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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一十一章:人呢?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日尊大概也就属小强的,用大炮都轰不死他,还带着老婆孩子逃出了升龙城。

    逃出升龙城的李日尊,并不甘心失败,连续派出了斥候,打探升龙城的情况,一边在调集全**队,准备反扑。

    当得知大顺军队在升龙城内秋毫无犯,安抚百姓的时候,李日尊就知道,此次大顺“不请自来”,根本就不是来“教训”交趾的,而是有更大的图谋。

    要是为了教训交趾,那么大顺军队完全可以按照《孙子兵法》所言,“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杆一石,当吾二十石。”即是从交趾百姓那里抢夺军需粮草。

    大顺既然这样“温柔”地对待百姓,肯定是将交趾视做国土,才如此做的。就好比自己的东西,肯定会珍惜;要是借别人的东西,就不会保管得那么好了。道理是相同的,所以李日尊也从中得知了一个信息,大顺这次是来真的。

    相对于狂热的交趾普通百姓,哪怕是官僚高层的狂妄自大,李日尊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小偷,而大顺是一个巨人。小偷可以趁巨人不注意的时候占点便宜,但巨人认真起来的话,可以一只手便把他捏死了。想到家国不保,李日尊脸上布满了阴郁之色。

    “报!!!”

    李日尊被这一声大喊,惊得一个激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临时行宫外,一个斥候闯将进来。

    “陛下,我等探得升龙城内,汉军仅五千余人!”

    “什么?!”

    李日尊一听就不淡定了,激动得站起身,一个箭步揪住那斥候领口处的衣襟:“你确定?”

    “陛下,我等化妆成百姓,混入升龙城,探知汉军埋锅造饭的数量,花了七日时间,才敢确认的……”那斥候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

    李日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被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区区五千大顺军队,他居然畏惧不前。要知道,七日来,他足足纠集了二十万兵马,哪怕民夫占了一半,那也是二十万人啊!要是传扬出去,他李日尊拥兵二十万,却怕了区区五千汉军,世人会怎么看他?他不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吗!

    李日尊也明白了,大顺安抚交趾百姓,根本就是疑兵之计,赌的就是李日尊不敢轻易来攻。事实也正是这样,李日尊被子母炮给打得心有余悸,哪怕是拥兵二十万,也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错过了最佳进攻时间。

    怒火攻心的李日尊,松开了揪着斥候的手,怒喝道:“传朕旨意,兵发升龙城,将那些个汉军全都坑杀了!”

    李朝的二十万大军,在一片鸡飞狗跳的闹声中,乱哄哄的二十万大军,用了半天时间,总算是收拾好了辎重,离开了营地。李日尊也从临时行宫出来,要御驾亲征。

    二十万大军,迤逦而行,似乎一眼都看不到尽头一般。到底是二十万大军,声势浩大,不同凡响!

    李日尊还留个了心眼,二十万大军乃是水路并进,要彻底将这股汉军留在交趾!

    升龙城中,卢胖子也接到了探马的消息,抢先一步登船离开了,沿着红河,继续逆流而上。

    甲板上,卢尘洹对邹游说道:“要是折克行那小子早些过来,我们何必撤离升龙城?”

    原来,折克行早有派出探马,向卢尘洹进行沟通。

    “折将军要两日后方到,这两日就和交趾水师打几仗吧!”邹游对新式战船信心十足,且不说船上有充足的炮弹,就是新式战船坚固的船体,靠冲撞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卢尘洹也很有信心,但还是谨慎地说道:“我们将李日尊玩弄于股掌之上,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与我们同归于尽。新式战船说起来,也还是木头造的,船体还涂了桐油,树漆,一旦安南人疯起来,祭出数百条火船抵近攻击,该如何处之?”

    邹游语结,不能驳。卢胖子看着缓缓前行的景色,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为将者,未料胜,先料败也……”

    邹游知道,卢胖子说的是真理。越是出名的将军,领兵行军都很谨慎的。凡是名将,在领军打仗时,通过山地会靠近有水草的谷地;驻止时,居高向阳;如果敌人占据高地,不会仰攻。横渡江河,选择在离江河稍远的地方驻扎;如果敌军渡河前来进攻,不会在江河中迎击,而要乘它部分已渡、部分未渡半渡时予以攻击;如果要与敌军交战,就不会靠近江河迎击它;在江河地带驻扎,会居高向阳,防止水淹七军。通过盐碱沼泽地带,则会迅速离开,不会停留;如在盐碱沼泽地带与敌军遭遇,会迅速占领有水草而靠树林的地方。在平原地带驻军,则选择地势平坦的地方,背靠高处,前低后高。

    名将,唯有小心谨慎,保存有生力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常胜不败,才是名将!

    邹游这才明白,为何卢尘洹看似轻浮,但可以独领一军。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炮教习,差别就在这里,而这也是在皇家军校里面学不到的。

    话说李日尊在中军,亲自督军,东进升龙城。

    约摸过了半日,二十万大军才堪堪到达升龙城下。

    李日尊遥望升龙城,一改以往繁华,自城门处到里面,都变得破破烂烂,他不由一阵心疼。要知道,升龙城是经过三代人的努力,才有如今的规模。现在却被战火,付之一炬,李日尊怎么不心疼!

    心疼过后,李日尊才发现,被子母炮轰得破烂城门,居然敞开着,就连吊桥也没升起来。就连原先停在城边的高大战船,也不见了踪迹。

    心有疑窦的李日尊,派出了斥候,摸入城中。不一会,斥候回报,不见汉军踪影。李日尊自言自语地说道:“人呢?难道汉军都跑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二章:不得生火

    “陛下,那还进不进城?”

    身旁的右清道王行满脸谄媚地说道:“要不我为陛下打头阵?”

    李日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还记恨着当日升龙城破之时,王行的所作所为。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王行是人啊,他首先是个臣子,臣子为皇帝尽忠,那是职责所在。可王行到好,事到临头,居然畏缩惧敌,差点没让李日尊逃得出升龙城。

    右威卫范彞冷笑道:“陛下,还是我去罢,王行的脚伤,不知道好了没!”

    王行反唇相讥道:“我倒是记得,当日右威卫可是正巧肚子疼啊?差点没把茅房给挤破了,现在肚子不疼了?”

    “你……”范彞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左清道刘庆在一旁,不屑地说道:“死了这条心吧,陛下怎么还会信你们两个?陛下,不如让我领兵前去……”

    “哟,当日是谁说受了伤,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的?”

    范彞总算找到个人讥讽了,刘庆的话音还没落,他就冷嘲热讽,毫不留情。

    “我……我那是真的受了伤!”刘庆无力地辩解道。

    “是手指甲受了伤吧?”右清道王行也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刘庆的话,自从破城之后,这几个人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无法弥补的地步了,完全没有了之前君臣无猜的“良好氛围”,已经变成了互相指责,互相推诿,互相攻讦,反正就是把自己的责任全都推出去便是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人之本性,原先便是如此。

    唯有太师阮道成,自知自己理亏,从来没有站队,也没有推诿,而是尽力地隐藏着自己,不给李日尊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官场老油条,送死你去,有便宜我来。至于责任,底下人都做不了,怪他咯?

    李日尊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便下旨让车马进城。文明殿大学生裴嘉祐和太师阮道成,慢慢地跟着车马后,也进入了城中。

    还在原地争吵的三个人,见李日尊走得远了,才灰溜溜地跟着进了城,一路上还不停地拌嘴。

    进城之后,李日尊发现升龙城中并不是想象中的满目疮痍,恢复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升龙城的百姓,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抢修着自家的房子。而自己房子没有被子母炮打坏的,就给邻家帮个手,协助修葺房屋。交趾夏季多雨,要是不捉紧的话,雨天一到,那整个屋子就全是水,根本住不了人的。

    李日尊冷着脸看着这一切,心中盘算着大顺到底要做什么。想要讨伐交趾的话,肯定是以教训为主,那大顺军队肯定不会对升龙城百姓这么仁慈,还让他们修葺房屋;想要占领交趾的话,却又不至于只派区区几千人来攻打。就像现在这样,升龙城是被破了,可一转眼,不还是回到李朝手中了吗?不远千里来到交趾,就为了破一个升龙城,值得么?

    李日尊想不通。他却不知道,陆承启策划这一场战役,原先就是想用禁军中的精锐,以最犀利的火器,一举攻克升龙城,捉拿李日尊,灭亡李朝的。既然李日尊没捉到,李朝也就还存在着,破了升龙城也就没有意义了。而陆承启的后手,自然便是水陆并进,把正史上交趾对北宋做过的事情,颠倒过来罢了。与正史上不同,交趾国力弱小,就算占了北宋的便宜,那也只是打了钦州、邕州和廉州。可大顺比起北宋来,或许经济差了那么点,但军力绝对远超北宋。国力相差悬殊,哪怕交趾倾尽全国之力防御,也不见得能防守得住。

    这个计划,就算在大顺朝廷中,也唯有枢密院和军事参谋部知晓而已,其余文官,均不知道有这场战役。陆承启也明白,没有攻下整个交趾,文官肯定会口诛笔伐。但如果为大顺开疆拓土了,那就另外说了。朝政就是这般,哪怕强势如陆承启,也改变不了。

    李日尊当然不会知道这个计划,哪怕他想破头,都想不到陆承启就是冲着他来的。

    而此刻,攻打交趾的禁军,还行进在路上。

    “将军,过了谅山,再往西南方向走,过了北江,便到鸿州了。鸿州与升龙城隔得不远,如此行军,再有半日便到……”作为向导的招财,十分敬业,一直行走在最前方,为禁军指明道路。

    一旁的折克行没有说话,折三却忍不住问道:“我说招财啊,这都走了一日了,为什么不能停下来生火造饭?整日都在啃干粮,喝生水,弟兄们都有好几个水土不服的了……”

    招财叹息道:“交趾国内,一马平川,但树木丛生。没有人带着,很容易迷路的。而且交趾人喜欢在密林中安居,一旦生火造饭,很容易被发现。这些交趾人又野蛮得紧,上次我领着商队来,被他们聚起几百号人,抢掠一空……”

    折三皱眉道:“我们乃是官兵,岂会怕如此蟊贼?”

    折克行淡淡地说道:“蟊贼不可怕,就怕泄漏的行踪。兵贵神速,停下生火造饭,会拖累行军。”

    既然主将都这么说了,折三也就闭了嘴。招财见气氛有些尴尬,突然到前方,摘下好几十个紫黑色的野果子,喜滋滋地过来说道:“将军,你不是说啃干粮没味道么,这野果就干粮,滋味可是不错的!”

    折三见这紫黑色的野果,心中有些发毛:“这能吃么,不会中毒?”

    招财笑道:“这是稔子树(学名桃金娘),也就谅山附近有,过了谅山就不会有了。吃吧,绝对没有毒的。”说罢,招财便放了两颗入口,吃得津津有味。

    折三将信将疑地接过了这稔子,小心翼翼地吃了一颗。只觉得异常甜美,忍不住又多吃了几颗:“少爷,你也尝尝,确实不错!”

    招财见折克行也吃了几颗,忍不住得意地说道:“这野果可多哩,不吃干粮也能顶饱!三月泡、马甲子、竹节、油柑、桑葚、蛇泡、圆也、布雷也、盐酸果……”如数家珍一般,一路走,一路说着,竟说了好几十种野果……(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三章:汇合

    这一支禁军,啃着干粮,吃着野果,攀山涉水,耗时两日,歇歇走走,紧赶慢赶,总算来到了交趾所谓的宣光州。

    一路上,招财很是奇怪,却也不能问,为什么改变了行军计划。若是按照原计划,禁军应当是直扑升龙城的,现如今硬生生拐了个大弯,自交趾境内太原州,改道宣光州。其实宣光这个地形,也很是险要,一直为交趾北部重镇,可谓是水陆交通的枢纽。陆路可达大理府和广南西路,水路可顺湳定江直抵升龙城。宣光州有着异常坚固的军事堡垒,原先是李朝太祖李公蕴的发迹之地,易守难攻,极具战略意义。

    当然,作为向导的招财不懂这个。所以他不知道,折克行一直派出探马,和卢尘洹率领的水师有所联系。当得知卢尘洹已经离开了升龙城,沿着湳定江,逆流而上,到达交趾西北部的时候,折克行毫不犹豫便更改了行程,由直扑升龙城变为改道宣光州。

    为将者,若不会审时度势,因势制宜,只懂墨守成规的话,那肯定有一日兵败身死的。作为三军统帅,必须有随机应变的本领,当然,料敌在先更为好。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怎么可能事事如预料一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折克行要是按照原计划直扑升龙城的话,说不定早就和交趾大军碰上了。要知道,现在整个交趾的军队,十之八、九都被李日尊调集到升龙城外了。再者,升龙城乃是李朝国都,已经被大顺军队偷袭攻破一次,李日尊岂会再掉以轻心?

    京都被敌人攻破,已经是丢脸至极。要是再丢一次,恐怕民心、李日尊的威望都会一落千丈的。这个赌,李日尊不能下注。

    所以,升龙城现在,肯定是铜墙铁壁,去了等于找死。

    换句话说,卢尘洹和折克行的选择都是正确的,避其锋芒,灵活机动,寻找战机。所以,卢尘洹撤出了升龙城,沿着红河逆流而上,来到了宣光州附近。宣光州乃是战略要地,州城墙高城厚,易守难攻。但州城内却无甚么守军,原来李日尊为报一箭之仇,已经调离原本就不多的守军了,仅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以及一城的百姓。

    卢尘洹隐忍了一日,因为是逆流而上,不远的路程,却走了三日。再等一日,是为了和折克行汇军一处。

    不知不觉间,大顺水师已经出海将近大半个月了,船舱里的粮草,已经消耗殆半。而所有辎重,都留在了钦州城。想必以折克行的才能,不会想不到后勤的重要性。卢尘洹早已料定,折克行这么谨慎,肯定会带上辎重远征的,哪怕因此付出被拖累行军速度的代价。

    果不其然,在折克行率军到达宣光州的时候,卢尘洹在甲板上,远远便望见了一车车粮草,由驽马拉着。卢尘洹笑着拍了拍邹游的肩膀:“看到了吧,本将就说,他肯定会带上粮草的!”

    邹游皱眉道:“兵贵神速,为何还要带上这么累赘的辎重粮草?”

    卢尘洹语重心长地说道:“邹教习,或许在皇家军校里,你的兵书看得比本将多了些,但说到临场应变,你却稍嫌不足。陛下计划是好的,先将来犯之敌歼灭,再乘势攻下升龙城,活捉李日尊,一举颠覆李朝。可事实呢?并非如此,升龙城我们是攻下来了,可李日尊跑了;郭擎日是被打败了,但他也跑了。他这一跑,肯定比折将军快。李日尊得知了前方战败的消息,再回过神来,肯定会回来死守升龙城。那么我们死守着升龙城,这不是玉石俱焚么?我们才多少人,交趾大军起码有二十万,用这点人去拼,不值当!”

    听了这话,邹游深思了起来,觉得真正的战场,比皇家军校里面教的东西还要多。他原先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十将(又作什将),因缘际会才入了皇家军校。原先就没有机会上过战场,他自己也将打仗想得太简单了点,才会如此想当然耳。

    卢尘洹似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邹游说道:“打仗,你想得比别人多一点,那你的胜算就多一点……嗯,折将军快到了,我们下去迎一下他罢!”

    说罢,便自踏板,下了新式战船,迎了上去道:“折将军,你可总算来了,等得我好苦啊!”

    折克行连忙下马道:“末将来迟,请指挥使责罚!”

    “战况有变,谁也难免,到了便好。”卢尘洹看似轻描淡写地便接过了禁军指挥权:“大伙都辛苦了,就地歇息罢!”

    说罢,便拉着折克行到一旁,避开了众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折将军,你可知道为何本将要来这么?”

    “宣光州?”

    折克行一路上已经想得很通透了,条件反射般说出了卢尘洹心中所想:“指挥使是想,趁宣光州内守军不多,攻占宣光州?”

    “不错!”卢尘洹得意地说道,“宣光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兼之扼要水陆两道,沿河可回大理府,东进可达广南东路。若是攻下此地,李日尊这小子,不急得跳起来才怪!”

    见卢尘洹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折克行也笑道:“指挥使好计谋!事不宜迟,当立即攻城!”

    “不急不急,你远道而来,人疲马倦,不宜攻城。且天色将黑,连夜攻城,恐生不测。今敌不知我等在何处,何不歇息一夜,再行攻城?”卢尘洹自有打算,把心中计划全盘托出道。

    “如此也好,定要一举夺城!”折克行也没有反对,此次禁军来,带足了攻城器械,就是为了攻城的,要不怎么这么多辎重?只不过原先是想打升龙城,现在阴差阳错,变成了宣光州城。这就好像是赶羊,一个是放,一群是赶,都一样。

    卢尘洹说道:“既然折将军也认可,那便召开那甚么……对了,军事会议,拍板定案。”

    军事会议是陆承启规定要开的,俗语道,三个裨将,胜过一个诸葛亮。集思广益之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策略也说不定。再不济,也能查漏补缺,完善作战计划。虽然有延误战机的可能,可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点风险,完全可以担当下来。(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四章:血债已偿

    交趾京都,被子母炮轰得支离破碎的升龙城中,在交趾百姓的不懈努力中,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气象。修缮过后的房屋,虽然顶着一个“补丁”,差强人意,但也能住人了。

    李朝皇帝李日尊,则望着龙德宫上方,被子母炮轰出的大洞,心中还是有些慽慽。他就纳了闷了,到底是什么“妖法”,能打到三里远,还准确的命中了龙德宫,差点没把他淹没在一片瓦砾当中?

    说起来,这就是监察司暗探的功劳了。要不是监察司暗探提供方位和射击诸元,大顺水师训练再多,也不可能每发炮弹都落点差不多的。只可惜湳定江距离李朝皇宫,足足有三里远。装足了火药的子母炮,也就能打到这个距离罢了。再远了,且不说船身禁受不住,就连准头都难以保证。也幸亏是这样,才只是把龙德宫的屋顶掀开了一个大洞,不然的话,炮弹雨足够把龙德宫淹没在里面的,李日尊再厉害也飞不出来,铁定要丧生在横梁和瓦砾之下。

    心中兀自后怕的李日尊,正在神游天外,却被已经宦官小跑过来的脚步拉回了现实。

    “陛下……太尉……太尉回来了!”

    那宦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嘴上有些吱吱唔唔地说道。

    李日尊没有察觉出来,反而惊喜地问道:“太尉回来了?那定然是劫掠钦州一事成了,快快宣他进来!”

    宦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不语,退了出去。不一会,衣冠不整的太尉郭擎日,带着哭腔跪着爬进来说道:“陛下,罪臣无能啊!”

    李日尊吓了一跳:“太尉这是何故?”

    “我罪该万死,将十万精兵,全都败光了。先锋将陈改重伤,武胜将军侬宗亶带伤,而太保他……”郭擎日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日尊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太保他怎么样了?”

    郭擎日伏地痛哭道:“太保他……他已经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

    李日尊怪叫一声:“啊!痛杀我也!”

    说罢,身子往后一倒,昏死了过去。郭擎日大骇,连忙高声唤道:“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李日尊被太医按住人中良久,才悠悠转醒,想起了惨死的李常杰,又昏死了过去。这一下,可急坏了满朝文武,差点没打起来。原来,李日尊生过三个儿子,一个现已经两岁,却是庶出,不得继承大位,而且生母早死。再加上其生母乃是一名宫女,地位低微,虽为皇子,但日后处境的艰难,可想而知。皇后杨氏曾生过一个儿子,但年幼夭折了,至今尚未再有所出,以至于李日尊很早便想废后了。又有黎元妃(倚兰夫人),又叫倚兰元妃,去年刚刚生下一个儿子,今年才被李日尊立为太子。

    如今满朝文武见皇帝“病重”,便想到了继承人的事宜。交趾一切尊崇中国,自然也学会了中国那一套。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太子才一岁,最是容易摆弄不过。谁要是掌控了太子,以后朝政还不是他说了算?等到时机成熟了,踢开傀儡皇帝,自己登上宝座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可惜事与愿违,李日尊偏生醒了过来,并没有大碍,只不过是伤心过度罢了。

    旁人不知道李常杰对李朝意味着什么,李日尊可是很清楚的。虽然李常杰只是一个太保,可他却是李朝的中流砥柱。要不是李常杰,占城不会对李朝俯首称臣,真腊不会忌惮小小交趾。那都是因为李常杰用兵阴狠狡诈,加上武艺超群。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地方,李常杰确实厉害,不愧是李朝军神。

    只可惜,再厉害的人,在洪祥式步枪下,也只能饮恨了。李常杰,终究要为他镗下的人命,还了血债。

    李日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捉住郭擎日,痛心地问道:“太保怎么死的?”

    “阵前斗将,为敌将暗器所杀……”郭擎日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

    李日尊松开了手,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他也明白兵者诡道的道理,成王败寇,只要能打死对方,用什么招数也不重要了。指责对方卑鄙,陡让敌人嘲笑,这也只能怪你自己着了道。李常杰用兵,也很残忍,曾经在钦州、邕州和廉州都坑杀过不少汉人。汉人说什么了吗?没有,但汉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给予了回击。如今血债血偿,只能怪战场上刀枪无眼,自己技逊一筹。

    李日尊只觉得心痛得难以承受,无力地说了一句:“你们出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郭擎日等人退出之后,李日尊发了疯一样,猛地把房内所有器皿,都摔了个稀巴烂。听着噼里啪啦的脆响,周遭的人都知道了,这位陛下,心情肯定很糟糕。这时候谁招惹到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郭擎日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如同斗败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原先的同僚,像右清道王行、左清道刘庆和右威卫范彞则冷嘲热讽地说道:“哟,那不是领军北征的太尉么?”

    “听说在钦州城下,被汉人打得溃不成军啊!”

    “可不是,想当初出征之前,多威风啊!十万大军,啧啧,回来只有三千人!”

    “哈哈哈……”

    郭擎日脸色铁青,用力地攒紧了拳头,拳面上青筋暴露。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郭擎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还生气了?我呸,什么个东西!”

    “就是!”

    ……

    轻伤的侬宗亶,包裹着手臂,在外面候着:“太尉,陛下没有责怪你吧?”

    郭擎日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也不理他,直接走了。侬宗亶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尉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招惹他?诶,陈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吗?”

    侬宗亶见到拄着拐杖的陈改,忍不住出声问道。结果可以预料到,陈改黑着脸,也是一声冷哼,不再理他。

    “他们都是怎么了?”

    以侬宗亶的智商,这样的情况,确实很难和他解释的。(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五章:避实就虚

    夜幕如约而至。

    交趾国的夜晚,山蚊特别多。因为不能生火,所以就不能点艾草驱蚊。若不是随军大夫懂得用草药制成驱蚊药包,恐怕那疟疾,就会带走许多士卒性命了。就连交趾本地人,都要长期点艾草驱蚊,才能住人。

    不过就是得了疟疾,也不要紧。有皇家大学的研究,早就发现了臭蒿,也就是黄花蒿,有着治疗疟疾的奇效。这个研究发现,早就公布于众,不知道救了多少南方百姓的性命。随军大夫也知道了黄花蒿的作用,在准备南下后勤事宜的时候,也备了不少急用。

    中草药对汉文化的传承,不知道起到了多重要的作用。其实后世那么多绝症,都是可以通过一些特殊中草药抑制病情的。若是能提出其中有效成分,恐怕人类的寿命会大大的提高。当然,现在这个时代,除了陆承启知道这些绝症之外,很少大夫能见识到的。或许是因为这时候的食材都是无污染的缘故吧。早在晋朝,傅玄的《口铭》就有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此乃至理名言,古人诚不我欺。

    而禁军大营,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几个明哨、暗哨在盯梢之外,其余的士卒,早早就进入了梦乡,享受着这难得休闲的夜晚,养精蓄锐起来。

    “十四的月亮,就这么亮了。”折克行听着营帐里传出来的鼾声,突然有些感慨地说道。

    中军大营外,折克行、卢尘洹和邹游没有入睡,仍在月光下看着地图,探讨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折将军,邹教习所言,你认为如何?”

    卢尘洹胖得只看得见一条缝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盯着折克行问道。

    “指挥使,邹教习,我认为,此举不妥!”

    折克行也不怕得罪人,反正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再降他的职,也不过是降为一个马军都头或者步军都头,与现在差别不大。敢说敢做,是折克行的风格。邹游倒是没有生气,在皇家军校里面,常常有着这样的讨论课,许多学员聚在一起,讨论战役。但真正在战场上,邹游还是第一遭。这种熟悉的氛围,让邹游很是轻松,仿佛又回到了皇家军校里,那种讨论学术的课堂上,各抒己见,只要言之有理,驳倒别人就行。

    折克行是有着真正领兵经验的,在月光下,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宣光州城虽然险峻,地势极好,易守难攻。但不要忘了,我等乃是孤军深入,粮草只能维持两月余罢了。我等占据着地利,安南人占据了人和。兵书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据城死守,乃是孤城一座,如何完成圣上交与我等之军令,彻底灭亡李朝?”

    邹游愕然,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很诚恳地一拱手,说道:“折将军,受教了!”

    “不敢当,邹教习只是经验稍显不足,若再历练一番,足可独当一面了。”折克行谦虚地说道。

    邹游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狄副校长常言道,我们这些学员,不过是纸上谈兵,从未有过指挥大兵团作战之能力,不懂后勤,不通协调,不懂水陆并进。现在,我总算明白了,狄副校长果然是用心良苦,一言中的啊!那敢问折将军,依你之见,攻下了宣光州城,下一步该何从何去?”

    折克行不答反问道:“那邹教习,你觉得应该往哪里去呢?”

    邹教习一愣,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安南弹丸之国,纵深不过几百余里,且多山多林,唯升龙城一带一马平川。如此地形,藏匿几万人,小菜一碟罢了。”

    见折克行和卢尘洹都沉默不语,邹游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没错,若是我们藏匿起来的话,安南人想找到我们,确实不易。但邹教习似乎忘了,我等此次前来,是要灭亡李朝,收复安南州的。如此行军,如何能成?”卢尘洹见折克行闭口不言,只能把折克行内心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邹游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

    折克行笑道:“不干事,不过一时想不到而已,见得多了,以后便好了。”

    邹游认真地请教道:“愿闻其详。”

    “本将有个计谋,不知得当不得当。”卢尘洹缓缓地开口说道,“如今我等有水师和步军、骑军。不如兵分三路,水师一路,本将与折将军一路。自宣光州城而分,一部沿着红河、明江、锦江行动,以多欺少,专门袭击安南水师。折将军率一万骑军,在升龙城一带游弋,寻找战机。本将则率两万余步军,自北向南,横扫安南国境。”

    邹游皱眉道:“我等兵力本就不足,再行分兵,岂不是自废武功?”

    折克行却拍手赞道:“好计谋!”

    邹游不解地说道:“我不见得好在哪!”

    折克行解释道:“邹教习,如今安南军力,大多归附在升龙城左近。指挥使的意思,是让我与你作为诱饵,引诱安南人疲于奔命。而指挥使则秘密行军,横扫安南二十四路州城,宣扬大顺此次出兵意义,告知大顺百姓之生活,分化安南百姓,化解敌意,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卢尘洹微笑,和那么多将领合作过的他,唯有折克行最知他的心意。不愧是与辽国对战多年的悍将,智谋和勇气,一样不缺。

    邹游也明白过来了,但还是有些担忧:“卢将军才领着两万人,是否少了些?”

    “兵不在多而在精,再者,李日尊把安南的精兵都调往升龙城,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我等大可避实就虚,完成收复大业。”卢尘洹很有自信地说道,似乎明日交趾就能纳入大顺版图一样。

    邹游却高兴不起来,他们总兵力才四万余,交趾军队足足有三十万。实力相差悬殊,怎么能赢?

    他却不知道卢尘洹是很鸡贼的,早就上奏禀明了情况,估摸再有几日,他的奏疏应该就会呈到长安城皇宫中,陆承启的龙案上了。这封奏疏,大意是讲捉拿李日尊功亏一篑,敌我兵力悬殊,他们正在浴血奋战,请求支援。而且现在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能来个十万精兵,当可一战定乾坤。卢尘洹知道陆承启的野心,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里面的缘由,就是邹游挠破头,也想不通的。

    所以说,想当一个名将,光是理论背得熟是没用的,最关键是要学会利用势。不论是朝廷的势,还是皇帝的势,抑或者是兵势……都要会利用。唯有合理运用各种势,方才能化险为夷,常胜不败,成为一代名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六章:怒不可遏

    邹游在半信半疑之间,总算同意了这个作战计划。其实邹游的话语权并不大,卢尘洹作为主将,折克行作为副将,他们都意见一致了,邹游便是反对或者保留意见,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其实这个作战计划,卢胖子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折克行善于率领骑兵,那禁军的骑军便归他领属,机动性会大大增强。邹游作为火炮教习,又是皇家军校出来的,炮战、水战都极为精通,那水师归他领军,自然是最好不过。卢尘洹虽然不算太擅长攻城,但交趾各个州城兵力空虚,带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具,再牵引几门子母炮,逐个击破,也是没问题的。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李日尊会不会看穿他们的计谋,以及三个人配合作战的能力了。但更为关键的是,远在长安的陆承启,什么时候派出援兵。毕竟四万人打三十万人,还是很吃力的。这个人数上的差距,并不能用先进武器来抵消掉。要是单论先进武器,正史上北宋和南宋的武器,比之辽国、女真和蒙古不知道高出多少,甚至在战船上,已经配备了类似火炮一样的突火枪,却还是打了败仗。所以说,真正决定战争的,从来不是先进的武器,唯有人,才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

    夜色如水,月朗星稀,不过数个时辰,便已经到了黎明。

    当雄鸡报晓,日出东方,禁军早已枕戈待旦,厉兵秣马,准备攻城了。

    可笑那宣光州城,完全没有料到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禁军,已经对它虎视眈眈,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

    当宣光州城的宵禁过了,城中响起更夫的梆子声,交趾百姓开始进出宣光州城之时,一路骑兵,如同旋风一样,自远处,烟尘滚滚而来。

    “奇怪,难道是我们的人自升龙城回转了?”

    因为烟尘太大,城墙上稀稀疏疏的守军,虽然狐疑,却没有立即禀告给值守城门将。

    一路上的百姓,哪里敢去拦截这伙骑兵,闪躲都闪躲不及!只见很多挑着担子的百姓,提前避到了一旁的田埂上。因为烟尘实在太大,忍不住都咳嗽起来,嘴巴上小声地咒骂几句。待他们看清楚之时,却见到这并非交趾军队的服装,马尾上则绑着树枝,一路拖行。而马上的骑兵,一个个都用手绢捂住了口鼻。

    “这……这怎么回事?”

    这些百姓也不傻,当然知道宣光州城肯定出事了,一个个都停在原地,甚至没有沿路返回。这都是因为他们双腿都发软,挪不开步子了。

    城墙上的守军也看清了,来的人并非交趾士卒,他们吓得亡魂皆出:“快关城门,快关城门,汉人攻打过来了!”

    只可惜,宣光州那深深的护城河,并没有来得及拉上吊桥,就连城门,也只是关上了三分之二,便给疾驰而来的骑兵硬生生挤入门中,霎时间展开了一场屠杀。待得杀光了城门处的士卒后,这伙骑兵才大声喊道:“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稀稀拉拉的守城士卒,见到城内涌入越来越多的汉军,面面相觑之下,便有人丢掉了手中的刀剑,开始投降了。这就好似传染病一样,当一个士卒丢刀投降后,越来越多的守军也慢慢地丢掉了手中的刀。他们这些守军,大多只是强拉壮丁来的,大多数又瘦又弱,怎么是如狼似虎的禁军的对手?人贵有自知之明,宣光州城守军投降,是他们能保住性命的唯一出路。

    攻占宣光州城,比想象中更为简单。不到半个时辰,偌大的宣光州城,已经落入了禁军手中。除了稀稀拉拉地有零星反抗,被直接砍了脑袋之外,这一次攻城,哦不,应当说是偷袭,可谓是妙到巅毫,连一个阵亡的士卒都没。只有一个倒霉蛋,在过吊桥之时,他的战马突然马失前蹄,坠入了护城河中折了手臂。除此之外,再无伤亡。当然,这也和李日尊的战略失误有关。若不是他调走了宣光州城的大部分精兵,只留下老弱病残在城内,又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州城,几乎如同拱手相送一样,送给了禁军?

    当卢尘洹、折克行和邹游进城了,一切战后工作有序地展开了。

    贴安民告示,派士卒口头宣扬,鼓励百姓出来劳作。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将信将疑的交趾百姓,有些胆子大的,已经走出了房屋,正常地生活起来。街上有了人气之后,交趾百姓才敢相信,原来汉军和交趾军队真不一样。交趾军队就好似蝗虫,连交趾百姓东西都抢,吃饭不给钱那是常事,还要笑脸相迎。而汉军,不但以礼相待,甚至还主动相帮,宣光州城内的百姓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被李朝统治者骗了,汉人并未将交趾人视作异族,甚至还宣扬他们本就是一国之民,是李家的野心,将交趾带上一条“不归路”。这些汉军还说了大顺境内百姓是怎么讨生活的,甚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耕种的土地,有自己的房屋,经商什么的,完全没人干涉,只要交一点商税就行了。甚至农税,也仅仅是一成,夏秋两季交税。人人能读书,可做官,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如此社会,直接让一些生活贫苦的交趾百姓产生了羡慕之心,有种变成大顺子民的**。

    当然,更多的交趾百姓是将信将疑的。禁军的做法也很简单,直接说了,你们去到大顺境内看一看就知道了。

    这样的方式,让很多交趾百姓改变了对汉人的看法,甚至变得羡慕起来。

    宣光州城乃是交趾的水陆交通枢纽,不到三日时间,宣光州城陷落汉军手中的消息,便传到了升龙城内。

    当李日尊听闻汉军攻陷了宣光州城,甚至在城内大搞宣扬政策的时候,登时怒不可遏:“好啊,朕不去找你麻烦,你倒送上门来了。太保你且看着,朕如何为你报仇。来人!传旨:起十五万大军,水陆并进,将汉军一举擒拿!”(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七章:兵分三路

    为何李日尊只敢派出十五万大军?这是因为他真的怕了,万一这又是汉人的诡计,故技重施再来一次偷袭,以如今的升龙城,根本就经受不住炮火的蹂躏。连城门都还没来得及修复的升龙城,恐怕连炮火都可以省去,大军长驱直入,便能一举破城。

    李日尊不敢赌,要是他再一次灰溜溜地撤出升龙城,李朝的声望便会跌落到最低,那时候,恐怕李朝真的就名存实亡了。李日尊现在要做的,并非是将这伙汉军尽数坑杀,而是思虑自己江山的安危。只可惜李日尊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残存的理智,也不过是让他没有尽起二十万大军,自己还在升龙城坐镇罢了。

    交趾大军大部分就在城外驻扎着,接到李日尊的旨意后,立即收拾营帐辎重,准备开拔。更有前锋部队,抢先一步骑着快马,沿河直奔西北而去。这伙骑兵,很明显便是宣光州城的军队。他们的老巢被人袭击了,还不心急火燎地急急忙忙往回敢?哪怕是知道,以宣光州城那几个守兵,根本守不住宣光州城的,他们还是抱着一丝希冀。

    宣光州城距离升龙城,骑着马不过三日路程。而十五万大军,又有粮草,又有辎重,能在五日内赶到,已经算是百战之兵了。

    两日后,宣光州城内的禁军,接到了探马回报,得知了李日尊纠集了大部人马,准备向宣光州城扑来。

    听完了探马的禀告,卢尘洹让他再探,转身笑呵呵地说道:“这个李日尊,是真的急昏了头!”

    折克行笑了笑,没有说话。敌人昏聩,是自己的最大福音。但他从来不会把胜利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而是设身处地把自己想象成敌人,在这等情况下会怎么做。所以折克行不会说李日尊走了一步臭棋,而是想着他到底要怎样做。

    一旁的邹游问道:“那我们就按先前所说,分兵三路?”

    “不急不急,尚有一日,敌军前锋才到,不如我等以逸待劳,杀他个措手不及,好震慑敌胆!”当卢胖子进入战争状态后,他的鬼点子是一个比一个多。但这也是一种天赋,要对敌人的行踪,行军速度有着最为准确的判断,才能在一瞬间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邹游一愣,随即由衷地佩服道:“不错,安南那十几万大军,要五日方到。那先头部队,也就万余人,虽是骑兵,并非不能伏击。”邹游这才领悟到,纸上谈兵,和真正打仗是不一样的。纸上谈兵,只能循规蹈矩地打仗。有迹可循,那就等于把自己的优缺点都暴露在人家眼中。只要敌人设计埋伏,很可能就会饮恨沙场。最出名的战役,就要属战国时“围魏救赵”,孙膑斗庞涓的经典战役了。孙膑料敌在先,攻敌之必救,庞涓不得不回师,孙膑却在桂陵伏袭,打败魏军,并生擒庞涓,赵国之围得解

    桂陵之战后,魏国虽元气大伤,但经过几年的休整后,魏国逐渐开始恢复对外进攻,再次发兵进攻韩国,韩国向齐国求援。齐威王采用孙膑“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的主张,与韩结好却不急于发兵。待韩军五战五败,魏军也实力大损时,才于次年以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发兵救韩。魏国眼见胜利在望之际,又是齐国从中作梗,其恼怒愤懑自不必多说。于是决定放过韩国,转将兵锋指向齐军。齐军已进入魏国境内纵深地带,魏军尾随而来,孙膑针对魏兵蔑视齐军的实际情况,在认真研究了战场地形条件之后,定下减灶诱敌,设伏聚歼的作战方针,造成在魏军追击下,齐军士卒大批逃亡的假象,并在马陵利用有利地形,选择齐军中一万名善射的弓箭手埋伏于道路两侧,规定到夜里以火光为号,一齐放箭,并让人把路旁一棵大树的皮剥掉,在上面书写“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字样。

    庞涓在接连3三天追下来以后,见齐军退却避战而又天天减灶,武断地认定齐军斗志涣散,士卒逃亡过半。于是命令部队丢下步兵和辎重,只带着一部分轻装精锐骑兵,昼夜兼程追赶齐军至马陵,见剥皮的树干上写着字,但看不清楚,就叫人点起火把照明。字还没有读完,齐军便万弩齐发,给魏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魏军顿时惊恐失措,大败溃乱。庞涓智穷力竭,眼见败局已定,遂愤愧自杀。

    庞涓输就输在以为自己兵力强大,孙膑又被他设计挖去双膑(膝盖骨),成了残疾人,从而小瞧了孙膑。殊不知孙膑曾与庞涓为同窗,庞涓的优点缺点孙膑都知道。依照他的性格设下埋伏,那是一埋一个准。若是庞涓再聪明点,再随机应变一点,就算元气大伤,也不至于落得兵败身死的下场。

    以往邹游不懂得这个道理,现在回想起在皇家军校里狄青好像也讲过这个战例,他这才触类旁通,明白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的真谛。唯有处于机动多变的状态下,根据形势制定战术,敌人才看不清自己真正的意图!

    邹游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卢尘洹已经问折克行道:“折将军,你认为此计如何?”

    “若地形合适,可以一试!”

    折克行谨小慎微的态度,很符合卢尘洹的胃口。

    “折将军,你看,这里是一处密林,中间有条商道。虽非通往宣光州城之必经之路,可安南人想回师宣光州城,定然会从这里通过。其余道路,或绕远,或崎岖不堪,不能驰马。若我等在别路上故布疑阵,定能诱使敌军落入圈套之中。”卢尘洹叹息一声说道,“唉,这安南人虽处处学我中原,但不过是东施效颦。若是我汉人领军,见有疑阵,肯定会知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此计便要反过来用了。”

    邹游没有那么乐观,皱眉问道:“指挥使,若是敌人不上当,那又将如何处之?”

    “简单,我们先将全军带出宣光州城,若是安南人不上当,那就此兵分三路,按原先所说,邹教习你领水师,折将军你领骑兵,本将领步军,将安南搅个天翻地覆!”卢尘洹没觉得有什么,别人看穿有伏兵,那是人家的本事,他计谋不成功罢了。一击不中,飘然远遁,是卢胖子一向的风格。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卢胖子虽然是个战争狂,但他也是很爱惜自己性命的。别功劳没捞着,反倒送了自己小命,那就不值当了。

    见卢胖子计划周到,邹游也默认了这次伏击计划。

    一场大战,又在酝酿之中。(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八章:又扑空

    “报!前方官道,似有汉军在埋伏!”

    “报!前方林中商道,并无汉军踪迹!”

    “报!前方小道,路面崎岖,仅能通行一马!”

    连续两个斥候来报,让宣光州州牧有点惊疑不定。“州牧,官道虽平坦,可自官道走,到宣光州城要走远三十里路。林中商道,虽有些颠簸,但马亦能飞驰。”州牧身旁的一个将领,似乎对这一带的路况很熟悉,“况且官道上有汉军,想必汉军定然以为我等会走官道。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自商道杀出,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州牧还在皱眉,似乎并没有下定决心。“荒谬,岂不闻‘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汉人这般狡诈,怎会只在官道上埋伏?州牧,依我之见,汉军定会在林中商道上埋伏,专门候着我们!”一个随军军师一般模样的书生,不屑地说道。

    那个将领涨红了脸:“你一个书生,懂得甚么行军打仗?在大顺连个功名都拿不到,就会来大越,颐指气使,指手划脚!”

    “你……你含血喷人,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军师急坏了,差点没骂起人来。只是他读书太多,就算骂人,也是软绵绵的,一点都没有杀伤力。

    听到这,那州牧都有些不耐烦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我自有主张。”

    那军师说道:“州牧,我们兵力不多,不宜冒险,不如就此驻扎,静候大军到来,方才是完全之策。”

    此话正中那州牧下怀,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妙!”

    “州牧不可!宣光州城危在旦夕,还在这里逗留,岂不是……”那将领都急坏了,差点没跳起来。

    那州牧似乎也认命了,缓缓地说道:“以汉军的态势,攻下宣光州城不过举手之劳。我们便是再快,也改变不了宣光州城早已落入敌手的事实。若是我们再中埋伏,那才是灭顶之灾!”

    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将领思来想去,这个是正理。但他还是急得团团转,要知道他的家人全在宣光州城内,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传令下去,就此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这一万多交趾骑兵,缓缓下了马。很多人的双腿都合不拢了,一个个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在马上颠簸了两日三夜,换做谁都受不了。当炊烟袅袅升起,离他们只有几里远的禁军见了,很是气馁。原先幸苦布下的陷马坑和绊马索,都发挥不出作用了。

    卢胖子一见此状,便判断出:“这伙安南骑兵倒是机警,想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等其余大军上来了。”

    邹游说道:“既然如此,何不趁夜偷袭?”

    折克行说道:“非也,此际方才是偷袭良机!”

    邹游乍听此言,先是不解,后来才恍然大悟:“是了,他们还在埋锅做饭!”

    “不错,当他们吃着饭的时候,再奔袭过去,他们根本反抗不得!”卢胖子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邹游,似乎已经有点认可他了。任凭哪个将领都是这样,没真正领军打仗前,以为打仗就那么回事。其实真正掌军了之后才发现,要率领一支大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且不说后勤辎重,就是如何排兵布阵,就够头疼的了。邹游真心觉得在皇家军校里面的什么沙盘对抗,甚至是实战演习,都比不上实战的万分一二。

    当汉军神兵天降的时候,那一万多交趾骑兵,还在扒着饭。发现了汉军到来后,很多人甚至都找不到自己的兵刃在何处。零星抵抗的,都被杀了。其余的,几乎没有反抗,就成了俘虏。

    卢胖子也不客气,将他们的兵刃、粮草、马匹全都“没收”后,才扬长而去。

    禁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多交趾骑兵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扒光了甲胄,缴了兵刃,丢了马匹,糊里糊涂就成了败军之兵。最惨的是州牧,不仅被人扒光了衣服,光着腚,暴露在一众士卒面前,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州牧怒道:“笑甚么笑,小心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他大概已经想得到,李日尊会是怎么样大发雷霆了。而他们是“罪魁祸首”,下场可想而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罢了,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去宣光州城罢。汉军来去匆匆,想必已经放弃宣光州城了。收复了宣光州城,只要对外宣扬,我们战胜了汉军,自己伤亡惨重,却夺回了州城。陛下就算责罚,也不会责罚过重……”

    那军师羞赧地说道:“州牧,是我估计有误,汉人并非在此埋伏……”

    “不,他们早就想埋伏我们的了,你是没有留意他们自何处而来!”州牧指了指那林中商道,叹息说道:“若没有你的阻挠,或许我已然踏进汉军的埋伏,那时候就没有这般幸运,能伤亡这般小了。能保住性命,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你无须自责,如今要做的,是尽快赶回宣光州城。”

    当他们自林中商道赶回宣光州城时,发现早已不见了汉军踪影,城门都是洞开的。事实证明,州牧的判断是对的。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对百姓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反倒是帮了他们不少忙。就连投降的士卒,也不会去刻意为难。城内百姓,私底下还说大顺如何如何好,甚至已经有人知道,交趾原先是中原皇朝的一部分。

    州牧吃了一惊,连忙派人出去,禁止再论大顺。只可惜他不懂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越是不让说,百姓就越是明白,原先李朝对他们宣扬的一切都是错的。汉人并没有那么坏,交趾也不是他们所坚信的那样是无辜的。

    这可不得了,当几日后李日尊得知内情时,气得脸都绿了:“这汉军果真是天兵神将,来去无踪的?不成,就算是将整个交趾翻遍过来,朕亦要将这伙汉狗坑杀殆尽!”他已经感到了深深的畏惧,当百姓不再受他愚弄的时候,他还能不能维持统治,都是未知数。李日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慌了手脚,连惩戒那个宣光州州牧都忘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九章:一人两骑

    让李日尊没想到的是,除了火炮教习邹游早就率领水师沿河而下之外,其余的禁军却是待在宣光州,距离州城仅二十余里的密林外驻扎着。

    几日前的那场伏击战,让后勤保障承受着巨大压力的禁军,“意外”地获取了许多粮草,又能再支撑一段时间。更让卢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是,那一万多匹马落入了禁军手中。要知道,交趾的马可是自回鹘引进马种,和当地马匹混交而成的马匹,虽然没有回鹘良马那么优秀,但在军马匮乏的大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或许禁军的运气就此用完了,卢胖子还想着再伏击一下,可交趾人似乎学聪明了,再也没有出过宣光州城,让卢胖子的计划一再落空。除了捉到一些交趾斥候之外,蹲伏几日,都毫无收获。

    五日了,都等不到交趾大军,卢胖子和折克行就到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折将军,这一万人和两万多匹马,就归你统率了。”

    骑在自己爱马上,卢尘洹在谆谆叮嘱道:“能不能为大顺收复旧土,就看将军的了!”

    折克行也知道自己肩膀上的重担,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自当竭尽全力,配合将军!”他们虽然相处时日无多,但在配合上的默契度却无人能比。卢尘洹相信折克行,除了他们惺惺相惜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在他们对于行军布阵上的看法相当一致,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这样的良将,是绝不会给同僚拖后腿的。其实自折克行的战绩也就看出来了,当年种谔在大同府被契丹人打得大败亏输,要不是折克行率三千精骑,冒死断后,种谔岂能逃出生天?那三千精骑,硬是把二十万契丹人拖住了半日,最后被合围后,才不得已分散突围。那一战,折克行带着几十残兵回到大同府,却没有半寸功劳。虽说是种谔迫不得已,却也因此埋没了折克行。

    沉寂了数年后,折克行时来运转,总算等到了明君。

    要知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在这个年头不是什么新鲜事。怀才不遇的例子,多了去了。折克行原本以为自己一身武艺兵韬,就要埋没在大同府,就做一个从七品的武义郎,正八品的团练使的时候,一旨圣意,将他调往大理府。自此,他的人生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与交趾人的几次大战,让他沉寂的心,都变得炽热了起来。一身才华得到施展,有比这个更畅快的事么!

    卢胖子与折克行乃是武将,惜别在他们看来,过于儿女情长。只听卢胖子意气风发地说道:“一月之内,本将要让李日尊,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折克行也豪气万丈地说道:“我会将升龙城周边,弄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哈哈哈……”

    两人大笑几声后,便各自调转马头,赶赴自己的战场了。

    卢胖子率领两万多禁军,直扑安沛府而去。

    而折克行,则转头东去,往升龙城一带策马奔驰,还是沿着官道一路慢行,似乎有大张旗鼓的意思。就连一般的交趾百姓,都不曾躲避。遇到零星交趾士卒,遇到抵抗的、逃跑的追上便杀了,投降的则缴械——连身上的粮食都不曾放过。

    不出两日,在升龙城内的李日尊便接到了斥候来报,说有一股汉军要来攻升龙城。李日尊一听,差点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问道:“汉军此时在哪,来了多少人马?”幸亏李日尊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不然的话,他早就下旨弃城而逃了。升龙城在子母炮的轰击下,城墙已经酥脆不堪,似乎只要用一点力,就能推倒一样。在这样的城池里死守,那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斥候答道:“回禀陛下,汉军仅一万余骑,余者不知所踪。”

    李日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了:“不对,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你且再去探,看其余汉军在何处!”李日尊到底不是草包,也是上过战阵的皇帝,熟读汉人兵书,甚至连三十六计都熟稔于心。

    那斥候领旨而去后,李日尊才慢慢地沉思了起来:“汉军就一万多人,能翻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要是有个五万人,说不定朕就要调回大军了……”

    虽然兵书上有说,兵不在多而在精,可是人数这么少的情况下,在冷兵器作战,特别是已经发展到多兵种协同作战的冷兵器时期,单一的骑兵已经没有多大威慑力了。或许只有像游牧民族一样的骑射兵,才能有威慑力。

    李日尊并没有和契丹人打过仗,也不懂契丹人的作战方法。所以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汉人只会用骑兵冲锋,分割包围,制造混乱的认知上。却不知道,折克行在边境这么多年,早就把契丹人的战术学到了。平素训练,练习骑射是最为主要的。本来折克行知道有洪祥式步枪这个威力奇大的武器后,还想着能不能在马上使用。但他很快就放弃了,皆因洪祥式步枪装填太过缓慢,在颠簸的马上就更慢了,甚至比不上弓箭。战马冲锋的速度是很快的,往往打不到三两枪,就已经冲了百丈远。在颠簸的马背上装填黑、火药,稳定性太差。再加上洪祥式步枪采用的是燧石击发,很容易走火。平日里走火,最多便是伤亡一个人。但是在马上,洪祥式步枪一走火,打中马匹的话,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后面跟着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结果是灾难性的。

    鉴于这几点,禁军骑兵还是没有更换装备,而是继续使用弓箭。在折克行的训练下,虽然这禁军的骑射技术是比不上契丹人的,甚至连战马都比不上,但虐一下交趾人还是绰绰有余。若非有这样的底气,折克行焉敢用一万人对上整个交趾国?

    如虎添翼的是,他们现在一人有两匹马,可以换着来骑,节省马力,机动性更强。只要探马探知了交趾大军的动向,凭着如此强大的机动性,折克行敢拍着胸脯保证,在交趾国境内,只要他不愿意,就不会给人合围。他作为一个智勇双全的战将,就是有这样的自信!(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章:乔装打扮

    很快,折克行证明自己的机会就来了,虽然他早就不止一次证明了自己。

    李日尊为了试探出大顺禁军的真正意图,从宣光州调回了五万大军,准备合围这一万多禁军骑兵。

    折克行却早就通过探马和监察司暗探,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七万交趾军队就快要形成包围圈——你没看错,李日尊连升龙城里的五万军队都咬着牙掏出两万来参与合围了!

    折克行却在交趾大军形成包围圈之前,奇迹般地逃脱出来,一路上还是射杀不少敢于追杀的来犯之敌。哪怕交趾大军像块牛皮糖一样,不顾生死追击禁军,却还是抵挡不住禁军犀利的箭矢。

    在死亡的恐惧下,许多交趾士卒胆怯了,慢慢地放慢了马匹的步伐,大顺禁军则丝毫没有减速,淡定地扬长而去。

    此役,交趾大军死伤过千,可禁军的伤亡却寥寥无几。

    李日尊接到战报后,平静的面容下,是一股深深的担忧。这股汉军实在太过强悍了,若是他们如此跳脱,他完全拿这一万禁军没辙啊!更别提还有几万汉军不知去向,若是他们深入交趾腹地,或者联合占城、真腊来攻,交趾危矣!

    到了这个时候,李日尊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和大顺来次谈判了。再这样下去,交趾就算没有被打垮,也要被拖垮。李日尊可是野心勃勃,要将占城、真腊都侵吞的人,岂会不懂忍一时之气的道理?他假意要谈判,不过是拖延时间,并非真心归顺。只要把大顺哄得好了,想必大顺也不会为难交趾了。

    不得不说,李日尊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只可惜,大顺已非先前大顺,不是一两句恭维的话,或者做个姿态表示臣服就能万事大吉的。要知道现在主政的可是陆承启,哪里是这么容易糊弄的?陆承启早就知道,交趾就是天生脑后有反骨的,反叛无常。正史上,交趾在宋代脱离了中国,后来又进国书表示臣服,但最后还是反叛了。一直到明朝,才重新成为藩属国。但是在清朝的时候,交趾又一次摆脱了中原的控制。如此反叛无常的国家,陆承启岂会轻信?在陆承启看来,将交趾纳入版图才是王道,纳入版图还不够,还得继续同化、分化交趾原住民,鼓励他们到中原定居经商。如此再过多几代,交趾就彻底被同化了。

    李日尊以老眼光看待大顺,已经注定是要悲剧的。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因为卢胖子已经摸到安沛府了。

    安沛府,乃是交趾北部军事重镇。在地势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扼守着交趾国的东西交通要道。

    卢胖子要想南下,则必须拿下这安沛府,不然哪怕这安沛府守军不多,对禁军造不成什么威胁。可这两万多禁军的行踪,却会暴露在交趾人的眼皮底下,被人窥探无余。卢胖子率领的禁军,大多是步军,若是被交趾大军合围了,恐怕突围就难了。交趾大军也不需要怎么做,就是围住他们,慢慢把他们的粮食耗光,就够卢胖子喝上一壶的。

    如此亏本的买卖,卢胖子从来不做。

    “指挥使,这安沛府就万余守军,为何我等不强攻?”

    听了亲兵这话,卢胖子摇了摇头说道:“强攻?那得填多少人命进去啊?不成不成,得想个好法子。嗯,对了,上次从那些安南人身上扒拉下来的甲胄在哪?”

    “在辎重里面,和兵刃堆放在一起哩!指挥使说留着它有用,谁敢丢了?”

    卢胖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让弟兄们换上安南人的甲胄,咱们大摇大摆地进城!”

    亲兵一听,立即便会意了。扮成对方士卒,赚开城门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的战役里并不少见。在卢尘洹看来,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减少伤亡,消灭交趾的有生力量,就是好法子。莫说换身衣裳,就是装成夜香郎,他也认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卢胖子为了胜利,早就不择手段。

    换好了甲胄之后,卢胖子还让这些士卒带上一条红色绢布,免得到时候厮杀起来,误伤了自己人。一切妥当后,也瞧不出任何破绽。安南人和汉人本就没什么区别,就是肤色黑了些。可禁军平素在烈日下训练也不少,肤色甚至比安南人还黑上一两分,更是符合。只要话说得麻溜点,赚开城门不是难事。只要给卢胖子进了城门,这安沛府就算是易主了。

    这一伙“交趾士卒”,自远处缓缓行来。守城的交趾士卒见了,很是纳闷:“你们谁听说过有弟兄要来安沛府的么?”

    “不曾听说……”

    “说不定他们是来报讯的。”

    “报讯的也不用这么多人罢?足足有千余人哩!”

    ……

    城门处的交趾士卒更是直接:“且站住,有无通行令牌?”

    打头的禁军一听,连忙高声喊道:“有令牌,这般远你们怎么看?不如走近一些,才好仔细看。不瞒你们说,我们是从宣光州来的,陛下让我们前来报讯,汉军已经被围在宣光州了,陛下怕兵力不够,还请首领出兵,将汉军杀得一个不留!”原来李朝历代皇帝会分封各子为王,到国内要地镇守。在边远地区,则设州、寨,驩州及爱州特设寨,实行军事统治,以应付南邻占城。这些地区为本地酋长世袭之地,大者名州牧,小者名首领,后来因地域逐渐分割,酋长势力渐弱,李朝派知州一人,直接隶属朝廷。

    这安沛府说是府,其实先前是州来的,为本地一大族所控制。后来这个族势力衰弱,才慢慢转化成府。若是再弱一些,李日尊就会派人直接取代酉酋长的地位了,府也会变成“镇”,成为军镇,而不是一座城。

    城门处的交趾士卒听了这话,警惕心慢慢地放下了,为首的一个招了招手说道:“你们且过来罢!”(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一章:一夫当关

    见安沛府的士卒放松了警惕,躲在队伍后面的卢尘洹松了口气。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马槊,心道:“只要给本将到了城门口,还轮得到你做主么?”

    卢尘洹这么自信,全然来自他过人的武艺。他听了折克行的描述,知道交趾里面,唯有一个李常杰武功超群,万夫莫敌。只可惜在钦州城下,被一杆洪祥式步枪要了性命。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倒在了黑、火药之下?

    折克行的武艺,卢胖子没有真正和他切磋过,并没有直观的了解。但听闻折克行的武技也算是出类拔萃,那卢胖子再不济,也不会输得太惨。既然交趾都没有李常杰了,卢胖子还怕什么,放开手脚去做便是!

    眼瞅着伪装成交趾士卒的禁军,慢悠悠地来到了吊桥前,还友好地向守城的交趾士卒打了打招呼。

    就在这时,城墙上响起一个声音:“且慢!”

    卢胖子细小的眼睛里,闪出一丝骇人的光芒。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早就冲出去了。

    “你们只能派十几个人过来,检查一下令牌才能通行!”

    为首的那个军官模样的交趾士卒有点起疑心了,他才留了一个戒心。

    “也罢,只要本将能到城门里面就好!”

    卢胖子觉得有些无所谓,他对自己的武艺非常自信,只要一杆马槊在手,狭窄的城门处,肯定没有敌军能冲的过来。安沛府的城门,不过两丈来长,他还怕施展不开这长达两丈有余的马槊哩!

    卢尘洹跟着亲兵,慢慢地从吊桥上走了过去。不一会,总算是来到城门前了。

    “令牌在何处?”

    堪堪来到城门前,守城的交趾士卒便大声喝道,甚至亮出了寒光闪闪的枪刃。面对长枪如林的场面,那亲兵没有丝毫畏惧,说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呢?”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制的令牌,上面也是用正宗汉字写成的,上面有“宣光州府制”的字样。

    其实守城士卒哪里懂得看那些字?不过是见这令牌不似假的,才慢慢地放下了长枪。“让他们在这里候着,你们进城!”

    亲兵笑呵呵地收回了令牌,这是禁军从宣光州州牧身上搜出来的令牌,果然管用。“应当的,应当的!”那亲兵笑容可掬,其实一只手早就按到了怀中藏着的匕首。笑里藏刀,此刻用来形容这亲兵就再贴切不过了。

    “唰”的一道寒光闪过,这名守城士卒还没来得及反应,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心脏处一阵剧痛,“你……”

    未曾说完整一句话,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杀!!!”

    卢胖子见了血,就好像一头饿虎见到一头小羊羔一样,全身毛孔张开,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藏在得胜钩上的马槊,被他一脚踢起,恰巧到了手中。别看他身材臃肿肥胖,却敏捷得不像是一个胖子。旁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他便蹿了出去,手中马槊连点,那些个守城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愣着作甚,去城墙上杀敌啊!”

    卢胖子见自己的亲兵呆若木鸡的模样,忍不住踢了一脚最近的那个,怒喝道。

    “得令!!!”

    听了这声吼,二十余个亲兵才算是反应过来,把红色绢布系在脖子上后,怒吼着往城墙上冲去。后面的禁军见了此状,也不用擂鼓,兴奋地自行冲了过来,登时喊杀声震天。

    城墙上的交趾守军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抵抗。奈何卢胖子的亲兵,也是百战的老兵了,武技、胆识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若是放到边军当中,说不定已经是个都虞候了罢?

    二十余人组成的突击队,把城墙上的交趾守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因为隔着自己人,城墙上的守军也不敢放箭,白白错失了机会。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在战场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交趾士卒的一时心软,导致了更多交趾士卒的死亡。妇人之仁,在战场上是不可取的。若不当断则断,还不如不为将,免得将一军士卒,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时间,城墙上的交趾士卒仓皇应战,又要面对二十余人的突击队,城墙下还有千余“叛军”涌入。再定睛一看,远处烟尘滚滚,想来还有大军未到。

    “快,这是汉军来袭,大家莫要心慈手软!”

    一个领兵大将模样的,在城墙上大叫道。城墙上的交趾士卒有了主心骨,似乎恢复了一丝元气,开始了有序的抵抗。

    箭矢,自上而下飞舞着,收割着禁军的生命。

    禁军,则冒着漫天的箭矢,猛地往洞开的城门冲来。

    卢胖子见那个交趾将领兀自大吵大叫的,心中烦躁,喝道:“弓来!”

    从一个普通禁军士卒手中抢过一张弓后,弯弓搭箭,看也不看就是一箭射去。但见箭矢去如流星赶月,“噗”的一声轻响,那将领的脖子上就被箭矢贯穿了,浓浓的鲜血自项颈处迸出,眨眼间便死透了……

    见将军已死,很多亡命之徒居然冲破了二十余亲兵阵形,自瓮城、城墙上冲了过来。嗷嗷叫着,要为那将军报仇。

    卢胖子见了,大喝一声:“来得好!”

    说罢,一杆马槊在近城门处舞将开来。长达两丈的马槊舞将开来,劈、盖、截、拦、撩、冲、带、挑,没有一个交趾士卒能近得了身。交趾士卒见近战打不过,居然将弓箭手调来,齐射了一番。

    卢胖子不得已,舞槊横扫乱飞的箭矢。

    “噗!噗!噗!”

    卢胖子是没事了,后面冲上来的禁军却倒了霉,很多人被乱飞的箭矢射伤。幸亏交趾人的弓并非强弓,连一石弓都不是。就算受了伤,也只是轻伤。只要不射中要害,几乎没有死亡一说。战场上,宁中三箭,不挨一刀;宁挨三刀,不挨一枪。禁军有护心镜,还有鱼鳞甲,弓箭最多就射伤,很难射死人。

    幸亏交趾人不会三段连射之法,齐射也就是一轮的事情。卢胖子捱过了这一关后,后面千余禁军便涌入了城中……(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二章:连下三城

    禁军一旦入了城,就好似洪水决了口,交趾守军登时一泻千里,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了。

    禁军的训练,军容,士气,甚至在装备上,岂是交趾士卒能比拟的?或许安沛府内万余守军,还抵挡不住千余禁军的冲击,更别说尚有两万多禁军在城外,即将奔赴过来。

    兵败如山倒,安沛城的守军,自领军大将一死后,那些亡命之徒也丧命在禁军的火器、刀枪、箭弩下之后,士气已经消耗殆尽。随着禁军怒吼着:“缴械不杀!”,交趾守军很快便丢下了兵刃,放弃了抵抗。

    此役,最为勇猛的,当属卢胖子了。他以一杆马槊,愣是将几百交趾守军挡在了城门前,连城门的边都挨着,想要关闭城门也是无从谈起。战到最后,卢胖子都记不清自己的马槊饮过多少交趾士卒的鲜血。当他威风凛凛地手持马槊,刺入一个交趾士卒的小腹后,再微微一抖,将人甩了出去,冷眼扫了一番前面的敌人,冷声说道:“还有谁?”

    交趾士卒面面相觑。卢尘洹战神般地挡在城门处,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交趾士卒付出了几十人的性命,却近不得身,士气已然受到打击。

    就在此时,城门外响起了禁军那震天般的喊杀声,伴随着喊杀声的禁军,鱼贯而入,几乎不费力气,便拿下了城门。再步步为营,以刀盾手做前排,巷战过去,不到半日,便彻底掌控了安沛城。

    “将军,你没事罢?”

    二十余亲兵,死伤了十多个。卢胖子虽然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但战事结束后却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心中还是很堵。这些亲兵,大多都跟了他三四年时间,最老的都差不多跟了十年了。说死就死了,卢胖子坚硬的心下面,也淌下了英雄的泪。

    “或许我不该压着他们,不然他们都当上都虞候,甚至是步军都头了……何至于现在还是一个小小十将?”

    卢胖子自哀自怨,大顺的抚恤是根据官职来定的,都虞候和十将,差别也是很大。

    “把他们都收敛了?”

    卢胖子鼻子有点酸,但控制住了眼泪。

    “都收敛了,架起了柴火……”

    一旁的亲兵,眼眶都是红的。朝夕相处的同袍,一场战事后,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饶是见惯了生死,这些亲兵还是不能自已。

    “烧了之后,好好装起来,我们要带他们回中原!”卢胖子甩掉了仁慈的心肠,话锋一转:“那些降军,都处置好了?”

    卢胖子话中的处置,其实就是缴械缴粮的意思。他们这几万人孤军深入,没有足够的粮草,怎么在交趾活下去?陆承启又下旨,不能加害交趾百姓,谁敢抗旨不尊?交趾百姓动不得,唯有在缴获上面动脑筋了。

    “安南的刀枪,一砍就断。若不是许多弟兄的朴刀都卷了口,本将还不想要哩!也罢,将他们圈在一块,休息一番便撤走罢。安沛府不过是个开胃菜,接下来还有天长路、国威路、海东路、建昌路、快、黄江路、龙兴路、北江路、长安路、洪路、清化路、演州路要去。对了,对安南百姓的宣扬一定要做好,我们可是‘师出有名’的正义之师!”

    休整了半日之后,禁军便离开了安沛府。

    安沛府的降军里面,除了军官被处决了之外,其余士卒,大多都留全的性命。古代打仗其实靠的不是士卒的多寡,而是军官有没有指挥到位。一个主帅再厉害,也不过能统领几个将领;几个将领再厉害,也不过统领十几个裨将;十几个裨将下面,大概有几百个校尉之类的。把这些校尉、裨将、将领都宰了,这支军队就成了一盘散沙了。人数再多,战斗力也会被大幅度削弱,不足为患。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一旦军官都死光了,这些交趾士卒,还能翻了天不成?

    卢胖子很放心地离开了安沛府,向山罗府进发。

    当李日尊接到安沛府被袭击的加急军情后,卢尘洹已经沿途拿下了苏里府、通然府,一连下了三城。

    “贼子敢尔!!!”

    李日尊狠狠地将军情捏成了一团纸,砸向了地下。

    “陛下喜怒,陛下息怒!不过区区几万汉军,只要我交趾大军集结,当可一举将其合围……”下边的文武百官,纷纷劝道。确实,若大顺调来二十万大军,恐怕李日尊与之对敌的勇气都没,直接开城投降,愿为藩属国。

    可大顺只来了区区五万人,李日尊要是发狠,用五个交趾士卒对上一个禁军,就可以彻底消灭这五万人。只可惜打仗并非下棋,能兑子的。禁军知道自己机动性强,岂能放弃自己的优势,和你在平原上决一死战?脑袋秀逗了才这么做!

    李日尊发了火之后,也渐渐恢复了理智。他已经确定了,汉军确实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是那汉军骑兵太过狡猾,往往大张旗鼓,却一碰即退,根本不与你纠缠。你要是追上去,往往讨不到好果子吃。来回合围了不下十次,没有一次成功的。现在交趾兵力空虚的后方,已经被汉军渗透了,若是汉军完成一个由北向南,再由南向北的大合围,那李朝的统治根基会轰然崩塌。李朝边远地方,大多还是酋长制度。说是朝廷封的州牧,其实就是一族酋长。万一这些酋长被汉军所蛊惑了,交趾岂不是叛军如云?

    “好计谋啊,好计谋啊!”李日尊有些无奈,若是调集大军去围剿汉军步兵,则汉军骑军肯定拼死阻挠,最不济也会在后面袭扰。还有几十艘大战船不知开往了何处,李日尊心中非常担忧。

    “不管了,先将那股汉军步卒截下再说!”李日尊没有发现,他的用词,从坑杀到截下,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这说明他的内心已经有些怕了,再这么打下去,交趾肯定会被拖垮的。(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三章:恐慌

    李日尊态度的转变,很大的根源也是源于交趾百姓的恐慌。

    哪怕防止传播汉军“入侵”的消息,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流言传播的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交趾民间已经把几万汉军,说成了几十万汉军。甚至越传越神,说汉军善使妖法,能几百步外取人性命,类似剑仙传说,千里外取敌首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屠尽满城百姓。甚至有些汉军,还生吃人肉……

    如此总总传闻,异常骇人,几能止小儿夜啼。传闻也传到了李日尊的耳中,他向来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是这么大的消息,民间不可能完全压制得住。虽然竭力派人出去辟谣,但收效甚微。

    除却升龙城,一些城池已经出现了出逃城池的百姓了。这些百姓大多是拖家带口,逃到山中,逃到密林之内,以期躲过来袭的汉军。

    这样的恐慌的情绪,也影响了城内的守军。每日都在担心汉军什么时候来,已经变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交趾士卒如此高度紧绷的神经,没有出现疯子,已经是奇迹了。

    大顺,就好像飘在交趾头上的乌云,光打雷,却不下雨。

    升龙城内,修葺完毕的龙德宫中。

    “陛下,汉军真的欺人太甚,不若我们召集大军,将其一举拿下?这样被汉军逐步蚕食,交趾危矣!”

    到底是李朝里面的文官,所得到的消息比普通百姓多了不知多少。李日尊也早就知道,大顺禁军所到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喊出了“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的口号。但这只是对百姓而言的,被攻破的各地州城里,粮仓里堆积起来的官粮、军粮往往背劫掠一空。禁军自己带不了的,都分发给了当地百姓。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汉军没有攻破的州城百姓,都道汉军是魔鬼,要吃人;被攻破的州城百姓,都说汉军是万家生佛,甚至很多人主动提出做汉军的辅兵,只求一口饱饭吃。

    交趾百姓,其实生活挺苦的。李朝常年征战,税赋征得太重,百姓根本没有活路。除了一些家中有闲钱的读书人和当兵的能吃饱饭之外,其余平民百姓,鲜少能真正吃饱饭的。一年辛苦劳作,还得去山上挖野菜,才能果腹。

    这些想做辅兵的交趾人,也是饿怕了,一个个骨瘦如柴,怪不得被汉人叫做“猴子”,营养极其不良啊!也难怪他们会做“越奸”(李朝自称大越),皆因跟着禁军有饱饭吃,谁还管皇帝是谁做?

    打了那么多年仗,每一年都说只要打下某某城池,就能有饱饭吃了。交趾青年,大多是这样被诱惑参军的。李朝统治者的谎言,欺骗了他们多时。参军的确实能吃饱饭了,但是没参军的,生活却更加窘迫。

    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卒,家中连一个铜板的抚恤都没有。别看现在李朝气势汹汹,要对占城、真腊动刀动枪的,其实早就外强中干,透支的是未来。李日尊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状况,被人打进交趾境内,那他用来愚民的谎言,就有被拆穿的风险。

    “不成,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李日尊虽然知道这几股汉军是心腹之患,可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交趾可用大军,皆在升龙城与宣光州城了,哪里还来大军?”

    左威卫范彞很是疑惑地问道。

    先前说话的人,是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大越有二十四路,四府十三州三寨,其总兵力两两相加,可达三十余万,岂曰无军乎?”

    范彞冷笑一声:“二十四路,朝廷真正控制的,只有十二路罢?其余十二路,四府十三州三寨都有州牧、酋长,他们早就抱着隔岸观火的念头,要看朝廷笑话。要让他们出兵,等同与虎谋皮!”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十二路,四府十三州三寨皆为大越国土罢?怎么大越有难,其如何能袖手旁观!岂不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齿寒,假道灭虢,尤历历在目也!”

    听着裴嘉祐在掉书包,范彞不屑地说道:“汉人兵锋之利,这些州牧、酋长岂会真心抵抗?汉军早就将伐越露布四处散布,但凡出城相迎者,皆视为大顺友朋也,若能助大顺伐越,日后绝不吝赏赐。若顽抗到底,则玉石俱焚。如此威逼利诱,这些州牧,岂会真心待我大越?”

    在场的文武百官听了范彞这话,都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大顺这一招攻心计,确实用得非常老到。利用李朝和地方少数民族的矛盾,逐步化敌为友,开始针对李朝了。如果长久以往,李朝原本就不牢固的统治根基肯定会被动摇。

    虽然这时候没有“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癫狂之语,可谁不想掌统大权,生杀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人性之有大欲,因时而动,无关乎忠奸。就好比一个人的**,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年幼时,或许很想要一枚糖果,及到青年了,或许就想要媳妇、屋宅了;到了中年,希望能娶妾,儿女众多;到了晚年,就想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岂能事事如意?

    你是个人,就有**;越是身处高位,**也就越大。身为一州州牧,平日里绝不敢奢望去做皇帝。可现在似乎看到了一丝机会,他们难保不会动心啊!

    人性,这就是人性!

    李日尊身为皇帝,对人性的揣摩不算很到位,可这么显浅的问题,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依左威卫之见,朕要如何是好?”

    战争期间,李日尊到底还是偏向相信武将的话多一些。像裴嘉祐这样的穷酸,除了会掉书包,说一些之乎者也之外,所提的建议,大抵不过是文人的空想,想当然尔,没有什么可行性。倒是武将提出的建议,却往往能点醒李日尊。

    “我大越虽然不弱,可对比起大顺来,还是差了些……”(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四章:求和

    范彞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在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须知,在李朝里面,所有的人都想着大越的军事实力已经比拟辽国了。前几次入侵大顺的顺利,让李朝高层变得忘乎所以。大顺这些年在辽国的铁骑下,节节败退。现在连大越都打不过,岂不是证明了大越和辽国差不多么?

    有了这种思想之后,李日尊变得飘飘然起来了,连续谋划着进攻占城,进攻真腊。只要国土面积达到大顺的一半,那大顺也要被大越打得俯首称臣。到了那时候,成王败寇,谁还记得交趾曾经是中原的藩属国?

    愿望是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大顺抽出手来给李朝来那么一下的时候,李日尊就觉得痛彻心扉,无法接受了。

    首先,李朝的战神——李常杰死在了钦州城下,十万“征讨”大军,回来了三千人。嗯,你没看错,民夫全都留在了大顺,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顺子民。说他们是不幸好,还是幸运好?在大顺,他们得劳作,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比起在交趾,生活变得有盼头了。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交巨额农税,什么时候又被抽去做徭役了。

    然后,升龙城在子母炮的轰击下,土崩瓦解,李日尊带着家眷仓皇出逃。事后才知道,大顺才来了几千人!

    李日尊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召集了二十万大军准备合围的时候,大顺禁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宣光州城,不仅破了城,还在城外袭击了回援的交趾骑军。

    现在升龙城外,也还游弋着一支大顺的有灵骑兵,神出鬼没,时不时就来那么一下子,让李日尊燥怒不已。

    湳定江上,交趾水师更是损失惨重,却没有摸到敌军战船一根汗毛。

    更有一支大顺军队,深入交趾腹地,搅了个天翻地覆……

    如此林林总总,已经让李日尊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李日尊才真正认识到交趾和大顺的实力差距。大顺只需要腾出几万兵马来,就能让交趾手忙脚乱,竭尽全力还是制止不住禁军在交趾腹地为所欲为。而交趾却已经拿出了全部实力,就好像一个健硕的大人和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子搏斗一样,大人都还没用力,小孩都倒下了。

    李日尊并非不能接受失败,交趾本身就是在进行着一场豪赌。可他不能忍受的是,大顺居然视他为无物,居然仅仅派出了几万禁军?要是大顺派出几十万大军,哪怕是十几万大军就算了,他还有借口:“不是朕不努力啊,是敌人太强大了……”现在连借口都没了,他拿什么面目面对交趾百姓啊?这不是在硬生生打脸吗!

    好在李日尊也是个能忍的人,被范彞这么揭穿,他也不恼,反而是满口叹气起来:“左威卫可是有什么好的计谋?说出来与朕听听罢!”

    其实范彞说是武将,其实和右威卫陈改的实力相差无几,比之李常杰更是不如。连他们两人都折戟沉沙了,李常杰身死,陈改重伤,范彞再逞强,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范彞虽是武将,但不代表他就鲁莽,也不代表着他不会审时度势。

    “陛下,我认为大顺不过是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消我大越备齐贡品,前往大顺京都长安,向大顺皇帝认输,愿世代为藩国,永不背叛。中原历来好颜面,定然能成功……”

    范彞说得再冠冕堂皇,都脱离不了一个本质,那就是要李日尊议和。

    李日尊听了范彞的话,就好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他历来自视甚高,居然要他向大顺俯首称臣?野心甚大的李日尊,哪里拉得下脸啊!

    “不成,绝对不成!”

    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当即表示“强烈抗议”:“我大越立朝至今,已逾五十年。国内承平,百姓生活安康。若非他大顺欺人太甚,悍然挑动战争,我大越岂会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罪魁祸首,那是大顺。我大越乃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却要向大顺俯首称臣,哪有这样的道理?”

    满朝文武听了这话,都佩服起裴嘉祐的厚颜无耻来,连黑的都能说成白。明明是交趾贪心不足,想要在大顺身上攫取更多的利益,现在却说得大义凛然,似乎大顺自卫反击好似犯了十恶不赦,天规天条一样,而交趾侵入大顺烧杀抢掠就是天经地义。神一样的逻辑,让龙德宫内李朝文武百官觉得自愧不如,怪不得人家是大学士。

    “大学士,你也是读过书之人,这次确实是我大越不占理啊,眼瞅着要大祸临头了,你还不肯放低一些身段么?”

    “大学士,既然你这般说,想来这出使大顺的重任,就要落在你头上了。”

    “陛下,我附议!”

    “附议!”

    ……

    裴嘉祐不曾想到,自己一时“激愤”,想要拍一拍李日尊的马屁,却把自己带进了沟里,连忙摆手说道:“我年岁已高,如何能跋山涉水?陛下,这使者另遣其人为好。对了,左威卫提出议和之事,不若就遣范彞为使罢!”

    殿中文武百官,都掩嘴偷笑。裴嘉祐这样“奸臣”的嘴脸,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

    李日尊权衡了良久,心中还是难以下定决心。一来,他还妄想着将这几万禁军尽数杀了,好让大顺知道他这个大越也不是好惹的。二来,他最担忧的是大顺将他的江山都吞没了,他这个皇帝就做不成了。嗯,李日尊的预计还真的挺准的,大顺天子陆承启本来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三来,大越好不容易摆脱了中原的控制,至今也不过一百三十多年,就再次被中原皇朝控制,李日尊哪里甘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日尊习惯了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力,怎么能忍受得了有人桎梏着他?更别说这人是他最为厌恶的汉人了。

    “罢了,此事再议吧!”

    李日尊还是幻想着他的大军能给力点,出其不意地给来犯的汉军一个迎头痛击。虽然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五章:议增兵,满朝皆惊(上)

    交趾战事陷入了胶着之中。

    交趾大军,只是先前被禁军一连串的打击被打得晕头转向,不懂反击罢了。若交趾大军真的那么菜的话,那交趾怎么会把占城,甚至是国土比他大,经济比他好的真腊都打得毫无脾气?

    在回过神来后,交趾大军步步为营,再也不顾折克行率领的骑兵在后面拼命地骚扰,分出十万兵马来,开始增援南部各州,誓要将禁军那两万余步兵合围。

    你骑兵厉害是吧,水师也厉害是吧,怎么合围都捉不到你是吧?我不和你的骑兵玩,我打你的步兵!

    现在李日尊就好似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开始疯狂地下注了,试图在气势上面压倒禁军。但这支禁军早已经过血与火的磨练,再加上武器装备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李日尊妄想只用十万大军,就想剿灭两万余禁军,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在李日尊孤注一掷的时候,远在长安的陆承启,也接到了卢胖子的奏报。

    陆承启看了之后,笑骂一声:“这胖子,不是自以为很厉害的么,怎么要起援兵来了?”

    原先陆承启还真道卢胖子是一个不需要多少士兵就能创造奇迹的副将。但看来他是想多了,毕竟交趾也是个国家,对比起大顺来说是小了点,但对于其他小国来说,交趾还是很厉害的。区区几万兵马就想灭亡交趾,确实有些困难了。

    好在最近禁军募兵也多,又整合了厢军,禁军总数,已然去到了八十多万。

    八十多万兵马,有四十万是战兵,其余都是辅兵。要全都是战兵的话,哪怕以大顺的财力,都捉襟见肘。

    陆承启募兵这么多,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且不说交趾猖狂,就是那辽国,也快要恢复元气了。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远在白山黑水的女真人,似乎也有点崛起的迹象,要是大顺没有精兵,怎么能从中攫取到利益?

    陆承启心想:“卢胖子要我再派兵去增援,到底派出去多少好呢?拱卫京师,起码要二十万兵马。现在禁军尚有七十多万兵马在长安城外驻扎着,每天耗费钱粮无算,却没有什么贡献。不如调出二十万出去,把交趾灭了再说。”

    这些个禁军,已经超过半数装备了洪祥式步枪了。火力之强大,举世罕见。陆承启对这样的强军,异常有信心。只要不是遇到暴雨天气,洪祥式步枪点不着火的话,这支禁军就是无敌的。

    “不过听说越、南那边的雨季就要来了,火枪兵还是派少一点去为好。带多些弓弩,料那交趾也抵挡不住。”陆承启早就知道,大顺的弩箭已经发展到巅峰,特别是有神臂弩这样的大杀器在,已经不输于洪祥式步枪了。在特定的天气中,比如下雨、下雪等天气中,比洪祥式步枪稳定多了。

    但神臂弩的造价,和一杆洪祥式步枪也不相上下,而且上弦很难,非有一石之力的士卒不能上弦击发。而且弩箭肯定比铅弹要重,这样一来辎重也就多了,行军速度就要减慢。本来轻骑自长安经广南西路,再到交趾,不过二十日时间。要是这一支禁军出发的话,恐怕一个月能到,就是奇迹了。

    陆承启打定了主意后,密令枢密使姜瑜进垂拱殿,安排后勤事宜,准备出征。

    翌日,正巧是大顺的例朝。

    待得陆承启听完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缓缓说道:“众卿平身!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其实以大顺现在的行政制度,就算是不上例朝,那些事务也能处理的。但若是要讨论一件抉择不下的大事,还是召集文武百官开个廷议为好。见廷下没有官员出来奏报,陆承启朗声说道:“既然众卿无要事启奏,那朕便告诉众卿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见下面众臣开始议论了,陆承启对身旁的高镐使了个眼色,高镐立时会意,连忙喝道:“大庆殿内,严禁喧哗。”

    这时,御史中丞李然端着朝笏出列道:“敢问陛下,这两个消息是关乎何事?”

    “兵事!”

    陆承启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两个字,就把廷下文武百官吓得亡魂皆出:“难道辽国南侵了?”

    见到这些个文官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陆承启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契丹人难道有三头六臂么,怎么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开国时文武百官的血性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文官不知道,当年契丹人被我们汉人撵到了漠北,直到过了五十载,才敢慢慢迁回上京临潢府的么!

    陆承启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并非辽国南侵,而是安南北犯……”

    “什么,安南?”

    “如此弹丸小国,竟敢冒犯天国?”

    “陛下,安南人如此可恶,当要一举灭之,迫使其俯首称臣!”

    ……

    这些文官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要是辽国南侵,或许他们就不会这般上窜下跳了,反倒一个个回家求神拜佛,莫要打过长城才是。辽国在元绶年间,可算是把大顺欺负得惨了。民间还好,只道是朝廷疏于防备罢了,要是整顿一下边军,定能将辽国打得落花流水的。

    民间消息不灵通还好,可文官知道实情的啊!想当年种谔牛气哄哄,要率大军征讨辽国,结果被人打得灰溜溜的逃回了大同府。那一役,算是把边军的精锐都葬送了,青黄不接之下,辽国更是肆无忌惮。久而久之,这些文官就“闻辽色变”,要知道当年怂恿元绶帝远征辽国的,除了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种谔之外,还有就是这些屁都不懂,就知道瞎掺和的文官了。

    这些文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当然,这也仅仅限于辽国而已,换成交趾,这些文官一改常态,开始“义愤填膺”,好怂恿陆承启派出“王道之师”,征讨交趾,收复为藩属国,说什么“安南已离中土百余年,当王化之”,反正就是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似乎自己才是讨伐交趾的急先锋一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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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