是折三,这一行人都有这个疑问。壮年男子翻身下马,行了个军礼道:“末将为大同府团练使折克行,说话的可是禁军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卢将军?”

    那胖子迈着龙虎之步(其实就是胖,走路连地面都颤动不已),哈哈大笑着上前迎接道:“原来是折将军,折将军勇冠三军,本将早已略有耳闻。原先颇为遗憾,怕今生见不到将军真容,今日一见,果然勇武不凡!”

    “睁着眼睛说瞎话!”

    折克行身后的随行,心中都冒出了这一句。不是他们不相信卢胖子的话,而是卢胖子说得太离谱了。折克行的名声,从来没有出过大同府,就连当年的功劳,也被种谔顶替了大半,不然朝廷必定把种谔给贬了。正是折克行以命相救,才让种谔得出生天。三千骑,只活了几十人突出重围。现如今,伤重的已经死了,当年剩下的人,就是折三这二十余个亲兵。

    折克行此时已经快奔四了,原本腾腾的杀气,都内敛了不少。如果不注意看,还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镖局的镖师,而不会联想到他居然是满手鲜血的冷面将军。他也笑着迎上去:“卢将军善射之名,末将虽远在大同府,亦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当真威风凛凛,难怪能震慑一干辽狗!”

    两人对望的眼神中,逐渐擦出了火花。见折克行不卑不亢,卢尘洹顿时觉得这年岁相仿的折克行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连连称他为知己:“区区辽狗,本将又怎会放在眼内?恨不得跨马提剑,杀将临潢府,活捉那辽狗皇帝!”

    折克行笑道:“将军如此壮志,当为我辈楷模!”

    两人再互相吹捧几句,卢尘洹才一脸叹息地说道:“据本将所知,若按军功论功行赏,折将军不止是一个团练使吧?”

    折克行脸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折将军是有累于折家将的声名,才屡屡不为朝廷重视。若朝廷重用折家将,又何至于前些年辽人年年来犯,岁岁南侵?”

    “卢将军,此事关乎朝廷,我等不必多言。”折克行淡淡地说道,“今日我等前来,是有旨意要给将军的,且请入中军帐,好让末将拿出圣旨,给将军一观!”

    卢尘洹有点意外:“不必当众宣旨?”

    折克行是预先看过圣旨的,有点尴尬地说道:“圣上有言,这道圣旨,只许过你我二人之目,若第三人看到了,你我都将贬为士卒……”

    卢胖子好不容易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虽说出皇差苦了些,似乎被小皇帝遗忘在西南了,可生活得有滋有味,也不怎么觉得苦。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圣旨,哪里肯为一些“小事”,葬送了前程?念头一转,立时说道:“折将军,请!”

    “卢将军,请!”

    两人一前一后,前脚后脚进入了辕门。辕门里的禁军持弓手、持弩手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放他们进去。折三见了,合着众人之力,赶着马匹、马车进入了辕门之中。临进去之时,折三还狠狠瞪了那辕门校尉一眼。谁知道那辕门校尉,直挺挺地望着前方,对他视而不见。折三颇受打击,心道:“装什么装,装成大尾巴狼啊?”

    卢尘洹迫不及待地领着折克行进入了中军营帐,挥退了左右,才露出了“真面目”:“折将军,圣旨呢,在哪啊?”

    折克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绢布,绢布上面,正是陆承启亲手写就的圣旨。还没递过去,卢尘洹就一把夺将过来,摊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原来,这圣旨上的话,再也直白不过:“胖子,朕这几天想起你了,长安没有你在,真的无趣了许多。前些时日,黄河差些决口,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入安南去的。安南弹丸之国,却有蛇吞象之野心,朕时常提防着。这几年大顺国力蒸蒸日上,安南不敢妄动。朕现派人在安南境内散播谣言,说黄河大决口,死伤无算。安南狼子野心,定然会兵出我大顺。就算不出兵大顺,也会南下攻占城、真腊。我大顺与占城、真腊有过盟约,一旦安南进攻,就要出兵相助,不是白帮他们,是要收钱的。收钱的事你不用管了,反正到时候找他们要粮草就是。朕命你为先锋,率兵到钦州,一旦安南来攻,则乘新式战船,沿水路直入升龙城。折克行将军为副,率余下禁军,自陆上进攻。胖子,你在大理府一年多,差点没把大理府吃穷了。大理府有什么产出,还要养你这五万兵马!你这一仗若是打得不好,安南没有全部拿下,就不用回长安见朕了。若是为大顺开疆拓土,不对,是收复汉时旧土,朕在长安,为你设宴庆功!折将军,你要用心辅佐这胖子,步兵只是掩饰进攻意图,真正的杀手锏是新式战船!洪祥五年六月初九。”

    卢尘洹一字一句地看完后,心中腾起一股熊熊烈火:“折将军,事不宜迟,我们立时出兵!”

    折克行摇了摇头,说道:“圣上说了,此次须千里袭击,一举建功。贸然撤军,难保安南人有所提防。”

    卢尘洹顿时明了:“折将军的意思是要掩人耳目?”

    折克行笑着点了点头:“圣上用心良苦,就是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卢尘洹不傻,只是一时间有点头脑发热罢了:“本将这便去找段王爷,让他派些家丁,装成禁军!”

    “正是如此!”

    两人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老狐狸似的狡诈。有心算无心,只是安南又会不会堕入毂中?(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五章:船队

    自大理府到钦州,期间不过千二百里,却山多路陡,加之要隐蔽行军,往往一小段路,都要走上大半天。

    卢尘洹的亲兵曾经悄悄地问,为何要这般隐蔽,难道要开战了?

    卢胖子瞥了这个亲兵一眼,说道:“该你知道的,你肯定能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闭嘴不要问。”这已经是很露骨的警告了,自那以后,五万禁军再也不敢讨论为何要开拔,而且看这方向,是一直往东南方行走,难道要去广南东路不成?可不曾听说过广南东路有什么匪徒啊,要知道这时候的广南东路,就是粤地,还是人迹罕至,瘴气丛生之地,岭南一带,被中原人称之为南蛮。这南蛮之地,就算是悍匪,朝廷应当也是有心无力啊?

    所有人心中都有疑问,除了卢尘洹和折克行,这两人时常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两人都是武艺出众之辈,要想说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一般人是偷听不了的。就算是折克行身旁的随行,也只知道目的地并非广南东路罢了。

    出了滇地,山势陡平,一路下来,几乎都是低矮土丘。这时,禁军调整了行军策略,白日休息,夜晚赶路。沿着皇庄斥资修缮的官道,打着火把急速行军。

    于是乎出现了一道奇景,黑漆漆的夜里,一条长长的火龙,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急速行军。远处的百姓见了,没有一个敢出来看热闹的。

    饶是这样,还是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堪堪赶到钦州。

    钦州,古称安州,秦始皇三十三年,秦朝统一岭南,置南海、桂林、象郡,钦州市属象郡辖地。前朝时,更名为钦州,取钦江为名,为钦顺之义。钦州自古以来为中国最南端的出海口,天然深水良港,水域宽阔,风浪小,来沙量少,岸滩稳定,可停大型船只。往往出海商贸的船队,都要先到钦州补给一下淡水,再继续航行。

    自从大顺大开海贸之后,钦州更是繁忙。百料船只在钦州港口,只能算是小儿科,经常有几百料,甚至千料大船到来。船只一多,人自然也多,人多了,需求也旺盛了起来。钦州城内,但凡中原有的新奇玩意,几乎应有尽有。不仅中原的玩意,甚至天竺、波斯等地的事物,也应有尽有。

    一时之间,钦州几乎可以同广州、泉州并称为南部三大港湾,还隐隐有超过的势头。

    只是钦州港受地理位置的限制,虽然是天然的深水港湾,奈何吞吐量不算太大,即便一再扩展,可也还是容纳不了很多大船。渐渐的,出海贸易的商贾便懂了一条规律,大船停靠广州,小船停靠钦州。这般一来,既不会堵塞,也不会耽误时间。

    小船因为装载量小,航行远的话,淡水不够,需要在钦州补给;而大船装载量大,淡水也存得多,所以并不需要在钦州停靠。

    但这一日很是反常,居然有一支奇怪的船队,驶入了钦州港。

    这支船队,一如出海船只那样,有着大大的风帆。但它的形状,却好似一条鳅渔船那样,长长扁扁的。有经验的老船工一看,便会皱眉:“如此海船,吃水又不深,还这般大,如果遇到大风大浪,肯定会翻!”

    但老船工们也很奇怪,为何这样的船只,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海呢,难道造船的人都不懂行吗?

    奇怪的船队,驶入了钦州港后,立时有一队官兵,封锁了近半个港湾,不准所有百姓靠近。原先停在港湾里的船只,也被驱离开去,惹得周遭的人议论纷纷:“难道这是从大秦(罗马帝国)回来的皇家船队?不然的话,怎会有官兵把守!”

    “不对不对,依我看呐,这是大食人的船队,也只有大食人,才会弄这些奇形怪状的船只。说来也怪,这样的船,早该在海浪中翻船了啊?”

    “老汉,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靠近岸边,这船轻易翻不得!”

    “原来如此!”

    秘密说穿了一文不值,这样的船确实有它的优点,尖尖的船头,乘风破浪不是问题,能极大地提升航行速度。只是在安全方面来看,确实不大稳妥。皆因这时都不知道有“龙骨”这样的技术存在,这些老船工还是以旧日眼光来看这样的船。没有龙骨的船,都尽量造得宽大一些,好减少被风吹的一面,以抵抗突如其来的暴风天气。可有了“龙骨”之后,船只的韧性和强度都不必担心了,只要不是强台风,估计是吹不翻这样的船只。

    奇怪的船一靠岸,便下来一位身着朝廷水师官服的壮年汉子,一个禁军校尉模样的军官上前说道:“邹教习,将军已在钦州知州府内设宴,请教习移步赴宴。”

    这水师军官一皱眉:“军情紧急,他们还有心思吃喝玩乐?”

    这禁军校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但还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军令既出,诉小的不敢不从命。邹教习,请!”

    “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家将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水师军官一身甲胄,自甲板上走下,在校尉的带领下,径直往钦州城走去。

    对比其长安来,钦州自是不能比的。但钦州胜在河山秀丽,到也别有一番韵味。这个水师军官一边走,一边思量道:“这钦州果然是个易攻难守之地,一马平川的,外还靠着大海。敌人若是从海陆两头并进,钦州城大有破城之危。先前交趾胆敢来犯,不也是欺辱钦州无精兵良将,又一马平川么!”

    思索间,知州府衙已经到了。校尉把他引入后堂,只见一个胖子自桌前起身,哈哈大笑道:“邹教习,阔别一年多,身子健壮尤胜往昔啊!今日我俩重逢,当浮一大白!”

    “卢将军,别来无恙?”这邹教习淡淡地行了个军礼,问候道,“我记得圣上下旨调兵遣将,不是来游山玩水,休闲游乐的。将军这般,内心可有愧?”

    这胖子正是卢尘洹,他朗笑道:“邹教习,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请坐下,待本将一一作答。”

    这教习,乃是陆承启特地派来的火炮教习,邹游,先前在梁山水泊,已经和卢胖子合作过一次了。邹游向来正直不阿,油水不进,卢尘洹也颇觉得头疼。见他不为所动,瞥了一眼桌前那个半花白胡子,知州模样的官员一眼后,缓缓来到邹游身旁,附耳一阵密语。

    “原来如此!”邹游释然了,当即坐下道:“是我怪错将军了,自罚一杯!”

    卢胖子笑道:“正要如此!来来来,莫要拘束,本将先干为敬!”(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六章:李日尊

    席间的那名文官,端着一张笑脸,其实心中在滴血:“这可都是老夫的俸禄啊……”

    其实桌上,并没有几个菜,牡蚝、对虾、石斑鱼、鸭子、鲈鱼以及青蟹罢了。这牡蚝乃是钦州本地特产,蚝味肥美,鲜食尤其甘甜。用牡蚝做的这道汤,异常鲜美。鲈鱼和石斑鱼拼做一盘,唤作水麒麟入海,以钦江鲈鱼和近海石斑鱼为主料,配料为火腿、冬菇、肥猪肉,笼蒸而成。因刀工奇特,几种配料切片拼配,犹如披甲麒麟,故取此名。对虾白灼,颜色艳红,似乎要跳出盘子一样。此外,还有特制的蚝油烤鸭、蚝油炒草菇,除了石斑鱼以外,其余食材在钦州都只算普通。

    这知州心疼的是他的俸禄,都是辛苦换来的。他坐守着钦州城这样一个聚宝盆,却不敢伸手。那些个监察司,实在是太厉害了,无孔不入。今晚拿了钱,说不定明早就掉了脑袋。这样的威压之下,谁敢伸手?

    强作笑意,说道:“今日三位将军到本官府上,真个蓬荜生辉,本官敬三位将军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待得卢胖子、邹游和折克行都喝了之后,才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三位将军此次奉旨前来,要在钦州呆上多久?”

    邹游皱眉,看向了卢尘洹。卢胖子人虽肥了些,但心思极其敏捷,立时说道:“我等也不甚清楚,此次从大理府调防钦州,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想来不用一年半载,就可回转长安。”

    知州听了这话,心中才算稍稍定了下来。要知道,钦州本就不是产粮大户,五万禁军一年的吃喝,他还供得起。但超过一年,那就成百姓的负担了。朝廷又不许加税,到最后还不是他这个知州背黑锅?卢胖子知道他的心思,才出言安慰。其实什么时候走人,他也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知之不详。

    要是交趾人进犯,立时便能离开;要是交趾人按兵不动,那就可能永远驻扎在钦州了。内心里,卢胖子还是希望交趾人上小皇帝的当,大举进犯,他们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复”交趾啊!收复了交趾,他卢胖子才能加官进爵,走上人生的巅峰,这不是卢胖子一直追求的吗!

    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最后,那个知府终于受不住这三个人沉默以对的气氛,吃了个半饱便落荒而逃。出了后堂,嘴上咒骂道:“真个是花钱买罪受!”

    后堂里,邹游第一个开口问道:“圣上下旨调我来钦州,到底为何?”

    卢胖子又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说道:“以邹教习的眼光,看不出来吗?”言下之意是,你这个皇家大学的高材生,居然看不出小皇帝这么明显的战略意图?那这个皇家大学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邹游眉毛一挑:“安南?”

    折克行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沉默了一下,邹游突然笑道:“这位想必是折将军了,久仰大名!”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长安城里折家将的故事,早已妇孺皆知。

    折克行却不知,谦逊地说道:“哪里,邹教习于梁山水泊一战,方才是惊天地,泣鬼神。”

    “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三人解开了心结,第一次便颇具默契,纷纷劝起酒来。钦州自产米酒,度数并不算高,三人喝了两壶,都没有醉倒,最后非常默契地不谈交趾之事,勾结搭背,出了钦州城,往禁军大营而去。那知州让人送出城外,才松了口气:“这些丘八总算走了……”

    翌日,安南升龙城内,李朝皇帝李日尊艰难地从倚兰元妃那白藕般的香臂中起了床,整理一番,准备上朝。

    李朝一切遵从中原皇朝,就连前朝的早朝制度也不落下。在一片高呼“万岁”声中,李日尊登上了宝座,当即便有人出来对奏道:“皇上,中原黄河再次决口,大顺疲于奔命,此乃我等北略良机啊!”

    李日尊是一个多才的皇帝,喜读书,懂音律,善武略。一听这话,立时打起了精神:“太尉,此消息自何处而来?”

    说话之人,正是李朝太尉郭擎日,李日尊自登基后,以裴嘉祐为文明殿大学士,范彛为左威卫,陈改为右威卫,刘庆为左清道,王行为右清道,阮道成为太师,郭擎日为太尉,组成了他个人的班子。这些人和李日尊一样,对土地有着疯狂的喜好,想尽一切办法侵占别国土地。南侵占城、北略中国、西吞真腊。若非东边是海,恐怕李日尊还要再向东打去。

    郭擎日说道:“此乃是探子,自中原传回来的,应当不假。”

    李日尊点了点头,没有表态。这时候,左威卫范彞说道:“陛下,此乃天赐良机。大顺大军虽屯兵于大理府,想要防备我交趾。可我们兵出钦州,他们便是插翅也难救援。再者,钦州三年来,钱财多如牛毛。若能掳掠一二,定可再扩军十万。届时占城,必定是我交趾囊中之物!”

    右威卫陈改也说道:“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速速下旨!”

    太师阮道成皱眉说道:“不过道听途说,若实情并非如此,岂不是置几万大军于死地之中?”

    右清道王行笑道:“太师过虑了,谁不知大顺的心腹之患,乃是北方辽国?只要辽国扼住大顺咽喉,那大顺对我交趾,便如同虚设。我等出兵钦州,大顺根本无力调兵防守,何惧有之?”

    左清道刘庆向来与王行不合,讥讽道:“大顺和大辽早有条约互不侵犯,说不定大顺早就埋伏好,等我们上去送死了!”

    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笑道:“我虽不通武略,也知道钦州一马平川,如何设伏?陛下,当可步步为营,一旦情况有所不对,便转身回国便是。大顺再厉害,也没有多余骑兵拦截。”

    裴嘉祐这番话,已经说出了交趾对中原的心态,既害怕大顺的实力,又眼红人家的土地。想要烧杀抢掠一番,又怕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李日尊沉吟了一番,才缓缓地说道:“诸位说得都在理,可谁为先锋,替朕攻城略地呢?”李日尊喜欢儒学,就连说话,都是一副文绉绉的模样。配上他那四十六七岁的年纪,还真的挺有范的。单就外貌来看,谁能想到这个文绉绉的儒生,居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七章:愿为先锋

    右威卫陈改听了李日尊这话,想都不想就跳将出来,说道:“陛下,我愿为先锋,定能替陛下攻城略地,拿下钦州!”他的话中,还藏着另一句话:我若做了先锋,钦州城破之后,那些堆积如山的钱财,在向他招手呢!

    还有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大顺女子,数不胜数的人口……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劳啊!左威卫范彞冷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倒是左清道刘庆认真地说道:“陛下,此事当要三思而行。大顺并非占城、真腊可比,先前我交趾能打到钦州,是因为大顺根本没把我们交趾放在眼里。要是大顺回过神来,只需几万精兵,便能让交趾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李日尊的满腔豪情,被这番话打击了一下,变得迟疑了起来。确实,先前那几场胜利,让交趾人产生了很多幻觉。以为在交趾相邻的各国之中,交趾的军力最为强大,兵锋所到之处,无所不服。大顺?不过是占着地利,才看似强大罢了,实则外强中干,连交趾欺负上门了,都不敢还击一下!

    而李朝又有意无意宣传起在钦州掠夺了多少人口,多少女人和钱财,刺激了一个个交趾青壮男子入伍当兵。万一“无敌”的美梦醒了,交趾将会陷入一片哀怨之中。士气只可鼓,不可泄。一旦泄了气,交趾便失去了进去心,那时候莫说吞并占城,强占真腊了,恐怕连现有的国土都守不住!

    只可惜,这个念头在李日尊的脑袋里只是一闪而过,他并不认为大顺能从北方腾得出手来。再者,交趾进攻得这么突然,要是大顺有防备才有鬼了。钦州一带又是一马平川,打完就跑,大顺的精兵强将又哪里赶得过来?

    “刘庆,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大顺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又能拿我交趾怎么样?要是大顺真有心打我们,前几次早就打了,还用等到现在?”右清道王行好不容易捉到刘庆的痛脚,立时下杀手道。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大顺与辽国,已然开了榷场,互通有无,短时间内不会再起争端。”刘庆不屑地瞥了一眼王行,缓缓地说道。

    王行也一般冷笑道:“但刘庆你也别忘了,大顺与辽国的条约,今年已然到期!”

    “所谓条约,不过一张纸罢了,说它一点用处都没,那是不对的。但拿来擦屁股,还是挺不错的……”刘庆忍不住讽刺道,“辽国想打的话,随时能打,岂是一纸条约能束缚得了的?”

    “那辽国为何不打?”王行虽然没有想得那么深,但他的头脑一样不慢。“我们交趾在南边打,辽国在北边打,大顺两头不能兼顾,自然无暇南顾!”

    刘庆哂笑道:“异想天开,辽国是何等强国,岂会与人联手攻打大顺?”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被虾戏,大顺再厉害,又岂能一国打两国?要是辽国聪明的话,肯定会随着我们进攻的!”一直不说话的范彞,终于开腔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战争狂,想要通过战争,占领更多的土地、人口和财富。

    太师阮道成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此事凶险,还望陛下三思!”

    李日尊沉吟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常言道,富贵险中求,钦州于我交趾而言,乃是不可多得的‘龙兴之地’。一旦成功,则可西并真腊,南吞占城。到了那时,与大顺平起平坐,也不在话下。”

    太尉郭擎日哈哈大笑道:“陛下雄心,我等早已知晓,愿誓死效忠陛下!”

    李日尊又享受了一番此起彼伏的“万岁”声,才有些飘飘然地说道:“诸位听旨,封右威卫陈改为先锋,太尉郭擎日为主帅,起二十万兵马,自升龙直取钦州!待得诸位将士凯旋之日,朕在龙德宫,为众将士设宴庆功!”

    事情敲定下来后,早朝便散了。李日尊还沉浸在“西并真腊,南吞占城,北抗中原”的千秋大梦之中,殊不知一张已经织就的大网,已经悄悄地笼在了交趾的头上。

    右威卫陈改被封做先锋,意气风发地在三日之内,点起升龙城内十万兵马,与太尉郭擎日一道,准备气势汹汹地杀向钦州。

    说是二十万兵马,其实只是号称罢了。真正的战兵,估计只有三万余,其余尽是挑担、推车的民夫,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万人。二十万不过是号称罢了,为的不过是提升士气,震慑敌胆。这一招,汉人早就玩腻了。

    将近十万人的后勤保障工作,确实不容易。也只有交趾这个“常战”之国,才能三日内准备妥当。连挑担、推车的民夫,都是强行征召入伍的。那些单兵的可不管你这么多,你要是不去,就要掉脑袋。做这个民夫,打胜仗了还好,能分到一点钱银,不至于一无所得。打了败仗,那些当兵的就要推他们出来顶罪了。只是这些民夫,都被李朝上层给洗脑了,统统认为交趾是不会战败的,因为李朝自成立以来,确实没有打过败仗,最多就是平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很多青壮自告奋勇来做民夫,以期进入军队之中。

    不知者无畏,用来形容交趾人有点过了;但用夜郎自大来形容他们,就再贴切不过。交趾不过弹丸之国,在地图上的面积,还不如大顺的滇地。人口更是只有区区两百多万户,长安都有一百五十万户人家了。实力如此悬殊,交趾人哪里来的勇气去攻打大顺?

    说白了,李日尊就是一个赌徒,他拿出全部的筹码,就想赌大顺无暇南顾,或者辽国会与交趾一起,南北夹攻大顺。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能全身而退。

    但他算漏了一件事,元绶年间交趾能入无人之境,是因为厢军糜烂,禁军无力,边军鞭长莫及。而现在是洪祥年间,禁军已经蜕变成一支精兵,令行禁止。厢军的番号,只能存在衙门之中,当成捕快使用。这样的大顺,又岂是交趾能惹得起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鱼儿咬钩了

    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入了监察司之内。

    “哪个方向的暗报?”监察司司长许景淳正巧见到了这只鸽子,随意地问道。

    “安南暗探来报!”

    一个监察士捉住了这只鸽子,取下它足上的小小竹筒,拔开来,倒出一张小小的绢布。

    “安南?”许景淳立时上了心,“给我瞧瞧!”

    那监察士不敢抗命,立即呈了上去。许景淳只瞧了一眼,便大喝道:“来人,备马!”

    马匹牵来后,许景淳翻身而上,立时绝尘而去。院中许多监察士有点茫然地看着急匆匆而去的许景淳,不解地问道:“司长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一封暗报而已,就不管不顾地拍马走人了……”那个监察士无奈地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知道许景淳必定是去皇宫了。如果说他们的头头是许景淳,那许景淳的头头就是当今圣上。别看许景淳在监察司里呼风唤雨,但在当今圣上面前,他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官罢了。

    这时,许景淳已经拍马赶到皇宫外,急切求见陆承启。陆承启也不多说,放下了手中的事务,召见了他。没等许景淳施礼,陆承启就皱眉问道:“许卿,甚么事这般急?看看你,都满头大汗了,成何体统啊!”

    许景淳顾不得抹汗,连忙把那暗报呈上去道:“回禀陛下,交趾来攻!”

    陆承启脸色登时变了,一把抢过那绢布,仔细一瞅,上面就四个字“交趾来攻”,其他情况却什么都不清楚。陆承启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鱼儿终于咬钩了!”

    “鱼?”许景淳不明所以,陆承启心情大好,神秘地说道:“许卿,再过两月,大顺国土将南拓至占城边境上,你可信?”

    许景淳不蠢,立时猜到了:“陛下的意思是……早有伏兵?”

    “卢尘洹已经在钦州等着了,一旦交趾来攻,则乘船南下,直取升龙。钦州则由折克行率军周旋,直到升龙城破,立时挥兵南下,先全歼来犯之敌,再取安南全境!水陆并进,双管齐下,安南已在毂中矣!”

    许景淳也是边军出身,被陆承启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给深深镇服了:“卢将军不是在大理府么?”

    “那五万禁军早就金蝉脱壳,秘密进入广南西路了。”陆承启眉飞色舞地说道,“若非如此,如何能骗得过那李日尊?说起来,还是多亏了监察司啊。若无监察司在升龙城内散布黄河决口的谣言,那李日尊怎么会兴冲冲大举兴兵来犯?”

    许景淳当然不敢居功,低着头恭谨地说道:“此乃陛下用计,臣不敢居功。”

    “你的功劳不小,那些暗探的功劳更大。《孙子兵法》有云:‘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间事未发,而先闻者,间与所告者皆死。’朕待监察司不可谓不厚,所有暗探皆无后顾之忧。如顺利攻取安南,恢复州治,则监察司当属第一功!”

    “陛下言重了,不过分内之事罢了。”许景淳还是不敢贪功。

    陆承启意味深长地说道:“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许景淳茫然地说道:“陛下所言甚是高深,臣不明白。”他不过识得两字,又哪里听得懂这些文绉绉的话?

    陆承启解释道:“此乃前朝大文豪柳宗元的《驳复仇议》,大意是:表彰和处死是不能同施一人的。处死可以表彰的人,这就叫乱杀,就是滥用刑法太过分了。表彰应当处死的人,这就是过失,破坏礼制太严重了。如果以这种处理方式作为刑法的准则,并传给后代,那么,追求正义的人就不知道前进的方向,想避开祸害的人就不知道怎样立身行事,以此作为法则行吗?大凡圣人制定礼法,是透彻地研究了事物的道理来规定赏罚,根据事实来确定奖惩,不过是把礼、刑二者结合在一起罢了。朕虽非圣人,亦能明白赏罚分明的道理。”

    许景淳心道:“要罚就罚,要赏就赏,叽里咕噜说一大段,就能彰显文采么?”

    当然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陛下公正严明,臣拜服。”

    陆承启心情大好:“不知那个胖子,在钦州怎么样了。”陆承启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就是卢尘洹率领水师,以火炮之利,轰开升龙城,活捉李日尊,则交趾定然陷落,李朝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卢胖子出了差池,那整个计划就如同镜花水月,一碰即散。

    当然,以大顺的国力,肯定能拿下交趾。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陆承启有点接受不了罢了。万一倾全国之力讨伐一个小小交趾,让北方的辽国瞧准了大顺的虚弱,大举来犯的话,很可能像正史上的“靖康耻”那样,闪电般地失地,直至亡国。中原这么大,南边到北边,调兵遣将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更别说粮草了。再加上辽国一直对中原有野望,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断然不会因为一纸条约,就束缚住了他们。陆承启还不是一样趁辽国皇太叔作乱之际,狠狠地抽了辽国一个冷子么!

    北边的兵不能动,还要留下足够的兵力拱卫京畿,那陆承启能动用的兵马就这么多。要是和交趾打成持久战的话,其实对交趾、对大顺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交趾可能被拖入亡国的境地,而大顺也会因此伤了元气,让辽国有机可乘。

    最好的结果,就是卢胖子能不负君望,一举拿下升龙城,活捉李日尊,则交趾成为大顺一个州,就指日可待了。

    “胖子啊胖子,莫要让我失望!”陆承启心中念叨着,“安南这块土地,那些越、南猴子占领太久了,是时候收回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九章:分兵拒敌

    而此刻的卢尘洹,已经登上了新式战船,沿着内海,向着安南乘风破浪而去。

    想到五日前与折克行分兵的情形,颇为愤然。

    五日前的半夜,整个钦州港一片静悄悄。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穹之上,将银光洒在海面上。迎着湿湿的,带有咸味的海风,卢尘洹还在和折克行在讨价还价。

    按计划,卢尘洹只能带上了五千禁军,他不知足,死皮赖脸地想讨多几个士卒,却被火炮教习邹游冷冷地揭穿:“水师已有一千人,战船只有六十艘,再装下五千士卒,已经不能带上粮草淡水了,难道卢将军想在海上饿死、渴死不成?”

    卢尘洹一下就蔫了,但还是凄凄地弱弱抗拒道:“海上可以捕鱼……”

    “捕鱼也只是杯水车薪,六千多人的粮草,已经占了一半仓储,每日要捕多少鱼,方能够六千人吃?卢将军也是为将之人,应当读过《孙子兵法》吧?‘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兵力再多,却无法调动,那有何用?卢将军应该也明白,士卒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力气打仗的道理吧?”

    折克行也劝道:“圣上定计,将军为尖刀,直插升龙城。既然千里奔袭,就应当轻装上阵,精兵为主。战船之上,皆为禁军精锐,只要粮食充足,炮弹完备,何惧区区安南人?若是将军无必胜把握,末将愿替将军出战。将军则在钦州城内拒敌便是,只需拒城而守,定无城破之险……”

    卢尘洹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升官良机,哪里肯让出,转身上了战船,愤然地说道:“去去去,少拿本将开涮。罢了,六千就六千,便只有这六千兵马,本将一样能拿下升龙城!”

    折克行提醒道:“圣上是要一举毕功,活捉李日尊,方为之全胜!”

    卢尘洹不耐烦地在甲板上说道:“行了,行了,本将知道了。起锚吧,快些开拔,免得让那些安南人得知本将要去偷袭!”

    就这样,卢尘洹和邹游,率领六千精兵,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半夜,悄悄地沿着内海,出了钦州港,一路往西南方而去。

    夜里最容易在海上迷路,所以卢尘洹早就找来几个老船工,帮着看方向。而邹游却有些不屑,他掏出了“司南”,和一张航海图,开始用炭笔和直尺,在一张黄麻纸上写写画画。这是皇家军校里面必须要学习的图上作业,每一个皇家军校的学员,必须考核过了,方能从军校毕业。除了图上作业,邹游选择学习的方向是海上航行作业,要知道,在这一门功课上,他可是皇家军校第一名!要不然陆承启也不放心让他带着大顺水师的家底——六十艘新式战船,一路南下到达钦州港。

    在邹游靠着司南和一张航海图的计算下,新式战船组成的舰队,丝毫不差地出现在钦州城中。对于第一次出海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迹。

    这时,卢尘洹在船上呆着,就很是不耐烦了:“来人啊,拿鱼竿来,本将要钓鱼!”钓鱼,是在新式战船上的唯一乐子,幸亏能钓鱼,不然卢胖子早就疯了。

    亲兵拿来鱼竿,上了鱼饵后,卢胖子便在甲板上开始垂钓。

    几日来,卢胖子无聊的时候,都是这般做的。经过亲身体验,他总算明白了,想要在海上讨吃的,并不容易。新式战船航行速度极快,想钓到鱼很是不易。要是撒网捕鱼的话,他又不懂,而且还要降低航行速度。兵贵神速的道理,卢胖子很清楚。要是因为捕鱼误了事,陆承启说不定会将他大卸八块,还谈甚么升官!

    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坚持,才能全速前进。但枯燥的海上生活,让卢胖子极为不适应,火气也一日比一日大。

    这不,瞥眼瞧见正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的邹游,气便不打一处来:“我说邹大教习,你一天到晚在鼓搞些啥?这大海一望无际,你倒是给个准信,啥时候能到交趾啊?”

    邹游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的航线很正确,没有偏离。船速又快,再有三日,便能到交趾了。然后沿河而上,一日便到升龙城。”

    卢胖子眉头一挑:“你是说,还要四日?”

    邹游搁下被削得很细的炭笔,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你去问问那些老船工,他们到交趾,何曾少过十日?若遇大风大浪,怕是二十日都不能到。我们的船上,足足备了一个月的粮草,卢大将军,你就放心吧!”

    卢胖子把鱼竿丢给亲兵,嘴上咒骂道:“要是给本将一匹快马,现在早就到交趾了!说不定还破了城,省的在这海上,受这鸟气!”

    邹游认真地说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者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卢大将军,你身为禁军厢正指挥使,这该懂得吧?”

    这是《孙子兵法》上的九变篇,卢尘洹当然背得滚瓜烂熟。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特意用钓鱼来磨练自己的心志。

    没有航行过的人,是不会明白海上的枯燥。日复一日,相同的景色,似乎永远抵达不到目的地的感觉,足以让你崩溃。卢胖子第一次出海,就“很不幸”地“中招了”。幸亏他谨记为将者的忌讳,没有继续跟邹游吵,而是专心致志地钓起鱼来,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人在海上,心理暗示太强了,卢胖子坚持不到半个时辰,便放弃了:“罢了,罢了,本将还是去看地图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章:有些不对劲

    回到船舱,和邹游挤在一张小小的桌案上,摊开行军地图,仔仔细细地研究起升龙城周围的地势来。邹游也时不时插一句嘴,本来就不爽的卢胖子,登时和他争论起来。但越是争论,卢胖子就越是心惊。邹游虽然经验尚缺,但各种理论,说得头头是道。连很多新颖的观点,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说是争论,其实卢胖子只是仗着经验充足,在强词夺理罢了。邹游见说服不了他,往往是抛下自己的观点,便不再纠缠,弄得卢胖子好大没趣。渐渐的,他们两个就再也不交流,各看各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

    这一日,卢胖子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想再看一遍海上的日出东方。却不料极目远眺之下,突兀地见到了一个小小黑点。

    他唤来一个老船工,问道:“那个小黑点是什么?”

    老船工老眼昏花,哪里比得上卢胖子的神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将军,这是海岸,我们要靠岸了,要靠岸了!”那老船工一阵兴奋地喊道,但他很快便怀疑起来了:“这才过了八日,就到交趾了?不大可能罢?”

    其余两个老船工,也围上来,认真地观察了周围的水文、景致,才很肯定地说道:“将军,前面便是交趾国境了……”

    卢尘洹快憋坏了:“好,快靠过去,靠过去!”

    “慢着!”

    后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卢胖子扭头一看,正是火炮教习邹游。“邹教习,你掺合什么,你懂得航海?”卢胖子毫不留情地打击邹游说道,“莫要在这里瞎说,听人家老船工的话!”

    邹游冷笑道:“前方虽是交趾境内,但并非是前往升龙城的河道。”

    一个老船工思索了一番,也承认了这个说法:“这位将军说得不错,前面只是一片平地,并无什么大河汇流入海……”

    卢尘洹是看过地图的,知道升龙城是坐落在红河右岸和红河与墩河的汇流处,这里既然没有河流,肯定不是通往升龙城的红河。“邹教习,你是怎么知道的?”卢胖子不得不再次对邹游刮目相看。

    “很简单,算出来的。”邹游拿出航海图和司南,认真地说道:“通过司南确定方向,然后根据航海图,在周遭找到两个可以确定位置的东西,将司南的长边朝向其中的一个,便能形成两条交错的线条,可在图上标画出来。两条线交错的位置,便是我们所在的地点了。”

    莫说那些老船工,就是卢胖子都听得如坠云里。邹游笑道:“其实这套方法,和你们的夜观星象确定位置差不多,只不过我是把星象当成了地图罢了。星象只能在晚上看,而地图能随时随地看,你说哪个好?”

    一个老船工由衷地佩服道:“这个法子好,有了这个法子,以后出再远的海,亦不怕迷了方向……”

    邹游笑道:“这个法子,也是你们先想到的,不过给我们皇家军校给改良一下罢了。”

    卢胖子还是有点郁闷,刚刚的欣喜全都不见了:“这地方离红河还有多远?”

    “约摸有半日吧!”邹游看了一下航海图,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果不其然,到了午时,日头当空的时候,便见到了不远处有一条大河,缓缓地汇入海口之中。邹游笑道:“哈哈,红河到了,再有一日,便能逆流而上,直达升龙城!”

    卢尘洹没有那么高兴,直皱眉道:“邹教习,你高兴得太早了,这海面上有不少船只啊,怎么过去?”

    邹游不屑一顾地说道:“怕甚么,直接撞过去便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拦我们的船?不过,还是让水师藏紧一点,莫要让人看出破绽来……”交趾人也有在海上讨食的,红河入海口是天然的良港,有大量渔民、商船在忙碌,也是正常。他们的船队只要将水师藏得紧一点,不露兵刃,虽然庞大,也不算太过瞩目,最多便以为是大顺前往升龙城的大型商队而已。

    当然,在进入红河前,肯定会有快马,一路上报到升龙城,这是不可避免的。幸亏卢胖子早就准备好了,让亲兵打扮成船工,一个打扮成商贾,与交趾人交涉起来。

    半日后,经过快马加鞭的禀告,李日尊便收到了这个消息,眉头皱了起来:“从大顺来了一个船队,想在李朝贸易?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顺会派出船队来?这有点不对劲啊,难道出兵的消息泄漏了不成?”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太尉郭擎日挂帅出征不过六日时间,从大顺到交趾的海路,起码要十余日。大顺要未卜先知,才能预先出兵吧?

    “居然送上门来了,好啊,朕倒要看看,这六十艘商船上,到底装了多少金银财宝!”李日尊打着侵吞货物的怀心思,殊不知那边厢的卢胖子,也一样在算计着他。

    “邹大教习,你说那个甚么李日尊,会不会上当?”卢胖子心中有点没底,他没和交趾人打过交道,有点不确定。

    邹游沉吟了一番,还未说话,一旁的老船工愤愤地说道:“交趾人最不是东西,仗着是他们的国境,强买强卖,和强盗没甚么分别!将军,你们这次去,是讨伐交趾的吧?是要讨伐他们了,这群不讲信义的白眼狼,就该狠狠地打!”

    这些老船工也不是吃素的,早就瞧出了卢胖子和邹游的意图。他们说得没错,这交趾人,也就是朝廷所说的安南人(后世的越、南人),确实有点不讲信用,贪婪成性,最喜欢不劳而获。而且狂妄自大,以为天老大,他老二。这样自大的人,哪里会看得出卢胖子的计谋?

    邹游笑道:“他们要抢?不,我们送点事物给他们!”说罢,和卢胖子相视一眼,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那几个老船工瞧得面面相觑,还以为这些朝廷的将军都得了失心疯,成了疯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一路顺畅

    “转帆,转帆!快些,不然要撞上了!”

    一个老船工对着操帆手大声地喊道。不大声都不行,海面上的风太大,浪声也大,万一迟些,肯定会触礁。近岸的海域,往往会有很多暗礁。要是涨潮的时候,海平面升高,将暗礁藏在下面,或许大型船只还能勉强过得去;现在都时近午时,潮水都退去了,暗礁离水面近了不少。大型船只要是不注意的话,肯定会触礁的。

    这又不是后世,能用炸药什么的将暗礁清除掉。只能靠着一代代相传的经验,人工来识别如何躲过暗礁。这就是老船工的用处,除了确定航向之外,还能识别暗礁。邹游在一旁仔细地看着老船工的指挥,心中一片羞赧。他虽然能确定航线,可这些细致的功夫,他可不能在航海图上找得到。也幸亏了有几位老船工在,不然给他指挥的话,肯定会触礁的。

    “圣上说得对,好曲不厌百回唱,好书不厌百回读。读书贵能疑,疑能得教益。默读便于思索,朗读便于记忆。初读好书如获良友;重读好书如逢故知。处处留心皆学问,三人同行有我师。”邹游一边认真地学习老船工的指挥,一边思索着先前不明白的道理,突然有种彻悟的感觉。

    从港口驶入红河后,新式战船的主要动力就由风帆转为人力划撸,风帆为辅了。

    事有凑巧,今日的风向,居然是西北风。只要扯足风帆,逆流而上,都不需要怎么划撸,就能如履平地般逆流而上。

    邹游哈哈大笑:“原先我还以为要一日方能到升龙城,但如今看来,半日就能到了!”

    卢胖子不懂如何操舟,听得邹游这般说,立时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一旁的老船工在两人兴奋的时候,立时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两位将军有所不知,这升龙城在和红河与墩河的汇流之处,水势湍急。此时水流虽然平缓,但靠近入海口。越往上走,就越是艰难。幸亏船上人多,不然还需纤夫在前面拉船,才能上去……”

    邹游愣了一下,才明白这是落差的道理。上游、中游和下游,地势高低、水流急缓都各有不同。他只是看到了一方面,却没留意到另外的方面,可谓是顾此失彼。他也不是拉不下面子的人,老老实实地向这个老船工请教起来。

    老船工也没有什么心机,既然这个“将军”都问话了,他也不敢不答。只要是邹游有所疑问的,老船工都能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这就是经验老到和缺乏经验的区别了,老船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生出海,险死还生都几回了,积累下来的经验,岂是邹游这个菜鸟能比拟的?

    不过邹游也学得快,不到半日,便把老船工肚子里的货,掏得七七八八了。

    河流的走势,果然如老船工所言,越往上走,就越是艰难。船上百多号人,要使尽全身气力,放能艰难地移动几里地。这还是有西北风相助的情况下,要是转了风向,恐怕更加困难。

    百多号人,分成两批,轮流交替划船,一刻都不能停。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亘古名言。

    幸亏交趾的商贸并不怎么兴旺,不然河面上堆满船只,想要像这般“快速”前进都是很困难的事。也幸亏红河的河床很深,能容得下新式战船,不然的话,连船都要搁浅!

    一路顺畅,新式战船在“艰难”地行进着。按照计划,只需再过几个时辰,升龙城便在望。至于那时的红河,已经水流放缓,可以抛锚定住船体了。

    一路顺畅的,不仅仅是新式战船组成的船队,交趾北犯中原的大军,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先锋官陈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路上不屑地瞧着与交趾别无二致的风景,一边说道:“大顺也没甚么可怕的,一路上连个农户都找不到,便是有村落,也是人烟稀疏。要是陛下大胆一些,这些土地不都是我们交趾的?”

    身旁的亲兵恭维道:“将军说得对,大顺就是一个没了爪牙的老虎,我们想打就打!”

    陈改哈哈大笑:“说得好,打了之后,这老虎还不敢还手!”

    周遭的交趾士卒,听了这话都笑了,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氛。

    陈改在马上乐得摇头晃脑,哼着小曲,突然问道:“此去钦州城,还有多久?”

    亲兵说道:“将军,我们适才刚刚过了如昔寨,前面是一马平川之地,只需一路往东北方向走,无需一日,便能到钦州城下了。”

    陈改点了点头,突然笑道:“攻入钦州城后,你想抢些什么?”

    “将军,小的只想拿些金银,回家好讨个婆娘……”

    那个亲兵不好意思地笑道。

    “哈哈,你个憨货,大顺遍地都是金银财宝,还有女人,何必回交趾讨?抢个大顺的婆娘回家,想打就打,想怎样就怎样,岂不快活?到人老珠黄的时候,一脚踢开,再找过一个……”陈改眼中泛着淫光,嘿嘿地说道。

    周遭的士卒,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各自都明白各自心中所想。其实谁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要不是金银女人的诱惑,谁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做这等杀头的买卖?“只要将军在,我们一定能抢到金山银山的!”一干士卒叫嚣起来,顿时把士气提升起来了。

    陈改很满意这样的士气,在他看来,交趾这是有心算无心,攻破钦州城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了这等士气,这等精兵,大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交趾的兵锋?

    远处,一匹快马“啲嗒啲嗒”地疾驰而来,陈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斥候。

    那斥候策马奔驰近了,翻身下马道:“将军,前面并无发现敌军踪迹!”

    陈改冷笑一声:“再探!”他不相信大顺的反应会这么迟钝,便是四年前他率兵前来大顺,也有烽火示警。如今却毫无抵抗,这根本不正常!

    “得令!”那斥候又再次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陈改暗暗地揣摩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二章:定计

    “报!!!”

    一匹快马自钦州城西而进,一路畅通无阻,过了瓮城,直接进入知州府邸。

    “报,交趾大军已经到达如昔寨,正急速向钦州而来!”

    折克行听着这名探马的禀告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们有多少人马,预计何时能到?率兵的是何人?”

    “约有十万人马,打头先锋有一万余,预计明日便到。至于先锋大将是谁,我等并不清楚,只是远远见到将旗,上面写着个‘陈’字……”探马回答道。

    折克行淡淡地说道:“密切注意他们行军路线,有情况随时禀告!”

    “得令!”探马出去后,折克行心里活动开了:“姓陈的大将,没听说过,倒是交趾有个叫李常杰的,十分嚣张。四年前领兵而来,攻破钦州、廉州、邕州等地。在邕州一役中,知州苏缄奋力抵抗,城破后**殉国。而李常杰则大行杀戮,在钦、廉、邕三州屠杀数十万人,俘掳民众万数而回。我想会他好久了,却不知这人现在不在交趾大军中。与此人交手,我定要阵前斩杀他,好报广南路百姓血海深仇!”

    想到这,折克行立时摊开了一份地图,仔细地研究起钦州周边的地形来。渐渐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仔细推演一番后,才唤来折三、折四、折五等人,让他们各自率领一千禁军,前往几处地方埋伏,不见敌军败退,不得出战……

    布置完毕之后,夜幕开始降临,知州府邸上也点起了蜡烛。

    钦州城外百余里,陈改也让大军停止了前进,就地扎营埋锅做饭。说来也怪,一路上,他们根本捉不到一户人家,也找不到人来问路,陈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了:“难道大顺早有准备?”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交趾这次出兵,完全是即兴而起,就连战前准备,也不过区区几日时光罢了。大顺有什么本事,居然能未卜先知?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亲兵来报:“将军,大帅遣李常杰将军过来,询问战况……”

    “李常杰?那个阉人?”陈改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李常杰在太宗时期因为承父荫,被委任为骑马校尉,后净身为太监。李日尊登基后,晋升太保。李常杰参与过三次对占城的战争,又率兵入侵大顺,虽为阉人,但武艺超群,谋略过人。

    “再能打又如何,没卵蛋的阉人!”

    陈改冷冷地说道:“他来作甚?”

    亲兵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的不知……”

    “让他进来!”陈改下令后,亲兵退了出去,不多时,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子,缓缓地踏入中军营帐。只见此人面白无须,脸色阴鹫,连喉结都比常人小,细声细气地说道:“陈将军,别来无恙啊?”

    “你来做什么?”

    陈改并不觉得,一个阉人有什么好尊敬的,哪怕他兼内侍判首都押衙”、“行殿内外都知事”、“遥授诸镇节度”、“同中书门下上柱国”、“天子义弟”、“辅国上将军开国公”等等官职及封衔,哪怕他战功显著,哪怕他杀人如麻。但没卵蛋就是没卵蛋,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陈改自诩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会怕一个没卵蛋的男人?

    “太尉让我前来告诉陈将军,汉人多诡计,让将军小心提防。”李常杰阴阳怪气地说道。

    陈改冷冷地应了一声:“我晓得了,有劳李将军跑一趟。”

    “既然如此,告辞!”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常杰立时转身出了营帐。本来李日尊心目中的最佳先锋官人选是李常杰,毕竟李常杰战功累累,而陈改只是嘴上说得响,手底下的真章却从未见到过。应该也有时势造英雄的因素在里面,陈改每次领军,都是跟在大军后面吃尘土,前面打了胜仗,他才堪堪赶到。打了败仗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成了断后队伍。这样的“运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啊!

    陈改看不起李常杰,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嫉妒。凭什么一个阉人的运道这么好,他却屡屡走背运?李常杰每次领军,都是碾压敌方,几乎不打硬仗,便能攻城略地;而他每回血战,偏生不知怎地就败了。长久以往,陈改和李常杰,不是死对头也成了死对头了。

    李常杰是个宦官,心思不知比常人敏感多少。陈改对他有意见,他早就知道。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这次他坐镇中军,调度全局,不得不下来和陈改打交道。原先以为大战在即,陈改的态度会好一些,不料他居然敢给自己脸色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出了中军营帐,李常杰一肚子火无法发泄,瞥见旁边武器架上立着几杆长枪,猛地欺身过去,手刀一挥,然后没事人一样,慢慢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自顾自去了。

    后面的士卒偷笑道:“这是甚么招式,在打鬼么?”

    还未说完,那几杆长枪的木质枪杆,突兀地掉了下来。枪头插在红色的土壤上,骇得那些亲见此幕的士卒舌挢不下:“这……真乃神人也!”

    知道了李常杰武功惊人,军中此后再也无人敢招惹他了。陈改躲在营帐中,挑起一角,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更加愠怒:“这阉人的武功又进步了,居然敢在我的地头上,对我下马威?呸,好大的威风!”

    愠怒归愠怒,但陈改也知道,李常杰现在深得李日尊的宠信,战功累累不说,武艺又高,轻易都动不得他,除了在后面骂几句“小人得志”外,还能说些什么?打又打不过人家,比战功比不过,比宠信也比不过,就只能揪住他是阉人这个痛点加以打击,其中的痛苦,外人是很难明白的。

    “狗眼看人低,这一次,我要让陛下刮目相看,到底谁才是交趾最厉害的将领!”

    陈改攥紧了拳头,青筋一条条暴涨,面目极其吓人。(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三章:神兵天降

    一夜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有的人在酣睡,有的人却还醒着,在拼命着。

    “哗哗哗……”

    一阵有节奏的水声,响彻红河。无数沿岸归鸟,被惊飞,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黑幕笼罩之中,弥漫着一股开战前的压抑气氛。未经战阵的几位老船工,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看着眼里泛着凶光的卢尘洹和邹游两人,吓得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着。

    “将……将军,要开战了?”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船工,小心翼翼地问卢尘洹。相对于胖乎乎的卢尘洹,那个高高瘦瘦的邹游,似乎会一言不合就杀人一样。殊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卢胖子的心眼多着呢,纯属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说不定你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邹游看似凶神恶煞,但面恶心善,正直忠诚,比貌似忠良的卢胖子好多了。

    卢尘洹咧开肥嘟嘟的大嘴,“轻轻”地拍了拍这名老船工的肩膀,笑了两声却没有说话。这笑声,起先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但久了,却好似从地狱飘起来一样,在深夜里显得极为渗人。那几位老船工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就差没有神经崩溃而已。

    “你们莫要害怕,交趾人的水师,根本不堪一击。明日打起来后,你们便躲在船舱里,莫要出来便是。”

    邹游看不惯卢胖子的做法,轻声对那几位老船工说道。这几位老船工,听了邹游的说辞后,才稍稍心安。一个胆子较大的老船工,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那小的们要不要出战?”

    “你们?”

    邹游这般正经的人,都差点失声笑了出来。这几个老船工,都一把老骨头了,再加上常年在海上漂着,难免都患上风湿骨痛。这样的糟老头子,连把朴刀都拿不起来,出战帮忙的话,那是越帮越忙,反而会死多几个士卒。每一个大顺的士卒,都是高额军饷养起来的,平日里不打仗还好,打仗之后,死了一个抚恤费都够吓人。要是因为这样死上几个士卒的话,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邹游很明确地跟他们说道:“战船到了升龙城,你们已经没事了,好好呆在船舱里,千万别露头。要是你们死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从海上回大顺去!估计你们也不想横尸异国他乡吧?”

    这话一出,那些老船工一个个用力地点着头,好似小鸡啄米一样:“将军,你放心,没有你的吩咐,我们不会出船舱的!”

    邹游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先睡一会,估摸天亮之后,就要打仗了。”

    那些老船工千恩万谢地下了船舱,邹游才把眼光放到前方。河面上一片波光,配合哗哗的水声,又是大战在即,就是想睡都不可能。邹游看着一直站在甲板上的卢胖子,心中一动,转身下了船舱,去检查火炮了。

    船舱里,负责操弄火炮的士卒,正在检查炮弹和黑、火药的配比,一个个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大战前的紧张感,反而有说有笑,船舱里的气氛一时间很是快活。见到邹游下来视察了,他们一个个起身行军礼,却被邹游制止了:“你们继续,莫要耽误了大事!”

    这些士卒得了军令,才敢继续手上的活计。邹游仔细地翻看了一门门子母炮,发现几乎都是新炮,炮膛都平顺得很,子炮也很充足。再看了一番黑、火药的配比,也很符合在船上使用的强度,才满意地出了船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经过黎明前的黑暗,一缕火红色的彩霞,出现在东边的天上。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一阵阵凉爽的风迎面扑来,邹游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

    东方泛出朝霞,刹那间,天宇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瑰丽世界,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恍如一条硕大无比、满身金鳞的大鲤鱼,横卧在天际。紧接着,金光喷射,但见一轮火球冉冉升起。一时间,万道金光,驱云散雾,旭日终于挣扎着跳出了云层!

    邹游借着亮光,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座砖石砌成的城池。邹游想起李朝太祖李公蕴下令迁都大罗城曾经说过的话:“朕披观地图,高骈故都大罗城,居天下中,有龙蟠虎踞之势,四方辐辏,人物蕃阜,诚帝王之上都也。朕欲乘此地利,以定厥居。”

    李公蕴在朝堂上征询诸大臣的意见,群臣皆曰:“陛下言及,此天下万世之利也。”于是,李朝自华闾徙都大罗城。李公蕴御舟至城下,有龙见焉,命改其城曰升龙城。定都升龙后,李公蕴集全国之资产,按中国的建筑风格,大兴土木。天德府升龙京内起朝殿,左置集贤殿,右置讲武殿。左启飞龙门,右启丹凤门。正阳启高殿,皆曰龙墀,墀内翼以回廊,周匝四面。乾元殿后置龙安、龙瑞二殿。左建日光殿,右建月明殿。后有翠华宫。城之四面启四门,东曰祥符,西曰广福,南曰大兴,北曰曜德。又于城内起兴天寺,五凤星楼,城离方创胜严寺……这些话,都是安插在升龙城内的监察司暗探传回来的。

    见那城池的形状越看越像,如此规模的城池,肯定就是交趾人的都城了。要不是都城的话,苦哈哈的交趾人,哪里有钱建造这般雄伟的城池?邹游心中一凛,连忙对着船帆上的旗语兵叫道:“快,发旗语,准备作战!”那士卒不敢怠慢,连忙挥动着两杆小旗,让后面的船只都放慢了速度。

    “咦,那是什么?”

    邹游注意到,前面出现了几艘类似虎头船一样的小船,横亘在河面上。

    一个禁军士卒靠近来,小声地说道:“似乎是安南的水师!”

    “哦,何以见得?”

    “教习,你看他们的衣着!”

    邹游定睛一看,发现虎头船头的几个安南人,都是身穿甲胄,还有张弓搭箭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火枪队!”

    卢胖子一见到战阵,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变得极其危险起来,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下山虎一样。

    “火枪队在!”

    卢胖子冷笑道:“将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杀了,打完后,全速靠近升龙城,本将不想和他们纠缠!”

    “得令!”(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炮弹如雨

    升龙城前这段的河水,已经放缓了。新式战船在风帆和船橹的推动下,乘风破浪,飞速地靠近着虎头船。

    “抛锚,停船,停船!”

    虎头船上的安南水师,大声地用汉话叫道:“再不停船,我们就开弓了!”

    “撞过去!”

    卢胖子拿起自己许久没用的三石强弓,转身就是一箭。只听弦响过后,那边厢传来“噗”的轻响,却是箭矢入肉的声音。那虎头船上,一个军官模样的安南人,穿着厚厚甲胄的胸膛插着一支雕翎箭,瞳孔已经翻白,眼看是不活了。

    “嘶!!!”

    这些安南水师,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那大船离他们还有百来步,居然能一箭射死穿着甲胄的校尉?这是什么样的射术啊!他们也醒悟过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型商队,而且大顺的水师!

    新式战船上,邹游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卢胖子的射术,由衷佩服道:“卢将军,好箭法!”

    卢胖子冷笑一声,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接下来,就要看邹教习你的了。”

    邹游轻笑一声:“卢将军放心,凭着子母炮的威力,担保能在半日内,可攻破升龙城!”在邹游心中,不管是什么样的城池,都禁不住子母炮的轮番轰击。六十艘新式战船,足足有两百多门子母炮,就是炮弹,也足够把升龙城给淹没在钢铁洪流之内了。

    卢尘洹也对子母炮很有信心,一抱拳道:“那就有劳邹教习了!”

    邹游没有二话,转身下了船舱。船舱内,已经一扫先前的轻松气氛,变得很是压抑起来:“教习!”见过礼后,邹游才说道:“回各自炮位,准备装填!其余众人,检查武器,一听到三通鼓响,便冲出船去!”

    “得令!”

    甲板上,已经展开了一场屠杀。火枪队依仗着利器,在百步以内,几乎没有人能逃得出生天。那些安南水师,稍稍接触后,便发现这些汉人会使妖法。火光一闪之后,便会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且不说威力,单单是这份未知事物的恐惧感,已经支配了这些安南水师。无力地射出几箭,都落在了河水之中,而己方的人却一个个都倒在了船上,或落入了水中。“噼里啪啦”的响声,如同天神下凡一样,见此情景,这些安南人“呜哇”几声怪叫后,连尸首都顾不得要了,拼命地想调转船头逃窜。

    奈何新式战船比一般船只都要来得迅猛,加之不过百步距离,须臾即到。新式战船乃是用龙骨技术制造而成的,猛地撞上这几艘虎头船。只见这虎头船猛地一震,便缓缓地往水面上倒去,船上的人都站不住脚,纷纷落水。

    火枪队也没有丝毫怜悯,端枪便射。软木铅弹射入水中,便是有阻力,还是有很强的穿透力,加上距离又近,那些落水的安南人,一个不漏地都去地府报到了。

    付出了一艘虎头船的代价,剩余几艘虎头船趁机逃出了生天。新式战船被阻隔了这段时间后,已经追不上那几艘虎头船了。只能看着这些安南水师,飞也似的回到了升龙城中,弃船而逃,直奔入城。

    “嘭!!!”

    卢胖子恨得直拍船舷,怒吼道:“全速前进!!!”

    此时他恨不得有一匹快马,能加速上前,将这些人一个个用马槊挑个干净,捅个透心凉。只可惜这是在水面上,任凭他一身功夫,也只能看着这些人逃窜,徒负呼呼。

    新式战船靠近升龙城后,升龙城已经紧闭起城门了,还把吊桥升了起来。宽阔的护城河,就像一道天堑一样,阻隔了新式战船通往升龙城的道路。

    升龙城内,龙德宫中,李日尊还枕在倚兰元妃的玉臂上酣睡,完全不知道大顺已经遣来天兵天将,兵临城下了。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李日尊被这一声喊,从梦中惊醒。睁开朦胧睡眼,满脸怒气地问道:“谁在外间大呼小叫,扰朕清梦?”

    倚兰元妃用玉臂揽着李日尊,娇躯上春光乍泄,惹得李日尊心跳一阵加速。倚兰元妃很是享受李日尊灼热的眼神,媚眼如丝地说道:“陛下,这些宦官不懂事,你就别生气了,臣妾出去教训一番便是……”她话音尚未落,一个衣冠不整的宦官便撞进门来,跪倒在地。

    “陛下,大事不好了,大顺的大军,打过来了!”

    这个宦官慌忙地将帽子戴好,却还是一直掉下来,十分滑稽。但李日尊笑不起来,一把推开了倚兰元妃,拿起床前的衣裳披上,怒声道:“怎生回事?”

    “陛下,昨日的那船队,根本不是商队,而是汉人的水师啊!现在已经兵临城下,准备攻城了!”那个宦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跪在地上,身子还在簌簌发抖。

    李日尊乍闻噩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城门关上没?吊桥升起来没?传令各地军队来勤王没?”他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还算没有昏庸到家。其实李日尊也算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不仅野心十足,还付诸行动。南吞占城,西侵真腊,北略大顺,便是他制定出来的政策。只是这一次,他彻底估计错误了大顺的形势,才把升龙城内最精锐的军队派了出去。现在升龙城,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座空城,只有区区几千兵马,大多还是老弱病残,上不得战阵的弱兵。

    “回禀陛下,城门已关,吊桥升起,就是派出请求勤王的飞骑,刚刚才出城……”

    那宦官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这时,倚兰元妃吓得脸色煞白,她刚刚为李日尊诞下一个皇子,还没有享受尽荣华富贵,这一切难道就要破灭了吗?要是城破了,李朝没了,她的一切也就没了。

    李日尊听得宦官的回答,心中才算稍稍安定:“快,让城中兵马,都上城墙御敌!”

    “遵旨!”

    宦官这句话刚刚说出口,“轰轰轰!!!”几声巨响传来,就连龙德宫内的地面,也是一阵震动。李日尊立足不稳,软倒在地,喃喃地说道:“这……这是什么,是汉人在攻打升龙城么?难道我李朝,真的要完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五章:国难思良将

    李日尊也算是比较厉害的皇帝,经过事先的失神后,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来人,给朕传唤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左威卫范彛,左清道刘庆,右清道王行……对了,还有太师阮道成过来,要快!”李日尊知道,这时候要争分夺秒,不然等升龙城一破,他们就成瓮中之鳖了。

    李日尊派人去传唤后,一边穿着龙袍,一边问道:“此次汉人来了多少兵马?”

    “回禀陛下,小的们急切间瞧不清楚,约有一万多人罢……”那宦官跪在地上,一直不敢起身。

    李日尊一愣:“才一万人,便敢来攻打升龙城?真当我交趾无人吗,兵书上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这汉人也太猖獗了,来人,传朕旨意,命所有士卒,拼死抵抗,但凡能斩杀汉兵一员,赏钱一万;斩杀汉将一员,赏钱十万!”

    传令的宦官立时下去传令了,而那跪在地上的宦官,却没有起身。直到李日尊出了龙德宫后,他才敢退下。

    文明殿内,集齐了李日尊的“智囊团”,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左威卫范彛,左清道刘庆,右清道王行,还有太师阮道成。除了出征的太尉郭擎日,右威卫陈改和常胜大将军李常杰之外,李朝大半的权贵,集中在这里。

    李日尊也不客套:“诸位应该也知道了,汉人趁我交趾空虚,兴师来攻。但汉人异常猖獗,城外仅有万余士卒,便敢来攻我这墙高城厚的升龙城,真是不知所谓!哪怕我升龙城内,仅几千士卒,亦要坚持几日。待得勤王之师来到,再一举将这万余汉军,尽数坑杀!”李日尊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异常狰狞。

    没错,在李日尊心中,交趾还是比不得大顺这个庞然大物的,李朝历次占了大顺的便宜,多次侵入大顺国土之中攻城略地,烧杀掳掠,对此,李日尊一直在心底对大顺有着深深的畏惧。他怕有朝一日,大顺腾出手来,也依葫芦画瓢,给交趾来上这么一手。大顺地大物博,几州之地对大顺来说不过癣疥之疾,可对交趾来说,那就是伤筋动骨了。

    正是因为这样,李日尊刚开始才表现得这般不堪。但当他知道大顺只派来了万余士卒的时候,他胆子便肥起来了,恶从胆边生,要将这万余人的尸骸尽皆留在交趾!

    李日尊的愿望是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太师阮道成用年迈的声线,低沉地说道:“陛下,依我之见,还是暂避其锋芒为上。汉人携势而来,气势汹汹。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能避其锋芒,诱敌深入,或许能聚而歼之……”

    “太师,你也太小心了吧?虽说升龙城内仅几千士卒,但我不才,也愿领兵出战,力抗强敌,固守至援兵赶到。”左清道刘庆冷笑一声,不屑地对李日尊说道。

    李日尊心想:“这太师果然是年迈了,越老越是害怕。”

    正待说些什么,突然文明殿中又是一晃,紧接着一声巨响,自不远处传来。殿中君臣,都站坐不稳,差点没趴到地上去了。李日尊惊疑不定:“发生了甚么事?”

    话音未落,突然,又是一声巨响,文明殿上的瓦片,被掀开了一大片露出湛蓝的天空来。

    瓦片落了一地,吓得李日尊一个翻身,都躲到龙椅底下去了。

    惊魂未定的李日尊,惊恐地瞧着被掀开的殿顶,再一瞥,才发现一个碗口大的铁球,深深地嵌入在文明殿后面的砖壁上,碎石落了一地。

    “这是甚么?竟能打得如此之远?”

    李日尊又惊又怒地问道,文明殿上,却不见了一人。再定睛一看,原来这些所谓的“肱骨大臣”,都躲到柱子后面去了,比起狼狈不堪的李日尊,也不遑多让。

    这时,一个浑身浴血的侍卫闯进了文明殿,李日尊一愣,才发现他的伤口,多是碎石造成的,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陛下,快自西门逃离升龙城罢,汉军的攻势太猛了。他们还会使妖法,只能见到火光一闪,便能将坚固的城墙打碎。东边城门已经快抵挡不住了,城门也快被攻破了。陛下,还是快些离开升龙城吧!待陛下重整精兵,再夺回失土不迟!!!”

    李日尊已经被吓破胆了,他虽嗜杀好战,可都是别人代劳的,何曾真正见过战阵?现在汉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终于露出了外强中干的伪装,连步子都迈不开了:“刘庆,你不是说要去迎敌吗?朕命你,率城中士卒,拼死抵抗殿后,朕先出城避难。待得朕召集精兵,再回援升龙城!”

    刘庆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情况居然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变化。原来汉军敢以万余人来攻,仗的不是兵精粮足,而是“妖法”了得!他区区一介凡人,哪里能抵挡得了?连忙改口说道:“陛下,臣适才受了伤,动弹不得了……”

    李日尊一愣:“那右清道王行……”

    “陛下,臣刚刚扭了脚……”

    李日尊脸色都黑了:“右威卫范彞?”

    范彞冷笑道:“你们这些人,危难时刻,只顾自己逃命!陛下,我虽不才,愿……唉哟!肚子好疼,定是早上吃错了东西,陛下,待臣去趟茅厕,回来定率精兵,将汉人斩尽杀绝……陛下,你等着……”声音渐行渐远,范彞竟是一溜烟跑出了文明殿,眨眼不见踪影了。李日尊瞧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没下令将这些“肱骨之臣”都砍了。可他也知道,阵前斩将,极其损伤士气。一旦兵败,那真的就是如山倒了。

    李日尊好不容易遏止住自己想砍人的**,将眼光转向大学生裴嘉祐和太师阮道成,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个又年迈不堪,不由地叹息一声:“难道天真的要亡我李朝?”

    这时,太师阮道成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冷冷地起身说道:“陛下,请立即出城。我会让家奴,披甲出战,尽力拖延!”

    李日尊一听,顿时泪流满面:“国难思良将,时艰念铮臣,今时今日,朕才看清,原来还是太师最忠心……”

    “陛下,再不走来不及了!”阮道成说完,就往文明殿外跑去。

    殿中剩下大学士裴嘉祐、左清道刘庆、右清道王行,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阮道成离去的方向,心中恨恨地说道:“老狐狸,哪里是去召集家奴,肯定是去收拾细软,准备逃命了!”

    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阮道成的政敌太多,以至于所有人都对他了解透彻。唯有李日尊这个皇帝,还蒙在毂中,以为阮道成是真的去召集家奴了。但他就算知道,也没时间细想了,让宦官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带着皇子、皇后、皇妃,逃也似的自西门出了升龙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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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